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别哈哈大笑,仿佛得到了一个最有趣但也最令他满意地答案,他又问萨尔图:“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萨尔图看着哲别,这个问题对年仅八岁地萨尔图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他一字一句的说:“我想要我父亲和他那些贱女人。..甚至是他们所在的地方的每一个人都血流成河,我想要那些害死我母亲的人死无全尸,我想要他们死!”

哲别赞赏地看着萨尔图,他知道这正是他所要寻找的--一个完全可以由他塑造的杀人机器。多年以后,哲别笑称,他从萨尔图的眼睛里看到了狼一样的残忍和狡猾,他说萨尔图天生便是块战争的料,说萨尔图的骨子里便刻着嗜血的狂热和对他人生命不屑一顾的冷漠。

他向萨尔图许诺,只要萨尔图在他地麾下成为一员猛将。他则以他哲别的灵魂和民族的荣誉发誓,一定会带兵攻向中原,他要血洗中原。将中原划为他地民族的首领--铁木真地名下。

哲别对萨尔图展开了一系列地令人匪夷所思的训练。他将萨尔图扔在一群饥肠辘辘地恶狗中间,只给他一柄木刀。将他们关在一个密室。三天后,派人打开。哲别满意的看到浑身血淋淋的萨尔图满是伤痕的脸上挂着残酷的笑意。而地上,则横七竖八的躺着数条恶狗的尸体,有的,甚至是被萨尔图硬生生的撕破肚肠而死的。

萨尔图在一次又一次艰难危险的训练中成长着,他渐渐的摒弃了真正的自己,抑或是,眼下的样子才是真正的他?萨尔图分不清,想不起。

哲别训练萨尔图杀人,教给他战术,甚至让那些不知从哪里捉来的中原的将士教萨尔图兵法和武功,然后再由萨尔图与那些将士进行一个真实残酷的“死亡游戏”。那游戏的内容就是,要他们一对一的与萨尔图进行决斗,除非一个人战死,否则游戏不会结束,而赢了的中原人则可以获得自由。

萨尔图就是在这样的训练下,在这样的生与死、成者为王败者为蔻的激烈的竞争里存活下来的优秀的杀人机器。在一次又一次的杀戮中,萨尔图竟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快感和成就感,他竟渐渐的满足于那些倒在他脚下的对手对他的恨意,他终于有了一种可以主宰自己命运甚至是可以主宰他人命运的能力,而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将这种生存的希望摧毁,只需他轻轻的伸出一根指头,就可以将那希望弹破,原来这就是强者的感觉!

萨尔图笑了,既然你不想被这黑暗所吞噬,那么,就吞噬这黑暗吧!自此,那个在八岁时便流尽了他身体里全部泪水的萨尔图的脸上,只剩下了两种表情--平静与微笑。

当确认了萨尔图的能力且别无他心之后,哲别放松了萨尔图的管辖,他可以在这片苍茫的草原上自由活动了。

正值青春年少的萨尔图漫步在草原上,回想起自来到草原上的一幕一幕,心里万般滋味,无从理清。他缓缓的走着,凭着记忆寻找那曾经埋葬母亲的地方,却怎么也找不到,或许很多事情就是如此吧,逝去的,终究已经逝去。

天色渐渐的暗下来,天空竟飘起了如银针一般纤细的雨丝,在夜的微暗和清凉中有些微微发亮。一股寒意慢慢的袭向萨尔图,他微笑着抬起头,去迎接这自天而降的冰冷的雨丝,这是又一个雨夜了,而他却再不是那个曾经弱小无力任人宰割的他了。他--萨尔图,现在穿得又暖又美,吃得又饱又好,杀起人来有如儿戏,身边的人看了他就像看到了死神无不退避三舍,还会有人叫他“怪物”么?还会有人叫他“小叫花儿”么?

提到“小叫花儿”,萨尔图的心微微的一动,那双如同月光一般明亮的圆圆的眼睛再一次的闯进他的记忆,那个女孩子,那个叫做乌仁图娅的女孩子现在是什么样子了呢?

在哲别的身边,他知道了很多关于草原的事情,知道了这是一个分部着许多民族的地方,战争随时都可能发现,各民族之间的吞并和撕杀都是极常见的事情,而勃儿只斤氏则是要统一草原,成就铁木真大业的唯一的统治民族。那么那个女孩子是哪一族的呢?是不是注定有一天是要沦为勃儿只斤氏的奴隶与俘虏?

萨尔图准备回去了,虽然他现在已经非常强大了,但仍然无处可去,哲别的军队是他唯一一个可以容身的地方,那虽然残忍却给了萨尔图生命的哲别,已然成为了萨尔图心灵上的依赖。萨尔图自嘲的笑笑,这是不是与那些所谓的狗的忠诚是一样的?无论它的主人如何打骂它,它终究也还是恋着它的主人和它的家的?

蓦然,他听到一阵隐隐的银铃般的笑声,还夹杂着马的嘶鸣,萨尔图好奇的向声音走去。那是在一片蒙古包边缘的空地上,一个身穿银色长袍的美丽少女正骑在一匹黑色的小马上,那显然还是一匹未被驯服的小马,脾气暴烈而又不愿被人所驾驭。少女乌黑的长发随着小马不服气的跳跃飘舞着,她的面孔有一种如同天上皎洁月亮一般的美好和动人。少女爽朗的笑着,任凭小马左跳右跳。

“好样的,乌仁图娅!”少女的身边站着一个异常高大魁梧的、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正哈哈的笑着,“驯服它,它就是你的啦!”

“说话可要算数啊,父汗!”少女气喘吁吁却又兴奋无比的说着。

“那是当然,我察合塔塔儿族的首领怎么会骗自己的女儿!”大汉乐得沾着晶莹雨珠的胡子都一颤一颤的,快乐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乌仁图娅?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萨尔图微微的一愣,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正在驯服小马的少女,少女眉目前所流露的霸道和骄傲、脸庞上所闪耀的美好与娇羞都是那么的似曾相识。

萨尔图看着她,目不转睛。他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看着她的一颦一笑,心灵深处的某一个地方被轻轻的触动了。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可以这样快乐这样霸道这样的让人无法疏视,他想不通。为什么有人生来便拥有一切,而有些人则要在苦苦追寻之后仍然饱受失望直至绝望的折磨,甚至失去所拥有的最珍贵的东西。

萨尔图不知道,也不屑于知道了。

眼前的这个霸道快乐而又众星捧月的少女啊,你可曾知道失去的滋味吗?你不知道,不过当你知道的时候,你会有怎样的表情呢?你那骄傲的脸上,会流泪,会无助吗?那该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吧?

刚才乌仁图娅的父亲说她所在的民族叫做察合塔塔儿?

一丝冷笑在萨尔图的嘴角浮现…

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十七章苍茫晨曦

自那个雨夜起,萨尔图便要求哲别允许他正式进入军队,哲别虽

然意外,但却正中下怀,自然乐滋滋的委以萨尔图重任。

萨尔图知道哲别的心思,塔塔儿余下的四个分部一直是成吉思汗的心腹大患,如果想统一草原,就要先将这四个分部连根拨起,然后再彻底打击金国势力。当然,成吉思汗的野心并不在于此,将草原统一后,他要引兵直攻向中原,将全天下的国土都划到他“成吉思汗”的名下他才会觉得满足。

萨尔图千方面计的寻找着察合塔塔儿分部所藏匿的地方。在四个分部里,察合塔塔儿是最与世无争的一个,他们安静的生活,安静的繁衍生息。但,哲别说,成吉思汗最怕的,就是他们这样繁衍生息下去的后果,一旦骁勇善战的塔塔儿族人人丁兴旺起来,那么就等于给了他们可以反抗的机会,所以一定要斩草除根!不给塔塔儿人以喘息的机会。

萨尔图,这个可怜的孩子,在那个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乌仁图娅,他抱着游戏的态度,指挥着军队不断的袭击乌仁图娅的部落。纵然草原人逐水草而栖,游牧着生活,但萨尔图总能寻得到他们的踪迹,并且发动再一次的攻击。

萨尔图终于与乌仁图娅进行了第一次的正面交锋。那一次,萨尔图接到乌仁图娅率兵与哲别的一支分队开战的消息,立刻带领一队精兵前来助阵。远远的便见乌仁图娅的军队已然将哲别地分队打得落花流水,甚至连将士的首级都已经取下了。好一个乌仁图娅!萨尔图由衷的哈哈大笑,这个对于杀戮早已经没有了罪恶感地年轻的萨尔图那好胜地心里充满了兴致,他指挥军队左右包抄乌仁图娅。倾刻间将乌仁图娅那本来已经获胜的军队打得七零八落,死伤大半。

萨尔图的手下活捉了乌仁图娅。这个乌仁图娅,这个已经成长为一个美丽妩媚的女子的乌仁图娅。如同一只张牙舞爪地小母狼,让士兵甚至不敢靠近。萨尔图的手下打算将乌仁图娅绑了送到哲别面前领赏。却被萨尔图制止了。他慢慢的走近乌仁图娅,笑嘻嘻的看着她。

乌仁图娅显然已经忘记了萨尔图是谁,也难怪,当年她所看到的是一个又脏又臭的小叫花儿,而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则是一位高大魁梧而又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了。乌仁图娅依然那么骄傲,那么高高在上,她丝毫没有落难了的落魄和落在敌人手里地畏惧,她挑着高耸的娥眉,不服气的盯着萨尔图。萨尔图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乌仁图娅,她的眼睛依然那么明亮,额头光洁,嘴唇性感而饱满,银白地袍子沾着鲜红地血。像是一朵朵盛开在她衣襟上妖娆的花朵。萨尔图地目光在乌仁图娅的脸上游走,一股莫名的情感却在萨尔图的心田里四处乱撞,让他自己都有些难以驾驭。

乌仁图娅恨恨的“呸”了萨尔图一口。以一种草原人特有的侮辱敌人的方式咒骂萨尔图。萨尔图只是乐呵呵的笑。

他做了一件令乌仁图娅、令他自己都诧异的事情,他放了乌仁图娅。并且要她记住他的名字--萨尔图。“萨尔图。我不会感激你的!”虽然被松了绑。乌仁图娅却并不领悟,她恶狠狠的瞪着萨尔图。自信的说:“下次遇到你,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萨尔图微微一笑,这个样子的乌仁图娅正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乌仁图娅,她不曾改变,依旧倔强霸道。萨尔图轻笑道:“乌仁图娅,无论我捉到你几次,我都会放了你的。”

萨尔图没有食言,以他的能力完全有可能也完全可以轻易的令乌仁图娅失去性命,但是,他却还是在最后一刻给了乌仁图娅一线生机,而且,萨尔图发现了一个令他自己都会震惊的秘密--他在一次又一次的与乌仁图娅的交锋中发现,自己已经无可自拔的爱上了这个女子,内心对于她的渴望那么强烈,如同火焰一样不住的在体内燃烧。.奇#書網收集整理.萨尔图,这个心早已经如钢铁一般冰冷坚硬的男人,终于在这个永不服输的乌仁图娅的面前融化成水。他也终于在那一夜,与他心爱的女子合二为

从十二年前那场最初的相逢开始,萨尔图一直以为乌仁图娅是他心目中缓缓升起的月亮,皎洁明亮而又圣洁无比。可是直到现在的这一刻,他才知道,乌仁图娅,原来是他黑暗的世界里慢慢到来的、划破黑暗的曙光,还给了他久违的温暖,带给他满足和快乐。

黑夜是冗长的、可怕的,寂寞是孤寂的残忍的。挂在无尽黑夜中的孤独怕黑的月亮向往着黎明的到来和太阳的升起,渴望着被温暖。却不知道,当晨曦轻轻展开它温暖的笑颜,太阳渐渐的升起在空中,黑夜便已然结束消失,月亮…终究是要落下去的。

萨尔图目光迷离的看着乌仁图娅,他知道自己已经唤起了她深藏在最深处的记忆--她知道他是谁了!

能够为自己最心爱的人死去,是一件那么幸福的事情,不然,叫他如何面对她呢?现在,她像自己一样,是孤伶伶的了,萨尔图的心里充满了不忍,他懊悔的凝视着她,这一切,难道不是自己造成的么?乌仁图娅啊乌仁图娅,过去不能重来,死去的人也不能复生,但他是多么的舍不得她!他才第一次懂得了什么是幸福什么是拥有,就要这样离开了么?

不过,这样的一种死法对于他萨尔图而言,是不是已经是一件最幸福的事情了?他曾以为他失去了一切,却不想早在那个十二年前的相逢时,腾格里便赐给了他一件最珍贵的礼物--他的乌仁图娅。他曾以为他会战死在战场上,沦为这场永无何止地战争的牺牲品和这片草原上游荡的魂魄。可是没有。腾格里没有舍弃他,让他可以为了他爱地人而死。可叹他双手沾满的血腥,可叹那些死去地人们。他萨尔图的死会赎清这些罪恶么?

现在,他就被他心爱的姑娘抱在怀里。呼吸着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芬芳,感受着来自她身上的温暖,在她地眼睛里,在她的脸上,他终于看到了他曾经年少无知时想要看到的东西--她的泪水。

不。早在那一刻他便看到了吧,那个他们相互融合的夜里,她那么痛苦,却还是没有动手杀了他。她的泪如珍珠一般落在他的颈间,让他的心碎成一片一片,这证明她的心里是有他地,她的泪只为他而流。

萨尔图笑了,他的血已经流得够多地了,却连嘴角都还在不住的渗出血来。他黑亮地眼睛眯成了月牙一般地形状,颤颤微微的伸出手,修长地手指轻轻的抚摸着乌仁图娅的脸。温柔的为她拭去脸颊滑落的泪。

呼吸,已经越来越困难了。萨尔图感到身上越来越冷。他凝视着自己心爱的姑娘的视线已经渐渐模糊,他看到乌仁图娅的嘴动着。却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腾格里啊腾格里,不要就这样将我带走吧!让我最后的,用尽最后的力气告诉她在心底的话吧!

萨尔图张开那带着血的棱角分明的唇,轻轻的吐出几个字:“乌仁图娅…我…爱你…”他其实想要说得更多的,他其实想要表达得更多的,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也没有机会了…他的手从心爱的姑娘的脸上轻轻的落了下来,身体轻得像是一片羽毛,消失在最爱的人的面前。

乌仁图娅呆呆的看着萨尔图,她的头脑里一片空白,泪水把眼睛蒙上了一层雾,让她看不清萨尔图的脸,在这一刻,乌仁图娅的灵魂像是伴随着萨尔图升上了腾格里的怀抱,变得又轻又薄,风一吹,便可散去。

李然张大了嘴巴看着这三个人,好像在上演的一幕无声的悲伤的电影。刚才的情形他看得很清楚,乌仁图娅与那男人的打斗引起了狼人的注意,狼人在草地上悄然狂奔,胡乱之中竟拣起一柄射落在地的利箭,直向他们扑过来。

那个男人,在乌仁图娅苏醒的一刹那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都和善了起来,却好死不死的忘了那个狼人的存在了。李然无奈,这世上还有这么笨的人吗?刚才那些厉害的招数都是蒙人的吧?

本来以为狼人会从身后袭击那男人,却没有想到乌仁图倒霉到正巧转过身去把自己的后背露给了狼人。这笨女人,难道不看清楚状况就把弱点显示给敌人吗?

在草原上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李然已经从胡合鲁那学到了不少对敌知识,他心急火燎的大声喊叫着提醒乌仁图娅,乌仁图娅却像没有听见一样根本无视他的存在。而是傻愣愣的继续向那男人进攻。

李然急的,想要拣起脚下那些士兵扔落的弯刀投过去,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手像是透明了一样穿透了弯刀,根本拿不起来!这是怎么回事,自己该不会是要消失了吧?

李然心下骇然,抬起头来又去看乌仁图娅,却赫然看到那个杀了胡合鲁和自己手下士兵的古怪男人,竟为了救乌仁图娅而被狼人手里抓着的利箭刺穿了胸堂。

这是怎么回事?

李然彻底糊涂了,这男人到底是哪伙的?怎么一会正一会邪的?而那个狼人,之所以会成为狼群之王,应该是自小便在狼群里长大的关系吧?他应该没有了人类的记忆和习惯,为什么在最后的时刻,在失去了视觉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拣起地上散落的利箭呢?这是人性的复苏,还是刻在骨子里的关于种族从不曾被泯灭的记忆?

李然跌坐在地上,此番穿越,让他看到和感悟到的东西太多太多了,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很痛很沉,有点一时之间无法理清思绪的感觉。

李然看着乌仁图娅抱着那个男人。背对着自己,看不清乌仁图娅脸上的表情,而那个男人地表情却是丰富无比。一会温柔,一会悲伤。一会又深情款款,真是让人费解。难道,他们之间有着什么故事不成?

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下来了,一股股寒意直逼得李然全身发抖,一轮皎洁的圆月升上天空。竟不偏不倚的挂在乌仁图娅地正上方。李然“呀”的一声,猛然想起在公园地人工湖跌落的那个晚上好像也是这样的一轮满月。十三的话轻轻的在耳边浮现:

“所谓轮回,就是在恰当地时间进入到恰当的载体,开始恰当的人生,无论这人生是喜还是悲,都一样要承受。”那么说,乌仁图娅所承受的这些苦难都是注定在她命中的了?这么多的生离和死别,都注定让她一个人来背负么?就这样在这苍茫的草原上,孤独的活下去么?而这所有的痛苦。都只是为了孕育那个原本就不属于这个种族和这个世界地生命,到底值不值得?

李然轻轻的缓步走到乌仁图娅的身边,看到她眼角地泪痕。却不见她眼里的痛苦。乌仁图娅,此刻像是已经平稳了自己地情绪。静静地跪坐在那。怀里抱着那男人,任凭男人的头紧紧地贴着她柔软的前胸。表情淡然的注视着遥远的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乌仁图娅?”李然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不见她回应,李然又唤了一声,她还是不应。李然无奈的、痛惜的看着她,心里充满了怜悯,都说女子是水做的,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却要坚强的支撑起一切的苦难,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公平的?

李然就这么静静的陪着乌仁图娅,乌仁图娅则像雕像一般的立在那儿,她美丽的侧影是那么的美好,充满了魅力,却又是如此的沉默,有一种无声的孤独和无言的坚定。月亮,已然渐渐的下落了,东方已经亮起了启明星,李然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伸出手,想要轻轻的去拍乌仁图娅的肩膀,嘴里说着:“乌仁图娅,走吧!你看,天要亮了…”

话还没说一半,便感到从乌仁图娅的身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从手心传来,将李然一下子吸了过去,如同一股轻烟整个被吸进了乌仁图娅的身体里李然还没有惊叫出声,便听到耳边有一个如同银铃一般悦耳的声音轻笑道:“苍茫的草原总要升起太阳,正如晨曦迟早要划破黑暗一样,无论你多么眷恋黑夜的温柔,曙光总会结束黑暗。警察先生,天亮了,该醒醒了!”

醒?怎么醒?

李然苦笑,现在的他早已经分不清哪个是梦境,哪个是现实了。眼前好像有光亮在闪,李然不由得睁开了眼睛,一片雪白刺目的光亮晃得他睁不开眼睛,李然不禁伸出手来挡。

不对,不对!

李然猛的跳起来,自己的手还是那双粗糙的长满了茧子的大手,身体还是那个穿着休闲装的老男人的身体,他还是他!

他又抬起头看着四周的景色,眼下已然是清晨了,阳光照射在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木和沾着露珠的草叶上,有一种耀眼的鲜活。在一片铺满了石子的小路的尽头,一片宁静的人工湖轻轻泛着波光--这不正是公园吗?

那么,巴特尔呢?乌仁图娅呢?狼人呢?那个古怪的男人呢?

难道,自己回来了?

李然惊愕的四下张望,却被身边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打断了思路。警察先生,你在找什么?”李然被吓了一跳,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却赫然发现在自己的身边站着一个小姑娘,这小姑娘还没到自己的视线以内,所以才被自己所忽略了。只见她鹅蛋型的脸庞,光洁的额头,高耸的娥眉,一双杏目圆睁,漾出水一样的清澈,鼻子高挺,两片丰厚而饱满的唇此刻正上扬着,微笑着看着李然。李然惊讶的张大了嘴--这不正是缩小版的乌仁图娅是谁?

小乌仁图娅乌黑的长发瀑布一样披散在脑后,只在两侧辫了几缕细小可爱的辫子,她穿着银白色的长袍,束着宽大的腰带,显得身姿格外的婀娜可爱。她俏皮的眨了眨眼,嬉笑着对李然说:“警察先生,不用上班的吗?”

上班?上班!李然忙抬手看了看手表:十点零八分!我的天哪,迟到了,局长那老头子不狠K自己才怪!

李然忙不迭的转头就跑,蓦的,他猛然停住脚步,回头看着依然站在原地冲着他微笑的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他心里很清楚“十三酒吧”一行人的处事方式,既然注定了这场梦是要醒来的,那么李然也就只能将这个梦留在记忆深处细细品味,只是,这次经历了这多生死战争的李然,恐怕这一生都不会忘记这个让他连灵魂都震撼的穿越了。

“我叫十,”小姑娘笑嘻嘻的回答道,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不过我不介意你叫我图雅,巴特尔舅舅。”

李然的脚步立刻顿住了,果然!果然!他紧紧的盯着这个身上浓缩着乌仁图娅的影子的小姑娘,竟有些微微的激动。“乌仁图娅的含义,是黎明前的曙光,而图雅的含义,是月亮。”十真诚的微笑,“我曾听人说巴特尔,是察合塔塔儿族人心目中的英雄和骄傲。”她美丽的眼睛里有耀眼的光芒在旋转闪耀,如同一个聚敛了全部星辰光芒的、小小的银河…

网友上传章节 第十一卷 禁忌的布拉格之夜 第一章 游走在暗夜里的血腥玫瑰(上)

引子

十三,一直是一个隐讳的数字,是所有基督教徒所禁忌和认为不

吉利的数字。

上帝耶酥被第十三个徒弟----犹大,用金钱出卖。犹大背叛上帝所得到的一袋银币中栖息着一只恶魔,那是由人类内心世界的罪恶所不断积累而成的恶魔。犹大在躲避信徒的路程上不知不觉走进了树林,他在树下休息时,忍不住打开了钱袋,他沉重的心唤醒了恶魔,恶魔飞出钱袋,看到犹大狼狈不堪的样子,觉的十分可笑,便问犹大:你后悔吗?

满腹不满的犹大对恶魔说:我好后悔没有将那些愚蠢的信徒杀掉,才会让我现在如此悲惨。

恶魔一听非常高兴:你愿不愿和我定立一个契约呢?

犹大很小心的问恶魔:是怎样的一个契约呢?

恶魔伸出手:只要你有杀了那些上帝信徒的心,我就能帮你完成你的心愿。

犹大问:没有其他的条件?

恶魔笑着说:没有其他了。

犹大立刻同意了。犹大在大树下用自己的血在剥掉树皮的树杆上写下与恶魔的契约。

就在快写完的时候天空传来深深的叹息,恶魔和犹大抬头才发现他们的上方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个圣洁威严的天使。天使手持着光之剑,庄严的说:犹大你背叛了上帝之子,将受到上帝的惩罚。你将终生…天使还未说完,一支利箭穿透了天使的胸膛,那是恶魔放的暗箭,从天上落下地天使被恶魔得到。恶魔马上将天使的血吸干,然后恶魔得到了天使的美丽容颜和不死地生命,得意忘形的恶魔对犹大说:我已经不需要你了。我有了天使地生命力。

犹大发现上当,便诅咒说:我不会让你那么得意。你想得到天使的一切----力量,生命,美丽,但你忘了我和你有一份还未写完的约。

恶魔发现不对想上前阻止,但刚吸下天使的血。无力运动四肢。犹大看出恶魔被限制,连忙在契约上写下:

你有强过人类无数倍的力量,但必须日日吸食鲜血才能过活。

你有美丽绝伦地容颜,但如果你不吸血就会变回原来丑陋的样子。.16K小说网更新最快.

你有不老不死的生命,但只要用染有我的血的树桩钉入你的心脏,你就会死亡。

你的力量,生命,美丽来自黑暗,当你出现在光明中。就是一切化为乌有之时!

正文

十六世纪。

布拉格。

船一靠近港口,爱德华就开始对这个混合了各方文化和艺术因素的城市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别扭感。

身穿着形形色色地服装的人们穿梭在港口,用各国的语言交流着。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地带着自己国土本身的体味和混合在一起地烟草气味,甚至是女人身体上地刺鼻的香水味令爱德华快要窒息过去。爱德华不得不侧着身子。将拎着箱子地手绕到身后。一边不住的向身边的人道歉,一边以最快的速度从人与人之间的缝隙里钻过去。心里却开始有点后悔此次的布拉格之行了。

爱德华,这个天生便有着绘画天赋的年轻男子--英国没落贵族--洛斯费尔德家族的最后一个继承人。其实他能够继承的也无非是一个被他父亲败坏了的家族的名声和一个已经破产了的公司--家里的全部家当都被他那个爱寻花问柳又嗜赌如命的父亲挥霍一空了,父亲所欠下的外债致使家里不得不宣布破产,爱德华所拥有的一切都在一夜之间烟销云散。

几年前,那个败家子父亲又因酗酒过度而猝死家中。爱德华的监护人又因为洛斯费尔德的家族没有了势利而遗弃了他,无奈之下,爱德华只得一边上学一边在路边为一些贵族夫人画肖像以赚取一些学费,艰难的上完了艺术大学,已经被逐出了上流社会并且遭受着嘲笑的爱德华,迫于生存的无奈离开了故里,在一个小小的城市安顿下来,并且将自己那曾经荣耀一时的姓氏隐藏起来,成为了一个落魄的肖像画家。

爱德华的日子过得虽然清贫,却也逍遥自在,这个城市民风淳朴,贵族虽然不少,但却都是一些名门旺族的旁支,独自划地为国在此生息。这里的贵族夫人和小姐除了温婉可人的内敛女子,就是那种咋咋呼呼就知道傻疯傻笑的类型,没有架子,很好相处也不愁没有活可收。

会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这个来自大都市的可爱的小伙子呢?更何况他又是那么的风度翩翩!他那淡黄色的头发总是整齐的梳到脑后,一双淡蓝色的眼睛闪着诙谐的光芒,他的谈吐是那么的风雅而不失幽默,简直可以是那些公子哥儿们的典范!

那些一见到爱德华就痴傻着笑着的女人们都这么说。所以无论爱德华的肖像画画得如何,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可是有一天,劳伦特男爵夫人故做神秘的对爱德华说,她给爱德华介绍了一份好差事--给远在位于拍林和维也纳中间的布拉格的马尔斯伯爵及其夫人画一副家庭像。

在欧洲,贵族世家都喜欢在书房或者客厅摆放自己的家庭成员肖像画,有着世袭爵位的家族更是如此,有的甚至从走廊到客厅和书房里好几层楼都挂着历来祖先的画像。对方给出的价格不扉,这些价格甚至足以自己买下一个小小的房舍,过上相对稳定的生活。爱德华心动之余,也有些奇怪,布拉格这所城市是一个交融着世界各地艺术文化的多元化的城市,他接收外界的新信息要比以保守和谦和而著称于世的英国迅速得多。尤其是鲁道夫二世这个热衷于艺术、占星与神秘魔法的狂热分子成为罗马大帝以来,更是将布拉格建设成了一个欧洲的文化之都,那地方应该不缺乏优秀的画家呀!为什么要不远千里的来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三流画家前往呢?真是令人惊奇。

“那是因为马尔斯的夫人是我的表妹,”劳伦斯男爵夫人白得近似乎油腻的手轻轻搭在了爱德华的衬衫上,暧昧的向他眨了一下眼睛,“你要怎么谢我?”

闻着那股子甜腻腻的香味一点点的近了,已婚女人所呼出的热烘烘的气体令爱德华的头皮有些发麻,但他像所有受着严格礼仪教育的英国男子一样,时刻记得自己是一个绅士,所以他轻轻的后退一步,深深的鞠了一躬,道:“劳伦斯夫人,您的大恩爱德华没齿难忘,如有爱德华能够效劳之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爱德华那一本正经的言辞引得劳伦斯男爵夫人一阵哈哈大笑,她用一柄羽毛扇子挡住她那张如同油脂一般雪白滑腻的脸,眯起眼睛笑道:“你这油腔滑调的小子,那我只能祝你旅途愉快了.”

可是这个旅途似乎不是那么愉快,爱德华懊恼的挤出码头,又艰难的想从一个闹哄哄的集市穿过。突然,在集市的一角,一个雪白的身影映入了爱德华的视线,那应该是一个异国女子吧?穿着雪白的裙装,一头金发柔顺的倾而下,她垂着眼帘,静静的坐在一个小小的桌子后面,那桌上铺着雪白的台布,一颗晶莹剔透且闪着耀眼光芒的水晶球置于桌上,而女子的面前则摊开了一摞塔罗牌,看样子是在细细的研究此牌。在女子的对面坐着另一个女子,正面色焦急的期待的看着她。

吉普赛人?爱德华有些奇怪,但看女子的这身打扮明明是一个上流社会的淑女才对啊,难道鲁道夫二世那酷爱占星和魔法的狂热已经影响得布拉格全国上下齐动圆的占星了?不知为什么,一向不爱凑热闹的爱德华凑了过去,想听听她们在说什么。“爱神处于倒位,小姐,你的爱神就要来临了。”白衣女子轻轻的说,声音轻如云淡如风,很柔和,是一种爱德华没有听过的口音。

那个在期待着结果的女子立刻欢呼一声,不由得站起身来,笑着放在桌上几枚便士,转身跑掉了。

这就致使爱德华完全的暴露在了白衣女子的面前。女子抬起头,灰褐色的眼睛淡淡的看着爱德华:“先生,要占卜吗?”

爱德华一阵局促,像是一个本是想看热闹的人被捉了个正着,他尴尬的笑笑,摇了摇头准备离开。

“先生,我可以赠你个预言和警示。”女子淡淡的开口道:“不要轻信美丽的玫瑰和天使一般的人儿,因为那艳丽的色彩很可能沾着罪恶的血液,美丽的人儿可能是魔鬼的化身。”

爱德华愣了愣,他没有想到这女子竟然信口开河的来了这么一通,让他完全不知如何是好,在一个旅人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还没有来得及去到自己的目的地,便被人预言了与魔鬼有关的事情,难道不让人觉得晦气吗?

“东方,”女子轻轻的一笑,如同月亮从云层里探出头来,洒下一片清浑,“东方是你的吉兆,走投无路的时候,请向东走。”

网友上传章节 第十一卷 禁忌的布拉格之夜第二章 游走在暗夜里的血腥玫瑰(下)

爱德华逃一样的离开了这个集市,不知为什么,在那女子淡褐色的眼睛的注视下,他有一种被人从灵魂深处看穿的不安感觉,让他只是想逃。

当爱德华从人与人之间的缝隙里艰难的侧身而过的时候,一种莫名的心理使他回头又看了一眼刚才自己逃离的角落,却赫然发现那里根本没有白衣女子的影子!

是幻觉吗?爱德华使劲眨了眨眼睛,看到的是一个买鱼的小贩正举着一条大鱼卖力的叫卖,旁边则是一个巨大的装载着各色女人喜欢的物件儿的货车,再远一点…再远一点也无非是一堆挤在一处叫呱呱的小贩和买家了。

这是怎么回事?白色衣裙的女子?是上帝派来降临人间的天使提醒自己提防魔鬼的诡计的吗?

一丝恐惧袭上了爱德华的心头,他心事重重的低头前行。

来布拉格的船票是马尔斯伯爵托劳伦斯男爵夫人转交给爱德华的,同时还预付了四分之一的定金,这足以使爱德华确信这次的布拉格之行是值得的,但从刚下船就遇到的诡异的遭遇来看,这次的旅行注定是多灾多难的了。

天色渐渐的暗下去了,还刮起了风。布拉格租了一辆马车,想在天黑前赶到马尔斯伯爵的城堡。马尔斯伯爵的城堡在离码头较远的山上,爱德华忍受着一路的颠簸,终于看到城堡一点点的在一层层的绿树间显露出来。远远望去,这座掩映在绿树之间的城堡高大巍峨,厚厚的城墙已经呈现出青灰色--那是风雨腐蚀后地痕迹,更是这座城堡历经了无数岁月的证明,红色的屋顶也已然变成红褐色地了。厚重的大门上有两个巨大地铜铸的徽章,那应该是马尔斯伯爵家族的家徽。想起了自己也曾拥有过这样的荣耀和城堡,爱德华由衷的叹息了一声。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地是,眼前的这个马尔斯伯爵的城堡由来已久。而且应该是具有百年历史的古老姓氏,所拥有的这个爵位恐怕要是追溯起来,也应该有很长的故事吧。..

爱德华付了车钱,走到这对重厚的铁门前。但,与爱德华满心期待的彬彬有礼的欢迎相反。前来应门地不仅不是位风度翩翩的管家,而且是个长相丑陋的看门人。

“你是谁?”那人不客气地问爱德华。

爱德华看着眼前这个粗短身材的罗锅儿:他稀松地头发长在一个大大地脑袋上,扬起脸来看着爱德华,那一双淡黄的眼睛混浊不清,一张歪着地嘴更是让人看了便觉难受。

“我是画师,应马尔斯伯爵之邀来此,为伯爵和夫人画肖像画的。”尽管对此人的相貌有点惊讶,爱德华仍然轻轻颌首,客气的回答道。

罗锅瞪着一双大眼。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爱德华,嘴角生硬的向下一撇:“我家主人不在家。”

说完竟转身就走。

“等等!”爱德华有点蒙了,不在家?不在家就不招待客人了吗?这是布拉格的待客之道?“请问…伯爵什么时候回来?”

爱德华本是想义正严辞的训斥那罗锅一顿的。好歹自己也算是伯爵的客人不是?但一看到罗锅横着的一脸凹凸不平的横肉皱着眉头回头看自己的时候,却只弱弱的问了刚才那一句。

“不知道!”罗锅冷冰冰的扔下这么一句。转身走了。

爱德华张了张嘴。他对自己所受的冷遇还没有完全的回过神,他是应该要求留下来的。他有理由进到城堡去享受一杯热咖啡和一顿丰盛的晚餐!就算…就算不让他留下,至少,也可以借他个马车送他到山下去吧。早知道这样,就不叫那辆马车走了!

爱德华懊悔的叹了口气,又掂掂自己的口袋,所剩的钱真的不多了,这点钱能够自己支撑旅馆一夜的过夜费吗?他无奈的摇着头,慢慢的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