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句话传到耳边,安安哼了哼,便要被他说哭了。陆昂的力道便越来越大,一点都不怜惜,捻着她最深处娇娇软软的一块儿肉。愈发难受了!她浑身不停战栗,那人手中力道便越重,他带来的痛楚并着一丝奇异的快活便越发浓郁,自底拼命往上,像是悠游的鱼,怎么都挡不住。

安安终于张口,呻.吟。

那是少女婉转的声音,一声声带颤,一声声啼哭,她脑子浑浑噩噩,都有些模糊了。到最后,她都忘了在喊什么,她只记得他的名字。

陆昂,陆昂…

身后那人似乎松开了她下颌的桎梏,安安茫茫然回头,陆昂低低骂了一声“操”,便吻了下来。

他底下的手还在继续。隔着薄薄的一层泳衣料子,他揉搓着她,他的唇舌一并在吻她。不同于前两次的蜻蜓点水,这一回陆昂吻得很凶。安安已经恍恍惚惚,她被他禁锢在门边,被他禁锢在怀里,她整个人都没了力气,她瘫软着,只能扭头,将口中娇软的舌递过去。好似怎么都不够。

“罗哥,里面动静闹得蛮大的。那女的一直在叫昂哥的名字,叫得我…”

那人凑到罗坤耳边,呵呵笑了笑,低声描述着偷听到的东西。想到刚才那一句句娇媚呻.吟,他底下就有些要起来了。

罗坤摸着牌,“嗯”了一声,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那包货被昂哥拿走了?”

“嗯,他挺识货的。”那马仔回。

罗坤看着手里的牌,手指轻轻顿了顿,没再说其他。

、第二九章 〔+1500字/2.14〕

那是安安第一次体会到接吻是什么滋味。

原来一个吻,就可以让人沉沦至此。

唇舌相抵,喘息相接,连同周围的空气都一并热起来,跟着躁动,跟着叫嚣。仿佛有一团火自底向上熊熊攀升,将他们彻底燃烧。

安安也忘了她是如何从门边跌回到床上的。

她被陆昂那样子狠狠收拾过,整个人便彻底萎靡了,没了力气。她两条光溜溜的腿一直打颤,站都站不稳。安安她再也作不起来,她哼哼唧唧的,只能挂陆昂身上。那些快活的鱼儿一尾接着一尾,在她身体里游来窜去,四处游弋。她像是被送到了松软的云端,所有感官飘飘忽忽的发软,耳畔还有阵阵耳鸣,一切都太陌生了,直到跌落床边,安安才觉得自己重回人间。

背后是柔软的床榻,面前是倾身而下的男人。黑夜里,他的身影还是凶,还是悍。他仍在吻她,将她四肢桎梏住,密密的吻。

吻她娇软的唇,吮她纤细的颈。

这种热意比之刚才更为直接,也更为热烈,像蓄势待发、昂然可怕的野兽。

安安只有承受的份,连还击之力都没有。

那些陌生的情潮往上涌,安安已经叫不出来,她难受地动了动身体。可她的四肢被陆昂彻底压死,她动不了,唯独绵软的胸口难耐起伏。少女身体丝滑如缎,所有芬芳与娇美在这样的夜里悄然绽放,且只为他绽放。

许是知道将要面临的某种亲密,安安稍稍有些害怕。她心跳开始加速,她悄悄揪住底下的床单,她软软喊他的名字:“陆昂…”

陆昂…

陆昂便没有再亲她了。

他埋在她的颈间,他坚硬的胸膛还压着她,安安视野里仍是他又短又硬的乌黑发根。他没有其他的动作。过了两秒,陆昂撑起身,俯视安安。

安安额头上有汗,头发湿漉漉的,脸色绯红。

这是情.欲的气息。

被他勾起来的。

陆昂抬手,他将安安濡湿的头发拨到耳后。一点点细心拨拢好,陆昂直起身。他坐在床边,背对着她,脊背还是微弯。

陡然失去桎梏,安安躺在那儿,眼底有些迷惘。

她半坐起来。

“陆昂。”她仍这样喊他,心里莫名惶恐。

安安扯他的浴衣腰带。

陆昂回身,摸摸她的脑袋,只是说:“我出去买包烟。”

安安怔了怔,脱口而出道:“你不…不做了?”说完这话,她自己都脸红。

“嗯。”

陆昂含糊应了一声,他起身,拿过床边的钱夹,揣到浴衣口袋。

安安这才注意到这个钱夹,和在罗坤家见到的一模一样。

那个时候,陆昂从罗红倩手里接过一张合照,他仔细收进了这个钱夹里。

安安知道,那是他和那个女人的合照。

安安吃味地拂了一眼,又望向陆昂。

她的手揪了揪床单,陆昂已经开门离开。

门一开一关,这人就走了。

房间里再度安静下来,安安坐在床边,坐了许久,她趿上拖鞋,走到卫生间。

安安站在镜子前。

她的妆容有些花了,因为哭过,眼影晕开,抹过的口红更是被陆昂吃掉许多…她被他亲得迷迷糊糊,她被他弄得眼儿媚,声儿娇。可到最后,他还是没有碰她。

立地成佛,四大皆空,大概就是陆昂了。

他干嘛不去当和尚?

也许他才不舍得当和尚呢,说不定心心念念想他那分了手的小静复合…真是讨厌!

安安恼火。

*

这儿是度假酒店,一应设施齐全。

陆昂下楼买了一包烟,又拿了几件干净的换洗衣物,想了想,多要了一支擦伤的膏子,还有女人会用到的卸妆水。

用塑料袋装着,提在手里,他慢悠悠回去。

在楼下抽完两支烟,吹了会儿凉风,陆昂才转身上楼。

等电梯的时候,陆昂意外遇到罗坤一行人。刚打完牌,众人自然回房进行余兴节目。

罗坤也意外:“昂哥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出来买东西?”

摇了摇手里的袋子,陆昂无奈:“小姑娘么,总是麻烦。”

“你倒是宠她。”罗坤笑。

陆昂也笑,还是无奈:“她太小了,总得让着些,要不然也经不起几下折腾。”

“折腾”这个词未免暧昧,究竟是怎么折腾的,能折腾到让她一直在喊他的名字…想到安安站在汤池边的那一幕,想到马仔汇报的那些荤话,罗坤还是干渴。他正失神,忽然,陆昂主动提起之前的事:“坤子,你有包东西在我这儿,我一时忘了给你。”

罗坤心中正疑惑呢,他一顿,看向陆昂。陆昂面色淡然。罗坤便说:“我现在用不着啦,昂哥你给她试试?”

“我还是喜欢人清醒些,不然做起来多没意思。”陆昂对着罗坤,还是淡然,瞧不出丁点异样。

罗坤也跟着笑了笑。

电梯往上,两人在门口分别。陆昂开门,罗坤借机往里面觑了一眼。房间里灰蒙蒙的,看不到安安,倒是有一股味儿,办过事儿的味。罗坤走回自己房里,打了个电话。

很快,有人敲门。

“罗哥。”那女人娇滴滴的笑。

罗坤用力掐她的腰。

*

陆昂关上门,在门边站了一会儿,才沉色往里走。

房间里还是暗的,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安安在洗澡。

浴室门关着,底下门缝里透出晕黄的光,空气中浮动着沐浴乳的清香,干净而清爽。

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安宁,平静。

陆昂停了一停,将干净衣物挂在门边。

打开廊灯,他去阳台抽烟。

经过吧台的时候,陆昂停住了。吧台上是酒店早早备下的一些成人用品,润滑液,精油,还有避孕套。他拿起那个小盒子看了看,里面一共三个。

陆昂将小盒子揣进口袋,拉开阳台门,走出去。

*

安安今天跟着罗坤匆忙过来,她什么都没带,连唯一穿来的那套衣服都脱在了更衣室里。

擦干水渍,她浑身光溜溜的,像一条鱼。

拂了拂扔在一旁的黑色露背连体裙,安安还是抓起浴衣穿上。拉开浴室门,她顿住了。

只见廊灯已经打开,灯影垂落,浴室门边静悄悄挂着一个塑料袋。

安安拿过来,翻了翻。

里面是干净的内衣裤,还有一条睡裙。

连卸妆水都有,考虑得格外周到。

安安探出脑袋。

阳台上,陆昂正背对着她抽烟。大约是因为受伤了,他的肩膀往下,高大的背影似乎有些瘦削。

安安收回视线,重新打量那个塑料袋。

手指扯了扯袋子,想到那个钱夹,想到陆昂刚才一言不发离开的背影,安安不免还是生气——谁要他关心了?

这个塑料袋被安安原封不动地挂在那儿。

没穿他买的衣服,也没卸妆,安安淡定自若走出浴室。

*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陆昂转头,安安已经出来了。她打开电视,盘腿坐在那儿盯着电视机,对他熟视无睹。

还是傲傲娇娇的小模样。

在跟他生气呢。

陆昂扭过头。

掐灭烟,弯起嘴角兀自笑了笑,他这才走进卫生间。

他关上门,还是能听到外面的电视声。听不清里面的人在唱什么,格外吵,格外难听。

陆昂从兜里摸出那个小盒子,他丢在洗手池上。

阖上马桶盖,陆昂坐在那儿,慢悠悠点了支烟。

*

深夜了,一档唱歌选秀节目在重播。评委标榜温情,选手卖惨流泪,台上台下其乐融融。安安看着看着,视线不由自主往卫生间飘过去。

陆昂已经进去好久了,水声哗哗的,他还不出来,也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

偏偏在清凉的水汽里,安安还是捕捉到了陆昂的那道烟味。

这烟味实在太特殊了,烟草的冷冽并着薄荷的凉意,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所以,这人一边洗澡,一边抽烟?

安安只觉得可疑,不甘心地又瞄一眼。

直到这个选秀节目接近尾声,里面水声才停止。陆昂再出来时,已经换了t恤和长裤。柔软的t恤贴着他的肩背,安安这才确定陆昂比之前是要瘦一些。他肩膀两侧线条明显清减许多,这会儿脸色也有些白。

看在眼里,她便不自觉的心软了,但想到那个钱夹,安安又有些恼火。

她不跟他说话,这人也不搭理她。

陆昂坐在沙发上擦头发,他的发根短,用毛巾随便擦了擦,就丢在一边。

落地灯下,他的身影还是有点瘦。

安安心里就有点酸,煎熬了一会儿,她主动问他:“你伤得这么重,罗家没给你饭吃?”

灯下,陆昂转过头来。

那些晕黄灯影落在他的脸上,将陆昂硬朗的线条也衬得柔和许多。

安安撇开眼,嘟囔:“最近罗红倩没给你送饭?”

“送了。”陆昂淡淡的答。

安安揪了揪手指,脑袋别过去,不再说话了。

陆昂不知为何,就突然笑了。

察觉到他的笑意,安安越发恼。电视里那个选手不知在唱什么摇滚,一句接一句的嘶吼,鼓声震天响,吵得她脑袋疼。安安沉着脸关掉电视。

她背过身,闭眼睡觉。

一室静谧,陆昂突然说:“可我没吃。”

安安腾地转过身。定定看着陆昂,她的眼睛蓦地开始发红,连鼻子都有些酸。

陆昂靠着沙发,忽然说:“安安,唱个歌吧。”他的声音难得柔和。

“凭什么?”安安恨恨呛过去,“我很贵的!”

陆昂就又笑了,他问:“你要多少?”

“你付不起!”安安牙尖嘴利。

陆昂便开出他的条件:“我送你去北京,你唱个歌给我,怎么样?”

安安愣愣看着他。

*

安安走么?

安安必然不会走。

不仅不会走,她还不要脸的再度抱住陆昂,又不要脸的宣布:“你都这么对我了,我才不走。”

他怎么对她了?

他亲了她,摸了她,那样子收拾她,给她长教训。

当然,他没吃罗红倩送的饭。

她说过的,他吃一次,她就多恨他一回。

所以他没吃。

陆昂靠在沙发里,安安抱住他,额头抵着他的肩,嘴角弯了弯,心里甜丝丝的想要笑,眼底却还是红。她说:“陆昂,我不管你在做什么,不管你以前和谁好过,我现在就想跟你在一起。”

这样滚烫炽热的告白呀,听得人想垂泪。

这些年,陆昂独自游走在凄苦的无间地狱,他不敢踏错半步,他总是冷漠示人,唯独安安误打误撞,撞到了他的软肋。

那时候他刚结束任务,本该迅速隐藏身份,可上面找到他,说,陆昂,你去试试这个。

是实在没办法了,才让他冒险前来。

可他能怎么试呢?

无非就是继续骗人,继续游走,继续搏命,继续煎熬。

他连一丁点风险都不敢碰,偏偏遇到个这么作天作地的。小姑娘稍不留神就甩脸色、发脾气,却也会说这样烫眼的情话。

陆昂就又想抽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