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伯府的这位四姑娘与圣女阿桑还真是像啊,倘若在眉心点一颗红痣,再稍加修饰,那么足可以以假乱真。

可惜了,眼前少女出身伯府,好好一个大活人失踪了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以后更不可能堂而皇之出现在七皇子身边,这样一来容貌再像亦只能放弃,不若那勾栏里寻来的女子好控制。

“依娘,你没事吧?”朱子玉等人终于赶了过来。

一见朱子玉焦急的神色,姜依顿觉腿脚发软,险些落泪。

朱子玉快步上前,揽住姜依温声细语安慰。

阿蛮急急冲过来抱住姜似,声音发抖:“姑娘,吓死婢子了!”

姜似拍拍阿蛮示意她松手,一言不发走到惊马面前。

此时的惊马已经安静下来,老老实实站在树下,汗出如浆,无精打采甩着尾巴,全然不似刚才暴躁的模样。

阿蛮急忙拉住姜似:“姑娘——”

“无妨。”姜似绕着惊马走了两步。

老秦走过来。

“老秦,你说这马为何突然受惊?”

老秦上前仔细检查惊马的口鼻等处,皱眉道:“一般来说,驯好的马突然受惊,有可能是吃下的草料里混了令马暴躁的异物,也有可能身体突有不适,或者受到外界的干扰惊吓。先前路上一切正常,可以排除外物干扰。我刚才检查了一下,此马身上没有明显外伤,是否身体不适有待商榷。至于吃的草料有没有问题,必须要检查吃剩的草料才能知道…”

“检查此马胃里残留的食物也能知道吧?”

老秦舌头打了个结,被问得一愣,沉默了一下才道:“这就要看情况了,倘若混入草料的异物还未被彻底消化,有经验的医者或许能找出原因来,若是已经消化殆尽那就难了,而想用这种办法查明原因,就要把马开膛剖腹…”

他连杀人都不皱眉的,杀一匹马当然不在话下,令他吃惊的是姑娘居然想到这个…

想起姜似听到他说会杀人时的面不改色,老秦释然。

能收留他这种人的女子,当然格外强悍啊。

悄悄竖着耳朵听的阿雅目露惊恐望着姜似,紧紧捂住了嘴巴。

看吧看吧,姜姑娘怎么可能像阿蛮说的那样爱好调香?果然这才是姜姑娘的本色。

阿蛮亦有些小吃惊,不过很快露出无所谓的表情。

这马险些害姑娘出了事,开膛破腹也是活该。

姜似只是就事论事分析情况,见三人神色有异明白被误会了,不过阿雅饱受惊吓的表现令她十分满意,干脆没有解释,继续问道:“检查此马的粪便呢?”

老秦一下子被问住了,好一会儿道:“不好说啊,有些异物并不是有毒性,只是恰好对马起作用,那么马的粪便就检查不出什么。”

“这样啊…”姜似上前一步,抬手在马的臀部四周按了按。

留意到她这个举动的三人顿时一脸惊恐。

他们太无知了,刚刚姑娘有把马开膛破肚的打算算什么?一脸淡定摸马屁股才惊人啊!姑娘难道在催这匹马赶紧拉粪——

想到那个画面,三人齐齐打了个冷战。

姜似根本不理会旁人的想法,神情专注摸着马屁股。

惊马许是从未见过如此无耻之人,刚开始竟傻了眼毫无反应,直到这姑娘大有摸到地老天荒的架势,突然扬起后蹄来。

阿蛮大吃一惊,拽住姜似急忙往后退去。

惊马尥了几下蹶子,没过多久便安静下来。

朱子玉携着姜依走过来,一脸关切:“四妹无事吧?”

姜似看向朱子玉,睫毛微微颤了颤,声音平静中蕴含着令人猜不透的情绪:“无事。”

朱子玉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仿佛把姜似当成嫡亲的妹妹那般宠溺:“这马受了惊,脾气难料,四妹可不要再靠近它。”

姜依紧跟着道:“是呀,四妹,你刚刚靠近惊马实在太危险了。”

姜似笑笑:“姐夫说得是,惊马太危险了,方才我与大姐坐在马车里,要不是老秦及时赶到,等马车撞上树或者行人翻倒说不准就要出事了。”

姜依想到刚才惊险万分的情景,浑身止不住颤抖。

若是四妹出了事,她如何向父亲交代?若是她出了事,嫣嫣那么小没了娘该怎么办?

姜依只要想到这些,后怕就如汹涌的海浪袭来,比身处失控的马车上时恐惧更甚。

姜似目光微转看了一眼静静停靠在一旁的马车,微扬下巴问朱子玉:“姐夫,车夫呢?”

朱子玉扫了一眼路边。

一个四十岁上下的汉子走出来,跪倒在朱子玉面前连声求饶:“小的该死,当时太过突然被甩下去了,没有保护好大奶奶和姑娘…”

姜似冷眼看着朱府的车夫请罪,不为所动。

姜依是个心软的,叹道:“罢了,这种意外也不是你能料到的…”

朱子玉看向姜似,面带惭愧:“车夫虽然是无心之过,却存在失职。四妹放心,姐夫定会重重罚他的。今日的事都怪姐夫没有安排好,回头姐夫会登门给岳父赔罪…”

姜似面无表情听朱子玉说完,冲他凉凉一笑:“姐夫确实该给父亲赔罪。”

第268章 这是谋杀

姜似毫不客气的回答令朱子玉一愣,面上浮现尴尬之色。

谁都知道他刚刚一番话是场面话,没想到这丫头竟当真了。

登门赔罪当然没问题,只是姜似的反应却让朱子玉重新认识了这位小姨子。

朱子玉与姜似见面不多,印象中的这位小姨子美貌惊人,是个文文静静的姑娘,没想到真实性情这般不好接触。

朱子玉颇为庆幸扫了姜依一眼,心道还好妻子与小姨子完全不同,是个柔情似水的性子。

姜似的回答同样令姜依吃了一惊,不由道:“四妹——”

四妹有些小性子她知道,今日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与惊吓要发脾气也是正常,可是眼下这么多人,夫君面子上难堪没什么,要是传出四妹娇蛮不饶人的名声就不好了。

姜依担心扫量了一眼四周。

先前停下看热闹的行人大多数已经散去,可还是有少数人闲来无事留下继续看热闹。

“四妹,大姐知道你心里委屈,有什么事咱们回去说吧。”姜依柔声劝道,眼底带着担忧与恳求。

姜似冷下心肠不理姜依的恳求,把手伸到朱子玉面前,缓缓摊开手心。

少女手心白皙柔软,上面赫然躺着一根长针。

朱子玉眼神骤然一缩,错愕望着姜似。

姜依一颗心急促跳动,惊疑不定问道:“四妹,这针是从哪里来的?”

难道说妹妹随身除了带着辣椒面和虫子还带着长针?

姜似唇角紧绷,语气冷然:“这是从惊马臀部一处毛发间取出来的,这针就深深刺入肉中只留了一小截在外。我想,这就是马突然受惊的原因。”

姜似不管众人听到这话后的想法如何,目光沉沉看着朱子玉:“姐夫,我想朱府的车夫不是无心之过吧?”

姜似一句话把朱子玉问得脸色铁青。

姜依更是花容失色,失声道:“四妹,你是说这长针是车夫故意刺入的?”

姜似往前走了两步,淡淡道:“正在奔跑中的马被一根长针刺入臀部四周的位置,大姐不觉得车夫是最容易办到的吗?”

姜依无法反驳,不由去看朱子玉。

今日的事实在大大出乎她的意料,这一切就像做梦似的。

朱子玉缓过神后,狠狠剜了车夫一眼,对姜似勉强露出个笑容:“四妹,等回去姐夫会好好审问车夫,今日的事一定给你一个交代。眼下人多口杂,咱们还是先走吧”

姜似摇摇头。

朱子玉给姜依递了个眼色。

姜依压下翻涌的诸多思绪,跟着劝道:“是啊,四妹,你姐夫说得对,有什么事咱们还是回去再说。”

姜似一动不动立在原地,叹道:“大姐,难道你认为一个小小车夫会特意针对你?”

姜依被问住了。

姜似微微眯眼看向朱子玉,似笑非笑问:“还是说,姐夫这么认为?”

“当然不是…”朱子玉脸色越发难看了,却发不出脾气来,正色保证道,“等回去姐夫一定查明真相,不让你与你大姐白受了委屈。”

这丫头太没分寸,眼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闹出来,别人知道朱府有一个存心害主子的车夫,回头还不知道传出什么难听话来。

“姐夫如何保证?”姜似反问,不等朱子玉回答就冷笑着道,“指使车夫害人的定然不是一般人,说不准就与姐夫有着极亲近的关系,到时候我怎么知道姐夫有没有秉公处理?会不会随便找一个替罪羊应付我?”

朱子玉额头已经沁出薄汗,苦笑道:“四妹,你这话就让姐夫无地自容了。你可以问问你大姐,姐夫是不是这样的人。”

姜依当然不愿妹妹与夫君闹这么僵,忙打圆场道:“四妹,你姐夫不会这样的…”

姜似摆摆手:“姐夫不必扯到我大姐。说起来姐夫也是朱府的主子呢,很能使唤得动府上车夫。瓜田李下,姐夫本该避嫌才是。”

“四妹!”姜依万没想到姜似会说出这种话来,神色陡变。

四妹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怀疑今日的事是夫君指使的?

这个念头从姜依脑海中闪过,只觉荒唐可笑,头一次感到妹妹太过任性了。

要说因她一直无子而略有微词的婆婆或者总爱与她攀比的妯娌,这还有些可能,要说夫君…这绝不可能。

嫁入朱府数年,夫君给她的呵护是无微不至的,怎么可能会害她?

姜依的反应让姜似心中苦笑。

她早就料到让恩爱不疑的大姐怀疑朱子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可是这桩意外让她更倾向于朱子玉有问题。

先前见到大姐乘车而朱子玉骑马,或许不是她太过敏感,而是朱子玉早就知道马车会失控…

当然,这依然是她的猜测,可是在大姐性命受到危害后,这个猜测无疑比先前可靠许多。

再有两个多月大姐的厄运就要降临,在这种情况下姜似当然不会放过任何异常。

朱子玉轻轻拍了拍姜依,面对姜似的态度依然和煦:“那四妹觉得该如何是好?”

一方是被质疑后依然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一方是得理不饶人的小姑娘,两相比较,就更衬得姜似咄咄逼人了。

姜似半点不在乎旁人的看法,微勾唇角道:“这件事,姐夫要登门对我父亲言明。”

先不管谁指使的车夫,大姐性命受到威胁娘家若是毫无反应,要害大姐的那个人以后就会越发肆无忌惮。

“这是当然。”朱子玉立刻答应下来。

小姨子脾气如此大,事情当然不会简单揭过,登门道歉在他意料之中。

姜似略一颔首,白皙的下巴扬起:“马车失控,车上只有两个弱女子,这是谋杀,所以我要报官!”

先不管官府能否查出暗害长姐之人,只要此事一报官,传扬开来之后人们就会留下朱府有人对大姐不利的印象。那么等到冬日哪怕她没有阻止长姐与人“私通”的事情发生,至少会有反击的余地。

原因很简单,既然先前就有人利用车夫做手脚害大姐,之后继续陷害不足为奇。

姜似此举算是化被动为主动,抢占了一丝先机。

“不成!”

第269章 求救者

朱子玉一听姜似提到报官,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淡定,断然拒绝。

姜依同样骇了一跳,拉着姜似的手喃喃道:“四妹,这怎么能报官呢。”

家丑不可外扬,这是绝大多数人的想法,更何况对姜依这样为人媳、为人妻的人来说,当然是关起门来处置最好。

报官?这是想都没想过的。

姜似抱歉笑笑:“可是我已经打发阿蛮去报官啦。”

姜依吃了一惊,四处环顾,果然不见了阿蛮的身影。

“四妹,你真的叫阿蛮去报官了?”姜依犹不敢相信姜似如此大胆。

姜似颔首,打破了姜依的希望:“是呀,我听说顺天府尹甄大人屡破奇案,请他来查一查定然会水落石出的,就不用姐夫费心费力调查了。姐夫,你觉得呢?”

朱子玉脸色难看得厉害,虽然没说什么,可显然气得不轻,眼神深沉看向姜依。

在这样的目光下,姜依有些难堪,却还是维护姜似道:“夫君,四妹还小,不懂事…”

朱子玉沉着脸不吭声。

朱府的事没经他同意就闹到官府去,这能用一句“不懂事”搪塞过去吗?

姜似眨眨眼,眼神无辜又疑惑:“大姐,今日我们险些丢了性命,请甄大人来查一查不是应该的吗?难道说所谓的脸面比你我性命重要?姐夫,你不会这样想吧?”

朱子玉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当然不会。不过明明关起门来可以解决的事,何必闹到官府去让人看笑话呢?”

被姜似话赶话问到这里,朱子玉满腔火气无法发作。

姜似笑道:“姐夫是读书人,应该知道先贤一句话: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姐夫想关起门来解决当然好,可万一查不出什么呢?到时候再请官府介入岂不是错过了最佳时机?姐夫这样关心大姐,该不会愿意看到害大姐的人逍遥法外吧?”

朱子玉被问得只剩下苦笑。

“大姐,坐我的车子回去吧。”姜似轻轻拉了姜依一下。

姜依不由看向朱子玉。

“先离开这里吧。”朱子玉一脸无奈。

朱子玉的为难让姜依越发觉得羞愧。

她出来上香婆母本来就不大高兴,现在竟闹出这样大的事来,回去后还不知道该如何交代。

姜似暗暗叹了口气,拉着姜依上了租来的马车。

挑起帘子,探出少女明媚的面庞:“老秦,赶车稳当点儿。”

这话意有所指,老秦自然听得明白,大声道:“姑娘放心就是,绝对稳稳当当的。”

眼看着不起眼的矮小马车缓缓驶动,朱子玉眸色沉沉在原地停了一会儿,对被甩下的两个丫鬟道:“还不上车!”

阿雅与阿珠一声不敢吭,战战兢兢爬上停在路边快要散架的那辆朱府马车。

朱子玉翻身上马,不远不近跟在姜似姐妹所在的马车旁,没有表情的脸上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

姜似明显感觉姜依情绪低落下来,上了马车后好一阵沉默。

“大姐生我气了?”姜似别的都不怕,最怕长姐关键时候选择站在朱子玉那一边,与她离心。

姜依苦笑着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姜似黑鸦鸦的发:“大姐怎么会生你的气?只是四妹今日的做法太冲动了,凡事闹到官府就不好收场了。”

“大姐还记得永昌伯府的事么?”

姜依一愣,随即点头:“怎么会不记得呢。”

永昌伯府与东平伯府相邻多年,永昌伯夫妇对她来说是很熟悉的长辈,想起他们的不幸离世姜依就一阵难受。

“大姐你想,当初永昌伯府要是选择不报官,最终怎么会知道凶手是一个因为误会而怨恨了永昌伯十几年的厨娘?永昌伯定会背负着杀妻的内疚抑郁而终,此事也会成为谢家兄妹心中永远的痛楚。”

与父亲亲手杀害了母亲比起来,最终的结果无疑让人更能接受一些。

姜依虽赞同姜似的话,却还是摇摇头:“今天的事与永昌伯府的事怎么一样…”

姜似用力握了握姜依的手:“大姐,有人要害你啊,你想想嫣嫣。”

姜依陡然打了个激灵。

为母则强,嫣嫣无疑是她的软肋,亦是她勇气的来源。

倘若真的有人害她,被婆母责怪总比她出事后女儿无依无靠要好。

“可官府要是查不出来呢?”

听姜依这么问,姜似松了口气。

大姐这么说,至少不会因为此事与她产生间隙了。

“就算查不出来,至少也给想害大姐的人敲响了警钟,让他知道咱们东平伯府的人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姜依轻轻叹了口气,疲惫靠在车壁上不再言语。

先是山寺凉亭,再是路上惊马,一连串的意外实在令人心力交瘁。

车厢里一直保持这样沉默的气氛进了城。

车外的声音明显多起来,行人的说笑声,走街串巷的货郎的吆喝声,车马的吱呀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繁华景象。

姜似无心欣赏这些,默默盘算着接下来的打算。

马车突然一停,紧跟着是一阵惊叫声。

“老秦,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车门帘外传来老秦平淡的声音:“有个女子突然冲出来,险些撞到朱公子的马。”

姜依猛然睁开眼,掀起帘子往外望去。

朱子玉已经下了马,温声问:“姑娘没事吧?”

女子犹如抓到救命稻草,死死拽住朱子玉衣袖,气喘吁吁道:“公,公子,救救我——”

朱子玉回头看向马车,与姜依对视,脸上尽是尴尬与无奈。

姜依下意识理了理衣衫,走出马车来到朱子玉身边,问道:“夫君,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一阵喧哗传来:“让开,让开!”

很快两名大汉推开挡路的人群挤过来,上前拖着女子就走,口中骂道:“你还敢跑?真是翻天了!”

女子死死拽着朱子玉衣袖,哀求道:“公子救救我——”

朱子玉皱眉,不为所动。

“还敢求救?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一名大汉抬手打了女子一耳光。

被打翻在地的女子吃力伸手抱住了姜依的腿,仰头求道:“夫人,求您救救我吧,我愿意当牛做马报答您…”

第270章 当了一回恩人

女子看起来与姜似差不多的年纪,一身粗布衣裳掩不住白皙的肌肤,巴掌大的鹅蛋脸虽然称不上美丽,可年轻就是最好的资本,任谁看了都觉得是个可人的小姑娘。

此时这个可人的小姑娘白皙的脸蛋上巴掌印又红又肿,看起来就更加惹人怜惜了。

姜依是个心善的,被少女抱着一哭求,眼中立刻浮现出几分不忍。

姜似面无表情盯着地上的少女,心中生出尘埃落定的庆幸。

她庆幸苦苦寻觅的那个线索竟然就在她眼前出现了,这个少女应该就是长姐前世提到不该救的那个人!

那么,长姐应该很快就会答应少女的请求。

这一刻,姜似有些迟疑。

阻止长姐救少女固然不难,可是前世长姐落入那样的绝境,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得而知,长姐提到不该救的那个人起了什么作用亦不得而知。

她现在把少女驱离长姐身边,如果又有另外的人以更让人想不到的方式接近长姐呢?

有心算无心,完全让人防不胜防。

这样的话,不阻止少女被长姐救下似乎更好一些,至少有个明确盯防的目标。此后无论是少女出于个人目的陷害长姐还是背后有指使之人,都有迹可循。

“给我起来!”大汉如拎小鸡般去抓少女。

少女惊慌往姜依身后躲。

大汉人高马大,一脸横肉,姜依见了亦有些慌。

朱子玉伸手拦住大汉:“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要吓到内子。”

大汉眼珠乱转打量着朱子玉,冷笑道:“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这小娘们的哥哥可是欠了我二十两银子呢,亲口说把他妹子拿来抵债了。”

说到这,大汉把少女一把揪出来,推搡着任人观看:“大家伙儿瞧瞧,就这小丫头的姿色,二十两银子我能买三个,同意拿她抵债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少女流着泪拼命挣扎:“你放开我,我哥哥欠你钱你找他去,他凭什么拿我抵债?”

大汉又是一巴掌打过去:“小娘们,你要怪就怪自己命苦,谁让你老子娘都没了呢。你哥哥拿你抵债,以后你就是我们花船上的人,再想跑就把你丢到河里去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