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嘟囔着嘴，不高兴地对向薇说 道：“你能不能别编这些莫名其妙的故 事来吓我成不。”
向薇可不是月瑶这么好说话，当下 呛了明珠：“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每天吃 饱撑着没事做，要不是姑娘担心你， 我才不浪费这口水呢!我告诉你，我可 忙着呢!”除了点心铺子要忙，还要帮着 月瑶带半天孩子，能不忙吗!
明珠敢跟月瑶吵，但绝对不敢跟向 薇吵，因为跟向薇吵架她从没讨过半 分的便宜。
月瑶无奈说道：“明珠，向薇说的这 些都是真事，不是编出来的，你要不 相信你可以让人去打听一下，明珠， 我也不是说牛阳晖是那种好色的人， 见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动，只是有心算 计无心，有些女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 手段，在京城有太后跟侯爷护着，我 也不担心，可你跟牛阳晖去了苏州， 还是得多个心眼。
明珠有些不服气：“你就小看我了。
向薇鄙视道：“你以为你多聪明呀， 我就再没见过比你更笨的人，就蓝萱 那件事要换成是月瑶，绝对不会跟你 一样，差点一尸三命，就你这样的， 只要想算计你，绝对成功。
明珠气道：“什么叫换成是月瑶就不 会跟我一样了?月瑶，难道你碰到这事 你不生气了。”
月瑶摇头说道：“我肯定不会跟你一 样，若这事发生在我身上，我会先让 人证实，若是证实是真的，再质问安”若是假的，假的这个就不需要
之琛。
说了。
明珠不相信月瑶的话：“你心这么 宽?”
月瑶无奈，到现在明珠都不知道问 题在哪里，这也幸好自己多了一个心 眼特意提醒了明珠，要不然就这个模 样去了地方上，十有八九得被人算 计：“不是我心宽，而是我相信安之 琛，明珠，蓝萱的事，你最大的错就 在于你不相信牛阳晖，这事多来几次 肯定会影响夫妻感情。
何她说不准，但至少在明珠怀孕的时 候牛阳晖的所作所为她都看在眼底， 就冲牛阳晖的表现，月瑶就不相信蓝 萱的事。
明珠被说得有些心虚了。
向薇喝了一杯茶，润好了嗓子，跟 明珠讲起了驭夫之术，向薇讲得头头 是道，就连月瑶都听得有滋有味。
明珠听完以后，起了疑问：“向薇， 你又没嫁过人，你说的这些靠谱吗?”
向薇脸瞬间黑了。
月瑶呵呵直笑：“向薇说得这些都很 有道理，不过条也不用太担心，牛阳 晖不是好色之人，对你也是一心一 意，如今你们又有了三个孩子，只要 你保持警惕不被人趁些而入，就算那 些人再有心机也是白搭。
牛阳晖，是因为牛阳晖经了这么多的 事，又在官场历练过，不会那么容易 被人算计到，可明珠就不一样了，就 这咋咋呼呼的性子，月瑶真不放心。
明珠知道月瑶对她好，这些年对她 不似姐妹胜似姐妹了，当下抱着月瑶 说道：“姨母也不放心我，将身边的秦 嬷嬷给了我，以后到了苏州真有什么 事，我也会多跟秦嬷嬷商议的，你们 就算不相信我，也该相信秦嬷嬷吧。
向薇很不爽地说道：“太后娘娘将身 边的嬷嬷给了你，你怎么不早说呀?要 早说了，也不浪费我一番的口水了。 ”能贴身伺候太后的那都是人精，有这 样一个人在明珠身边，她们还担心个 屁。
明珠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这不 还来不及说嘛!”太后将秦嬷嬷给明珠， 只正说明珠到了任上很多事都不懂， 需要一个阅历深的在身边帮衬，并没 有说太多，这其实就是身份的问题， 太后是长辈，有些事说得不能太直 白，而月瑶却不一样，两人自从认识 到现在，月瑶有什么话都当着明珠的 面说的，从不担心明珠恼羞成怒。
月瑶这下是真的放心了：“秦嬷嬷虽 然样子严肃了点，但是她经的事多， 看人也精准，你以后要多听听她的意 见。”太后给明珠的人，在忠心方面肯 定没问题，月瑶就是担心明珠犯拗， 到时候不听秦嬷嬷的话，从而将事情 弄糟。
明珠笑道：“嗯，以后有什么为难的 事我会多问问秦嬷嬷的。
心眼，有了向薇这一通吓，她能不提 高警惕嘛!
两人唠嗑了一上午明珠就带着两儿 子回去了。
向薇望着明珠的背影，有些感慨!要 知道向薇以前贼看不上明珠，觉得她 就长着一张好看的脸，其实脑子里装 的全都是豆腐渣，以她的长相跟家 世，只有别人捧着她的份，可她偏偏 做出倒追宁立轩的白痴事，向薇都不 用想，就知道明珠未来一片黑暗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明珠就碰到了月 瑶，被月瑶用古怪的法子点醒了，若 是碰到月瑶是好运，那嫁给牛阳晖就 是福气了，其实到现在向薇也不明 白，牛阳晖怎么会喜欢上明珠呢?要向 薇说，这傻女人这些年看着是长进了 不少，但内里还是笨的，向薇觉得明 珠就属于傻人有傻福的那种。
月瑶不认同向薇的话：“明珠没你说 的那么差，她身上优点很多，只不过 你看到的全是她的缺点。
向薇耸耸肩：“我怎么看她无关紧 要，只要牛阳晖看到的都是她的优 点，看不是她的缺点就成。
白痴，这个观念在向薇心里已经根深 蒂固了，想改变那是不可能的。
月瑶笑着摇了一下头。
四月初，明珠带着两个小儿子随着 牛阳晖一起去了苏州，月瑶带着四个 孩子去送行了。
送明珠去苏州，跟送安之琛去西 北，这感觉完全不一样，月瑶抱着哭 得稀里哗啦的明珠，安慰道：“过两 年，等孩子大了，我就去苏州看你， 好不好?”
明珠泪眼婆娑地说道：“真的，不许 骗我?”
月瑶点头：“不骗你，过两年肯定要 去的，你也不用担心小团子，我会经”她准备过两年去江南
常过去看他的。
看望老师，苏州跟扬州离得也不远， 到时候过去看你也不是难事。
说道小团子，明珠又是一通的哭， 牛老爷担心小团子来送行，到时候明 珠趁机将小团子带走，所以干脆不让 小团子来送行，其实牛老爷的担心还 真不无道理，以明珠的性子，真干得 出这样的事来。
牛阳晖看着难分难舍的两个人，走 过来说道：“船要开了，我们赶紧上去 吧!”
明珠依依不舍的上了船，船开了还 站在甲板上看着月瑶，一直到看不见 人了，才被牛阳晖劝着进了船舱。
牛阳晖看着哭得一塌糊涂的明珠， 柔声安慰道：“别哭，过几年我们就回”
来了。
明珠哭得这么伤心，并不仅仅是因 为跟月瑶的分离：“夫君，我担心过几 年回来，小团子都不认识我了。
子分离，才是明珠最担心也最舍不得 的，要按照明珠的本心，她肯定是要 带了小团子一起去苏州了，可牛老爷 死活不意意，还说明珠若真舍不得就 留在京城，让牛阳晖一个人去任上， 在儿子跟丈夫两者之间，明珠最终还 是选择了丈夫。
牛阳晖取了帕子给明珠擦眼泪，说 道：“胡说，儿子哪有不认识爹娘的， 他若是如此不孝，我一定狠狠地整治 他。”牛阳晖哄明珠那是得心应手，很 快就哄得明珠不再哭了。
向薇回去的路上，问了月瑶：“你真 的打算去扬州呀?我还以为你只是说说 呢!”从京城到扬州，就算走水路，最快 也要走一个多月，向薇还以为月瑶只 是说说呢，倒没想到月瑶真动了这个 念头。
月瑶笑了一下：“老师年纪大了，身 体也越发不好了，我想带了孩子过去 给他看看。”去看望玉山先生是一个原 因，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月瑶 想回扬州去看看，她已经离开江南三 十多年了，真的很想回去看看。
向薇笑道：“成，都说江南美景如 画，到时候我们好好观赏江南的美 景。”向薇去过江南，只是那时候去江 南是为了执行任务，哪里有赏风景的 心思。
月瑶笑了一下。
第469章 隐患
明珠离开京城的第五天，月瑶就听到牛府的丫鬟给她送信，说小团子生病了，而牛大人此时还在皇宫。
月瑶得了消息，赶紧去了牛府。见到烧得满脸通红的小团子，忍不住朝着白易发火：“你是怎么照顾孩子的？明珠才离开几天小团子就发烧了？”
白易叹了一口气：“小团子是听了下面的仆从挑唆，以为姑娘跟姑爷不要他了，所以才生病的。”
月瑶面色一紧：“是什么人，竟然敢在团哥儿面前说这种诛心的话？”明珠前脚才带着两个小儿子跟着牛阳晖离开京城，后脚就有人在小团子面前说这种话，这分明是别有用心。小团子再聪慧，毕竟还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听了这话，能不伤心难过吗。
白易有些惭愧：“是一个被夫人掳了差事的管事娘子，这次是我的疏忽。”她也没想到这人胆子这么大。月瑶面色一沉，她自己管过家，岂不知道这里面有猫腻：“只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请了大夫没有？”
白易点头道：“已经请了刘太医，应该马上会到。”刘太医擅长儿科，请他最合适不过。月瑶听到已经请了太医，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将小团子额头上的毛巾取下来，给他换了一条。
刘太医很快就来了，诊完脉就开了方子：“安夫人不用担心，等大公子吃完药退了烧就会没事的。”月瑶听了这话立即放松下来。除非是肯定百分百没事，要不然太医不会说这么干脆的。月瑶端了药哄了小团子小半天才让他将药吃完，然后又哄了小团子睡下。正在这个时候，牛老爷回来了。月瑶等牛老爷看过小团子以后，说道：“牛大人，不知道方不方便，有件事我想跟牛大人谈一下。”牛老抬头看了月瑶一眼，那锐利的眼神一般人是受不住的。可惜，月瑶不在此例：“出去外面说吧！”到了客厅，牛老爷神色淡淡地说道：“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女人说的肯定不是好话了。月瑶将白易说的话转述了一遍，然后说道：“牛大人，恕我直言，这些妇人敢嚼舌根头，根源在于牛大人你。”月瑶其实知道这事跟牛大人没有关系，这人故意小团子面前说明珠的坏话，想要离间明珠与小团子的母子情份，应该是为了报复明珠。牛老听了这话，面色一沉：“安夫人莫非怀疑这件事是我授意的？”若是连月瑶说这件事是他授意的，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月瑶摇头，说道：“牛大人，我又不是脑子发烧，怎么会怀疑你？只是你跟明珠的关系如何府邸里的人都知道。这些人故意在团哥儿面前说这些话，未尝不是迎合大人的心思。”月瑶其实是担心，牛大人对明珠那么不喜，平日只要在小团子面前流露一二，明珠又不在小团子身边，到时候对小团子肯定有影响的。
牛老爷也不是普通人，能当到二品大员的人可不是泛泛之辈：“安夫人有事不妨直说，不需要拐弯抹角。”
月瑶在心里酝酿一下，说道：“牛大人，你一直怀疑牛阳朝的死不是意外，是明珠下的毒手，我说得没错吧？”牛老爷只是看着月瑶，没有应话。牛老爷阴森森的模样，若是换成明珠肯定已经杵了，但是月瑶却神色如常：“不管牛大人信不信，牛阳朝的死是意外，跟明珠没有一点关系。我也不瞒你，明珠跟我说过她不会放过柳姨娘的。只是她还没动手，牛阳朝就出了事，而柳姨娘得了消息就自缢身亡。”对牛老爷来说，明珠是杀子的仇人，这件事后患很大。月瑶一直都很担心牛老爷并没有真的放下这件事，他只是将这件事暂时按下了，等待合适的机会他会为牛阳朝报仇，到那时候明珠的处境就危险了。牛老爷眼中闪现过一抹厉色，不过转瞬即逝：“也不知道安夫人从哪里听到这个传闻，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月瑶看牛老爷的神情就知道，牛老爷并不是真的放下了，只是形势比人强，他只是按捺不发而已。月瑶心头一叹，这件事还真是棘手，向薇说明珠是个笨的，月瑶此时也深表赞同：“可能是我多想了。牛大人，我听明珠说你很疼爱小团子。”说到小团子，牛老爷神色缓和了不少：“我的孙子，我自然疼。”月瑶见状心头一松，瞧着牛老爷的神情就知道他是真心疼爱小团子的：“是啊，小团子伶俐可人，我也很喜欢。”牛老爷可不觉得月瑶这是好话，面色一寒，说道：“安夫人到底想说什么？”月瑶直言不讳地说道：“小团子聪慧过人，在牛大人的教导下，将来肯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让牛家更上一层楼。可牛大人有没有想过，小团子还是一个六岁的孩子，这个年龄最需要的是父母的疼爱。可现在却有人告诉他，他娘不要他，你知道这对一个孩子来说是多大的伤害吗？若是时时有人在他面前这么说他的母亲不爱他，不要他了，长此以往他定然会对母亲有所怨恨，这对一个孩子来说是何其的残忍。”月瑶真正担心的不是那些使坏的仆妇，而是牛老爷。牛老爷哪里听不出月瑶话里的意思，当下怒极反笑，说道：“难为安夫人这么忧心我的孙儿了，也是我孙儿的福气。”月瑶神色淡然：“我说这些，为的是明珠。我不希望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让他们母子起了间隙，造成无法弥合的伤害。”牛老爷是知道月瑶跟明珠关系很亲密，但是他却没想到月瑶对明珠的事这么上心：“你这么上心，是因为想让小团子当你女婿，担心他们母子不合，以后让你女儿难做？”月瑶觉得牛老爷发散性的思维让人不敢恭维，月瑶轻笑道：“你想多了，孩子都这么小，将来会如何谁又能知道呢！”
牛老爷觉得月瑶有些意思：“既然不是，你又何必跟我说这些。”
月瑶轻叹一声：“我跟明珠认识十多年，她是我见过最干净最单纯的一个人。所以，我希望她能一直如现在这样幸福快乐。”
牛老爷可不认为明珠是单纯干净的，在他眼里，明珠就是刁蛮任性，外加手段毒辣的。就如月瑶所预料的，牛老爷一直认为小儿子的死是明珠下的毒手，对明珠厌恶之极。若不是明珠背景太硬，长子又极为护着，他岂会放过明珠。
月瑶也不再多说了：“牛大人，刚才你说你很疼爱小团子。你若是真疼爱小团子，就该让他无忧无虑开开心心地长大。”牛老爷眼神复杂地看着月瑶。
月瑶也不再多说了，朝着牛老爷福了一礼：“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我想等到小团子醒了再回去。”牛老爷沉默半天，最后看了月瑶一眼，说道：“可以。”说完以后，牛老爷就离开了院子。月瑶等牛老爷走后，这才发现后背都湿透了。看到从屋子里出来的白易，月瑶说道：“让人去取一套衣裳过来。”白易感激道：“月瑶，我代我家姑娘谢谢你。”刚才月瑶跟牛老爷的话，她都听清楚了。月瑶笑了一下：“我跟明珠之间，还谈什么谢不谢的。我只希望，牛老爷能放下心结，要不然明珠迟早会有麻烦的。”牛老爷作为牛家的掌家人，真要为难明珠，以后可就有明珠受的了。白易神情有些犹豫。月瑶是多么精明的人，一看白易这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月瑶其实早猜测牛阳朝的死跟靖宁候府脱不了干系。只是人都死了，再追究这个根本于事无补。月瑶摇了一下头，说道：“我进去看小团子了。”
白易现在有些后悔，这件事做得好像有些草率。小团子睡到下午申时初才醒过来，一睁开眼睛看到月瑶，眼中有一抹失望：“姨母。”
月瑶有些心疼，说道：“你这孩子，你娘才离开几天就发烧了。若是让你娘知道了肯定要哭得睡不着了？”小团子眼睛一亮，转而神色黯淡下去了：“姨母，他们说娘不要我了，娘只要两个弟弟。”月瑶摸着小团子的脑袋，说道：“傻孩子，你是你娘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怎么会舍不要你。只是你祖父在京城一个人，要你留下来陪他。为这个，你娘走的那日在码头哭得都走不动路了，还千交代万嘱咐，让我多过来看看你。”小团子目光闪闪地看着月瑶，问道：“姨母，你说的是真的吗？”这个时候，小团子的乳娘已经将他的衣裳拿过来了。月瑶亲自给小团子换了衣裳，丫鬟将床铺全部都换过。月瑶给小团子穿好衣服，点了一下小团子的鼻子，说道：“是不是真的你自己不会想呀？你这傻孩子，亏得平日你娘还说你聪慧过人，几个婆子说几句闲话你就信以为真，还为这个生病了，傻不傻呀！”白易端来了鸡丝粥。小团子刚发了汗，退了烧，身子还是软绵绵的。月瑶也没舍得放下小团子，接了粥准备喂。小团子有些害羞：“姨母，不用，我自己来。”月瑶笑道：“等你病好了，你想让姨母喂，姨母也不喂你了。”孩子大了，得要学会独立。小团子吃饱喝足，精神好了不少。月瑶坐在床边，笑着道：“睡不着呀？睡不着姨母讲个故事给你听，好不好？“小团子眼睛亮亮的：“好。”
月瑶声音很轻柔地讲了一个龟兔赛跑的故事。其实这些故事都是月环讲给她自己儿子听的，后来将这些小故事记下来给了月瑶。讲完乌龟跟小兔子赛跑的故事，小团子很认真地开始思索，然后很认真地说道：“姨母，这故事是不是说，做人要谦虚，不要骄傲。”月瑶点头：“小团子真聪明。好了，要听故事姨母下次再跟你讲，现在乖乖睡觉。”
小团子很乖巧地眯上眼。月瑶一直等小团子睡着了才回家。本以为回到家会听到儿子的哭声，没想到三个孩子在厢房玩得很高兴。向薇骄傲地说道：“有我在，还有什么搞不定的事。看着吧，以后这三个小子绝对会服服帖帖的。”敢不听话，一个字，揍。月瑶笑道：“还是你有办法。”向薇笑了一下：“小团子怎么样了？”向薇知道原委以后摇头说道：“我就跟你说，明珠是个白痴吧？偏偏你还不相信。要换成是我，怎么着也得将小团子带去苏州。”月瑶听了这话狠狠地瞪了向薇一眼：“这么大的事，你们竟然都不问过我与明珠的意思，不考虑后果就下手。现在惹来这个后患，你还好意思说明珠。百善孝为先，牛老爷执意要留小团子在京城明珠能怎么办？难道你想让他们夫妻失和？或者让明珠留在京城，让牛阳晖一个人去苏州？”牛阳晖对明珠是情深意重，可他不是大表哥马鹏，就算牛老爷不赐下妾室，牛阳晖真在苏州待上数年肯定要纳妾的。向薇再不甘，也承认月瑶骂得有道理。月瑶看着向薇的神情，微微叹了一口气：“算了，事情已然这样，再说也没意思了，以后我们多看护那孩子就是了。”牛老爷不阻挡她去看望小团子，表明这事没她想象的那么糟糕。
向薇赶紧说道：“放心，晟哥儿三个交给我。”小可馨太乖巧听话了，不用教导。三个小子这么皮，正好给她练练手。月瑶还真就打算等孩子到三岁的时候就让向薇教他们习武。以前向薇因为身体有隐疾不能动武，现在身体好了，教导三个小子是不成问题了。向薇不知道月瑶还有这打算：“你就不想培养一个接班人？”
月瑶笑道：“你以为接班人是这么好寻找的，我老师寻了四十多年才寻到我这么一个接班人。绘画不仅要有天赋，还得要有兴趣。”向薇不跟月瑶争执这类小事：“你请了先生教可馨习字，不会将来三个小子也打算请先生吧？”
月瑶点头：“先生会比我教导得更好。”学问什么的姑且不说，教导自己的孩子很容易心软，心软就会坏事，所以月瑶从没打算自己教导几个孩子。
第470章 林清菡怀孕
可馨端端正正地站在桌子前写大字。小可馨的脸型像着月瑶，鹅蛋脸，非常优美的脸型，五官很精致。穿着一身粉嫩嫩的颜色，梳着丱发，非常讨人喜欢。
可馨见月瑶过来，放下毛笔，高兴地叫道：“娘。”月瑶将可馨抱在怀里，问道：“今天学了多少个字。”可馨三岁了，平日就跟三个弟弟在一起玩。月瑶觉得可馨这样挺浪费时间，想着自己也是三岁习字，干脆请了先生回来教可馨。可馨笑着摇头：“娘，今天又认了四十个字，先生布置了十张大字的课业。我已经写了六张，还有四张就好了。”月瑶只是想让可馨多学一点东西，并不是要可馨成为才女，所以她只让先生每天教可馨认一个时辰大字，然后先生每天安排适量的课业，不能让可馨累着了。月瑶看着可馨的字，笑着点头赞扬道：“比上次写得好多了。”可馨笑得很甜，可馨笑的时候有一个小小的酒窝，特别的可爱。可馨虽然想让月瑶多陪陪自己，但是她也知道月瑶很忙，说道：“娘，你有事忙去吧！”可馨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快快长大，帮娘分担一二。月瑶轻笑一下道：“不差这点时间。”月瑶在书法上也算有所造诣，指点可馨那是完全不成问题的。月瑶纠正可馨握笔的姿势，跟可馨讲了练字时候需要注意的事项。细雨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看到可馨在，没敢说话。可细雨的神情很明显，她有事要回禀。可馨抬头跟月瑶说道：“娘，你忙去吧！”月瑶笑了一下：“不是什么大事，你就下去吧！我陪可馨写完这两张大字。”细雨听了这话，又轻手轻脚退了出去。月瑶见状就知道不是什么大事，低下头继续看可馨练字。月瑶对可馨其实有些愧疚，本来她是打算等可馨大些再怀孕的，只是没想到第二胎来得这么快。现在有了三胞胎，她根本没多余的时间照顾可馨。可馨写完大字，在月瑶的认同之下，可馨高高兴兴地去厢房陪三个弟弟玩去了。月瑶回了小客厅，才问了细雨：“刚才有什么事？”细雨这时候声音也不低了，说道：“夫人，那边又人过来传信，说四少夫人怀孕了。”月瑶颔首：“知道了。细雨，以后除非是有关性命身家的大事，像这类事不需要告知。”林清菡管家不错，只是当时月瑶留下许多的人，想要知道连家的事轻而易举。细雨知道月瑶对林清菡不喜，可这关乎子嗣的大事竟然也不能打动夫人分毫，看来夫人对林清菡实在是厌恶非常了。月瑶望了一眼细雨道：“以后，除非是忌讳的事，否则不需要避着可馨。”可馨虽然年岁小，但孩子总要长大的。这些事根本就不需要避开她，相反，该让可馨多接触一下外面的事务。月瑶可不想将女儿养成跟她以前那般单纯。细雨点了一下头：“知道了，夫人…”
向薇傍晚从点心铺子回来，带回来铺子里新出的糕点：“一份送到牛府去，一份留下，其他你们分了吧！”向薇经常带回来糕点给众人吃，如今向薇最受院子的丫鬟婆子欢迎。向薇进了厢房，见到月瑶正陪着孩子在一起玩，不由发了一句感慨：“夫人真是悠闲。”
月瑶放下宁哥儿，转头笑道：“怎么好好的发这样的感慨？若是你觉得累了，就在家里休息几日。铺子里的事交给大掌柜的就好。”如今向薇的铺子在京城也是打出了名声，生意非常的火爆。向薇笑着走上前，捏了一下晟哥儿的脸，然后拍了正翘着屁股爬的斐哥儿的屁股：“我不累，只是外面现在不太平。”月瑶知道向薇说的是什么意思。太子当日还在，下面几个皇子就不安份，可至少太子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又得皇帝看重，几个皇子再不安份可到底是有限度的。现在太子不在了，众位皇子为了上位十八般武艺全部都展现出来了。向薇笑了一下：“安之琛去了西北，倒不担心。倒是廷正，怕是逃不开这场纷争了。”月瑶心头一凛：“九皇子有异动了？”向薇笑着说道：“没有，九皇子就是个好吃好乐的主，他能有什么异动。不过这次倒是九皇子捡了个便宜，几个皇子争斗得太厉害了，皇帝为了平衡朝中的势力让九皇子掌管兵部。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月瑶突然问了一句：“你觉得几个皇子，谁最有荣登大宝的机会？”月瑶上辈子在庵堂，对朝中的事情不清楚；但现在身边有一个向薇，两人经常会谈论朝堂的事。向薇摇头道：“原本按照祖制，太子没了，当立四皇子为储君，可四皇子不足以担当大任。至于三皇子跟五皇子几个人，各有各的优点也各有各的缺点。”月瑶有些疑问：“九皇子呢？”向薇皱了一下眉头：“九皇子文不成武不就，皇上不可能立他为储君的。不过现在皇上明显要用九皇子来平衡朝中的势力，他倒是几个皇子最想拉拢的人了。”月瑶笑了一下。她不觉得九皇子文不成武不就，相反，九皇子很懂得韬光养晦。连三皇子这种平庸的人在太子一死就蹦跶出来，九皇子能跟平日一般，实属难得。向薇对月瑶比较熟悉，看月瑶的神情，问道：“莫非夫人看好九皇子？”月瑶不应反问：“你忘记明珠说过九皇子天资很高吗？天资高的人竟然会被传扬为文不成武不就，你不觉得很奇怪？嗯，就算以前他是因为某种原因而隐藏自己，可现在这种形式，不争就只有死，你觉得他还会碌碌无为下去吗？”向薇明白月瑶说的不争就只有死的意思。认真一想：“九皇子除了有一个文不成武不就懒惰的名头，也寻不出什么不好的地方？”说完向薇心头一动，说道：“莫非这次皇上让九皇子掌管兵部，不是巧合，而是九皇子暗中的操作。”
月瑶笑着摇头说道：“是不是巧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身体还不错，暂时朝廷不会有事。”
向薇觉得前景不乐观：“朝堂暂时风平浪静，可这样下去，迟早是要出事的。”皇帝现在身体好自然是能压得住下面的人，可过个三五年皇帝身体越来越差，到时候还不立储君，那时候朝堂肯定是刀光剑影了。
月瑶笑道：“这些事不是我们该操心的。”月瑶能这么清闲地谈论朝事，主要是安之琛不在京城。至于廷正，他只是九皇子身边的一个贴身侍卫，一个没权没势的侍卫还不值得别人来谋算，所以月瑶现在一点都不担心廷正。至于将来，将来的事现在也操心不上。给小团子送糕点的婆子回来了，还带来了小团子。小团子是特意过来给月瑶道谢的。不仅仅是为糕点，还为月瑶在他生病的时候照顾他。月瑶笑着拉了小团子到身边，认真看了一下后说道：“嗯，气色不错，以后可得要注意身体了。”小团子重重点头应道：“嗯，姨母放心，我以后会注意身体的。”月瑶留下小团子用晚膳。孩子都小，也没有男女避嫌之事，全部都一张桌子用晚膳。用完晚膳，月瑶让谷幽跟谷兰亲自送了小团子回牛府。向薇笑着道：“夫人，青梅竹马的恋情可是最牢靠的。你要真想让小团子当女婿，最好现在就让两个人培养感情。”月瑶白了向薇一眼：“姑娘一直在深闺之中，能见到的男子有限。现在让他们多相处，万一以后小团子喜欢上别家的姑娘，到时候吃亏的是可馨。”月瑶不排斥跟明珠亲上加亲，但是绝对要建立在小团子自己想娶可馨的份上。若不然，一切免谈。向薇觉得这话很有道理：“是我考虑不周。”向薇也是今天看着小团子跟可馨，觉得两人还挺般配的，才突发奇想的。月瑶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世道，女子生存不易，想要安安乐乐地过一辈子更加不易。她这个当娘的，自然得为女儿多思量了。向薇看到月瑶这个模样，赶紧转移了话题：“夫人，连月环前几日到点心铺子，跟我说她想让我帮着她保存一部分财物。夫人，你看可以不可以？”
月瑶觉得向薇转移的这个话题很逊：“这种事，你还要问我，你自己看着办了。”向薇行事比她都要老辣，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她一清二楚。
向薇失笑：“我跟她说，若是银票存放在我这里没问题。其他的东西，我不能接。”向薇跟月环经常打交道，时间长了，也感觉到月环本性不错，不是奸猾之人，所以也有心相帮。
月瑶点头，说道：“你没跟她说，其实事情也没她想象的那么糟糕的。”钱家是五皇子的门人不假，可只要五皇子不是谋逆，将来他夺嫡失败跟随他的人最多被抄家罚没家产，然后流放，妇孺一般都不会牵连在内的。至于说五皇子谋逆，月瑶可不认为他有这个本事。向薇耸耸肩，说道：“说了，不过她听不进去。如今她一心想为自己多留一些退路。我想，怕是我们只是她留下的退路之一。”
月瑶觉得月环这么做，无可厚非。明知道前路艰险，肯定会做一些防备的。
第471章 迁怒
闷热的夜，令人窒息，月环辗转不寐。窗外，一道道闪电划破了漆黑的夜幕，沉闷的雷声，越发让月环烦躁。
月环起身，叫道：“心雨，点灯。”心雨现在是月环的贴身丫鬟，今天正轮到她守夜。她听到月环的话，立即起身，点燃了桌子的桐油灯。
心雨看着月环一直坐在床上，不下床，也没说话，心里有些忐忑，试探性地叫了一声：“主子，爷…”钱途现在除了初一跟十五到她这里，其他时候都去了新纳的姨娘的屋子。心雨以为月环是为钱途不来正院而睡不着。
心雨是月环自己挑选的，忠心不二，月环一眼就看出心雨所想，嘴角噙了一抹冷笑，淡淡地说道：“你下去睡吧！”
心雨恭敬地走下去。心里却有些惋惜，说起来，爷纳的这几个姨娘容貌都没自己主子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家主子对爷越来越冷淡，导致爷都不愿意到正院来了。心雨其实知道自家主子是很聪慧的人，只是没有争宠的心思，要不然以自家主子的手段，几个姨娘根本不够看。月环靠在床头，想着向薇的话。其实向薇不知道她并不是害怕那日的到来，相反她很希望那日早点来，这样她就能离了这牢笼。有些事她不能跟别人说，钱家外面看着风光，其实内里污秽不堪。钱途这一辈的不是仗势欺人就是整日风流快活的。而她丈夫，就是第二种。月环嫁过来的时候，钱途身边的通房丫鬟都打发出去了。后来钱二太太赐了一个丫鬟给钱途，等她生下承弘以后，钱途从外面纳了三个姨娘进府。最近纳的这个姨娘面上是平家女，可月环一看这女人风情万种的模样，哪里还有不知道的。月环对钱途不是没有感情，若是一点感情都没有也不可能生下承弘，可是这点感情很淡，在钱途从外面纳了姨娘进门，这点感情就没有了。接二连三的姨娘进门，月环都懒得再应付钱途了。反正她已经生下儿子了，连家也给力，就算她不曲风应承钱途，在钱家日子照样过得舒坦。唯一的遗憾就是儿子不能在身边。第二天，月环用过早膳，见到宋姨娘身边的贴身丫鬟过来说道：“奶奶，我们姨娘身体不舒服，想请大夫。”月环面色很平淡地吩咐了丫鬟去请大夫。结果态度一诊断，宋姨娘有怀孕了，已经有三个月了。月环对此没多大的反应。新姨娘是两个月前纳进来的，两个月以前这宋姨娘可是很得宠的，会怀上也很正常。钱二太太听到宋姨娘怀孕了，欢喜不已。对钱二太太来说，自然是多子多福了，可她到现在为止也只得了承弘一个孙子。如今宋姨娘有孕，钱二太太自然是喜出望外了。心雨看着月环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说道：“主子，就算宋姨娘有孕，可主子是正室，哥儿又是爷的嫡长子，谁也动摇不了主子的地位。”月环面露讥讽。别说宋姨娘怀孕，就算所有的姨娘都怀孕她也不在乎。她到现在也没生第二胎，不是她不能生，而是她不愿生。钱家早晚要衰败，将来会如何谁也不能预料。承弘是没办法，她必须要生一个儿子，要不然没法在钱家立足。可一个承弘就足够了，再多的话，将来出事她担心自己没法保全下来。
月环想到儿子，心头一阵绞痛。承弘一生下来就被钱二太太抱走了，她这个当娘的现在每日也只有请安的时候才能见到，想想就心酸。这几年月环不是没动过心思将儿子抱回来养，可是钱二太太棋高一这，月环最后都铩羽而归。也因为这个原因，钱二太太现在越来越不喜欢月环了。只是连家现在出了三个进士，还有一个侯夫人的胞姐，就算钱二太太再不喜欢月环，她也不敢拿月环如何。这日傍晚，向薇回来看到可馨陪三个小不点在屋子里玩：“夫人是不是又在作画了？”丈夫不在身边，当妻子的一般都会觉得有些孤寂。可这点在月瑶身上一点都没体现出来。自孩子满了十个月后，月瑶给孩子断奶以后，又开始制定了作息时间。每天早上起来打拳，然后练半个时辰的字，上午带孩子处理家务，下午孩子交给向薇带，若是向薇要忙铺子的事三个孩子就由着婆子丫鬟带，她自己则是钻到画室作画。晚上，正常情况下月瑶都会陪四个孩子的。向薇见谷幽点头，忍不住笑了起来。向薇都不知道怎么评价月瑶了。说她不负责任吧，她每天上午跟晚上也陪着孩子，说她负责吧，她进了画室作画孩子哭她也听不到。向薇抱起了爬到她脚下的小三儿，亲了一口笑着道：“碰到你娘这样的，你们也真够可怜的。”向薇原本以为月瑶会一直绕着孩子转，却没想到月瑶转眼就将孩子扔给她带了，给了她一个措手不及。不过向薇也喜欢几个孩子，除非是有重要的事走不开，一般情况下她都会赶回来用午膳。
可馨却不认同向薇的话，小声反驳：“姨姨，娘是世界上最好的娘了，我们一点都不可怜。”
向薇哈哈大笑：“成，你娘没白养你。以后就得这样护着你娘，还得这样教你三个弟弟。”
可馨这才知道向薇姨母只是调侃，并不是真的对娘有意见。可馨想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了。月瑶到晚膳的时候准点出来，用完晚膳，月瑶带着四个孩子去了后院走了走。第二天，月瑶正在用早膳，谷兰急匆匆地走过来。因为可馨在，谷幽贴着月瑶的耳朵说道：“夫人，林氏动了胎儿，见了红。”
月瑶瞪了一下眼睛，刚想开口，看到小可馨，将到嘴边的话吞了回来。当着孩子的面，肯定不能说这件事。几个乳娘将孩子都带出去以后，月瑶这才问了谷兰：“好好的怎么林氏会小产？”谷兰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是廷正少爷派了婆子过来说的。现在那边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谷幽跟谷兰可能是跟了向薇的缘故，说话都比较直爽，她们见林清菡不尊敬月瑶，自然也不会称呼林氏为四少夫人了。月瑶再对林氏不喜，但是这个时候，月瑶也不能袖手旁观了。月瑶换了一身衣裳就过去了。月瑶到了府邸，见到廷正的脸色非常难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动了胎气？”没有婆婆在上面管束，也没有小妾通房闹心，后院就林清菡最大，月瑶想不明白林清菡怎么会弄到见红了。廷正面有愧色：“我昨日与朋友出去外面应酬，喝多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日早上起来，身边躺了一个丫鬟，正好被清菡看见了。”简单一句话，就是廷正酒后睡了一个丫鬟，然后这情形被林清菡亲眼所见，林清菡又惊又怒，所以动了胎气，见了红。月瑶嘴唇蠕动了两句，最终什么都没说，因为月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进去看看弟妹。”月瑶进了屋子，看到面色苍白的林清菡，本想出言安慰。这件事错在廷正，换成哪一个女人在怀孕的时候看到丈夫跟一个丫鬟睡在一起都会愤怒了。可还没等月瑶开口，林清菡却好像看仇人似地看着月瑶叫囔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却没想到你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月瑶被骂得愣住了。这次陪着月瑶过来的是谷幽，谷幽听闻气得脸色发青：“你别血口喷人，你动了胎气跟我们夫人有什么关系？”若是眼神能杀人，怕是月瑶已经被林清菡给凌迟了：“你别当我不知道那个女人就是你安排的。你就不想我生下孩子，就想让夫君与我失和。连月瑶，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卑鄙无耻的人。不管如何，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侄子，你怎么能这么狠毒？”
月瑶这下明白过来，原来林清菡认为这个爬床的丫鬟是她安排的，目的就是要离间她们夫妻的感情。月瑶都没过多的心情跟林清菡争辩了，看了一眼林清菡，什么话都没说准备回去。
没等月瑶出了屋子，就看见廷正走了进来。月瑶神色很冷漠，问道：“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吗？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廷正自五岁到月瑶身边，如今已经十三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月瑶这种神色。廷正心里也非常痛苦。开始姐姐不同意这门婚事，他觉得定然是姐姐对清菡有所误会，他以为等误会解除了姐姐就会喜欢上清菡的。可他跟林清菡成亲以后他才知道，事情根本就不是他所想的那么简单。姐姐对清菡虽然淡淡的，但是却从没为难过清菡，反倒是清菡对姐姐有无数的怨言，甚至为此事两人经常吵架。这些也就算了，可他做梦也没想到清菡对姐姐竟然存有这么大的怨气，竟然会因为今天的事迁怒姐姐。
第472章 夫妻失和（上）
月瑶看着廷正，见廷正半天不说话，心里仿若被一块石头堵住了似的，非常难受。十三年了，她自问对廷正也是用尽心力的，可却没想到最终竟然落了这么一个结果。
月瑶想笑，但是她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眼睛被一层水雾给蒙住了：“廷正，是姐姐错了。”她错就错在当日不该妥协，她应该坚持自己的意见，哪怕为了连家二房她也该坚持否了这门婚事。可她却因为担心廷正怨恨她，加上她自认为自己已经尽到了义务，所以她妥协了。当日的因，今日的果，所以，她也没什么可怨的。
林清菡不知道月瑶这话的意思，以为这件事真的是月瑶指使的，当下看着月瑶的眼神能喷出火来。
廷正却是听出了月瑶言下之意，再看着月瑶眼中泛起了泪水。廷正的心也仿若被针扎了一般疼。廷正跪在月瑶面前，痛苦地说道：“姐，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他错了，真的是他错了，他不该跟林清菡有了私情，更不该为了林清菡忤逆了姐姐的意思执意要娶林清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他应该听姐姐的安排。廷正这一跪，不说屋子里的丫鬟婆子震撼不已，林清菡整个人就傻了，等听到廷正的话，林清菡紧紧地抓着锦被。林清菡如何月瑶根本没放在心上，她在意的是廷正。有了廷正的话，月瑶心头宽慰了不少：“算了，这件事以后再说。既然她认为是我故意害她，我也不留在这里了，这事你自己好好处理吧！”月瑶出了院子门口，就见到太医院的顾太医过来了。月瑶转身对廷正说道：“你回去吧！”不管如何，林氏已经娶进门了，而且现在有了身孕，就算林氏言语过火了，她也不能对林氏做什么。廷正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以前发誓长大以后要好好孝敬姐姐，当姐姐的靠山，可现在呢？现在不仅没有好好孝敬姐姐，反而要她承受这样的冤屈：“姐，对不起，要是我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我绝对不会让你过来的。”月瑶就算想安慰，也无从安慰。林家这门亲事是廷正自己坚持的，他怨不了任何人，而且现在事情已然这样，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向薇听到前因后果，看向月瑶，眼中也有愧色：“我没想到，林氏竟然会是这样。”向薇很清楚月瑶之所以没反对到底，也是因为月瑶相信她的眼光。可向薇没想到在林氏这件事上，她不是走眼，而是完全瞎眼了。要不然，她怎么会觉得林氏不错呢！
月瑶一直觉得林氏最多也就有些小心眼，将来她很难跟林氏和平共处，对此月瑶也做好了心里准备。可现在事情的发展有些失控了。月瑶想到这里，说道：“向薇，你不觉得这件事有蹊跷吗？”林清菡是她自己相看过的，小毛病可能有，但是大面上绝对过得去。
向薇听了月瑶这么一说，也觉得这事有问题：“也是，按照以前我查的那些资料看，林清菡不是个白痴。可为什么这次她认定这个爬床的丫鬟是你安排的？”若是月瑶真有这个心思，那里还需要让丫鬟爬床，直接送两个漂亮女人给廷正当妾就是，何必这么麻烦。月瑶也觉得林清菡有些古怪，怀孕的人喜欢胡思乱想这很正常，可再胡思乱想也没道理会这么奇葩。向薇觉得这事该查一查。向薇没这么好心给林清菡开脱，肯定是有人针对自家主子。月瑶摇头道：“你寻个机会问一下彭春媳妇，看看这段时间林氏跟谁来往特别密切。”向薇听了这话，说道：“这事不用查，跟林氏来往最密切的就是牟青莲。你说，这是不是牟青莲在背后使坏的？”
月瑶有些想不通：“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向薇摇头笑道：“若是我没猜测错，定然是你得罪过她了，只是你自己也不知道而已啦！”月瑶没有说话了。她跟牟青莲这辈子交集不多，但上辈子两人关系却很好。这件事都不用证实，月瑶就能肯定这件事跟牟青莲脱不了干系。牟青莲外表看起来温柔大方，善解人意，可内里却是一个容不得别人比她好的人，而且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上次宴会她对牟青莲那么冷漠，定然让一向高傲的牟青莲无法忍受，加上两人并称为京城双姝，可她现在过得这么舒适，牟青莲定然妒忌她。种种原因加在一起，牟青莲会挑拨林清菡与她的关系，也不奇怪：“我还以为，我不会再跟她有所交集了。”向薇冷哼一声道：“我会让她付出代价的。”月瑶立即制止了向薇，牟青莲就算有这个心，但根由还在林清菡自己身上：“牟青莲不是个简单的女人，现在外面的局势这么复杂，不能为了一时的意气生事。”月瑶看向薇不认同的神色，说道：“牟青莲不是你所想象的那般简单。除非必要，不要跟她正面对上。”以牟青莲的性子，为了达到目的，她什么手段都能用上的。
向薇以前对月瑶的决定不以为然，可事实证明月瑶考虑事情比她周全，看人也比她精准：“成，听你的。”不能正面对上，但是也可以搞点小动作，给牟青莲多增加一点麻烦。
顾太医给林清菡开安胎的方子，提醒了廷正道：“孕妇最忌大悲大喜，孩子未满三个月是最危险的时候。这次是侥幸无事，若是再有下一次，这个孩子怕是难以保住了。”廷正认真地听着，然后亲自送了顾太医出了大门。林夫人听到女儿差点动了胎气，还落了红，得了消息急匆匆地赶到雨花胡同。等林夫人见到林清菡，她已经喝完了药。林夫人看着女儿苍白的脸色，着急地问道：“怎么好好的会动了胎气？出了什么事？”林清菡听了这话，眼泪哗哗地掉。林夫人没奈何，只得先哄了林清菡，然后问了林清菡的乳娘石婆子。石婆子也没隐瞒，将事情的经过都说了。林夫人经的事多，虽然有些气愤，但是她觉得这件事的错也不全在廷正：“痴心妄想的奴才，这个丫鬟现在在哪里？处置了没有？”
石婆子回道：“姑爷已经让婆子给这个丫鬟灌了药，叫了人牙子发卖出去了。”林夫人听到这个结果，非常满意。不过转了一圈，看到月瑶没来，又心生不满了。就算女儿平日跟她不合，在这个时候都不来看望清菡，这也太近人情了。
石婆子脸上浮现出为难之事。
林清菡现在最不待见的就是月瑶，当下叫囔道：“娘，不要提这个人了。她不来更好。”林夫人已经将石婆子的异常看在眼底，只是林清菡现在是非常时期，她自然要顺着林清菡来。林清菡喝了安胎药，安胎药里有安神的药材，很快林清菡就睡下了。林夫人这才问了石婆子：“刚才你是不是还有事说？”石婆子现在没有顾忌，将前不久发生的事都跟林夫人说了。石婆子说完后道：“我也不知道姑娘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石婆子之所以要告诉林夫人，是因为她觉得这次的事很严重。以前就算夫妻两人为大姑奶奶的事起争执，但都是小事。可这次却不一样，石婆子只要一想到当时的场景心头就发寒。林夫人脸色一白：“你说什么？”石婆子跪在地上，头都快埋到地上去了：“奴才也不知道当时姑娘是怎么了，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夫人，当时连氏听了这话脸都青了，姑爷当时当着奴才等人的面跪下来给大姑奶奶赔不是。夫人，这次的事怕是不能善了了。”林夫人听了这话，觉得全身都抽空了，过了好一会她才恢复了正常：“菡儿不会无缘无故起了这样的念头，是不是有人在涵儿面前嚼舌根头？”女儿有些小性子是没错，但绝对不会这么糊涂。一定是有人在挑拨离间惹了女儿的忌。
石婆子硬着头皮说了最大的嫌疑是牟青莲。林夫人听到是牟青莲在挑拨离间，额头的青筋都起来了。她也听说过女儿跟牟青莲走得很近，她也说过女儿一次，见女儿应了她就没多想，却没想到，竟然落下这样的后患。林夫人立即寻了廷正，说道：“女婿，菡儿她怀着孩子，难免胡思乱想，你就多多担待一些。”
廷正笑得很勉强：“岳母，这次的事是我的错。”若是林清菡骂他，不管怎么骂他都没有怨言，这件事本就是他的错。可是清菡却是迁怒姐姐，甚至还说出那样的话，廷正无法当成此事没有发生。林夫人看了廷正的神情就知道，就知道这件事若是不解决了，将会后患无穷。
林夫人不是蠢人，相反，她很聪明，她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连月瑶原谅了菡儿，这件事就会过去。若不然，落下了这个阴影，女儿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了。
第473章 夫妻失和（中）
月瑶听到林夫人在外求见，就两个字：“不见。”她因为顾忌林清菡的状况当时没有发作，忍了这口恶气，可不是代表她就能当成这件事没发生过。
月瑶其实对廷正与林清菡的事情很清楚，毕竟有耳报神，不想知道都难。两人成亲一年多就经常吵架，吵架的起因大半还是因为廷正对她太好，林清菡心里不舒坦。林清菡这边就不说了，林夫人也认为廷正娶了林清菡是高攀了，所以对廷正各种怠慢，廷正自己愿意受着她无话可说。可要想让她受这份气，林家还不够资格。
月瑶以前不跟林清菡计较，不是她怕了林家，也不是她心胸有多宽，而是她觉得将时间浪费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不值当。向薇冷笑道：“谷幽，去告诉门房，以后林家的人上门不用通传了，一律拒了。”就算林家当家人是御林军的副统领又如何，还真当他们怕了不成。月瑶叫来了细雨，说道：“以后断了跟那边的来往。那边的事，我也不想知道了。”
向薇皱着眉头道：“这样做，岂不是在示弱。”月瑶有自己的考量：“我不想再听那边的事，糟心。有这时间，我还不如多看会书，多画一幅画。”以前月瑶觉得两人合不来，面子上过得去就成。可经了这次的事，月瑶觉得面子情都不用留，直接将林清菡列入拒绝往来户里，省得影响心情。
向薇对月瑶只有佩服的份了。林夫人知道月瑶会生气，只是她没想到月瑶竟然直接将她拒之门外，连门都不让她进。林夫人在京城这么多年，还从没受过这样的羞辱。林夫人铁青着脸道：“回去。”再生气这件事也得解决，要不然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女儿。向薇第二天去点心铺子，听到外面关于月瑶的谣言满天飞，铺子也不守了，去查谁散播的谣言。
月瑶看到满脸怒容的向薇，忙问道：“怎么了？铺子出什么事了吗？”瞧着就不是好事。向薇将外面的传闻告诉了月瑶。外面的传闻跟实际发生的事有些出入。说月瑶趁着林清菡怀孕的时候送了一个美貌的丫鬟给廷正，廷正对林清菡情比金坚，不愿收了这个丫鬟，这个丫鬟趁着廷正醉酒爬了床，导致林清菡气得动了胎气。出了这样的事，月瑶不仅不道歉，反而大发雷霆，逼得廷正跪在地上道歉。
月瑶听了以后笑着道：“应该将我编得更恶毒些才好，这样京城的百姓会更喜欢听的。”月瑶早就对谣言免疫了。向薇看了月瑶的神情，也笑了起来：“知道你豁达了。我听到这个传闻就去查了，结果查到是林清菡身边的人散播的谣言。你说，林清菡这是将你很到骨子里去了？”向薇这话其实是调侃，她很确定这件事跟林清菡没关系。林清菡就算将月瑶恨之入骨，现在当务之急也是安胎，而不是去做这些事情。月瑶不在意地说道：“别查了。我倒是听说西北的冬天特别的冷，现在已经是七月了，得给和悦准备过冬的衣裳。”从京城到西北要走两个多月的路程，所以最晚也得八月底将东西送过去，正好送达的时候能穿上。向薇笑了起来：“对，这才是正事。那些都是狗屁倒灶的事。”以为就几句流言就能伤到她家主子，牟青莲也太小瞧人了。月瑶对向薇经常爆粗话很不满：“以前就算了，可现在有孩子呢！万一孩子学着你，我饶不了你。”
向薇大笑。月瑶不在意外面的谣言，可有人却在意。庄若兰听到外面的传闻，立即过来询问月瑶到底是怎么回事。庄若兰听到前因后果，有些无语：“这林氏得了失心疯吗？这些话也是能随便说得出口的吗？”庄若兰根本就不相信外面的传闻，不过她认为这里面肯定是有事，毕竟无风不起浪。可这谣言跟事实的出入也太大了。
月瑶其实也没法理解，自林清菡嫁给廷正以后，她是半点不插手那边的事，为什么林清菡对她这么大的怨气。
庄若兰有些感叹：“娶妻当娶贤。”娶了这么一个二六不分的人回来，是家门不幸了。以后她给儿子娶妻，一定要认真考核，绝对不可能只看门第的。月瑶不大想再说这件事了：“都已经这样了，说这些也于事无补。至于外面的传闻，我无愧于心，外面如何传都随他们去。”若是真要较真，她都不知道气死多少回了。庄若兰拍了拍月瑶的手，点头道：“你能这么想就好。那边的事以后也不要管了，这次能将此事栽在你的身上，下次还不知道会说什么，远着她点准没错。”
月瑶笑着说起了另外一件事了：“珂玥如今也有十二岁了，也该相看人家了吧？”
庄若兰在月瑶面前，也不隐瞒：“我舅母想亲上加亲，这事我还在考虑。”已经荣升为鲁国公夫人的张氏想将珂玥说给自己的孙子，也就是如今的鲁国公世子的嫡长子。
月瑶不大赞同：“表嫂，就算世孙再好，可鲁国公府水太深，珂玥嫁过去日子肯定不会轻松。”别的不说，单说上面两层婆婆，再有妯娌小姑一堆的，月瑶光想想就觉得累。
庄若兰笑道：“这倒不用担心，我舅母跟大表嫂都很喜欢珂玥。我那表侄子也是一个努力上进的好孩子。”庄若兰并不是因为鲁国公富贵，而是综合考虑过的，这门亲事庄若兰有八成的满意。月瑶听了这话点头道：“若是这样倒还成。”能得太婆婆跟婆婆的喜爱，也是福气。说了一会话，庄若兰就回去了：“等你得空的时候，多过去坐坐。我们也可以多说说话。”庄若兰要忙一大家子的事，每天也忙得很。庄若兰回去以后跟马鹏说了这件事，笑道：“我听了这传闻着急上火的，月瑶倒跟没事人一样。真应了一句话，皇帝不急太监急。”庄若兰其实真有些佩服月瑶，自己一番好意被人曲解成这样竟然一点都不生气。换成她，她绝对做不到。马鹏解了自己的玉带，说道：“月瑶虽然不在意，但也不能让她背了这黑锅，若是有人问起，你就帮着月瑶解释一二。”庄若兰嗔道：“就算老爷你不提，我也会这么做的。说起来月瑶也真不容易，辛辛苦苦将廷正拉扯大，没想到竟然娶了这么一个弟媳妇回来，真够糟心的。”马鹏冷哼一声：“林家就以为连家二房没人了，要不然林氏哪里敢这么猖狂。这次的事要这么算了，以后林家更得作践他们姐弟。”马鹏已经知道林氏是廷正执意要娶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廷正与林氏私相授受，就这点马鹏就一万个瞧不上林氏。庄若兰有些无奈：“月瑶性子宽厚，廷正又有些柔弱，他们自己都不出面，我们也不好办？”马鹏面露冷笑：“有什么不好办的？若是连个女人都管不住，他也就是一个窝囊废。”这件事关键还在于廷正，若是廷正能立起来，林氏根本不足为惧。
马鹏第二天就寻了廷正，指着廷正的鼻子骂了半天。马鹏骂得廷正死的心都有了。林清菡吃了安胎药，又有林夫人经常过来在旁宽解开导，胎儿也稳固下来了。不过等她听到廷正要出一趟远门，心头又不爽快了：“我现在身体不好，你就不能将差事推了吗？”廷正看着林清菡的神色，他真的不能理解，以前清菡是多么善解人意温柔可人，为什么才成亲一年就变了这么多：“这是殿下交给我的差事。”其实这趟差事本不需要廷正去的，是廷正自己主动提的。林清菡看廷正神色淡淡的，心头一慌：“夫君，我不是要你违背殿下的意思。只是我现在身体不好，我有些害怕。”廷正尽量让自己放缓语气：“我这趟差事大概两个月左右就好了，差事完了我就回来。你若是一个人无聊或者烦闷，请岳母过来陪陪你。”离开一段时间，也能让他冷静冷静。林清菡虽然心里头不舒服，但这差事是九皇子吩咐的，她再不满也不好说什么。月瑶知道廷正要去外省一趟，有些高兴。男子不如女子，男子多出去外面见见世面是好的。廷正走了，外面的传闻并没有消散，反而有愈演愈烈的倾向。庄若兰出去应酬的时候，与庄若兰交好的人忍不住提醒道：“马夫人，现在外面传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你还是让安夫人多多提防才是。”京城的人又不蠢，特别是经常在外应酬的这些夫人奶奶大半都是人精，岂能看不出来这传闻有蹊跷，只是大半的人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都站在一旁看热闹罢了。
庄若兰本有意为月瑶辟谣，现在有人主动提起，她也似有似无地将这件事说了一下，说完后还故意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前几天听了这传闻本想去宽慰一二，却没想到她根本就没听到这些谣言。咳，月瑶自妹夫走了以后，除了带孩子就是练字作画，连门都不大出，也不知道是谁坏了心肠，散播这样的谣言。而这丫头心也宽，我告诉她这些说，她还宽慰我说不要生气，说谣言止于智者。”
刚才好心提醒的夫人知道这里面有蹊跷，却没想到来龙去脉竟然跟事实完全相反：“这还真是无妄之灾呀！”所以说给儿子选媳妇，还是选知根知底的好。要不然也来这么一个脑子不清醒的，非得折寿。
廷正出门在外两个多月，一封信都没送回来。林清菡开始有些不踏实了：“娘，是不是夫君出什么事了？”
林夫人安抚道：“没什么事，女婿就是忙，再过几天就回来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安胎，好好将孩子生下来，比什么都好。”林夫人现在也无计可施，她想去安府跟连氏谈谈，可连氏都不见她。林夫人知道得让林清菡请罪，这件事才有转圜的余地，只是自己女儿她也清楚，在没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是绝对不会妥协。林夫人现在有些后悔，早知道当日就不该将连月瑶拒亲的事告诉女儿了，以致弄成今天这个结果。月瑶也没接到廷正的信，不过有了安之琛的事在前，月瑶对廷正并没什么担心的。月瑶这日陪着三个儿子，晟哥儿爬到月瑶身上，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娘。”月瑶欣喜若狂：“晟儿，你刚才叫什么?再叫一遍？”可馨开口先叫的是爹，这让月瑶很遗憾。晟哥儿乐呵呵地叫道：“娘。”随后斐哥儿跟旭哥儿一起叫娘，听得月瑶眼泪都快要出来了。中午向薇回来，听到三个小子会说话了，非常的高兴。抱着晟哥儿哄着让叫姨母，却没想到晟哥儿张口来了一句：“跌…”向薇眼睛闪亮闪亮的：“你叫我啥？”晟哥儿干脆利索地叫道：“跌…”向薇笑得差点抽过去。月瑶听到这叫声当下抓了晟哥儿过来，怒斥道：“你爹在西北，这是你姨，再乱叫娘打你屁屁。”训斥完晟哥儿，转头恶狠狠地看着向薇：“是不是你教的？”
晟哥儿巴着月瑶：“娘，娘…”向薇止了笑：“估计是因为他们现在能叫娘跟爹两字了。”这是将她当成男人看待了，向薇觉得这感觉挺不错的。月瑶一下变脸了：“还不错？我告诉你，你要再这么不靠谱，以后我不让孩子靠近你，省得你将他们教坏了。”向薇今天是真的笑够了，说道：“放心吧！我有分寸的，不会将他们教歪的。”
月瑶给了向薇一个警告的眼神。主要也是向薇平日带孩子都会收敛自己的脾性，有些小瑕疵，但总体还是好的：“你跟她说什么都成，但孩子还小，很容易受大人的影响。你以后还是多注意一下吧！” 向薇也不生气，虽然她有时候觉得月瑶很磨叽，也比以前唠叨，但是她也知道月瑶是为孩子担心，她能理解：“我们可是早说好的，你教文，我教武，以后三兄弟都得文武双全。”
斐哥儿也爬到向薇身边，欢喜地说道：“文，文，文…”向薇又忍不住笑了：“成，开口叫的不是爹娘，说的是文。也不知道旭哥儿第一个字会说什么。”结果两人哄了旭哥儿半天，旭哥儿很有毅力，一直坚持到晚上睡觉都没说一个字。
第474章 夫妻失和 下
十一月月中，月瑶收到明珠从苏州 送回来的年礼，除了年礼每个人还有 一份礼物。
月瑶的礼物是绣品，月瑶看到手里 精美的绣品，赞叹道：“我一直觉得自 己的绣功不错，今日一瞧，可真是井 底之蛙了。
向薇的礼物是碧螺春茶，向薇有些 遗憾：“碧螺春呀?要是大闸蟹就好 了，我听说苏州昆山产的清水大蟹， 体大膘肥，青均白肚，金爪黄毛，肉 质膏腻，十肢矫健，美味非常。
月瑶笑着道：“等过两年我们去那边 的时候让你吃个够。
好吃，只是这么远，明珠就算想送， 到京城也都成死蟹了。
向薇很期待江南之行：“江南的风味 小吃可是名闻天下，等去了江南，我 一定要吃个够本。
明珠送礼送得最多的是可馨，除了 那些精美的锦缎，还有首饰，首饰都 是可馨这个年龄戴的，明珠送的首饰 也不特别贵重，但每一样都非常精 致。
向薇看完明珠送的礼物后说道：“都 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牛阳晖在 苏州任上两任，家底肯定都攒得厚 实，咳，你说安之琛都去了西北这么 长时间，除了几封信，就不会送些东 西回来呀?”明珠除了过年的年里，中 秋也送了礼回来，安之琛则什么都没 送回来。
月瑶哭笑不得：“男人跟女人是不一 样的，这没有可比性。
回来，但却送了银票回来，就按照实 用，银票比较划算，东西送那么远， 运费就是一大笔。
向薇最是瞧不上月瑶这点：“什么叫 省了运费?感情你送那么多东西到西北 就不是浪费了?西北地方虽然没有江南 好，但是那边皮子多，他就没想过送 些皮子回来给你们娘几个做衣裳?”
月瑶不想跟向薇争论，越争论向薇 就越来劲：“你挑自己喜欢的，其余的 要收到库房里去，要过年了，又得忙 活了。”
下午的时候，月瑶得了消息，廷正 回来了，廷正这次其实是去海口，至 于具体做什么，月瑶并不清楚，她也 没问。
傍晚的时候，廷正就过来看望月瑶 跟四个外甥。
晟哥儿兄弟三个现在说话也很利 索，可馨教他们叫廷正舅舅，三个人 异口同声叫道：“舅舅…”
廷正还是很稀罕自己的几个外甥， 将带过来的礼物都送上了，月瑶也没 拦着。
孩子见礼以后就下去了，月瑶这才 皱着眉头说道：“这当的什么事，才四 个月，怎么瘦了这么多?”
廷正笑道：“没事，养养就回来了。 ”廷正这次过来，还有一件事跟月瑶商 量，那就是廷正想外放。
月瑶觉得外放挺好的：“九皇子答应 了吗?”若是九皇子不答应，有什么想 头都是白搭。
廷正点头：“我跟九皇子说了一下我 的意思，九皇子也答应了，不过要寻 到合适的缺也不容易，要外放也得过 一段时间才成。”廷正在这一段时日想 了许多，想得越多心里越不是滋味同 时也让他清醒地知道他要是再呆在京 城，保不准别人就以为他是一个吃软 饭的。
月瑶不知道廷正这么多的纠结，她 只是认为外放挺好的，挺锻炼人：“你 媳妇怀着孕，你要外放也要等她生完 孩子再去不迟。”
廷正想起马鹏说的话，心头酸涩不 已：“姐，那日是我不好，我要是没请 你过去，就不会让你那等委屈了， 姐，以后不会再有了。
对，都是因为他不中用才累得姐姐受 那些委屈。
月瑶轻轻一笑：“有你这句话，姐姐 也满足了。早点回去吧，等你哪天休 沐过来吃顿饭。”月瑶再不喜欢林氏， 可现在林氏怀着孩子呢，她总不能跟 一个孕妇去计较。
女人的直觉都是很敏锐的，林清菡 很快就察觉到廷正对她开始冷淡了， 没下几天，林清菡心里有些慌了，跟 林夫人哭诉道：
在外面有人了?回来十天，每天都宿在 书房，我去寻他，他没没话跟我说。
林夫人安抚道：“说的什么话，女婿 出去办正事，哪里来的女人?不要胡思 乱想了。
林夫人跟林清菡说了好半天，反正 意思就是让林清菡伏低做小，别再使 小性子，其实林夫人心里大致清测到 廷正肯定因为上次的事心里不舒坦， 所以才会对女儿冷淡，现在唯一的法 子就是先将廷正哄好了，让女婿在中 间调和，事情就不会一直僵着。
林清菡听了林夫人的话，在廷正面 前伏低做小，而且事事体贴，表现得 非常贤惠。
廷正是真心喜欢林清菡的，要不然 当初也不会违背月瑶的意思坚持要娶 林清菡，此时看到林清菡认错，又挺 着肚子，廷正一下就心软了：“你去跟 姐姐道歉，若是姐姐原谅你，这件事 就过去了。
林清菡不愿意，廷正当下脸色一 变，拂袖而去。
林清菡心里委屈。
林清菡的乳娘石婆子劝道：“姑娘， 你好不容易让姑爷消了气，若是你不 跟姑爷去给大姑奶奶道歉，姑爷肯定 还会生气的，姑娘，大姑奶奶不能得 罪的。
怎么想的，虽然连氏开始不同意这门 婚事，但自姑娘嫁过来，连氏也没做 什么，为什么姑娘对连氏这么大的敌 意，就好像上次姑娘指责连氏骂那 会，石婆子都觉得自家姑娘魔怔了。
林清菡不愿意：“我又没错，凭什么 要我去给她道歉?”别当她傻，她府邸 里的事连月瑶一清二楚，林清菡就不 明白，连月瑶手伸那么长做什么?她一 个出嫁的大姑子对要管着娘家的事?
林清菡拒不认错的态度惹恼了廷 正，廷正一怒一下以当差为名，根本 就不回家。
一两日林清菡还能抗住，但是廷正 半个月不回来，林清菡就受不住了， 等林夫人过来看望她时，哭的不行。
林夫人只能劝女儿去给月瑶道歉 了：“连氏养大了廷正，廷正记她的 情，将她当成母亲一样尊敬爱戴，你 身为廷正的妻子，也该跟廷正一样尊 重连氏的。
林氏委屈地哭道：“我也想，可是她 那么讨厌我，我总不能巴着她去吧!”
林夫人将此事的严重性跟林清菡说 了：“你若是不道歉，夫妻之间生了嫌 隙，到时候你后悔莫及。
后悔，不如现在跟连氏低头。
林清菡心里终于有了后怕，同意了 去跟月瑶道歉，林氏上门的时候，月 瑶正在处理安之琛从西北送回来的东 西。
向薇看着送回来的皮子，笑着说 道：“前些日子还说他不送些好皮子过 来给你们娘几个做衣裳，这一送就送 了十几箱子，还真是财大气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