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长留是一处平原四周根本没有任何天险可守,可却选在这里驻扎布防实在令人匪夷所思,若是说灵山那边探知到我们要攻伐,派出朱厌阻碍拖延时间的话,以巫彭治军造诣断不会选在长留布防。

“不过三巫统帅的灵山大军意图已经很明确,并非是来和我们决一死战,很明显选在长留是另有其他的原因。”银月冷静的说。

“从山海图上看,长留距离青丘国还很远,三巫和那两千红袍巫师偷袭青丘国应该不太可能,可这布局图上是横贯西南布防,西面是灵山守护还说得通,可为什么要阻隔南方呢?”太子看着山海图冷静的说。

“三巫从西面的灵山而来在长留消失,而长留刚好逾越东西一百里,这样的话妖界南北的通道都在灵山大军的控制中。”我看着山海图细细想了片刻后说。“从布防图上看明显是在防护妖界的南方,消失的三巫和那两千红袍巫师多半是去了妖界以南的地方。”

“南方?南方有什么值得灵山十巫如此冒进,而且派出三巫和两千红袍巫师的,要知道这里距离青丘国只有五百里,若是我此刻挥军不出三日便可到底长留,那朱厌再能抵御也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便会被剿灭。”银月疑惑的摇着头说。

我在口中反复念着南方,目光在山海图上搜索任何值得灵山十巫冒险去的地方,大荒沧海在南方那里有恢复妖界神木的屏涟,可屏涟在巫咸死后已经随同银月回到青丘国,灵山中有能预知和占卜的诬谢不可能不知道。

除了屏涟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值得灵山十巫不惜孤军深入也要冒险的……

我忽然想到什么连忙从身上拿出银月送给我的另一幅山海图,反复看了片刻后猛然抬起头。

“我知道三巫和那两千红袍巫师去了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银月和太子异口同声的问。

“来不及了边走边说。”我让银月和太子立刻跟我动身,在路上我对银月说。“恐怕我们要分头行事,你去豺山命妖狐大军立刻挥军西进,要在最短的时间赶往长留,而且一定要击溃朱厌大军固若金汤的防线,而且还要阻断妖界南方通往灵山的道路,在我和太子回来之前绝对不能放走灵山巫师。”

第一百七十七章 暗度陈仓

银月和太子见我神情如此凝重连忙追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我边走边告诉他们,按照之前银月所说灵山的红袍巫师最擅长的是控制巫术,可一旦近身就变的极其脆弱不堪一击,朱厌和红袍巫师的大军刚好弥补了相互的不足。

很明显三巫统帅的朱厌大军并非是来攻击青丘国,可巫彭通晓兵谋断不会派出根本没有胜算的大军来任由我们剿灭,大战在即损兵折将对了灵山来说终究不是什么好事,何况斗篷在大厅声严词厉说的很清楚,若再有差池便只有死路一条,灵山十巫如今忌惮和畏惧斗篷绝对不敢也不会做出这么错误的决定。

唯一的解释就是灵山十巫一定另有所图,甚至明知道驻扎在长留的军队早晚会被青丘国剿灭,也不惜放弃朱厌大军,朱厌在长留分三层驻扎的防线根本不是想要阻挡青丘国的妖族联军。

“那是为什么?”太子不解的问。

“红袍巫师一旦被近身便只能任人宰割,而朱厌却与生俱来拥有难以伤害形同铜墙铁壁的身体。”我对太子一本正经的说。

“……”银月在旁边一怔很快反应过来。“那朱厌大军在长留设防真在的目的是为了掩护三巫以及那两千红袍巫师!”

“对,这就是为什么朱厌大军会分三层滴水不漏的构建三道固若金汤的防线,很明显灵山掌握军权的巫彭很清楚,一旦朱厌大军遭遇青丘国的妖族联军被剿灭是迟早的事,但务必尽所能也要拖延时间。”我点点头认真的说。

“既然朱厌是为了掩护三巫以及那两千红袍巫师,想必也是为了这些灵山巫师拖延和争取时间。”太子恍然大悟冷静的说。“可问题是拖延时间干什么?”

“回报的妖狐所带回来的布防图可以看出朱厌大军放弃东西交界的龙首之丘,而选择没有任何天险的长留驻扎布防,说明长留这个地点有特殊的意义,长留越过龙首之丘一百里,此地刚好隔绝青丘国妖族联军的去路。”银月心思缜密的说。“只有朱厌能拖住我们,那三巫和两千红袍巫师便进可通往妖界南北,退可撤回西面的灵山。”

“土伯的黑水大军在北面遇到闻卓和被其降服的十二祖妖之一的黑麒麟,闻卓一己之力便能让黑水大军伤亡惨重,三巫和两千红袍巫师绝对不敢轻易靠近妖界北方。”我点点头边走边说。“而且从朱厌的布防阵型就不难看出,完全没有防守北方的意思,可见三巫和那两千红袍巫师真正的目的地是南方。”

“妖界南方对灵山十巫来说最有用的莫过于放逐在大荒沧海的屏涟,可问题是巫咸死在黑渊之底,而我和冥皇借助九婴脱困,十巫一定会想到我们会去见屏涟,何况十巫中的巫谢擅于占卜和预知,早就应该感知到屏涟到了青丘国,既然如此三巫和两千红袍巫师去南方干什么?”银月依旧还是没想明白我为什么如此紧张。

“这次出动的巫抵和巫既还有巫盼并非十巫中最强大的,但是这三人却拥有特殊的能力,巫既可用丹砂炼成丹药,灵山国的巫师全靠这种丹药增强巫术和寿命,巫抵掌管灵山巫族所有巫法典籍,巫法恐怕是仅次于巫咸的巫师,而巫盼他最擅长是蛊惑的巫术。”我郑重其事的对太子和银月说。“别忘了还有两千擅于控制巫术的红袍巫师,他们去妖界南方真在的目的是为了抓获一个妖物并且在青丘国的妖族联军剿灭朱厌之前,把这个妖物带回灵山。”

“抓获妖物?”银月和太子都一怔异口同声的问。“他们想抓获什么?”

“陆吾!”

……

银月听完顿时停在原地,震惊的看着我好半天才说出话来。

“他们想抓祖妖之一的陆吾,难道是想拿陆吾守护的金人?!”

“能不能拿到金人恐怕已经是其次,真正的目的和关键应该是祖妖之一的陆吾才对,若是能得到金人固然是最好的结果,想必斗篷给三巫下达的命令绝对是不惜一切代价把抓获的陆吾带回灵山。”我深吸一口气说。

“按理说金人才是至关重要的东西,只要得到其中之一便能阻止嬴政重生,为什么真正的目的是陆吾?”太子不解的问。

我一脸严峻的告诉太子和银月,我们去维龙山见过白泽,想必这一切巫谢已经感知到,甚至我从妖界东边取回应龙、饕餮和烛九阴守护金人里面的东西也了如指掌,在加之之前得到的,如今我们手中已经有五个青铜残片和两截冥皇幡。

最重要的是我们已经掌握了那藏匿在妖界中金人的下落,聚齐金人是早晚的事,对了灵山十巫和背后主使这一切的斗篷来说,当务之急已经不再是阻止我们聚齐金人,而是趁着我们实力不济一举歼灭才是万全之策。

巫抵掌管灵山巫族所有巫法典籍而且巫法仅次于巫咸,想必巫抵在这些典籍中追查到陆吾的下落,而巫抵擅于炼药除了那些能让巫师增强巫术和寿命的丹药外一定还有辅助攻击的药物,而最后的巫盼擅于蛊惑之术,在加上两千红袍巫师的巫法控制,很明显他们是想抓获陆吾。

“这样说起来的确如此,十二祖妖奉命守护金人除非得到妖皇之命才会交出金人,否则只有打败十二祖妖才能强行拿到金人。”银月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说。“以巫抵和巫既还有巫盼即便加上两千善于控制的红袍巫师想要打败祖妖陆吾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但若是迷惑并诱捕陆吾倒是有可能。”

“不惜放弃朱厌大军就是为了抓获一个祖妖,那陆吾到底有什么值得灵山十巫不惜一切的也要得到?”太子毕竟对妖界中的事懂的并不多。

我和银月去维龙山见到白泽后,白泽告诉了我将会面临的祖妖弱点,其中陆吾神状虎身人面而虎爪,力大无穷是十二祖妖中最勇猛的,被称之为妖界战神,威严不可侵犯身上有九百九十九只眼睛终年不闭巡视四方。

陆吾那浑身上下九百九十九只眼睛具有勾心夺魄的妖力,一旦和任何一只眼睛对视都会当场魂飞魄散。

陆吾本是守护妖界入口的灵妖,正因为其具有妖力的眼睛才使得妖界入口固若金汤,莫要说打败陆吾想要接近都是难事,而且以陆吾的勇猛,没有谁可以闭着眼睛战胜这祖妖。

唯一能打败陆吾的办法就是能直视其九百九十九只眼睛而安然无恙的人,至今为止能做到的只有上古五大神皇。

“巫盼能用蛊惑之术控制妖界以西的妖族,应该是想到蛊惑陆吾的办法,一旦让他们抓到陆吾并且蛊惑控制后,那陆吾身上九百九十九只妖眼所具有的威力是其他妖族难以抵御的,若是在决战的时候灵山十巫放出陆吾,那我们聚齐的妖族联军顷刻间便会荡然无存。”我一脸凝重的对他们说。“我想灵山十巫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抓获陆吾,最根本并不是用来对付妖族联军,而是对付我们!”

“对付我们?”银月诧异的看着我。

在青丘国聚集的妖族联军真正有威力的只有银月麾下的妖狐一族,其他的大多是凡妖,要面对灵山十巫那些被蛊惑的大军不管是数量还是实力都不占上风。

应该是从闻卓一己之力打败土伯后,灵山十巫才意识到想要夺取妖界真正的对手并非是在青丘国汇集的各个妖族,银月是祖妖之一拥有无上的妖法,而且九婴也加入我们的阵营,在灵山若不是斗篷出手伤到九婴,还真不知九婴把灵山毁成什么样。

而且如今我和小小也在妖界,虽然还未真正降世但在银月剿灭奢比尸的时候斗篷也见识过幽冥之力的厉害,小小手中有封神图更不容小觑,还有站在我身边的幽冥教主,我们若是重聚的话那才是灵山十巫真正也是最大的阻碍。

所以灵山十巫才会不惜一切想要抓获陆吾后加以蛊惑和控制,看的出非但灵山十巫就连斗篷也忌惮我们的实力,但在看守妖界入口的陆吾面前,我们都是有三魂六魄的人,根本无法直视陆吾那布满全身的妖眼。

“我立刻挥军西进不惜一切会阻断三巫返回灵山的路。”银月这才知道事态严重。

“我们兵分两路,我知道陆吾在什么地方,我和太子赶去阻止三巫希望还不晚。”我点点头郑重其事的说。“按时间算三巫已经深入妖界南方数天,我带上九婴立刻和太子赶去,在长留我会留下九婴尽量摧毁朱厌大军。”

第一百七十八章 破阵

我和太子乘骑九婴连夜赶往长留,距长留十里之外就能看见犹如繁星便密集的火把,足见朱厌大军数量之多,从上海图上的标示看陆吾在妖界南方的鹿吴,而如今通往南方的路被朱厌分三层阻隔的水泄不通。

“看样子只有硬闯过去了。”太子在我旁边冷静的说。

“还真不能硬闯,三巫统帅朱厌大军来势汹汹就是想让我们以为会攻伐青丘国,这样才好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若是我们硬闯势必会让灵山十巫知道我们已经察觉到他们的意图。”我摇摇头郑重其事的说。“那陆吾对灵山十巫至关重要,绝对不容有任何闪失,一定会从灵山立刻派出援军增援,在三巫没带回陆吾之前势必寸土不让,这样一来等到银月她们赶到会面临数倍的敌人,那是平定妖界祸乱最后的力量不容有失。”

“可道路被封闭的滴水不漏,我们根本过不去。”太子沉稳的说。

我转身拍拍九婴的背脊,指着对面三层固若金汤的防线说。

“该让你恢复本性了,冲破这三道防线尽量搅乱朱厌大军,把朱厌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过去,想必被蛊惑的朱厌大军得到的指令是不惜一切抵挡任何试图西进的妖物,你帮我们引开朱厌大军,等到我们穿越这三道防线后,你千万不要恋战向东退却直到和九尾妖狐的大军汇合听其指令。”

九婴虽是上古第一凶兽可却对我言听计从,这妖物都知道知恩图报,而且还能听懂我的意思,仰起九个蛇头发出一声长啸后,猛然拍动双翅冲入对面朱厌第一道防线。

朱厌大军一直都严阵以待时刻警戒着东方,但估计怎么也没想到突如其来的竟然是九婴,妖界中的妖物怎么会不知道这祖妖的厉害,别看九婴在我面前还驯良温顺可得到我的许可后,九婴顷刻间便露出本性。

在九婴眼中没有对错和善恶,唯一能看见的只有被吞噬的食物,一冲入防线之中巨大的身躯犹如雷霆万钧之势般把严阵以待的朱厌冲洗的支离破碎,还没等朱厌大军反应过来,一个朱厌已经被九婴那九个巨大的蛇头咬住嘴中,我在黑渊之底见识过九婴的残暴,即便如今冲入大军之中也没有丝毫收敛。

那朱厌被中间最大的蛇头紧紧咬住尖锐锋利的锯齿之中,不过很明显朱厌和黑渊之底被九婴吞噬的巫师完全不一样,九婴的牙齿虽然陷入那朱厌的身体,可看得出很用力尖牙才能刺入,完全不像撕咬灵山巫师那般轻松自如,看来银月说的果然不错,这朱厌与生俱来便有铜墙铁壁般的身体,以至于连九婴都显得如此吃力。

朱厌看上去像猿猴,但比我熟知的猿猴要威猛高大的多,应该是被蛊惑的原因,虽然被突然出现的九婴冲散了第一道防线,但根本在这些朱厌眼中看不到恐惧和害怕,只有空洞的呆滞如同被驱使的尸体一般。

第一道防线很快又被训练有素的朱厌重新集结,而九婴如今身陷第一和第二道防线之前,它面对的是数之不清不惧生死和没有畏惧被巫术操控的傀儡。

朱厌的身体本身就坚若磐石,外面还穿着厚厚的铠甲更是如虎添翼,虽然朱厌身体庞大但活动却异常敏捷,将九婴团团围住后没有丝毫迟疑,十几个朱厌双手持刀斧凌空跃起重重砍向九婴的后背。

当!

随着几声清脆的碰撞声,那些攻击上去的朱厌手中刀斧砍在九婴后背顿时四分五裂,而且连同身体也被重重的震飞出去,这九婴同样也拥有坚不可摧的鳞甲,普通的刀斧又岂能伤到上古妖界堪称第一凶残的祖妖。

朱厌背后的突袭彻底激怒九婴,中间的蛇头猛然用力合拢,我和太子在远处的阴暗中立刻听到那朱厌撕心裂肺的哀嚎,另外八个蛇头几乎同时咬住那朱厌身体其他部位,虽然朱厌的身体难以被伤害但毕竟面对的是祖妖,九婴那九个狰狞恐怖的蛇头猛然向不同方向甩动,顷刻间那朱厌活生生被撕裂成身首异处血淋淋的九块。

然后九婴用力一挥九截血肉模糊的残骸被扔入四面八方的朱厌大军之中,九婴残暴就是因为嗜血暴戾,如今沾染到血腥完全露出最凶残的本性,九个蛇头突然向面前的朱厌大军发出惊心动魄的低吼,像是在宣示自己的强大和炫耀无所能匹的残暴。

可能是在我面前的九婴驯良温顺,以至于连我都快忘了它真正的面目,如今看见那沾满鲜血目露凶光的蛇头这才意识到九婴那与生俱来的暴戾,如今在它的眼中仅存的只有杀戮和嗜血,连我看的都心惊胆战,想必任何一个妖族面对这样的九婴都会胆寒,可这些朱厌被蛊惑完全不知道什么是恐惧和敬畏。

在朱厌大军的眼中根本没有祖妖也没有上古妖界第一残暴的凶兽,只有一个试图冲破防线的敌人,顿时朱厌从四面八方毫无畏惧的挥舞着刀斧砍杀上来,呆滞的目光中根本没有思考,完全不去想那些普通寻常的刀斧伤不了九婴丝毫,只知道一味的攻击试图能把九婴驱赶到防线外面。

九婴那巨大有力的妖尾猛然向冲袭上来的朱厌横扫,我和太子在远处只看见那些朱厌犹如被收割的麦子般纷纷弹飞出去,九个蛇头随意撕咬着就近的朱厌,片刻时间九婴周围已经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四周全是血肉模糊的朱厌尸骸。

九婴完全杀红了眼但并没有忘记我的叮嘱,九婴一边杀戮一边往长留以北的地方冲袭,守护第一道防线的朱厌纷纷紧随其后,通往南方的路口已经露出缺口,不过后面两道防线依旧严丝合缝滴水不漏。

朱厌虽然身形高大但在九婴的面前终究还是显得弱小,何况朱厌毕竟是没有妖法的蛮妖,即便力大无穷但对于九婴来说根本不足为据,但是棘手的是这些朱厌只进不退,即便冲上去的族类纷纷惨死依旧犹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像发疯一般冲杀。

我和太子耳边此起彼伏的全是刀斧碎裂和朱厌痛不欲生的哀鸣所交织的声音,朱厌的防线根本抵挡不住九婴的冲袭,所到之处我们只看见朱厌纷纷倒地,那些还没有来得及站起身的朱厌,只看见九婴那厚重巨大的妖尾犹如泰山压顶般劈落,根本听不到哀嚎传来的全是朱厌身体被击碎的沉闷声,九婴的身后留下长长一条血路,血泊之中全是血肉模糊的朱厌尸骸。

那嗜血的杀戮没有丝毫的停歇即便是我看在眼里都感觉不寒而栗,很快九婴便冲击到朱厌的第二道防线,紧随其后的朱厌早已方寸大乱,固若金汤的第一道防线如今已经支离破碎。

呜……

低沉的号角声从第三道防线后面传来,那些形同没有意识的尸体般的朱厌立刻停下来,被冲散的第一道防线幸存的朱厌立刻快速敏锐的向第二道防线汇聚,并且井然有序的重新整合在一起。

火光之中我依稀看见防线的最深处有一圈被朱厌团团守卫的区域,借助火光我看见一个穿青袍的巫师站立其中,号声是那巫师身旁的红袍巫师吹出。

我心中暗暗一惊,灵山之中只有十巫才能穿青袍,那被朱厌严防死守保护的应该是十巫之一,我和银月潜入灵山的时候见到过巫谢、巫真、巫礼和巫彭以及巫朗还有已经死掉的巫姑和巫罗,但防线最深处站立的我却没见过,想必应该是巫既、巫抵和巫盼其中之一。

看来妖狐回禀的消息有误,三巫并没有全部离开长留去抓获陆吾,而是留下其中一巫在长留统帅朱厌防守,可见灵山十巫也深知朱厌所布防的阵线重要性,一旦被攻破后果不堪设想。

统领朱厌到此的三巫中,巫既是药师想要抓获陆吾他所炼化的药物尤为重要,留在这里统帅朱厌并不能发挥他最擅长的能力,而巫盼的蛊惑之术不容小觑,这些朱厌应该都是被其巫术所控制,他留在这里的可能性最大,但问题是这次三巫真正的目的是陆吾,如果没有巫盼的蛊惑之术,单靠巫既的药物想要抓获连白泽都叮嘱我千万小心的陆吾,他恐怕还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所以巫盼一定已经去了陆吾所在的鹿吴,那留下的只会说巫抵,银月说过灵山十巫是妖皇近卫,所掌握的巫术也是由妖皇传授,可惜我没有见识到巫法最高深巫咸的威力,但是这巫抵的巫法在灵山仅次于巫咸,想必绝非是泛泛之辈。

九婴要对付再多的朱厌我都不会担心,毕竟根本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交锋,确切的说那不过是九婴肆虐的屠杀,但是没让我想到巫抵既然还留在长留操控被蛊惑的朱厌大军,他的巫法我还没见识过但能留守在此而且看见九婴轻而易举冲破第一道防线依旧能泰然处之,想必此人定是有控制九婴的办法,否则绝对不会如此镇定。

第一百七十九章 蛊雕

在火光中我还看见巫抵的肩头栖息着一只凶神恶煞长着长角的飞鸟,那妖物我曾经在潜入灵山时在巫真的肩头看见过,当时不知道是什么妖兽但看样子就凶残无比,后来在银月给我的山海经中我找到这飞禽。

……鹿吴之山,上无草木,多金石,泽更之水出焉,而南流注於滂水。水有兽焉,名曰蛊雕,其状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婴儿之音……

这是银月在山海经中的描述,后来我还专门问过银月这蛊雕的来历,蛊雕也是与天地同生的上古奇兽,别看个头不大但极其凶残,蛊雕的眼睛能视百里之外,那鹰嘴和双爪并非寻常之物,据说可以撕裂开任何坚硬的东西,在妖界之中但凡飞禽的妖物都对蛊雕敬而远之,因为一旦被蛊雕盯上的妖物就没有能逃脱的。

灵山十巫中的巫真双眼天盲,但其巫术能操控兽妖,这蛊雕一直跟随在巫真身旁寸步不离,巫真用巫术借助蛊雕的鹰眼查探一切,如今这蛊雕却栖息在巫抵的肩头,看来我所想的一点也没错,巫真行动不便就把蛊雕留在巫抵身边,这蛊雕形同于巫真的眼睛,一旦有任何异动根本不用派妖物回报,巫真在灵山便能把这长留发生的一切巨细无遗看的清清楚楚。

若是我和太子强行硬闯定会让巫真知晓我们已经察觉灵山十巫的抓获陆吾的诡计,势必会派出援军驰援长留,那只会给银月留下更多的险阻,只有不让灵山十巫觉察我和太子赶往鹿吴,那银月随后便至的妖族联军才能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歼灭驻扎在这里的朱厌大军。

我示意太子静观其变,九婴既然是祖妖而且又是上古妖界第一凶兽,应该有办法和能力帮我们引开这些守军。

随着那红袍巫师的号角声,之前还不顾一切冲袭的朱厌顿时井然有序的集结在一起,第一道防线中被冲散的朱厌有条不紊的融入第二道防线之中,那号角声似乎能控制和指挥朱厌,重新集合的朱厌不再盲目的冲杀,而是举起手中的巨盾,相互交织在一起,在第二道防线前面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在举着盾牌的第一排朱厌后面其他数之不清的朱厌身体紧紧相靠。

九婴眼中根本不管这些,依旧暴戾凶残的继续向北冲杀,巨大的身躯重重的撞击在那盾牌组成的屏障上,那石破天惊的撞击力让第二道防线顿时松动了不少,被撞击的盾牌完全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冲击力全都凹陷下去。

可组成第二道防线的朱厌大军仅仅后退了不到三步竟然坚守住,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第二道防线的朱厌居然推动这盾牌的屏障硬生生把九婴抵了回去。

九婴虽然在朱厌眼中是庞然大物,可毕竟这支朱厌大军人数难以计算,那号声下第二道防线的朱厌齐心合力把所有的力量层层推进灌注在最前面的盾牌屏障上,朱厌本身就力大无穷虽然不及九婴可若是这些力量汇集在一起也足以和九婴抗衡。

九婴见竟然无法冲破这固若金汤的盾牌屏障顿时勃然大怒,九个巨大的蛇头再一次发出令人胆寒的咆哮,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在面前的盾牌屏障上,一个或者几百个朱厌无法承受九婴的力量,可如今上万的朱厌把力气汇聚在一起,非但没被九婴震退,反而有条不紊步步为营的逼退九婴。

难怪灵山十巫会派出朱厌在长留布防,连九婴如今都难以再前行丝毫不进反退,而且第二道防线并非一味的想要逼退九婴,我和太子又听见从防线最后传来的号角声,原本一字长蛇排开的第二道防线立刻令行禁止的开始围绕九婴快速收缩,看样子是试图用盾牌屏障把九婴牢牢围困在中间。

九婴也应该意识到目前的处境,挥舞着巨大有力的妖尾击打在向自己靠拢朱厌大军的盾牌屏障上,每一次仅仅只能让朱厌大军后退半步,可在第二次妖尾挥击来之前,那盾牌屏障已经又前行了三、四步的距离,慢慢那屏障首尾相连终于把九婴围困在中间,而且还在不断收缩合围。

九婴应该是知道单凭一己之力要和这数之不清的朱厌比拼力气终究占不了上风,那盾牌屏障虽然难以攻破,可归根结底力量的来源是盾牌后面紧紧相靠传递力量的朱厌,九婴虽然残暴凶残但并不愚钝,我看见九婴那强而有力巨大的妖尾竖立起来,这一次不是试图横扫击退四周的盾牌屏障,而是高高举起重重的向屏障后面的朱厌大军砸落下去。

只要有一处地方被击溃整个盾牌屏障也会随之土崩瓦解,可就在巨大的妖尾砸落下去的那刻,从盾牌屏障中突然飞出无数带着弯钩的铁链,那些铁链准确无误的缠绕住九婴的妖尾,抓着铁链的朱厌大军全把力气用在上面,猛然向后使劲一拉九婴竟然硬生生被拉了回来。

这上古第一凶兽被铁链锁困于黑渊之底已有千年,如今看见妖尾又被铁链所缠绕,虽然比不上加持妖皇万妖之力的铁链,但在众多朱厌合力之下九婴的妖尾竟然无法活动自如,我看见九婴的蛇眼顷刻间泛起令人毛骨悚然的绿光,想必九婴是被彻底的激怒,猛然转过头想要咬断捆缚自己的铁链。

可从盾牌屏障后面飞袭而来的铁链犹如箭雨般纷纷缠绕住九婴那九个蛇头,九婴立刻狂暴不已扭动着蛇头,我看见那些拖拽铁链的朱厌身不由己的向前滑行,眼看就要松手但马上又有更多朱厌抓住铁链,任凭九婴如何挣扎竟然摆脱不了。

呜……

随着一声低沉的号角声响起,所有抓住铁链的朱厌同时发力,在一声巨大的轰鸣之声中,我和太子大吃一惊的看见那硕大无比的九婴竟然硬生生被拉倒在地上。

九婴挣扎几下试图重新站立起来,我看着那些捆缚九婴的铁链被慢慢撑起,但最终九婴还是不堪重负被拉倒,毕竟九婴一己之力始终难比这与生俱来就拥有巨大气力的朱厌大军。

嗷!

我听见一声清脆的鹰鸣之中,紧接着看见那一直栖息在巫抵肩头的蛊雕展翅犹如一道闪电般飞袭过来,九婴被捆缚在地上虽然狂暴不已的挣扎,但始终无法摆脱朱厌大军合力的锁缚,被拖倒在地无法动弹,蛊雕趁机从天空居高临下的俯冲下来,来势汹汹张开鹰爪,在火光中我和太子看的清楚,这蛊雕浑身通白,唯独鹰嘴和双爪却是金色,远远看上去像是镶嵌的利器。

蛊雕飞落在九婴的身上,那金色的鹰爪重重的抓在九婴背脊之上,我顿时听见九婴发出一声狂暴的惨叫,火光中我看见九婴背脊上竟然被蛊雕抓出两道很深的伤口,鲜血从里面不断的涌出。

在黑渊之底巫咸告诉过我们,这九婴是天地初开之时阴阳之元气氤氲交错化生而出,不但拥有无上妖力而且身上的鳞甲坚不可摧,在灵山从黑渊脱困也仅仅被斗篷的法术所伤,没想到这蛊雕竟然可以轻而易举抓破九婴的鳞甲。

背脊上的剧痛刺激了九婴猛然想要挣脱铁链的捆缚,我看见九婴倒在地上的身体慢慢支撑起来,四周的朱厌大军竟然也无法禁锢住九婴突然爆发的力量。

铛!

随着一声铁链断裂的声音,九婴其中一个蛇头硬生生拉断了铁链,那些拖拽的朱厌横七竖八倒下一大片,那挣脱的蛇头眼中透着无以伦比的暴戾和杀戮,对着又从天空中飞袭下来的蛊雕张开布满利齿的血盆大口想要一口咬碎蛊雕。

可九婴的身体终究是被捆缚住无法灵活自如的移动,而且蛊雕在空中的敏锐超乎想象,不但轻而易举闪避开九婴迎面而来的蛇嘴,而且敏捷的从蛇头掠过,锋利的鹰爪准确无误的在你挣脱铁链的蛇颈上留下两道更深的抓伤,顿时那伤口便血流不止,九婴极其痛苦的甩动着蛇头,越发狂暴反而越不能判断蛊雕来袭的方向。

堪称上古妖界第一凶兽的九婴竟然无力应对小小的蛊雕,片刻功夫那蛇颈上已经布满无数伤口,血流如注把九婴身下的地面都浸染成血红色。

我实在于心不忍看不下去,已经握紧拳头打算冲出去救九婴,却被太子一把紧紧抓住。

“我们若此刻现身灵山十巫便会觉察我们的意图,打败这些朱厌不是难事,可灵山十巫势必会倾尽全力精锐尽出固守南边的通道,到那个时候我们更没机会阻止灵山十巫蛊惑陆吾的阴谋。”

我知道太子说的对,可虽然和九婴相处时间不长,但这祖妖和我似乎心有灵犀,我实在不忍见它任由蛊雕欺凌伤害。

“它既然是上古妖界第一凶兽,如果只有这点能耐又怎么会被称为祖妖,你既然让它帮我们引开朱厌大军就应该相信它有这个能力。”太子见我满脸焦虑平静的说。

第一百八十章 祖妖之怒

蛊雕的敏锐在被禁锢住的九婴面前占尽优势,那伤痕累累的蛇头始终无法扑捉住蛊雕,每次总是差之毫厘可蛊雕却准确无误的在九婴身上留下伤口,虽然这些伤害不至于要了九婴的命,可这样下去九婴也无法帮我们冲破朱厌的防线,九婴那庞然大物的身体活动本来就不如蛊雕敏捷,加之身体被禁锢住更是无法灵活自如。

扬起的头依旧不肯屈服的试图咬住蛊雕,我看见九婴拼尽全力想支撑起身体,甚至四周那些不顾一切拖住铁链的朱厌都难以再坚持,那唯一挣脱铁链的蛇头看准时机迎着俯冲下来的蛊雕毫无畏惧的张开血盆大口。

就在接触的瞬间蛊雕双翅一扬轻而易举闪避开,两只锋利无比的鹰爪深深陷入蛇头之上,任凭九婴如何摇晃也摆脱不了,若是其他蛇头没有被禁锢住会帮忙攻击,但如今那是九婴攻击的盲点,任凭尖锐的鹰爪陷入蛇头之中血流如注也无可奈何,我想可能九婴从未受到过这样的伤害,那钻心刺骨的巨痛让九婴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嗷!

我和太子看见九婴的蛇头猛然竖立起,从张开的嘴中迸发出一声充满痛苦和愤怒的嘶鸣,这一声比之前的惨叫声都要猛烈,我这才看清楚九婴的一只蛇眼如今只剩下一个漆黑的空洞,黑水混杂着鲜血从里面流出来,蛊雕那无坚不摧的鹰嘴竟然啄瞎了九婴的眼睛。

在维龙山白泽告诉我十二祖妖的情况时,除了刑天因为是死后被封为祖妖所以白泽不清楚,之外每一个祖妖都有弱点,而这九婴的弱点便是它的眼睛,这是它全身最薄弱和致命的地方。

九婴受到如此重创加之所有的气力都用来抗衡身上被锁缚的铁链,惨叫一声后知道不能再让蛊雕留在头上,否则另一只眼睛也会被蛊雕啄瞎,九婴那高扬的蛇头始终无法摆脱蛊雕,然后我和太子看见九婴猛然把巨大无比的蛇头重重的砸落在地上,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蛊雕敏锐的飞到空中,而九婴却痛苦的在地上甩动着头,眼睛中流淌出的黑血溅落的到处都是。

四周的朱厌并没有给九婴留下喘息的机会,刚摆脱蛊雕可四面八方投掷来的铁链又紧紧捆缚住那个蛇头,这一次九婴竟然没有挣扎和反抗,可任凭那些朱厌如何拖动那蛇头只是用一只眼睛盯着在天空中盘旋伺机继续攻击的蛊雕。

若是继续这样下去九婴那九个蛇头的眼睛早晚都会被全部啄瞎,我看着都咬牙切齿,蛊雕在空中发出一声凶残的鸣叫,再一次向九婴俯冲下来,我忽然看见九婴这一次竟然没有再百折不屈的迎面而上,反而慢慢低下了头整个被锁缚的身体也在随之缓缓弓起,然后我看见九婴那被黑色鳞甲所覆盖的身体有一团红色从胸口向身体各处蔓延。

顷刻间九婴整个身体向是一团炙热的火球一般,就在蛊雕冲袭下来的那刻,一股炙焰从九婴低垂的蛇头中汹涌澎湃的喷射出来,那烈焰在地面爆裂开猛然向四周迅猛的扩散,周围那些盾牌的屏障阻隔了烈焰,顿时向空中缭绕而去。

我在心里长长松了一口气,九婴终于开始显露它那无上的妖力,这妖火焚天以至于近在咫尺的蛊雕也知道忌惮,双翅一扬避闪开来重新飞回到空中,这蛊雕果然是异常敏捷电光火石之间竟然能躲开,若是再慢丁点怕是已经被九婴的妖火烧成灰烬。

我在灵山见识过九婴的厉害,这些朱厌即便力气再大可终究只是蛮妖,根本无法抵御九婴的妖火,那些锁锢在九婴身上的铁链顷刻间被熔成铁水,就连四周的盾牌屏障也在开始熔化,更不用说后面的那些朱厌。

眼看九婴就要脱困突然从防线的深处传来阴沉的声音,我和太子看见被朱厌团团保护的巫抵举着巫杖,口中快速念着我和太子完全不懂的巫咒,随着他手中巫杖慢慢移动,那些在烈焰之中被熔化的铁链和盾牌甚至还有数之不清的朱厌顷刻间凝固在九婴的身上,如同一座厚重的铁山一般重重把九婴压在下面。

我这才惊讶朱厌这个妖物的神奇,在九婴的烈焰之中不计其数的朱厌被烧死,可身体竟然不会毁灭依旧保持着死前的样子,那些紧紧相靠的朱厌在巫抵的巫法下如同铜墙铁壁般凝固在一起,之前九婴还能挣扎而如今重负之下完全不能动弹。

那些不断喷涌出来的火焰始终无法烧毁四周已经凝固在一起的枷锁,炙热的烈焰中那些已经在巫法下变成雕塑般的屏障被灼烧的通红但却纹丝不动。

巫抵的巫术果然是了得竟然可以和九婴针锋相对,剩下的朱厌纷纷在号角声中退却到烈焰无法触及的地方,如今捆缚九婴的铁链和四周被铁化的朱厌紧紧相连,而且那铁链被加持巫法竟然连九婴的妖火都无法熔断。

九婴虽然被控制但四周全是熊熊烈焰,盘旋在天空中的蛊雕也不敢再靠近,只再空中发出刺耳的鹰鸣,九婴应该是被蛊雕刺激,眼睛被啄瞎本来就愤恨不已如今又被所困在地上,我想九婴在黑渊之底被妖皇锁困千年早已充满怨恨,奈何不了不了妖皇的万妖之力总不至于连这巫法都不能应付。

事实上我心中也有些疑惑,若巫抵真能和九婴并驾齐驱,在灵山巫礼又何必如此敬畏的血祭九婴,我还没想完突然看见九婴通体的火红身体中间有一抹淡蓝色的光芒闪耀,顷刻间整个身体由之前的火红变成蔚蓝,那熊熊烈焰也随之消失在九婴的嘴中,猛然从九个蛇头喷射出来的是波涛汹涌的大水。

九婴被称之为水火之妖,同时可以驾驭水火两种妖法,而且它驾驭的水恶毒无比,沾染丁点都会腐蚀骨肉直至只剩下一滩血水,那犹如洪水般的毒水惊涛骇浪般向四周袭涌,之前那些被焚烧通红的朱厌以及铁链立刻发出吱吱被冷却的声音。

九婴缓缓弓起身体,上面那些枷锁以及四周的屏障顿时发出碎裂的声音,我看见巫抵都一脸惶恐,立刻举着巫杖试图用巫术控制住九婴,我和太子看见九婴刚刚支撑起的身体,随着巫杖的下移也慢慢又被压了下去。

这巫抵的巫法果真非比寻常,竟然能一己之力压下九婴那庞然大物般巨大的身体,可九婴只被压下去一半后任凭巫抵如何用力,手中的巫杖再无法下移丝毫,慢慢的反而不由自主的往上台,想必巫抵把巫法灌注在巫杖和锁困九婴的枷锁上,九婴不愧是祖妖只被压下去一半就停住,僵持了片刻后又缓缓支撑起身体,巫抵的巫法应该是难以抗衡手中巫杖随之抬升。

我听见那些枷锁此起彼伏断裂的声音,当九婴完全挣脱身上的束缚,巨大的妖尾猛然横扫四周。

轰!

随着一声破裂的巨响,之前还凝固在一起的屏障顿时四分五裂,九婴完全摆脱锁困根本不管四周的朱厌只凶神恶煞的盯着还在天空中盘旋的蛊雕,特别是那瞎了一只眼的蛇头,目光中充满了杀戮的戾气。

背脊上巨大的双翅展开猛然用力拍打地面后一飞冲天向蛊雕飞去,在空中九婴那巨大的身体反而变的灵活,蛊雕虽然敏捷但终究还是忌惮九婴,如今九婴九个蛇头灵活自如,蛊雕再没有可以偷袭的机会,但九婴对蛊雕的仇视已经溢于言表,我估计它都忘了我的叮嘱,如今在蛊雕眼中只有这弄瞎它一只眼睛的蛊雕。

在空中庞然大物般的九婴追逐着异常敏捷的蛊雕,在速度和灵活上完全不落下风,开始的时候蛊雕还借助敏捷左闪右避,渐渐它和九婴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蛊雕最擅长突然的变向,好几次眼看九婴就要追上都被它逃脱,就在蛊雕打算故技重施的时候,它刚一折转估计是被九婴早就察觉,猛然伸出去的三个蛇头同时探出,蛊雕躲过前面两个蛇头的血盆大口,可当飞掠过第三个蛇头时不偏不倚被九婴稳稳咬住,那巨大而尖锐的牙齿轻而易举咬断蛊雕的翅膀,在空中我和太子听见蛊雕撕心裂肺的哀嚎。

九婴在空中起伏着双翅,然后用力把只剩下一只翅膀的蛊雕扔向空中,伸出的九个蛇头同时咬住蛊雕猛然向不同的方向撕扯,顷刻间那蛊雕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便被活生生血肉模糊的撕裂成九块,九婴悬浮在空中当着朱厌大军和巫抵的面把蛊雕吞食下去。

九婴报了仇后飞舞在空中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咆哮,它的凶残和狂暴让防线最深处的巫抵都面色大变,很明显以巫抵的巫术绝对难以和九婴抗衡,那些组成第三道防线的朱厌在巫抵巫术的驱使下迅速靠拢,应该是巫抵担心九婴突袭。

我和太子看见固若金汤的三道防线如今露出缺口,连忙悄然无息的越过长留,等过去以后我回头看见九婴原本可以肆虐大开杀戒,可竟然收敛按照我最开始的吩咐折回飞向东面消失在夜幕之中。

第一百八十一章 狙杀

越过长留我和太子不敢再耽误时间,一路急行在天亮之前赶到龙首之丘,这里妖界东西南北交汇的中心,从时间算巫既和巫盼还有那两千红袍巫师已经去鹿吴十多天,如果他们顺利的话若是得手抓获到陆吾也应该在返回的途中。

九婴在长留撕裂并吞食蛊雕,虽然瞎掉一只眼睛可却毁掉十巫中的巫真,他完全是借助蛊雕来看东西,蛊雕一死巫真形同废人,但是九婴在长留肆虐我担心十巫怕巫抵难以抵御,或许会派出援军驰援巫盼他们,因此一路马不停蹄希望在返回的路上截住他们。

当然最好的结果是这些巫师都无法控制住陆吾,算算时间银月统领的大军也应该到达长留,真希望她能尽快剿灭长留的朱厌然后迅速占领龙首之丘阻隔住巫师返回灵山的通道。

我和太子沿着山林前行时刻警戒着从鹿吴通往龙首之丘的道路,在路上我们发现灵山巫师的脚印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可一直没有发现返回的巫师,直到第三天太子在道路上发现车撵的痕迹,可是那痕迹却消失在一侧的山林之中。

“之前在路上也发现有车撵的痕迹,不过去的时候留下的痕迹很浅,但如今这道却很深,想必车撵之上一定装着什么很沉重的东西。”太子蹲在地上抬头看我冷静的说。

“看样子巫既和巫盼一定是得手抓获到陆吾。”我一脸严峻忧心忡忡的说。“陆吾是祖妖即便被蛊惑也不可能轻易就烦,想必是用这车撵运回灵山再加以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