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直接的跌坐到身后的榻上,然后整个人往榻上一仰,动也不动,好似死过去了似的,除了那呼吸还在,再没有任何的反应。

海菱看到他这样,心痛不已,不管他是谁的孩子,都是她的爱人,都是她最在意的人,慢慢的走过去,伸出手紧握着他的手/

“夜,你别这样,别难过,你还有我,有孩子呢,大不了我们远离这皇宫,离开这里,找个世外桃源隐居,说不定比在这里还快活呢?”

海菱说着,可是夜凌枫动也不动,因为他的心很痛,痛到让他难以负荷,他怀疑自已不是母后的孩子,就算是捡来的抱来的偷来的都无所谓,但是不想是司马渊的孩子,因为那是母妃偷人的产物啊。

看到夜凌枫动也不动,完全的封闭了自已,海菱心急不已,脑海里快速的闪过画面,然后想出一些疑点。

太后和司马渊的话未必是真的,如若夜真的是他们的孩子,先前太后为什么会让西妍嫁给夜,还有这次黑衣死士刺杀的事情,司马渊分明是冲着他们两个人来的,如果是这样,他们两个又如何会是夜的亲生父母呢,还有他们如此和夜说,分明知道夜会痛不欲生,做人父母的人怎么下得了这口呢,他们的这些做法,不像是对自个人,倒像是对仇人。

所以夜很可能不是太后和司马渊的儿子,可是他不是太后的儿子,那么太后的儿子呢,当年既然太后能逃出宫中,她没有理由不带走儿子,现在那个儿子在哪儿呢?

海菱想着,便想到了太后曾做过的事,先前不以为意,现在仔细想想,太后对昭阳王比对夜还要好,以前她刚进宫的时候,昭阳王经常会去向太后请安,而且昭阳王一般开了口的事,太后似乎都不会拒绝,再想当日太后让西媛嫁给昭阳王,她为何要让昭阳王娶西家的人,如果昭阳王日后是皇上,那么西家人就是皇后啊。

海菱越想头脑中越清晰,陡的一拉夜凌枫的手,沉声开口。

“夜,我想你不会是司马渊的孩子,你是先皇的孩子,但有一个人是司马渊的孩子?”

其实以夜的头脑,能如此轻易的上当,就是因为事不关已则清,一关已便乱了方寸,所以他才会陷入了太后和司马渊的诡计。

海菱的话落,榻上的人动了一下,夜凌枫的深邃的眼睛动了动,有些光泽,然后望向海菱。

“菱儿,你别安慰我了,我没事的。”

他虽然说无事,可是那语气,却像被人遗弃了的小狗似的,有气无力的,一点精神都没有,想到他有可能是司马渊的孩子,他便有一种想死的心情,如若不是菱儿还陪在身边,他真的想远离这一切,从此后天涯流浪。

海菱伸手拉了他起来,很认真的开口:“我没有安慰你,你认真想想,母后对你,并不像是对自个亲生的孩子,但是她对昭阳王却很亲近,你仔细想一想,别只顾着伤心。”

海菱说完,夜凌枫眼神幽深下去,果然很认真的想了起来。

如此一想,觉得菱儿没有说错,母后对昭阳王确实是很好,可是那样也不代表昭阳王就是母后的亲生儿子,是司马渊的孩子啊/。

“母后确实是对昭阳王很好,可是那又代表什么呢?母后一口咬定了我是她和司马渊的孩子。”

“这恰恰说明她想保护一个人,那个人才是她的孩子,做为母亲,明明知道这件事会让你绝望伤心,但是她竟然毫不顾虑的便承认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她恰恰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夜凌枫经过海菱的劝慰,心境总算平和了下来,可是该如何证明自已不是司马渊的孩子,而昭阳王才是他的孩子呢?

“这件事,你不要想了,我来想办法,现在你头脑一团糟,先回琉月宫睡一觉,我命太监传一个人进宫来。”

“谁?”

“瑾兰太妃,也许这瑾兰太妃才是你的亲生母亲。”

海菱说完,脑海中浮现起瑾兰太妃的模样,此时想起,发现瑾兰太妃的优雅举动,和夜真的很相像,虽然她们母子二人从来没在一起,但骨血相同,所以那份优雅也是相同的。

“瑾兰太妃才是朕的母后,”夜凌枫此刻的心境真是说不出的七上八下,一直以来他的母后不是他的母后,而是另外一个陌生的歹母的女人,把他当成工具的女人,而瑾兰太妃才有可能是他的母后,这些让他如何承受,夜凌枫只觉得自已的头要炸了,一天之内遇到了这么多的事情。

“来人。”

海菱朝门外唤人,侍竹和侍菊二人走了进来。

“送皇上去琉月宫的寝宫休息。”

“是,属下知道了,”

侍竹领命过来扶了皇上往外走去,海菱也起身走出去,走到门外的时候,悄悄的对跟在身后的侍梅开口:“你偷偷的出宫中一趟,前往昭阳王府,把瑾兰太妃给本宫接进宫来了,记着,多带几个人,不要惊吓到太妃,另外不要让任何人发现瑾兰太妃进宫的事。”

如果瑾兰太妃才是夜的母亲,若是被太后发现她进宫,说不定会伤害她,所以为了保护她,只能悄悄的带她进宫。

侍梅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海菱随了夜凌枫的身后进了琉月宫,然后亲自送他去寝宫休息。

夜凌枫握着海菱的手:“菱儿,你当心身体,千万别让自已受伤,朕现在只有你和孩子了。”

海菱用力的点头,然后示意他闭上眼睛,寝宫内安静无声,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往日绝美出色,光华潋滟的人染上了一抹伤痛绝望,周身透着浓浓的绝望,如若夜真的是司马渊的儿子,他恐怕会承受不了的,所以她祈祷老天爷,一定要保佑,夜仍是瑾兰太妃的儿子,是先帝爷的亲生骨血。

一个时辰后。

侍梅回宫了,领着两个人进来禀报:“娘娘,奴婢把瑾兰太妃接进宫了,现在在琉月宫后面的偏殿内,娘娘是现在过去,还是等一会儿。”

“现在过去吧,”她迫切的想了解当年瑾兰太妃生孩子的事情,看看其中究竟有没有蛛丝马迹。

“好。”

海菱起身,领着侍梅等人往后面走去,偏殿四周并没有宫女和太监,偶有几个人也是侍梅派的亲信,在偏殿四周保护太妃娘娘的,至于偏殿内,一个人也没有。

海菱示意侍梅和侍兰二婢守在门前,自已走进去,偏殿内只有太妃和一个嬷嬷,看来是她的亲信,瑾兰太妃一看海菱进来,便站起了身子,一脸的不明所以,今儿个皇后派人悄悄的出宫,必然是有事问她,所以太妃便跟着侍梅进宫了,此时一看到海菱,瑾兰太妃便笑着招手让她过去。

一双漆黑的眼瞳中染了笑意,望着海菱的肚子,。

“菱儿,这都七八个月了,很快便要生了吧,现在你可不许乱跑了,安安份份的在宫中待产吧。”

“菱儿知道,谢太妃娘娘的关心。”

海菱一面谢过太妃,一面仔细的打量太妃,发现夜还真是和瑾兰太妃长得有些像,虽然不十分的像,但眉目还是有迹可寻的,如此一想,更坚定了心中所想的事,瑾兰太妃才是夜的母亲,那太后很可能是昭阳王的母亲,只是夜虽然和昭阳王同岁,但是夜却比昭阳王大一个多月,这小孩子相差了一个多月,为何瑾兰太妃却没有发现呢?

海菱怀疑的想着,伸出手拉着瑾兰太妃一起坐下来。

瑾兰太妃笑望着海菱,淡淡的开口:“菱儿,你说人和人是不是很奇怪,我一看你便喜欢得很,似乎早就喜欢了你一样。”

这一点和夜很像,这该不该说他们母子心有灵犀呢?

海菱唇角勾出笑意,柔柔的望向瑾兰太妃:“菱儿也喜欢太妃娘娘。”

“那以后咱们便母女般的处着了。”

太妃笑了起来,其实瑾兰太妃为人十分的优雅,一般的粗脂俗粉她根本看不上,虽然昭阳王妃里的女人很多,真正让她上眼的几乎没人能做到,她在昭阳王府里,基本都是静养,对于昭阳王院子里的女人一概不理会,也不用她们请安,所以说能入太妃眼的实在是少之又少,所以太妃难得的喜欢一个人,格外的开心。

“好,太妃娘娘。”

海菱一一应了,然后想起此次接太妃进宫的目的,太妃不能离开昭阳王府时间过长,若是离得时间长了,被昭阳王发现也麻烦了,如此一想便开口。

“今儿个菱儿接太妃娘娘进宫,是有事想问太妃。”

“菱儿说吧,我知道你做事有分寸,不会贸然接我进宫,定然是有事才会接我进宫的。”

“菱儿是想问问,太妃娘娘当年生昭阳王的事情,当年太妃娘娘生昭阳王没有什么不妥吗?”

太妃以为海菱是想问太后的事情,没想到却是问她的儿子昭阳王,不由得奇怪的挑眉:“皇后为何问翊儿的事,难道是翊儿做了什么事情?”

太妃一把抓住海菱的手,十分的紧张。

海菱看在眼里,心底叹了一口气,看来太妃并不知道昭阳王不是她的亲身儿子,如若她知道她的儿子早在一出生便被人调包了,不知道心里怎生的痛呢?还有看太妃对昭阳王的紧张,若是夜一直生活在她的身边,想必十分的幸福,哪像现在竟然成了太后的工具,如此一想,心里更恨太后娘娘,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的恶毒,太可恨了。

“没事,太妃,我有一些奇怪的事情,所以想请太妃解惑,并不关昭阳王的事情,太妃娘娘不必心急。”

海菱先不着急告诉太妃夜才有可能是她的儿子,反而是追问当年的事情。

太妃听了海菱的话,总算松了一口气,对于海菱问她当年生儿子的事,还是有点疑惑,不过她相信海菱的人品,所以才会说,换成别人,她是不会理会的,太妃如此想着,慢慢的陷入了回忆。

“其实翊生下来的时候,很得先帝爷的宠爱,先帝爷有一度时间还想立他为太子的,后来看他实在平庸,没什么建树,所以才没有立他为太子,不过做为母亲只要他平安便好,他当不当皇上我不不乎。”

太妃说完一脸的笑意,海菱抓住太妃的字眼,认真的追问:“先帝爷为什么会喜欢他呢?”

一说到这个,太妃便来了兴趣,很高兴的讲着/

“你知道吗?翊生下来的时候,白白胖胖的,头发也长了老长,你知道吗?一点不像个刚出生的婴儿那般皱巴巴的,我是见过别人的小孩子的,那些都皱巴巴的红通通的,但是翊却不是,他一生下来,便白白的十分的可爱,所以先帝爷一看,便说他有福像,十分的喜欢他。”

太妃说完,海菱的眼神陡的一暗,做为医生,她自然知道,孩子生下来,都是皱巴巴的,而瑾兰太妃当时生的孩子,恐怕正是太后的早生了一个多月的儿子,经过一个多月的喂养,孩子自然白白胖胖的很可爱,并不似刚出生的婴儿。

那么太后怎么会有空换了这孩子呢,海菱心里想着,不动声色的询问。

“太妃生昭阳王是顺产吗?”

“顺产是顺产,不过当时疼得昏了过去。”

太妃说完,海菱心中已大概有个眉目,当时太妃生产后,昏了过去,而太后正好经过太妃所住的宫殿,很可能迷昏了寝宫内的其他人,然后动了手脚把自已的孩子换到了太妃的身边,却带走了太妃的孩子。

原来是这样的,海菱总算了然了,唇角慢慢的勾出笑意。

“太妃娘娘,菱儿是大夫,太妃娘娘可知道?”

瑾兰太妃一听海菱的话,点头,这事她是知道的,皇后医好了宁王候府的儿媳妇,那可是连御医都束手无策的病啊,还听说那名满天下的沈神医仍是她的徒弟,所以她的医术自然是十分了得的。

“皇后会医这件事不是秘密。”

“那么菱儿要告诉太妃娘娘一件事,不知道太妃相不相信。”

瑾兰太妃见海菱的神色很严肃,不自觉的紧张起来,很认真的望着海菱。

“刚出生的婴儿都是皱巴巴的,没有孩子一出生便白白胖胖的,因为母体内有限的位置,不会让他们随意的生长,只有生下来后好好养着,才会白白胖胖的。”

海菱如此一说,太妃有些困惑,皇后这话是什么意思,然后想起自已的儿子夜染翊,当时生下来明明是白白胖胖的啊,皇后这话是什么意思。

“太妃难道没有想过,那个孩子很可能不是太妃刚生下来的儿子吗?”

海菱此话一出,太妃便有些受惊了,急切的站了起来,满脸的惊惧,盯着海菱。

“这怎么可能?翊不是我生的儿子,那我的儿子呢?”

太妃说完,连连的摇头:“不会的,不会的,如果翊不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哪里去了。”

她很害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连连的摇头,因为急切,眼里充满了惶恐,海菱一看,很显然的太妃被她吓住了,所以赶紧柔声开口:“太妃娘娘别心急,没事的,如果昭阳王不是太妃的儿子,太妃不想知道自已的儿子去去哪里了?”

“难道说菱儿知道我儿子去哪了?”

太妃心急的一把抓住海菱的手,皇后仍是医术高超的大夫,现在她说刚出生的婴儿不会白白胖胖的,那么翊真的不是她的儿子吗?如果真是这样,他是谁的孩子,她自已的儿子又去哪了?

太妃一边问海菱,一边心急的朝身后的一个嬷嬷叫起来。

“青珠,你说,当日寝宫内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是一直在寝宫内待着吗?如果翊不是我的儿子,那么我的儿子呢?”

她一边问,周身忍不住颤抖起来,如果说翊不是她的儿子,而她的儿子被人害死了,她是饶不过自已的,一个做母亲的竟然失败至此,她真的该自刎去见儿子。

青珠便是一直侍奉太妃的嬷嬷,过去她还年轻的时候,便是太妃的身边的亲信,此时一听太妃的话,扑通一声跪下来,慌恐的开口。

“是奴婢该死,奴婢确实是隐瞒了一些事情,请太妃责罚。”

青珠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查到了当年的事情,不由得脸色都变了,当年的情况是,她们本来正守在寝宫内,给刚生产完的太妃收拾身子,至于小皇子自有接生的宫中女御医收拾了放在太妃的身边,那时候太妃昏了过去,女御医们开了让娘娘保养的方子,便退了出去,寝宫内,只有她们几个贴身的宫女在近身侍候着,可是谁知道她们却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醒来后,个个都很害怕,若是被人发现这件事,她们是铁定要被砍头的,所以几个近身侍奉的宫女便说定了,一起隐瞒了这件意外。

没想到现在竟然爆出了王爷有可能不是太妃的儿子,那么她们当年是被人下药了,而不是累得睡着了。

“说。”

太妃气急败坏的叫了起来,她一直很疼爱昭阳王,没想到走到今日,竟然有人告诉她昭阳王可能不是她的儿子,一想到这个,太妃整个脸都白了。

“当时奴婢们昏睡了一会儿,那时候,奴婢等人以为自已是累得睡着了,若是这件事揭露出去,奴婢们是必死无疑的,所以奴婢等人便一致瞒住了这件事。”

青珠嬷嬷的话一落,瑾兰太妃的手指抖索得特别的厉害,脸色一瞬间死灰一样的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胸脯上下气伏,眼看着便要昏地过去,她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她疼了爱了这么多年的儿子,竟然不是她的儿子,那么她的儿子呢?

海菱一看太妃的样子,赶紧的伸出手抚摸太妃的胸口,帮她顺气,并急急的叫起来。

“太妃娘娘,菱儿知道你的儿子是谁,他现在在哪里,你千万不要昏过去,千万不要昏过去啊。”

海菱的话一起,果然使那差点昏过去的瑾兰太妃一口气接了上来。

她眼里滚下了泪珠,一把抓住海菱的手哭了起来:“我可怜的儿子现在在哪儿啊,他在哪儿啊?是我对不起他,我一定要向他忏悔。”

“太妃别伤心了,其实你的儿子就是当今的皇上夜凌枫,他才是你的儿子,而昭阳王是太后的儿子。”

此言一出,太妃和青珠都吓了一跳,当今的皇上才是太妃的儿子,而昭阳王是太后的儿子,可是为什么太后要让太妃的儿子当上皇帝呢?两个人一反应过来,太妃直接的惊吓住了,

“这怎么可能,皇上怎么会是我的儿子?”

她想过儿子死了,想过儿子流落到民间了,总之没想过当今的皇上才是她的儿子,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连连的摇头。

“这怎么可能呢,皇上才是我的儿子。”

太妃嘴里不信,心里认真的想着,不过说实在的,初见皇上和皇后,她便十分的喜欢他们,可是这能证明皇上便是她的儿子吗?

“其实要想验证皇上是不是太妃的儿子,只要滴血验亲便行了。”

第119章 昭阳王自尽,司马渊被杀【手打更新】

琉月宫的偏殿里,太妃一脸惊吓的望着海菱,这和皇帝滴血认亲,若是一个不慎,不但是她,就是昭阳王府也会满门抄斩的,不过随即她想到昭阳王夜染翊不是她的儿子,太妃眼里便染上了泪水。

她的儿子啊,从小便被换走了,这让她情何以堪啊,老天为什么要如此对她啊。

太妃哭了起来,一想到儿子从小离开了自已,她的心很疼很疼,这对一个做母亲的来说,是格外残忍的事,发现爱了多少年的儿子最终却不是她的儿子,而自已的儿子却一天没有享受到她的母爱。

海菱忙伸出手拉着太妃的手劝道。

“太妃娘娘别伤心了,其实太妃娘娘恐怕不知道另外一件事,昭阳王并不是先帝爷的骨血,他是大周朝的右相司马渊的儿子,太妃还记得二十多年前,司马渊出使北鲁的事吗?听太后说那年,她和司马渊喝醉了酒,所以在一起了,后来怀了孩子,现在皇上抓住了司马渊,太后竟然说皇上是她和司马渊生的,并不是皇室的血脉,如果皇上真的是太妃的儿子,那么太妃忍心让皇上再受到这样的苦呢。”

海菱的一番话下来,太妃直接便绿了脸色,尤其是听到海菱说太后当年和司马渊搞到了一起,整张脸都气绿了,没想到先帝爷死了还要受这个女人的污辱。

“难怪当年宫中传出谣言,说她怀的不是先帝爷的儿子,原来竟是真的,太可恶了/”

太妃骂完,想到太后竟然如此和皇上说,皇上不但年轻,而且是北鲁的有道明君,不管他是不是她的儿子,她都不希望有人污辱他,而且她真的害怕皇上是她的儿子,她从来没为了儿子做过什么,如若儿子再遭受这种伤害,她岂不是罪过,如此一想,太妃面容一沉,直接开口。

“菱儿,老身愿意和皇上滴血认亲。”

“好。”

海菱立刻点头,唤了门外的侍梅,吩咐侍梅前往寝宫请皇上过来一下。

侍梅应声往外走,不过没走几步,便听到偏殿门前有脚步声响起,殿内的几人同时望了过去,只见大殿门口,皇上正立着,一双深邃幽暗的眸子紧紧的盯着瑾兰太妃,一动也不动,瑾兰太妃也望着皇上,认真的辩认着皇上的眉目,是否真的是她的儿子,太妃仔细的看了之后,发现儿子和她的弟弟陆瑾元长得很像,一般的孩子多会像舅舅,所以皇上真的有可能是她的儿子了,如此一想,太妃身子都颤抖了起来,慢慢的站起身来,叫了一声:“皇上。”

这一声,饱含了很多意义,是愧疚,是懊恨,是伤心,如若皇上真是她的儿子,她对不起自已的儿子,竟然害得他一出生便远离了皇宫,这些年他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夜凌枫在太妃的唤声中回过神来,点头走了过来。

海菱吩咐侍梅退出去守着大门,不让人进来,然后掉头望向夜凌枫:“夜,你是否同意和太妃滴血认亲。”

唯有这样才可以分辩出他是不是太妃的儿子,如若皇上真的是太妃的儿子,那么昭阳王便是太后的儿子,也就是司马渊的儿子。

夜凌枫自然想证明自已不是司马渊的儿子,而是先帝爷的孩子,所以沉重的点头,海菱又叫了侍梅进来,然后让她去准备几样东西过来,让皇上和太妃滴血认亲用,但是除了她别惊动任何人。

“是,”侍梅应了一声,悄悄的走出去。

大殿内,谁也没有说话,太妃和皇上都是心事重重的,两个人都很害怕这结局,若是太妃真的是皇上的母亲,那么便是皆大欢喜,若是太妃不是皇上的母亲,那么太妃的儿子去了哪里,皇上又是谁的孩子。

不但是太妃和皇上,就是海菱也提着一颗心,生怕结局和她所想的相违背。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殿内沉寂无声,直到侍梅把东西准备了进来,率先奉到了皇上的面前,夜凌枫看了一眼,然后伸出手取了尖刀,在自已的指尖上刺了一下,血滴入碗中。

侍梅又端着碗,走到太妃的面前,大殿上首的夜凌枫双手紧握,下意识的提着一颗心,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无所畏惧的人,竟然不敢去看这结局,微微的睑上眼目,等候着。

太妃也有些害怕,但是她很想知道,皇上是不是她的儿子,如若皇上不是她的儿子,那么她的儿子去哪里了?她一定要查出这件事。

如此一想,太妃便意无反顾的用刀刺了指尖,血滴进碗里,几双眼睛同时盯着那碗,慢慢的那血融到一起去了。

太妃的眼里立刻滚下了激动的泪水,海菱也松了一口气。

其实生于现代的她,又是一个医生,知道这滴血验亲未必科学,不过眼下这是让夜直接放开心结的一种手段,稍后,她会想办法,揭穿太后的面目,让她无所遁形,亲口说出昭阳王是她儿子的事,海菱的唇角擒着冷笑,随之一脸欣喜的望向大殿上首的夜。

“夜,你和太妃的血相融了,相融了。”

殿内,侍梅和青珠二人望望皇上又望望太妃,然后全都跪了下来:“皇上,你和太妃的血相融了。”

大殿内,太妃再次站了起来,上首的夜凌枫也陡的睁开眼睛,双瞳摒射出耀眼的光芒,欣喜侵满了他的眼睛,周身的高兴,他望着太妃,慢慢的从大殿上首走下来,一步一步的走到太妃的面前,然后缓缓的开口。

“母亲。”

这一声唤,使得太妃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随之哽咽着开口:“夜,你不怪母亲吗?都是母亲的罪过,母亲竟然不知道自已的孩儿,从小便被人给调包了,母亲该死啊。”

她说着想跪下来,像夜凌枫忏悔,她不配做人母亲啊,不配有这么优秀的儿子啊,夜是出色的,她的儿子是如此的出色,如若当日他一直待在宫中,先帝爷一定会很喜欢他,说不定早就册封他为太子了。

夜凌枫哪里让太妃跪下,赶紧的一把扶住了太妃的身子。

这件事并不怪太妃,怪只怪太后,她竟然心思恶毒的调换了他,一方面让自已在外面吃苦,一方面又让自已的儿子在宫中亨受着荣华富贵,她实在是太可恶了,枉费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尊重她,孝敬她,原来自已从一开始便是她的棋子。

夜凌枫的脸色阴沉沉的,煞气遍满全身。

不过整个人却清醒过来,不似先前的伤心欲碎,因为他不是司马渊的孩子,也不是一个孽种,孽种是那个昭阳王夜染翊,他根本就不是先帝爷的孩子,竟然享受着皇家的荣宠这么多年,太妃当年曾是宫中受宠的妃子,所以先帝爷自然十分喜爱她的儿子,虽然未立他为太子,却很早便封为昭阳王了,没想到欢喜到最后,竟然是别人的孩子。

“母亲。不是你的错/。”

夜凌枫说完,海菱从另一边扶着太妃,让她坐下来,然后赞同的点头:“太妃娘娘别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你当时生产昏了过去,哪里会想到有这么一个别有用心的女人换走了小皇子,再一个那一夜,宫中不是着火了吗?大家都以为她们母子二人烧死了,谁知道她不但没死,竟然还有心思跑到太妃的宫中换走了小皇子。”

海菱越想越觉得太后的心计太深沉了,没想到竟然如此设计别人。

“是啊,这女人实在太可怕了,你们知道吗?当年宫中大火灭掉了,先帝爷在里面找到一大一小两副骸骨的,所以才会认为她们母子二人在大火中丧生了,这分明是她先设计好了的,要不然为什么就有两副骸骨呢?”

太妃说完,殿内沉寂,夜凌枫眼瞳中涌起浓浓的戾气,。

不过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太后要让他登上皇位。

“她为什么要让朕当让皇帝,她不该让昭阳王当上皇帝吗?”

如若不是她的坚持,他是不会回北鲁的,更不可能当上皇帝,那么她为何要让自已当上这个皇帝呢,既然她的儿子是昭阳王,为什么不让昭阳王当上皇帝呢?

太妃也是一脸的不解,她如此精心布局,恐怕就是有一朝一日让她自已的儿子登上皇位,可是为什么后来她不让昭阳王当上皇帝,而让夜登上皇位呢,这又是为什么呢?

海菱认真的细想了一下,然后开口。

“如若我猜得不错,太后其实并不是想让夜当皇帝,她想控制着夜,然后除掉他,皇室的血脉中,目前只剩下昭阳王了,如若除掉了夜,昭阳王便顺利登上皇位了,那么先前安阳王的事情,很可能也是太后一手设计的,她的目的就是为了昭阳王铲除掉皇室中的其他人,只剩下她的儿子一个人,等到真的除掉了皇上,昭阳王便顺利登上了大宝,记得先前夜前往登州之时,那个阿朗假扮成皇帝,替入了宫中,做为夜的母亲,太后竟然没有发现,现在看来,她不是没发现,而是假装不知道,还乘机把我的生辰八字泄露出去,然后想借着假皇帝的手顺利让昭阳王登上皇位,只不过后来被我破坏了,所以她恨我恨得入骨,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海菱的一番话,使得夜凌枫和太妃娘娘气得磨牙,没想到这女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心疼过夜,只是一味的利用他,设计他,还想害死他。

“算了,不说这些事了,我们接太妃出来太久了,若是被人发现会害了太妃的,所以要赶快送太妃回去,皇上有什么话要和太妃说吗?”

海菱一说完,便挥手示意侍梅和自已一起出去,往殿外走去。

夜凌枫一双眼睛凝望着太妃,太妃慈爱的望着他,虽然只是一个眼神,他却感受到了来自于母亲的爱,不像是慈安宫里的那位,他从来没在她身上感受过那份属于母亲的爱。

“母亲。”

“夜,对不起,母亲害你受苦了。”

太妃伸出手紧握着夜凌枫,儿子比她高很多,可是这么多年,却没有享受到她一任何一点的关爱。

余生,她要把自已所有的爱都给他,爱他,弥补自已未尽到母亲的责任。

想到这,太妃拉着夜凌枫坐下来,然后握着他的手,柔声劝他:“夜,眼下的事别急,你是皇帝,先帝爷喜爱的儿子,先帝爷把皇位传给你,就是相信你是他的儿子,所以别相信别人的话,母亲会一直陪着你的。”

“谢谢母亲。”

听着这如沐春风的话,夜凌枫的心中充满了暖流,原来真正的母爱是这样的,温柔的,如风一般,如雨细润,让人不由自主的觉得温暖和煦。

虽然他很想留母亲在宫中,但是眼下还不是时候,所以夜凌枫望向太妃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