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车世点点头,有叮嘱道:“最近多注意休息。”

“知道。”

子车世看着周天进了内室,刚打算起身离开,便看到未脱官服的两人进了上书房。

段敬宸、苏义没料到他会在这里,立即收起闲适的表情,本能的竖起防备想在气势上把此人压下去。

子车世不动声色的从两人身边走过。

两方人,不当着周天的面时没有一丝要相交的和谐,彼此沉默的从彼此视线里消失,寂寞无声。

段敬宸忍不住嘀咕一句,但难以否认此人通身做派,寄夏山庄养出的少庄主与帝王之尊也不相差,可段敬宸转而一想,身份尊贵又如何,如今还不是进了宫,扒着皇上不放。

段敬宸又想起皇上是女子,抛开皇上帝王的身份,她就是真正的公主,那份魄力和学识也能让寄夏少主折腰,看着那样高傲的男人还不是跟他们一样在皇上面前卑躬屈膝,他便心情一片良好。

苏义瞪他一眼:“想什么呢!还不进去!”

宋依瑟看着皇上把碗里的汤喝完,随即扬起一抹纯净的微笑,不时看看皇上的肚子,想着里面有焰国未来的皇子,心里便扬起满满的溺*,不自觉的道:“皇子将来一定与皇上一样,聪慧练达。”

周天笑笑:“你也跟着逗趣,万一是公主就不聪慧了?”

宋依瑟掩嘴而笑:“皇上还跟臣妾一般见识,臣妾会嫌自己的孩子是花是果,只是若是皇子,皇上的压力能小一些,下手没了顾忌,所以臣妾希望是个儿子。”

周天不可否认的点点头,没在这个问题上矫情。

宋依瑟慈*的看着周天的肚子,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颇有即将为人母的尊贵。

陆公公掀帘而入:“皇上,苏统领、段学士求见。”

“他们来做什么?让他们在外面候着,朕一会就去。”说着又盛了一小口汤,喝完了又吃了一小口梅子,嘱咐皇后走时带走鹰国新送来的西瓜,才整装出去。

周天最近由于不出门,大半时间都会呆在上书房,方便随时处理公务,段敬宸、苏义前来他并不惊讶,前者无非为点三甲,后者估计是这些天自己没去后宫,又叨叨上了。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他们两个凑一块绝没好事:“说吧,什么事。”

苏义隔了一个月才真正看到她,朝廷上不算,心里的动容完全超过他的预计,看着她面色红润,眉宇间依旧风韵旖旎,心里一阵荡漾,可想到她的身份,忍不住压下心里不敬的想法,但还是忍不住想靠近她,再靠近她。

苏义最终没忍住思念,不顾身上的朝服,遵守本能的向周天蹭去,刚想耍耍赖解相思之苦。

突然被陆公公横在了中间,委婉的请他别对皇上动手动脚。

苏义见状,脸上的血色顿时退去,脑海里顿时转过七八种想法,最后定格在自己得罪皇上一个月未曾被皇上记起,皇上是要驱逐他的手足无措里。

周天刚想说话,猛然见苏义如丧考妣的样子,苦笑不得,但也不是不领情他们的患得患失:“别乱想了,朕有了身孕,陆公公怕你乱来,动了胎气。”这次话周天甚至没有避了周围伺候的太监。

周围的太监眼观鼻鼻观眼,静静的站着,脸上没有一丝变化。

苏义完全没有那点定力,脸上早已洋溢着震惊、高兴、激动,最后化成沉痛:“皇上你——”他已经一个月没有侍寝,他可没大量到替别人家的孩子高兴。

周天当没看见他那点小心思:“已经两个多月了。”果然被她猜中了,不让人省心啊。

苏义脸色顿时有被纠结的激动添满,两个多月?自己的孩子!后一想,不对啊,两个多月前皇上谁的殿里都是平均一天,那孩子是谁的?但相比于刚才绝对不可能是他的噩耗,仿佛这个答案也不是那么难以令人接受。

苏义表情既激动又纠结的混合在脸上,激动三分之一的概率又愤恨另两人分享了他未来的儿子,以至于表情像调色盘一样,不知道该定格在哪一种颜色。

陆公公看着苏义,表情彻彻底底定格在不悦上,状似不经意的提醒:“苏统领注意些的好,皇上前些日子身体不适,小皇子险些有了损伤,可担不起苏统领这么重的官服。”

苏义闻言顿时焦急的看向皇上:“皇上您怎么了?身体好点了没有,要不咱不生了。”难怪皇上前些日子有气无力,原来是生病了,都说女人怀孕生子是在鬼门关转了一圈。

苏义不禁更加紧张,连带着对盼望已久的孩子也没那么*不释手,于情于公,皇上的存在都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孩子来的让他看重!

陆公公立即道:“皇家子嗣,岂容说不生就不生。”

周天忍不住微微蹙眉,她家的孩子能说不生就不生吗!本就因为身体不适更加珍视的心里如今听到有人嫌弃,火气顿时上涨!都tm想死了!“出去!”

苏义被吼的不知所措,激灵的立即想到是自己说错话,立即谄媚的邀宠:“陆公公教训的是,微臣一时心疼皇上,口没遮拦,口没遮拦!”说着逗趣的打了自己嘴两下,然后立即恢复状态的看向皇上:“皇嗣是天子,更是焰国的福气。”

苏义坚定的想,孩子肯定是他的!对!一定是他的:“微臣这就把未央宫最敞亮的房间腾出来给大皇子住!”此时脸上的激动是实打实的,两个多月岂不是入冬他就当爹了!

苏义想到自己当爹,脸上的笑容挡都挡不住,恨不得敲锣打鼓昭告天下,哈哈!他要当爹了!苏义也有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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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4互通

儿子!苏义一扫刚才的踟蹰,满眼都是儿子爬向他喊爹的兴奋模样。

段敬宸在下面看着情绪已经陷入癫狂状态的大哥,心中一片感叹的惋惜,爱情果然是冲昏头脑的东西,三分之一的概率有多低,别到时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段敬宸偷偷看眼余威稍减的皇上,又急忙垂下头,爱上现在的她很简单吧?光华优胜的女子,世间能有几人与她并肩,不谈她得天独厚的容貌,单是那份气度已令心折。

段敬宸想着高兴的不知道怎么办已经开始胡言乱语的大哥,果断掐灭了心里最后一点念头,与其最后痛苦的挣扎在未知的争宠路上,不如就不要开始。

爱上她,未来痛苦的只有他们,可同样,跟她斗不死即伤,他要摆好自己的定位,既不能太近,也不能把苦尽甘来的好处尽数撇清。

段敬宸立即开始计算,最后一锤敲定,先给自己搞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贵妃好呢还是男后好,算了别想了,先对付段敬槿,他现在未祭天的身份是甘泉宫的嫔,大不了明天把天祭了。

段敬宸当没看到大哥已经近乎疯癫的状态,恭手道:“皇上,微臣有事相奏。”

苏义闻言才想起还带了段敬宸:“敬宸,敬宸,我要当爹了!你要有侄子了!哈哈!”

段敬宸无语,虽然苏义有了子嗣他也与有荣焉,但孩子是谁的还是未知数现在高兴未免太早。

苏义得意的转向皇上,有什么说什么道:“他没什么可奏的,就是想请个恩典把段敬槿的状元点成探花,皇上,你现在怎么样,他有没有踢你,这小子一定像我,嘿嘿。”对上皇上瞪来的目光,苏义改口道:“像皇上更好看。”

算你会说话,周天心想若是孩子像你,直接扔了,周天拨开苏义挡着她视线的手看向下面的段敬宸:“你跟段家那点事没完没了。”总算还知道是跟她说,没有私自在下面做手脚。

苏义赶紧杵皇上跟前搭腔:“他们不死不休。”继而贪婪的望着周天的肚子,什么时候才能落地呢,一定是他家大胖皇子。

周天再次把他拨开,看向下面跪着的段敬宸:“你现在是朝廷命官,虽然你业绩不错,但也不是你——”周天烦躁的推开苏义期上来的脑袋,继续教训:“骄纵的资本,就算朕今天应了你,你除了一口气,难道下次——苏义!你给我滚开!”

苏义赶紧飞离皇上身边,再也不敢杵皇上跟前找骂,站在段敬宸身边,咧着嘴想自家儿子。

段敬宸无线鄙视大哥乱了阵脚的立场,幸亏这里没有另两位,要是有,他还不羞愧死,简直丢未央宫的脸,起开,起开,免得沾染了大哥今天的傻气。

段敬宸不动声色的退开一步,倔强的看着皇上:“皇上,微臣明白您的意思。”果然是皇上,竟然不追究自己早知道她是女子的责任:“可,微臣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难道真让——”

苏义嫌他啰嗦,直接代他答了:“段良案痛快了他就不痛快,敬宸也不是想让他爹死什么的,就是给他点找点别扭他就知足,不贪心不贪心。”

“苏义!你给朕闭嘴!让你说话了吗!让你吱声了没!滚一边去!”

苏义悻悻然的嘀咕:“微臣不是担心您身体不适,早说清早休…啊!微臣不说了!”

周天扬起的砚台又放下,再吭一句砸你脸色:“给你名单好好看看,半个月内没有交代,朕先把你办了!”然后转向段敬宸:“你所谓的痛快,就是让朕容忍你们这样斗下去!不要说段敬槿这次是不是状元!就凭段敬槿的为人,也不像你一般斤斤计较!”

段敬宸冷哼一声:“皇上,他们当然不斤斤计较,他们要什么有什么,名誉、地位、权利、家庭,他们若还斤斤计较就是不知足,微臣有什么?除了皇上和苏哥,微臣一无所有!微臣当然看他们不顺眼。”

段敬宸郑重的仰起头,看着椅案上身怀有孕的帝王,丝毫不敢看轻,反而更加凝重:“皇上!段良案太想段敬槿一战成名,微臣是皇上的内人,微臣只有这点请求过分吗,又不是不让他得名次,微臣收了委屈请家人出头有错吗,微臣…”

周天赶紧让他闭嘴,没一个让人省心的,家里人都出来了,这是要打感情牌啊,屁大点事,若是她不答应,他们两个是不是要一哭二闹三上吊:“行了,行了。”再说下去要哭给她看了:“到时候再说,若是三甲差距不大,也不是不能给你个面子!别高兴太早!”

段敬宸把道口的激动又咽了回去。老实听着。

周天表情难看的盯着他:“朕答应你,是知道你这些年受了委屈,跟着朕也没少受到责难,但你也老大不小了,总盯着段家有意思吗,你若是愿意,朕做主给你指门婚事,以后把想法放在仕途上,好恩及子孙,别那么小家子气!

你也说了他们有儿有女,有家有业,到时候你一无所有,气死的还是你自己,眼界放宽点。”

段敬宸想恭手说:他天生小家子气。却被一旁站着的苏义拐了一下。

段敬宸立即清醒,压下心里脱了本意的话语,急忙摆正谦卑的身份:“皇上教训的是,微臣一定改,但微臣对皇上忠心可鉴,绝不会做出有辱皇族的事,微臣一日为嫔终——”

周天挥挥手赶紧让他打住:“留着回去哄你自己吧。”

段敬宸哭笑不得的收回手,既然皇上不稀罕他不说就是了。

苏义闻言立即谄媚:“皇上英明神武,洞察秋毫,实乃微臣的楷模,微臣——”

“你也让朕消停消停吧,下去办你的事,陆公公送客。”

苏义在陆公公的手没推出前,趁机打探:“皇上,今晚微臣做你最爱吃的蒸饼你——”

“朕你身体不适,过一段时间吧。”

苏义见皇上真的面色不好,心里一阵心疼,想说些什么宽她的心,发现她坐在龙案后,神情肃穆的、威严天成,倒了嘴边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准备好的‘豪言壮语’化成淡淡的心疼,默默的退了出去。

段敬宸与落寞的苏义走在一起,看着宫内葳蕤的花草,不禁怅然:“哥,你说皇上是答应我们了还是没有?”

“啊?恩,应该是答应了吧。”

段敬宸看着他无精打采的样子,心有所悟得想起几句话就把他们轰出来的她:“喜欢那样的女人,你还想日子过的痛快,别怪我没提醒你,那个孩子哥别抱太大希望,出来也不定是你的。”

苏义怎么会不知道:“我是怕她生产有危险,虽然她是皇帝,但面临生产一样是女人,她受的住吗?”

段敬宸想到这种可能整个人瞬间处于微妙的状态,万一皇上难产死了…焰国还不乱套,段敬宸刚想琢磨下一步拥立谁,但看着苏义真切的忧郁,怎么了问不出口:“放心吧,她是皇上,现在又有子医在身边,就是那鹰国的胖子殿下也不会让她死了。”

苏义突然想到远在天边的胖子,心里更加没底:“孩子不是他的,你以为他听说后会那么大度!”

段敬宸想了想后禁言,除非鹰风流那胖子不是男人!“皇上停了与各国的交往,或许能瞒过去。”

“或许吧。”谁知道呢,希望这几个月平安过去,皇上就是平安生下个猫来也好!

周天摊着奏折,放下朱笔,看着昨天与西瓜一起被送来的信,信中无不洋溢着淡淡的骄傲,介绍着他国的风情,诉说着他国的兵强马壮,最后介绍了他现今的官职,问她想不想他。

与鹰风流的信一起被寄来的是骆曦冥的废话,无疑问她死了没有,被寻仇还能活着表示费解!

周天看了几句不悦的甩在一边,想了想又拿了起来,耐着性子看完。然后随手摊开一张纸回执:

放心,朕也不是完全没有受伤,最不济小拇指指甲被绊了一下,十指连心,总算是给你报了血仇,险些疼死,也是死。正在纠结该不该把这痛彻心扉的伤情说给你弟听,让他千里飞马看看朕。

但朕宅心仁厚,知道他公务繁忙,让他飞奔而来实在不忍,所以可以麻烦你给调几位玉带的高手来用用如何?好安朕被惊吓的人。

另外,他问朕,兄弟间是否可以网开一面,朕琢磨着若是高手让朕满意,朕就鼓励鼓励世间邪恶,若是不满意,朕也是心善之人,实在不想看血流成河!

周天放下笔,把墨迹未干的纸甩给陆公公,有几滴浓墨因为倾斜晕染了旁边的字,瞬间毁了纸张整体的庄重:“八百里加急!”若是她控制不住局面,到时候有玉带的人介入,可震慑周边的国家!只要别人不来捣乱,制服焰国只是时间问题。

陆公公领命转身,刚要走但又忍不住回来,担忧的道:“皇上,万一骆主的人看出皇上您…告诉了鹰殿下…”

☆、395添衣

“看风流信里的意思,近期他不但忙还是关键时刻,骆曦冥不会说不该说的话,你怕什么。”

陆公公还是觉的危险:“万一鹰殿下从其他方面知道了,会不会对皇…”他觉的皇上无异于与虎谋皮,万一惹得鹰殿下翻脸…

“不会吧…”周天也不确定的道:“买卖不成仁义在,他不会自降身份与我一般见识吧。”再说,事情骆曦冥是知道的,她怕什么。

“奴才去传信。”

信件从焰国到鹰国,还是玉带亲自接信,八百里加急最快也要半个月。

鹰国境内,位于城中的朝阳殿,骆曦冥一身黑衣,刚从外面回来,袖口上有一滴不明显的血迹,他表情闲适,长发服帖,目光不动也自有一番凌厉。

阿九把信件交给骆主。

骆曦冥扫一遍上面的内容,对她死不死,嗤之以鼻,要说有什么不完美的大概就是她怎么还死:“你这些天跟着鹰殿下。”

“是,主子。”

骆曦冥手指一掐,手里的信消失殆尽,鹰风流什么都跟她说,越活越回去了!“让他把精力放正事上,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什么都跟一弱智女流说!不怕坠了威风!”

阿九沉默的垂下头,不敢接主子这句话,但,主子前些天还兴致勃勃写了七八章信让他和鹰殿的一起稍过去,现在怕坠了威风了。

可这焰国国主真是不识抬举,回信轻的估计不到二百字,纸好也不是名贵的绢,想到其他入主子手的信,哪封不是心思用尽、绫罗白绢。不懂两位主子为何如此容忍她。

骆曦冥看向阿九:“把在天威和万象的人给她送去十个,五个明,五个暗。”说完又觉的还有什么没交代道:“把她身上的毫毛看紧!别让她整天有理…”

“骆哥哥…”程希站在一株百年的桂香前,低着头怯怯的看着他,茂盛的桂树遮挡了她部分衣衫,沙沙的风声吹过,似乎蕴含着她身上的香气,湖绿色的衣裙从桂树后出来,双眼含秋的不敢看他,低首间,朱钗摇曳,弱不禁风。

骆曦冥微微蹙眉:“有事?”

程希闻言身体晃动了一下,头垂得更底,眼里闪过一丝自我嘲讽,她以为就算不站在骆曦冥身边了,他也不至于对自己毫无感觉,可此时她口中的骆哥哥似乎真不明白她身上的变化。

程希搅着手里的帕子,隐忍着心里的情绪,本以为不是良配的人到底还是不是,换了一个恐怕也会如此:“齐哥哥不见了。”

骆曦冥开始未注意,继而突然看向她:“你说什么!”

程希据实以告:“今日我正和蝶姐姐喝茶,本以为齐哥哥还会像往常一样出现,可过了时辰也没见齐哥哥,只在他房间里发现了这个。”程希说着把袖子里的绢纸拿给骆曦冥。

齐七经常走失,可每次至少会告诉自己,也让她跟着,想不到这次…

程希想到某种可能,无奈的低头苦笑,她在他心中的新鲜期也过了吗,不可能,她不会坐以待毙,何况她已经承认了蝶姐姐,对他还不够贤德吗,到底这些天他为什么魂不守舍。

骆曦冥想到某种可能,直接对阿九道:“我出趟远门,你看好鹰殿,不准他离开鹰国一步。”

“是!”

程希急忙追前几步,一改往日的活泼最近有些情绪低迷:“骆哥哥,我也要去。”说着又低下头:“他这样无缘无故的走了,我担心是我…”

骆曦冥看眼她背后的莲摇,他从不认为程希是弱不禁风的女人,齐七的女人想不想跟从来都是自己做主!骆曦冥什么也没有,直接从大门快速离开。

程希面容立即冷静,叫了莲摇,直接跟上,她倒要看看,齐皇朝思暮想的女人是谁。

周天刚午睡起床,三个多月的身孕让她异常疲惫,还不待周天坐下。

漠千叶嘭的一声闯进来,身上是一套粗布男装,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焦急的向即将坐下的周天冲去:“皇上!你知不知道苏义在外面胡乱杀人!”漠千叶愤恨的握紧拳头。

周天不紧不慢的坐下:“出什么事了。”

“还能有什么事!”漠千叶算是见识了苏义无中生有的本事,人说抓就抓,说杀就杀,若不是赢明千是自己的朋友,是不是现在死了都没人知道。

漠千叶见皇上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以为她什么也不知道:“皇上,您最近足不出宫,有人最近可跳的欢快!不知道发什么疯,抓了不少当街闹事的!只听他抓进去没听放出来,我打听过了,那些别他抓进去的人…死了。”

漠千叶提到这点,心里不知在想什么坐在一旁的案几上:“他昨天抓走了新军营的赢明千,不单有赢明千,还有赢明千的一个表兄弟,是这次中了举人的学子,他非说人家在家乡有命案,赢明千在家乡有没有命案也过去这么多年了,轮的到他抓!”

周天不动声色的打开奏折,三个多月的身子并没有显怀,估计也快了:“你喜欢那赢明千?”

漠千叶被问的愣了一下,忍不住笑道:“您怎么会想到那里,我就是看不惯苏义耀武扬威的样子,最近盛都虽然热闹平静,但谁不知道,苏义正在抓一些进盛都的人,他要在这么下去,非弄的人心惶惶不可。”

她刚回盛都,最近和朋友出来坐坐听说赢明千出事了,开始她还不信,后来去他家找他,发现真出事了,苏义胆子不小:“新军营的人也敢碰!”

“不是你喜欢的就行。”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功夫开玩笑。”

周天见她真担心,想必那赢明千有点本事:“既然是新军营的人,能与你交好定是能力非常的,怎么我只见你跟我提,不见黑胡赵竖跟我说起他们新军营被人欺负了,可见那人是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漠千叶闻言惊讶的看向周天:“你的意思是,苏义的行为是你的默许?!”

周天没有见外的点头。

漠千叶震惊不已,却没有反驳,只是不解:“为什么?可我听说赢明千来盛都很多年了,若是有事为什么现在才被抓出来,你是不是在让苏义为你做什么?”

漠千叶不等周天开口,直接道:“我知道了,你前几个月被行刺跟他们有关系!想不到他竟然跟你有仇。”漠千叶唏嘘不已,可惜了这么个人才。

周天看着她的表情忍不住发笑:“有什么想不到的,每天大街上与人擦肩而过的人,说不定都给我有仇。”

“但恨到杀你的不多!难怪苏义闹成这样都没人弹劾他,可我还听说他前段时间以这个名义把孙太傅家也抄了一遍,说到底他还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周天见漠千叶转移了话题,想着那赢明千也许只是她一位好友:“需要我替你保他吗?”

漠千叶摇摇头,看眼被‘那些人’烦的不出宫的焰宙天,心里向着他:“咎由自取,倒是你,用得着把他们放在眼里,没事出去看看,总憋在皇宫,那些大臣以为你在想什么坏注意,吓的都不敢出门了,呵呵。”

周天也跟着笑,突然目光里闪过一丝皎洁:“我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我只是在安胎。”

“安胎也不用…你说什么!你…”

周天笑着,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喜悦:“三个多月了,恭喜我吧。”

漠千叶不顾教养的,见鬼的看则她:“还让我恭喜你!你就不怕不怕——”漠千叶早把赢明千被抓忘在了脑后,不可思议又情理之中的看着焰宙天,最后所有的震惊只化成一句:“果然是你能做出来的。”

“说的好像我多不近人情一样。”周天故作抱怨的看她一眼:“你也不小了,差不多把自己嫁出去吧,我看米家的小子不错,人虽然木了点,但人品比他爹开明,重要的是,嘿嘿,你们同属一个营,听说他对你照顾有加…”

漠千叶立即面红耳赤的站起来,从未被人提及的话题让她很不适应:“说什么呢。”想到自己的过往,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周天看着关上的房门,无声的叹口气,这道坎还要她自己迈过去:“陆公公,那赢明千…”

陆公公直接道:“回皇上,不可以放,赢明千和甘学华绝对有问题,虽然他们咬死了没说,但越是这样越有问题,苏公子把这样的人关到了大理寺,估计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千叶有位朋友不容易…”

陆公公低着头没接话,现今乃多事之秋,这些人万一在皇上应付朝臣时兴风作浪,谁也不保证不是锅里的老鼠屎,必须铲去,他才不相信他们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