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蒋远周在电话里一句都没有说透,就连语气都是正常的不得了,但阿宁也是蒋远周以防万一选定的一颗棋子。

他早前就和阿宁约定过,他蒋远周用钱,不需要通过私人。

一旦有一天他打电话给他说是要钱,就是出事了。况且,蒋远周今天说了连续几个月都会用,那就说明他遇上了天大的麻烦。

阿宁起身,走到墙角边的保险箱跟前,他将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

阿宁的手机里面,没有蒋远周家人的联系方式,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自从付京笙的事情后,蒋远周能防备的都防备了。

他从资料袋中抽出一张纸,上面有着关于许情深的所有联系方式。

这是蒋远周不久之前给他的,说他一旦出事,就要想方设法联系许情深。在这个世上,他最信得过的也就是她了。

当然,如果许情深也出了事无法联系上,蒋远周还留了下策。皇鼎龙庭。

许情深丢在地上的手机一直在响,她听见了,可是她爬不起来。

身体沉重不堪,就好像被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许情深似醒非醒,她只知道她刚刚得到消息,说是蒋远周遇害了,死的很惨。

她一直在哭,哭到嗓子嘶哑。许情深睁开眼,看向头顶的天花板,她的手机还在继续响,许情深吃力地爬起身,环顾四周,这是在她的主卧,那么方才的…就是梦了吧?

她做梦了,真好,那只是个梦。

许情深弯下腰,手掌在地板上摸索了好几下,这才将手机拿起来。

她看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难道是绑匪打来的?许情深两条腿放到地上,毫不犹豫地按向通话键。“喂?”

“您好,是蒋太太吗?”

“你们把我老公怎么样了?你们究竟还要什么?你尽管说,要多少钱都行,求求你把他还给我吧。”许情深撕扯着嗓音轻喊,她披头散发,眼睛通红,“你们要他们的命,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蒋太太,您误会了,我不是那些人。”

许情深听不进去,眼泪簌簌往下掉,“我不管,你们把蒋远周还给我行不行?”

“蒋太太,蒋先生没事,您放心。”

许情深摇着头,“他没事,那他人呢?把他还我…”

“蒋先生刚跟我取得了联系,从他的口气上听来,他很好。”

许情深心里陡然一颤,红肿的双眼微睁。“你说什么?”

“您放心,蒋先生跟我打了电话。”

“你,你没骗我吧?”

“我没骗你。”

许情深懵了,“这么重要的消息,你就这样告诉我了?你,你怎么确定我是蒋太太呢?”

“我的听力有别于常人,我听过你的声音,现在就算你哭哑了嗓子,我也知道是你。”

许情深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反复问道,“他没事,他真的没事是吗?”

男人嗓音重重落定,“是,并且蒋先生马上就会回来跟您团聚。”

07一份神秘大礼(重逢)

这对于许情深来说,应该是这辈子听过的最最好的消息了。

她喜极而泣,“是吗?他在哪?他现在在哪?”

“我们会找到他的,您放心,我给对方刚打了一笔钱过去,并跟蒋先生约好每个月都会打,所以他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那我现在能做些什么?”

“保持冷静。”

许情深用力吸了口气,“你能告诉我,你会怎么救他吗?”

“这些事,蒋先生早有安排,我这只是第一关,我会把他出事的事情告诉给另外一个联络人,救人的事,他擅长,他会负责。”

许情深咬住自己的手指,“好。”

“蒋太太,保重。”

电话那头挂断了,许情深双腿发软,瘫坐在床上,脑子里被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充斥着。这个电话,她应该信吗?毕竟所有的话都是阿宁说的,但是许情深没有途径去确定他说的是真是假。

尽管这样,许情深最终还是坚定了阿宁的话。

因为她相信她的蒋先生从来就不是任人宰割的,她相信他不动声色间就有了万全之策。

星港医院。

许情深提着保温杯来到医院,门口的保镖见到她,喊了声蒋太太。许情深见到门是关着的,“我要进去见见他。”

“老爷在里面。”

蒋东霆和管家都在,病床上的男人蠕动着嘴唇,刚喝过水。

“远周,今天有没有好点?”

男人摇着头,抬起了手臂,现在他们沟通只能通过手机,他吃力地在屏幕上敲打出来几字,“许情深在哪?”

“你还念着她做什么?她早就被我赶走了。”

男人继续摇了头,指尖一下下在屏幕上戳着,“她要害我。”

“她要害你?”

“她想让我死在外面…”

“我就知道!”蒋东霆咬了咬牙,“这个女人蛇蝎心肠,不是好人!”

“要当心她。”

蒋东霆盯着屏幕上的几字,心里其实早就认定了,“远周,说不定你这次被绑架,跟她也有关系,第一笔赎金支付出去,是不想落人口舌,她不肯再支付最后的一千万,就是要害你啊!”

许情深在外面敲着门,管家走过去看了看,然后回到蒋东霆身侧,“老爷,是许小姐。”

蒋东霆视线落到男人的脸上,“这个女人知道你没死,她急了,放心,等你过几天好了点后,我带你回家。”男人嘴里发出模糊的声音,似乎还有话要说。蒋东霆将手机举到他面前。

“蒋先生,您想说什么?”管家将他的手抬起来。

男人在屏幕上不住点着,“她不想我回来,我们又有了孩子,她想要整个蒋家。”

“她跟绑匪说,要钱没有,要命可以找我要…”

蒋东霆看着屏幕上的字不断增多,一个字一个字落到眼中,触目惊心。他原本就将许情深想得很不堪,但是终究没有落定到那一步。蒋东霆盯着自己的儿子,“远周,我们蒋家这是造了什么孽?”

“我最对不起…”男人的手指顿了顿,然后继续打出两字。“小姨。”

“算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在蒋东霆看来,这就是他的儿子,要不然的话对于有些事,他也不会这样清楚。

“爸,不要让她得逞。”

“放心。”蒋东霆说完这些话后,将男人的手塞回被窝内,“你好好休息,蒋家还需要你撑着,等你好了,就什么都过去了。”

许情深还在外面敲门,蒋东霆平复好情绪后,走了出去。

病房门被打开,许情深站在外面,压着声音喊了句。“爸。”

蒋东霆居然没有冲她大发雷霆,他将门带上后,走出去几步,“你过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远周。”

蒋东霆的视线落到许情深脸上,好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这几天担心蒋远周,她总是以泪洗面,眼睛都肿了。蒋东霆看到她手上拎着个保温杯,许情深忙将杯子递向蒋东霆,“这是我特地做的,是他喜欢吃的清粥。”

蒋东霆冷笑下,嘴上却是说道,“你回去吧,远周现在恢复得很好。”

“爸,您让我看一眼他吧。”

许情深知道里面的人是假的,却不得不跑来医院做戏,只有大家都觉得医院里的男人就是蒋远周,那她的蒋先生才能生命无忧,她就怕对方狗急跳墙,到时候…阿宁那边还未来得及行动,他们就对蒋远周起了杀心。

“远周不会想见你的,许情深,你要再纠缠不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许情深吞咽下嘴里的话,阿宁的事,她肯定不能告诉蒋东霆,就算真的告诉给了他听,他也不会相信。但是许情深不想看蒋东霆这样下去,“爸,远周现在伤成这样,您让他好好养伤,千万别让他管医院或者别的事情。他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养伤…”

她就怕那些人居心不良,将心思动在了蒋家身上。

如今蒋远周不在,蒋东霆又认定她不可信,万一他听了那人的话做出点什么事情来呢?

蒋东霆唇瓣处的冷笑更加明显了,说到底,许情深还是担心蒋家的利益。“你走吧。”

许情深见他抬起脚步离开,她也没有追上去,只是她一时又不知道应该去哪,昨晚取了头发,可对她来说,现在做亲子鉴定都是多余的了。另一处。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内,有人推开门走进来,手里拿着两瓶酒,还有几个买来的卤菜。

男人将东西放到桌上,蒋远周看了眼,知道他们这是拿到了钱,他嘴角轻掀,“我想要一套干净的换洗衣物。”

“什么?”男人以为听错了,“再说一遍?”

“我想好好洗个澡,换身衣服。”

“蒋先生,你以为你是来度假的?”

蒋远周的目光扫过桌上,似乎对这些东西毫无兴趣,“你们总不能让我一直这样下去,我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能让自己舒服点。”

“你大爷的,事情真多。”

“拿了这么多赎金,难道一套衣服都不肯给?”

男人朝他指了下,“你等着!”

下午的时候,门再次被人打开了,进来的男人将手里的袋子递向蒋远周。他伸手接过去,看了眼,倒也没嫌弃。

蒋远周起身走进浴室,那扇门很简便,哗哗的水声从里面传出来。

许言怔怔地盯着自己的双腿,老白朝她看眼,“是担心家里人吗?”

许言点下头。“我在想,如果能让我有这个机会出去,我一定好好珍惜以后的每一天。”

“人就是这样,忽然都要等到失去了,才能正视生活的美好。”许言竖起耳朵,听到水声不住飘进耳朵里面。“蒋先生和蒋太太,感情是不是很好?”

“对。”

“那蒋太太在家里一定很担心。”

老白坐向床沿,“蒋太太是个很不一样的女人。”

“是吗?多不一样?”

“能降得住蒋先生的人,肯定不一般。”

浴室内的水声戛然而止,许言也不再说话了,没过多久,蒋远周从里面出来。他头发还是湿的,水珠顺着黑亮的发丝往下淌。

蒋远周走到桌前,桌上的东西还未收拾掉,许言抬头一看,脸色微变,“你头上还有伤呢。”

“没事。”

许言站起身来,抬手就要去碰触他的伤口。“我替你再处理…”

蒋远周下意识将她的手挥开,“别碰我。”

“我…”

蒋远周侧过身,“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

许言有些尴尬,“我只是想给你包扎下,而且你的伤口不能碰到水,这个时候更应该注意。”

“没关系。”蒋远周坐了下来,“我老婆也是医生,她会替我处理好的。”

许言和老白对望眼,蒋远周这样说,应该也算是给自己一些希望吧,毕竟谁都知道这个时候他们是出不去的,更别提让许情深替他处理伤口了。

许言杵在原地,手也不知道应该放在哪。

她想要将话题扯开,“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会有人来救我们吗?”

蒋远周锐利的眸子朝她扫了眼,“胡说什么,能活着就是最好的事,不要随便揣测。”

“但这样总不是办法,蒋先生您这么厉害,难道真的一点法子都没有吗?”

“在你眼里,我应该是怎样的?万能的神?”

许言听出了蒋远周话里的不悦,“不是…”

“既然不是,就给我闭嘴!”

许言听了后,面色发白,蒋远周抬起两根手指在鼻梁处上下按动,这个世上,怕是找不出第二个像许情深那样心思玲珑剔透的人了。那些人把他们关在一间屋子内,这个房间肯定装了监控设备。

他能说动绑匪留着他们的命,是因为一个月有固定的巨款收入,这个时候,他们应该还沉浸在无边的喜悦中,万一许言一句无心的话将他们点醒了呢?

很多时候,杀身之祸也是这样招来的。如果许情深在这的话,他只要一个眼神,她肯定都能明白。

老白见他闭着眼帘,他不由挨近些说道,“蒋先生,我拿个毛巾给你擦擦吧。”

“老白,我想许情深了。”

“我知道。”

这几日的每一分每一秒,蒋远周都是数着过来的,“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有可能每天都在哭,她那性子,谁也劝不住吧。”

蒋远周说到这,忽然睁开眼帘,眼里有淡淡的担忧透出来,“然而我不在她身边,还有谁能劝她别哭呢?老白听了,跟着难受起来。

许言还站在那里,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多余的人,蒋远周说着这样的话,他和许情深之间分明是谁都插不进去的。

”蒋先生,您要相信蒋太太。“

”相信不了啊,别的事,我都能信,可我忽然就这样失踪了,她肯定哭傻了吧?“

老白陪他说着话,想要让时间尽量好过一些。

太阳缓缓落下去,一天即将又要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起,远处好像传来了模糊的声响,老白和许言都没有多大的感觉,蒋远周却是站了起来。

”蒋先生?“

声音越来越近,直到走廊内的格斗声剧烈响起,一阵枪声刺破耳膜,似乎隐隐还有回音。老白迅速起身,他走到门口去,准备看个究竟。

”老白。“蒋远周见他抬起脚步,出声将他唤住,”不要靠近门口,危险。“

”蒋先生,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蒋远周神色笃定,”待会就知道了。“

动静声越来越大,许言害怕地捂住了耳朵,半晌后,门外传来拍打门板的声响。

随后,一阵枪声突突传来,门锁被打坏掉,外头的人抬起一脚,门被砰地踢开了。

进来的几人身材高大,老白下意识护在蒋远周跟前。

蒋远周在他肩膀处轻拍下,”别这么紧张,自己人。“

”蒋先生,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男人抬起腕表看眼时间,”不算晚,从我通知阿宁至今,这个时间我还是能接受的。“

许言放下双手,老白也有些难以置信,蒋远周走到他身侧,勾起抹笑说道。”回家了,老白。“

”回家?“

”是。

蒋远周径自往外走,到了外面,看到那帮人已经被擒住,双腿跪在地上,抬着头卑微地盯向蒋远周。蒋远周顿住脚步,老白怒不可遏,上前摘掉其中一人的头套。然后对他一阵猛踹,“我让你嘚瑟,让你动手打人,让你绑架,连蒋先生都敢动,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蒋远周见他像是疯了似的,他上前拉住老白的手臂,“累不累?”

老白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难道就这样算了?”

蒋远周看到墙角处摆着一根铁棍,他走了过去,将东西拿起来后递向老白。“给。”

老白接在手里,视线落向蒋远周脸上,“蒋先生,您要不要动手?”

男人摇下头,“我不用亲自动手,我有办法让他们生不如死。”

老白相信他的话,但他还是气不过,手里的铁棍抡出去,一下就打中了对方的头部。

蒋远周冷眼看着,看到一伙人被按在了一起,“老白,不要打头,万一敲死了怎么办?”

“那打哪里?”

蒋远周轻耸肩膀,“哪里痛,就打哪里。”

老白点了点头,双手握住铁棍,高高举起后朝着对方的裆部狠狠落下去。

“啊——啊啊啊——”

杀猪似的嚎叫声传到耳朵里,蒋远周别开视线,快步朝着外面走去。

皇鼎龙庭。

许情深早上起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昨晚却是狠狠睡了觉。

她洗漱好后换了衣服坐在床沿处,一直都在发呆,中午时分,保姆进来喊她用饭,她也吃不下去,“你们吃吧。”

“蒋太太,您这样也不是办法,还是吃点吧。”

“不用了。”

保姆没法子,只能下楼。

午后,一辆运货车来到皇鼎龙庭,保姆快步上了楼,“蒋太太。”

许情深吃力地抬下头,“怎么了?”

“说是你弟弟送来的礼物,就在楼下,送货的两个小哥要把箱子抬上楼。”“什么礼物?”许情深不解问道。

“我也不知道,就看到一个很大的箱子。”

许情深心里一惊,这会能想到的都是最坏的事,箱子?难道是…

她站起身来,快步跟着保姆出去,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看到两人已经抬着箱子上楼了,许情深赶忙制止,“你们是什么人?不要把东西送上楼,你们放下。”

“蒋太太,这是您弟弟亲口吩咐的,说是必须要送到您房间。”

“你们不能这样…”

两人根本不听,吃力地抬着箱子一直往前,他们居然就跟来过似的,知道许情深的主卧在哪,两人径自将箱子抬了进去。

许情深快步跟在后面,“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们就是给您送个货物而已,您别多心。”

保姆好奇地跟在后面,指了指那个大箱子。“这么大,里面放了什么?”

“蒋太太,送这东西的人说了,您最好一个人看。”

许情深余光睇见两人往外走,她朝保姆看了眼,“你也出去吧。”

“这…”保姆有些不放心,“会不会出事?”

“没关系,出去吧。”许情深说完,径自走向床头柜前,她一把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把匕首。

保姆一边往卧室外走,一边回头朝她看,许情深蹑手蹑脚来到那个纸箱前。

她握紧手里的匕首,心脏已经跳到了喉咙口。

恐怖片里的很多场景浮了上来,许情深眼圈发红,她不敢想象如果里面是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的蒋远周的话,那…她该怎么办?

许情深大口喘着粗气,箱子上面都没有封口,透过一条隙缝,隐隐能看到里面的黑色。

她弯下腰身,伸手摸了过去。

可是手刚伸出去,就被她收了回来。

“蒋远周,千万别是你,一定不要是你。”许情深嘴里念着,嗓音都在颤抖。

那些人应该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吧?以这样残忍的方式将蒋远周送回,也不是没有可能吧?

许情深走近一步,强压抑下心里的害怕,她慢慢伸出手。

箱子似乎动了下,紧接着,封口处被打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站了起来,许情深没有看清楚对方是谁,但她三魂六魄吓得都快飞散了,她尖叫一声,后退了好几步。

小腿一下撞到床沿,许情深整个人怔怔坐了下去。

08我回来,就想好好爱你

许情深攥紧手里的匕首,想起身给对方一刀的决心都有了。

她双目圆瞪,视线扎在了男人的脸上,许情深的小脸一阵青一阵白,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在脸上转变着。

男人见她这幅样子,跟丢了魂似的,他赶紧从箱子内跨出去,“是不是把你吓坏了?”

“啊——”许情深扯开嗓门惊喊,喊叫声又尖又锐,刺破了别人的耳膜,穿过了结实的墙壁,保姆原本就不放心,到了门外后没有立即离开。听到喊叫声,她快步往里冲,“蒋太太!”

几步闯进卧室,保姆看到床前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许情深身侧丢了把刀,双手捂着脑袋。

这是什么情况?

保姆看了看男人,忙打过招呼。“蒋先生。”

这三个字传进了许情深的耳中,她的喊叫声戛然而止,她定定盯着前方,这分明就是蒋远周啊,一样的眉眼、一样的身形,一样的一双眼睛。

他没有丝毫缺损,只是脸上有些伤,许情深的双眼忽然被模糊掉,她蹭地站起身来,蒋远周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是要抱他。

他伸出手来,“情深。”

许情深快步跑到他身前,她身子跳了起来,两条手臂勾住蒋远周的脖子。

男人顺势抱住她的腰,她的两腿盘在男人腰际。

这动作真是…

保姆看了眼,脸有些红,“蒋先生、蒋太太,我先出去了。”

“等等。”蒋远周唤住她,“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回来了。”

“好。”

保姆快步出去,到了外面,替他们将门关上。

许情深身子快掉下去了,她头蒙在蒋远周颈间,不甘心这样下去,两腿想要往上蹭。

男人失笑,手掌改为托住她的臀部,许情深穿了件包臀的线衣,蒋远周见状,将她的衣摆往上推,推到了腰间,她的两条腿也就更加能活动自如了。

他双手箍紧了她,让她整个人挂在自己身上。

“怎么了这是?想我了是不是?”

许情深说不出话,手臂一直在用劲,夹着蒋远周腰的腿越来越用力。

“我不是回来了吗?”

她抬起左手,手掌在蒋远周的脸上摸来摸去,摸到他的嘴角边,然后将他的嘴完全捂住。

蒋远周不由失笑,可心里更多的却是心疼。

他就这样抱着许情深往前走了几步,许情深的视线落到那个箱子上,想到之前的种种可能性,她鼻子泛出酸意,“真的是你回来了吗?”

蒋远周拉下她的手,“不是我,还能是谁?”

许情深直起身,居高临下盯着跟前的这张脸,她双手捧住他的面颊。“你受伤了。”

“受伤没事,活着回来就好。”

“吓死我了。”

“我知道。”

许情深弯腰吻住他的唇瓣,蒋远周侧过脸颊,两人激烈地亲吻着,似乎怎么都不够,男人的脚步往旁边挪动,到了床边,他将许情深放到床上。

她伸手紧紧抱住他的背部,手指在他背上一道道地抓过去,蒋远周快被这种酥麻的感觉给折磨疯了,他伸手握住许情深的手腕,然后手指一点点挪过去,同她十指交扣。

两人扣紧了手掌,交握的地方因为用力而泛出疼痛。

蒋远周亲着她的唇瓣,许情深在他脸上推了下,他顺势吻向她的面颊、脖颈…

许情深空出来的一只手遮住眼帘,蒋远周感觉到她身子在颤抖,他单手撑在她身侧,目光落到她脸上,见到她偏着小脸一直在哭。

“怎么了?”

“蒋远周,你掐我一把。”

男人手掌落到她胸前,许情深忙将他的手推开,“干什么你?”

“别傻了,这不是做梦。”

“我知道…”

“知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