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头,你拉我干什么,我还要跟那个疯婆子理论!”慕容熵没好气地瞪左小川,却怕误伤到她没用力挣扎。

“理论什么呀,阿九姐姐一巴掌就能拍飞你。”左小川同样没好气地瞪回去,见他又要炸毛,连忙赔笑,“好了师父,我看阿九姐姐跟王爷还有话要说,咱们就别在里边打扰他们了,龙天不是把地图找回来了么,我们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

左小川最终还是把慕容熵拉回了青澜阁,而只剩下墨止和苏洛九的千云阁,缭绕着的低气压持续了一整天,暖荷等人已经很久没看到自己少主这副模样了,一整天大气儿都没敢出一声。

苏洛九一整天都没搭理过墨止,由着他怎么哄着都视而不见,其实她也觉得自己这样太作太矫情太不像自己了,可是肚子里的那股火气就是压不住,她知道,这除了怀孕之后变得情绪化了、昨晚的事情又让她有些羞愤之外,还是因为心里舍不得又担心墨止,以前的事情在她心里留下了太多的阴影,而皇陵之行前路未卜,她又不能跟着去,担心什么的跟信任无关,她嘴上没说心里却有点慌…种种情绪在今天一起冒出来让她异常的烦躁。

用完晚膳后,墨止发现苏洛九还没有搭理自己的打算,幽幽地叹了口气,让暖荷等人下去。

“洛儿还在怪我么?”墨止拉着苏洛九的双手,清冷的凤眸定定地看着她,薄唇紧抿着,神色说不出的落寞,轻柔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易察觉的委屈。

苏洛九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其实她矫情了一天情绪已经慢慢正常下来了,但墨止这般委屈的模样实在难得见,她心中有些好笑,突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墨止见她至少愿意看自己了,抿了抿唇,再接再厉,“若是心里不舒服,打骂我便是,慕容说过,孕妇要保持愉悦的心情。”

苏洛九挑眉,继续保持沉默。

墨止叹了口气,目光扫过手中没有缩回去的小手,顺势轻轻揽住她的腰,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闭关一事宜早不宜迟,明日我便要跟慕容前往太祖皇陵寻找龙炎,你若再这般,我要如何安心呢?”

“不带你这么威胁人的。”苏洛九抬头瞪他,眼里闪过隐隐的笑意,墨止这话明摆着就是她再不理他他就没心思闯皇陵到时候指不定会发生点什么意外之类的么,他似乎真的变得无耻了。

墨止眼里浮现淡淡的笑意,“一日不理我,你也真舍得。”

“免得你自我感觉老是那么良好,哼!”苏洛九皱了皱鼻子,语气不经意已经柔软了许多。

“昨夜的事情,我向你道歉。”墨止终于见她笑了,眼里划过一丝朦胧,而后其中的笑意明显了许多,顿了顿方才有些懊恼地说道。

苏洛九眨了眨眼,“昨夜的哪件事?”

墨止尴尬地轻咳一声别开了眼,“昨夜…我不该如此孟浪。”洛儿今日这般,怕就是恼羞成怒了,早知如此,昨夜他该忍着的,反正已经忍了这么久了。

似乎是看出了墨止心里想的,苏洛九脸黑了一分,气鼓鼓地拿指间戳他的胸口,“我气的是你居然用那种法子让我妥协,太无耻了!”说到最后,苏姑娘的耳朵微微发红,他们本就是夫妻,她才不会为那什么事情生气,更何况他昨夜也是、咳、温柔的,只是逼她妥协的时候太可恶了,想起来便觉得丢死人!

墨止一愣,难得有些迷茫,“嗯?”

“嗯什么嗯!日后咱们说话就好好说话,不准、不准…咳!”苏洛九白他一眼,努力压下脸颊上的热气。

墨止眼睛一亮,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怀里佳人越发的幽深,“我明白了。”所以洛儿并不是为他碰她而生气…

苏洛九被他看得脸热得不行,深吸一口气,推开他起身往衣柜走去,脚步有些急,看得墨止心惊胆战,生怕她颠着肚子里的孩子,便立刻追了上去,小心地她身后扶住她。

“这么急做什么,要拿什么我帮你拿就是了。”墨止不赞同地皱起眉,瞥了眼他家洛儿红红的小脸,眼里的笑意更浓,知道她是害羞了,便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苏洛九抬头看了他一眼,正看到他眼里的笑意,大窘,扭过头打开柜子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小木箱子。

V120:憋屈的准爹爹

苏洛九抬头看了他一眼,正看到他眼里的笑意,大窘,扭过头打开柜子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小木箱子,虽说小,但也有一些重量,墨止几乎立刻就伸出手去拿过了她捧着的箱子,照着她的指示将箱子放在了桌子上。

苏洛九抬眼看着把自己当个易碎的玻璃品小心看护的男人,眯着眼笑了笑,心里暖烘烘的。

“我虽然没去过什么皇陵,但难保里面不会有什么毒物,这些东西也没多重,你带着去有备无患。”苏洛九扶着腰坐在桌边,把箱子打开,掏出一大堆瓶瓶罐罐,一瓶一瓶地给墨止介绍它的用途。

墨止定定地看着她认真的小脸,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察觉到男人过于灼热的视线,苏洛九一顿,抬头看他,见她一直看着自己,小脸黑了一分,“你有没有在听我说的?”

“听了。”墨止立刻把目光转移到她手上的瓷瓶上,点了点头。

苏洛九狐疑地眯起眼,随意拿了一瓶在他眼前晃了晃,“这瓶里的是干嘛用的?”

“驱蛇的。”墨止淡笑着道,这些都是洛儿对他的心意,他哪敢记不住。

“还算听了。”苏洛九轻哼一声,满意地笑了笑,然后低下头继续说着那些瓶瓶罐罐的用途,为了防止墨止走神,她说一会儿便会抬起头看他一眼,后者总是一副宠溺又满足的神情,看得她囧囧的。

墨止就这么听着她的声音,时不时喂她一口水或是一些点心,整颗心都被填的满满的。

夜明珠莹莹的柔光中,室内的温馨持续不断…

等苏洛九终于把那些瓶瓶罐罐都说了一遍,她长长地舒了口气,懒洋洋地窝进了墨止怀里蹭了蹭,突然有些懊恼。

“怎么了?”墨止捏了捏她突然不开心的小脸,疑惑地问道。

“这些全都带去反而是个累赘…”苏洛九回头咬住他没有收回去的手,轻轻地磨了磨牙,不开心地说道,关心则乱,又不是去郊游,带那么多瓶瓶罐罐太不现实了。

墨止哭笑不得,低头亲亲她的唇角,“别太操心了,我会挑着些要用的带走,乖乖在府里养胎,我很快就会回来。”

“嗯。”苏洛九闷闷地应了一声,往他怀里又钻了钻。

墨止感觉得到她的不舍,眼里闪过心疼,在苏洛九看不见的地方,那双清冷的眼渐渐被浓墨侵蚀,很快了,等那些阻碍全都被彻底清除,他便再不让洛儿受一点委屈。

苏洛九被他抱在怀里,第一时间便能感觉到他气息的变化,虽然不明显,但瞒不过了解他的她,她抬起头眨了一下眼,安抚性往他好看的薄唇蜻蜓点水了一下。

墨止一愣,下意识便夺了主动权加深这个吻,柔软的触感让她的理智有些溃散,等耳中清晰地传来一声软糯的低吟时,在他心底深处沉睡的那只永远填不饱的饕餮终于苏醒,他用力地抱紧苏洛九,那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好在他还保留了一分清明避开了她的肚子。

“唔…”苏洛九双眼泛起了一层淡淡的水雾,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酥软的感觉袭来让她全身都失去了力气。

察觉到自家媳妇儿也有些动情了,墨止眸色一深,不作他想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几步走到了床边将她放下,一手撑在他耳边,单膝跪在床上,伸手便扯开了她的衣带,刚把手探进去碰到她光溜溜的肚子时,一整天都老老实实的胎儿猛地踢了自家老爹的手一下…

墨止含着幽色的黑眸瞬间恢复了清明,呼吸还有些紊乱,因动情染上淡红的俊美面容微微扭曲了一下,苏洛九也被胎儿那一踢踢得清醒过来,眨了眨湿漉漉的水眸,她定定地看着一脸表现的不太明显却的的确确在纠结的俊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等看着男人的脸刷的黑了,立刻把脸偏开,但嘴角的弧度却是压都压不下去。

“好笑?”有些哑的低沉嗓音充满了危险的意味。

苏洛九立刻摇了摇头,收起脸上的笑容,很认真地瞪大眼,“不好笑。”

墨止凉凉地看她一眼,侧身在她身边躺下,将她散开的衣物盖好,埋首在她颈项,话里是浓浓的挫败,“待这家伙出来,我定要好好收拾一番。”

也不怪墨止这么清冷的人会这么挫败了,任谁在情到浓时突然被肚子里的小娃娃打断都会憋屈,你说继续下去吧,想到两人之间还有个会动的小家伙存在,即便是还没出生的,那也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这不继续下去吧,那就真没有什么比佳人乖乖在怀却不得不中途喊停更憋屈的了。

纵然墨止有经天纬地旷世之才,此刻也不得不在自家未出世的孩子面前败下阵来,虽然小家伙很无辜,但小家伙的确从这一刻还是被自家爹爹记恨上了,以至于多年以后,小家伙觉得自家爹爹是世界上最可恶的后爹!

“唔,要不…你去冲个冷水?”苏洛九被脖梗处喷洒的热气刺激得手脚发软,有些赧然地轻咳一声,小声问道。

抱着她的人身体一僵,手臂又收紧了几分,抬起头凉凉地看了她一眼,等她终于忍下了嘴边的笑意才冷哼一声掀起旁边的被子往两人身上一盖,闷声道,“老实些,快睡。”

苏洛九瞥了眼他的黑脸,莫名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脖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乖乖地闭上了眼。

墨止抬手一挥将夜明珠上悬着的黑布放下,房内顿时暗了下来,黑暗中,他的清冷的双眸越发黑亮,他静静地看着苏洛九闭着眼装睡可嘴角依旧隐约上扬的模样,良久,薄唇也缓缓勾了起来,眼中的柔色渐起。

一夜无梦,苏洛九悠悠醒来,暖荷和枕浓听见里面有了动静,便立刻出声,“少主可是醒了?”

“嗯。”淡淡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暖荷和枕浓对视一眼,暖荷端着洗漱的水走进屋内,枕浓则是转身去厨房准备将早膳端过来。

暖荷一进内室,便见自家少主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自己放在床上的手,稍一愣神,暖荷便琢磨出了些什么,轻手轻脚地将水盆放下,上前从屏风上拿下外袍轻轻披在苏洛九的身上,“少主,这天气虽开始转暖了,但不注意还是容易着凉的,您得时刻仔细些,不然王爷不得担心死。”说着,便伺候她洗漱了一番。

“啧,真不知道他怎么收买你们的,一个两个都忘了自己的主子是谁了。”苏洛九轻嗤一声,缓缓起身,伸手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暖荷的脑门。

暖荷咧嘴笑了笑,扶着她在梳妆台前坐下,一边给她梳头,一边说道,“我们自是记得主子是谁的,不过也不能由着您不好好照顾自己不是?”

苏洛九眯眼轻笑了一声,看着铜镜里的暖荷,“我看你早晨是吃了蜜了。”顿了顿,又问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他?

暖荷愣了愣,立刻反应过来自家少主口中的“他”说的就是王爷,不由抿嘴一笑,“王爷一个时辰前便离开了,走的时候让咱们做事都小心些别吵醒您呢!”

苏洛九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听着她的话,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盒子里的珠宝,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暖荷见此也没说什么,刚好枕浓端着早饭进了屋内,就扶着苏洛九起来,恰巧左小川也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她是知道苏洛九醒了才跑过来的,当下笑眯眯地跟苏洛九打招呼,“阿九姐姐,早呀!”

“吃过早饭了没有?”苏洛九笑着问了一声,见她摇了摇头,便指了指桌边的凳子,“坐吧,枕浓再去准备一份吃食来吧。”

“是。”枕浓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很快就又端了一份早点来。

左小川朝着枕浓眨了一下眼,“谢谢。”

枕浓回以一抹浅笑,然后看了暖荷一眼,带她一同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苏洛九和左小川。

“怎么这么晚还没用早膳,我今日起的都比平时还晚不少。”苏洛九给左小川舀了一碗粥,疑惑地问道。

闻言,左小川气就不打一处来,腮帮子鼓鼓的,“还不都是师父,他偷偷溜走就算了还不让我送,故意点了我的睡穴。”

苏洛九一愣,眼里闪过戏谑,“你跟他什么时候混到一张床上的?”不会就是他们回府的那天吧,她还说这两人怎么越发腻歪了,原来…

左小川的小脸刷的就红透了,羞恼慌乱地摆了摆手,“阿九姐、姐姐,你胡说什、什么呢!”阿九姐姐的眼神好、好猥琐,她跟师父可没做什么…嗯,亲亲应该不算什么。

苏洛九无辜望天,有些沉郁的心情莫名就愉悦了起来。

京城东郊,“哒哒”的马蹄声响起,沉响而急促,就见一银一蓝两道人影骑着两匹毛发黑亮的骏马疾驰而过,扬起一路的碎叶沙尘。

V121:前往太祖皇陵

京城东郊,“哒哒”的马蹄声响起,沉响而急促,就见一银一蓝两道人影骑着两匹毛发黑亮的骏马疾驰而过,扬起一路的碎叶沙尘。

炎山在京城东郊百里开外,海拔并不低,相较于常年积雪的雪山,即便是到了严冬腊月,炎山之上也不会有冰雪,顶多是夜时结上一层淡淡的霜,待到太阳出来的时候很快就会化掉,炎山原本不叫这个名字,是人们发现了这山上常年不见冰雪的奇景方才改的名字,东面为尊位,炎山位于京城的东郊又有无冰无雪的奇特景象,太祖皇帝在位时便决定将他的陵寝建在这炎山之上,但此事是暗中进行乃皇家秘事,若非墨谦峰松口,任谁也想不到那在皇家陵园中也占了一块儿地的太祖皇帝真正的陵寝居然在炎山。

赶了大半天的路,墨止和慕容熵终于在傍晚赶到炎山山麓。

“吁——”

慕容熵拉着缰绳,身下的骏马乱踏了几下马蹄才在原地站好,他抬头往炎山之上看去,高耸的青山被浓浓的白雾笼罩其中,那白雾浓稠得仿佛固化一般厚重之余隐隐给人一种威压之感,山腰之上的景致已经看不清了,就连山脚下也缭绕着一层淡淡的薄雾,见此,慕容熵双眼微眯,“这炎山虽然没有冰雪,但是常年都有大雾,要爬上去指不定要比雪山还要困难。”在知道太祖皇帝秘密将自己的陵寝修建在此处之前,他其实也有留意过这个地方,不过当时他只是觉得此处是难得的风水宝地,倒没想太多,没想到太祖皇帝早几百年就已经占了这地界了。

墨止淡淡地往上看了一眼,纵身一跃悠然地落在了地上,随意地整理了一下有些皱的衣袖后负手而立,山脚的薄雾很快将他包容其中,那背影失了一些清贵而加重了飘渺出尘之感。

慕容熵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勾起一抹妖冶的笑容,翻身下马,慢悠悠地走到墨止身边与他并肩而立,往袖口掏了掏掏出装着太祖皇陵地图的紫檀木小盒,“啪”的一声轻响将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图纸后又将盒子收回袖子里。

“阿止,我昨晚上发现这盒子里有个夹层,面上那份是皇陵的机关分布图,而夹层里的是这炎山的路线。”慕容熵将手里的一份明黄色绸缎交给墨止。

墨止接过绸缎,轻轻一抖将其展开,那是一幅成年男子两只手大小的绣品,上面以黑色丝线细细地绣着炎山的路线,这绣品跟慕容熵手里的地图都是以特殊药水浸泡过的,因此过了数百年都没有损坏,只有颜色淡去了一些。

“炎山之上有护陵之阵。”墨止淡淡地说道,却没什么讶异,太祖皇帝既然选择了埋骨炎山,必定不愿一些不轨宵小去打扰自己,但数百年来都未曾有人发现太祖陵寝,除了皇陵本身所在隐秘之外,在这炎山之中必定也藏有一些可以迷惑人方向的阵法,让人无意识地绕开真正的皇陵所在,而这黄绢上标注的是唯一能走到皇陵大门的路线。

慕容熵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有些感叹道,“真是煞费苦心啊。”也不知是为了自己安寝还是为了守护龙炎,亦或是两者都有?不管怎么样,太祖皇帝能有如此缜密的思虑绝非常人也,怪不得墨氏皇族总有一些惊才艳艳之人。

“走吧。”墨止看了看天色,淡淡出声,照着图中所绘路线踏进了炎山,天色不早了,若是不能在天全黑之前到达皇陵总是多些麻烦。

慕容熵撇撇嘴,抬脚跟上。

炎山草木十分茂盛,远处看便只能看见一片葱郁的深绿色,两人以防行差踏错,并未用上轻功,但脚程却也不慢,很快的便消失在了那一片绿浪之中。

山林间,古树高大可参天,将天空的大半遮得严严实实的,让底下的光线都暗沉了很多,因鲜少有人踏足的原因,山上的其他植物也十分的茂盛,连野草都有半人高,还有许多不知名的野花点缀其间,虫鸣鸟叫虽比不上丝竹管弦之声但别有风味,自然而美好,而淡淡的雾气缭绕其中,越发衬得像人间仙境。

“要没这地图,估计我们走到死都找不到皇陵。”一道甘醇如酒的华贵之声传来,随后便是半人高的草被拔开的细碎声响,随后便见慕容熵踩着草走了出来。

“这一路草木尤为茂盛,确实像数百年未有人踏足过。”墨止侧身避开快碰到他的树枝,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黄绢。

慕容熵深表赞同,他举双手赞同阿止的观点,这一路荒凉得连个鬼都没有,什么高手到了这里都不可能如履平地,除非内力放着没处使一路上把这些植物都轰掉,轰掉了还怕被渣子沾上呢。

“过了几百年这些阵法的力量被削弱了很多…”慕容熵凑上前去看了一眼地图然后辨别了一下方向,跟墨止往左边走去,边走边说道,他们都是第一次来炎山,就算有地图还是走错了几次,好在都是没多久就发现不对绕了回来,不得不说,他老祖宗设下的阵法的确神奇,藏精于拙,那些阵法都是以植物为载体完成的,看似简单朴素,但细细研究起来那阵法中竟包含着星蕴之法…其中有一个他跟阿止联手破解了很久都差点失败。

墨止微微眯了一下眼,修长的指点住黄绢上所绘的路线图的最顶端,通过树木间偶有的缝隙看了眼已经昏暗下来的天色,突然将黄绢收了起来,纵身一跃破开头上的树冠飞了出去,慕容熵一愣,迅速纵身跟上。

两人在古木之上飞速跳跃着,每一个落脚处看似杂乱无章,但连接在一起却隐隐可以看出是北斗七星之相,两人轻功精妙卓绝,很快便落在了一处稍微空一些的地方,不同于来时道路上都是遮天蔽日的树冠,两人所站之处一个不小的半圆弧之内皆无一棵树木,只有一些手指长那么高的绿茵茵的小草,而两人正对面的是一个怪石嶙峋的石壁,看起来就跟普通的山壁差不多,但借着夕阳最后一线红光仔细打量,却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同。

墨止跟慕容熵对视一眼,两人几乎同时伸手触碰到了石壁,一股隐隐的威严之气让两人内心都有一些波动。

慕容熵眼一亮,“阿止,是这里没错了。”

墨止微微颔首,左脚朝后踩了一小步,整个人却以及瞬间移至圆弧边缘,不等他开口,慕容熵也已经来到了他身边,两人多年的相处不知不觉中已经是极为默契的,不用开口,两人便同时运起十成内力朝石壁拍去。

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宛若旷古的钟声敲响,让人灵魂为之震动,修为不足之人怕是一下子就要被震晕过去,大地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平地突生怪风朝四周卷去,四周的植物像受了惊吓瑟瑟发抖的兽类一般不断有枝叶被震落,发出“沙沙”、“啪啪”之类的声音,木屑石灰漫天飞舞有遮天蔽日之势。

“该死!”慕容熵低咒一声,左右躲闪着那些飞过来的“暗器”,抬手掩住口鼻双眼被灰尘迷得睁不开,好在他内力足够,不然他估计也顶不住这怪风。

比起慕容熵的狼狈,墨止就要好上不少,一层温热的无色气流将他包裹其中,黑绸般的墨发在他身后肆意飞扬几欲挣脱白玉簪的束缚,就见他深邃的双眸微微眯起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山壁,一脸的淡然无波跟四周的震动混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些飞沙乱石还未近他身便被震成粉末随着风吹走了。

那山壁最初不断地震动,突然,一块大石掉了下来,随后那石壁便开始迅速龟裂,发出“咔咔”的响声,听得人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大地的震动突然缓缓停止,那轰鸣声也渐歇,就见那些龟裂的石壁一块接着一块地掉落下来,露出被石壁藏住的新天地。

慕容熵见终于消停了,松了一口气,看了眼除了头发有点乱之外依旧优雅干净的墨止,再看了眼明显狼狈很多的自己,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刚想说什么,突然被眼前看到的场景惊住——

淡淡的山岚之中,一条金色巨龙破云而出一般盘绕在山壁上,龙目是两颗色泽极佳的深海黑珍珠,恍惚见似有精锐之光闪现,巨大的龙身由黄金打造,散发着炫目的金光,无处不是威严尊贵和力量的融合,那矫健的姿态像是随时都能冲出石壁吞云吐雾驾驭苍生一般,龙首衔龙尾,划出一块圆形石壁。

“走吧。”那条巨龙,墨止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神色依旧淡漠,倒不是说这巨龙的气势不足以让他欣赏,而是同样作为墨氏皇族的佼佼者,那骨血里流动的傲气让他有一种本该如此的理所当然。

“败家也是一门祖传的技艺。”慕容熵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除了最开始被惊了一下之后,便忍不住调侃了起来,一个门尚且如此华贵,果真是太祖皇陵,想来里面定有更多的惊喜。

墨止扫了眼慕容熵身上的灰,眼里几不可见地闪过一丝嫌弃。

慕容熵多了解墨止,怎么会看不出他那眼神是在嫌自己脏,当下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你那个是什么眼神,我搞得这么狼狈是为了谁!啊!?”

墨止见他一副泼皮的架势,嘴角微微一抽,朝那像是大门的石壁走去,悠悠地落下一句,“头上的叶子,摘了。”

慕容熵一摸头,“…”

------题外话------

嗯,土豪神马的是遗传的哈哈哈

V122:闯皇陵

“头上的叶子,摘了。”

慕容熵一摸头,“…”默默地把头上的烂树叶摘掉,跟了上去。

找到了太祖皇陵的真正所在,寻龙炎一事也算是成功了一小半,虽然要打开皇陵大门并不容易,但这还难不倒墨止和慕容熵两人,两人很快就破解了藏在龙口之中的机关,龙身围成的石门缓缓向左边移动,待大门完全打开,一股磅礴之气扑面而来,还未进陵便已能窥得陵墓主人尊贵霸气的冰山一角。

墨止抬脚走了进去,长时间未见天日的陈腐气味让他微微蹙眉,门后昏暗的空间突然亮了起来,目之所及,每隔一丈便有一颗半个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壁灯自门口往内依次亮起,驱散了皇陵中数百年的黑暗,在幽幽的光亮之中,石壁上那姿态各异的龙在云雾中翻滚,皆是威严天成,栩栩如生,脚下踩着的是大理石铺成的地面,即便几百年来从未有人打开过这皇陵的大门前来清理,这地面上的灰却并不厚。

“啧啧啧,我现在不怕要是商联倒闭了会饿死了,没钱用的时候来这里撬两颗珠子就够了,这条通道也不知道有多少珠子。”慕容熵边走边整理很是狼狈的衣物,扫了眼四周,微微挑眉,嘴里虽在感叹,心中却没什么触动,太祖皇帝乃开国帝王,这陵墓若不够奢华尊贵,又岂配得上太祖皇帝的身份?

墨止瞥了眼慕容熵,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同样有些爱财的苏洛九,眼里闪过一丝柔和,步伐不自觉地加快了一些,皇陵的地图他也记得差不多了,这一段路只是进入皇陵内部的通道并未设下什么机关。

“这一段路是安全的我们可以走快一点,不过到了前面那个大门就得小心了。”墨止想到了的慕容熵也想到了,他心里同样记挂着左小川,自然也想速战速决,脚步自然也跟着加快了许多。

原本这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通道在两人越来越快得步伐下变得越来越短,等一扇黄金铸造的雕刻着龙凤的大门出现在两人时,两人才缓缓停下脚步。

“金门…这用的是叠加的八卦阵,阿止你别过来,我要自己解开这个机关。”慕容熵摸着下巴打量着金门上的图纹,一双桃花眼里尽是兴致勃勃,这五行八卦机关之术可是他的心头好,自然是能引起他的兴趣的了。

墨止一身淡然地站在一边,看慕容熵一脸的兴致勃勃,倒也没打算插手,趁着慕容熵破解机关的空当,他从袖中掏出那皇陵地图,仔细地看着上面的每一处标注,空着的那只手缓缓抬起,食指指腹轻轻沿着金门之后正中的那条路线划过直至皇陵最深处太祖皇帝的棺木所在,点了一点。

“轰——”

就在墨止研究地图的时候,金门处传来了一阵沉闷的响声,他一抬头,便看见那道金门缓缓打开来。

慕容熵满意一笑,回头看了墨止一眼,“阿止,走吧。”想来他跟阿止已经有很久没有并肩作战了,上一次一起对敌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这一次的机会倒是难得,思及此,他的神色有些恍惚

墨止见他有些恍惚,眸光一闪,不由也想到了年少时的那些光景,唇角隐隐勾了勾。

“咿?阿止你居然对我笑了?”慕容熵不可思议地盯着墨止,眼睛微微睁大,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油然而生,认识阿止那么多年他可只为苏洛九笑过,今天他居然对自己笑了,他不是在做梦吧?

墨止神色立刻淡了下来,那淡淡的笑容像云烟一般风一吹就杳无踪迹了。

“我说,你刚才想到什么了突然对我笑啊?”慕容熵见他直接就往门里走,连忙跟了上去,满眼的好奇,后者凉凉地斜睨一眼,赤果果的嫌弃,“快走。”

慕容熵,“…”果然刚才他只是在做梦而已。

一般皇陵都机关重重,更何况是太祖皇陵,而且太祖皇帝修建这座隐蔽的皇陵更是为了守护这晨川的镇国之宝——龙炎,打开了金门,便等于真正打开了皇陵大门,这也意味着真正的危险的降临。

此时,皇陵某处,羽箭夹着雷霆之势从四周飞射而来,密密麻麻如疾风骤雨,无数破空之声尖锐刺耳得让人心底发颤,箭头上闪耀着幽幽的蓝黑暗光,那是见血封喉的剧毒,两道修长的身影穿梭其中,身形几乎化影,所到之处已经看不清他们的模样,只余下一道道虚无的残影,只见那残影过处,黑压压的箭雨便如被撕裂的破布一般,等不到那些箭落地便又被后来射过来的羽箭刺得粉碎,这两人正是闯入皇陵的墨止和慕容熵。

进入皇陵最深处有很多条路,但墨止和慕容熵选择了最短也是最危险的那一条,这一路来他们闯过重重关卡几乎就是刀山火海里走了一遭,依两人的能力倒没有受伤,但体力多少是消耗了一些的,而现在,两人过了大半的关卡再度被阻拦,这一次他们面对的是无数的毒箭,成千上万的毒箭早早就被安置在墙壁之中,完全没有任何的破阵技巧,唯一过去的方法就只有硬闯。

“破!”

只听一声低沉的低喝,那被箭雨阻拦了去路的蓝色身影突然纵身一跃,宛如破空而出的雄鹰,所到之处那些羽箭全都被震碎,而他趁着新一波的箭雨还没到来,迅速朝另一扇门飞了去,一个翻身便落在了安全的地方。

慕容熵长长地吐了口气,俊脸因内力的大量消耗有一些苍白,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瞥了眼自己不小心被箭头划出几道口子的袍子,忍不住撇撇嘴,总算是闯了出来了,再在那箭阵里面待下去,他有多少内力都不够消耗的…一边扯开染了毒箭上的毒的外袍,慕容熵一边往门里那密密麻麻的箭雨看去,隐约在其中捕捉到了一抹银色的身影。

“阿止,快出来!我已经过来了!”慕容熵丢掉袍子,扬声大喊,原本只靠他自己的能力要闯出来还需要一些时间,要费的力气也会多一些,好在阿止肯出手帮他分担了不少压力他才会这么快跑出来,现在他已经出来了阿止也没必要再在里面耗下去了。

他话音刚落,便听箭雨之中一声巨响,大地随之微微震动,空气一瞬间变得十分灼热,一道银色的身影宛如剑光从箭雨之中急速划过,所到之处那些羽箭全都变成了粉末,散发出焚烧过后的味道,那银色的身影速度很快,一下子便落在了慕容熵身边,内力一敛,那股血脉中的灼热气息便消失无影,很快转化成了平常的清清冷冷。

两人纵身一跃,立刻远离了大门,慕容熵一甩手将大门关上,那羽箭射在石门上的声音听起来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但很快的,里面的声音渐渐停止,最后归于平静。

“这就是极炎之子血脉的力量。”慕容熵瞥了眼关上的石门,松了口气,有点脱力地靠在墙上,看着眼前虽然有些凌乱但依旧清冷优雅的墨止,眼里闪过赞叹,阿止还未得到龙炎便如此厉害,若是得了龙炎还有谁能跟他抗衡?

墨止拍了拍染上些灰的衣袖,看了眼慕容熵,忍不住皱了皱眉,指尖也不知什么时候捏着了一个白玉瓶,一扬手将玉瓶丢给他。

慕容熵下意识接过,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拔出瓶塞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眼睛一亮,“好东西!”这可是极品的补充元气的药物,要放出去买万金一瓶也是卖得了的,更别说市场上根本没有,如果他没记错这东西是花伯伯的宝贝,当年就是阿止他都没舍得给的,想必是留给苏洛九了,想来苏洛九也是为她男人操碎了心,这下倒便宜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