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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好大姐,怎么又想起给我做衣裳了?”

“不是我做的,是我们家二十一嫂的。她身量比我高些,我穿不得,看着倒像你的尺寸。”嫤言一面指着衣裳一面说道:“这是怀孕时穿的,那时候特特做新衣裳又可惜了。不如捡旧的,八成新的呢。”

婉言对旧衣服倒没什么抵制,以前老被媒体灌输环保环保什么的,她家亲戚表姐的孕妇装也是恨不得轮流穿到烂为止。只可惜她忽视了一个问题,那个年代是独生子女政策,撑死了生两胎,孕妇装可不就是一次性产品么?还死贵死贵,丢了多可惜?当然是亲戚朋友共享划算。可这个年头的人,都是一胎接着一胎生,孕妇装也没被炒到天价,也只有那些条件艰苦的才捡别人的旧衣裳呢。果然芸娘听的心酸,她从来没穿过一件旧衣裳,两个女儿却…

看着芸娘又要掉眼泪,婉言果断认定这位更年期到了。赶忙道:“这又怎么了?”

“我替你们做几身衣裳便是,哪里困难到如此?”

“唉,我说娘娘,你怎么就这么喜欢鄙视我呢?”

“啊?”

“你就不相信我能发财啊?”婉言笑道:“三年!就三年,我保管不用再回来洗澡!你信不信?”

芸娘不由自主的点头:“信!”

“那就对了,以后我发财了,衣裳做两件,一件拿来穿,一件拿来做抹布!”

“噗!”嫤言笑道:“好一个暴发娘子!”

“你还没得暴发呢。”

“是,是,我们二姐最厉害。我说楚四呢?”

芸娘指着婉言道:“一回来就打滚要喝甜汤,硬是把她大哥指使出去了。小四跟着去了。”

“啧啧,你们就惯着她吧。”

十六娘指着婉言的身上衣裳对嫤言笑道:“也不知道谁惯呢。”

“我这是看她针线活不好,可怜她。”

十六娘笑眯眯的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掐子遇上面团,嫤言歇菜鸟。

众人又闲聊了一阵八卦,希言他们才回来。原来路上遇到了赵十八,索性又跑去逮秦二九。不曾想秦二九跑去买点心了,三人一通好找,才会师成功,一齐往苏家来。

这季节实在没有桂花,便打包了几份红枣桂圆汤,又带了好些点心和饼。天气正好,索性拿出一个小桌子,摆到回廊上。众人席地而坐,在回廊上围着小桌子吃点心说闲话。楚衍见婉言恢复了张牙舞爪的样子,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婉言在这里十几年,从未离开过家人这么久,三日时间仿佛过了一世。因此变本加厉的撒娇,引的芸娘各种哄。倒把芸娘被抢了女儿的不悦感搅的散了七七八八,这也算歪打正着。

在娘家玩了一整天,洗了澡才走。婉言的旧衣服当然没有全部带走,十六娘嫁过来后,都搬到芸娘的屋子里收着。这会儿直接拿出来用就是。实际上苏家的人口也不少,光主人就有六个,再加三个女使。然而比起楚家来状况还是好很多,重点是浴室就是浴室,不是厨房兼的。在里头洗澡的安全感就强很多。因为有专门的浴室,排水性能很好的厨房一样可以洗澡。大大分散了浴室的压力。希言背书晚,连带十六娘也歇的晚。他们俩押后,婉言便有大把时间美滋滋的洗澡。爽啊!以后一定要弄一个专门的浴室!最好弄个大浴缸!不过,还是得先赚钱才行。东京的地价真不是一般的离谱!

吃饱喝足撒够娇,婉言心情指数暴表。拎着嫤言给的包袱,一荡一荡的往楚家方向走。

“这可开心了?”楚衍道:“还是自家好啊。”

婉言点头:“那当然,我与你家又不熟。”

“是我们家!日子长了就熟了。”

婉言心情好,懒的跟他争辩,又问起教书的事情来:“你那个带蒙童的事,到底有几分准?”

“也没什么几分准的,京城里虽然读书人多,秀才却不多。住在这里的举子多,又不是个个都请的动他们。再说有穷的秀才,还没见有真穷的举人。所以要秀才的地方多呢。无非就是好不好罢了。”楚衍道:“我想找那种价格不是顶高,但有点空闲的。不然怎么温书呢?我还想继续考呢。也不能让你一世都只做个秀才娘子,日后你做生意,替你免些税也好。有个举人娘子的身份,也少受些气。”

“还挺会说话的哈。”

“你不是从小儿就说我嘴甜么?”

“是有点,小时候招了多少小娘子?我们家刚开书店那会儿,八成小娘子都冲你来的!”

“这是吃醋了?”

“我招小郎的本事也不差,我们俩半斤八两!”

楚衍笑道:“你正经算一下,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换地方吧,老去岳家呆着也不像话。”

这话说的婉言瘪了气:“也只好想法子改一改你的屋,搬出去十年都不可能。要么租别人的屋子,那还不如改装呢。这东京城的房子,好点的便是有钱还未必买的到。地方太脏乱的,我也不想住。”

这倒也是事实,楚衍又问:“你想好了怎么改没?”

“急什么?赚钱先。”婉言掰着指头算:“一个月光吃饭就要三两银子,你一月只得八两。要是去教书,必没多少时间抄书。便算你一月一本练字值点钱,也只能换回你耗的笔墨纸砚。你那边只能剩下五两。我这里便是一月抄四本,除去成本,也只得二两多,加上书店的分红,不到十两。一年才一百七八十两啊,我们还没生孩子呢,生了孩子要更多钱。”说着婉言长长叹了口气:“说是改一下你的屋,这种事一动尽是钱,没有三四百两谁敢动?这么一算,至少得三年呢。还是得想个法子挣钱!”

“也不必这样。”楚衍道:“年年有人要考试,总要找秀才作保。京城的价多数是二十两一个,这也是好赚头。抄书实际上是个死力气活,不如与人润笔还来的快些。若是中了举,润笔便更多。”

婉言苦着脸问:“你明年能中举么?”

楚衍斩钉截铁的道:“不可能!”

泪目望天!

68夫妻争执

婚后没几天,楚衍接到了上岗证,跑去接近郊区的一个蒙学带蒙童。在坑爹的古代交通影响下,并不是特别远的路程,来回耗时也要一个时辰。但因为那里比较远,并不是所有的文化人都愿意去,所以上班时间比较少,于菜鸟而言工资也还算高。至少上完课坐车到家离辅食还差那么一点点时间。说白了还是等于正常工作时间,只不过有俩钟头在车上而已。当然车费是报销的。

实际上这两个钟头如果利用的好也很划算,当年苏家人在黑灯瞎火的晚上书都这么背下来,马车上背书哪怕是默记都很好。只需要看一眼提头的地方,不是特别熟悉的课本就可以好好复习,也算是尽可能的争取到努力的时间吧。相比之下希言不知道是更加幸福还是更加悲催,他并没有得到出去工作的允许,而是依旧在家埋头苦读。希言个人的经济状况比楚衍好太多,加上岳母的压力,出去工作这种事,这几年暂时还是不要想了,虽然他十分讨厌在家里吃闲饭。可这年头有闲饭吃是福分,也正是因为这种思想意识,导致后来的读书人越来越悲剧,明明是正经不过的耕耘收获,却因功成名就后的巨大利润变成了玩股票赌博一般的性质,真是学术界一大悲哀。

婉言还算好过,适应了楚家的节奏后,日子开始顺利起来。首先离娘家实在过于近的离谱,早上与楚衍分别后,她就一直回家呆到辅食前才过来。白日里与十六娘一起做做针线或者抄书补贴家用,倒也自在。因为成天呆在娘家,顺手整治了一下那要死不活的书摊,好像生意稍微好那么一点点了,虽然不多,也聊胜于无。

至于婆媳关系,更是十分简单。婆媳关系恶劣的充分条件是:婆婆极品或者媳妇极品或者两个人都极品。但必要条件只有一种,那就是婆婆太闲。如今楚娘娘忙的脚不沾地,一天到晚与婉言打不上一个照面,哪里来的婆媳关系?不过最近发生了一件事让婉言与婆婆本就不熟络的关系将至了冰点。

楚娘娘的确十分忙,晚上戌时三刻开始和面,丢在厨房里发酵。次日不过四更天,就要起来揉面做笼饼。最迟卯时将近就要出摊,以防着做早工的人出来填肚子,一直要到酉时初刻才回来,匆忙洗澡收拾之后,再度和面睡觉。并且这样的日子几乎全年无休。在两顿笼饼销售高峰期中间是白天唯一可以休息的时候,但此时要再次揉第二批发好的面以补充货物,并顺便熬一大锅汤与人送饼。即便是有楚三和其妻帮忙,也是忙的脚不沾地。无他,因楚三的加入,规模扩大了而已。蒸笼饼还需要木炭和煤,虽说有人送货上门,但那种贵上许多。原本就是小本生意,自然越省越好。因此一月总有那么几天,楚三会呆在家里把一月分量的煤拖回来。也总有那么几天,要去各处背面粉进货。当然还有每天都要进时令蔬菜,以便于妻子腌制各种配菜。总的来说,就是楚家上下都很忙,比起忙着抄书想招赚钱的婉言忙的太多了。

可是做生意有一个特征,即过了高峰期后,来买东西的便只有零星的顾客。你必须守在摊子前不能离开,但做完所有的事后,又略觉得无聊。多数时候,楚娘娘与三嫂同周边一齐做各种生意的妇人凑在一起做针线,顺便扯着嗓子聊天。

事就坏在聊天上了!

楚衍结婚,娶的是六品官家的小娘子,这是近来的头条。八卦的妇女们围绕着这一个头条展开了各种言论。从婉言陪嫁的衣服到各色书籍笔墨开始,一直八到她做家务上的笨拙。为此引发了一场掐架,因为抄书这活比针线粗活都赚的多。你要说她笨,她随便抄一本书顶你洗一个月衣裳好伐?洗衣裳个个都会,抄书那是个个都会的么?掐完这个话题,成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居也不好意思生气,自然就开始八下一个话题。

原本楚娘娘是十分得意的,她家的新妇是话题人物,而且评价还不错。可是过的几天,风声一变!这就说到婉言回娘家的事上头了。

婉言如今是几乎每天呆在娘家,就只回来睡个觉。连衣服都是娘家的女使给收拾妥当,撑死了收拾一下自己的那个单间,多少让人有点羡慕嫉妒恨的意思。这话说着就不大好听。要论以前,婉言和她们不是一个阶级,大家只是艳羡一下。可如今婉言嫁入楚家,那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街坊,中国的平民一贯是畏惧权贵,但对中产又各种仇恨。因此婉言便躺着中枪了。各色难听的话愈演愈烈,楚娘娘绷不住就跟楚衍反应了一下。

楚衍压根就没想那么多,他娘跟他反应,他就跟婉言说道:“你每天都呆在娘家,街坊们都说闲话呢。还是别去的那么勤吧,至少别一呆一整天。”

“你这话说的倒奇怪了,我不回去在这里做什么呢?”

“你嫁过来这么久,可跟嫂子们说过十句以上的话?都是亲妯娌,怎么可以一点都不亲呢?你跟你大嫂就能处的那么好,多少分点心在这边吧。”

婉言冷笑:“这又是哪里听的闲话?跟妯娌说话?妯娌有功夫跟我说话?一大早家里打仗一样,白日统统不在家,晚间个个都有孩子,照看自家孩子都没工夫。我倒是想闲话,你找一个时间来啊?”

楚衍一时语塞:“总之,也别做的太过了。”

“我就不明白,怎么叫做过了?”婉言忽然觉得委屈:“我为什么呆家里?还不是因为可以顺手照看一下书店,收益多些,我们也好攒点钱。这又碍着谁的事了?再有,难道我在家就不赚钱么?你抄的书是谁装订的?我每月抄那么多《千字文》又是为何?从小抄到大,我抄的想吐了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可你也得注意一下吧。”楚衍有些不满:“这里才是你的家,那是你娘家。可是你心里一点都不把自己当楚家人。大嫂他们晚间也闲话,也一起做活。偶或得闲也一起逛街买东西,可你从来不参与。苏家不是你的家,楚家才是!”

婉言的火气蹭的一下上来了:“你这话再说一遍!?”

楚衍深吸一口气:“我说,楚家才是你的家!”

“合着我就卖你家来了?不图嫁的近我能常回家,我娘娘干嘛把我嫁给你啊?”

楚衍脸一白:“难道你就只图我家近才嫁给我?”

婉言冷着脸道:“不然呢?我图你什么?我大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比她差了?她是庶我是嫡,她嫁时无钱,我嫁妆都算体面。你这样条条框框的束着我,我是犯贱到你家来吃苦,劫自家富济你家贫?”

楚衍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才道:“你就因为我是街坊,恰好又读了书,才愿意嫁给我?”

“你说呢?”

“我没什么好说的。”楚衍紧紧攥着拳头,生怕一松开就忍不住发怒。再次深呼吸,转身就出了门。

婉言心下大不爽,好端端的有人来找茬,是人都不会高兴。气呼呼的冲回苏家,指使蔷薇去打听一下,到底是什么“街坊”对她有意见!蔷薇在这里多年,见天井边洗衣服挑水,与众人交际深厚。女人这种生物本来就爱聊天,洗衣服哪有不八卦的?蔷薇听到指令倒也不傻,端着一盆可洗可不洗的布料什么的就去了井边。婉言虎着脸在家里等待,气压低的芸娘都绕着走。

不过两刻钟,蔷薇就知道了来龙去脉。用她那本不聪明的大脑,想了一路,都想不出怎么委婉的与婉言解释。一步三挪走到家里,看到婉言黑的出水的一张脸,不由脱口而出:“就是他们做生意的讲二姐你的闲话,说你见天往娘家跑,不守…规矩…,根本就看不起楚家,早晚要…和离之类的话。”

“哪些人再说?”

“不知道,我问井边洗衣裳的,她们也就知道个大概。”

芸娘皱着眉头道:“这是你婆婆有意见了?”

婉言冷笑:“没意见挑唆的楚衍来与我吵?”

“那你就在家呆几天吧,成天在这里,街坊闲言的确止不住。”

“呸!凭什么啊?闲言碎语这种东西也值得一听?”婉言怒道:“有这心思说人家,不如自己好好想法子赚钱。尽盯着别人家的家长里短,活该穷死一辈子,穷的世世代代没饭吃!”

芸娘头痛,她一贯制不住这个女儿,对着十六娘猛打眼色。十六娘半天没明白婆婆想说什么,急的直跺脚,还不敢跺出声音来。芸娘趁着婉言一低头,快速的对十六娘说了个“嫤言”的口型,十六娘在空中比了个“大姐”的字样,见芸娘一点头,赶紧悄悄溜走逮住贴身女使冬梅一阵吩咐,才又悄悄溜回原地。一旁看热闹的十三娘差点笑场。介于婉言霸王之气侧漏,十三娘没敢招惹,一个人默默吐槽一遍欢乐了一阵继续留下来看戏,并由衷诅咒:该!被休了才算报应呢。

69被收拾的楚衍

冬梅是几乎听了全场,又是做细活的女使,嘴巴伶俐的紧,跑到秦二九家一长一短的学了出来。嫤言的脸也沉了下来,挥手叫冬梅先回去,安顿好孩子就去了楚家。楚家一个人都不在,嫤言一出门就随便逮着一个街坊咨询。熟人社会就是这点好,你要找个什么人,全然不费功夫。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嫤言就在一棵大树下找到了一个人发呆的楚衍。

“说吧,你们俩到底发生什么事?”

楚衍一抬头见是嫤言,苦笑道:“就替她出头来了?”

“本娘子算客气的,不然直接拿石头砸了。当我家姐俩好性子呢?”

“也是,你也不是省油的灯。”

嫤言道:“废话少说,到底什么事?”

楚衍揉揉额头:“我在想,阿婉到底为何嫁给我。”

嫤言听到这话随手就抄起一根树枝往楚衍身上拍去:“你居然敢说这话!?当初谁缠着我家二姐上学下学的?得手了就嫌弃了?我今天抽不死你!”擦啊!原本苏家对此态度在两可之间,偏楚衍这混蛋往死里缠婉言,弄的世人皆知。因此到后期基本算是被逼的半推半就。这会儿楚衍竟然说这种话,气死人了!

楚衍被打的四处躲:“我没有,我不就是看她在我家不高兴嘛。”

嫤言拿起树枝毫不留情的追着楚衍狂敲:“有什么好高兴的?她一辈子没受过的委屈全在你家受了。你还想怎么样啊?我家阿婉是模样配不上你还是门第配不上你?禽兽不如的东西!”嫤言气的尖叫:“你良心被狗吃了啊!骗到手了是不是?以为我家不能反悔了是不是?就你家那个样儿,不是看着你当初心诚,掐死她都不便宜了你这个混蛋!我今天不打死你不算完!”

楚衍肯定不能反击,偏北宋一寸土地一寸金,有这么一小块空地了不起了,他还没地方躲去。虽说树枝打身上一点不痛,但是这样很狼狈啊,还被路过街坊看了个全场。憋屈的快死了有木有!好不容易等嫤言打累了,巨委屈的说:“我娘娘都没这么打过我呢!”

嫤言冷笑:“插手到小夫妻屋里的娘娘?”

楚衍脸色一沉:“你这是说我娘娘呢?”

“不然呢?谁家分了家的婆婆手那么长?”嫤言没好气的道:“或者你家竟是规规矩矩,不许女人抛头露面的人家?”

“我不过让她别见天呆在娘家而已。”楚衍道:“有这么大的错吗?”

“她呆娘家做什么呢?”嫤言道:“当初被人调侃娶了个财神进门,谁笑的跟要疯了一样?她在打理产业!别怪我说话难听,就你们家那个家境,谁家新妇进门带一月七两银子呐?坐产招夫都不差了!”

“所以我活该被你们看不起是不是?”

“就是!”

“你!!”

“自古以来低娶高嫁,”嫤言冷冷的道:“怎么,自尊心作祟了?在阿婉身上找存在感了?有勇气求娶高门女,就要有魄力承担一系列的后果。好处让你一个人占完?你有这八字,早投胎到好人家了!”

楚衍霎时憋的满脸通红,偏找不出反驳的话语来。他不过是怀疑婉言是不是反悔了,要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啊。

嫤言这会儿丢了树枝,双手抱在胸前,一字一句的道:“想明白了阿婉为何嫁你没?”

楚衍扭头不说话。

“不想娶,当初就别赌咒发誓跟进跟出。不满意,也不是不可以和离。”

楚衍脸色一变。

“结婚不到一个月,她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你要这么不满?”

“她不愿亲近我家里人。”

“呸,你家里人有几个识字的?让她去亲近你大哥?”

“聊聊天也好么。”楚衍的语气开始变弱。

嫤言一脸无可救药的表情看着楚衍,认定自己在婉言婚前简直瞎眼了!

正在僵持中,希言与秦二九也一齐寻来。见状先打圆场:“小夫妻哪有不斗嘴的?不过是小事,也要闹的人人看笑话不成?还不都与我回去!”

希言是四人组里的老大,也是苏家的长子。一贯有些权威,见他开口,楚衍与嫤言都乖乖的跟在后面,一路行至苏家门口。希言又道:“大姐你先去看二姐,我们兄弟三人去说说话。”

嫤言点头进门,希言倒领着楚衍寻了一家脚店,寻了个安静点的角落,叫上几份吃食,才开始问话:“发生何事?闹的这么大动静?”

楚衍苦笑道:“是你家大姐动静大。”

希言有些尴尬,他两个妹妹的确是非一般的彪悍,扯扯嘴角:“那你也得告诉我什么事吧?”

“也无甚事,就是与阿婉拌了几句嘴。”

秦二九摇头:“必定你哪句话刺到嫤言了。”

“我真没说什么啊!”楚衍抓狂:“我就说我在想阿婉为何肯嫁给我。不是都嫌我家不好嘛!”说着就把今天的事描述了一遍。

秦二九抽抽嘴角:“着实欠打。”

“你也这么说?”

“看到是一回事,经历是一回事。你还真是…”秦二九摇摇头道:“我们日常与你玩,也并不知道你家生活如此不便利。谁想得到呢?阿婉不适应不是正常的么?嫤言刚嫁与我时,不也哭着跑回去嘛。多大点的事啊!再说是你缠着阿婉的嘛,又不是阿婉缠着你。肯嫁你就不错了,你还想她求着你娶她?”

“不是这么说,再说嫤言她也没成天呆娘家啊!”

“嫤言有人陪着她说话啊。”秦二九道:“我家那么多嫂子弟妹,过年时叶子牌都能开几十桌,你家半个人没有,她呆家里做什么?”

“我也就与她说说,她至于那么说话么?”楚衍不满道:“而且她…都不搭理我家的人。”

婉言的确当楚家其他人空气的时候多点,希言也不好说什么。任何一个男人娶妻进门,都希望与家人和睦相处。可站在女人的立场上而言,一边是血浓于水朝夕相处二十年的嫡亲血脉,一边是带着审视态度观察自己的所谓的亲人,想也知道到底哪边更亲近。这是需要时间来磨的,偏婉言她没有调整好心态,没有积极融入夫家,理论上来讲也确实不对。只是希言作为娘家人,肯定不能这么说。只得劝道:“她那性格一直都是这样,闹起来连我爹爹都要退后,你与她生气,不是找不自在么?亏你还一直号称看着她长大呢。”

楚衍一噎,也是,苏婉言从来就不是善茬。他找死了> <。

秦二九笑道:“她吃软不吃硬,你好言好语哄一哄便是,何苦来这么吵?小娘子初嫁本就慌着些,要你的嫂子们邀她几回,她不好意思拒绝不就完了。”

楚衍低头道:“阿婉是不是真不愿嫁我?”

希言嗤笑:“她不愿你能拗的过她?你今儿脑子给人偷了!”

“…”

“你直接这样问她了?”秦二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