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凭他们爱怎么去怎么去啊?”

“那你是以什么身份去人家医馆寻事呢?你又不是人家的什么人。”黛玉无奈的笑笑。

“这…”秋茉被黛玉问住,立刻垂头丧气起来。

“好吧,我这儿也有些日子没让云太医给我把脉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咱们出去走走?顺便看看云太医的医馆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好不好?”黛玉笑着看秋茉。

“好啊,好啊,王妃真好。”秋茉立刻欢乎着拉着黛玉跳起来。

“王婶,你们要出去吗?”子詹歪着小脑袋从门口探过来问道。

“你怎么没在青云轩读书?”黛玉皱起了眉头,这个小孩虽然只有六岁,但鬼点子比大人还多,不是个容易糊弄的孩子,所以有些事还是别让他知道为好。

“婶婶说的那些子詹都背过了,也会讲了,要不婶婶现在检查一下?”子詹自信的站在黛玉面前,淡定的微笑,十分笃定的说。

“你知道我这会儿没工夫检查你的功课,才敢这样说吧?你这个小机灵鬼,快给我回青云轩去读书。”黛玉瞪了子詹一眼,准备给他实行专政。

“婶婶,您曾经说过,说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像我这么大的小孩,万里路是行不了的,不如就跟在婶婶身边,在这京城里转转,长长见识吧?再说,像我这么大的孩子,若总是在书房里,这脑子会长满了青苔的。”子詹说的很认真,且有板有眼。

“咱们就带着他吧,多可爱的孩子啊。”秋茉开心的拉起子詹的手,对黛玉说道。

“秋茉姐姐,你是这王府中最美丽的丫头。”子詹的眉毛一挑,对秋茉不吝赞美。

“你说谎,你分明说过王妃是这府里最美丽的人,这会儿又说是你秋茉姐姐。”晴雯在一边揭子詹的短。

“啊哈哈…你这笨丫头,没听清楚话就别乱说,我说她是最美丽的‘丫头’,你没听清啊,我婶婶怎么会是丫头呢!”

“你…”晴雯被子詹堵住嘴,气的瞪了他一眼,心中暗道,她也不是丫头呢,你这小鬼,又知道多少?但这话她也只能在心里说说罢了。

“好了?你们有完没完,走不走?”黛玉被几人吵得头痛,摇摇头,起身率先出门。

去轻庐的医馆里,三三两两的下人在院子里穿梭,但大家都在忙着,有的在忙着煎药,有的在忙着捣药,有的忙着送药汤,有的忙着洗洗涮涮。

黛玉对这里不熟但秋茉很熟,进门后也不跟众人打招呼,便带着黛玉和子詹几个人一路往里走,直接去云轻庐平时起居的房间。

云轻庐的房间十分的朴素,除了必备的家具之外并没有什么装饰摆设。几人进门后,秋茉左右看看,然后指着东里间说:“这边。”

黛玉和子詹对视一眼立住脚步,二人都以为此事闯进东里间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而秋茉则不管那些,直接挑帘子进门。

“啊?——”秋茉惊呼一声,急忙退出来。双手捂着通红的脸,连连摇头。

“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莽撞。”子詹不屑的看了秋茉一眼,看来这好看的女子一般都没有脑子,当然王婶除外。

“王妃…唔,丢死人了…”不知秋茉到底看到了什么事情,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此时却变了一个人。

“这全世界的人也就是你总是这样大呼小叫的…”云轻庐一边放着卷起的袖管,一边从屋子里慢腾腾的走出来,出门抬头看时,却看见黛玉似笑非笑的站在那里,不禁一愣,“王妃怎么来了?”

“怎么?你这儿只欢迎青楼瓦肆的姑娘,对我这种人,不欢迎?”黛玉轻笑着,转身自去椅子上坐好,不管刚才秋茉看见什么,但里面一定是有女人无疑了。

“王妃说哪里话,只是王妃有事让下人过来传唤一声便是,何必亲自跑来,这太热的天,王妃的身子还是不能大意的。”去轻庐轻声笑笑,脸上拂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这神色落在秋茉的眼睛里,但坐实了他刚才定是做了什么事情。

“你这话的意思,倒像是我们来的不是时候?”黛玉轻轻地笑,眼睛也盯着云轻庐看。

“啊,下官不是这个意思,王妃稍作,下官吩咐人上茶。”

“不必了,云大人这里忙得很,咱们也不敢多耽误你的时间,有些日子没请脉了,今儿路过这里,进来看看,顺便劳烦一下云大人。”

“好,下官净了手便来,请王妃稍作。”云轻庐答应一声,转身出去净手。

子詹便站不住了,瞅着黛玉不注意,便悄悄地蹭到东里间的门口,掀起帘子闯了进去。

“呃…”子詹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立在原地眨巴眨巴眼睛,缓了缓神儿方叹了口气,“这云神医到底是在玩的什么功夫?”

“什么什么功夫?”黛玉从外边听见子詹的叹息,忍不住问道。

“好家伙,里面十来个女子,个个赤身露体…”

“啊?”晴雯等几个跟黛玉出来的丫头立刻瞪起了眼睛。

“大殿下,您说话可要说完,这说了一半的话,会把下官给害死。”云轻庐从外边进来,正好听见子詹的话,却恢复了原本的神情自若。

“呃,是,她们身上都插满了银针,不知去神医搞的这么诡异到底是因为什么?您千万别告诉我您这也是在治病。”

“呵呵,这倒不是治病。”云轻庐笑笑,坐在黛玉的下首,示意她伸出手腕。

“那些女子都是青楼女子?”黛玉问道。

“是的,是下官花钱叫来的。下官最近正在研究针灸之术,有时候这穴位打的还不是很准。但又没有人肯让下官练习,所以…”云轻庐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瞟了一眼秋茉,他自然明白如今黛玉忙里忙外不会无辜来医馆探视,一定是秋茉跟她说了什么才缠着她来的。

黛玉闻言,也看了一眼秋茉,秋茉忙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什么。

“罢了,都是子詹这小子多事,到处乱闯,没吓着里面的人吧?”黛玉问着云轻庐。

“啊,没事,她们都无所谓,王妃,让下官给您诊脉吧。”云轻庐再次示意黛玉伸出手腕。

“最近一直都很好,没什么不适的感觉。”黛玉迟疑的看了一眼云轻庐,慢慢的伸出手腕。

云轻庐的手搭在黛玉的手腕上,嘴角微微上翘,带出一个迷人的弧度。

“怎么?没事吧?”黛玉见云轻庐笑,便有些吃不准他的意思。

“恭喜王妃。”云轻庐的笑意更浓,起身后对着黛玉深施一礼,“贺喜王妃。”

“喜?”黛玉先是一愣,继而有些明白云轻庐的意思,便一下子红了脸,“云大人可是说…”

“王妃已经身怀有孕,从今儿起,王妃行动更要多加小心,下官会每日晚饭前去王府给王妃请脉。”云轻庐说着,又对边上的素心道:“一定要小心照顾王妃的身子,汤水饭菜样样都要细心。”

“是,奴婢谨遵云大人吩咐。”素心忙福身回道。

黛玉还没适应这个有些震撼的消息,依然坐在椅子上看着云轻庐和素心交代事情,待他们都沉默下去,看着云轻庐转向自己,方呆呆的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向来伶牙俐齿的她,第一次尝到了语塞的滋味。

“王妃,您坐车来的,还是坐轿来的?”云轻庐看着此种情景的黛玉,心中有些暖暖的,不管如何,她如今也要做母亲了,伶牙俐齿聪明能干的她,在听说自己要做母亲时也跟别的女人一样,是这样的激动,甚至比那些人更加激动,可见她对生命的渴望是多么的深。

“呃,我自然是坐车来的。轿子里总不能坐这么多人,她们也不能在大街上抛头露面的。”黛玉笑笑,指了指身边的丫头们。

“哦,那素心去后院库房拿几个新做的锦垫放在车里,回去的时候,你们一定要小心服侍王妃,不可闪了腰什么的,记住了吗?”云轻庐再次叮嘱素心,虽然素心对医术不是那么精通,但她从小在医馆长大,起码应该注意的事情还是懂的。

“大人放心就是。我们一定把王妃安全的服侍回府。”素心答应着,便去拿锦垫。别说车里这会儿还真少了这个,因为此时天热,大家都觉得这个用不着,所以收了起来。

临走时秋茉又深深的看了云轻庐一眼,但云轻庐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黛玉,细心地叮咛,反复的嘱咐,把跟来的家丁护卫也嘱咐了一遍。

总是云轻庐是在告诉大家,王妃此时非彼寻常,出不得半点差错。

最后黛玉都觉得不好意思了,便躲在车里对秋茉说:“快去吩咐家人走了,别啰里啰嗦的说个没完。”

秋茉便出马车,跳下车辕,对云轻庐说道:“好啦,王妃已经被你唠叨的耳朵长了茧子,你不是大夫嘛?怎么成了老太婆?”

云轻庐无语,只得点点头,无奈的看了秋茉一眼,抬手跟家人示意,让他牵着马车出医馆的大门。

黛玉有孕的消息,像一声春雷,炸的北静王府一片沸腾。反应最大的应该说是太妃了。

“哎哟,你们把这些磕磕绊绊的东西都收起来!你们主子的屋子里以后不准放这些东西,还有脚踏,脚蹬,这儿,这个汝窑花盆也给我搬出去,万一一不小心碰到了,又要摔着…那个,那个,门槛儿那个地方一定要铺厚一些的地毯,以后无论何时,门口这儿不准少了不服侍,你们主子进进出出的,打这门里过的时候,你们都给我瞪大了眼睛,小心点!”

黛玉稳稳的坐在凉榻上,手中端着一碗木樨清露调制的温水,慢慢的喝着。而太妃则站在屋子里,吩咐这个吩咐那个,把黛玉房里的丫头们指使的团团转,半天的时间,黛玉的屋子就大变了个样儿。

黛玉原本就喜欢那些古董瓷器,还喜欢屋子里布置的十分讲究,温馨又有情调,但这会儿被太妃这么一整,百宝阁里那些名贵的瓷器都收起来了,太妃说万一哪个小丫头不小心碰到了,摔坏了东西倒不要紧,千万别伤着了她的孙子,这可万万不行;还有地上的汝窑瓷坛中原本用清水供着数枝琼花,如今太妃说,这个汝窑花坛子底儿小肚子大,摆在那里不牢靠,万一不小心被碰到了,里面的水撒出来,倒是让黛玉滑倒,这可是万万使不得的。于是汝窑瓷坛子也被挪走;还有那架汉白玉雕刻的沉檀木架子屏风,虽然没被太妃挪走,但如今已经靠墙站了,理由自然也是立在原处不牢靠,万一被人不小心推一下,又要砸着她的孙子了…

原本满满当当的静雅堂被太妃一收拾,空旷了许多,然太妃自然不会让她孙子住在这样雪洞一般的屋子里,而是派人拿出了自己的几样体已东西来。

首当其冲应该说是那个两个人搂不过来的青花瓷大小缸。水缸里养着几支睡莲此时正娇艳的开着,睡莲下还有几条红色的金鱼来回游动。洁白如玉的水缸趁着红鱼,紫莲,碧叶,真是十分养眼,太妃指挥着下人,把这个放在了静雅堂正厅的中间,说黛玉烦闷的时候,可以靠在椅子上看鱼。

另外还有几幅古迹字画,太妃征询了黛玉的意思,叫下人挂好,还有一对描绘着百子千孙闹新春的大花瓶,太妃又让人摆在正厅的角落里,又吩咐以后这两个花瓶跟前,也必须时时刻刻有人侍立,不准出半点差错。

总之,静雅堂里所有太妃认为潜在的危机,都被一一清理出去,缩进了黛玉的库房。

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黛玉从榻上起身,想到正厅看那大鱼缸里的金鱼和睡莲。紫鹃和晴雯便一边一个上来搀扶她,把黛玉给弄得哭笑不得:“你们不会以后都这样吧?我每行动一步,你们都要这样一左一右的搀扶着?”

“是啊,太妃说了。我们两个不许离开您半步。”晴雯点点头,太妃说的那样认真,谁敢不听啊?

“澳!天啊!”黛玉仰面朝天,轻叹一声,“太妃真是有手段,把你们两个也收服了。”

“主子,您还是小心点好。”紫鹃却觉得太妃说的有道理,这王府之中不知有多少人背地里使坏呢,所以黛玉一定要事事小心。王爷如今不在家,自己和晴雯身上的担儿更重。

“不知他如今在做什么,知道这件事又会怎么样?”其实这是黛玉听到自己怀孕之后,想的第一个问题,只是这个问题一直闷在心里,直到此时晚间无人,方不自觉地说出来。

“王爷若是知道这个消息,还不乐得一蹦三尺高?”晴雯笑道。

“嗯,这话有理,咱们王爷若是知道主子有喜了,一定乐得三天三夜睡不着觉。”

黛玉淡淡一笑,她想,水溶一定不会这样,他一定会抱着自己一遍遍的问:玉儿,可有什么不舒适的地方?

黛玉被两个丫头扶着,出了内室的坐到那只大鱼缸前,看着清澈的水面上,盛开的两朵睡莲,突然想起了御花园里,水溶抱着自己坐在游廊下小睡的事情。

他总是那么忙,而自己总是那么小性。每次见了他总是要他这样要他那样。那此时他不在身边,却又总是想起他的好。二十多天了,怎么会连封书信都没有?

黛玉看了一会儿鱼,便觉得有些乏了。想到睡觉的时候,才发现今晚子詹没有过来,这孩子好像一回王府就不见了人影。这大半天都跑哪儿去了?

“主子,睡吧?”紫鹃已经收拾好了床铺,过来请黛玉去歇息。

“子詹怎么还没来?”

“哎!太妃说了,子詹以后不能睡在主子身边了,那孩子睡上睡觉不老实,万一翻身什么的,抬脚踢着主子,那还了得?所以以后大殿下不跟主子一起睡了。”

“那他现在在哪里?”黛玉习惯晚上和子詹一边说话一边睡着,今儿突然他不来了,这冷清的感觉反倒有些不适应。

“应该在青云轩吧。这会儿天晚了,主子先睡吧,有事儿明天再见他也不迟。”

黛玉点点头,慢慢起身,扶着晴雯的手进去歇息。

蝶语轻歌 第02章 君问归期未有期

御书房里,皇上负手而立,面对着窗外浓浓的夜色,毫无睡意。

“父皇,这不是小事,已经二十天了,王叔也不给家中写封书信,王婶恐怕已经觉察了什么。”子詹在皇上身边,眉头紧急,和皇上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一大一小,连表情都是一样的。

“可父皇我也很想知道你王叔现在到底怎样了,到目前为止,所有的消息都是坏消息,这些决不能让王婶知道。更何况她现在又怀孕了,子詹明白吗?”皇上没有回头,依然看着窗外,像是在等候着什么。

“是,父皇的意思,子詹明白。”子詹点点头,他也认为这件事情一定要瞒着黛玉,否则她一定受不了。

大臣们都以为水溶被皇上派出去什么地方私访,而子詹也告诉黛玉和太妃水溶是去了山西决口的灾区,因为山西知府贪污赈灾粮食银两,致使灾民无法安置,发生民变,所以皇上派水溶去山西省查办山西知府等一干官员,安抚民变的事情。

而事实上,水溶的确是去了山西省,但山西省的民变却不是由灾民自发组织的,而是有人背后暗中策划,利用了这些灾民,甚至很多江湖人士扮作灾民混在其中,劫持了北静王水溶。

显然,朝中是有奸细的,而这奸细皇上也能隐约感觉贯穿到是谁。但水溶在对方手上,对方的目的也不明确,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

三更已过,皇上和子詹父子二人依然站在御书房,没有人敢打扰这对父子,外边的侍卫一队队来来回回的走着,不敢有丝毫懈怠。

一点暗火从窗户外边闪过,好比流萤一般微弱不堪,若不一直盯着那里,不会有人发现这丝光亮的闪动。

“进来。”皇上沉声说道。

子詹眼睛也瞪了起来,不知父皇的暗卫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黑衣人从窗口飘然而至,轻的没有任何声音,仿佛一团轻雾一般。

“属下参见皇上。”声音不大,但中气十足。

“怎么样?”

“属下得到消息,王爷身体无碍,只是他们已经把他转移出了山西省,一路向西而去。他们都是江湖高人,有好几个派系联合起来,沿途都有人暗中接应,行踪十分的隐蔽。我们的营救策略用不上,但属下的人一直跟在他们后面。”

“跟着有什么用?一定要救出来才行。”皇上的手紧紧地攥起来,关节处有轻微的响声,“你说他们有好几个派别,可知道他们具体是什么帮派?”

“有漕帮的人,还有妍媸帮的人,还有云南大理那边的人,不过他们好像都要听冷枭门的命令。但冷枭门却又不是什么江湖帮派,据属下所知,这冷枭门的门主只是个商人。”

“商人?!”皇上的目光一沉,商人!看来这个商人还真是不一般。

“是。”

“好,没事了,你下去吧,一定要跟紧他们,朕要时刻知道王爷是否安全,若是王爷有一点损伤,你们都不用回来见朕了。”皇上说完一摆手。黑衣人便如影子一般消失在黑暗中。

“父皇…”子詹听了刚才那些话,更加担心。连父皇的暗卫都没办法把人救回来。那王叔岂不是回不来了?

“你放心,你王叔不是别人,他是父皇的生死兄弟,他们对付他其实就是对付父皇。父皇一定想办法把他救回来。”皇上终于转过身子,看着身边小小的个子,只过了自己腰际的儿子,蹲下身子,摸摸他的脑袋,“这些日子辛苦子詹,你现在就回去,一定要让你王婶安心。懂吗?”

“嗯,儿子懂。”子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一种朦胧的感觉在心中生起。

“哎!父皇也不指望你真的懂,这种事情,你最好一辈子都别懂,只要你将来能够做一个圣主明君,不懂这些,反而会更加快乐。”皇上轻轻地拍拍子詹的肩膀,“回去吧,好好读书。”

“是,儿臣告退。”子詹心中的那种朦胧感化为一种神圣的使命,因为自从他进北王府读书开始,他的父皇准许他自称‘儿臣’了,也就是说,他不再是个孩子,也是父皇跟前的‘臣’了。

子詹在暗卫的带领下,安全的回了北静府他所歇息的那个小院,莲籽被子詹下了蒙汗药,此时睡得正浓。一个人悄悄地爬上床,毕竟还是个孩子,体力和精力都有限,头一挨着枕头,不多时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黛玉一夜没怎么睡好,所以起的迟了些。紫鹃晴雯服侍她起床梳洗后,素心端了精心调制的两样细粥,点心,小菜来,请黛玉用早饭,潘氏也跟在素心身边进来服侍。

黛玉看看饭菜奇怪的问:“子詹还没起床?”

“一早都没见着大殿下,这似乎有些意外。”紫鹃若有所思的说道,按道理,这个时候子詹早就起床了,不一定在哪儿捣乱呢。

“叫人去找找,找到了叫他过来同我一起用早饭。”

“是。”潘氏答应一声,转身下去后院找子詹。而子詹此时还在蒙头大睡。

潘氏进来后看莲籽和宝琴二人守在子詹的房里的看着子詹眩睡,二人都在怀疑大殿下是不是不舒服了?怎么今天这么能睡?

“莲籽姑娘,宝琴姑娘,王妃在等大殿下一起用早饭。”

“可大殿下还在睡…”莲籽为难的回头,看这潘姨娘无奈的说道。

“这个时辰了还在睡?昨晚睡到很晚吗?是不是昨晚贪凉,吹了风?”潘姨娘奇怪的看着床上的子詹,在她的印象中,子詹这孩子,不是个爱睡懒觉的孩子。

“不是,姨娘您摸一下,大殿下并不发热啊。”莲籽又伸手在子詹的额头上摸了摸,温度正好。

“嗯,那我先回王妃一声,你们在这儿好好守着,大殿下醒了替我回一声吧。”

“好,姨娘慢走。”宝琴和莲籽一起站起来,送了潘姨娘出去。

黛玉听说子詹贪睡,也有些奇怪,但想想毕竟是孩子,总那么调皮偶尔老实一次也没什么,于是一个人用了早饭,便要去议事厅理家事。还没出门却见太妃身边的徐嬷嬷微笑着起来。

“奴才给王妃请安。”徐嬷嬷进门给黛玉行礼,黛玉忙叫起来,然后问徐妈妈有何事。

“太妃说了,王妃如今有孕在身不能过分的操劳,太妃叫奴才来会王妃一声,以后理事儿大可不必走来走去的,家中的管事王妃也都见过了,有什么事叫她们进来吩咐就是了。府外的事儿除了生意上的太妃嫌头疼不愿多管,人情礼往的事情,太妃说她还走的动,若有事,王妃尽管同太妃说,切不可大意了。”

黛玉明白,太妃的意思,京中各王公大臣的府上有事,还是太妃去,让黛玉在家休养,只把家中的杂事料理清楚了即可。如此安排,很合黛玉的的心思,她原本就厌烦去各府上赴宴听戏闹个不停,太妃要替自己挡,那是最好不过。

于是黛玉冲着太妃的屋子方向谢过太妃的体谅,徐嬷嬷又指着身后的一个年轻的嬷嬷笑道:“太妃又说王妃身边的奴才们都是姑娘家,没有生养的经验,这个是奴才的夫家的妹妹,是个妥当人,也生养过。太妃叫奴才把她叫来,给王妃看看能不能行,如果王妃觉得可以,以后就让她在王妃身边服侍,太妃也放心些。”

“哦,我正要寻个有经验的妥当人来身边服侍,还是太妃想得周到。”黛玉微笑着点头,又打眼看徐嬷嬷身后的那个女人。

“奴才宁氏给王妃请安。”

“你原不是我们府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