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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给美轮的添妆礼,顾昀叫晴兰把那三人一起叫过来,一人一套全新的胭脂水粉眉黛口脂发油及梳妆工具,四人一起谢恩。

“从今以后,你们就用这些新东西梳妆,我不想再闻到你们谁身上有奇怪的香味,年轻轻的小姑娘一身浓郁香味,叫人还以为是不是本身有体臭呢。”

顾昀这话纯属是玩笑话,有体臭的女孩子在第一轮甄选就被淘汰了,根本不可能进得了府内,但他一说浓郁香味,那三个女孩就一起瞄向琼玉,钟鸣院里所有女孩子里面,属她身上香味最重。

琼玉满脸通红,咬着嘴唇默不作声,脑子里一片空白,想不出对策来,如果不能再用自己的香粉,一旦犯起瘾来可怎么是好,那就什么都瞒不住了。

顾昀见着琼玉那可怜的窘样儿,叹口气,起身走到她面前,手指滑向她的脸蛋,挑起她的下巴。

“爷~~”琼玉声音哽咽。

“乖~~~,年轻小姑娘干干净净的才是美,你身上的香味闻起来就像下层女子从货郎手里买的劣等货。”

琼玉这下是真的要哭了,眼圈儿都红了。

她的香粉之所以香,就是为了遮盖里面掺的药味,并不是她喜欢这味道,而是没得选,这一下被禁了,她可怎么办。

难怪少爷不喜自己太过靠近,他毕竟不是那种喜欢风月场所的纨绔子弟。

美人垂泪,本该最能激起男人的一片怜爱疼惜之情,但顾昀翻脸比翻书还快,可懒得哄她,换成白蔻伤心还差不多。

所以顾昀回到榻前坐下,挥手打发她们退下,就连晴兰也获准先回房间放下东西再回来侍候。

不多会儿的工夫,书房里就剩下顾昀与白蔻了。

“您看书吧,婢子把这些东西拿回去锁起来。”

白蔻麻利地将大小盒子用包袱皮重新包好,顾昀的目光却盯在了她腰间的钥匙串上,作为管事身份的一个象征,身上必有一串钥匙,顾昀眼尖地发现钥匙串上有一把崭新的小钥匙。

“今天院里添新东西了?”

“没呀。”

“哦,那就是你买新东西了。”

白蔻顺着顾昀的目光,见他盯着自己腰上的钥匙串,反应过来。

“嗯,顺路买了一把门锁。”

“门锁?”

“婢子房间现在财物众多,当然要锁了门才安全。”

“你把我们院里的人当贼防了?谁敢动你的东西啊?”

“没办法啊,有人看见某人在婢子门口鬼鬼祟祟的,那时屋里可没人。”白蔻哼唧着,想起自己有些日子没有告过状了,还真是怀念啊。

“谁?谁这么胆大包天?!进你房间了?”

“不知道,只看见她一个关门的动作,进没进去没人看见。”

“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昨天下午做点心前,婢子忘了时间出门晚了,但关了房门总是记得的,婢子可不相信是门没关严或者风太大把门吹开的理由。”

“谁呀?既然被人看见了,那肯定知道是谁了。”

“婢子不敢说。”

“胡说,你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做丫头的欺到管事头上了,我不给你撑腰还有谁能撑腰?”

白蔻就等这句话,马上指着书房外间的墙壁,一墙之隔的另一边就是正厅。

顾昀望着那面墙想了一下,恍然大悟。

“哦,你是说琼玉!那么漂亮的丫头看着也挺聪明的,大概真是什么误会吧,你得到的证词不也说是只看到她关你房门么,说不定真是你没关紧门或者被大风吹开的呢。”

“看吧,婢子就知道会这样,漂亮即是正义嘛。”

“哎呀呀,不要不高兴嘛,依我看一定是误会,或许她只是找你有事,结果敲门不应,她顺手一推开了门,见你确实不在屋里就离开,偏巧她关门的时候让人看见了,以为她干坏事,又给你卖个人情,让你知晓此事。但是,话说回来,谁知道给你告状的人是不是羡慕嫉妒她长得漂亮而故意陷害她呢。”顾昀嬉皮笑脸地道。

“哼,等她一会儿回来就找她对质,看您还怎么给她狡辩。”白蔻鼓起腮帮子,有些气嘟嘟的样子。

顾昀嘻嘻一笑站了起来,伸手去拉白蔻,白蔻左躲右闪不让他碰,顾昀干脆一个熊抱,硬是把人拖进书房内间底端的书架前,将白蔻摁坐在了贵妃榻上,就着一个站一个坐的姿势,又将她揽在怀里,顾昀轻轻将下巴搁在白蔻头顶,双手在她背后轻松交握。

白蔻无处可跑,只能被这么禁锢着,又闻到顾昀衣裳上淡淡的薰香气味,有些不好意思地脸红起来。

小处男还挺有一手。

第325章 刘琼玉家的情况

“有话就说,晴兰一会儿就回来了。”白蔻还在气嘟嘟的。

“别激动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府里有条规矩,显然大管家和大账房都没有告诉过你。”顾昀轻轻拍拍白蔻的背,与她耳鬓厮磨了一番,露出有一点算计的微笑。

“什么?”白蔻肚子里的怨气马上消散,挺直了背等着听秘密。

“琼玉家自从外面回来后一直没有新的差事,琼玉是第一个进来当差的女孩子,对不对?”

“对。”

“他们家在外面独立经营一个文玩铺子。”

“独立?连账房都是他们自己做?府里没有再派人去?”

“那是一家小铺子,主要是为了占地盘,又不想好好的铺面房空在那里没人用,要是收支平衡就一直开下去,直到有更好的生意来取代。”

“但是那铺子关门大吉了。”

“嗯,生意一开始还可以,每年能赚些钱,到后面就越来越差,进的货一直积压卖不掉,公中不可能无限制的给钱支援,老爷下令,铺子就关张了。”

“然后呢?”

“然后?铺子经营失败,灰头土脸地从外面回来,又没有钱在亲戚面前长脸,你觉得他们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

“冷言冷语各种冷脸,急切想翻身呗。”

“他们以前也曾为府里赚到些钱,这么多年在外面不容易,也算是有功,但是功劳要怎么算,还得看大账房那边的查账结果。”

“从外面经营铺子回来的人要先过查账这关?”

“卸任回来的都要查,不论是铺子关张,还是正常人手轮替,这是府里的规矩,前人的错误不叫后人担责。”

“在有结果之前什么差事都没有,在家里坐吃山空?”

“那是他们的事,规矩在这摆着,只是不会告诉他们在查账,而说要他们耐心等补缺。”

“所以琼玉家里现在的局面就是在等查账结果,要是没问题,他们全家都会重新得到启用?”

“没错。”

“要是查出问题呢?”

“那就要看犯了多大的错误再来折罪。”

“那琼玉进来了他们全家岂不是很高兴?”

“高兴自然是高兴的,但能高兴多久就不知道,还没见过真正干净的人儿呢,哪怕是退休回来的老掌柜,在多年经营中都会有各种各样的错误,没有人不犯错的。”

“比如挪用公款?”

“如果只是生意上的公款调用,比如进货的现钱不足,从别处挪来顶一下,等赚到了钱再还回去把账抹平,这都是有常有的事,这是可以接受的,可若是把公款中饱私囊,那就别怪主子们不讲情面了。”

“账没查完,就让琼玉进来又是什么意思?”

“人质喽。”

“人…质?”

“安抚他们家人的情绪,以为很快就会重新启用,一家人翻身有望,等到他们再听说琼玉得到我的宠爱,就会更加高兴,他们一放松,不那么紧张地绷着了,说不定就会自己泄露出什么外人不知道的秘密。”

“也就是说,与其慢吞吞地查账,不如他们自己暴露秘密更快?”

“没错,积年的账簿,光是看一遍都要不少时间,何况还要一边看一边从里面找漏洞,哪是那么快就能查完的,当然是他们自己暴露出来最好。这也就是为什么从外面回来的人要先晾一阵子的原因,要么让他们急躁,要么让他们放松,只要他们开口说话,难说是不是就被人听到只言片语。”

“好狡诈,这完全是战场上的攻心战术。”

“那是,也不想想我们府是什么出身。”顾昀洋洋得意。

“倘若真隐瞒了严重问题呢?”

“她就得滚蛋。”

“哦,这样子。”白蔻一下子就觉得无趣了。

“怎么了嘛,还是不高兴的样子?”

“有什么好高兴的嘛,这跟她在婢子房间外鬼鬼祟祟毫无关系。”

“你出门真的把门关紧了?”

“当然关紧了。”

“丢东西了?”

“那倒没。”

“也没证据证明她确切进你房间了?”

“没有。”

“那不就结了?还纠结什么?就算去找她对质,她要是坚称就是大风吹开了门她顺手帮你关紧,你拿她有什么办法?倒不如把这事放下,继续观察着,她若是个安分守己的倒也罢了,若是有异心的,那不正好是送上门来的玩具?”

“那您现在是把她当玩具还是当丫头呢?”

“这个嘛,一个美女站在面前,总是想看看她身上其它地方是不是也跟她脸蛋一样漂亮嘛。”

“要不要婢子把她洗干净了送您床上去?”

“这种事情你不要这么积极嘛,我比较喜欢自己动手。”

“您高兴就好。”

白蔻做个鬼脸,接着两个人都同时听见了窗外廊下的动静,晴兰与丫头们一块说说笑笑地回来了。

顾昀捏捏白蔻的脸,又将她抱下地,两人迅速地溜到书桌前,等到晴兰进屋时,见到的就是少爷与白管事隔着宽大的书桌讨论生意上的事情,晴兰不去听,行礼后又出去找琼玉要茶水。

晴兰转身一走,白蔻也撤了,抱着她的大包袱回屋锁好。

次日,白蔻只要离开房间还是照样把房门锁起来,新买的门锁不用就浪费了,虽说已经知道了琼玉在世子心里仍然不算正式的丫头,但对她自己个人而言,她房间里财物太多,锁门安心点。

底下的丫头们听说这事都没往心里去,庞妈妈的房间也是锁门的,没听说哪个管事出门办事还会敞着自己的房门任人进出,何况白管事这趟冬狩回来,得的赏赐着实多,要是少了什么院里所有人脸上都不好看,锁门也是大家省事。

琼玉因为上次偷偷打量过白蔻的房间,她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何况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心这个了,少爷不许丫头们再使用自备的香粉,她这还急得发愁呢。

平时少爷出门上学,她躲在屋子里每次少量地往身上扑一点香粉也无妨,可只要少爷在家,她就得长时间地呆在正厅里,总不能以解手的理由频繁地叫二等丫头替她一会儿,要不了几次大家就都要有意见,肯定会有人觉得她懒人屎尿多根本不适合做一等丫头。

这才初来乍到没几天呢,琼玉不想与任何人发生冲突,家里能不能翻身全靠她在少爷面前的地位,不管怎样,先拿下少爷才是正事。

第326章 小黄记的债主

白蔻料理了院里的家务事,换了衣裳出门,往马厩去的路上,顺路找杨大海借了两个侍卫,三个人一块去小黄记接人。

骑马上了街,在街巷中穿行的时候,白蔻就把大小黄记故意闹事以及免费收下小黄记一家人的事跟他们说了,侍卫们这才知道这两天还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强烈要求以后白蔻再出门一定要带人。

三人边走边说,不多长时间就进了小黄记所在的炊饼巷,只因巷口原来有一家人家专门做炊饼,天长日久就得了这么个约定俗成的名字,与周家前巷是平行的,但在周家前巷的前面,都是一亩地的标准民宅,所以这一片的街巷又窄又密。

小黄记在巷子中段,三人还没走到,就看到街门外围满了人,都是看热闹的街坊四邻,不知道院子里发生了什么。

一个侍卫护着白蔻,另一个打马上前,将人群喝散。

街坊们见是晔国公府的人来了,马上让出一条道来,并冲院里喊话,让他们都别闹了,正主儿来了。

白蔻勒住马,并不往院里去,有话就在街上说。

片刻工夫,小黄家的妇孺们跑出来,跪在白蔻的马蹄子下面哭,求世子给作主,当中两个男孩子一边哭一边咳,尤其是最年长的长子,那咳嗽声听着就让人不爽。

白蔻心里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作为全劳动力的长子要是呼吸道已经受损,这劳动力就只能打折了,收了一家子老弱病残真是划不来。

追在黄家人身后出来的是四个模样凶狠的地痞,当先的一个手里拎着烟杆子,一边走一边抽,烟锅子里的火光一闪一闪,整个人烟雾缭绕,连面相都看不清。

“这位大叔是债主?”白蔻微笑道,她也算是在市井里混大的,地痞混混见得多了,自信有几分眼力。

“这么小的小姑娘,就是他们说的顾世子跟前的管事?”那一伙地痞看着马背上的白蔻,一脸的不相信。

“正是,我叫白蔻,大叔怎么称呼?”白蔻客客气气,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看见我这烟杆子没,大家伙就叫我老烟锅子,你也这么叫我吧,当不起你一声又一声的大叔。”

“这烟锅子看上去挺沉的,再看你走路步态,下肢有力,想必是个练家子?”

“哼,小姑娘有眼力,我开始相信你是世子身边的人了。”

“那么,我们可以谈正事了吧?”

“好,谈呗。”

“你们是他们黄家唯一的债主还是多个债主中的一个?”

“他们家有没有别的债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为了跟我东家借钱,借据上写明了还不出钱就拿房子土地抵债。”

“但这些契书如今都在我手上。”

“没错,看在都是老街坊的面子上,没叫他们押下房契地契,只是签了借据就给了钱,没想到就叫他们钻了空子,拿着财产投身到了顾世子名下,我们这损失可就大了。小姑娘,你说对不对?”

“对,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们不但骗了你们,还骗了我们晔国公府,先前投身的时候,半句都没提过曾拿房契地契抵押借债,是该给他们一个教训。”

“小姑娘,别光讲漂亮话,现在他们家最值钱的恒产到了你们手上,他们又是主动投身,你们没花一文钱就得了一家子人,那我们的欠债怎么办?”

“当然是继续找他们要喽,契书上写的很明白,债务自理,我们世子不会替他们还一文钱的债。”

黄家人本以为有顾昀世子撑腰,今天这讨债的事能轻松避过去,谁料到白蔻根本不帮他们,这下傻眼了,一家子老幼妇孺哭成一团。

“小姑娘爽快。”老烟锅子和他的手下人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白蔻几眼,“还以为你会说他们如今是你手下的人,要向着他们说话。”

“有理说理,有事说事,我若是故意胡搅蛮缠,往后我还怎么替我家世子在外面办事?你说对不对?”

“没错,一是一,二是二,掰开了说清楚才是极好的,那你说眼下这事怎么办?他们家里现在只找出二百多文钱,连我利钱都还不上。”

“这么一说,我家世子也是上了他们当的受害者了,以全家投身为代价,做了我世子的下人,你们来要债,他们已经不可能自卖自身还你们的钱,而我家世子也不可能莫名其妙背这个债,他们耍个小聪明,轻轻松松坑了我们两家,他们要做的不过是事情败露后坐在大街上掉几滴眼泪罢了。至于我,更是投鼠忌器,为了我家世子的声誉着想,不能把主动投身的下人转手就卖了,那会连累我家国公爷在朝廷上被人说嘴,主家不善啦,以收人为名行霸占房产之事啦,官场上的人身攻击比这难听多了。”

老烟锅子抽了口烟,同情地摇摇头,一边说话,一边往外喷烟。

“你家老爷和世子也是不容易。如今我们都上了这一家子无赖的当,回去都交不了差,可这事必须得有个解决办法,他们现在既然是你家下人,小姑娘,你说说怎么办吧?”

“他们现在唯一的收入来源就是每月的下人月例,但不多,一个人一吊钱罢了,不知道够不够还你们当月的利钱?”

“足够了,还能给他们剩点生活费,免得饿死了。”

“你识字么?”

“不多,识得一点。”

白蔻点点头,从挎包里拿出笔和本子现场写起小纸条,然后将纸撕下来,老烟锅子的一个手下上前接过纸条拿去给他看。

纸条上的还债方式就是每月最少还够当月利钱,而对方在稳定收钱的前提下保证不再过来骚扰,否则影响到了鲜不垢的生意,可就要找他们东家聊一聊了。

老烟锅子长年负责收债,一看纸条上的内容就知道这里面有门道,再次仔细打量了白蔻几眼,示意手下准备走人。

“小姑娘,这事我不能作主,得回去跟东家商量商量,有消息再找你。”

“好啊,写个纸条就好,晔国公府那么大的门脸,送信人相信不会找错地方。”

“我是吉利栈的,这一片都知道,要是缺钱只管找我们。”

“好说。”

老烟锅子冲白蔻拱拱手,带着手下人终于掉头走了。

街坊们看了一场戏,意犹未尽,依然留在原地,想看接下来要怎么办。

做主子的被新收下的下人摆了一道,会有怎样的反应很值得一看呢。

第327章 小黄家是个麻烦

2015·扫黄打非·净网行动正在紧密进行中,阅文集团将积极配合相关部门,提交资料。

请作者们写作时务必警醒:不小黄家的当家媳妇儿见讨债的走了,不顾可能会被马踩伤的危险,扑到马身前去拉白蔻的脚,嘴里一个劲儿地喊冤,把今天这场混乱全推到吉利栈的身上。

白蔻猝不及防被她拉住,身子一歪差点跌下马去,边上的侍卫抄起马鞭,劈头盖脸一顿抽,打得人抱头躲闪。

“吵什么吵!还嫌不够丢脸!”白蔻瞪起眼睛,望着一地鬼哭狼嚎的小黄家人,“婆娘留下照看你男人,其余孩子们都滚回去收拾行李跟我回府!想再吃鞭子的就试试,我这两个兄弟手正痒着!”

一听要进国公府了,孩子们的眼泪马上收住,连滚带爬地冲回家里,那当家媳妇一脸不舍地站在白蔻的马头前。

“白管事,带我也进府呗,我能干活的。”

“你男人不要了?”

“我带我男人一块去!”小黄家的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笑呵呵地说道。

“你男人能干活吗?”

“可他是世子的下人,世子不会对下人不好的对吧?”

“没错,世子一向宽厚待人,所以许你在家照看你男人,不要你进府当差,你不谢恩就罢了,还敢跟我讨价还价。”

边上围观的街坊四邻一阵哄笑。

小黄家的缩缩肩膀,尴尬地笑了一下,“不敢不敢,我就在家照看我男人,这样也挺好的,挺好的,就是…”

白蔻瞪她一眼,知道她想要钱,那个老烟锅子说只在她家搜到二百来文钱,不过是几天的白菜钱罢了,家底真的已经是山穷水尽了。

“又要说什么?”

“我们家真的没钱买米了,扔下我们两口子,真的要饿死的,白管事,你行行好,给点安家钱成不?”

“你们投身的时候讲好的,我们像做善事一样地收下你们,不再额外给钱,现在倒好,你嘴巴一张开口要钱,先前说的话都是茅坑里的纸?你倒是挺会打小算盘的,以为能拿捏住我家世子方便你随时占他便宜?”

街坊四邻们开始起哄和发出嘘声,指责小黄家的贪心不足,刚投身为仆就算计起年轻主子的荷包来。

小黄家的在这一片嘘声中抬不起头来,伤心抹泪。

白蔻任她去哭,理也不理,见到街边有几个小孩子,她摸出两文钱来,使唤他们去巷口找来两个拉大车的,一会儿载着小黄家的孩子们回府去。

隔着街门,院里嘈杂喧闹起来,孩子们终于打包了自己的行李,衣服被褥枕头直接用床单一包就是个大包袱。

侍卫们指挥他们男女分开,分别上车。

孩子们很开心,他们向往着府里安逸的生活,最年长的长子最是迫不及待,他看够了父亲生病时的样子,他也受够了自己咳嗽时的痛苦,他今年都十八了,从来没有媒人登过门,他担心自己再继续做胰子匠人,可能在他有钱娶妻生子之前就先死了。

现在多好,进府当差,远离胰子,叫他做什么都行。

小黄家的看着孩子们高兴的样子,她擦干眼泪,走过去叮嘱他们到了府里要听话,要好好当差,不要惹主子生气。

白蔻听她这些话说得还像个人话,叫个侍卫领着两辆大车先走一步,她与另一个侍卫留下再交待几句。

小黄家的见白蔻没急着走,知道是有转机了,马上又热情招呼,请她去屋里喝水。

喝水就不必了,但白蔻还是下马进了院子,因为停工至今,院里空气都好闻多了,没有刺鼻的怪味。

站在正房窗下,就能听到里面一声接一声的咳嗽声,这当家的男人随时都可能咽气的样子。

这一家子也的确是惨,可若是他们不惨,就无法免费吃下来,有得必有失嘛。

“那老烟锅子不是从家里搜到二百来文么,带走了么?”

“嫌少,没要。”

“也是,那钱也就吃几天的豆腐白菜。”

“那是我们家最后一点家底,若不是世子爷收留我们,我们真的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了。”

“所以你就利用了这一点,做个无赖两头坑骗,既想赖掉欠人的债,又想从我们世子手里捞取好处?谁告诉你下人可以拿主子的钱不当钱的?”

“我再不敢了,都是我鬼迷心窍,我真的知错了!真的知错了!白管事饶我这次吧,再不敢了,求你了!”

“可以,任何错误我都可以饶三次,这是第一次,你记好了,别以后算起总账来,你又要给我赖账。”

“我记下了!记下了!倘若再犯了,叫我天打五雷轰!”

白蔻背着手,走到堂屋门外向里张望,内墙墙面的白灰都有一块块脱落的痕迹,这一家也是很久没有整修过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