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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困觉觉!

要…要老命了要…

一行人终于出了大周,抵达清河镇时,小肥仔又圆了一圈,阿畏却惨兮兮地瘦了…瘦了…

也是巧了,他们入住的客栈正是俞婉与燕九朝一行人住过的那家黑店,黑店被狠狠洗劫了一次,元气大伤,但没死绝,一番修整后再度高调营生了。

阿畏的马车停在了客栈前,他拉车厢的后门,三个小黑蛋牵着一头白胖白胖的母羊走了下来。

这是阿畏半路省下口粮,花五两银子给他们买的一头产奶的羊。

买时还挺瘦,不知怎的让三个小家伙喂得跟他们一样胖了。

一大三小,外加一头母羊,雄赳赳气昂昂地进了客栈。

阿畏身上银子不多,是早先全家人一起挣的五十两,本打算用作盘缠,可阿嬷他们蹭俞婉与燕九朝的,也就省去一路上的花销,把银子都留给阿畏了。

三个小肥仔胃口不小,五十两已经花得七七八八了,所以眼下阿畏很穷,可掌柜的不这么认为,坐着那么好的马车,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肥羊,大肥羊!

掌柜的与几个小二交换了一个眼神,几人坏坏地笑了。

待到阿畏与三个小肥仔上楼后,掌柜的即刻去了后院的柴房与几个小二、打手商量大计。

“那个年轻人,看着像是有武功的。”

“怕什么?我们有蒙汗药!”

“你傻呀?蒙汗药能顶事吗?碰见上回那几个高手,蒙汗药还没使出去就让人给逮住了!”

提到上回的惨痛教训,几人仍有些心有余悸。

柴房内静默了一瞬。

一个打手开了口:“那掌柜的你说怎么办?”

掌柜道:“下蒙汗药。”

众人鄙视脸:那不还是下药?!

掌柜道:“不过,咱不等半夜了,他们总得吃晚饭吧,把药下到饭菜里,谅他也不会察觉。”

众人一寻思,好主意,就这么办!

打定主意的众人忙着手去准备,哪知一转身,看见三个小黑蛋一脸萌萌哒地站在那里,这简直比看见大人还可怖,尼玛,哪里来的小黑鬼?!几人险些惊出鹅叫!

想起来了,不是鬼,是他们打算宰一宰的小小肥羊。

“掌柜的,让他们听见了怎么办?”一个小二问。

“做掉吧。”另一个小二说。

“慢着。”掌柜比了个制止的手势,狐疑地走向几个小家伙,弯下身问道,“方才我们说什么,你们听见了吗?”

三个小家伙萌萌哒地看着他。

掌柜又道:“往右看,有糖吃。”

三人依旧是萌萌哒地看着他。

“他、他们是傻子?”第一个小二问。

掌柜冷哼一声道:“他们从进客栈可曾说过话?”

小二与打手们摇头。

掌柜得意一笑:“只怕是聋子和哑巴。”

掌柜又说了几句,小家伙全然没反应,这下,众人都深信不疑了,就在几人歇了当场灭口的心思时,一把砍刀自一个打手的袖子里掉了出来。

众人唰的看向了三个小黑蛋!

只见三个小黑蛋齐齐伸出手,眼神呆滞,摸瞎似的往回走。

呃…不仅是聋哑,还瞎?

三个“小瞎子”伸手摸着路,慢吞吞地上楼了。

“行了行了,都别看了!赶紧去准备!”掌柜的让众人散了,他自己则亲自去厨房给送往阿畏屋的饭菜里下了药。

待到他一走,三个胖嘟嘟的小肥仔跐溜跐溜地走了进来,把阿畏的米饭与掌柜等人的饭换了换。

这一夜,雄心壮志要大干一票大的掌柜等人昏睡得雷劈不醒。

小黑蛋们拉开抽屉,踮起脚尖把银票、银子全都掏了出来!

客栈又一次被洗劫了…

来清河镇容易,西城却不是那么容易进了。

阿畏不懂上哪儿办路引,毕竟跟着阿嬷去大周时一切都是青岩他们办好了,他只用乖乖地跟着就是了,但他的蛊虫追踪着几人的气息,来到了龙门镖局。

副镖头问他道:“这位小兄弟,请问你是要托镖啊还是走镖啊?”

阿畏道:“我要进城。”

“进城出门往南走。”

“我没路引,还有,南是哪边?”

副镖头:“…”

副镖头定了定神:“这么说,你是来走镖的了,不巧,今日没有蛊师要进城,你等明天再来吧。”

“我就是蛊师。”阿婉道。

副镖头一愣,不怪他愣,实在是蛊师在南诏都是风风光光的存在,眼前这小子晒得都脱了一层皮,怎么也不像养尊处优的样子啊?

不过副镖头走南闯北,吃的盐比寻常人吃的米还多,他明白人不可貌相的道理,他虽不像蛊师,可万一是呢?自己可不能把蛊师给得罪了。

“你可有蛊师的玉牌?”

阿畏摇头。

“你既没有玉牌,怎敢妄称自己是蛊师?”

“我就是蛊师,是我们族里最厉害的故事。”

副镖头让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的话逗笑了,连个玉牌都没有,还族里最厉害的蛊师呢?他们族里怕是没第二个蛊师了吧。

副镖头笑道:“你是弟子吧,这样,附近有个蛊师的行会,我领你去测试,你若是通过了,当场就能给你蛊师的玉牌。有了玉牌,你就能进城了。”

玉牌也是路引,却是一种高级路引,只有蛊师才有资格得到它。

“等等。”阿畏不能把三个小徒弟留在这里,他去马车上将三个小家伙牵了下来。

看到三个萌萌哒的小肥仔时,副镖头狠狠地愣了一下,三、三胞胎啊,真是罕见,还长得如此漂亮。

他们怎么会跟着一个…

副镖头不解的目光在阿畏身上扫了好几圈:“他们是…”

“我徒弟。”阿畏说。

自己都是个半吊子,竟还收起徒弟了?

不是三人一路上都很黏糊阿畏,副镖头几乎要怀疑这么漂亮的孩子是他拐来的。

副镖头带着阿畏去了蛊师行会。

副镖头是古道热肠才带他走了一遭,可私心里并不认为阿畏真是一名蛊师,就算他曾与人学了两下子,可玉牌却不是那么容易到手的,这与中原人科考一样,都是万里挑一,难上加难的。

阿畏带着三个小肥仔进去了。

他们出来得很快。

副镖头摇摇头,就知道没戏。

蛊师又不是烂大街的东西,怎么可能自己随手碰上一个小子,就能成功地当上蛊师?

“大人,请慢走,请一定要收下我们的诚意。”

“不不不,不用交银子,您是大蛊师,可以享受我们行会的赏金,这是赏金的数目,请您过目。”

“另外,请您稍等,衣袍稍后就为您改好。”

不是吧?今日来拿玉牌的人很多么?竟出现一个大蛊师了?

在南诏,若说蛊师是让寻常人羡慕的存在,那么大蛊师就是让人仰望的存在了,这好比蛊师是秀才,大蛊师就是举人老爷,地位非同小可的。

副镖头想看看那位大蛊师是谁,自己有没有机会结识一二,哪知定睛一瞧,瞬间惊到!

这、这、这不就是方才那晒得脱了一层皮的穷小子么?

他是大蛊师?!

“我们这里最高只有大蛊师的玉牌,但是相信以阿畏大人的能耐,一定还能有更好的突破,我等就静候阿畏大人的佳音了。”曾经目中无人的行会会长,态度虔诚得像个孙子一样!

副镖头看呆了。

更呆的还在后头。

几个小肥仔也昂首阔步地出来了,他们也拿到自己的玉牌了!

在行会里,蛊师并不算稀奇,一抓能有一大堆,可最年轻的也是十七八岁,才两岁的蛊师,前途简直是不可限量的!

行会会长转过头,笑眯眯地看向三个小肥仔:“小蛊师大人,你们的衣袍已经在赶制了,很快就能送来。”

三个小肥仔扬起下巴,骄傲地点头点头!

小半个时辰后,代表着身份的蛊师袍改好了。

阿畏与三个小肥仔都穿上了自己的袍子与斗篷,看上去特别拉风!

行会会长讨好地说道:“小蛊师大人,请问你们要去哪儿,我们可以派人护送你们。”

三个小蛊师威武霸气地扔出一块写了字的牌子——帝都!

九更

第187章 霸气老夫人(一)

俞婉还不知自家儿子已经在赶往帝都的路上了,有别于他们的九九八十一难,充满坎坷与艰辛,几个小肥仔一路上可谓是吃香喝辣,有人捏肩捶背,有人给钱花,快活得像几只即将祸害千年的小王八。

俞婉与青岩离开聚贤楼,打算回往赫连家,江海则动身前往第一楼盯紧花魁与火灵芝的动静,万一有人打了火灵芝的主意,他们也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江海走了,赶车的是青岩。

俞婉坐在马车上,望着车水马龙的大街,鳞次栉比的商铺,一股陌生的感觉油然而生,却又隐隐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熟悉,就好像…她也能属于这里。

但这感觉很奇怪不是吗?她是土生土长的大周人,怎么会对南诏帝都产生这样的错觉?

一定是最近找药引找得都魔怔了。

“让开让开!”

前方一阵骚动,也不知究竟谁在吆喝,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推至两旁,小贩也推着摊子几乎贴在商铺的墙壁上,而商铺的主人们对此似乎习以为常,并未苛责谩骂,反倒是将门口的桌椅板凳挪了挪,以便给他们腾出更多的地方。

“说你们呢!停巷子里去!”

那道吆喝声的主人冲到了俞婉与青岩的马车前,他骑着一匹威风凛凛的骏马,穿着冷光幽幽的盔甲,手中拎着一支锋利的长矛,所到之处,皆有人为他让道。

但很显然,他并不是这场骚动的主角,在他身后,一支风光大气的仪仗强势霸道地走来,数十名严阵以待的侍卫拥护着一辆紫金流光的步撵,步撵由十名身型健硕的高手抬着,车身罩着紫金纱,隐约可见里头盘腿坐着一名金衫少女。

少女的身旁跪着两名侍女打扮的花童。

行人纷纷跪了下来。

青岩冷哼一声。

“青岩。”俞婉开口。

青岩将马车停进了巷子。

长长的队伍打巷口驶过,足足走了小半刻钟才走完最后一人,这其中固然有步伐缓慢的缘故,可俞婉粗略一数,随行护卫竟多达百人。

“这是哪家的千金呀?”步撵打巷口路过时,俞婉看见了里头婀娜多姿的身影,依稀能判断是个少女。

回答她的却不是青岩,而是另一个也被挤进了巷子里的路人,是个书生。

书生道:“这位小兄弟怕不是帝都人士吧?”

俞婉客气道:“我是来探亲的,昨日刚到。”

书生一脸顿悟:“那难怪你不认识了,方才那位是女君府的小郡主,封号月华。”

俞婉顿了顿,不解地问道:“女君不是只有个儿子吗?她还有女儿?”

书生笑了笑:“亲生的只有一子,月华郡主是女君殿下与驸马的养女,女君殿下与驸马都十分疼爱她,国君也很疼她,这些侍卫全部是小郡主及笄礼时国君亲手赏赐的,据说是皇族亲卫,以一敌十,很是了得。”

窥一斑而见全豹,一个女君府的养女便这么高的待遇,女君本人在南诏国的地位可想而知了。

女君之于南诏,等同于太子之于大周,一旦封了女君,便是整个皇族的储君,也难怪国君如此器重女君府了。

“哼。”青岩又哼了一声。

书生看向他:“这位兄弟,你是对小郡主有什么不满吗?”

青岩瞥了眼身后的车厢:“怎么会?小郡主这么可爱。”

俞婉咋舌:“不就是远远地瞅了一眼,你怎么看出人家可爱的?”

青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看多了,就看出来了。”

“你见过小郡主?”这回,换书生疑惑了。

青岩呵呵道:“何止见过,还很熟呢!”

言罢,挥着马鞭,绝尘而去了。

书生摇摇头,嗤道:“明明昨日才来的帝都,竟满口大话说自己见过小郡主,是你是傻子,还是我是傻子!”

俞婉也当青岩在说玩笑话,没往心里去。

马车停在赫连家东府大门,寻常人可走不得正门,但俞婉作为老夫人乖孙孙的小媳妇儿,自然有这特权了。

赫连家的小路修得异常宽阔,马车一路得以驶到栖霞苑,俞婉下了马车,回到自己屋,青岩则是先去马棚将马安顿好,之后才去了老者的屋。

“阿嬷,月钩。”

月钩也在,他一一打了招呼。

老者见他神色阴郁,遂问他道:“出什么事了?没打听到药引的下落吗?”

青岩无精打采道:“打是打听到了,在一个花魁的手中,我们等过几日去找她取。”

“还有?”老者问。

知青岩者莫若老者,老者一瞧他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知路上发生了不简单的事。

青岩叹息一声:“我见到小郡主了。”

担心阿嬷与月钩反应不过来他指的是哪一位小郡主,忙补了一句,“小帝姬的养女。”

月钩惊讶。

老者的表情并无多大变化。

青岩道:“我看见她坐在宽大的步撵上,身旁是国君的亲卫,享受着所有南诏子民对她的爱戴…”

言及此处,青岩的声音低了下来,“阿婉却什么也没有。”

老者浑浊的老眼动了动。

月钩眉头紧皱。

尽管俞婉是他们的人质,可听到这样的消息,几人心里依旧难免有些不好受,只是这一切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祸国灾星的孩子,自然比不上天命福星的子嗣,哪怕是个抱养的。

“阿嬷,大帝姬真的是祸国灾星吗?她真的会给南诏国带来厄运吗?”青岩问。

这是他头一回问如此郑重的问题,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要问,在见了万人敬仰的小郡主后,在见了只能被挤在巷子里不可见光的俞婉后,他的胸口…就堵了一团火。

老者点头:“大帝姬出生时,阴云避日,乌气罩顶,整座凌霄宫都笼罩在一股可怕的阴霾中,一直到小帝姬出生,金气破云而开,散尽阴霾…我虽未到现场,可见过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阿嬷,我不信。”青岩说。

月钩愣愣地点头:“嗯,我也不信。”

老者道:“你们又不是国君,你们信不信有什么关系。”

好不容易多愁善感一把的青岩:“…”

以及好不容易被感染一次的月钩:“…”

南诏天气真怪,九月了还这么热,俞婉进屋时衣衫都湿透了,紫苏忙打了热水来先让俞婉擦把脸,又拉开柜子,找出一套干爽的衣衫。

茯苓拎了几桶热水倒在浴桶中,洒上新鲜的花瓣。

女扮男装之所以热,还是因为束胸的缘故,一圈圈布条缠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解开束胸后,她整个人都好似轻得能飞起来。

俞婉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呼,种地都没这么累!”

紫苏噗嗤一声笑了,自家世子妃真是可爱,哪儿有人把这种事与种地相提并论的?

“夫人,喝口茶。”紫苏奉上一杯蜂蜜泡的花茶。

俞婉略略尝了一口,她不嗜甜,可这蜂蜜的味道该死的不错,她索性一股脑儿全喝光了,喝完感觉自己神清气爽,有力气操心别的事了:“我不在的这半日,府里没出什么事吧?”

“夫人是问公子吗?公子一直在老夫人的院子里,奴婢去看了两回,没什么事。”紫苏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道,“西府的二夫人来过。”

“二夫人?”俞婉眉梢一挑,赫连齐的嫡妻么?她来做什么?

紫苏接着道:“她给公子拿来不少人参燕窝,说是来恭贺老夫人认为亲孙的。”

这话换旁人说俞婉就信了,可李氏大概是这府里最不希望老夫人认为亲孙的人之一,不为别的,就为老夫人的孙子一旦回来了,李氏的儿子就不一定能继承全部家业了。

李氏怕是来试探燕九朝真假的,只是燕九朝又不傻,能让她试出破绽才怪了。

“相公他喝药了?”俞婉最在意的还是自家相公的身子。

紫苏笑道:“喝了。”

“午睡呢?”

“睡了。”

“没闹情绪?”

“没呢。”紫苏伺候了二人这么久,自然了解燕九朝的脾气,“公子最近…好乖。”

俞婉深以为然,自打自家小相公中毒后,不知是不是没力气作妖了,整个人都乖乖的,害得俞婉总忍不住想去欺负他。

但很快,俞婉发现自己天真了。

憋了一路无处作妖的燕九朝,在赫连家住下的第一天,就忍不住又双叒叕地作妖了!

十更

第188章 霸气老夫人(二)

事情得从燕九朝午睡后说起。

李氏离开后不久,燕九朝便来了困意,老夫人让人拾掇了屋子,亲自送乖孙孙去歇午,燕九朝没管她,背过身裹住被子睡了。

老夫人在一旁傻笑地看着,不知不觉地也歪在藤椅上睡着了。

燕九朝醒来时,老夫人仍睡着,他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了出去。

众人不敢叫醒老夫人,也不敢拦着燕九朝。

燕九朝先去了栖霞苑,俞婉尚未回来,他不满地嘟哝了一声,迈步出了院子,之后在府里漫无目的地溜达了起来。

赫连家虽分了东西两府,却并不是从中断开的,早年是只有东府,之后二房人多,不得已分了出去,挨着建了一座西府,两府之间隔着一个花园。

而花园里,又有一个搭建了棚子的花房。

花房是公用的,里头种植着两府的东西,因此两府的人也都能进。

花房的花匠并不认识燕九朝,饶是听说老夫人认回了亲孙子,可一时间也没把燕九朝与“东府少爷”对上号,燕九朝闲庭信步地走来时,花匠愣了一下。

花匠觉得自己该问问你是谁,燕九朝却不可一世地打他面前走过去了。

那理所当然的气场,简直跟这是自家后花园一个样。

花匠忽然没胆子问了。

燕九朝辣手摧花,把东府值钱的花卉全给祸祸了,祸祸完东府的不够,又把毒手伸向了西府,只不过他并不知这里头有东西府之分,他想摘什么就摘了,摘完喜欢的就留着,不喜欢的就给扔了。

其中最丑的当初一盆黑不溜秋的灵芝,看着贼鸡儿辣眼睛,某少主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嫌弃,一旁正好有块大抹布,燕九朝用指尖捏起抹布,麻溜儿把它罩上了。

西府的两位少爷是一刻钟后抵达花房的。

这时,燕九朝已经祸祸累了,坐在花房的秋千吊篮上歇息。

秋千吊篮在花房的最里头,又是背对着大门的方向,二人第一眼并未注意到它上面多了个人,二人直奔那株养了半个月的乌山灵芝,哪知却发现它上头盖了一块湿漉漉的大抹布。

乌山灵芝有别于旁的灵芝,它需要透气又干燥的环境,让这么快大湿布罩着,不死也脱层皮了。

果不其然,二人赶忙揭开抹布,就见前一天还生机盎然的灵芝,这会子已经如霜打的茄子蔫下去了。

二人雷嗔电怒。

“谁干的?!”左侧的少爷怒喝。

赫连家一共两房,原先有三房,不过三房是庶子,早已搬出帝都在别的城镇安家,算不得赫连一族的本家了,大老太爷与老夫人育有一子一女,女儿已出嫁,长子是赫连北冥,赫连北冥又与夫人谭氏生了一子,那一子数年前被逐出家门。

二老太爷所在的西府也只有一个嫡子,那便是已故的赫连齐,可赫连齐能生呀,仅与李氏便生了三个儿子,大儿子驻扎在西城的军营,这两位分别是二儿子赫连宇以及三儿子赫连成,府中行二、三,下人尊称一声二少爷、三少爷。

不过,自打燕九朝来了之后,他们的排名就发生了变化,二房的大少爷成了二少爷,他俩也就成了三少爷与四少爷。

适才怒吼的是四少爷赫连成。

赫连成让李氏宠坏了,脾气最为暴躁,性子也最为跋扈。

不过,他大概不知道,秋千吊篮上让他吵醒的那位是跋扈它祖宗。

燕九朝掀开一只眼皮,两只眼皮,漫不经心地唔了一声。

听到这声动静,赫连宇与赫连成兄弟就是一愣,不约而同地望向了花房尽头的秋千吊篮,这才发现吊篮上似乎坐了一个人。

“什么人?”赫连成问。

燕九朝才不理他。

赫连成与哥哥交换了一个眼神,大步流星地走上前,绕过秋千吊篮,站到了燕九朝的对面。

燕九朝今日穿着一件素净的白袍,款式既不扎眼,也不花哨,领口紧紧地束着,不免生出一丝禁欲的气息,然而整个人又漫不经心地靠在吊篮里,似有一丝淡淡的慵懒。

他虽是坐着,也难掩欣长的身姿。

他的脸,更是一张男人都要嫉妒得吐血的容颜。

兄弟俩这辈子见过的最俊美的男人当属他们大伯,眼前的年轻人却丝毫不亚于赫连北冥。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

兄弟二人的心底同时惊出了声。

赫连宇不愧是哥哥,率先一步回过神来,敛起眸中惊艳,警惕地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出现赫连家的花房?”

“是啊!你是谁呀?”赫连成也意识回笼。

不怪兄弟二人如此惊讶,实在是他们生在赫连家,长在赫连家,从未见过这样一号人物,也不记得东西两府的亲戚有品相气质如此不凡的。

他们并未联想到老太太新认回的亲孙子。

燕九朝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你管我是谁。”

这人!太嚣张了啊!

赫连成气不打一处来道:“这是我家!你闯进我家的花房,还不许我管你是谁?!我问你!我和二哥的灵芝是不是你弄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