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严,你这个疯女人。”不等艾米说完,办公室的大门已经被推开,靳羽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一见路远达,有着一丝错愕。

路远达的表情却是垂头丧气瞬间变成幸灾乐祸,“看来找你算账的不止我一个,你跟靳羽先生慢谈,我去会议室等你哦,记得让艾米把咖啡送到会议室哦!”

涂严送他一个白眼,等人一走,靳羽立马炸庙。“疯女人,疯女人,我真想马上掐死你。”

“靳羽,这话你说了很多遍了。”她坐回椅子上,“照片照的很美,你气什么?”

“我气什么?你说我气什么?我居然上你的当,嫉妒策略,狗屁嫉妒策略,你这不是逼着人发飙吗?”

涂严眯眯眼笑,打了一个响指,“我就是要他发飙。”

“什么?”

“越是生气越是在乎,路远达生气,是在乎自己的名声,严施生气,因为我在胡闹,我在等阿睿生气,他生气,只会因为我不珍惜自己。一个在乎我珍惜不珍惜自己的人,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他还爱我。”

靳羽一怔,冷笑一声,“你为什么不说我生气的原因呢?”

涂严看着他,还是笑。

“靳羽,别去喜欢一个喜欢别的男人的女人,不值得。”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的,而是我说的。我认为值得,就值得。”靳羽推门而出,留下没了笑容的涂严。

片刻,艾米敲门进来 ,“涂特助,靳家老爷子寿辰,靳羽刚才留下请柬,这是您跟严总还有Summer的。”

“你先去会议室准备,我稍后就到。”接过请柬,涂严揉揉额头。

人走空,办公室就显得冷清清。

涂严背对门口,透过玻璃,看着楼下飞驰出去的跑车,车后跟着无数记者。小子一定气炸了,不过为了胡定睿,也顾不得那么多。

六年的时间真是能改变许多事,许多人

初见靳羽的时候,他还是个只会耍帅的小屁孩,可是如今,似乎有些不同了

靳家的寿宴因为靳羽在风口浪尖上,被媒体炒得极热。严施带着涂严进场的时候,闪光灯像是疯了一样的狂拍。

胡定睿牵着驰嫣予进场,阴冷冷的脸让原本要打招呼的人全都退避三舍,不敢上前。

驰嫣予被一个记者拉去专访,他一个人坐在角落,眼睛看着舞池里跳的浑然忘我的涂严。

先是严施,接着是路远达,然后是靳羽舞伴一个换过一个,转眼间,涂严身边已经换成一个脸大腰肥的香港佬,肥腻的大手搭在她的腰间游移,一脸的淫|笑,让人恶心。

不自觉的握紧拳头,眼神又阴冷几分。

“靳家怎么会请这种人,真是降低格调。”两位受到冷落的名媛执着香槟坐到一边。

“就是,弄得寿宴像是牛肉场,瞧这些公子哥,一个个的,也不嫌脏。”

“脏?越脏他们才越玩呢!知道这脏祸谁请来的吗?靳家的小公子,前一阵子,新闻闹的多火。你看看人家多有手腕,路远的路远达、严施加上靳羽,玩的团团转。”语气中满是讽刺跟酸味。“听说她在严氏也是呼风唤雨的主,把严氏的一老一小,哄得那叫一个和乐。”

“啧啧啧,瞧你,这醋也跟着捻。放心,像她这种女人,不过是被人玩玩罢了,难不成你以为那些公子真的会娶她?呵呵等玩烂了,玩臭了,看她还能多嚣张!”

“就是。不过,你说他们会不会”声音刻意压低,说罢,两个人都媚笑起来。

胡定睿捏着香槟杯的已经发颤,在听不下去,“嘭”的一声丢了杯子在小几上,站起身。

舞池里的涂严强忍着折掉那只不规矩的大手的冲动,眼睛忽闪忽闪的扫着四周,却不见胡定睿的身影,心下有些着急,屁股上却被狠狠的摸了一把。

她怒目转头,那满身汗臭的香港佬却笑得惹人厌,更加贴近,“涂小姐真是漂亮,晚上咱们一起去山顶如何啊?”

涂严抿着嘴角,手腕已经越加施力,正考虑是要先问候这头色猪的命根子还是问候他的猪头

五指已经反手抓住他的手腕,色猪还在嗤嗤的笑,小腿一抬,刚要用力

“哎呦你,你,你是谁?”香港佬一个趔趄被推倒在地,扶着腰指着抓住涂严的人大叫。

涂严被扯的一怔,反应过来,只听一声“跟我走。”就头晕晕的被扯了出去。

Part 22 把自己出卖

涂严看着一脸煞气的男人,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已经被臂弯的疼痛感掐的头皮发麻。

“阿睿,你先松手,好疼。”

“疼?哼!”胡定睿抿着嘴发出轻哼,狠狠的甩开她的手臂,“脏!”

一个字像是锤头狠狠的砸在涂严的脸上,她怔怔的仰头,看着他的眼睛,再三的确认这个字是从他口中说出,感觉身体一点点的僵硬。“脏呵呵,我是脏,你要不要看看我有多脏?”

“不知廉耻。”牙缝里挤出的声音隐忍的传出,却似一把尖刀。

涂严仰头大笑,笑够了,一副媚态的看她,“胡总,你不看报纸的吗?出来卖的,怎么会知道廉耻两个字?我若是知道,就不会这么玩了。”

“你!”手臂再次被抓紧,白嫩的臂弯已经青紫一片。

她毫不在乎,反而挑训般的靠近,轻浮的拉扯他的领带,“我怎么?胡定睿,你这样子只会让我觉得你还在乎我,还没忘情抑或你对我也有兴趣?不过不知道胡总你出不出的起价。”涂严此刻的样子,真真的一身风尘。

胡定睿的脸越绷越紧,寒的吓人。

她却是无惧,接着道:“以驰远的水平,估计你也拿不出太多不过,看在咱们的旧情上,我倒是不介意的送你一夜”

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经被扛了起来,胡定睿怒火冲天,倒栽葱一样的直接把人抗进停车场,毫不怜惜的丢进车里,“放心,一分都少不了你,驰远还拿得起我嫖|妓的钱。”

靳羽站在转角,从涂严被拉出去,就一直跟在其后。

听着二人的争吵,他几欲抬步,都生生忍下。听着她自|贱般的言语,除了心疼之外,竟只想把这个磨人的女人抱在怀里好好安慰。可惜,她要的不是他。

眼看着胡定睿发飙,靳羽再也忍不住,刚要上前,却被人一把拉住“严施?”

严施的嘴角挂着习惯性的微笑,看着涂严被扛走,笑意更深。“靳羽,你现在出去,只会火上浇油。”

“可是”

“没有可是,涂严自己会处理。”

“如果这次她处理不好,我不会那么轻易放手。”靳羽的眸子里出现危险两个字,眼睛看着车尾的方向,一动不动。

严施看着他,又笑了笑,颇有些同情的拍拍他的肩头,“小子,涂严那个人剑走偏锋已经习惯了,这世上只有她不要,没有她要不到。如果,这一次她依旧处理不好,只怕”

声音被笑声隐去。

靳羽转头,一脸的不确定,却隐隐担心。

严施无声的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老哥好心劝你一句,别坏她的好事,不然靳家随时会被人玩解剖游戏。”摇摇头,叹口气,严施转头。

靳羽怔然之后,几步追上他,“严施。”

“什么事?”

“你,涂严到底是什么关系?不,或者说涂严跟你父亲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不信她只是你们父子俩玩弄的情妇,涂严不是那种人,自打我认识她,她就是只玩别人,不是会让别人玩弄她的人。”

“A Clever Boy! ”严施耸肩,不过瞬间,笑容变了味道,让人觉得危险,“靳羽,好好演戏,其他事不要太聪明,对你没有好处。”

靳羽握紧拳头,眼底按捺着风暴。

留下请柬的时候,他不断的说服自己,那个疯女人太危险,不是属于他的。可是,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为什么不能属于他。

胡定睿若是不懂珍惜,他为什么不能去珍惜这颗罂粟花呢?

掏出手机,“Key,你还记得NYU斯特恩商学院的Yilia·Tu,我想知道她的背景,帮我查仔细一点。”

“你也查她?”

靳羽皱眉,“还有人在调查她?”

“嗯,你知道我会接一些私家侦探解决不了的案子,一个月前我就接了Yilia·Tu的案子,不过,结果很让人懊恼,什么都查不到。能查到的,就是咱们表面看到的,只知道她跟严家父子关系不错,经济来源也是严氏供给的,不过至于他们的关系,一点内幕都查不到。”

“谢谢,有消息通知我。”挂了电话,靳羽的眼神更加的灰暗,越是神秘,越是有关系,看来,他要亲自去一趟纽约了。

酒店的前台看着一个男人扛着一个女人入内,除了惊悚跟诧异之外,只能颤悠悠的把房卡递到男人手中。

胡定睿开了房门,“嘭”的一声,连门带人一起抵住,涂严的背狠狠的撞在门板上,闷声却被唇齿吞斥。

他的吻铺天盖地而来,牵着她回应。

涂严被倒吊着颠簸而来,刚才那一下又被撞得生疼,不知是吻还是身体的自然反应,总之,整个人都在眩晕状态。

他两手抓着她的肩带,用力一扯,布料的撕裂声伴着她的闷哼,红色的晚礼服被从上到下被撕裂到尾椎,松垮垮滑到涂严的脚边。

胡定睿的眼睛变得通红,盯着她赤|裸的身体,整个人都火了起来。

喉头有着吞咽的声音,只一刻,又一次的天旋地转,她已经被摔到床上,不等脑袋清明,下|身竟是一疼。“啊”该死,他就这样的蛮横的硬挤了进去。

涂严的确是要激怒他,可绝不是这般境况。

她发狠的挣扎,却免不了得跟着他沉沦。一点点的湿润,让他再次的进入带着微微的战栗,酥麻的感觉发散开来。

“阿睿”不甘心自己的沉沦,指甲狠狠的刮着他的后背,可是,却更加刺激身上的男人,让他更加迅猛的进出。

到了最后,只余下她乱摇着臻首,气若游丝的求饶。

临近高点,胡定睿猛地抽身,涂严难受的睁眼,哼哼着拉他,“阿睿,阿睿”

身体被猛地翻了过去,没等她作出反应,下|身又一次被贯穿,极致的感觉像是过电一般,紧紧的收缩着。

此处河蟹

涂严最后的意识又有身体热辣辣的感觉让她眩晕,她一下下的像安抚般抚摸着他的背,低低的喃语,可是连自己都听不清自己再说什么,便没了意识。

Part 23 出水的真相

涂严整个人都像是散了架子一样,嘶叫变成无意识的哼哼,最后,只能摸着他的背,轻轻的刮着,一下下。果然,他快速的颤抖,重重的咬着她的肩头,在她的体内发泄出来。

他喘着粗气趴在她的身上,耳边传来她的嘤咛,“阿睿,别让我追的太辛苦,阿睿”身子一绷,胡定睿翻身侧在一边,涂严习惯性的向他怀里靠了靠,一只手挂在他的脸颊边捻着他的耳垂。

一切的动作,自然的好似他们从来没有分别过。

“阿睿,你的耳垂为什么这么厚?我妈说,厚耳垂的人都是有福气的人,看来这话不假。能让我死心塌地爱着你,你说你上辈子干了多少好事?”欢爱过后的她,像只小妖精,贴着他的背,不知分寸的撩拨。

“是我干了多少缺德事,才招惹了你这只磨人的小妖精。”火气再次被撩了起来,翻身压住她,她却是娇笑着喊疼,“疼死了,我不要”

那时候,只要她说不要,他就去洗冷水澡。

冬天的时候,涂严会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捧着热茶说要吃夏天才有的冰激凌车卖的冰激凌,只要她说要,他就会满城的找,哪怕冻得发热三天,可看着她坐在床边,一脸满足的吃,就觉得什么都是值得。

可是,就是这个让他掏心掏肺的女人,却踩着他的自尊离开。

胡定睿低头看着她沉睡的容颜,像以前一样的甜美,也一样的没心没肺。

移开她的手,赤|裸着身体下了床,走进浴室。他摘下手表,花洒喷洒下来,水柱打在他的身上,抬手间,手腕上狰狞的疤痕让他握紧拳头。

涂严,看,这就是六年来,你唯一留给我的礼物。

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啤酒,看着碎掉的玻璃瓶子,他像是着了魔一样的拿起,然后默念着她的名字,就那样割了下去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驰新予守在他的病床边,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出了浴室,看着依旧酣睡的人,胡定睿的眼里划过痛苦的光。

掏出支票夹,签上自己的大名,丢在床头。

整装离去不是每一次,都是你先走

涂严幽幽转醒,闭着眼裹着被子扭动着身体。伸出手往床边探去,却是空白一片。

脑袋在停顿三秒过后,霍然清醒,猛地坐起,听着动静,片刻,她不用下地已经可以确认,房间里只有她自己。

“该死!”不犹的咒骂,轻抚着额头。转头的瞬间,床头柜上的一张纸,让她想要尖叫。

空白的支票。

好你个胡定睿,还真当自己嫖|妓?

涂严看着支票冷笑,笑着笑着,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整个人蜷成一团,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就这样了吗?

只能这样吗?

胡定睿,一起死吧!

这句话,她在六年前,是怎样忍住才没有说出口。

泪眼模糊下,白嫩的腕子上有着一条粉嫩的疤痕,多次的磨皮已经让它不在那么的明显,可是就算是手术去掉了她身上无数的疤痕,却没办法去掉这六年在她心上留下痕迹。

涂严恨自己不断的想念,所以醺酒,嗑药可是,每一次的意乱情迷,竟都是他的身影。绝望像是一座困住她的岛,除非溺死自己,不然永远没办法解脱。

她用刀片在浴室里割脉,流出去的鲜血像是大片大片的芍药,她笑,最后沾着自己的血,在浴室的墙壁上,写着“阿睿”“阿睿”一遍遍的唤着他的名字那种爱,让她对自己残忍。

严广厦不理解,严施也不理解,可是他们不让她死。

接到胡定睿的婚讯,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不吃不喝,像个死人。等再活过来,她就满世界的跑,直到小怪兽的出生,像是救赎她一样。

其实,她下意识的把这个孩子当成自己跟胡定睿,把那种想念,投注在一个婴孩身上。时而,她会像疯子一样喊他小糊涂,明明知道不是,却告诉自己那是。

忘了那是第几次崩溃,她一个人游走在天台边,拎着酒瓶哭哭笑笑。

严广厦跟严施吓傻了,真怕她就这样跳下去。

“涂严,下来,你快下来。”严广厦厉声喊着。

她眯着眼,看清人,却哭得更凶,丢掉鞋子,丢掉酒瓶,崩溃了一样的大叫,“为什么你不死,那么多人死,为什么你跟我不死?我为什么是你的孩子,我不稀罕,你知道我多想死!”

“都是你,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阿睿结婚了,他爱上别人了,你看他多幸福,多幸福他们的孩子叫驰念,他答应过我,以后他的孩子要叫小糊涂的,可是他却叫驰念”涂严抓起天台边的华语报纸,报纸上一张三口之家的图片洋溢着幸福,标题上写着青年企业家收养大提琴演奏家的遗孤

胡定睿的幸福,让她心如刀割。她没办法祝福,她小气、自私的只剩下浓重的心疼。

严广厦不理解,却压抑不住怒气,“一个男人而已,你要他,我马上派人把他抓过来,管你是要想宠物一样养着,还是像情夫一样包养。涂严,我严广厦的女儿,没有得不到的东西。”严家人的骄傲,让他不忿女儿的窝囊。

涂严听见这话,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的抓狂,她指着严广厦,眼里闪烁的是疯狂,“没有得不到?严广厦,阿睿本身是我的,是你呀,是你分开我们的。他是你儿子,你要我怎么跟他在一起,乱|伦吗?你要我乱|伦吗?”

乱|伦两个字像是子弹,射进严广厦的大脑,可是只有一瞬间,他抓住涂严的涣散之际,跟严施左右夹攻的将她扯下天台。拎着破布娃娃一样的涂严,狠狠的丢进房间。

涂严抓狂的挣扎,换来一个狠狠的巴掌。

严施一怔,上前拦着。“爸,别这样”

“废物,废物!就因为这件事,你才这么折磨自己?涂严,若不是有你从小到大的详细记录,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我的女儿。这就当老天给你上的第一课,让你记住自己的无知。你听清楚,我严广厦这辈子只有一儿一女,再没有别的血脉。你若是不信,就找人做一下DNA对比。”

涂严忘了那时候自己的心境,似乎从地狱被打捞上来,瞬间进了天堂,可是,等她清醒,霍然发现,天堂里也有地狱。

她的阿睿,已经不是她的了。

报纸上幸福的一家三口,是她这辈子永远的疼,她深深的嫉妒带着对自己恨。

不过,似乎老天还是偏爱她驰新予因白血病去世。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没办法假装哀伤,装不来,也不想装。她高兴,愉悦,期待满满的心情像是要溢出来一般。她迫不及待的想飞回去,可是镜子里的她,让收拾行李的手顿住。

赤|裸在T恤短裤外的白|嫩肌|肤上的,是一条条新新旧旧的刀痕,手腕上扭曲的疤痕像是一条毛虫。

指尖微微的颤抖,她有些烦躁,习惯性的从抽屉里拿药丸,却在吞咽的一刹那吐了出去。不可以,她怎么可以用这样狼狈的自己去面对她的阿睿呢?

收拾好的行李,被她重新的挂回衣柜。

再等等我,阿睿,等我变回原来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