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家整齐大方,可现在这家完全就是乞丐窝,东西乱摆,地上成堆的垃圾!她再看父母,他们脸上各自有抓痕,衣衫破烂,披头散发。

白良辰睡意倏那全无,体贴地把大门关上。

何美景一口气堵在胸口,感觉整个人快要爆炸,“你们在干嘛?分家,打架?”

何世仁气冲冲地说,“我妈让她弄丢了,我今天就打死她!”

林意如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吼,“你妈弄丢了关我屁事?再说了,她自己跑丢了,你跟我打架?你他妈个男人打女人!”

何世仁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有脸说,如果不是你骂骂咧咧让我回来分家,我会把我妈弄丢?”

“何世仁,你有没有时间守她一辈子?你能保证每分每秒都能守在她身边?她如果想跑,她不会趁你上厕所溜啊!”

“我妈是病人!”

“谁不知道她是神经病啊!”

“你个泼妇!你还有理了!”

“我是泼妇,你呢,一个泼皮!老无赖!”

“我今天就打死你!”何世仁气不过,踩过三八线,一巴掌打在她脸上。林意如不甘示弱地伸手去抓他的脸,两个人再次打成一团。

白良辰连忙跑过去劝架,强行把他们拉开。

何美景感觉自己心脏已经紧紧绞成一团,脑海一片空白地跑到厨房,她拿里提了一把菜刀一把水果刀直接冲到大厅,几乎失控地叫,“你们都不要打架了!”

在吵的两个人停下来看着她。

她走过去,把菜刀塞到林意如手里,把水果刀塞到父亲手里,咬着牙吼,“不要打架,打架不现实,既然这么恨对方,直接捅死对方!”她双手不可控制地发着抖,甚至牙齿都打着颤,“如果你们不捅死对方,那捅死我好了!”

三个人都沉默看着她。

她失控尖叫,“你们两个人加起来都有百把岁了,却比三岁小孩还幼稚!吵架就离婚,离完婚画三八线把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拿来分。你们是不是忘记分我了,拿刀把我剖开一人一半!”她眼里一热,忽然就哭了起来,一边流泪一边吼,“就因为你们只记着分家,把奶奶弄丢了。结果你们不去找人,还在这里打架!你们是这样做人儿女的吗?!”

林意如看到女儿哭,更是心痛如绞,“美景,这事不能怨妈,是他一直在医院骂人,我一时气不过才叫他回来分家。我哪知道你奶奶会自己跑出去,他回医院找不到人头一个回来就收拾我。几十年夫妻,为了他妈,他竟然几次三番动手打我——”她把菜刀扔地上,哭得肝肠寸断,“我活到这把年纪离婚了,又挨老公揍,我能不跟他吵吗?这几十年来,我自认对你们爷俩虚寒问暖,没有做错过半分。可凭什么啊?凭什么他妈被人虐待,他要跟我离婚?凭什么人丢了,他要拿我出气?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何世仁把手上的刀往地上一丢,跟着抹眼泪。

林意如脸色惨白,眼泪涛涛地问,“你们爷俩凭什么都觉得我错了?几十年前,我是她媳妇,她是怎么样对我的?她骂我,甚至还动手打我!生了个女儿,就整天骂我是不会下蛋的母鸡!可我自认这些年来,从来没有给过她半分脸色。她在家的时候,我尽了媳妇的本份照顾她,不跟她吵,能忍就忍。她进医院了,我每个月都去看她,每次都买大包小包东西提过去,钱什么的更没有少过她一毛。这次被人虐待,我也很痛心,我当时就想以后好好照顾她余生。可是你们有没有给我机会?说离婚马上就逼我离婚,有这样做老公的?你有这气概,以前怎么不逼我把你妈接回来?”她坐到一边的沙发上嚎哭,“打我就有气概——打我就有能力——我活了半辈子被老公揍,被女儿骂——”

何美景憋住哭声,摔门而出。

☆、感情能一生一世?(8)

白良辰见状马上跟了出去,他跑到楼下的时候,正好撞上他爸白承望站在门口抽烟。白承望手指夹着烟头,问他,“上面大动静?”

白良辰点头,瞥了眼楼梯间消失的身影,说,“老爸,我先追美景,回头再跟你汇报。”白承望喝了声,“站住。”

白良辰以为他要刁难,颇无奈地叫了声,“爸。”

白承望却掏出车钥匙朝空中丢了过去,“开我的车,你被我扣押的驾驶证一直在车里。不过要悠着点开,你爸可不是李刚。”白良辰一把抓过钥匙,欣喜若狂地立马往楼下赶。白承望还是不放心地叮嘱,“再撞车我就剐掉你的皮。”

白良辰跑到楼下却没有看到美景。他在地上停车场取车,一路往花园出口开。将近一年没有开车,他生疏了不少。大概一年前,跟美景结婚的前一天,他不幸撞车,结果婚期押后了一个半月。对此美景颇有微词,认为他是故意用撞车来抗议跟她结婚,其实真是意外。

他在花园出口看到了漫无目的在找人的美景,把车停在她身边,按下车窗玻璃冲她喊,“上车。”何美景拉开车门坐在副驾座,眼泪还是在掉。他找到纸巾递过去,她不接,只是哽咽流泪。

他很少看到她哭,就算小的时候也少,像她这么强大的人,要看到她掉泪简直是件困难的事。他不知所措地劝她,“不要哭了——”

她也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掉泪,心里感觉怪怪的。

他小心翼翼地侧脸朝她看过去,看到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老婆,你不要哭了好不好,好怪啊。”

她扬起拳头一拳就砸在他身上。

他说,“是真的怪嘛。”其实不止是怪,心里还会酸酸的,仿佛不想见到她流泪。他故意逗她,“哥们,像你这么强大的人,怎么可能哭呢?你装的吧?”

何美景手脚并用地揍他,大声吼,“你不安慰我还取笑我!”

他侧身闪躲,尽量用背挡住她的拳头,嘴里振振有词,“哥们,你太暴力了!”她干脆拿起车上的杂志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打他,打了几下,她终于冷静下来,心里格外平静。他见她没有动静了,谨慎地转过身,问,“气消了?”

她努着嘴不作声,眼泪却真停了。

他用手摸向后背,说,“好疼——哥们你下手未免太狠了吧?”

“如果你再叫哥们,我会再狠一点!”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婆…”

“……”

“那老婆,现在我们是沿街找还是去报案。”

“你白痴啊,不到二十四小时怎么报案。还有,你是个专撞车的货色,一个开车的菜鸟,不对,是菜鸟中的菜鸟。所以开车给我小心点,如果敢撞车,我一定对你不客气!”

“……”

他启动车,一路顺着街道慢慢开。心里却有点欢喜,因为她没有再流泪,因为她又开始牙尖嘴利,更因为她一直一直都是——他的何美景。

良辰美景,理当天生一对,举世无双。

☆、女人就是这样(1)

{第四节}:女人就是这样,明知得不到一样东西却痴心妄想死心塌地继续追求,等最后遍体鳞伤,才发现曾经的自己多么愚不可及。

沿街找了一夜,还是一无所获。第二天白良辰拿着奶奶的照片印了不少宣传单,还去报社电台请人登寻人启事,可是效果甚微。

这茫茫人海,他们并没有多大把握可以找到奶奶。

何美景从警察局报了案后,一直在街上找,找累了就随便买点东西填饱肚子。可是尽管全家一起行动,要找到奶奶的机会也十分渺茫。

凌晨两点半的大街上喧闹已经散去,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行人,车影更是少得可怜。何美景站在人行天桥上,看着空荡荡的天桥,甚感失望。这城市所有的天桥底下,公车站,她都找了个遍,甚至连天桥都不放过,每条天桥都会亲自上去看看。

可结果,是失望加失望。

她短暂停留了会,搭计程车先回家。家里黑灯瞎火,良辰还在外面找人。她洗完澡躺到床上,感觉自己已经无能为力,这种无能为力让她感觉心惶,更让她心力交瘁。她掏出手机打电话给父亲。

父亲接了电话劈头就问,“有奶奶的消息吗?”

她说,“没有,你有没有什么线索?我今天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奶奶好像凭空消失了。”

何世仁喉头微哽,“我也没有找到,一个精神病人她能到哪里去?她在医院呆了这么多年,对外面完全不熟悉。她什么都不懂,身上又没有钱,她能去哪里?她要怎么活啊?!”他在电话那头失声痛哭,“这事都怪我,是我太不孝了。如果以前能孝顺点,就不会出这个事。更不会把她扔在精神病院这么多年。都怪我——”

“美景,爸爸是真混蛋,还连累你被婆家瞧不起。你原谅爸爸好不好?爸爸不是故意的…”

“我又没生你的气。”

“可是爸真的很担心,奶奶什么人也不认识,她能去哪?美景啊…爸爸找不到你奶奶了,爸爸把奶奶弄丢了,把自己亲妈弄丢了,爸爸对不起她…”

何世仁的哭声隔着电话线传来,何美景听着更难受。她飞快挂了父亲的电话,躺在床上看着黑夜,跟着眼泪迸出。

其实她才是罪魁祸首,当年不是因为她的出生,妈妈跟奶奶就不会闹矛盾。如果前几天她在父母离婚的时候,不要耍小性子,时时刻刻呆在医院陪着奶奶,那么奶奶就不会失踪。这一切都是她的错,都怪她。

白良辰回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四点,他轻轻推开卧房门,见床上的人在睡觉,松了口气。他洗完澡轻步走到床边准备睡觉的时候,却发现被子里的人肩膀在轻耸。她虽然努力没有发出声音,可明显在哭泣。

他关了台灯上床,侧身把她搂到了怀里。他什么安慰的话也没有说,只是在黑暗里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她。

她的头枕在他臂弯,虽然背靠着他,可是心里有了一种安全感。她近乎贪婪地将自己尽量靠在他怀里,眼泪流得更快。

结婚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抱着她睡,更是两个人第一次自然而然地贴得这么近。她转身把脸埋在他胸膛,这一刻只想离他再近一点,哪怕再近咫尺也好。因为以往无数次她都只能幻想,幻想突然有一天,他能抱着她睡,幻想有一天他能真心爱上她,更幻想有一天,她努力把他们之间的距离从天涯变成咫尺,从哥们变成夫妻。

他的唇突然沿着她的发丝慢慢地往下挪,吻在她眼上,最后直抵嘴唇,带着强势的气息开始攻占城池。她拼命迎合他,只是想纠缠得更紧一点,只是想两个人再亲密一点。因为他的亲密能让她忘记所有不开心不快乐的事,他的亲密能让她快乐起来,能让她疼痛的心脏恢复平静。

她的唇上有泪水的咸味,更有一种柔软的香甜。他吻得忘乎所以,手指情不自禁地开始脱她的衣衫。他渐渐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点着了火,一切都不受控制,只能跟着自己的感觉走。他知道现在是在错误的时间做了一件错误的事,可是他没有办法控制,因为心已经不受操纵…他现在才知道,有些人身上有一种香甜,让你心甘情愿将自己沦陷。

☆、女人就是这样(2)

中午的阳光从缝隙钻进来的时候,何美景睁开了眼。她枕在白良辰臂弯,两个人都没有穿衣服,完全赤裸相对。

白良辰在她睁开眼不久,也睡醒了。

四目相对的倏那,他大力推开她,一个翻身滚下了床,拼命拽着被子遮住自己,脸红心跳加速。

何美景倒是十分淡定地捡起一旁的衣物微遮,冷静地微笑,“老公——”

“别说话。”他飞快打断她,解释说,“我昨天是因为想安慰你,所以才会…不是,我的本意只是想抱抱你安慰,不是说女人脆弱的时候只想要男人的一个怀抱…可是我失控了…失控是件很正常的事…毕竟你也是个女人…”

她镇定地笑,“我完全理解,老公你安慰人的方式还是挺特别的,当然,也很成功,我受伤的心灵好了点。”

“那不是我本意,我知道你为了奶奶的事伤心,真的只是想抱抱你安慰。”

“哦…”她拖着长长的尾音,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让他羞得更想找个地洞钻。他抱着被子走到衣柜翻衣服,说,“何美景,你不要想歪。我可是没有对你动什么色心!那真不是我的本意!”

她莫测高深地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他回头刚好瞅见了她的笑容,头皮发麻地警告她,“你别瞎想。”

“我想了什么?”

“你——”他答不上来,理直气壮地告诉她,“反正别想歪了就成。”

“哦,歪——”她还是拖着那长长的尾音,表情暧昧地看着他。他给她气得快吐血,抱着被子冲出卧房去浴室换衣服。岂料等他换好衣服刚出浴房门,就瞧见老婆穿戴整齐站在门外专程等他,甚至目光还邪恶地往他下身瞅。

“喂——”他尴尬得想找个洞钻,“何美景,正常一点好不好,有点女人应该有的矜持好不好?”

她指了指他下身。

他羞得大叫,“指什么指,你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委屈地提醒他,“老公,你的拉链没拉。”他疑惑地往自己下身一瞧,果然西装裤的拉链没拉。他立刻拉上拉链,逃跑似地拿起充电的手机跟钥匙往门口跑。她恶作剧地在身后提醒他,“亲爱的,电话保持联系哈!”

他打开大门还不忘记回头一记眼杀过去,脸却更加羞红似焚。他走到门外才发现自己心脏怦怦在跳,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沸腾。他往楼下走,刚走几个台阶,脑里浮现的竟然是昨天晚上的那一幕。

他脸上更烧,却自言自语地问自己,“我干嘛要逃?应该是她害羞才对,可是——”可是老婆那样子明显乐在其中,他一拳砸在楼梯的栏杆,气得半死,“那货果然不是女人!”他立刻想到自己的状态,简直鄙视歧视自己,“如果她不是女人,那我不更像个娘们?!”

他直到如今终于弄明白跟美景的关系。

原来她是男人,他是女人…这绝对是个悲哀的发现!

☆、女人就是这样(3)

连续找了几天后,奶奶还是不见踪迹。这城市大大小小的地方,甚至每一条巷子都找过了,可就是不见踪影。电台,报纸,甚至本地的新闻,都有登寻人启示,可还是没有人瞧见奶奶。奶奶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像个谜一样消失不见了?!

白良辰七天休假结束回到银行后,拖同事到处联系熟人在报纸上发广告。奶奶找不着,他连上班也没有劲,总在想下班应该上哪去找人。白承望趁午间休息的时候来找儿子。

休息室里其实只有他们两个人,可是白良辰还是叫,“领导。”

白承望说,“小辰啊,我跟你妈去旅游休大假前把你调到后台,你是不是有什么意见?”白良辰摇头不吭声。

白承望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声音颇无奈:“小辰啊,这不能怪我。你想想,你是我儿子,却跑来跟我同一家银行上班,还做了信贷员工。好吧,虽然你是凭自己的实力,可是那些贷款的人会不会相信?所以自从你来上班,找你的客人实在太多了——领导我不得不这样为之,你要理解。”

白良辰连声应承,“理解理解。”

白承望满意地点头,“我就快退休了,不可能退休前落人话柄。虽然我们是没有搞任何小动作,可外人不了解。他们还以为是我把你弄进银行!以为我乱搞个人关系!我白承望是什么人?这几十年来,我没有贪过国家一毛钱!我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国家,我永远准备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

“理解理解!”

“你理解就好。做人就要正直,那个何世仁!人品就真差劲!不是故意帮我挡子弹就算了,受伤住院竟然还敢骂我!我给他蒙骗了几十年。当然,这样人品的人现在老天在收拾他,简单来说,他现在是妻离子散,老母亲也丢了!所以小辰,做人一定要正直!”

“理解理解!”白良辰感觉哭笑不得,从小到大,他父亲的教育翻来覆去就这几句,什么时候父亲能换点新花样?还有,为什么在银行,他就一定要叫自己做小辰?天雷滚滚!

白承望好奇地问,“何家奶奶怎么样了?有消息没有?”

白良辰摇头,“还没有,新闻广告都上了,希望能找到。”

白承望用手指轻轻敲打桌面,想了想,说,“可以试试网络,把何家奶奶的信息传微博上。最近听说不少人在网上栽了跟头,甚至还有官员因为网络丢了官。”

“美景有发到网上去,也有在微博请人转。”

“哦,发了就好。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不过上班要精神点。”白承望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往外走。岂料刚走到休息室门口,就看到一个身材惹火的姑娘走到他面前问,“白良辰在不在?”

这声音超耳熟,白良辰看着门口的安妮,再看看父亲若有所思的脸,头皮发麻地解释,“这是我同学。”

“小辰啊。”白承望一本正经地叫他。

“嗳。”

“身为党员,可不能胡搞瞎搞。虽然人人都说出轨的船不好乘,可是出轨不是上船。轨可是车加九组成。出轨根本就是不幸上了一辆狂飙的车。运气好,你就爽了,运气不好,你可就随时车毁人亡。”白承望莫测高深地盯着儿子,直接下命令,“虽然某人的爸不是个东西,可人家女儿可是个好姑娘!要快刀斩乱麻。”

“明白明白。”

“嗯。”白承望冷冷瞥了眼安妮,他对这姑娘印像很差。第一穿得暴露,不像他媳妇美景,整天保守,看着就舒服。第二,脸上化浓妆,简直就像个从歌舞厅出来的!第三,没有礼貌,竟然一个“请问”都没有,直接就问!

白承望走出休息室不断摇头,看来现在不光何世仁出了问题,美景良辰也有潜在危险!

银行的信贷休息室只有四五张桌子,每张桌子配三四条凳子,这休息室并不算大,连冷气也有点差强人意。

安妮说,“反正是午休时间,良辰,不如我们出去谈谈。”

白良辰本身有点犹豫,可是听了父亲的那番话,决定快刀斩乱麻。他们一起去银行附近找了家咖啡厅坐下。咖啡厅很安静,只有少数几桌人在轻声聊天。

安妮坐在他对桌,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她考虑了一会,才轻声问,“你爱她吗?”

其实安妮口中的她,他心知肚明,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回答。爱她吗?他懂平常人之间的爱,可他不了解这种青梅竹马所产生的是依赖习惯抑或是爱?他只知道她不见了,他会很着急。她哭的时候,他的心里也很难受,总之会想办法哄她开心,不想看到她掉泪。

这些算爱吗?

“良辰,可能我外表看上去真的很开放,可其实骨子里却很保守。你或许不能明白,为什么我一直要固执地给你写情书。因为我觉得,跟你说一句我爱你,还不如写上九十九封情书。从认识你开始,我就想着,什么时候有幸能给你写上九十九封情书。九九,幸福长久。”

“其实我也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好。”

“我不管你好不好,我只相信一见钟情。如果你看了以前我给你写的情书,你绝对不会对我于动无衷。良辰,何美景不是一个好女人,你知不知道那天她竟然还跟我说什么野战,虽然我开始有点上当,可后来回去想了想,我觉得你并没有她说的那么不堪。良辰,你真的爱这样一个女人吗?粗鲁,没有女人味,甚至还有点自我为是,以自己为中心,什么话想说就说,丝毫不顾忌别人感受,甚至还有点卑鄙无耻。”

“安妮。”他斯文地提醒她,“她没有你说的那么差,更没有那么不堪。”

“你没有说过一句爱她,可是你却一直在维护她。”安妮大感失望,“良辰,我不觉得自己比不上何美景,更不觉得她够资格跟我比。”

“是,她没有你漂亮,没有你性感,甚至还会有点小聪明,有点厚脸皮,她走路还像个男人一样大大咧咧。可是安妮,一个女人时刻踩着高跟鞋,端着所谓标准的走姿,就真的会是万人迷吗?OK,就算一个女人外表形像各方面都让全世界的男人癫狂,可惜那也不是我的菜。”

“你什么意思?”

“不管我爱不爱美景,你都不是我喜欢的那类。”白良辰直言相劝,“安妮,用你的话来说,你年轻漂亮,要身材有身材,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喜欢我?其实你有更好的选择。而且我并不觉得,你对我一定是爱。人就是这样,没有吃过榴莲,就整天心心念着想吃,自以为那是全天下最好吃的不可多得的美味。等有一日真尝了,才发现,它不过如此,甚至还会臭得有点恶心。你以前没追到我,被美景破坏了,所以现在只是想抢回我,以填补心里的不平衡感!”

安妮大失所望,原本她以为白良辰只是因为所谓的娃娃亲,才和美景结婚。可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是爱她!

“安妮,第三者不好当。”

“何美景才是第三者,是她上大学的时候专截我的糊!”安妮心已经凉到冰点,问他,“如果我一定要追你呢?如果我不肯放弃呢?你会不会考虑给我一次机会。”

白良辰决定让她彻底死心,面无表情说,“就算你把衣服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心动。”

“你会不会觉得自己这说法很过份!”

“这是事实。”

“白良辰!你可能真没有我想像中那么好!”

“我只是想请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跟我老婆。”

“骚扰?”

“对,我觉得你整天这样找我,对我的生活造成很大的困扰,所以我才去买了个手机把你拉黑。”

“你真把我拉黑了!”

安妮愤怒地抓起桌前的咖啡杯,朝他泼去。她泼了他一身咖啡,却又后悔了,可她守着自己最后那点尊严,瞥了他一眼,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