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圣地自然要挑个好日子了,国师大人之前说了,半个月以后是个黄道吉日,百神归位,那个时候最是合适。”

红玉抿着唇,看着满脸无奈,却忍着没有开口的白凤,笑出了声,这样的话,真的就只有颜颜敢说,这什么事情都往国师身上推,那些人,怀疑谁都不会怀疑他们的国师大人的。

“我知道大家都想祈福,不过地方实在有限,若是你们都去的话,太多的人,必定会引起慌乱,那天的话,只能有三百个人可以进去,我们会发帖邀请一部分的贵宾,另外的人,可以参加我们颜梦楼推出的活动,只要你在这半个月内消费满十两银子,无论是谁,都可以参与抽奖,抽中的人便可以免费得到我们的邀请函,消费满百两黄金、万两白银的,我们就无偿送一张邀请函,当日有国师大人亲自作陪,我们颜梦楼还会给各位客人备上薄礼。

十两银子,即便是对平常的老百姓来说也不算是什么大数目,颜梦楼的东西齐全,不过是让他们大批量的买一些东西而已,米粮之类的东西是可以储存起来的,她相信颜梦楼的东西绝对会比他们以前的东西用得好。

“武兄好计策。”

柳逸风走到夕颜的跟前,心悦诚服。

这样的促销活动,在她的那个时代是常有的,在大街上闲逛的时候,她常常可以看到那些商家推出打对折的活动,然后,门口便会挤满了人,她不过是用另外一种方式而已,相信也会有不错的效果。

“柳逸风,如果你是我,你也可以。”

经商之道,她学习的大部分都是一些理论知识,这些东西,不过是她平常看来的,只要稍加想一下,就可以用来实践的。

“太子殿下、四皇子可有意见?”

夕颜转过身,看了看夏明旭还有夏天辰二人。

“若是圣上前来,人却满了,武公子该当如何?”

夏天辰走到夏明旭跟前,对着夕颜定定的问道。

“家有家法,国有国规,不为任何人改变,即便是皇上,也不例外。”

皇帝怎么了?在颜梦楼,那也必须遵守她的规矩,她的例外,从来就不包括景帝。

“身为颜梦楼的楼主,我的义务和责任就是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能通过自己的双手,过上富足安康的生活,安居乐业的过好每一天,这里的每一个人就是我的子民。”

景帝是琉璃的王,但是她的颜梦楼,就只能她可以做主。

“咳咳。”

夏明旭蹲着身子,用力的咳嗽了几声,夕颜无奈的替他顺了顺背:“太子殿下身体不适,今后还是在东宫,好生养好身子才是。”

夏明旭咳嗽了半日,这才好些,虚弱的喘了几口气:“武公子所言极是,原还想将颜梦楼参观一番,现在看来,是不成了,小德子。”

夏明旭一只手不停的拍着自己的胸口,慢慢的恢复了过来:“身子不行,只能先回宫了。”

夕颜也不挽留,将夏明旭直接从椅子上扶了起来,直接将他送到马车旁,大家见他们下来,纷纷让开道路。

“太子殿下保重身体。”

夏明旭上了马车,掀开帘子,深邃幽冷的眸子带上了点点的笑意:“我们所有人当中,七皇弟才是最有福气的。”

夕颜笑了笑,走到马车前,吩咐随行的太监:“好生照看着你们殿下,今后别让他再随便出来了。”

白凤方才那样吩咐定然是有他的道理的,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不过还是希望夏明旭能好好的,那样的话,丽妃也不至于那么快将全部的矛头指向他们。

那个丽妃,还是个真正厉害的角色。

“武兄,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不知何时,柳逸风与夏天辰已经走到她的身后。

“柳逸风,你若是愿意,我自当马上为你腾出店面。”

她并没想过要对柳家赶尽杀绝,她想成为天下最富有的商人,垄断琉璃的经济命脉,但这并不表示,全天下就只有她一个商人,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武媚娘还是以前的武媚娘吗?”

两年的时间,并不是没有见面的,可见面的时候,却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再不是那个可以大声斥责他满身铜臭的柳少爷,而她却还是那个张扬的武媚娘,人还是当年的人,可他却觉得好像哪里都不一样了,也许变不变,对他而言都是一样的,自始自终,就只有他一个人在意,耿耿于怀。

“这个重要吗?”

夕颜挑眉反问。

“公子。”

红玉兴冲冲的跑了过来,双手楼着夕颜的颈脖,夕颜笑了笑,自然的环住她的腰肢。

“若是真心想要帮忙,便不会犹豫,若是犹豫了,机会便错过了,真情和假意,不过是一线之差,朋友,不是嘴上说说就能成为朋友的,真正的朋友,是看你在关键时刻为对方做了些什么,柳逸风,这辈子,被我认同的朋友就只有红玉一个人,你,我认识,我没对你付出什么,只要你做得不是太过分的话,我就不会赶尽杀绝。”

夕颜揽着红玉的腰肢,转身就要离开,手却被夏天辰扣住,夕颜转过身,一双明眸含着点点笑意,盯着夏天辰:“四皇子,有什么事吗?”

精致的桃花美眸,一点点沉痛的血花闪过,滴落在艳红的桃花枝上,像是冬日枝头的梅花一般。

“一定要和我作对吗?”

夕颜笑了两声,挥开他的手:“四皇子有资格问我这样的问题吗?我并非那种会主动惹事之辈。”

若不是她命大,早就死在丽妃的毒手之下了。

谁主动招惹了谁,到现在已经说不清楚了,不过有一点,现在的她不会让丽妃有好果子吃的。

转眼,半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大半,颜梦楼的生意也慢慢的上了轨道,夕颜也无须像前几日那般,忙的焦头烂额的。

“红豆,你身子还没完全康复,在王府呆着就好了,武府的下人,最近都很忙,没时间有人照顾你。”

夕颜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跟前的红豆,脸色有些难看。

这红豆,她现在是越来越不喜欢了,她都还没有同意让她在自己的身边伺候,也一直交代让她安生呆在王府养病,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可她倒好,未经自己的同意,就跑到红玉阁来了。

对于自己的身份,她自认现在没有保密的必要了,她不是那种做事低调的人,夏天辰、夏明旭又不是笨蛋,想必都知道了,只是红豆这样做,她心里不舒服而已,更觉得寒心。

她相信她不会害她,但谁能保证她不会被别人利用,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来,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让她在跟在自己身边了,她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呢,有些事情,不是死心眼,一味的坚持就有用的。

红豆像是没听到夕颜的话一般,走到她的跟前,言笑晏晏,端着茶壶给她倒了杯水:“王妃,喝口茶,消消火。”

夕颜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盯着她手上的茶杯,压下心里的不满,口气却是明显的不善:“放下,马上回府。”

这个时候,她不会让一个自己不信任的人呆在身边的,这边的事情有红玉就已经足够了,她做事,她也可以放心。

“王妃,你就让我跟在身边吧。”

红豆并未将茶水放在桌上,而是双手捧着茶,端到夕颜的跟前,满是恳请:“王妃,难道我现在真的一点用处都没有了吗?”

夕颜抬头,看了她一眼。

大大的眼睛,明媚的笑容,比起以前瘦了好多,可其他的,却还是一样,叽叽喳喳的,厚着脸皮缠着她不放,明明是同一个人,前后怎么会相差这么大呢?

“王妃,你就让我跟在你身边吧,相思姐姐担心我的身体,这也不让我做,那也不让让我做,在王府的生活确实太无聊了,我保证,会像以前一样乖乖听小姐的话的。”

红玉一只手端着茶杯,另外一只手放在头顶,做发誓状。

“颜颜,颜颜。”

夕颜不想搭理红豆,见她胡搅蛮缠,正准备发火,老远就听到红玉的声音,紧棚的脸上忍不住放松。

红玉兴冲冲的跑了进来,找了条凳子,直接在夕颜的跟前坐下,上气不接下气的,脸色通红。

“怎么了?”

夕颜从怀中掏出手绢,直接扔在她的手上。

红玉接过,胡乱在脸上擦了一番,一双眼睛,金光闪闪的,直直的看着夕颜,长舒了几口气。

“红玉姑娘来了。”

红玉转过身,看着手上依旧捧着茶的红豆一眼,脸上的笑容顿时散开,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劳烦红豆姑娘给我倒杯茶吧。”

红豆笑了笑,点了点头。

将手上的茶水放到夕颜的跟前,拿起茶壶,竖起杯子,就准备给红玉倒茶。

“过几日皇上四十大寿,匈奴会有使臣前来,一同前来的还有匈奴的皇子还有公主,皇子来贺寿还说得过去,你说那公主来干什么,肯定是联姻的,八卦客栈的那些百姓都说疯了。”

“红玉姑娘,你的茶。”

红玉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却还是直直的盯着夕颜的方向。

夕颜笑着点了点头,管他是公主还是王后,来不来都与她无关。

夕颜随意的恩了一声,端起红豆放在跟前的茶水,喝了一口:“应该是皇上想要给他宠爱的孩子赐婚呗。”

夕颜是随意一提,不管是哪个皇子,他相信小白,绝对不会背叛她的。

“啊。”

夕颜喝了口茶,正准备将茶水放到桌上,滚烫的开水突然溅到她的手背上,夕颜叫了一声,从桌上站了起来,红豆向后退了两步,只听到砰的一声响,手上的茶杯跟着碎在了地上。

红玉见了,脸色马上就阴沉了下来:“红豆,你在干什么?”

夕颜蓦然想到什么,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红豆,红豆见夕颜看她,眼神躲闪,慌忙垂下了脑袋,走到夕颜跟前:“王妃,你没事吧,是我太不小心了。”

夕颜敛住自己的落在红玉身上的视线,摇了摇头:“没事。”

红玉走到屋内,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烫伤的药膏:“颜颜,上点药。”

夕颜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却在红豆的身上瞟。

红豆蹲在地上,收拾着地上的碎片,许是心不在焉的缘故,手上居然割破了。

“等会让别人来收拾。”

“我来收拾就好了。”

红豆低着头,说话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快速将地上的东西收拾好。

“你身子不适,就在武府好好休息吧”

红豆仰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夕颜,耳根子都红了,摇了摇头:“奴婢笨手笨脚的,在这里只会给王妃添乱,我还是先回王府吧。”

夕颜嗯了一声:“我让人送你回去。”

红豆摇了摇头,眼眶红得厉害,夕颜甚至能听到她吸鼻子的声音,不由的在心底叹了口气。

“不用了,奴婢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说完,不等夕颜开口,便跑了出去。

“红豆姑娘很不对劲啊。”

红玉低着头,状似漫不经心的提到。

夕颜没有说话,起身站了起来,直接走到门口:“武宇。”

“公子。”

武宇顿时出现在她跟前。

“跟着红豆,看她做了什么,和谁见面了,及时回来向我汇报。”

商途官道 117 匈奴公主

金秋无限好,早晨的空气清新,像是夏日的清荷一般,碧蓝如洗的天空,散发出柔和的光辉,澄清而又飘渺。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半月的时间就过去了。

景帝的四十大寿也就在这几天,因有贵客临门,皇城之中,四处张灯结彩,一派的洋洋喜气,那火一般的颜色像是要把整个朝阳城染红了一般。

距离景帝的四十大寿还有两天的时间,半月前,就有人提起,说有匈奴的使臣前来,想要与琉璃结成友好之邦,数日前,那匈奴的使臣便到了琉璃王朝的境内,今日,终于进入了皇城的范围。

太子殿下身子抱恙,这接待贵宾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了皇上最宠爱的四皇子身上,宰相大人陪同,老早便在皇城的东大门候着。

禁军肃道,红色的地毯从皇城的东大门一直延伸到整条大街。

这样的礼遇,其实也不奇怪,匈奴百姓原就身强体健,这几年,势力不断壮大,兵强马壮,每近年关。屡有侵犯,而琉璃这边却一直是退让的态度,这更让匈奴得寸进尺,琉璃自诩天朝上国,朝中的大臣过惯了这样的生活,那些老臣早就没有了以前的斗志,他们不愿放弃这样的安逸,在这个问题上一直百般阻挠,甚至情愿放低身段示好。

按理,这匈奴使臣第一次前来,另外还有匈奴的皇子,尤其还有匈奴单于最疼爱的小公主,对这芷凝公主,外界早有传闻,听说是个绝顶的美女,不但能歌善舞,还上的马背,骑射的功夫那也是一流的,城中看热闹的百姓该是人山人海,万人空巷。

实际情况却是,两边虽有不少看热闹的百姓,不少人踮着脚尖,伸长着脖子想要看匈奴的美人是什么样的,匈奴的男子都是人高马壮的,那里的女人是不是也是一样,膘肥体壮的,他们也不过是想要凑热闹而已,可等了半日,却依旧不见人影。

莫言安看了眼两旁凑热闹的老百姓,眉头皱成了小山堆,他自然也是知道颜梦楼的寺庙今日开光的消息,皇城之中,那些颇有身份地位的商贾都被那武媚娘邀请了去,今日前来的不过是朝中的几个大臣,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城中大半的百姓都去了颜梦楼凑热闹去了,这样的场面,即便是东吴芷兰那些小国的国军前来,比之今日,其壮观程度,也是完全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自己脸上无光,等下也不知该如何交代啊。

也不知那武媚娘到底有什么好的,男生女相,祸首红颜,国师大人居然处处偏袒,莫言安看了身旁的夏天辰一眼,见他闭着眼睛,面色坦然,心里不由得更加着急起来。

也不知那匈奴的使臣是何意思,这时辰都已经到了,怎么还不见人来?

皇城东大街的岳阳楼上,二楼雅间最好的位置,夏夜白依旧是银白的面具,手中习惯性的端着茶杯,轻轻的摇了摇,水温荡漾,有几滴溅洒了出来,他的身后,站着莫青莫离两兄弟。

“公子,这匈奴的使臣怎么还不来?”

莫青的性子比较急,看着半点影子都没有的东大街,伸长着脖子,问出了声。

而后,双眼不经意的瞥到两边围观的百姓,忍不住笑出了声:“今天大家都去夫人的颜梦楼了,凑这热闹的人真少。”

夏夜白不答话,莫离更是惯常的冷漠,莫青却好像早就习惯了一般,继续自言自语。

“匈奴的女人能好看到哪里去?我倒是要看看那个公主生的什么模样?肯定没法和我们家夫人相比,红玉姑娘也是个绝顶的美人呢。”

夏夜白转过身,将手上的茶杯放在桌上,莫离马上递上干净的帕子,夏夜白擦了擦手,雪白的绢子落在桌上。

匈奴并非东吴芷兰能依附琉璃的小国,琉璃虽然号称百万雄师,若论战斗力,却远远不能与匈奴的士兵相比,这几年,匈奴一句统一了北方,成为大陆之上唯一能与琉璃抗衡的大国,怎么会在自己蒸蒸日上之际,想到与琉璃联姻,无论是什么借口,他都不会相信的。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有一个是安着好心的。

他今日前来,不过是为了一探究竟,近几年,天机楼的信息网遍布各地,因为外表还有体型上的差异,一直未能找到合适的人渗透匈奴,虽然能得到不少消息,却太过浮于表面了。

“真没意思,早知道还不如跟在夫人身边去凑那边的热闹呢。”

莫青双手撑着栏杆,看着外边,不乐意的撇了撇嘴。

“莫青。”

莫青听到夏夜白叫他,还以为有什么事,刚转过身子,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夏夜白。

“匈奴使臣到。”

莫青刚要问什么事情,外边突然想起了高声的赞礼,夏夜白闻言,看了莫青一眼,从桌上站了起来,朝下方的大街看去。

马车的轱辘声远远的传来,黑色的旗帜飞扬,上面用金色的线勾出大大的匈奴二字,带着匈奴人特有的狂放。

最先出现在众人视线的是八匹纯黑色的宝马,足足有人那么高,上面坐着人高马大,身材魁梧的八个大汉,浑身上下散发草原男子特有的彪悍气息,鼻孔朝天,态度倨傲至极。

在他们的身后,是一顶十二人抬着的轿子,紧跟在八人身后,款款而来,轿撵的顶部,全部都是用纯金打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刺痛了两边围观百姓的眼。

他的左手边,一身纯黑色劲衣的男子,骑着通身雪白的宝马,身体壮硕,鼻子较之匈奴的人高些,满身贵气,从这一点上来说,这就是那些骑着黑马的壮汉完全比不上的。

“那人应该是匈奴的皇子了。”

轿撵的身后,是数百个身形体壮的大汉,体型彪悍,可走起路来,却不带任何声响,只要稍内行的人就可以知道,这些人无一不是高手。

“本皇子代替我天辰皇帝,特来迎接匈奴使臣。”

夏天辰依旧是一身艳丽的红裳,立于道路正中,桃花美目,嘴角上翘,微微一笑,又是千种风情,万种的风华。

“哥哥,这天辰的皇子长的好俊啊。”

那银铃一般的笑声透过阵阵秋风穿透人群,夏夜白的视线顺着轿撵的放向看了一眼,雪白修长的手指,在阳光下散发着莹润的色泽,粉色的帷幔随风飞扬,隐隐可以瞧见那精致小巧的五官,如凝脂白玉一般的肌肤,不像是匈奴的女子,倒像是东吴芷兰等江南小国养出来的。

“肯定是因为长得丑才蒙着面纱的。”

莫青嘟嘟囔囔说了一声,似是十分不屑。

莫离闻言,瞪了莫青一眼,莫青看了眼站在身旁,戴着银白面具的夏夜白:“公子,我不是说你。”

莫青看了眼底下的伸长着脖子,使劲往轿撵方向挤的人群,一下子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公主就了不起了,夫人才是最棒最棒的。”

莫青对着夏夜白呵呵傻笑了两声,竖起了大拇指。

那边,匈奴的皇子已经下了马,因为隔着一段距离,听的不是很清楚,夏夜白站在栏杆处,带上了点点的笑意,这世间的女子无论美丑,都比不上他的颜颜。

夏天辰与那匈奴王子一起上了马,马蹄声声,一身红衣的夏天辰突然转过身子,看着凭栏处戴着银白面具的夏夜白,那匈奴王子见夏天辰转身,也不由得转身,看到戴着银白面具的夏夜白,瞥了眼一旁的夏天辰,眉头微微的皱起,似在思考些什么。

“那个匈奴王子倒是蛮像匈奴人的。”

莫青继续嘀嘀咕咕着,夏夜白坐在方才的位置上,喝了口茶,正准备离开,突然有人闯了进来,走到夏夜白跟前:“给七皇子请安。”

夏夜白恩了一声,莫青莫离两人上前,想要动手,却被夏夜白用眼神制止。

夏夜白纹丝未动,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没有开口,像是完全没看到那人。

“匈奴王子代匈奴单于,特来给天朝皇帝贺寿,皇上晚上会在琉璃殿设宴,让七皇子一同参加。”

夏夜白依旧没有出声,像是把那人当成空气一般,夏夜白没有开口,那人依旧弓着身子,态度很是恭敬。

“我知道了。”

半晌,夏夜白开了口,冰冷的口吻,夹带着明显生疏的距离。

那人的脊背微微的有些僵硬:“皇上吩咐,七皇子今夜定要前去。”

夏夜白别过头,面具下,那双清冷的眸子像是锋利的刀片一般,在他的脸上划开一刀刀的口子,像是要将他整个人五马分尸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我要是不去呢?”

那口气明明是淡淡的,可那种感觉,就像是大冷的冬天,只着一件单薄的内衫,夜里,寒风凛冽,从自己的身上经过,忍不住咯咯发抖。

弯曲着的脊背,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人的身子向后退了两步,过了好一会,才慢慢的将头抬了起来:“皇上知道七皇子不会乖乖屈服,临行前皇上特意交代,如果您不肯参加晚上夜宴的话,颜梦楼就别想有安宁之日。”

夏夜白的眸微微的眯起,寒冰之气越盛,甚至夹带了森森的杀气。

“你告诉他,若他敢有半分为难我的王妃,休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自颜梦楼开张以来,生意是每日都蒸蒸日上,尤其是在今日寺庙开光。

虽然不能亲自进去参观祈福,不过能就近沾沾福气也是好的,一大清早的,颜梦楼的大街小巷就挤满了人,买东西的买东西,看东西的看东西,好不热闹。

正所谓物以稀为贵,因为参观祈福的人有限,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达官显贵,在外边的小吃街用了些东西,手上揣着请柬,一大清早就在通天湖畔候着。

太阳还是刚刚升起,通天湖畔的碧水,波光粼粼的,像是细碎的金子一般,洒满了整个湖面。

宽大的湖面,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座架桥,小谢连着小谢,一眼望去,没有尽头,而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中,这似乎不只是桥梁而已,连着的是人间和天堂。

这样的一群人,平日里就只有别人等候巴结的份,哪里还会起个大早干这样的事情,不过他们的脸上却没有半分的不耐,那双眼,隔着重重的雾气,遥望着远方,满是虔诚。

太阳渐渐升起,雾气渐渐散开,阳光下,几个人聚在一起聊着天,那表情,依旧还是雀跃着的。

“各位大人久等了。”

夕颜站在另一边,中间有碧湖隔开,身后紧跟着红玉还有白凤二人,那声音,清脆爽朗,将林间的飞鸟也惊动了。

等候已久的各位大人听到声音,调转方向,暮光中,那三人与自己面对着面,身后是一大群身强体健的男子,煞是威风,阳光洒落,那几人的身上都度了一层金光。

“咚。”

“咚。”

远处,突然传来了钟鸣的声音,秋日清晨的凉风,带着点点的湿气,吹在脸上,说不出的舒服,那沉钟的声音,响彻在耳边,一瞬间,心无比的宁静。

夕颜身后的站着的一群人,突然上前,小跑着走到各位大人的眼前,皆是一身的素白,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那一刻,那些等候已久的大人们突然有一种错觉,这些人不是来自人间,而是上天派遣下来迎接他们去天堂的使者。

夕颜走在最前边,白凤还有红玉二人紧随其后,再然后便是今日受邀前来的列位大人,柳逸风原是要来的,可因为夏天辰今日受命迎接匈奴的王子还有公主,皇城之中,那些有名望的人来了大半,身为夏天辰的好友,他自然要给他撑场面了。

阳光透过树林间的茂密的叶子,在地面上落下点点的光斑,一路前行,众人仰着头,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建筑,顿时瞪大了眼睛。

以前他们以为岳阳楼是最高的,上一科则是颜梦楼的八卦客栈,可与眼前的寺庙想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完全无法相提并论的。

一排排高大的建筑,明明落成还没有多久,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厚重感,像是已经修建了几百年了一般,抬头望天,却好像也看到了尖尖的塔峰,站在他的跟前,越发显得自己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