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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心肠夫夫俩不声不响地动了点儿手脚之后就快快乐乐地让宅子里的大厨们加了一顿丰盛的宵夜,甚至还很开心地请了雷曹大人一起来共度佳节。

冲着食物酒水管够这一点,雷曹大人就欣然应约了。

范周借着吃饭的功夫就把方才的事情和雷曹大人八卦了一遍,顺便也罢他们夫夫俩刚才做的小动作也汇报了一边,当然遣词用句是包装的花团锦簇,绝对是为了那位上仙的高徒好才让他多些磨练的,绝无危险。

雷曹是个直脑筋的,埋头猛吃猛吃,全神贯注的劲头让范周差点以为刚才他是在唱独角戏。

好在那雷曹灌了杯酒之后嗯了一声,又点了点头。

“那小子太弱,是该练练,你说的那个也不强,还不如你出手指点指点他。”

范周嘴角抽搐了一下,快拉倒吧,人家可是上仙吕洞宾的徒弟,他可不想越俎代庖,徒惹一身腥臊。

“多谢上仙看得起,不过我们路子不同,依在下看,还是上仙亲自出手会比较合适。”

雷曹偏头想了半天,嘴里的猪耳脆骨被咬的咯吱作响。

听得范周牙根直痒痒。

好容易那口脆骨咽下去了,雷曹认真地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明天就让他来和我一起砍柴吧。”

啥?!

所谓的指点就是指点如何砍柴吗?

范周忽然觉得老板简直太伟大了,他的九尾师傅简直是世界上最靠谱的老师了,没有之一!

“后院柴火堆不下了,你要是教他,从烧火开始吧,最好等他把那野道士处理掉之后,你也得先练练烧火技巧,我们是用来烧水做饭的,得用凡火,你那雷火不成,炸了屋子你赔不起。”

梁楠果然不愧是猛男,根本就没把个上仙当成什么需要拱起来的人物,十分自然的拿来当长工用了不说,还十分有东家范儿的颐指气使各种挑毛病。

不过,对于一个全无上仙尊严,正在卖苦力赚饭吃混床睡的雷曹对此表示接受度很高。

话糙理不糙。

他一个穷鬼,万一把人家的房子炸了,他是真的赔不起。

到时候又要问少微借钱,他已经欠了少微很多很多的钱了。

为什么少微的仙宫里不用柴火呢,这样他就可以依样画葫芦地以工抵债了。

雷曹大人很扼腕地叹息。

此时,远在天上仙宫的少微星君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

精致的长眉皱起,捻指算算日子,叹了口气。

那傻货临走时他偷塞的银两足够凡人寻常人过上半辈子了,也不知道那傻货能不能撑到时候,好歹是个神仙,就算蠢了点儿,应该也不会把自己饿死的吧…

透过仙宫那皆为云霞仙雾铺就的地面,少微星君远眺虚空,不知道那傻大个儿现在怎么样了,三年之期将满,可千万要撑到他去接他的时候啊!

饿死的谪仙什么的简直不能更丢脸!

第二日一大早,范周就凿开了刘海石小盆友暂居的院门。

刘海石这些日子生活下来,早已习惯了这一大宅子奇奇怪怪的非人类,反而觉得这样的生活蛮有趣,更别说之前得了顿悟的机缘,修为更上层楼,几乎不想走了。

“早啊,刘道长,看你神清气爽,想必闭关颇有所得,恭喜恭喜啊。”范周笑眯眯地拱手。

刘海石连忙还礼:“不敢,有赖范先生关照,应是在下道谢才是。”

范周继续笑眯眯:“那也是你的机缘到了,咱就别互相客气了,对了,之前送你的月饼吃了吗,味道怎么样?”

刘海石本来并不热衷口腹之欲,不过那些没见过的精致点心还是让他挺好奇,一块只有丁点儿大,造型风雅美丽,尝了之后颇为惊艳,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一个都没剩下了。

“范先生大才,在下大开眼界,也大饱了口福啊。”

范周谦虚了几句,拐上正题,“说起来怪可惜的,本来想邀你一起逛逛中秋夜市尝尝此地名吃的,不想道长还在闭关,就没好打扰。说起来,道长若是去了,我们也不至于早早便扫兴而归。”

刘海石有些好奇,这城里还有能让范周梁楠夫夫俩犯愁的事儿?

范周买了个关子,“些许小事罢了,不如一起用早饭,饭后我们再详谈?”

刘海石自然从善如流。

于是早饭就摆在了花园石亭内。

丰盛的早饭,园中的美景,实在很是享受。

酒足饭饱之后,范周聊八卦一样把昨天遇到的那野道士的事情给说了。

也没添油加醋。

“那野道士身上杀孽颇重,其他恶业想必也不会少,我们出手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们毕竟并非人修,这等邪路子的道士,恐怕还是劳烦刘道长出手才名正言顺。”

刘海石本来就是个仗义的,虽然范周这番话道理似是而非,不过人家表明立场也没什么错,再说他在这里白吃白住的,出点力气,还是征恶扬善,那也是应当应份的。

没犹豫地,刘海石就答应了。

范周抚掌一笑,“道长果然仁义,既如此,那我就去布置了,那野道士并无耐性,估计今明两天就会上门,到时候就看道长的了。”

刘海石摩拳擦掌。

挺长时间没动手,他也累积了不少精力需要运动一下呢。

“啊,对了。”范周犹犹豫豫地走到了院门口才回头又补充了一句,“那个,雷曹大人说,让你收了这个野道士之后去找他。”

刘海石一脸茫然,他和这位当长工当的兴致勃勃地大仙一点儿不熟啊。

“敢问可知雷曹大人有何吩咐?”

范周望天挠脸,“那啥,雷曹大人觉得相见即是缘分,大概是想点拨点拨你吧。”

说完就心虚地快快地跑掉了。

刘海石尔康手,一阵萧瑟的小风儿刮过小院,吹的他心里好凉。

他真心不想要那么大的“福分”被那么不靠谱的仙人指点啊!

自从改变了种族,范周小狐狸觉得自己越发的脸厚心黑了,前脚才坑了人,后脚就跑来祸水东引,只要一想起这俩货在他们家吃了那么多好东西,他就瞬间理直气壮起来了,简直半点儿不亏心。

范周所谓的布置其实就是把他们夫夫俩的气息转移到刘海石的院子里做个障眼法,让那野道士认错目标,再把整座宅子里的阵法稍微改变一下,好让那野道士不至于连手段都使不出来,就跟当年请那蛊精入瓮一样的套路。

说起来那蛊精也放出去了不短的时间,算算也有几年了,除了头一年范周派了个手下的小狐狸送了张符去充当“解药”之外就没再理会过。

不过按照反馈回来的功德来看,这蛊精的手腕的确不凡,而且工作热情也越来越高,这几年至少办成了十几对的样子。

对嘛,有这种智商手腕就应该好好利用嘛,何必损人不利己呢。

那蛊精这会儿也的确是尝到甜头了,头几次走错了路受了教训之后,后面的就越来越有经验了。

待发现拯救了那些家庭之后自身居然还能分到些功德,那蛊精更是喜出望外,什么不甘怨恨早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一路向着足智多谋的居委会大妈和高级婚姻调解员的方向大踏步前进。

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万一哪天真的得道成仙,说不定能被管姻缘的月老直接拉去当手下仙官呢,都不用培训就可以上岗,肯定很抢手。

范周对自己的宽宏大量的心胸和变废为宝的能力简直是佩服,顿时洋洋得意起来。

结果乐极生悲,被自家小狐狸的小模样又戳中萌点的梁木头一竿子支回了卧房,也不管青天白日就是一顿啃。

恨得范周又啃坏了一个特质的软枕头。

那摆明了就是要钱,不给钱就要命的野道士完全不辜负期待,果然当天夜里就亟不可待地动了手。

白天已经被啃了一顿的范周此时坚持不肯再就范,一定要看个全场。

梁楠这个时候只能顺毛捋,讨好地布了水镜让自家小狐狸可以躺在床上就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看现场直播,还特细心地准备了大堆吃的喝的和大抱枕,让小狐狸可以舒服地倚在床头享受。

“哼,马后炮!”

范周享受全收,还是不忘给那上了炕就变牲口的家伙一双鄙视的白眼。

此时已是夜半时分,滴漏已尽。

坊市间或许还在喧闹,民居处已是家家熄灯,户户闭锁,大多入梦了。

刘海石毫不紧张地端坐在房中,静待恶客上门。

民间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今夜无风无云,正是月色如华。

银色月华倾泻入园,园中那参天古树和锦簇花团更显得风姿绰约,月下看美,果然别有一番滋味。

可惜,这番美景并未持久。

忽然一阵怪风,逐云遮月,方才还朗月明华的院落顿时就阴森了起来。

刘海石依旧端坐,手里甚至还端了一杯茶水,面前的桌上还摆着几碟精致茶点。

看得范周不由感叹:“学好三年,学坏三天。来的时候虽然是个愣头青,好歹也还是真的道骨仙风很是脱俗,如今也成了这么个吃货,忽然有点儿教坏小孩子的罪恶感啊…”

梁楠撕了个鸡腿投喂,啃到肉的范周立刻把罪恶感扔到天边,吃货才是最懂得人间真谛的,这是多么上进的行为啊,就是这样没错的!

范周这边啃着鸡腿,刘海石那边就着茶点喝茶水。

外边儿那个即将倒霉的野道士开始摆弄他那三招两式了。

就见一阵邪小风吹过,一个半透明的小白影飘飘忽忽地顺着风飘进小院儿,无声无息地就钻进了刘海石屋子的窗缝里。

那纸片小人也没什么神智,见了刘海石端坐在桌旁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像是被设定好了程序的机器人一样,落地就长成个常人大小,手里还倒拖着一把长戈,利刃磨在地上,发出兹拉兹拉的刺耳声音。

动作还挺迅速,照着刘海石的方向抡圆了就是一戈挥过去,看那力道,别说是个人,就是张石头桌子都能劈裂喽。

刘海石不慌不忙地咽下口中点心,还顺便喝了口茶水顺了顺。

就在那戈尖快要劈落头顶的时候忽然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长条方状物迎着那长戈一挥。

哐的一声,那持戈小儿被掀了一个跟头,一击不成,便缩小了要跑。

刘海石哪容它逃,又是一下拍下去,啪唧一声,那刚才还挥戈挥得虎虎生风的小人便四分五裂成了一小撮纸片垃圾。

轻松解决了探路的第一个。

刘海石收了“法宝”又继续坐回桌前吃吃喝喝。

看了全场的范周连鸡腿都忘了啃,油乎乎的手抓着梁楠的胳膊,“戒尺啊戒尺!本以为板砖就够神器的了,今儿居然看到戒尺了啊!话说戒尺这东西和笏板长得有点像,这个刘海石和曹国舅没什么关系吧?他师傅不是吕洞宾吗?”

梁楠扯了手巾给范周擦手,隔着水镜瞪了那边儿臭显摆出风头的小子一眼,就这两下子有什么了不起,连他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不过转念一想自家小狐狸还是心疼他为他考虑才不让他出手的,顿时心情又好了起来,变脸如翻书地夹起一根鸡翅膀,继续投喂小狐狸。

第71章 六十二步

一般来说,一击不中之后有点儿脑袋的都会发现自己这是遇上硬茬子了,谨慎一点儿知难而退才是聪明的做法,可惜脑子被贪念和邪念煮成一锅浆糊的家伙是不会有这个智商的。

那纸片小人儿变成废纸一堆没一会儿,就听见外头窸窸窣窣地又来了动静。

这次更加明目张胆了,窗缝也不钻了,一阵阴风呼啸,哐当一声,那后继而来的直接撞破窗户就进了来。

就着刘海石房里那阴风怎么吹都不灭的烛火一瞅,别说,这青面獠牙的,吓人吓的十分敬业啊。

不用说,这还是个傀儡,不过这一个比上一个有创意多了。

别看脸上青面獠牙,肩颈肌肉发达,胸肌都好大两块的,但是人家有腰条儿,而且还是好长好细好软的一条呢,长到上半身都进来了,那看不到头的后半截腰还在窗户外边儿拖着呢。

只见这傀儡张着血盆大口,挥舞着长满腱子肉的两条胳膊,扭着水蛇腰,怪模怪样地冲着一直淡定坐着看景儿的刘海石就扑过去了。

刘海石瞅瞅吃剩的几块点心,心疼地皱了皱眉头。

这傀儡满嘴满身的腥臭味,还一边扑一边喷口水,这点心算是没法吃了。

已经被挖掘出吃货属性的刘海石小盆友一心疼,火气就来了。

一甩手,漫天针影。

啪唧一声,那傀儡就被无数长针钉在了地上。

范周看得差点儿被嘴里的肉噎住。

抓着梁楠又是一顿锤,嘴里满满地说不出话来,心里大声惊呼:仙侠版容嬷嬷啊!

梁楠怕他噎到,赶紧又是拍背,又是送茶的,顺便又隔着水镜狠狠地瞪了刘海石一眼。

完全不记得可怜的刘海石小盆友原本是被他们夫夫俩祸水东引的受害者来着。

那头刘海石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无良夫夫俩当热闹看了,还在心疼他的茶点。

瞅着地上那又丑又臭的傀儡就生气,干脆把那戒尺又祭了出来。

看着普通的一块戒尺,在刘海石念了几句诀之后瞬间长成一块三尺来长的巨型戒尺。

刘海石就拿着这和衙门打板子用的家伙差不多的戒尺把那傀儡生生给拍成了一堆粉粉末末的东西。

然后还不解气,又引了把火,连同之前那碎纸片儿一起烧成了飞灰。

茶点不能吃了,刘海石也就没那个以逸待劳的耐心了,做了个指诀,那地上的飞灰就无风自起,捻成了一股细细的灰线,小蛇一样蜿蜒着极快地往外游去。

刘海石一手拎着那大戒尺,一手拂袖收回了满地长针,施施然地追在那“小蛇”后头找那罪魁祸首去了。

那邪道士的三脚猫道行不过就是操纵个傀儡的能耐而已,还不能离的太远,因此就在大宅附近隐了身形猫着呢。

时人多重鬼神,本着宁肯信其有的心思,多半一被那道士唬两句就掏钱图心安了,有那精明点儿的,干脆就破财免灾。就是有不信邪的,那道士的三招两式一出,见了血了,也只好认栽给钱。

这道士顺风顺水惯了,有时懒得费口舌,便干脆看中那富贵人家,就先放傀儡去害上几条性命,然后再上门收钱“除妖”,贪念一起时害了人满门尽收了财物也是常事。所以身上才有那么重的杀孽,才有那么趾高气扬毫无顾忌的气焰。

俗话说,天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

那自大惯了的邪道士此时见自己两次出手都不见效,还白白损了两个好用的傀儡,不但不思退路,反而恼羞成怒,正祭出自己最强的一个傀儡,口中念念有词,誓要把这一宅子的人都拿下,再收了满府的财物,也好稍息他的心头火。

根本没想着为什么往日里作怪时都会有高声呼喊惊恐尖叫声,这次居然这么安静,是不是有什么反常的问题。

结果二了吧唧的就被刘海石给抓了个正着。

那邪道士倒是想跑来着,可惜段数差的太远,想要隐身遁走,反被刘海石操纵着那傀儡粉末捻出的灰绳给捆了个结实,倒拖着就给捆进了大宅。

见热闹完了,范周赶紧擦擦嘴边油光肉渣,洗手漱口,重新把自己收拾的人模人样的出来给功臣刘海石小盆友庆功道谢。

厚厚的脸皮上写满了一本正经诚诚恳恳的范周和身侧面无表情十分严肃的梁楠往那一杵,绝对看不出之前这俩货缩在卧房里不光连吃带看热闹,还一个吐槽一个鄙视地占便宜卖乖,简直十分无耻的德行。

这邪道士身上的血债不少,虽然走了邪路子,就生理结构来看目前还是个人,那就是要送官府的。

所以范周就没放底下那群好热闹的狐狸崽子们来围观,免得这邪道士到时反咬一口惹出麻烦。

只有胡管家掌起了灯,殷勤地服侍在主人身侧,外加一个存在感极低但是永远默默守在那里以备所需的戴子属。

所有人都十分嫌弃那满身孽债腥臭不堪的邪道士,故此连屋子都没让他进,直接弄进来就扔地上了。

胡管家十分周到地趁着范周和刘海石说客气话的功夫打了水给刘海石洗手,又将早早准备好的茶果点心摆在边儿上的亭子里。

本来也没费什么劲儿,连个汗星儿都没出的刘海石小盆友净了手脸,还十分讲究地把外衫也换了,坐下来喝了口热茶,又吃了块热腾腾软乎乎的甜点心,顿时心情爽朗起来了。

茶是好茶,点心是灶上一个对甜食颇有天分的狐怪大厨新研究出来的花样儿,热乎乎的时候最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