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断与唐依也不白做这么久的夫妻,默契自然是有的,忙接口说道,表明态度,我们在大唐就你和静慧两个亲人,你们的家人,我们都一视同人,能帮的我们一定帮,当然了,杨老太和贺兰夫人纵惯孩子的,你接来了管不了,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了。我们只管接,后面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安慰了好一会儿了,两夫妇才回了自己的主屋,相对无言,惟有泪千行,但不得不说,段断的时机是对的,想法也不错,就是错估计了武MM的反应,不过也是武MM是谁啊,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那还能是武MM吗?

武MM也是一夜无眠,睡到了一半,自己起身,挑起灯,开始给老娘写起信来,武MM现在心里最牵挂的就是老娘了。其实说她是如何爱敏之,也不一定,爱是肯定的,可是在武MM心里,敏之不如老娘重。

历史上也是如此,杨老太不死,敏之就一直活得很好,杨老太死了,敏之还负责着杨老太的葬礼,当然,葬礼一结束,武MM就直接说敏之黑了她给老太太葬礼的银子,说没办好,直接问了罪,发配!再然后,太平公主千里单骑,追过去结果敏之的性命。

所以说了,在武Mm他们皇家人的心里,敏之就是老太太的命根子,只要老太太在,他们就拿他没法。其实真的没法吗?其实皇家是拿武MM没法,而武MM拿自己老娘没法,一物降一物罢了。不然,段断也不会让武MM给老太太和贺兰夫人写信,自己才能去武家把贺兰敏之接出来,不然,老太太听他的才怪。

武MM此时是心急如焚,她想得比段断他们深远的多,她不是没怀疑段断为何来说贺兰敏之的话的用心所在,想来想去,却又觉得对付贺兰敏之对他们夫妇可以说完全一点好处也没有,他们整天的想着赚钱,养家,自然也不会与敏之有什么仇怨,那么就只能相信他们的话,他们只是因为自己。

自己在府里住着,况且将来他们依仗自己的地方还很多,自然不希望自己被娘家拖累,不然段断不会自己一来就自作主张的跑回自己娘家,不许他们过来看自己了,当时她记得很清楚,段断有让自己老娘约束府中众人,此时切不可闹出事端来。想是母亲管不了敏之,于是段断怕影响到自己,便只能与自己汇报了。

武MM虽不喜欢段断的自作主张,可是想想却决定取他一个忠心了,况且她在宫中这么多年,看过的人何止千、万,段断看着聪明,却难得糊涂,他跟那个郝大不同,看着本分,实际内藏奸诈,两相比较,她宁可用这假聪明的,也不敢用太有主意的。

心里有了计较就得想想把敏之的教养问题了,她其实和敏之一点也不熟,她进宫时,敏之刚刚出生,她所有印象都还是敏之肉球球的样子,那时她真的很喜欢敏之,进了宫,有时想家,想亲人时,也会想起敏之来,多希望能承恩生一个自己的孩子,也肉球球的,她就什么也不要了。唉,造化弄人!

多年过去,自己正是关键时候,家里还不给自己省心,对敏之便生出一分怨气来,但想想老娘,武MM又压了下来,想想异母兄长是没指望了,老娘将来还得靠着姐姐、敏之照顾,她将来如何没有任何人知道,敏之就关系着老娘和姐姐的将来,一定得好好的扳回来。

可是怎么扳?段断虽然说是,‘敏之的情况是听来的,至于说是不是真的那么坏,还得观察。’但以她对段断的了解,他听说了,必然也会去查查看,不至于什么都没知道的情况下,就急急的来跟自己说。

看唐依的样子也知道,这事连唐依他都瞒着呢。所以武MM刚刚才会急怒攻心成那样,此时她心里,贺兰敏之的形像已经从可爱的小肉球变成混账了,甚至已经到了无恶不作的地步。

她是同意段断的看法的,关着敏之,不让他再去官学,这样,敏之的好与坏,只有自己家的人知道,纵是胡闹了,也不至于真的对自己有什么影响。当然这是退一万步之后的想法。

官学是什么地方,那是勋贵子弟聚集之地,敏之一言一行不出一天就能传到长安的大小府中,自然这是必然要做的事。可是关在家里,也不是好事,不读书,不进学,将来如何袭爵?不得被异母兄长家笑话死?自己谁知道能不能顶到那时候!想到这儿武MM恨得只磨牙,差点想直接听段断的话,送到军队之中,打磨几年,不管好坏,总还能混个出身,自己也能说得上话不是。

可是想到老娘和姐姐,武MM又心软了,两代寡妇,就守着这么一个儿子,真送过去,他们的眼泪就能把自己淹了,段断也能被她们俩恨死,只怕还给段断和唐依惹上祸了。老娘什么脾气,她很清楚,不然,她也不会辗转反侧,半夜起来写信了。只有攻破老娘这关,教养敏之就成功了一半。

所以说了,武MM不是凡人,她看到了问题的关键点,第二天一早,她交给段断的就不是一小块绢了,段断看看盒子的大小,估计是十万言书了,此时也不敢再舍不得,骑上快马就奔长安去了。

唐依看看武MM红红的眼睛,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也不说话,用精油轻轻的给她刮着头皮,让她闭目歇会。

“现在我倒是羡慕你和清扬了,无牵无挂的,少受多少气。”

“师姐真是得了尽往人心窝里的戳刀啊!你不知道我小时候有多羡慕有父母的孩子,上学出来,人家父母,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守着,当宝贝一般捧着,爱着,我便只有外婆,过年过节,人家再如何当你是亲人,也得回自己家,就两个人,一老一小,纵是吃喝不愁,那份凄凉又如何排解?您还有人可念,我来了这儿,倒真是无牵无挂,如水中浮萍一般了。”唐依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这话她是连段断都是没说过的,今儿却说给了武MM听,倒也不是求她一个怜悯,只是一时的感触罢了。

武MM倒是知道一些唐依的身世的,轻轻的叹息了一下,倒也感同身受,自己纵有强母,但幼时父亡失持的那份惶恐却一直记忆尤心的,不然她也不会那么恨异母的兄长了。

听了唐依的话,她也觉得好受了一点,是啊,自己至少还有可恨,可牵挂的,唐依却一无所有。

“你公婆呢?”

“他们是好人,真的,乐天开朗,婆婆强悍,家里大事小事都是她说了算,公公豁达,不然也养不出清扬这么开朗的性子了。”唐依微笑起来,她常听段断提起他们,与段断起亲密,她对段断父母的感情也就起了微妙的变化,慢慢的,便真的有些当他们是自己的公婆,自己认识的人了。

武MM也笑了,“那就牵挂他们吧!你们如今也回不去了,让管家在后院立个家祠堂出来,为二老立个长生的牌位,好歹全个孝。”

“这主意好,师姐,谢谢你,清扬回来一定高兴。”唐依眼睛一亮,是啊,自己怎么没有想到为段断的父母立个长生的牌位呢?至少,逢年过节的,也能给他们磕个头,让段断的心里有个寄托的地方。

武MM真笑了,她看得出,唐依这是真高兴的,看来她对公婆还真是如父母一般的尊敬,疼爱,不由得对唐依也更加的高看了几眼。

唐依这边急急的吩咐雷总管准备家祠的事,而段断那边却一点也不顺利。

到了武家,进了门,老太太倒是亲自出来迎了,段断也不敢真对老太太怎么样,老实的进门就磕头,执长辈礼,再把武MM的信匣子送上,便侧坐在下首,等老太太看完信再说了。

老太太还好眼也没花,拿出绢就看了,段断看那长长的一串,心里想着武MM的文笔看来还真没得说,只怕就是千万言书了,老太太那边看信,段断也就没事做,只能干坐着,看着外面的院子发呆,正在此时,院里便传来一些吵闹之声,老太太面无表情,段断自然当没听见,还是死死的盯着外面。

段断挑昨天跟武Mm说,其实还真不是特意挑时间,而是已经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当初就想着这不是省油的灯,于是就使了些手段,打听的都是小事,毕竟他根基不深,做过了,也怕人发觉。

而与薛家有了亲之后,段断在纨绔圈子里倒还是很响亮的,贵族之家谁家没马?谁家不想弄些好马?于是养马大师的段断在薛元超的包装之下,一下就成了大家追捧的对象,要知道此时长安养马的都是胡人,说不上话不说,人家还不太爱搭理人,哪里像段断这样,相貌好,人风趣,手上又有硬活,自然大家争相结交起来。

有人的地方就有事非,于是是非圈子里的事自然也就不住气的往段断的耳朵里灌,不用段断试探,原来贺兰敏之早就是圈中的名人。说起他的故事,还真一件接一件,说都不说不完。

第九十六章孙子

第九十六章孙子

说起来,贺兰敏之还真不是一开始就一肚子的坏水,也是他倒霉。他父母的婚事是上辈子人老早就定下的,那会他外公还是国公,虽然是末等的,在太宗朝也不受重用,但人家还是国公。爷爷比外公差点,但也有军功,有伯爵的享头的。

可是倒霉就倒霉在这儿,末等的也是国公,伯爵再怎么说也是爵位,说起来也是门庭显赫。结果定了亲没多久,武老大没了,这会要说退亲,好像也不地道,于是就这么着了。

结果武丽娘嫁过去没多久,侯家的事发了,贺兰家的老爷子涉及不深,但也把原本的伯爵降成了镇国将军,这也罢了,若是敏之他爹奋发图强,改换门庭,倒也不至于太差,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鸭梨太大,敏之他爹也就没两天膈了!

好在武丽娘还有个儿子,人也不是一味的棉软,后头又有杨氏那活成精的老太太撑腰,经济上倒不缺什么,就是传到敏之头的爵位就有点胳应人了。是低得不能再低的轻车都尉,这还是皇恩浩荡的结果。

要知道在官学是啥地方,勋贵子弟云集的地方,旧家,新贵,谁家的孩子都要来凑凑的,当然出身他还差的也不是没有,但是,敏之从小受的教育是啥?‘外祖家是堂堂的国公府,若不是外公去得早,他也不至于这般受气’。

于是敏之看别人奉承勋贵子弟就看人家不顺眼,只觉得自己被错待了,杨氏和武丽娘对他又是千依百顺,于是如此这般之下,养成了敏之扭曲的性子。

说实话,官学里也不都是省油的灯,人家挑唆着敏之与贵族子弟闹腾,自己躲在边上当看戏了,敏之又是那不经点的炮仗,也就家里人把他捧得跟月亮一样,出门了,长安城里随便碰个人都比他的爵位高,自然就有打不完的仗,扯不完的事非,昨天这位就又被打了,而且导火索还是贺兰敏之自己送上门的。

段断懒得说那些捻不上筷子的小事,但静下心来一想,十五,可不就是一点就着的炮仗岁数吗?很多男孩子就是十五这会定的性子,是好是坏,可就是这一锤子的买卖了,他其实也是存了心的,想着,若是这回武MM把这位调顺了,他也能安心跟着武MM混,若不成,就得再另想招,谁愿意跟猪一样的队友混啊。

所以昨儿借力打力的跟武MM一说,只是没想到武MM今天就让他来接人,想想武MM也是心急了,不过好在他也知道,贺兰敏之昨儿刚跟人打过一仗,现在在家猫着呢,还不至于在官学去捉人,让段断多少也舒服了一些,怎么着丢脸也不至于丢到满大街去。

现在听内宅的吵闹,想来也不是安生的事,段断心里有点叹息了,看来杨老太的计谋很行,管家很不行了,他这些日子也在各官宅里坐过,也不是那没见识的了,总算也知道一些宅门的规范。

而武MM在宫中多年,没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所以这会别看段家的宅子不大,可是规矩却是早早就定下来了。别说内宅吵闹到让外宅听见这种事,内外宅的丫头小子也不是能没事乱窜,乱嚼舌根的,心里便更把敏之教好的任务看得越发的困难了。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杨老太终于看完了信,清清嗓子,段断忙正襟危坐,等着听训。

杨老太也是见过世面的,看段断这样,也知道,以后要依仗的地方还很多,自然也不会太拿乔,说话着,便笑了起来,“媚娘在你家借住那是上意,如今还让你这么奔波,倒是老身的不是了。”

“老夫人客气了,师姐能屈居舍下,是愚夫妇的荣耀。”段断也不敢多说。

“媚娘想见见她俩外甥,说这么多年了,也没得空好好与孩子相处,怕过些日子又见不着了,想接过去住几天,老身想想,骨肉相聚自是好的,只是太麻烦你们夫妇了。”老太太轻轻柔柔的说道,很有些四两拨千斤的意味。开玩笑吧,自己来送信接人,想说不知道也不成不是。

“是,师姐倒是跟夫人说过,愚夫妇在此处也没个亲眷,自然欢迎两位到庄子里住几天,也热闹些。”早上唐依突然跟武MM说,要接就接俩,俩兄妹来住,大家也说不出一个‘礼’字。

武MM自然知道,等着的也就是唐依的话,随即便象征性的跟段断一说,段断看了唐依一眼,也不做他想,忙点头做数,这些日子光想着不省心的哥了,没想到那个妖精妹妹。

杨夫人看也问不出什么了,想想又笑笑,回头吩咐跟出来的丫头进去给两位小主子收拾行装,跟段家姑爷去庄子玩几天。

段断听到这话,汗珠子都下来了,段家姑爷,这让薛家听到了,只怕又是事了,可是又不敢说啥,老实不作声的待在那儿。

杨夫人看看段断那样,眼珠子一转,她也不是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主,段家的媳妇要认薛家的事,她也不是不知道,不过与薛家不熟,人家没上门请,她也就当不知道了,轻轻的一笑,“你家夫人与媚娘是师姐妹,也是骨肉至亲,老身也就突兀一回,结个干亲如何?”

“蒙老夫人错爱,夫人刚认了薛老夫人,老夫人见谅。”段断忙站起,双拳抱胸,低头认错。

杨夫人看看段断,这位从进门起,就没抬过头,一付老老实实的样子,倒是与之前与媚娘送信的小娘子很是不同了,人家不卑不亢,很是礼,而这位恭敬有余,亲近不足。倒是有些道学的样子,想想也是,媚娘在他们家,男主人自然要避讳着点,没一点道学的样子,只怕皇家也不放心不是。老太太自己跟自己圆回来了,她哪里知道,段断在这里大气也不敢出是怕了他们。

其实接人回去住正常的规矩是前一天通知,第二天派人来接,杨夫人自然知道武MM已经知道外甥的事了,要趁自己在宫外的这点时间好生整治,心里哪肯,可是武MM也是很了解自己的老娘的,自然要说,皇帝只怕会出宫探望,外甥在她那儿,也好谋个出路等等,一个巴掌一个甜枣,自然逼得老夫人不得不放手,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内宅的丽娘听说了媚娘要接儿女去借住的小庄子,也不知道为啥,但她也习惯了,老娘说啥是啥,自然有用意的,况且她也烦得很,天天闹事,儿子打人,她难受,可是儿子被打,她更难受,觉得能送到庄子里避开些,也成啊,自己也能安心几天。便忙不迭的让人收拾了。

贺兰敏之那是小孩子打架,脸上虽然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不妨害他行动,正在院里闹腾,要招人找回场子,听说没什么印象的姨娘派人来接,哪肯去,越发的闹腾起来,丽娘无奈,只好许他,只要住几天就回,回来了,一定找些有力的小子给他,一定不让他吃亏,这才稳住了他。

敏之还有个妹妹,从小也是娇惯得不成样子,听出下乡去,自然也是不愿意的,但从小也是听外婆,娘说过,姨娘可是了不得的贵人,伺候为先皇,如今等着再入宫为妃的,将来会有天大的富贵,在这种环境之下,她哪有不想沾光的意思,听丽娘一说姨娘遣人来接,自己马上就让人收拾起来。

段断是自己骑马来的,他家也没多的车接这两位大神,武家有爵位,自然车多马多,他们自己打算就了,他也就是只负责把人接回去。在外头枯等了快两个时辰,才从内宅说,可以成行了,段断一怔,没见人搬东西,就可以走了?

果然不一会儿,一个除了脸看不清,身材欣长的少年郎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罗丽就出来了,段断看看这俩位,心里更灰暗了,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还不如不看呢。

敏之那一脸的青紫也就算了,眼睛里还是有那桀骜不逊的狠劲,这位睚仇必报的主啊,琢磨着要不要回去跟唐依说说,直接下点药,去了他的势,一了百了?再看那小罗丽,唉!才十一二岁,眼中便有了些风情的意思,跟段断说话,真叫一个顾盼生姿,十一二岁啊!

段断也懒得再说啥了,跟老太太一拱手,老太太送到门口,打开边门一看,门外已经几辆大车了,这是接去玩玩还是打算搬家呢?

随便吧,搬家就搬家,省了自己的开销了,段断心里郁闷了,但还是面上不显,让人扶小罗丽上车,自己和敏之就跳上了马。看看敏之的身手还成,虽然脸已经不像脸了,但看来打架还是有好处的,这身子骨比元超那文人看着强多了。

长安像这样的阵仗一天也不知道多少,拖着几车的东西去窜门子,自然不会引人关注,可是一脸青紫的小爷出来乱逛就着人眼了,回头率那是百分之两百的。

“敏之,不如你和你妹妹在车里坐坐,本就受了伤,别再着了风。”段断可是很低调的一个人,真不想跟这家人扯上关系啊。

敏之还不乐意了,觉得一个布衣敢直呼自己的名字,就很是不满了,狠瞪了他一眼,边上的小厮也不是白跟的,直接吼道。

“放肆,跟小少爷这么说话。”

段断一怔,看了边上的人一眼,笑了一下,不再说话,闷头出城,到了庄子,一边叫人把小姐送进去,顺便叫来庄头。

“爷,有什么吩咐。”庄头是庄丁的总管,现在段断还是白身,没有养府兵的资格,但看家护院的人还是有几个的,而武艺最好的就是庄头了,当然跟庄丁比的。

“把那个小子给我打一顿。”段断直接把敏之一指。

庄头是实心人,看到敏之也是一身绸缎,有点不敢。

“使劲打,我不让你停,你别停。”段断冷冷的说道。

庄头一想,庄主都这么说了,直接冲上去打了,边上跟着的人吓着了,赶上来护,段断再挥手,庄丁上去把人都拉开,就看着庄头把敏之打得快连他娘都不认识他了。

不过敏之还不错,愣是没哭,瞅着机会还还个手,当然他小胳膊小腿的,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倒是真的挨了一顿狠揍。段断看差不多了,慢慢的拍拍手,拍手的功夫,敏之又挨了两拳。

庄头住手了,敏之还不错,还站着呢,就是样子惨点。

“这是应国公家的外孙。”段断突然对庄头说道,庄头卟的就跪下了,十分哀怨的看着段断,段断笑了,“我让你的打的,你就是我手上的棍子,这位爷要怪也只会怪我,怎会怨恨棍子?”

庄头还是哭丧着脸对敏之磕了个头,道了声歉,退到一边,段断转头看着那些急得跳脚的小厮,一个个骂骂咧咧的,但看到段断目光扫过,一个个马上不做声了,连小爷都敢打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把人带下去,一个人打二十板子,想想,为什么打。”段断没打算放过这些人,人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敏之现在这样,这群小子没起好作用。

敏之倒没说话,只是恨恨的看着段断。

两人对峙良久,谁也不先说话。

敏之毕竟还小,吐了一口血唾沫,“我姨娘在哪?”

“跟你姨娘告状,说我打你了?”段断笑了起来。

“你怕!”

“不,估计进去你姨娘还得叫人再打你一通,我当年出去打架,我娘说,打赢了回来有奖,打输了回来再打一顿。咱家不养怂孩子。”

“你说我是怂孩子?”敏之现在爆跳如雷了,他认怂的话,长安还有能人吗?

“你不怂?靠着给国公当外孙子耀武扬威的还不怂,你说,就凭你,若不是国公的外孙子,谁不能拍你两板砖?你给人当孙子这么有趣?”

“你…想要还没有呢!”敏之结巴了一下,只好拿平时杨老太糊弄他的话来顶。

“呸!你那点出息,你不会想,**,我让我孙子知道,谁是他爷爷!”段断踢了他一脚。

敏之华丽的倒地了,连着两天挨打,撑到现不算不错了。

第九十七章公平决斗

第九十七章公平决斗

段断也没叫人,当然也没人,庄头吓坏了,早跑了,其它人去行刑去了。

段断叹息了一声,哀怨的背起这十五岁的半大小子,十分的郁闷啊!早知道就不踹这脚了,让他自己走进去多好。

“喂,你没晕吧?”他刚看到敏之不是晕倒,而是有点站不住了,强撑着呢。

敏之不理他,把头一扭,看来这位神智是清醒的,没伤着脑子就成。刚看了,庄头可是直接往他身上招呼着的,并没有往头上打。庄头看来也是狠角,可以用用了。

段断背着他,慢慢的起身,真重啊!哀怨归哀怨,人家也是客人,想到这儿,段断又是一身的汗了。武MM!天,自己刚刚真是疯了,没经过武MM的同意就直接把人家的宝贝外甥给打了,武Mm就算不说啥,可是心里一定不舒服的,她的性子这些日子段断也看出来了,极其的护短的,‘我打是我的事,你打你就错了’。心里就更痛了,冲动是魔鬼啊。

进了院门,武Mm和唐依都在二门那站着呢,慧之已经进自己房间去安顿了,武MM他们估计是等烦了,可是又不想出去,哪有长辈出来迎晚辈的,只能在这儿等着。看着段断背着个人进来,都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啦?”

“我刚跟他公平决斗了。”段断很正色的说道。

唐依抚额,她是想压住自己头发别真的根根竖起。唐依怎么着也是武MM的师妹,从哪论,这俩小的都得管她叫一声姨娘,段断这做姨父的跟小辈人决斗,他不要脸自己还要脸呢!

武MM倒是很平静,指指外面,“慧之跟我住,他住外院,都大人了,哪有住内院的规矩。”

段断出门时,忘记问唐依怎么安排了。不过也不是忘记了,他已经习惯了,在武MM在时,这家里她说了算。也不看唐依了,直接背着敏之,到外院的客院。

那里已经收拾好了,跟着的丫头们已经把敏之的东西按习惯摆上,看来丫环们的素质都是不错的,段断决定让自己家的丫头们好好跟人家学学,这才是大家子的丫头的样子。

放下敏之,段断看看唐依,“给他看看,刚刚就是站不起来,庄头手上有数,不会真把他怎么着。”

唐依正准备去给敏之看看的,被武MM喝住了,“他傻你也傻?敏之又不是孩子,你看什么?”

唐依一怔,马上想到,也是,自己不在现代,不能随便对一个十五岁的‘成年’男子,动手动脚,忙喊了一声大丫,让雷总管快请大夫。就老实的站边上了,此时她都不知道该说啥了,段断让庄头打敏之…唐依猛的抬头。

“你刚刚不是说公平决斗吗?怎么变庄头打了?”

“什么公平决斗,是他让庄头打我。”敏之吼着。

“是公平决斗啊,庄头跟他,当然庄头代表我跟他,我们一对一,一点也没外人帮忙,对吧,小子。”段断反吼了一声,谁怕谁?

敏之觉得自己快晕过去,被段断这无赖的说法给气的,马上瞪着段断,“改明儿我请人跟你公平决斗。”

“看到没,师姐,这小子是不是该打,刚刚在长安大街上,他就这么瞪我,就是因为我叫他的名字,让他坐车过来,别受了伤还着风。这是好话吧?结果他就这样瞪我,边上还有个不知所谓的小子说,‘怎么跟小爷说话的!’这什么孩子,我不在大街上跟他闹,丢武家的面子,我回来揍不…了你?”段断马上跳起来跟武MM告状道。

“师姐,对不起,他就是这狗脾气,您千万别生气。”唐依那叫一个痛苦啊,这个人怎么跟孩子一般计较,刚刚以为是他越俎代庖,自作主张的为武MM教训孩子,现在才知道弄了半天他就是自己气不过,直接自己上来就打了。

武MM那叫一个无语啊,早知道段断没长大,没想到,他跟十五岁的小孩计较。

“去,给少爷擦个脸!”武MM懒得说啥,直接叫人拿水来给敏之擦脸。

“你真是怎么交待庄头的?庄头也是,跟你胡闹,打人不打脸,你看把孩子的脸打…”唐依也无奈,只好继续骂段断,看看贺兰敏之的脸,真是快打得连他**都不认识他了,以为这是今天的成果了,可是她是外科大夫,正好丫头把敏之的脸洗干净了,再看看,“敏之,你是不是这几天一直在跟人打架啊?这块至少十天了,这块四、五天的样子,这伤新,昨天吧?”

段断喷笑,有外科大夫老婆真是好啊,看伤就知道自己不是惟一想揍这位的人。

“小子,看出你段姨父厚道吧,你想想,刚刚庄头揍你哪,而平时那些小子们揍你哪?”段断马上坐到榻边跟敏之童鞋套起关系来,马上自称为姨父了。

“你把我揍倒了,他们手都没你重。”敏之气得直吼,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把自己打了,还真是把自己当自己人,还觉得自己打完了他还是厚道人了。

“笨啊!敏之,你真是笨得出奇,你估计像你爹爹了。”他盯着敏之看了两点,得出了一个结果,武MM一家子人**,生出这么一位来,可不就是像贺兰家的人了。

“你出去吧,让孩子睡会。”唐依都想哭了,这男人今天能不能少抽一会。

“我没说完话呢!刚听到你段姨娘说啥没?打人不打脸!你看看,十天前的伤还在是什么意思?那些小子根本变小不是为了打你,而是想让你丢脸!”段断轻轻的拍了敏之脸上没伤的地方,慢慢的说道,“你想想,不然他们手重点,直接往你身上招呼,真有个内伤,你外婆、你母亲能善罢干休?就是这不轻不重,身上一点事都没有,就脸上点小伤,人家说起来是小孩子打架,小事一桩,真弄僵了,大家面上都不好过。小子,你的人缘还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差呢!”

唐依一怔,松开手,站到了一边,她从小倒是看着军区那些男孩子们打仗打过来的,他们倒是哪都打,真没想过打架还有这规矩。想想也是自己是女孩,打架也不过是看着他们打来打去的,估计也就是外行看热闹了,哪像段断自己就是男生,男生在男生的圈子里是有自己的游戏规则的。

敏之不作声了,武MM还是不说话,静静的看着他们,要说刚刚看段断说自己把敏之打了她不生气那是鬼话。武MM就这么一个外甥,她对小外甥女慧之都没对敏之的感情深。

要知道慧之出世时,她已经进宫了,根本就没见过,但敏之是真的抱过,真的亲过,真的喜欢过的孩子。多少年没见,自己虽然想了,等他们一回来,直接就让段断把这小子重重的打一顿,可是段断没经过自己,直接就打了,她就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所以进来之后,她并没有对敏之这件事,发表自己任何的评论,只是静静的看着,一边是观察敏之,一面也是观察着段断和唐依。

段断的表现有点夸张,但她也明白,刚刚段断自己知道自己有些冲动了,这是向自己解释,也表明他并不是代替自己去教训敏之,而是站在一个外人,‘你不尊重我,我就有权揍你’的立场上了,那是他和敏之的私人的事与她无关。

而此时她想的是,是啊,敏之被保护得太好了,这么下去不行。自己也许教不了敏之,因为她不是男人,她无法给敏之一个父亲给他的正确引导。敏之跟一屋子的女人在一块,让他上哪得到正确的引导。

她默默的退了出去,唐依推了段断一下,跟着武MM出去了。

“对不起,师姐!”唐依真的觉得抱歉了。

“没有,就算清扬不打,他们回来了,我也会让人狠狠的打的,就一个男孩子,真的以为老子天下第一吗?”武MM淡淡的笑道。

“那不同,您打跟他打能一样吗?”唐依陪笑着。总不能让武MM心里膈应了,就是现在唐依最高的目标了。

“是啊,我打了,他也不会服。清扬做得对,找个人跟他一对一的打一架,让他好好想想,你以为你是谁,带着一群小子出去,很能吗?明天人家带两群,应国公府早就不复存在了,老娘和姐姐应该醒醒了。”武MM还在微笑。

这让唐依觉得有点糁得慌,这位现在是啥意思?别看住一块这么多日子了,她还真是一点也不了解武MM,不过也是,真让她看穿了,还是武MM吗?想多问两句,结果远远的,看到慧之就站在二门里,是等着敏之的消息吗?

“姨娘,段姨娘!”慧之等她们到门口了,在二门内跟她们俩袅袅婷婷的施了一礼。唐依看看这规矩,还真是规规矩矩,看来老太太和姐姐对女儿的教育还真是用心了。武MM赞许的点点头,余光一扫,却见唐依的脸色微变,武MM伸手虚扶,慧之起身,过来牵住了武MM的手,看上去真是太乖巧了。

“你哥哥住在外院,晚上吃饭时再见吧!”武MM慢条斯礼的说道。

“是!”慧之温柔的点头称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唐依一点也不相信慧之不知道敏之刚又被打了,他们是带了很多下人来的,敏之和慧之各有两个老保姆,四个大丫头,出门就是大户人家的范儿,所以敏之在外面的事,通过丫头、婆子自然已经传到了慧之的耳朵里,但是现在这位却没开口问,这让唐依很是不解,她是什么意思?

回到武MM的院里的正堂,武MM坐回她刚刚的位置,唐依忙让作坊送来的新鲜饼干摆上几盘,想想让大丫送了一盘出去给敏之,她亲自拿了武MM爱吃的核桃酥递给慧之。

“尝尝看,喜欢什么口味告诉我,这种小点心我还是做得不错的。”唐依不太会跟孩子打交道,看到孩子她能想到的就是摸口袋,给他们找点吃的,他们就都解脱了,不过这个风情万种的小丫头,是一般的孩子吗?唐依想想都觉得很恶寒。

“慧之谢段姨娘。”慧之拿了一个,咬了一小口,很快抬头对唐依露出大大的笑容。

“还有好几口味,你都试试,不过别吃多了,过会就吃饭了,也不知道你们爱吃什么,就按你姨娘的口味安排的,有什么不惯的,遣人跟我说一声就成了,当自己家一样,我们家里规矩不大,你随便些。”唐依终于在慧之的脸上看到了孩子的笑容,松了一口气,总算还是孩子,真是太好了。

“行了,又没做过人家的娘,啰嗦得很。”武MM白了她一眼。

“您也不是不知道我们什么也不懂,慧之真是漂亮,师姐,看着慧之真像老夫人。”唐依看武MM显得好像情绪好点了,忙凑着趣。

武MM看看慧之,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慧之,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点点头,“大姐本来就是我们姐妹之中最像老太太的,慧之想来是像姐姐。敏之小时候也像,刚生下来时也是整整齐齐的,漂亮得很。”

说完了,武MM又郁闷了,想到刚刚的敏之那张脸,还跟猪头一样,哪里还有小时候的样子。

“哥哥在外常被人说俊的,只是这两年冲动了些。”慧之倒是很会察言观色的,忙笑着说道。

他们兄妹的感情倒是一直很好的,父早亡,家里就外婆,娘,还有他们兄妹,自然亲近,看姨娘说起哥哥小时候,终于有些亲近的意思了,忙解释着,哥哥还是俊的,就是这两年不太容易看得出来了。

“两年?”武MM脸更黑了,刚刚看看那些伤,表明现在至少十天前,这小子就已经在打架了,结果从慧之这话里表明,这种情况只怕已经持续了两年了,不是十天、半月的事了。

“半大的小子,不冲动才麻烦,这会把一辈子该吃的亏都吃了,将来就能少吃点亏。”这是老外婆每次帮那群小子们求情时说的话,唐依也就是现学现卖。

武MM愣了一下,看了唐依一眼,想了想,点点头,“也是,明儿你让清扬带他去佃农村里看看。”

%%%%作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