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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恩俊阴恻恻地笑:“曼拉对你很忠心,我和他早就有来往,迦楼罗和秦雯的资料都是我给他的,也是我告诉他,时机已经成熟,复仇计划,可是实施。”

凯撒觉得脊背发凉,原来自认为聪明的自己,从很早开始,就已经跌入了这个男人一手设计的陷阱里,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秦雯狠狠咬着牙,几乎要把贝齿咬碎,她突然觉得,这里所有的人都像是被他握住了线的提线木偶,这种被人操纵的感觉,真是让人愤怒。

“我们不会让你得逞的。”秦雯摸了摸身上,发现除了一只手电筒,什么也没有,不过闵恩俊毕竟不会武功,有她和凯撒在,也许要救下殷漓并不难。

但是,还有一个人,让她很在意。

司徒翔和米勒他们,怎么还没有出现?

“我倒是很想看看,你们究竟要怎么阻止我。”闵恩俊大笑,从地上端起一只陶制的罐子,有缕缕雾气从罐子里缓缓溢出。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只化学试验用的吸管,从罐子里吸起一点黄色的液体,滴在殷漓的脸边,黑曜石的石台立刻冒起一股浓烟,发出滋滋的轻响。

殷漓的眼中一时间被恐惧所充满,想要逃,却动弹不得,想要尖叫,嘴里却卡着一块石头,她从未像现在这般绝望过。

快逃,小雯!她在心中呐喊,这个人疯了,赶快离开这里,我们两个中,至少有一个要活下去!

秦雯的心猛地一跳,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是硫酸!那是硫酸!

“住手!”她激动地大吼,闵恩俊回过头看她,很满意她脸上的恐惧,“不想她这张漂亮的脸被硫酸腐蚀,就在自己的手臂上刻一个刹罗教的教徽。”他的指头落在殷漓的手臂上,那里有一个用刀子在皮肤上雕刻而出的佛像,被萨朗蛇纠缠,已经止住了血,然伤口依然触目惊心。

秦雯一阵心痛,还没等她说话,凯撒就抱住了她的腰,手中的枪对准了闵恩俊手中的陶罐:“只有傻子才会被你威胁!”

枪声响起,凯撒对自己的枪法很有自信。

随着一声清脆的敲击声,子弹跌落在地上,凯撒和秦雯都不禁大惊失色,那只陶罐竟然没有丝毫破损!

闵恩俊得意地说:“你们还是不要浪费力气了,这只陶罐是玛诺国的宝物,别说子弹,就是炮击,它也不会有一丝裂痕。”说着,他又吸了一管硫酸,滴在殷漓的长发上,青丝立刻发出刺耳的声音,一缕带着焦臭的味道一时间充斥整座大殿。

“住手!”秦雯几乎要哭起来,“不要伤害她,我照你说的做就是!”

“雯!”凯撒大急,连忙扣动扳机,想要打断他的手臂,谁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子弹却用完了,他将手枪狠狠扔在地上,面色铁青。

秦雯从凯撒的外套里取出随身带着的刀子,凯撒正要阻止,一道冷风却突然从天而降,他侧身闪过,看见落下的竟然是一条萨朗蛇,足有一掌粗,浑身通红,以一种君临天下的姿势抬起脑袋,对着他吐着漆黑的信子。

凯撒面如死灰,全身僵硬,那条萨朗蛇双眼闪着红光,明明灭灭,凯撒与它对视,手心里满是冷汗。

“凯撒!别看它的眼睛!”秦雯的声音传来,但已经晚了,凯撒胸口像被什么重物猛地一击,四周的景色忽然变了,变成一间正在举行舞会的大厅。四周都是洛可可式的

家具和建筑,舞会上的男男女女都穿着洛可可风格浓厚的服饰,每个人都戴着一张面具,交响乐演奏着动人的小夜曲,空气中充满了淡淡的甜香。

这里是哪儿?凯撒在人群之中穿梭,想要找到出口,人们都快乐地交谈,仿佛看不见他一般。他抬起头,正面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画,画中是一个穿着洛可可蓬裙的美丽女人,脸上带着温柔慈爱的笑容,宛如天使。

凯撒呆呆地望着她,嘴里喃喃念道:“妈妈…”

他记得很清楚,在爸爸留下来的探险手记里面,有一张古老的照片,里面的女子穿着一件洛可可风格的衣服,手里抱着一个可爱的婴儿。照片的背面,写着:爱妻?安吉里拉与爱子?安东尼奥。

那是他所拥有的,关于母亲的唯一消息。

油画里的女子笑得更加灿烂,在他惊诧的目光中,她从画中走了下来,向他伸出双臂,像一个母亲在呼唤自己的孩子。凯撒情不自禁地走过去,被她紧紧抱进怀里。依偎在她的胸膛,他听见她的心跳,那么熟悉,很久很久以前,他也这样睡在她的身体里,感受这么温暖的心跳声。

“我的孩子,睡吧。”女子抚摸他的头,双眼闪现凶狠的红光,“睡着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凯撒!”秦雯焦急地叫着他的名字,此时的他正木木地望着萨朗蛇的眼睛,一动也不动,像是被吸走了魂魄。她心急如焚,却碍于那条蛇,不敢上前一步。

“没有这位殷商国王的打扰,真是安静多了。”闵恩俊似乎长长地吐了口气,“你应该认识这条蛇吧,它可是萨朗蛇王,双眼的魔力可以让恶人堕入地狱,好人升入天堂。秦雯,不,夔姬,我的手里,似乎又多了一个人质。”

秦雯握紧了拳头,因为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殷红的血顺着指缝流下来,滴落在地上,种下一串妖艳的梅花。

“好!刻就刻!”秦雯展开瑞士军刀,用最小的刀子划过自己手臂的肌肤,刺骨的疼痛传来,令她的手抖了抖,但她并没有停下来,一刀一刀地割,鲜血如泉涌,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划出一条条狰狞的血痕。

眼泪从殷漓的眼中涌出来,够了小雯,够了,不要为了我,做这样的牺牲!

最后一刀划下,秦雯的手一松,刀子跌落在血泊里,她浑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湿透,捂着自己的伤口,勉强支撑着身子,脸色苍白如纸。

“这样够了吧?”她咬紧牙关,大口地喘着粗气,“还想让我做什么,都说出来,我若是皱一皱眉头,就不姓秦!”

“好,很好。”闵恩俊放下陶罐,欣赏地拍手,“夔姬不愧是夔姬,果然有胆色。只可惜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否则,有你这样一位红颜知己,岂不快哉?”

“废话少说!”秦雯向他一步一步走过去,发狠道,“你不是要施什么五感封闭之刑吗?尽管冲我来,放了小漓!”

闵恩俊挑起唇角:“不要着急,不管是你还是她,都别想逃过这一劫。不过,有权力施行这个最高刑法的人,只有玛诺国最高贵的人,这个人,显然并不是我。”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很熟悉,熟悉得让人战栗。

殷漓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在那一刻,她仿佛听见自己的心变成了玻璃,在一点点剥离。

秦雯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了侧脸,用一种平静得让人惊讶的语调说:“司徒翔,你总算到了。不,我或者应该叫你,乌木王!”

二十九、人生若只如初见

当看到司徒翔的时候,殷漓的心轰然碎裂,其实她不是没有怀疑过的,她那断断续续的梦魇和记忆在她的脑袋里横冲直撞,但总像是被一扇门隔在了外面。这一刻,她突然明白,关上那扇门的人,是她自己,不是不能记起,而是不想记起。

那段记忆,太过痛苦,太过沉重。

过去那些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模糊记忆,如今变得异常清晰。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里,盛大的宴会,她身穿白衣弹奏箜篌,吟唱佛曲。一曲完结,她与夔姬跪坐在王座前,盛装的乌木王一步步走下来,立在她的面前,她抬起头,看到他的容颜,俊美而刚毅。

那张脸,与司徒翔,一模一样。

另一个梦,她被关在一个柜子里,四周很黑,她很饿很渴,整个身体都被恐惧充满了。就在这个时候,柜子的门开了,乌木王将她抱了出来。

他逼迫她做他的妃子,被她拒绝,他就将她关在柜子里,直到改变心意为止。可是没等到她改变心意,他就心软了。

那个时候,她所看到的乌木王,依然与司徒翔,一模一样。

最后的梦境,是在这间神殿里,她像现在一样躺在黑曜石的祭坛上,乌木王手执匕首,锋利的刀刃刺瞎她的眼睛、割去她的鼻子、耳朵和舌头,最后,他捧起装满强腐蚀液体的陶罐,猛地浇下。

火烧般的疼痛与绝望包裹着她,现在想起来,依然令她不寒而栗。

那双被刺瞎的眼睛,最后所看到的脸,依然与司徒翔,一模一样。

他,就是乌木王。

双眼被眼泪模糊,殷漓已经说不出话来,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永远都不要想起来。什么也不知道,竟然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

如果,他仅仅只是司徒翔,该有多好。

那双眼睛还是那么的美,如幽幽碧水,一如半月前的初见。但眼神已经变了,变得冰冷而残忍。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是乌木王?”司徒翔脸色冰冷,与殷漓所认识的那个人,迥然不同,“你的记忆果然恢复了。”

秦雯忍着痛,声音低沉嘶哑:“不,我虽然有一些断断续续的记忆,但还没有想起你的容貌,是你自己暴露了你自己。”

司徒翔没有说话,冷冷地看着她,他所做的那件事,果然被她注意到了。

“你用一种奇怪的方法救了马歇。”秦雯说,“原本我以为你只是深藏不露,但在那间佛庙里,通往墓地的门打开时,我看见了一幅壁画。那幅壁画很小,在角落里,而且被一座雕塑挡着,很容易被人忽略,但很不幸,我却看见了。壁画上面画的正是用那种办法救治中毒者的画面,那个时候,我就已经隐隐猜到,即使你不是乌木王,也与这个国家脱不了干系。”

司徒翔挑起一抹阴冷的笑:“原来从那么早以前我就被看穿了,看来,我真的很失败。”

殷漓望着这个浑身上下透着邪气的男人,突然觉得自己离他好远,她所认识的司徒翔,是温柔而诙谐的,而这个男人,她只能感觉到寒冰一般的冷。

记得在国际卖淫集团的老窝里,她曾经说过,他不去当演员,是好莱坞的损失,现在看来,果然不假,他的伪装,竟然可以天衣无缝!

肩窝开始隐隐作痛,她闭上眼睛,心如刀割。

“王,欢迎您回来。”闵恩俊欠身拜道,“这场最盛大的祭祀,需要您亲自执刀。”

“我知道。”一眨眼的工夫,司徒翔已经来到秦雯的面前,秦雯本能地击出一拳,被他接住拳头,往身后一压,剧痛传来,她一声惨呼,动弹不得,他冷冷地道,“我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我转世的意义,就是为我的族人们报仇,杀了这两个妖女!”

几分钟后,秦雯也被绑成了一颗粽子,扔在黑曜石祭坛上,殷漓的身边。闵恩俊念诵着一种听不懂的语言,手捧着三重宝匣走过来,放在两人之间,宝匣上晕起淡淡的荧光,却暗藏着一缕不祥的血色。

“王,您的匕首。”闵恩俊捧着一把镶嵌了宝石的短剑走过来,毕恭毕敬地递给司徒翔,他接过来,口中念念有词,缓缓地将刀身拔出,寒冰一般的刀身闪烁着刺目的光芒,刺痛了殷漓的眼睛。

也刺痛了她的心。

秦雯脸色大变,焦急地喊道:“司徒翔,难道你忘了吗?你说过要保护她的,会用你的生命一辈子保护她!”

司徒翔的动作顿了顿,眼神忽然有些慌乱,但立刻便恢复了正常,淡淡地看着她,说:“那不过是随口说的罢了,为了让你们信任我,这样的话我可以说一千次,难道你还会当真么?”

秦雯大怒,咬着牙齿,狠狠道:“你真是卑鄙!难道你以前对小漓说的话,没一句是真的吗?”

司徒翔冷笑:“真作假时真亦假,假作真时假亦真。”

他举起了匕首,没有一丝迟疑,正要刺下,突然听见一声脆响,殷漓咬碎了嘴里的石头,身子一侧,吐出碎石,也吐出满嘴的鲜血。

她抬起头,嘴唇上全是血液,她深深地望着司徒翔,司徒翔的手轻轻地颤抖着,她的血让他战栗,他能够感觉到自己心里的痛,像被匕首一刀一刀地割。

“翔…”殷漓艰难地说,每说一个字,嘴里的伤口就钻心地痛,“还记得,我肩膀上的胎记吗?”

胎记?司徒翔浑身猛地一抖,她的身上有胎记吗?他根本从来都没有看过她的身体,为什么她要这么问?

“王!”闵恩俊的脸色森冷阴沉,催促道,“赶快动手,不要感情用事!”

司徒翔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用匕首割开她的衬衣,在她的肩窝里,果然有一串胎记,像是一串文字,却又模模糊糊,看不真切。他轻轻抽了口冷气,双眼圆睁,握着匕首的手在不停地颤抖。

他的心,也在颤抖。

“还记得这个吗?”殷漓躺在黑曜石祭坛上,眼泪从眼角向两侧滑去,一字一顿地说,“两千五百多年前,是你亲手刺上的。”

那串胎记晕起一层淡淡的金光,将断断续续的笔画连在一起,是于阗文,凯撒和秦雯都认识。

优地耶那?乌木之妻。

司徒翔后退了一步,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喘不过气来,呼吸越来越急促,好像有些什么东西被压制在灵魂的深处。头开始剧烈地疼痛,他抱着自己的脑袋,跪了下来,嘴里发出呜咽声,似乎很痛苦。

“王!”闵恩俊仿佛永远都在冷笑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焦急与恐惧,他扑过来,扶住自己的王,“王,不要再犹豫了,她们是妖女,她们在用妖术蛊惑你,赶快杀了他们!只有这样才能为你的族人报仇!”

司徒翔大吼一声,一挥匕首,闵恩俊躲闪不及,脸上被划了一条深深的口子,从左下巴一直延伸到鼻翼左侧,伤口像一条血红色的虫挂在脸上,异常狰狞。

他后退几步,撞在墙上,颤抖着摸了摸自己的脸,手里全是鲜血。

司徒翔更加痛苦,抱着自己的头,在地上打滚。秦雯乘机挪到祭坛沿上,用祭坛沿磨背上的绳子。

快!快!她在心里催促到,如果这个可怕的男人恢复过来,她们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闵恩俊终于等不及了,他冲到司徒翔面前,抢过匕首,猛地刺向殷漓的眼睛,秦雯大惊,情急之下,竟然一跃而起,伏在殷漓的身上,匕首刺进她的肩膀,发出血肉模糊的声响。

“啊!”她痛呼,闵恩俊吃了一惊,抽出匕首,怒道:“既然你要来送死,我就先挖掉你的眼睛!”

他的第二刀还没有刺下来,一只手蛇一般从他腋下伸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捏,空中立刻响起清脆的骨头碎裂声,闵恩俊痛得大呼,手一松,匕首砰然落地。

两个女孩都惊讶地看着那个人,他将闵恩俊粗鲁地推倒在地,朝着她们嘿嘿笑了两声:“幸好我醒得及时,否则,你们就都成了孤魂野鬼了。”

“凯撒!”秦雯终于哭起来,“你小子竟然还活着!传说中了萨朗蛇王的眼毒,会失去魂魄,永远堕入阿鼻地狱,不得超生!”

“事实证明,传说有时是靠不住的。”闵恩俊捡起匕首,割断两人身上的绳子,“你们所谓的蛇王在那里。”

两人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那条不可一世的萨朗蛇王已经被开膛破肚,取出了蛇胆,软软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这次,秦雯想不佩服这个男人都不行了。

“你小子,真有你的!”秦雯的粉拳打在他的胸膛,他得意地抓住她的拳头,说:“至少没让你丢脸。”

“翔…”殷漓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两人这才想起还有个痛苦万分的乌木王,他们一起回过头,看见司徒翔已经站了起来,脸色苍白,额前的头发被汗水粘在额头上,甚为狼狈。

他走到殷漓的面前,秦雯本来想去阻止,却被凯撒拦住了:“放心吧,他没有恶意。”

司徒翔伸出手,细细地抚摸殷漓肩窝里的胎记,良久,终于说:“我记得,臻言,这是两千五百多年前的那一个夜晚,我亲手刺在你身上的。”

“是的。”殷漓点头,“你说,我会是你一辈子的妻子,唯一的妻子。可是,你并没有做到。”

秦雯一愣,皱起眉头,打断他们的对话:“小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雯,其实,两千多年前,我已经妥协了。”殷漓说,“五感封闭之刑太可怕,我不想你和我一起死去。所以,我偷偷请人去转告乌木王,说我愿意做他的妃子,条件是放你走。”

秦雯大惊,细细回想起来,行刑之前的那个晚上,地牢里应该戒备非常森严,怎么会这么容易让她逃出去?原本她以为是自己运气好,有佛祖保佑,原来,是殷漓出卖了自己的自由,才换来她的性命。

眼泪又流出来,秦雯再一次庆幸当年自己选择复仇,选择代替她承受永久的孤寂与死亡。否则,知道真相后的她,必定会痛不欲生。

司徒翔看着那几个字,眉头深锁,良久,才痛苦地闭上双眼:“对不起,臻言,我答应你的事情,并没有做到。”

“他答应你什么了?”秦雯急切地问。

殷漓迟疑了一下,说:“他答应我,他不仅放你走,在第二天行刑的时候,会用一把做了手脚的匕首,在抽出刀身的时候,匕首就会断裂。然后,他就告诉他的所有臣民,刹罗神已经宽恕了我,赦我无罪。他,也会伪造一个假的神喻,说我是刹罗神钦赐的王妃。”

一股冰冷的寒意窜上秦雯的后脊,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颤抖着伸出手,指向司徒翔:“小漓,那天晚上,他是不是要了你?”

殷漓浑身一颤,脸色白得可怕。

良久,她终于点了点头。

记忆像一条汹涌的河,朝她迎面扑来,几乎将她淹没,她记得很清楚,那个晚上,月亮大得可怕,高高地挂在窗外,将整个玛诺国都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霜,冰冷得让人心碎。

她躺在他的床上,白色的纱质帷幔从床顶撒下来,随着窗外灌进来的风起起伏伏。那个俊美又霸道的君王脱下她雪白的裙子,用银针在她的肩窝上刺下了那一行字,向她宣布他对她的所有权。

那个时候,她的心情是复杂的,有屈辱,有悲伤,却也有一点点欣喜。

他有妻子,玛诺国至高无上的王后,受到万民的拥戴。同时他也有很多妃子,多得宛如恒河之沙。他的心,从来都不在这些女子的身上停留,他的胸膛里,只有自己的国家。

这也是她为什么不愿意做他妃子的原因,她不愿意像他后宫里那些女人一样,每天所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打扮好等待着他的到来,等到有一天他厌倦了,这种等待就会变成绝望,直到老去,心已荒如沼泽,人已形同枯蒿。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什么命运。她为自己的欣喜而恐惧,那是一种可怕的情感,她不敢想不能想。

一想,便万劫不复。

三十、雷神兽

秦雯满脸通红,狠狠地望着司徒翔,双手不停地颤抖:“你…你这个禽兽!”话还没说完,拳头就已经击到他的面前。司徒翔往后一退,轻易握住她的手腕,冷冷地看着她,说:“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手上稍一用力,将她往后一推,她身形不稳,后退几步,凯撒连忙上前扶住。

司徒翔从衣服里取出瑞士军刀,放在殷漓的手上,说:“臻言,我对不起你,把这个刺进我的心脏,你就报仇了。”

握着刀柄,殷漓眼神很复杂,她轻轻咬着自己的下唇,良久:“我想知道为什么?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一定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司徒翔脸色沉重,叹了口气:“这种事情,任何解释都会显得多余。”

“你不会是被人操纵,迷失本性了吧?”凯撒忽然开口,司徒翔神色一变,三人一齐看向他,他干笑了两声,“我只是猜的,不会刚好猜中了吧?”

再次回忆当时行刑的情景,对殷漓来说是一种煎熬,那个时候的乌木王,确实有些奇怪,眼神涣散,目光呆滞,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但当时的她被绝望和愤怒包围,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去发现和思考。

“是闵恩俊吗?”殷漓抓住他的衣袖,“是不是他对你做了什么,你才变成了那个样子?”

司徒翔沉默了片刻,刚想回答,就听凯撒惊道:“闵恩俊不见了!”

众人皆是一惊,望向他刚刚跌坐着的地方,果然空空如也。四人面面相觑,目光在整间大殿扫过,难道他已经逃了?

“不可能!”司徒翔说,“我上来的时候关闭了无极之门,除了我,没有人能打开!”

众人心头一颤,难道这个死人妖人间蒸发了不成?

空中忽然传来一阵隆隆的响声,像是打雷的声音,秦雯奇怪地望着天花板:“刚才的天气不还很好吗?怎么突然打起雷来了?”

司徒翔脸色一变:“糟了!是雷神兽!那个混蛋把雷神兽放出来了!”

雷神兽?殷漓和秦雯都一脸茫然,她们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佛经上似乎也没有相关的记载。司徒翔看出她们的疑问,焦急地说:“雷神兽是自古以来栖息在玛诺国这片绿洲上的不死怪兽,沃尔吉利族的先民就是将它制服之后,才得以在这块沃土生存。这种怪兽生性狂暴,难以驯服,只能镇压。修建这座塔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关押雷神兽。这间神殿并非是佛塔的最顶层,上面还有一个极大的空间,雷神兽就被关在那里!”

“我们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秦雯问。

司徒翔冲向那扇无极之门,开始按动机关:“这是只有每代的王和国师才能知道的秘密,即使是王后,都不能知道。”

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这只上古怪兽绝对不是好相与的主儿,还是走为上策。三人连忙跟到门边,却看见他满头大汗,按了好几次机关,门都一动不动,他的拳头愤怒地击打在门上,咬牙切齿道:“闵恩俊这个混蛋!他居然毁坏了无极之门的机关!”

三人的后背一阵发冷:“那现在怎么办?”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天花板忽然剧烈震动起来,出现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裂痕。司徒翔大叫一声不好,抱住殷漓往祭坛后一跃:“快卧倒!”

剧烈的地震伴随着巨石跌落的轰隆声,几乎震破了四人的耳膜,待地震终于平息,四人从瓦砾堆里抬起头,心脏顿时停跳了两秒。

一条人头蛇身的怪物盘踞在一片巨石嶙峋的大厅,它长着一颗女人的头,长长的头发一直披散在脑后,模样长得竟然还非常漂亮。只是她的头部以下并没有脖子,只有一条长长的蛇身,鳞片呈墨绿色,闪动着金属般的光泽,足有两米多宽,对于四人来说简直就是一只庞然大物。

“女…女娲?”秦雯已经惊讶得语无伦次,“你们所谓的雷神兽,竟然就是伏羲女娲?”

“我也是第一次看见这只怪兽!”司徒翔脸色很难看,凯撒倒是出人意料地冷静:“这不奇怪,很多古书上所形容的上古怪兽,并不都是人们的杜撰,也许在那洪晃年代,真的有这种生物存在也说不定。这可是生物学界划时代的发现,如果能活捉一只回去…”

“你疯了!”司徒翔大喝,“雷神兽浑身通电,能够随时引来雷击!”

“统统给我闭嘴!”秦雯压低声音喝道,“你们这么大声音干嘛?嫌人家发现不了你?”

两个男人终于停止争吵,伏在乱石堆里,紧紧地盯着那只雷神兽,大气不敢出。怪兽转了转脑袋,眼睛扫过大殿,又低头嗅了嗅,似乎没发现什么,便游到墙边,用自己的脑袋猛烈地撞击墙壁。

它的头碰触到墙壁的刹那,空中忽然响起一声炸雷,火花四射,有几朵火焰落在秦雯的身上,竟然将她的衣服点着了。凯撒和殷漓手忙脚乱地将火扑灭,但还是把衣服烧去了一半,背上也有轻微的烧伤。她痛得直抽冷气,索性将衣服脱下来一丢,双手护住胸脯,朝凯撒恶狠狠地说:“再看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凯撒翻了个白眼,将身上的衬衣扔给她。

雷神兽仿佛听到了响动,回过头来,朝几人藏身的乱石堆里看了看,四人屏住呼吸,借着头上的巨石隐蔽身形。看了一阵,那怪兽似乎也没发现什么,墙壁已经被它的雷炸出了一个大洞,它钻出洞去,正打算下塔,闵恩俊却突然冒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只‘埙’,上面雕刻着交缠在一起的蛇的图案。

司徒翔面如死灰:“不可能!那东西怎么会在他手里!”

“那是什么?”殷漓头皮一阵发麻。

“雷鸣埙!”司徒翔的声音有一丝颤抖,“那是我们祖先留下来的至宝,可以短时间内操控雷神兽!”

秦雯痛苦地闭上眼睛,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如果有命回去,她一定要好好去去邪气,用菖蒲洗一万遍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