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他一脸我他妈很烦,别来找我麻烦的样子。”朱皑皑在她办公桌前坐下,刚说完,看到宋颂笑眯眯地看着他,惊觉自己失言,“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说的都对。”宋颂倒是很大方。

“但他发的两条微博太霸气了。”

“所以,我才会嫁给他呀。”

“唉,我还以为你跟曾老板有戏呢,他一直投资我们,再困难都没放弃。”朱皑皑有点遗憾。

“是单凛投的。”

“啊?”

“是我老公有眼光,他和曾佑认识,托他投的。”

朱皑皑惊呆。

宋颂托腮,笑得不能再甜:“记得以后要叫他大老板哦。”

“……”

作为当事人,单凛今天开会的时候,发现大家的眼神总是往他身上瞄,他装作没看到,从头到尾不苟言笑地把会开完。会议结束后,房间里只剩他和庄海生,这位庄总有贼心没贼胆,说好了要休年假,气了一晚上,第二天还是乖乖来上班了。

单凛关了电脑,说:“今天开会都不专心。”

庄海生要替大家说句话:“大哥,你自己爆这么大的料,公司里都炸了,只不过是没人敢在你面前表露。”

单凛:“都盯着我看,表露得还不够明显吗?”

庄海生给他一个白眼:“那是你自己没照镜子,从没见你心情这么好过。”

单凛疑惑:“我心情好?”

庄海生手指隔空在他面前画了个圈:“都写在脸上了,你知道开会的时候,你突然笑了下,大家都吓傻吗?

单凛愣住,他自己确实没有发现。

“看来阴阳调和得很到位啊,结婚就是不一样哦。”

单凛瞬间联想到昨晚……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下意识抿紧唇线,他装模作样地起身,打算无视庄海生。

这个人这时候眼尖得很,抓住单凛的小不自在立马要翻天,得意洋洋道:“我说什么来着,昨晚激情如火,难怪今天春色满面。”

庄海生说完就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做好被打的准备,谁知单凛停下脚步,只是转过身,勾起唇角,挑衅:“别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你去结一个就知道了。”

庄海生操起记事本甩过去:“单凛,你大爷!”

单凛回到办公室,拿出手机,随意刷了下评论,在看到一条评论的时候,滑动屏幕的手指停了下来。

“宠妻MAX,这才是真老公,金主什么的都退了吧,人家正主都出来澄清了。”

单凛无甚表情的脸上现出一抹冷笑,事情要一件件算,这不还没完么。

宋颂这边接到了好多媒体的电话和消息,大多数是来跟她证实结婚的消息,还有人想要约时间采访,这件事宋颂已经答应梵戈,跟他一起接受采访,所以她婉拒了所有邀约。

她的微信置顶联系人是单凛,可是今天他们还没有发过一条信息。

好像都有点,难为情。今天早上起床后,单凛几乎没有跟她对视过,这个人表面上很冷峻,好像下了床就忘了自己多热情,实际上不过是内心别扭到无法自我表达的傲娇。

宋颂琢磨着给他发条什么过去,突然窜进来一个电话,看号码很陌生,宋颂等了会,接起来:

“喂。”

“宋颂。”

宋颂的注意力稍微集中了点:“哪位?”

“我,孟之侬。”

宋颂倏然抬头,心中几个念想翻转,片刻后,用平淡无奇的口吻回道:“小侬啊,好久没联系了。”

孟之侬在那头呵呵笑起来:“是啊,我以为你的号码换过了,没想到你还是用着大学里的号码,这是我的新号码。”

宋颂也应道:“哦,难怪,去年我们寝室几个聚,都联系不上你,你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孟之侬毕业后跟大家的关系就慢慢淡了,听说是去了一家服装公司,后来又出来单干,再后来也没人知道她到哪里混了。

两人无关痛痒地招呼了一通,宋颂也不着急,就等着她先开口。

“那个,还是先要恭喜你结婚了,是大学里那个吧?什么时候我们一起聚聚吃个饭好好聊聊?”说了半天后,孟之侬终于说出意思。

“好啊,我也想见见你,可是……”宋颂转着座椅,漫不经心道,“我最近焦头烂额,要先把几件事处理了,过段时间吧。”

宋颂悄悄放了个钩子。

孟之侬果然上钩:“你是指网上那些传言?别放在心上啊,都是误会吧,我也正想跟你解释这个。”

“总是要澄清嘛。”

“宋颂,我正好想找你说这个事。”

“哦?”宋颂假装意外。

“你去找过老吴了吧,他跟我说了,你真的误会了。”

宋颂没吭声,心里不由发笑,误会啊?

就在前两个月,教师节的时候,宋颂回了一次母校,作为优秀毕业生,成功青年创业精英,向学校捐赠了100万元助学基金,并和学院签订了实习基地协议,为在校学弟学妹提供实习实践机会,老吴作为系主任,参与了签约仪式。

宋颂对老吴这种欠缺师德的老师,实在没什么话可说,老吴大概对曾经他最不要看的学生现在扬眉吐气回校的模样,也不大顺眼。但社会人之所以是社会人,就是能装,宋颂先是送了特地备好的礼品给老吴,让他脸色好看了不少,两人坐在老吴的办公室,时间好像回到了了那个令她不愉快的晚上,对面的人抽着烟,咄咄逼人地数落她的作品。

聊着聊着老吴这人本性难移,有意无意地拿出老师的架子,要宋颂一定要坚持做好设计师的本分,要多给母校争光。

宋颂已经不是那时候象牙塔里翅膀不够硬的小姑娘了,表面上尊师重道地说:“那是,吴老师一直教导我们要行得正,本分是我们的底线,我也一直很本分,哪里做得不好了,还要吴老师多多提点。”

老吴听得倍有面子,语气也好了许多:“以前的事就不提了,以后做好就行。”

宋颂哪里肯放过他:“以前的事还是要提一下,我怕有什么误会让吴老师对我一直有成见,借这个机会,不如说开。我大二想要参加比赛的作品和最后别人获奖的作品几乎一模一样,我问心无愧,那么只可能是有人抄袭了我的创意,吴老师,你当年是不是知道什么?”

当年老吴虽然没明说觉得宋颂抄袭,但他的百般阻挠现在想来还是有些不正常,就像是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似的。

老吴叼着烟的嘴一哆嗦,斜眼看向宋颂,见她还是客客气气的模样,说话也很真诚,不像有假,心里头突然生起了些许疑虑:“你怎么证明?”

这话一出,就证实了当年确实各中她不知道的隐秘。

宋颂以前一直有个习惯,喜欢用手稿,然后会把手稿装订成册,在扫描仪不那么方便的时候,用相机把手稿都拍下来,再存档,数码相机里都会有保存时间的记录。

“所以,我那时的手稿很多,记录很频繁,从最初稿到定稿,中间所有的版本我都有保留。”

老吴惊讶地看着她,没想到这个姑娘做事这么仔细,寻思了一会,谨慎道:“可当年小孟跟我说,你看到了她朋友的设计,她朋友已经提交了作品。”

“您就这样相信她的话了?”

宋颂从头到尾都保持克制,现在却无法再掩饰自己的情绪,平白无故被扣上抄袭者的帽子,从十年前起就被人恶意揣测,她受够了这种无中生有的诋毁。

老吴一愣,辩白道:“小孟是我大学同学的女儿,我从小看着她长大,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屋子里残存的烟味和老吴说出的话,都令宋颂的胃一阵恶心。

孟之侬啊。

就因为孟之侬是他信任的好友侄女,而她当时只是个大二的女生,家里欠债穷得快交不起学费,不可能有这种能力做出这样的作品,所以,她就背上了抄袭之名。

“我当时也是为了你考虑,顾及到你的自尊心,没有点破,找了其他借口没让你去参赛,不然……”

“不然,这件事早就水落石出了。”

宋颂猛地从位置上站起来,老吴手上的烟蒂跌落了半截在桌上,宋颂盯着那一小堆灰烬,抽过一张纸巾,用力一抹,团成一团,丢进了书桌边的垃圾桶。

就好像把她前十年人生中这个最让人恶心的污点擦去一般。

“吴老师,我很感谢当年的自己没有因此跌落谷底,从不自我怀疑,坚信自己没做错过什么,相信自己的能力。以后遇到像我一样的学生,请您多点耐心去了解,他们身上也有优秀的品质。”

所以,现在看来,宋颂抄袭事情爆出以后,老吴也回过味来,前后一串,把这事告诉了孟之侬。

宋颂只问了一句:“你现在在乔裴卓的公司上班吧?”

“……是。”

“她让你当说客的?”

“她不知道。”

“她还不知道?”

难怪了,见到她还是这么理直气壮。

“宋颂,这事你得听我解释,你别着急……”

“宋颂!”朱皑皑火急火燎地闯进门,拿着手机冲到她面前,直接打断了她和孟之侬之间的谈话。

宋颂盖住话筒,朝朱皑皑使眼色:“一会说,我在电话。”

朱皑皑一个劲地把手机递到她面前,用口型冲她说:“你老公简直是史上最强老公。”

宋颂一头雾水,顺着她的手势,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单凛的微博,这位大神继自爆自己是某人“金主”之后,再次向众人投出了一枚炸弹。

他什么都没说,就发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宋颂风华正茂,青春无敌,正是象牙塔里的一枝花,她手里拿着笔,正在作图,恰好抬头对上镜头,没反应过来的样子,显然是偷拍。

重点是,她面前的桌子上,堆满了设计手稿,依稀可以看出设计图的细节,仔细看不难发现,跟她在开年大秀上的设计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单凛:摄于9年前。

电话里,孟之侬还在那说:“你别急,我会跟你解释的。”

“小侬啊,我觉得没必要了。”宋颂淡淡道,“来不及了。”

作者有话要说:节后上班四天,加班四天,每天挤出1000字,今天拼死要发一章,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特别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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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枝百合

宋颂坐在小会议室里一直在听各部门的分析, 这次紧急会议已经开了两个小时,鉴于最近突发的事件太多, 公关部都有点扛不住了, 市场部营销策略已经调整了好多遍,线上线下销量都因为抄袭事件持续下跌。

公关部老大已经联系了多家媒体, 也跟梵戈那边碰了头,跟宋颂提议道:“宋总,我们要不要趁着这个时候立刻追加一份关于抄袭事件的声明?”

公关部另外一位同事也说:“是啊, 现在形势倒向了我们这边。”

关于抄袭这个事,刚爆出来至今,公司里就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一边他们相信自家品牌创始人不会做这种事,另一边他们也没有特别实锤的证据证明自己。今天突然爆出的照片, 虽然单凛没有其他的话, 但照片自己会说话, 网友眼睛多尖啊。可是,乔裴卓动作也很快,马上有一些大V开始带节奏:拿出自己九年前的设计创意, 这是穷途末路了吗?

但这一次,宋颂这边已经做了准备。单凛的这一发就连她也没想到, 这张照片她看到后还想了一会, 才记起是大二的某一天晚上她在他家做设计图,她都不清楚什么时候他拿了她的相机把玩,还偷拍了她好几张照片。

很多时候,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那时候又有谁能想到,这张照片会成为证明宋颂清白的证明之一?

宋颂并没有把自己在调查抄袭这件事告诉单凛,单凛出其不意的发难,稍微打断了她的节奏,但另一方面看,也帮她加了火力。

而她又怎能辜负单凛的一番好意呢?

很快,宋颂将早就整理好的照片在微博和INS都发了出去,配文:一些电脑里的资料,图1图2图3当年参赛发给导师审的设计稿邮件截图,图4图5所有手稿照片,图6这次新系列的手稿。当年因为各种原因,最终作品没参赛,压了箱底,可实在喜欢,为弥补遗憾,现在拿出来登台亮相。之前已经说过没有抄袭,有人让我拿出证据,不是不想拿,而是我没错,不在乎诋毁。现在站出来只为说一句:原创不易,需要保护。

大反转!她这一条微博的转发量空前,景妍是最知情的人,前段时间也是她帮忙套出孟之侬在帮乔裴卓做事,现在她直接出来表明自己室友的身份,码了一段长文,描述宋颂当年辛苦作图的点点滴滴。舆论迅速形成一阵猛烈的风,把之前笼罩在SONGSONG头上的乌云卷得干干净净,她甚至提都没提比赛得第一的作品,可自然有人会把这些都给拔出来,拔得让某些人无处遁形。

要说谁狠,还真不好说。

宋颂把这个设计翻出来,在这么重要的大秀上压轴亮相,早就打定了主意要算账,按她对乔裴卓的观察,乔裴卓应该不清楚她抄袭的人就在眼前,所以能理直气壮的面对宋颂。大秀一出,乔裴卓肯定会忍不住出来挑衅,还会在一定时间里利用各种手段把她打压得喘不过气。但她一点都不慌,她手里握着的牌只需要一张张打出去,对方之前卖了多少人设,攒了多少人气,被捧得有多高,就会摔得有多痛,悔得有多惨。

孟之侬一直在电话里跟她说全都是误会,都是她引起的,劝宋颂不要迁怒其他人,宋颂听了只想把这个弄不清的女人一巴掌拍开,抄袭没有任何理由洗白,哪有不是故意一说,若非心存贪恋和侥幸,岂会走出这一步?这是行业的底线,也是做人的底线。她这十年来,一直背着这个包袱负重前行,没有人知道她心里曾经一度有多憋屈,有多不甘,但宋颂的优点就是不会让给自己陷在一个困境里出不来(除了单凛),她很快明白过来一个道理,她这样的人只有靠实力,让自己不至于在恶劣的竞争中落在下风。

当她在《完美登场》见到乔裴卓时,这位月光女神风光无限,靠着背景获得多少人倾尽所有都拿不到的资源,宋颂始终保持微笑与之同台竞技,这并非她的涵养有多高,而是她心中看不上乔裴卓,天道好轮回,总有人会来教育教育这位品行高洁的女神。

教育的日子终于到了,乔裴卓那方还没有任何消息,但她的微博已经被攻陷了,据说她近期受邀参加一场年度时尚颁奖礼,名字已经出席嘉宾名单上,主办方现在估计头大了。

乔裴卓那边的人直到现在都没联系她,孟之侬也没有再联系。这大概就是硬碰硬的意思了。

宋颂回过神,听到朱皑皑说:“发,马上发,那些个本来想跟我们合作的艺人,前段时间一个个退得够快的,好像我们是什么瘟疫,真是一帮有眼无珠的家伙。”

“别人不过是谨慎些,人之常情。”宋颂对此倒是很看得开,“如果人家再找我们合作,千万别拿架子,该怎么还是怎样,让他们心生愧疚,这份情就欠得久一些。”

末了,她说:“发吧,置顶发。”

宋颂晚上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这一天对她来说太忙了,她甚至一下子回忆不全这一天都做了多少事。

明天她还要赶去B市跟梵戈汇合,接受访谈。

这个点,单凛应该已经睡了,她晚上也跟他说了,自己要加班,所以她开门的时候特意放轻了手脚,可刚一进门,客厅的灯突然亮了。

宋颂愣了下,转头看到站在玄关边上的单凛,他里头只穿着一件单衣,外头罩着一件黑色长外套,看起来单薄得有点冷。

宋颂一边把鞋放好,一边问:“还没睡?”

“嗯。”

“睡不着吗?”

宋颂任由肩上的包滑落在地,随手丢到一旁,凑上去作势要去搂住单凛。

谁知道某人警惕地后退一步,略反感地皱起眉:“外套先换了,身上一股凉气。”

宋颂刚燃起的一点兴奋劲立马被浇了个透,这人不解风情得令人牙痒痒。

宋颂直接在原地剥了大衣和外裤,冲他张开手臂:“这下可以了吗?”

单凛一愣:“我不是这个意思……”

话还未说完,宋颂就一头撞进了他怀里,仰起头从他的下巴开始往上啃。

客厅里的暖气很足,单凛还是一边回应着她的热情,一边将她半搂半抱地带回到二楼卧室。

宋颂特别喜欢他的味道,没有那些男人抽烟喝酒后留下的臭味,清爽冷冽,唇舌相抵,而他身体的主动跟他表面的冷淡截然不同,她立马被刺激得心情大好,自然而然地伸手摸进他的内衣。

讲真,那晚意犹未尽啊。

单凛突然停了,硬是跟她分开了些,说:“先洗澡。”

宋颂还沉浸在欢愉里,几秒内没反应过来,猛地脑中一炸,怒了,直接翻过身把单凛压在身下,按住他的胳膊,低下头说:“我明天就要去B市,你大概有两天看不到我。”

单凛没反抗,只是蹙眉:“这么急?”

“是啊,所以还他妈洗什么澡啊,时间宝贵,老公大人,就问你干不干?”宋颂懒得跟他废话,说完就要去脱他的衣服。

单凛躺着任由她把自己剥干净,脑子里挣扎了一番,随即搂着宋颂的腰将她压向自己:“完了再洗。”

“……”

单凛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折腾到凌晨,宋颂已经困得要死不活,无法辨认方向,眼里只有枕头,但还是被单凛拖进浴室,她强烈反抗,全部无用,被人压着在浴室里垂死挣扎了一番后,香喷喷地出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快死了。

宋颂闭着眼睛哼哼唧唧:“我以后要跟你分床睡!”

单凛没把她这话当回事,她说的是梦话,手臂很诚实地抱住他的腰,身体紧紧靠着他,过了一会便睡去了。

他看了看床头的机械钟,3点20,他脑中异常清醒,五感在夜里格外灵敏,轻轻翻了个身,将宋颂搂入怀里,睡梦中的人朝他的方向又挤了挤。

单凛重新看向黑暗,视线缓慢地绕着房间看了一圈,什么都没有,自从和宋颂结婚以后,那个女人就再没出现过,他的情绪前所未有的稳定,郝医生也说他这段时间控制得很好,让他几乎产生有一种自己是个正常人的错觉。

他闭上眼,强迫自己安静下来,耳边是她平稳绵长的呼吸声,脑子里亮起几个数字,是时间,在他的脑海里一点点变换,04:00……04:30……06:00……

清晨,闹钟尽忠职守地响起,宋颂一脸痛苦地把头埋入被中。

身边的人已经起床了,她伸手摸了个空,又挣扎了一会,大叹一声,起床做人。

单凛坐在楼下的沙发上,对着电脑已经开始处理邮件,宋颂打着哈欠刷牙洗脸,随手抓了抓凌乱的长发,随意地绑成一个团子。

“好困啊……”她一屁股坐到他身边,抱住他的腰靠上去,看起来痛苦得要死。

单凛知道她在撒娇,继续打字,问:“行李收拾好了?”

宋颂打算破罐子破摔:“随便了,不够到那边再买,让梵戈帮我准备吧。”

单凛关了电脑:“收拾下,我送你。”

宋颂抬起头,眯着眼:“你一晚没睡?”看他一脸冷清,眼底藏不住的疲倦,她便猜着,“等我回来,跟你一去见郝医生吧。”

单凛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宋颂以最快速度把自己收拾妥当,因为经常要出差,所以她的行李物品都有分门别类放好,要用的时候拿拿方便。

梵戈叮嘱她上节目要准备一套好看的造型,她从衣柜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衣服,一起塞进行李箱。

两人在小区旁的超市里买了饭团当早饭,宋颂草草咬了一半就吃不下了,开始喝咖啡。

“你还可以再睡会。”

单凛开车,从家里开到机场大概需要40分钟。

宋颂歪着头,看上去是还没什么精神,正无所事事地伸手感受空调出风口的热风,手立马暖和起来。

昨晚回家忙着加深感情,她都没顾上跟他说微博上的事,想了想,要说谢谢么,太见外了,但单凛这么一个不爱惹是非的人站出来帮她说话,不说又有点不对。

“我说,你每次闷声不响干大事之前,是不是跟我说一声啊?”

她开玩笑的口吻,当然是不在意这事的,但单凛听后,沉默了一会,似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一番:“我打乱你的计划了?”

“那倒没有,只不过没想到你会这么做。”

一般来说,他这一类都有个特性:人狠话不多。

“我做得不对?”

“不是。”宋颂觉得有点难解释,“就是感觉你不会这么做,却做了。”

“我为什么不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