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当齐悠悠从自己的公主床上惊醒,用偶像剧的方式把自己的衣服检查了一遍,等确认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抓了抓头发光脚走出卧室,然后就看见钟岩端着两碗粥在餐桌旁冲她笑着说:“早。”

昨晚的记忆倏地冲回脑中,齐悠悠的脸顿时红透,然后转身跑回卧室,对着镜子把头发梳好,又在眼下的黑眼圈上补了点遮瑕,再上点唇彩确认自己看起来神采奕奕,然后才昂着头又走回客厅,一言不发坐下来喝粥。

钟岩也不开口,只是含笑望着她,那目光逼得小公主的脸越埋越下,然后终于忍不住把勺重重往桌上一放,满脸愤慨地说:“好好喝粥,老看我干嘛!”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今天很漂亮。”

小公主的气势顿时没了,红着脸捡起桌上的勺继续舀着粥往嘴里放:好了好了,看在他说自己漂亮的份上,什么都原谅他了。

刚好今天是《西点荣耀》的第三次录制,钟岩查了日程没别的安排,就执意要送齐悠悠去电视台,于是小公主就保持着别扭心态被他送到了录制室。

一到选手休息室,周东游已经不耐烦地等在那里,今天是第一次由导师带领选手完成选题,所有导师都很紧张,一大早就把各自带的选手叫去耳提面命。

周东游这时抱胸坐在椅子上,瞥了眼始终跟着齐悠悠的钟岩,无奈地摇头说:“你也一起来吧。”

休息室里空无一人,桌子上摆着齐悠悠准备好上场戴的工具手套,这时一个黑影在门口探头,然后一步步走到那双手套面前…

第22章 动心日常之十一

休息室里, 一只落在地上的眉笔被红皮鞋的尖头踢开,角落处有大屏幕高高悬起,这时正在播放上期的《西点荣耀》节目, 穿着白色掐腰荷叶裙的小公主站在台上, 满脸全是兴奋的光彩, 观众们热烈鼓掌, 为她能逆转劣势而欢呼。

被白手套包裹的手指捏紧了椅背,然后那人影迅速转头朝门口看了眼,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 抽出里面插着的极小极细的针,手腕抬起来,飞快插进了摆在齐悠悠桌上的工具手套里…

“郑小姐, 你不需要去彩排吗?”一个懒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被抓包的美食博主郑琪无害的圆脸上,快速闪过丝狰狞。

当她转身看清在门口的高大的男人, 下意识把手背到身后,拽下手套往旁边的桌子里一塞,质问道:“你是谁?这是选手休息室, 你怎么进来的?”

钟岩帅气的脸上挂了抹阴沉的笑意,抱着胸走进来,一把提起齐悠悠的工具手套用力一摇, 那根细针就这么掉了出来…他盯着郑琪迅速转白的脸, 微眯起眼, 一字一句地说:“你不认识我, 我可是等你很久了!”

很少有人会见到钟岩真正发怒的样子,当那双惯常坏笑的眼眸冷下来,会令他散发出一种野兽般的危险气息。而郑琪此刻就被这种仿佛要被撕碎恐惧感的所笼罩,全身轻微的颤抖,开口想要辩解,却屈从于强壮男人仿佛看穿一切的目光审视,最终只是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

钟岩半靠着她旁边的桌子,不急不缓地点了根烟:“其实你卖给营销号的那段视频,已经足够让我怀疑。那个视频是从后台的角度录制的,那时所有等候的选手都呆在休息室,能够留在后台的,只有刚刚结束比赛的选手,而你…刚好就是在悠悠前面比赛的选手。”

郑琪撩了撩已经湿透的刘海,冷笑着没有说话。

钟岩轻吐了口烟,转身对着她继续说:“后来第二场录制,我一直想不通,捣鬼的人为什么会知道是悠悠抽中做栗子蛋糕,除非她偷偷看到了悠悠抽中的号牌。所以我把那场录像反复看了很多遍,终于发现故意挤在她身后,看到她抽中题目的人就是你。”

他朝着郑琪的方向抬手掸了掸烟灰,姿态冷漠地仿佛一场宣判:“你为了挑拨悠悠和丁墨璇的关系,故意拍了张丁墨璇的照片发到网上,可这反而洗清了她的嫌疑。丁墨璇的性格这么冲动,根本不可能完成那么缜密的计划,而且她如果心里有鬼,怎么可能直接找悠悠质问,而不是背地里报复?”

“够了,你说这些有意思嘛!”郑琪倏地站起一抬下巴,“你说的这些无凭无据,有谁会信?”她冷冷一笑,拿起钟岩放在桌上的那盒烟,抽出一根点燃轻吸了口:“现在网上只知道丁墨璇和齐悠悠在撕逼,我和她们无怨无仇,谁会相信我要对付她们…”

“他们现在已经知道了!”丁墨璇晃悠着手里的手机走进来,精致勾画的大眼里写满了不屑,长腿往郑琪的面前一伸,微微弓腰,用嘴型朝她做了个大大的:“呸!”

而在她身后,齐悠悠气得脸上的血色都淡了,用那双饱含控诉的眸子狠狠瞪了郑琪一眼。

郑琪夹烟的手开始发抖,这时才突然明白过来,指着钟岩大吼:“你!你们故意做局害我!”

钟岩叼着烟,打开微博欣赏完刚上传的视频,然后耸耸肩懒懒地说:“那根针是你自己亲手放进去的,认也是你自己认的,我一没打你而没逼你,要怪还是怪你自己比较好。”

郑琪咬着牙垂下头,再抬头时,已经显出歇斯底里的模样,她挥舞着手里燃烧的香烟,倏地冲到齐悠悠面前指着她大骂:“你他妈除了靠男人还能靠什么!”

她突然发难,房里的人都没反应过来,眼看那香烟就要烧到齐悠悠脸上,郑琪写满狰狞的瞳孔突然一缩,手腕不知何时已经被人牢牢钳住,悬殊又巨大的力量让她吓得从浑身战栗,当感觉到痛意时,整个身体已经被人用力往下甩去…

郑琪的头发已经披散了一半,恶狠狠瞪着面前怒火中烧的男人,冷笑着说:“你他妈到底是不是男人,连女人都打。”

钟岩偏过头嗤笑一声,正要走上前,却被一双奶白的细胳膊给拦住。齐悠悠出乎意料的没有哭,她提着裙摆在郑琪面前蹲下,一字一句坚定地说,“我晋级不是靠男人,是靠我做的甜品!”她在这方面有着谁也不能折辱的自负,仿佛真正的公主,睥睨而骄傲。

郑琪用充血的眸子瞪着她:“呵,没有栗子的栗子蛋糕也能过关,想骗谁呢!什么大小姐、富家女,别以为我不知道,还不是靠和莫铭羽睡了,不然他凭什么找你上节目…”

一声清脆的巴掌让所有咒骂戛然而止,丁墨璇瞅了眼自己刚做好的法式指甲,轻勾起红唇说:“他不能打女人,我总可以了吧!”

郑琪所有苦苦维系的理智全被这巴掌打得彻底溃散,她捂住脸,嗓音尖锐又破碎:“除了长相,我到底有哪点不如你!我给他写过那么多私信,一步步成为微博红人就是为了能靠近他,可他眼里根本看不到我,而是找了你上节目,凭什么!我偏要让他看看,谁才是真正有资格、有潜力参加这个节目的人,必须让你摔的最惨才能证明他看错!”

齐悠悠皱起眉,从这乱七八糟的控诉中总算听出端倪,这人苦恋着莫铭羽,而且误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才会害自己。那天的狗仔估计也是由她叫来,为了让莫铭羽误会自己想利用他上位,最好从此厌恶自己。

她内心五味杂陈,这时肩膀却被一只暖暖的手掌盖住,仿佛在告诉她:什么都不要去想,一切有他在。

“够了,节目快开始了,都先去彩排。”终于,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所有人背后响起,成功为这狗血的一幕收尾。依旧是白衣黑裤的莫铭羽走进众人之间,姿态闲适地扣好最后一颗袖扣,然后淡淡瞥了眼坐在地上的郑琪说:“你不用去,你的资格我会替你取消。”

郑琪整个人都呆住,直到所有选手都离开,莫铭羽缓缓蹲下来,靠在她耳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你这样的人,就算和我睡了,也休想让我推荐你。”

曾经以甜美闻名的美食博主浑身发冷,怔怔看着那令她迷恋,此刻却阴鸷冷漠的侧脸,终于毫无仪态地大哭出声。

不远处的钟岩默默看着这一幕,不得不承认那个令他讨厌的男人很有小说里“苏”的气场,然后非常不甘地想着:妈的,输了!

这一期的节目录制得格外轻松,因为郑琪临时被取消了参赛资格,所以没人需要被淘汰,选手们毫无压力地完成了主题,接受完导师点评后就在欢乐祥和的气氛中下到后台。

齐悠悠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知道钟岩是不是还在等待自己,正准备往外跑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声音:“对不起。”

她停住脚步转身,丁墨璇依旧保持着高傲姿态,刚撞上她询问的目光,就略显不自在地撇过头说:“那天的事…是我冤枉你了。”

齐悠悠心里莫名一暖,走到她面前轻轻拽住她的胳膊说:“所以我们和好了吗?”

丁墨璇依旧偏着头轻嗤一声:“我和你很熟吗?”

齐悠悠眨了眨眼:“以后…可以慢慢变熟嘛。”

丁墨璇憋不住笑出来,“熟什么熟,煎牛排啊!”

齐悠悠执着地把脸靠过去看着她说:“我觉得咱们性格挺像,不管喜欢还是不喜欢,就要当面说才好!说不定我们能成为朋友呢…”她好似想到什么,低下头轻声说:“我以前也有过一些朋友,不过我爸出事以后,她们都不愿接我电话了。”

丁墨璇看着小公主垂头丧气的模样,差点想摸她的头安慰,然后轻咳一声说:“我爸爸,在我10岁的时候就跑路了。”

齐悠悠猛地抬头,看见丁墨璇脸上落寞的神情,鬼使神差说了句:“对不起。”

“你傻啊!和你有什么关系!”丁墨璇轻扒了下她的头,“其实我挺嫉妒你的,锦衣玉食的大小姐,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吃苦,所以才能毫无掩饰地在台上说:上电视当然要穿最漂亮最好的衣服,我22岁的时候才买得起第一个名牌包,靠我做直播最大的一笔打赏。我知道许多人看不起我,但是那又怎么样,我没卖过身,做直播照样是凭本事赚钱。”

“我觉得你很厉害呢!”齐悠悠眼底带光猛点头,然后撅起嘴说:“我都没靠自己赚到过什么,除了做甜品我什么都不会。”

“你马上就能赚到了,加油。”丁墨璇看不惯她这副沮丧模样,然后为自己居然能说出这种鸡汤鼓励狠狠恶心了一把。

不远处刚走下台的莫铭羽,看见这相谈甚欢的两个人,意外地挑了下眉,然后愈发生出些兴趣,走到齐悠悠面前说:“今天的事也算因我而起,不如请你吃顿饭作为赔罪。”他见齐悠悠紧张地想要拒绝,又扶了扶眼镜架说:“后面的赛制有些变化,丁小姐正好也一起来,这可是一手情报。”

第23章 动心日常之十二

男人的五官英挺镜片后的眼眸里仿佛藏着神秘星河,正是齐悠悠在青春岁月里曾经向往过的理想型,她能轻易想出十几种理由接受邀约可还是低头咬着唇瓣迟迟下不了决定。

“好啊。”这时旁边的丁墨璇大方笑起来一把勾起了齐悠悠的胳膊说:“莫老师亲自指导我们哪能错过。”

莫铭羽手指在袖扣上轻敲,露出成竹在胸的笑容转向齐悠悠柔声询问:“你爱吃什么?”

“我”齐悠悠感觉自己就是被赶上架的那只鸭子下一秒就要被扔进吊炉烘烤,苦着脸抬头时,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在不远处的黑暗里,看见有打火机的光焰倏地一闪即灭

那火光仿佛灯塔,让游移不定的心突然归岸她把胳膊从丁墨璇手里抽出来说:“算了,我不去了。”

正准备动身的两人都怔住,丁墨璇翻了个白眼靠在她耳边咬着牙说:“你是不是傻啊,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去可就便宜我一个人了。”

齐悠悠歪头笑了笑:“没事不管什么赛制我只要好好完成自己作品的就行。”然后又冲着莫铭羽一脸真诚地说:“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您了。”

莫铭羽的脸色沉下来抬了抬眼镜架,目光复杂地审视着面前的小公主。

他很早就看出:齐悠悠因为从小生活优渥,对许多事的**都不够强烈,可唯独这个节目让她有着旺盛的进取心,她渴望夺冠,渴望证明自己的骄傲,而自己正好能帮她达成这点。

可她就这么坦荡的拒绝,让自己那些暗藏的小心思,有点上不得台面和龌龊。

丁墨璇的大眼饶有兴致地从他身上扫过去,故意用胳膊撞了下他问:“莫老师,那我们还去不去?”

莫铭羽暗自咬了咬牙,瞥了眼心思早已飞远的齐悠悠,表情淡漠地说:“走。”

看着两人的背影走远,齐悠悠按着胸口大大松了口气,然后捧着再度提起的一颗心,忐忑地往刚才的火光亮起处走去。

阴暗的拐角处堆着废弃的布景,歪斜插在地上亮了一半的灯牌旁,钟岩懒懒靠墙站着,长腿微曲着交叠,青灰色的烟雾从手指间飘出,整个人显得沉默又不羁。

齐悠悠不自觉扬起笑容,背着手走过去问:“你还等着我呢?”

钟岩抬眸看着她:“你怎么没跟他们走?”

齐悠悠得意地一抬下巴:“我是良好市民,拒绝任何潜规则。”

钟岩终于笑出来,把手里的烟摁熄,走到她面前一脸神秘地说:“那给你颁个奖怎么样?”

齐悠悠好奇地眨了下眼,然后整个人突然被托住臀抱起,刚来得及惊呼一声,他就低头把唇压上来,肆无忌惮的深吻,让掺着烟草味的男性荷尔蒙瞬间迅速占满口腔

齐悠悠连呼吸都快停止,心跳得要爆炸,迷糊间用手攀住他的脖子,身体被一双有力的胳膊牢牢托着,明明是毫无安全感的姿势,却令她觉得安心又有点享受

直到两人肺里的空气快被耗尽,钟岩才终于放过她,胸膛急速起伏着,用下巴上的胡茬轻磨着她微肿的唇瓣,声音里带着坏笑:“干嘛不推开我?”

齐悠悠快被这性感的嗓音融化了,红着脸嘟囔着:“我我忘了。”

钟岩低头看着她,脑袋里不知怎么转过络上的调侃热词:可爱,想日

他连忙压下这种禽兽想法,轻叹了口气,贴在她耳边说:“你再这样,我可真忍不住想吃你了。”

齐悠悠“啊”了一声,然后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双腿紧缠着他的腰,正无意识地用小腿刮蹭着他腰腹上的肌肉可这不怪自己啊,都怪他身上蹭起来太舒服,完蛋了,他不会当她是欲求不满的小色女吧!

她又羞又气,连忙从他身上跳下来,懊恼地埋着头往外走,听见身后不远不近跟来的脚步声,再想象那人脸上的表情,真恨不得这辈子都别再见到他才好!

直到气鼓鼓地摔门上车,齐悠悠才终于想起自己明明是受害者,于是抱着胳膊转身质问:“你干嘛突然亲我!”

钟岩笑着十分无耻:“你不是喜欢苏的,就是书里面写的那种,被按在墙上狠狠地亲。”

齐悠悠惊讶地忘了生气:“你怎么知道的,你该不会去看言情了吧。”

看见钟岩表情不自在的撇过头,她越发肯定这个猜测,好奇地把脑袋伸过去问:“你真的看了啊,看的哪本啊?”

“忘了。”钟岩摸了摸鼻子,然后就开始扶着方向盘装酷,打死也不能说出那种羞耻的名字,嗯,回去就得把床头柜的那本冷酷总裁的枕边玩物给销毁掉。

当夜幕落下时,莫铭羽坐在上次那家会所的p包房,看着老板冯晨再次走进来,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说:“怎么又换了,上次的搞定了?”

莫铭羽被他说的心浮气躁,重重磕了磕烟灰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

冯晨一看他表情就明白了大半,举起桌上的红酒替他倒了一杯,嘴里发出啧啧声说:“不是我说你,好歹也是男神级的人物,一个涉世不深的小粉丝都搞不定,传出去可有损你老莫的面子啊。”

莫铭羽的脸色更加阴沉,重重吸了口烟,伴着烟雾吐出两个字:“闭嘴!”

冯晨见他真生气了,抱歉地耸了耸肩,然后眼珠一转,抿了口杯子里的红酒,自言自语地说了句:“看来有些事,还是得靠老哥帮你搞定啊。”

第二天齐悠悠下班时,钟岩正好参加一个应酬没能来接她,她刚走出门口,就看见一辆车停在她面前,车窗摇下来,似曾相似的男人笑得友善又无害。

她隔了一会儿才认出这人是莫铭羽对她介绍过的会所老板冯晨,于是在对方的热情邀约下上了车。

车轮压着路灯的投影一路疾驰,冯晨手压着方向盘,轻松笑着闲聊,说自己的会所也需要聘请一名西点师,并礼貌询问身边拘谨坐着的齐悠悠是否有兴趣,然后状似随意地递过去一颗糖果说:“这种糖味道很不错,刚从欧洲带回来的,齐小姐尝尝看。”

齐悠悠下意识接过那颗糖果,剥开糖衣放进嘴里,含糊地说:“我觉得的餐厅很好,不会去别的地方,冯老板如果需要,我可以找师父帮你推荐。”

她边说边觉得脑袋发晕,然后眼前的事物都开始摇晃起来,警铃拉响得太晚,她挣扎着用最后的力气去掏手机,却如同落入陷阱的小鹿,只徒劳地逼出一身冷汗,意识失去的最后一刻,听见旁边那人语带惋惜地说了最后一句话:“齐小姐,对不起了。”

在这个注定起伏不平的晚上,莫铭羽匆忙地推开某五星级酒店的房门,一眼就看见斜躺在大床上的齐悠悠,他大步上前揪起冯晨的衣领,脖子上凸起愤怒的青筋:“你他妈对她做了什么!”

冯晨狠狠把莫铭羽推开,边整理衣领边说:“你这么激动干嘛,我可都是为了你。你放心,药是我下的,她一个毫无后台的小选手,根本找不到证据,就算清醒后也不敢对你怎么样。过了今晚,保证能被你治得服服帖帖的。”

话音未落,脸上已经重重挨了一拳,他震惊地摸着被打得发麻的脸颊,看见面前脱去斯文外皮的男人边揉着拳头边咬牙说:“你给我赶快从这儿滚出去!”

冯晨捂着脸跳脚起来,恶狠狠地骂:“莫铭羽,你他妈过河拆桥啊!”可他转念一想,自己那会所还得靠莫铭羽的关系维持,今天自己弄巧成拙,还是别继续激怒他才好,于是丧气地往旁边啐了口:“我一心为了你,你不领情就算了!”然后虚张声势地瞪了他一眼,灰溜溜地转身离开。

莫铭羽把门踢关上,扯开最上面的衬衣扣子,转头看向床上始终未醒、眼角却还挂着泪痕的小公主,轻叹了口气坐在床沿说:“你放心,我不会碰你。”

床上那人依旧毫无反应,只有垂下的睫毛随呼吸而微微颤动,他默默看着那张脸,忍不住低头下去,手指从她脸颊上轻轻滑过:她怎么能长得这么白,好像刚掺进香草粉的奶油,甜、松软,伴着诱人的香气。

他在娱乐圈见过许多美女,可却从未有人像她这样,每天打扮的像个精致的洋娃娃,却活的比谁都真实鲜活。手指从脸颊渐渐往下,最后停在她系了蝴蝶结的衣领上,喉结滚了滚,腾地站起去冰箱里拿了瓶水喝。

刚把冰水灌进喉咙,突然听见外面传来震耳的敲门声:“砰砰砰”“砰砰砰”几乎是在往门上砸,整条走廊仿佛都在震动,莫铭羽轻轻皱眉,抹了抹嘴想:莫非是冯晨还敢回来。

刚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就被迎面而来的拳头打得狠狠栽倒在地上,眼镜被摔到一边,他摸着嘴角的血迹刚刚坐起,就看见钟岩好像一头失控的猛兽,再度握紧拳头朝他脸上挥过来

幸好莫铭羽学过一点搏击,眼疾手快地朝旁边闪开,可下一秒已经被提着衣领拽起来,强壮的男人全身肌肉紧绷,黑眸里已经染上血丝,暴戾地扬起下巴,仿佛随时准备将他撕碎。

莫铭羽努力维持着姿态,摸着肿了半边的脸,冷笑着说:“你知不知道打了我会有什么下场。”

钟岩阴测一笑,拽着他的衣领又拉近一些:“你知不知道敢动我的女人会有什么下场?”

莫铭羽的脸色变了,眼看下一拳又要落在他头上,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细小的声音:“钟岩,快带我走。”

那声音轻轻打着颤,仿佛受伤的小动物在呢喃着乞求,却成功让钟岩周身的暴戾收起,他把莫铭羽狠狠往地上一扔,然后跑到床前,温柔地摸了摸小公主的脸说:“没事了,我带你出去。”

他蹲下来,让小公主攀到自己背上,然后托起她大步往外走,一眼都没再看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爬起的莫铭羽。走到电梯里,齐悠悠终于渐渐清醒过来,把头埋在他背上大声抽泣着说:“钟岩,我该不会是吃了什么吧,是不是还要用人来解毒啊”

第24章 动心日常之十三

那晚钟岩正在参加个饭局和以往每次一样,正兴致缺缺地靠在角落抽烟。这时某位迟到的公子,正好在他身边坐下挤眉弄眼地向四周宣扬:“你们猜我刚才看见什么了冯晨这小子拉了个姑娘进酒店神志不清那种。”

另一嗤笑着喝了口酒:“这家伙正经生意不好好做成天跟拉皮条似的,靠这种手段攀高枝我看他早晚得栽。”

“不过说起来那姑娘还挺漂亮的,纯纯的那种,我还特地拍了张照”

于是一群富家公子抱着猎奇的热情传看那张照片钟岩对这种事本能厌恶,正熄了烟准备换个地方坐,余光瞥见从自己面前闪过的手机屏幕突然一把抢过来死死盯住,然后冲到拍照人的面前咬着牙逼问:“你是在哪个酒店门口拍到的?”

当他在酒店楼下守到了灰头土脸溜出来的冯晨,根本不用严刑就问出房号而当小公主终于完好无损地趴在他背上,他设想过无数她可能会发泄的情绪:痛哭、害怕、大骂可实在没想到,她说出的第一句竟然是:“我该不会是吃了春药吧需要人来解毒的那种。”

钟岩简直苦笑不得可又欣慰地觉得这才是他的小公主啊头往后偏过去些故意揶揄她:“什么春药,演武侠片啊!”

齐悠悠抿着唇,在他宽阔的背上蹭着眼泪,然后用低哑的嗓音闷闷地开口:“钟岩,我是不是很蠢?”

钟岩被她这种自厌的语气扯得胸口一疼,于是加快步子走到越野车旁边,拉开车门让齐悠悠坐进去,然后抽出张纸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低头温柔地说:“没事了,就算你真吃了春药,我也能帮你解。”

齐悠悠的脸顿时红了,正局促地不知怎么开口,又被揉了把头发,那人带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是说带你去医院,不过,你如果想用别的方式我也能配合!”

被调戏到的小公主气呼呼地想把他的手扒开,可她力气还没恢复,反而被那人捉住了手,再坏心地在自己唇上的胡茬上摩挲,然后笑把头靠过来说:“你放心,如果吃了药会发热,出虚汗,没有就是没事?”

齐悠悠倏地收回手,按着又痒又烫的手背,小声嘀咕了句:“你怎么知道会这样。”

钟岩挠了挠头,坐进驾驶室:“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

齐悠悠把脸撇向窗外想:“哼,还笑我呢,自己还不是一样。”

于是两个知识匮乏的电视儿童互相在心里取笑对方,车开了一阵,齐悠悠接过钟岩递过来的水,心不在焉地喝了几口才开始后怕:如果刚才钟岩没有出现,她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然后又忍不住懊恼,自己的社会经验也太差了,怎么能轻易就落进这样的圈套。

当她从乱七八糟的思绪里回魂,钟岩已经把车停进地下车库,齐悠悠探头往外看了眼:“这不是我家啊。”

“这是我家。”钟岩走下来,趴在她的车门上解释:“你现在回去我不放心,这几天先住我这里。”

哪能不明不白就住他这里呢齐悠悠攥着手不满地想着:不过自己本来也就是住在他家但是那也不一样啊她越想越迷糊,带着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被钟岩给拽进了家。

单身男人的家里几乎没有多余摆饰,齐悠悠把身体陷进纯黑色的沙发里,眼睁睁看着钟岩从卧室拿出套男士睡衣说:“我家没有女士的,你凑合穿这套吧。明天我去帮你把衣服拿过来。”

齐悠悠瞪大了眼往后一缩:“我不要穿男士睡衣!”这衣服那么大,还是纯爷们的设计风格,她穿起来一定丑爆了。

钟岩一挑眉,故意用眼神往她上下一扫,唇角带了抹坏笑:“那要不然就不穿”

话音未落,一个抱枕就被扔过来,齐悠悠抱着胸气鼓鼓地控诉:“钟岩,你现在越来越不正经了!”

钟岩依旧噙着笑,把手里接住的抱枕垫在她身后,然后手撑在她身体两边,弯腰看着她柔声说:“我喜欢对我女朋友不正经。”

齐悠悠被他看得一阵慌乱,偏过头说:“谁是你女朋友!”

钟岩却不依不饶,手指轻捏着她的下巴逼她转回来,声音仿佛沉在夜色里的暗沙:“那你到底要不要当我女朋友?”

他的脸离得太近,目光太灼热,逼得小公主有点喘不上气来,她按着跳成一盘散沙的心脏,苦着脸说:“我我们能洗了澡再谈这个事吗?”

钟岩挑起眉,然后别有深意地笑着说:“好,洗完澡谈,比较方便。”

齐悠悠根本没心思想这个方便是什么意思,她慌乱地把面前乱放荷尔蒙的男人推开,然后才终于能正常思考,一溜烟跑进卧室,打开衣柜门决定给自己配一套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