忘川点点头:“三小姐放心,没事的。”其实她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事,这场火烧得她莫名的烦躁,总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可当着姚氏的面又不能说。

凤老太太是最后一个赶过来的,她到时,火已经扑得差不多,只是空气中弥漫着的烟味儿依然呛人,老太太才一进院儿就连着咳嗽了几声,再一看那被烧得只剩下框架的屋子,立时呆在了当场。

凤家的老族长也站在院子里,对着那间屋子紧紧地拧起了眉。

他觉得这场火起得奇怪,凤家祖宅屹立百年,从来也没起过一次火,为何这次京城那一支人回来就莫名地着了大火?

耳边还有凤沉鱼偶尔的尖叫,老族长看着那个坐在井边的、被称为凤家最美丽的孩子,总觉得她的眼神里夹杂着一丝凶残,就连她看似发病状的胡言乱语都那么的虚假不堪。

他不明白,看似精明的凤瑾元和凤老太太怎么可能被如此拙劣的演技给糊弄过去?

但他更气的是这祖宅起火!

凤瑾元一支要闹要斗他都管不着,偌大京城随他们斗个你死我活与他都没有关系。但如今却祸水东引连累到祖宅这边,这就让他忍无可忍了!

“既然你祖父思念你,我就派人送你上山,亲自对着你祖父的墓碑磕上三个头,总比你终日受到惊吓来得好。”老族长盯着沉鱼,不带一丝感情地开了口。

沉鱼下意识地就又尖叫到:“不要!我不要上山!不要去坟地!不要!不要不要!”

凤瑾元死抓住她不停挥舞的双臂,沉声道:“沉鱼!你清醒一点!”

老族长听着沉鱼的叫喊,不由得纳闷道:“既然病从心头生,为何不从心头治?你们回来祭祖是为什么?不上山,不拜祖坟,何以去了这丫头的病?”

老太太这时终于缓了一些过来,见族长在说着沉鱼,赶紧打圆场道:“还是等到她祖父冥寿那天全家人一同上去吧!”

族长看着老太太,不解地问:“有病为何不早治?”

老太太不知该怎么答,忘川却开了口道:“不如请大少爷下山,兄妹情深,大小姐许是能得些宽慰。”

“不要!”沉鱼的叫声比之前更加尖利,“我不要见到他!我死也不要见到那个畜生!”

“不许胡说!”凤瑾元是真生气了,“为父看在你恶疾缠身才一再纵容,沉鱼你不要不知好歹!”

“就是。”一直站在一旁看热闹的韩氏也开了口,“那是你的亲哥哥,也是老爷的亲儿子,你骂他是畜生,那老爷是什么?”

“你也给我住口!”凤瑾元觉得丢死人了!当着族长的面,当着祖宅这么些下人的面,他这小妾和女儿怎么都这样不省心?

“火扑灭了吗?扑灭了就回屋睡觉去!这里没你的事!”他喝斥韩氏,面上尽是厌烦,再没了从前那般疼宠。

韩氏心里委屈,眼里含泪,一扭身就走了。

一直跟在凤瑾元身后的金珍有些着急,她留意看了忘川和黄泉的神色,总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如果凤羽珩真的没事,何以这两个丫头如此慌张?

“老爷。”她轻步上前,开口柔声道:“大小姐的病左右不是一日两日能好的,不如先扶回屋子去歇着,老爷现在当务之急是找找二小姐啊!”

凤瑾元当然知道应该关心凤羽珩究竟如何了,可他从心往外的希望这个女儿最好突然死掉,最好被这场火烧成灰烬,这样不知道给凤家省去了多少麻烦,他从今往后也不用再跟那九皇子打交道了。

金珍侍候了凤瑾元这么久,哪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可是金珍可不希望凤羽珩死,只有凤羽珩在,才能有她的好日子过。

于是小声提醒:“二小姐是跟着家里一起出来的,若是出了事,只怕九皇子那边也不好交待。”

凤瑾元无奈地点了点头,吩咐了两个下人把沉鱼扶回屋去,直接着沉鱼出了院子他也还在纳闷,为何沉鱼带来的丫头一直不见人影?

见沉鱼走了,老族长这才又再开口:“瑾元,你女儿是不少,可是上了我凤家族谱的可只有阿珩一个。”

凤瑾元皱了皱眉,想反驳几句,却始终没敢。

大顺朝以孝为先,如果他公然对抗族长的事情传到皇上耳朵里,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孙儿知道。”他恭敬地答,然后再问忘川和黄泉:“你家小姐到底去哪了?”

忘川此时也有些着急了,按说以班走的寻人手法和轻功速度,若是凤羽珩就在附近,早就应该找到了,可为何直到现在也没有半点动静?

她算过时间,从她们从栖凤山回来,一直到凤羽珩睡下,她跟黄泉再出屋,再到起火,总共也不过半盏茶的工夫。是什么人有如此大的本事,不但在班走的眼皮子底下把本身就功夫不弱的凤羽珩给劫走了,而且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藏得天衣无缝?

忘川怔而不语,就连凤瑾元都跟着疑惑起来,难不成凤羽珩真的烧死了?

“忘川姑娘。”金珍着急了,“二小姐到底如何,你到是给个话呀!”

姚氏也觉出忘川的不对劲,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下意识地就要往那已经被烧成一片废墟的屋子里面走。

安氏和想容拉着她,也是一脸担忧。安氏见忘川不吱声,就又问黄泉:“到底出了什么事?”

黄泉一跺脚:“算了!就实话实话吧!”她上前一步面对着凤瑾元大声道:“我家小姐不见了。”

“什么?”所有人齐呼,连那老族长都动了气——“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是起火的时候。”忘川把话接过来,“丑时刚过奴婢跟黄泉还去屋里看过小姐睡得好不好,小姐那时还好好睡在榻上,之后不过半盏茶的工夫就起了火,咱们再冲进去救人时,小姐就不见了。”

“你们确定屋子里全都找遍了?”老太太一听说凤羽珩不见了十分焦急,她这一路舟车劳顿,还指望着凤羽珩明日给她调理调理身子,怎的才一晚上,人就不见了?“每一个角落都找了吗?床榻底下有没有找过?这里是祖宅,可不是京里她自己睡觉的地方,万一是认床睡不踏实,翻到了床榻底下去可怎么整?”她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岂不是要被烧死了?

凤瑾元却觉得老太太说得有理,不由得感叹道:“我那可怜的女儿啊!”

第153章 姚氏也不是病猫

黄泉鄙视地看了凤瑾元一眼,不客气地道:“凤相哭得太早了些,小姐不会那么笨的。”她家小姐的本事她心里清楚,翻下床榻还能不醒?绝对不可能。

“要我说,实在不行就报官吧!”韩氏的声音又传了来。

老太太气得大喝道:“不是让你滚回去睡觉吗?你又出来干什么?”

谁知,去而又返的人不止韩氏,凤沉鱼也在这时又转了回来,却是接着韩氏的话说了句:“不行!不能报官!”

凤沉鱼本就不想回去,虽然害怕,但她更想知道凤羽珩到底在没在屋子里。于是半路折返,却刚好听到韩氏说要报官。

不能报官!凤羽珩到底是一朝丞相的女儿,报官的话一定会严查,到时候很容易就把凤子皓那个笨蛋给端出来。她绝不相信凤子皓会发扬风格一个人把事抗下,指不定三言两语就把她也给揪了出来。

不行!她绝对不可以让这件事情闹到官府去!

“父亲。”沉鱼快走两步到了凤瑾元近前,“真的不可以报官啊!”

凤瑾元看着眼前已经清醒的沉鱼,有些怔然,似乎刚刚那个坐在井边发疯的人不是他的女儿。他的女儿就应该是这样美丽倾城,知书达理。

“你说说为何不可?”凤瑾元的心情稍微好了点,凤羽珩怎样他到不是很在意,却唯独这个大女儿,是万万不敢出半点差池的。

沉鱼没有马上回他的话,而是行了个礼,为自己之前的行为解释了一番:“沉鱼自打从尚书大人的丧礼上回来之后,就是三五不时地会思绪混乱,有的时候会生出错觉,给家里人添了不少麻烦。但这绝不是沉鱼本意,只是发病时不受控制,还望父亲原谅则个。”

凤瑾元一阵感慨,他这女儿国色天香,是凤家寄予厚重希望的人,他将她按着皇后的标准去培养,就是指望着有朝一日她能飞上枝头做一只真正的凤凰。可如今,沉鱼却被病魔缠身,恶疾难去,真真叫他心疼。

“父亲怎么可能会怪你。”凤瑾元长叹一声,伸手握住了沉鱼的肩:“你是父亲最骄傲的女儿,无论如何父亲也不会怪罪于你的。”

沉鱼一阵感动,眼角泛了两滴泪。她轻轻擦去,这才又接着上面的话道:“如果报了官,事情就会被传开。二妹妹半夜里失踪,这样的话传了出去,叫二妹妹以后该如何做人啊!”

凤瑾元赞同地点头,“还是沉鱼想得周到。”

“沉鱼是为了二妹妹的名声着想,还望父亲三思。”

老太太在一旁听了也跟着点头,“沉鱼说得对,这事如果传了开,阿珩的声誉必受影响。”她一边说一边看向老族长,想要得到赞同,却见那族长只一味地紧攒着眉,面色阴沉。

姚氏看着面前这些所谓的亲人,心中泛起阵阵冷意,不由得开口道:“那老爷和老太太准备如何处理此事?”

凤瑾元道:“我自会派人去查找。”

姚氏失望地摇头:“这里不是京城,我们一路过来带的下人并不多,这凤桐县说大不大,说小可以不小,四周尽是山脉,以眼下凤家的人手,怎么可能找得到。”

沉鱼转过身来看向姚氏,面上又覆起了那层她一惯有的菩萨模样,状似苦心地劝道:“姚姨娘,您总得为二妹妹的名声多想想啊!女孩子家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名节吗?”

姚氏忽然就是一道厉光向凤沉鱼瞪了去,沉鱼没有防备,根本也没想到一向顺从柔弱的姚氏居然还会有这样看人的时候,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就听姚氏道:“最重要的是名节?”她一边说一边摇头,“对我来说,什么都不及阿珩的性命重要。更何况她只是失踪,与名节挨不上关系,除非有心人故意为之,到处去传扬一些莫须有的谣言。可何况…”她转看凤瑾元,“你们什么时候在乎过阿珩的名节?”

凤瑾元大怒:“姚氏!你不要不知好歹!”

金珍赶紧伸出小手帮他顺背:“老爷息怒,千万不要动气啊!”

姚氏却突然笑了起来,瞪着凤瑾元道:“我就是从前太知好歹了,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

凤瑾元有点不敢去看姚氏,真不知道这女人是不是跟凤羽珩在一起待久了,怎么性子竟也变得如此刚烈起来?

沉鱼又开始抹眼泪,委屈地说:“我真的是为二妹妹着想,姚姨娘何苦动这样的气?”

老太太也觉得姚氏太过份了,不由得开口问道:“那你到底是要凤家怎么做?”

姚氏答得干脆:“报官!只有凤桐县的官差才最了解这边的地势,也只有凤桐县的县令手下人才最多。”

沉鱼急了,哭着叫道:“那样的话二妹妹的名声可就真的悔了呀!姚姨娘!万万不可!”

凤瑾元也怒斥她:“胡闹!这件事情我已经做了决定,我们凤家自己找人,绝不报官!”

姚氏也气得咬牙:“同样都是女儿,就因为我姚家出事,你就这样对阿珩?若是有一天我姚家东山再起,你不要后悔!”

姚氏的话让凤家所有人都震惊异常,包括那位族长都将探究的目光投向了姚氏。

他当然知道姚家出事,却没想到,一个被打压多年的姚家女儿,居然也有暴发的一天。

不过再想想那个失踪了的丫头,想想她那双古灵精怪、好似对一切都了然于心的深邃的眼睛,老族长觉得,生下她的娘亲有为了女儿表露出坚强狠厉的一面,也不是不可能。

他在心里为姚氏的反抗叫好,却听到凤瑾元道:“你放心,即便姚家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后悔今日所为。”

老族长觉得这个凤家子孙实在是让他失望至极,自己的女儿失踪了,还是在起火的时候失踪,他不但最初不急着过问,如今还不着急去找。官也不报,就指望着凤家的下人。他们从京城带来的下人本来就少,祖宅这边年轻的没几个,基本都是老弱,这么找能找得到人?

他长叹一声,指着凤瑾元道:“我且问你,如果那孩子因你寻找不及死于非命,又该如何?”

凤瑾元眼中闪过一丝怪异的神情,有狠辣,竟也有着那么一点希望,沉寂半晌,就听他道:“那,便是她的命。”

凤家人倒吸一口冷气,就听那老族长道:“好!很好!我凤家从来没有像你这样的后辈,朝中的丞相大人,这月二十八你们祭过祖之后就回吧,以后也不用再回来。凤栖山顶你父亲的坟墓若你想迁,就挑个日子迁走,至于你那沈家的小妾,她本就葬在凤家祖坟之外,与凤家无关。”老族长背转过身,“我,也不想再看到你们。”

“这…”老太太最先有了反应,赶紧往前追了两步道:“就因为一个庶女,族长就要把我们逐出凤家?”

“庶女?”那族长再次提醒她,“从你们昨日入了祖宅我就说过,那孩子是凤家承认的嫡女,是入了我凤家族谱的。我并非把你们逐出凤家,族谱还在,你们依然是凤家的人。这算是我给你们留的最后一点情面,也算是成全了凤瑾元一世为官。你们好自为之。”

老族长说完,拔步离开,再不顾老太太的叫喊,三晃两晃就离开了院子。

老太太想让凤瑾元拿个主意,一回头,却见姚氏和安氏并肩而立,就连想容也与她们站在一起。三人的对立面刚好是负手而站的凤瑾元,那架势像是要开战,特别是姚氏那依然狠厉又带着绝望的目光,看得人触目惊心。

“老爷。”半晌,安氏开口说话了,“如果有一天我的女儿也出了事,不知道老爷是不是也会这样罪之不理?”

凤瑾元觉得这群女人简直蛮不讲理:“我何时置之不理了?下亮就会派人去找!”

“天亮?”姚氏都气乐了,“为何不现在就去?非要等到天亮?若阿珩是被人劫持,你可知道几个时辰的工夫就能跑出多远?”

沉鱼在旁帮腔到:“可如今天还黑着,下人们就算出去了,也无处可寻啊!”

想容听不惯沉鱼说话,忍不住插嘴道:“再无处可寻也比不寻好。”

沉鱼头一次被这个胆小的三妹妹给噎住,不由得怒气窜上心来,开口就算:“有本事你出去找!”

安氏不干了——“大小姐是不是觉得你的妹妹们都碍眼?三小姐若再有闪失,府里可就只剩下你一位小姐了。”

金珍这时也皱起了眉,在凤瑾元身边纳闷地说了句:“这火起得蹊跷啊!老爷也得严查为何屋子会起火,不然谁能睡得踏实呢?今晚是二小姐这里着了火,指不定明晚就烧到妾身的屋子了,妾身好怕。”

凤瑾元最受不得金珍这模样,一时心软起来,轻言安慰:“你放心,我一定会严查此事。”

沉鱼听了却狠狠地瞪了一眼金珍,那道目光刚好被金珍迎上,不由得心下起了合计。

总这样僵着也不是回事儿,最终,是老太太挥了挥手:“全都回去歇着吧!下人们这就会派出去,不会等到天亮。但愿阿珩那孩子吉人自有天向,会平安回来。”

人们这才散了去,连忘川和黄泉也没有留下,扶着姚氏回了她的房间。

老太太最后一个离开,却是对凤瑾元说了句:“我是希望阿珩能找回来的,我也希望我的孙女们都能平平安安。但你是一家之主,你既然做了决定我自然是听你的,但也不能太过了。一是脸面上过不去,二来,京里那边你可得想好了,阿珩身边的两个丫头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今夜的事传到御王耳朵里,下场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清楚。”

第154章 线索初现

凤瑾元感激地看了一眼老太太,“多谢母亲体谅,儿子心里有数。”

“恩。”老太太点点头,转过身由赵嬷嬷扶着往院子外面走,边走边道:“儿子大了,总有自己的主意。你的孩子将来也一样,我希望你到老的时候不要像我这般觉得力不从心。姚氏说得对,万一有朝一日姚家东山再起,你是后悔都来不及的。”

凤瑾元紧锁着眉,没有言语。其实姚氏说那话时他也是合计过的,且不说皇上对姚家的态度已经从子睿进了云麓书院以及准许姚家子孙参加科考时就开始扭转,单是那九皇子对凤羽珩的那份心,只要他愿意,让皇上赦免一个姚家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可刚刚的局面已经僵在那里,他若不继续强硬,这张脸…往哪儿放啊!

他思绪半晌,微抬了头,对着空气叫了声:“暗卫!”

眼前一道人影闪过,一名黑衣暗卫站在凤瑾元面前。

“可有发现什么动静?”他问。

那暗卫答:“二小姐身边的暗卫也在寻找,但至今都没有找到,好像…二小姐是突然失踪的。”

暗卫带来的消息让凤瑾元锁紧了眉头,凤羽珩身边的暗卫是九皇子送的,如果他都没有找到那说明什么?

凤瑾元不由得将目光投向那间被烧毁了的屋子,难不成真被烧在里面了?

不会!他自顾地摇摇头,如果凤羽珩真这样轻易的就死去,也就不会让他如此烦心了。

“盯着那边的动静。”凤瑾元吩咐那暗卫,“你们也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暗卫一抱拳,闪身不见。

凤瑾元一人站在原地,却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就比如金珍所说的这一场大火着得奇怪,他也不相信无缘无故的凤家祖宅就会起火。再想想,似乎今夜的沉鱼也十分反常。

但他到是宁愿凤羽珩真的被这一场大火烧死,虽然跟九皇子那里没法交待,但失火这种事也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到时候把责任都推给凤羽珩,就当是她自己不小心动了明火,这才造成这起事故。

大不了先给皇上那边打个招呼,他手里还握着一张底牌,每年入了冬,大顺北边冬灾都很严重,他今年可是提前做了准备,不但与各地米商都要好了招呼,关于城防建设方面也想了不少主意。到时候只要把这些说给皇上听,毕竟国事为重社稷为先,量那九皇子也不敢乱来。

凤瑾元打着如此主意,意有些开始期待起凤羽珩的彻底失踪或死亡。

而此时,姚氏房间里,安氏和想容依伴在她身边,忘川正拼命地拉着黄泉,就听黄泉一边往外冲一边叫道:“别拦着我!让我杀了那凤沉鱼!不管小姐有没有事,我都得把那女人杀了才能解气。”

忘川无奈地拽着她:“黄泉你听着,咱们不可以乱!咱们一乱,小姐就更没法子找了。眼下我们找不到人,班走也找不到人,如果凤家再只顾着凤沉鱼而放弃寻找,那小姐可就更危险了呀!”

黄泉气得直掉眼泪:“那凤沉鱼一天到晚装神弄鬼的,死气白咧把咱们诳到这凤桐县来,她怎么可能的中了邪?你们不是跟踪她去栖凤山了吗?有没有发现什么?”

忘川摇摇头,她不会瞒着忘川,但也不想在姚氏安氏还有想容的面前把栖凤山上发生的一切说出来,便只告诉忘川:“没有什么,她只是上山去见了凤子皓。”

姚氏也劝黄泉:“先别急着找人算帐,你们好好想一想,除了凤家的人,阿珩还跟谁有仇?阿珩既然是失踪的,那很有可能就是被人给劫走,能做到悄无声息劫走一个大活人,想必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

黄泉终于冷静下来,与忘川对视了一眼,由忘川开始给众人做起了分析:“要说除了凤家,就还有沈家。刚进凤桐县的情景大家也都看到了,沈家是恨二小姐恨得紧的。”

黄泉补充道:“还有清乐和步家,也是仇人。”

安氏想了想,道:“安宁王一家应该没有这个本事了,爵位都被削,他们哪来的能耐和胆子再害一个丞相府的小姐?再说,清乐那样子也出不了门。”

黄泉却不怎么赞同:“安姨娘可还记得百草堂那件事?那伙刁民不是说怂恿他们诬陷二小姐的,正是一个头戴斗笠的女子吗?”

听黄泉这么一说,安氏心下也犯了合计,但姚氏却摇头道:“我也不认为是清乐干的,她本就光了头,再戴着斗笠出来害人,那不是此地无银么?那姑娘虽说不是很聪明,却也不至于笨到这种地步。”

黄泉没了主意,又看向忘川,忘川再道:“据我们之前对定安王府的了解,那清乐郡主的手还伸不了这么长,夫人分析得对,应该不是。”

想容这时突然道:“步家有贵妃撑腰,还有个做大将军的儿子,那个步霓裳打从见了面就一直跟二姐姐对着来,这事儿八成与步家有关。”

姚氏点头:“有可能,步家从来都心高气傲,步尚书大丧刚过,还不足百天,步家火气难消,做出极端的事也是有可能的。”

忘川轻叹了声,劝着姚氏:“夫人先不要想太多,小姐身边有殿下送的暗卫,如今那暗卫已经在查找了。我这边也会即刻送信给殿下,让殿下尽快往凤桐县赶。”

姚氏有些过意不去:“总是麻烦王爷,真是…”

“夫人别说见外的话。”黄泉把话接了过来,“二小姐还要麻烦王爷一辈子呢,王爷乐意的。”

安氏也劝她:“姐姐宽心吧,有九殿下在,二小姐一定不会有事的。”

姚氏点点头,心里还是焦急,当下却也没有别的办法。

忘川黄泉二人服侍着姚氏休息下,这才跟着安氏和想容一并退出房间。

送走安氏和想容,两人回了自己屋里,黄泉这才追问:“到底山上发生了什么事?”

忘川便将栖凤山上看到的事情讲给黄泉听,听得黄泉又有想去杀了凤沉鱼的冲动。总算理智还在,她提醒忘川:“得去山上看看,如果这事真是他们做的,凤子皓那边肯定会有动静。”

忘川道:“班走一定早就去了,咱们如今要做的就是照顾好夫人,小姐那边已经这样了,可千万别让夫人再出点什么事。再有…”她面上浮现一片悲凄之色,“待再见到王爷,只怕你我二人再加上班走…都要自刎谢罪了。”

黄泉微怔,随即想起御王府的规矩,不由得也沉下脸来。

是啊,九殿下向来赏罚分明,今日在她们的眼皮子底下把王妃给弄丢了,哪里还有脸见殿下。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都不出声,大约一个时辰之后,班走回来了。还是那鬼魅一样的身影飘进屋里,却掠起了一阵冷风。忘川知道,这是班走也乱了阵脚,轻功用得都有失水准了。

“有消息吗?”黄泉急着问了句。

班走摇了摇头:“没有。整个凤桐县我已经翻了个底朝天,就连栖凤山脉都看过了,什么线索都没有。”

“凤子皓那边呢?”

“一直在睡觉,没什么动静。”班走抹了一把汗,“我已经给殿下飞鸽传书,这边的事我们三人只怕谁都跑不了。”对于御王府的惩罚,三人心知肚明。

忘川却道:“只怕殿下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凭咱们殿下的脾气,不可能小姐离开京城这么久他还能待得住,一定是一早就追了来。咱们…再等几日就可以…”

“如果小姐还在,一定会为我们求情的。”黄泉眼中闪着希望,“所以,咱们努力把小姐找出来吧!只要小姐找到了,咱们就不用死。”

这边的三人在想着无尽的办法去寻找凤羽珩,而凤瑾元那边,暗卫却捧着一只鸽子站到他的面前:“这是二小姐身边的暗卫放过去的信鸽,被属下劫住了。”

凤瑾元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将信鸽接过,熟练地解下鸽子腿上绑着的一张字条,只看了一眼,便闷哼一声——“还要叫御王来凤桐县?他们想得美!”他一把将鸽子掐死,冷冷地吩咐着暗卫:“这件事情绝对不能传回京里,特别是不能让九皇子和七皇子知道,即日起,但凡那边的信鸽,一律劫下!。”

“属下遵命。”

这一夜,凤家祖宅无一人得以安眠。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浓烈的火烧的味道,似在提醒人们在那一场大火中,有一个凤家的孩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终于天亮,一些半夜就出去寻找凤羽珩的下人陆续回来,凤瑾元又换上了另外一拨人继续去找,看起来也算是尽心尽力。

姚氏就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动也不动,早饭都是下人端到屋里来用的。安氏和想容也张罗着自己随身带的丫鬟婆子一起上街去寻,大家都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能把凤羽珩给找到。

老太太默默地张罗着安排五天后上山祭祖的事,提也不提凤羽珩,只是看着来来回回跑出去打探消息的人时,目光里有那么一点点的担忧。

下午,在老太太的召集下,所有人齐聚。沉鱼一直伴在她的身边,像只乖巧的小猫一样,一会儿递一盏茶,一会儿又帮老太太捏捏肩。老太太有些心烦意乱,就觉得沉鱼捏得不好,干脆推开她:“你到一边歇着就好,这种事情无须需你来做。”说着,又冲金珍招了招手:“你来帮我捏。”

沉鱼被老太太推得一个咧斜,眼中厉光乍现,瞬间便又平复过来。有个小丫头上前将沉鱼扶住,再送她到坐位上,在沉鱼要往椅子上坐时,就听那丫头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那药蜡的效果,大小姐可还满意?”

沉鱼大惊,扭过头就要去看那丫头,可惜,小丫头在扶着她坐下之后马上就转了身,端着托盘退到了屋外。

第155章 凤沉鱼,你逃不掉的

这时,金珍顺从地上前将沉鱼换下,一双小手在老太太肩头上下翻动,捏得老太太心里总算舒坦了些。

“五日后咱们全家就要上山祭祖了。”终于,在最后一个进来的姚氏坐下之后,老太太开口说起了正事,“该准备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就是你们几个孩子,总也要为你们祖父尽点孝心。”她一边说一边看向想容,昨天夜里这个三孙女跟她的姨娘还有姚氏站在一起与凤瑾元形成对立时,老太太就觉得十分碍眼。在她心里,想容从来都是胆小的,却不知是在何时,这些孩子都不再是她印象中的模样。“想容,去下人房里领一打纸钱,亲自给你祖父折上两百个元宝。”

想容听得直皱眉,她在外头找凤羽珩找了一上午,晌午饭都没顾得上吃,就准备待会儿继续出去找呢,可老太太派了这个活儿,就意味着她根本没有工夫再出去找凤羽珩了。

想容觉得十分委屈,却又不敢忤逆老太太的意愿,只能不甘心地点了点头:“孙女知道了。”

安氏无奈地轻叹了下,也没说什么。毕竟她只是凤瑾元的妾,妾生的女儿,在这个家里是根本没有地位的。

“还有一件要事。”老太太再度开口,道:“一会儿我便会差人去将子皓叫回来,祭祖那日全家人是要一起上山的,你们这些日子也都好好准备准备,没事就不要总往外跑了。”

她这句话一出口,就迎来了姚氏一道凌厉的目光。

老太太下意识地别过头去,不敢也没脸与姚氏的目光碰撞。

她没有办法,凤瑾元摆明了要保沉鱼,在这两个孙女之间,其实她的心是有点偏向凤羽珩的,但再加上一个亲生儿子,就又另当别论了。

到底凤家还是要靠凤瑾元来撑着,孙女么,不过暂时养在家里的娇客,总有一天是要出嫁的。

凤子皓在傍晚时回到祖宅,一回来就赶过去给老太太和凤瑾元磕头。

当时沉鱼也在,也不知是她心里作用还是怎的,就觉得凤子皓看向她的目光里充满了淫秽意味。

她恶心地别过头去,却听得凤子皓说:“许久不见妹妹,甚是想念,妹妹一切可好?”

凤沉鱼白了他一眼,只发出一句:“哼!”

老太太皱起眉:“你哥哥同你说话,怎的是这个态度?”自打出了凤羽珩的事,老太太便不愿给沉鱼多好的脸色。

沉鱼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回了声:“一切都了,多谢哥哥挂念。”

“妹妹好我就放心了,如今母亲不在了,就只有妹妹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妹妹可万万不能因为哥哥终日在这边守陵而与我疏远了呀!”

沉鱼心里阵阵翻滚,她真想拿起一把刀来把凤子皓给捅死,可在凤瑾元和老太太面前,还是得有个乖巧的模样。

于是强忍着恶心又回话道:“怎么会呢,沉鱼也很想哥哥。”

凤瑾元点点头:“恩,一家人就是要这样。你们是同胞亲兄妹,还有谁能比你们更亲?”

“父亲说得是。”凤子皓咧着嘴笑了开,“沉鱼是子皓身边最亲的人。”

这话听在凤瑾元和老太太耳朵里,只觉得他们兄妹感情了,心里很是舒畅。却只有沉鱼明白凤子皓这一语双关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心中怨恨更甚。

老太太冲着凤子皓招手:“来,到祖母身边来,让祖母看看…怎么瘦成这样了?”

凤子皓到是也会讨可怜,缠着老太太就开始诉苦,说他在山上过得如何如何不好,祖宅这边的人如何如何监管着他,说得老太太一个劲儿地心疼。

凤瑾元也是有些心疼的,虽然嘴上说着:“就应该给你点教训,否则你还真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但还是做了决定,这次祭祖之后就将凤子皓一并带回京城去。

晚饭后,金珍借口溜溜食,带着满喜在祖宅时闲逛开来。她的本意是溜到忘川黄泉那边问问情况,可才绕过一个小院儿,就听到前面似乎有一阵奇怪又熟悉的声音。

她拉着满喜站下来,躲在棵老树后面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一块假山后头好像有片片衣角不停涌现。

满喜指了指边上一处视线正佳的位置示意金珍过去,两人才一换地方,便将假山后面的情景看了个真切——竟是凤子皓搂着一个祖宅这边的丫头正在卿卿我我,一双不老实的大手都伸到了小丫头的脖领子里。

金珍瞬间想起自己当初与那李柱也有过此番行为,不由得面颊泛了热。她深知凤子皓的德行,走到哪都缺不了女人,只当他是色心又起,便也没多想,拉着满喜就要离开。却在这时,忽然听到凤子皓说了一句话:“这次的事情你干得不错,又是药又是火,要的就是这种双重保障。”

两人一下就愣住了,相互对视一眼,刚抬起的步子就又收了回来。

随即,那丫头的声音也传了来:“大爷少不是说那位二小姐是个厉害角色么,光下药怎么行,万一药不死呢!这样多痛快,就算药不死,一把火也能把她给烧死。”

“可我听说她还是失踪了。”凤子皓手下略使了力气,捏得那丫头一阵娇喘。

“你轻点儿!弄疼人家了。什么失踪啊,说得好听,要我说根本就是被烧死在屋子里了,烧成了灰,自然什么都找不见。”

凤子皓色心大起,手下又多了几番花样,口中也不停赞道:“要不怎么说你最聪明,我也觉得她是被烧死了。”

小丫头嘻嘻笑了一阵,又卖乖地说:“做那种蜡烛可费事了,药又那么少,费了我好大的工夫。”

“我那妹妹特地着快马送过来的药,肯定是极为稀缺的。”他边说一边感叹,“这个沉鱼还真是能弄到好东西啊!哎?你说那药性极烈么?”他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似想到了什么。

“极烈。”对这一点,那丫头十分肯定,“不但烈,而且成份很纯,我做蜡烛时不小心沾上了一点,就难受得不行,要不是那天正好大少爷回来…”

“怪不得你那日如此贪欢。”凤子皓色眼眯成了一条缝,开始动手除那丫头的衣裳。

那丫头显然还有些事情不太明白,紧着问凤子皓:“不知道大小姐为何要到这边来解决了?在京城里不行么?”

凤子皓冷哼:“你懂什么?凤羽珩那院子比牢笼还严实,谁进得去?不把她诳出来如何行事呢?”

“那奴婢这次办的事,大少爷满不满意?”小丫头说话间,目中春光流动,整个人已经与凤子皓紧紧贴到一起。

凤子皓连连点头,“满意,太满意了!如果这次我能顺利回京,一定将你一并带回,到时候抬为贵妾,以谢你助我之恩。”

两人再不言语,纠缠在一起行起*之事。

满喜看得面红耳赤,别过头去不想再瞅。

金珍也觉得再没什么可以听的,拉着满喜回了房间。

二人回房后着实缓了好一会儿才算是回过神来,满喜狠得跺脚:“大少爷在京里就不老实,没想到回了祖宅这边还是收不了本性。”

金珍冷哼一声:“有什么样的娘就能生出什么样的儿子,狗改不了吃屎。满喜,”她吩咐道:“你想办法去找忘川,把刚刚的事情说给她们听。记得一定要告诉她,药是大小姐给的,同谋的丫头你也记好了,一并讲给忘川。”

满喜点点头,急匆匆地出了屋。

大约半个时辰不到,满喜返了回来,告诉金珍:“已经讲给忘川姑娘听了,忘川姑娘让你今夜想办法些老爷引到大小姐的院子里去,最好能把全府人都人折腾起来。”

金珍不解,“为何?”

满喜摇头,“我也不知道,总之照做就对了。”

这夜,忘川展了轻功,偷偷的潜入那与凤子皓交好的丫鬟房内。

她料定以这丫头的本性,遇到那样纯烈的药不可能自己不留着一点,更何况她还尝到过一次甜头,就更没有理由全部做成蜡烛。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不到半柱香的工夫,忘川更在屋内的柜子上边摸到了一个小小的纸包,放在鼻子下略闻,立即腾起一阵燥热。

她吓得再不敢闻那药,却也知自己是找对了东西,赶紧退了出来。却并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奔着沉鱼屋里潜了去.

她到时,沉鱼还没有睡下,屋里红烛还燃着,人坐在窗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忘川从后窗进来,看着那背景心中就泛起冷笑。

凤沉鱼,害人之心不可有,你不知道么?

如今我把同样的手段还给你,能不能躲得过此劫就看你的造化了。

忘川将那装药的纸包打开,只用指甲捏了一小点粉沫,手指轻轻一弹,原本粉沫状的药物竟被她直接就弹到屋内正燃着的红烛上。

她闪身而出,看都没看屋里的变化,只有余光中依然燃着的烛火告诉她,凤沉鱼中招了。

而就在忘川偷了药再往沉鱼这边来的过程中,凤子皓那边竟收到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四个字:找你有事。落款是:沉鱼。

字条是黄泉写的,黄泉根本没有凤羽珩那般本事能模仿出沉鱼的字迹。但她却知道,凤子皓是个白痴,什么字在他眼里都是一模一样的。特别是沉鱼的邀请,他根本都不会考虑是真是假,也一定会屁颠颠儿地赶去赴约。

果然,忘川回来的路上就看到了鬼鬼祟祟的凤子皓正往沉鱼的院子里摸去,她唇角泛起无声的笑,凤沉鱼,今夜,你是逃不掉的。

的确,凤沉鱼是逃不掉的!

忘川弹出的那一小点药粉遇了蜡烛后立即散化开来,无色无味的钻进了凤沉鱼的鼻子。

彼时,她刚刚将窗子关起,就准备吹了烛灯躺到榻上睡觉,可是莫名奇妙地身体里涌起了一阵燥热。

那种热从内而外地窜起,火烧火撩,又带着点说不上来的难耐。

沉鱼开始拼命地撕扯自己的衣裳,从外到内,一层又一层,直扯得上身再没有什么可扯,便又去拉拽裘裤。

就在袭裤已褪至膝间时,突然,房门开了——

第156章 男女混合双打

门外,凤子皓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却在看到沉鱼的一瞬间,彻底惊呆!

他从来就是个色迷心窍的人,自己这个花容月貌的妹妹也不知在梦里想了多少回。可他不管怎么想都想不出来沉鱼的身体是什么样的,国色天香,到底这四个字代表着什么,凤子皓从来都不曾开过眼。

今天他总算是开眼了!

而且还是沉鱼主动的!

凤子皓真不知道自己是积了什么德,这个向来高傲的妹妹居然主动约他到房间来,还给他看了这样一副美妙绝伦的画面!

凤子皓流着口水上前,一把就将沉鱼抱住,一刹间,头脑一片混乱。

有因沉鱼的绝色而窒息之感,也有一种似乎是受了外界刺激而产生的躁动。

不过凤子皓完全想不到是这间屋子有问题,在他看来,自己遇到这般模样的沉鱼,有如此反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搂着沉鱼一步步退回床榻边,用力往下一压,胸前一片松软又让他神经迷乱了几分。

而沉鱼就好像是在烈火之中突然抓到了一根冰柱,她必须死死抱住,不然自己早晚要被烈火焚身而亡。

一兄一妹,就这样在床榻上共赴巫山。

却不知在何时,竟是有人往这榻上又扔了一个人过来。

两人中了迷药,眼睛都睁不开,凤子皓下意识地就把那人也捞了过来,不管不顾地俯身上去运动开来。

沉鱼初经人世,床榻上一片血迹,可她哪里顾得上那些,迷.药的药效还没过,凤子皓却不再理她,她气得死命地把凤子皓又给抓了回来,抱住就不肯撒手。

突然,房门被人从外“砰”地一声推开,随即传来一个女声喊道:“大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发病了?”

说话间,金珍直接就闯了进来,跟在她身后的凤瑾元也急着问道:“这么底是怎么了?沉…”话还没说完,后半截儿就被生生地憋回了肚子里。

凤瑾元差点儿没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副香艳的画面,就觉得脑子嗡嗡地开始鸣响。

他闭上眼,死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

耳边金珍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打着颤,显然也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老爷…老爷,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是痛快异常。只到那忘川黄泉二人可真狠啊!堂堂凤家大小姐就这么让她们给废了,要知道,这可是凤家寄予了厚望的孩子,出了这一档子事,还不知道凤瑾元和老太太会气成什么样呢!

凤瑾元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本来睡得好好的,金珍突然惊醒,捂着心口就说心慌。凤家祖宅没有大夫,这县城的半夜也根本请不到大夫,偏偏懂医术的凤羽珩又失踪了,凤瑾元没办法,就想到沉鱼患的也是心病,来之前给她带了不少药,便说来这边跟沉鱼拿一些。

谁知一进了院子就听到了奇怪的声音,金珍担心沉鱼有事,拉着他快跑了进来,就让他看到了眼前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