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楚乔一愣,放下弓弩,一下自箭台上跳了下来,问道:“什么人?”

“楚教头!”笑容爽朗的大汉挥舞着弓箭大声叫道:“还比不比啊?”

“连袍子都输给我了还不知悔改,早晚要你输得没裤子穿!”女孩子转过头去,语调清脆的喊道,周围的骁骑营战士们陡然大声笑了起来,纷纷哄起那名吵着要比箭的大汉。

通讯兵也跟着众人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说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司礼监的,人很多。”

楚乔的眉头缓缓皱起,会是谁来找她?燕洵不是说打唐太子那件事了了吗?还会有什么人来找她这个小小的箭术教头?

“走,去看看。”

楚乔翻身跳上另一匹战马,跟在通讯兵身后,向着中军大营的方向而去。

远远望去,今日的骁骑营格外热闹,金龙幡旗,锦衣礼官,一色身姿绰约的女子们端着巨大的金盘,司礼监的总管们穿着大典才穿的华服,恭恭敬敬的跟在后面,一排排金碧辉煌的箱子摆在营帐之前,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旷世奇珍。

赵齐眉头紧锁,对程副将沉声说道:“七殿下呢?怎么还没回来。”

程副将额头冷汗直流,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压低声音答道:“就快了,属下已经派人去通传。”

“不错,原来这军营之中,也别有一番景致。”

一个慵懒的声音在一旁响起,赵齐闻言顿时头痛,转头苦笑道:“太子殿下,不知您此番来我七弟这里,到底所为何事啊?”

“待会你就知道了。”李策一身大红锦袍,衣衫如火,下摆处绣着几只鸾凤戏龙图,金光耀眼,衣带飘香,外罩火红狐裘,一双眼睛邪魅如桃花,大冷的天却偏要死命的摇着一把折扇,故作神秘的模样直看的人牙根痒痒。

赵齐发誓,他真的有些忍无可忍了。

整整两天,他随着眼前此人四处折腾,先是嫌圣金宫睡觉的地方不通风,忙活半晚上总算通了风他又嫌通风之后屋子冷,一早上起来就开始为宫里的宫女长得丑而不肯吃饭,好不容易找来一些姿色极品的他又嫌人家不会吟诗,吃顿饭也是百般挑剔,一会说茶叶不是最近三日的新茶,一会说外面侍卫的靴底没有垫上软绵,在外城走路时会吵醒他在内城睡觉。总之是花样百出,无穷无尽。

赵齐一条命几乎去了一半,感觉似乎和众多兄弟们争斗多年都没有陪着他这两天辛苦,眼下也不知道又出了什么别出心裁的念头,不贯不顾的叫上一群人来了军营。

如果在这之前,他还一直怀疑这家伙是扮猪吃老虎的隐藏高手,那么现在,他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这家伙就是一个变态,毫无理智可言。

“哎呀!来了来了来了!”

李策双眼突然放出光来,赵齐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李策一把拉到一边,唰的一声合上折扇,男人紧张兮兮的说道:“我今天的打扮怎么样?味道够香吗?不俗气吧?你看我这双靴子,是西北默罕王进贡的极品花貂,还上档次吗?”

赵齐无奈的叹了口气,频频点头:“好,美极了。”

刚一踏进大营,楚乔就看到了赵齐的绿营军兵马,她的眉头轻轻一蹙,心下暗暗留了几分小心。

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何赵齐会亲自前来找自己呢?会不会是燕洵出了什么纰漏?

这时,她已经靠近了人群,只见司礼监的官员们一个个皱眉看着她,似乎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样。她稍稍安心,若是燕洵事败,赵齐只要带着绿营军来就好,何必带着司礼监?事情一定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糟。

“末将楚乔,参见三……”

“哈哈!看你这回往哪跑!”

一个火红的身影突然从身后窜了出来,一把伸臂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所有人霎时间目瞪口呆,然而他们还没回过神来,就见那少女骤然间好似受到攻击的小兽,雷霆般原地跃起,一个繁琐手就从对方的掌控下挣脱而出,小擒拿手随之而上,咔嚓两声脆响,就反客为主的将偷袭的男人死死的按在地上!

“什么人?”

楚乔冷喝一声,沉声说道。

然后,就见卞唐大皇的心肝宝贝拼了命的从地上抬起头来,仍旧保持着笑眯眯的色狼表情,语调慵懒的说道:“真是粗鲁,是我啊,你不认识了?”

大夏的官员们顿时间懵了,他们看看趴在地上的李唐太子,又转头看看黑着一张脸的三皇子赵齐,随即再去看看有些傻眼的少女楚乔,人人呆愣,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反观卞唐的使者们,却人人一副哀怨的表情,似乎早就知道事情不会按照常理的方向发展。

赵齐当先反应过来,顿时上前一步,对着楚乔厉声说道:“大胆!竟敢对唐太子无礼,该当何罪!”

楚乔一愣,连忙松了手,正想请罪。忽见李策一个翻身从地上利落的爬起,对着赵齐十分有气势的喝道:“你才大胆!本太子要娶的人就是她,我把聘礼都带来了,来人啊,抬上来!”

几百只巨大的箱子被抬上前来,刚一打开,满是金碧辉煌之景,一片耀眼夺目之色,众人不由得惊呼出声。

楚乔站在原地,看看傻了眼了大夏官员,看看目瞪口呆的赵齐皇子,看看得意洋洋的李唐太子,最后欲哭无泪的皱紧了眉头。

谁可以来告诉她,眼前这一切,究竟是什么状况?

第065章 乌龙抢亲

寒冬已过,大地回春。

今天一早推开窗子,就发现外面的积雪大多消融,冰层融化,湖水泛开,南方的燕子纷纷北归,莺莺啼鸣,声音清脆悦耳。

燕洵今日的兴致极高,他前几天刚刚手刃仇敌,心怀大放。

穿了一身湖绿色的锦袍,腰间斜斜的系着一根同色衣带,面如白玉,眼若寒星,翩翩贵介,玉郎神风。此时此刻,他正端坐在湖心亭里吃茶,一炉焚香幽幽的燃着,香味极淡,烟雾竖直而上,空气里没有半丝风,丝丝筝声从遥远的东华苑传来,遥遥看去,一袭青碧掩映的假山碧水之间,好似超凡脱俗的画卷一般,毫无半丝人间烟火之气。

偷得浮生半日闲,他已经很久没有这般轻松自如了。

午后,一骑快马奔入了圣金宫,霎时间打碎了这份难得的清静。

“世子,”阿精带着几个莺歌院的下属大汗淋漓的跑到亭子里,对着正往亭外走的燕洵大声叫道:“大事不好了。”

微风轻拂,吹起燕洵翻飞的衣角,男子回过头来,淡淡的看了阿精一眼,似乎为他的莽撞有些不悦。

“何事如此惊慌?”

燕洵的声音平和,颇有几分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气质,阿精却学不来他的这份超然,语调急促的说道:“卞唐太子刚刚去了骁骑营,点名要求娶骁骑营的箭术教头!”

“卞唐太子娶妻,与你我何干?”

燕洵微微挑眉,语调悠然的说了一句,转身就向前继续走去。

阿精顿时傻了,和几名同伴对视一眼,心底顿时升起巨大的崇敬和喜悦。

难道,世子殿下终于懂得凡事以大局为重,不再为儿女私情所牵绊了吗?楚姑娘和殿下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非比寻常,世子殿下这般冷静,丝毫不为之动容,这该是一种怎样巨大的自制力和自控力?为了大同的信念和理想,他究竟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放弃了什么,做出了多大的代价和牺牲?

然而,一个开心的笑容还没从眼睛蔓延到嘴角,一阵风陡然刮至眼前,原本云淡风轻的男子面皮紫胀的紧紧抓住他的肩膀,厉声说道:“你说什么?哪个箭术教头?他要娶谁?”

阿精哭丧着脸,心底百般哀怨:“骁骑营的箭术教头,只有姑娘一个是女的啊。”

“该死的!”

“该死的!”

“该死的!”

长风吹过真煌城的上空,就在这一刻,有三个愤恨的声音在不同的地方同时响起,燕洵赵彻和赵嵩三人同时冲出居所,翻身上马,向着城东的骁骑大营风驰电掣而来!

“卞唐太子李策?”

诸葛府的梅园之中,紫袍墨发的男子微微皱起好看的眉头,沉声说道:“他又来搅什么局?”

朱成笑眯眯的弯腰说道:“少爷,他可不是搅局,这位唐太子现在已经带着星儿姑娘去见皇上了,吃了秤砣铁了心,似乎是咬定青山不打算松口了。”

诸葛玥眉心紧锁,突然唰的一声站起身来,披上外袍就向外走去。

“哎?少爷,您要干什么去啊?”

“去看看……”

远远地,只有一个淡淡的声音飘了过来,后面的话朱成没有听清,可是诸葛玥的身影已经走得远了,转瞬间,骏马长嘶一声,蹄声踏碎了梅园的清净,朱成摇了摇头,不解的叹道:“少爷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就在燕洵等人快马加鞭的赶往骁骑大营的时候,卞唐太子的马车却已经离开了铁血的军营,沿着官署卫道绕了一个大圈子缓缓的向着圣金宫的方向而去。

李策的眼睛笑得像只狐狸一样,刚刚被揍完没多久,眼眶到现在还是青的,多少令他的绝代风华失了几分颜色。楚乔坐在豪华马车的一角,被他看的浑身发毛,眉心紧锁面色发黑,可是尽管心下暗恨,却不得不故作恭敬的拱手施礼,说道:“太子殿下,当日楚乔不知道太子殿下的身份,多有冒犯,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怪罪。”

李策眼梢一挑,慵懒一笑,答非所问的说道:“原来你叫楚乔,我叫你小乔可好?要么就叫你乔儿?”

楚乔身上顿时一冷,鸡皮疙瘩掉了满地,皱眉说道:“楚乔身份低贱,贱名不足以为殿下所记。”

“要么我叫你乔乔好吗?这样听起来比较亲切。”

女子面色冷然,耐心却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稀少,她皱眉说道:“如果是因为当日楚乔对殿下的冒犯,而让殿下今日有此等举动,那么楚乔甘愿接受惩罚,还请殿下明示。”

李策充耳不闻,仍旧笑着说道:“你家中还有何人,父母尚在吗?”

“殿下,你想做什么不妨直接说,楚乔草民一个,受不起殿下这般爱护。”

“你是几月生辰?今年几岁了?我是七月生,今年二十有一。”

“殿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们能不能正常说话?”

“你的祖籍是在何处?长的这般钟灵毓秀,不像是北方人,反倒像我们南方的女子,你父亲可跟你说过吗?”

“太子殿下!”

“发起怒来都这么好看,我真是太有眼光了!”

……

半个时辰之后,楚乔试图重新和李策交流,她很认真的平复下自己的怒火,态度诚恳的说道:“太子殿下,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

李策温柔一笑:“你的什么我都喜欢。”

楚乔自知失言,摇了摇头:“换言之,你到底想利用我做什么?你不想娶大夏的公主可以有很多办法,犯不上拿我做挡箭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庶民,没有利用价值。”

“乔乔,”李策皱起眉来,表情困惑的说道:“我对你一见倾心,你却这样误会我,我会很伤心的。”

你会很伤心才怪?

楚乔突然发现,和正常人说话其实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哪怕那个正常人是你的敌人,也不像眼前这样,敌我难分,连对方的态度都根本无法摸清。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放弃想从李策嘴里知道什么的奢望,靠着马车静静的坐着,连眼睛都不愿意再睁开。

“乔乔,”李策淡笑着靠上前来,声音邪魅,语调轻佻,带着几分难言的沙哑和魅惑:“我手冷。”

半晌沉寂,随即“嘭”的一声,李策太子霎时间犹如一个皮球,轰然飞出了马车,从众多卞唐使者和大夏侍卫的头顶,猛地大头朝下摔落在地。

“什么人?”

“啊!太子殿下!”

“有刺客!保护殿下!”

杂乱的呼啸声登时响起,赵齐眉梢一挑,一把拔出腰间长剑,几日来因为魏舒游的失踪而一直紧绷的神经顿时紧张了起来,招呼着身旁的侍从就围住了那辆大的离谱的马车。

“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李策一边哎呦着一边狼狈的站起身来,踉跄着就向马车跑去,拦在剑拔弩张的众人身前,连忙说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没坐稳,没事没事。”

众人紧锁眉头面面相觑,看着毫无半点动静的马车,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没坐稳?这马车跑的比人走还慢,什么人会没坐稳的从里面飞出来?

“没关系,大家不要紧张。”

李策撩起衣衫下摆,笑着爬上马车,冲着众人连连摆手。

赵齐面色冷淡,语调阴沉的沉声说道:“太子殿下坐稳了,道路难行,还是要小心一些。”

帘子刚一放下,李策顿时就呲牙咧嘴的揉着胳膊,哀怨的瞅着冷冷的坐在一旁的楚乔,撇着嘴说道:“乔乔也太心狠手辣了,这样对你的未来夫婿,是要遭报应的。”

楚乔半眯着眼睛,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沉声说道:“男女有别,还请殿下自重。”

“乔乔,帮我上药吧。”

李策拿住一个白玉瓷瓶,可怜巴巴的凑了过来,伸出摔得渗出血丝的手臂。

楚乔眉梢一挑,并没有动作。

“我是为你好。”李策说道:“若是被别人看到我又受伤,你肯定又受牵连的。”

楚乔叹了口气,一把夺过瓷瓶,粗鲁的拉过他的手臂,就为他上起药来。

李策的惨叫声顿时传出,赵齐等人走在外面,听着里面鬼哭狼嚎的声音,眉头越皱越紧,面色铁青。

天蓝云白,空气清新,午后的阳光温暖,鸟儿在空中自在的盘旋。官署驿道的两旁,跪着许多来不及躲避的平民,他们理所应当的低着头,模样恭谦,但是却在听到上面声音的时候偷偷的挑了下眼角。

今晚,就是大夏皇帝赵正德为迎接卞唐太子李策而亲自主持的接风大宴,到时候,满朝文武、皇亲国戚都会到场,就连极少露面的皇室宗亲贵妇公主千金们都会出席。

名为迎接李策太子,实则却是在为他日的和亲做准备功夫。

毕竟,李策太子多年游荡,至今未娶,一旦被他选中,就是卞唐国母。

大夏皇室登时就会赢得一位强有力的外援,这在面对满朝虎视眈眈的宗室氏族之时,助力将会不可估量。

霎时间,整个皇室公主们一片紧张,描眉梳妆,彩衣着身,胭脂香味染香了赤水河,一片奢靡锦绣之气。

然而她们却无人知道,那个已经被钦点了的女子,此时已在肇事者的无赖挟持下,向着圣金宫缓缓而来了。

第066章 祸世之水

钟声朗朗,金莲并蒂,小小的烛火点燃了金度塔顶,耀眼的光芒顿时而起,光华璀璨,流光溢彩。洪钟大吕齐齐响颂,声音穿透了洪荒大陆,激荡在逐敖之野上,传遍整个西蒙。

庞大的马车队伍停了下来,李策撩开帘子,静静的望着远处高峨耸立的金度塔,眼睛明澈,嘴角淡然,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半眯着,那一瞬间,楚乔甚至已经确认,这个男人绝对不会像他所表现出的那般放荡和不羁,因为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有悸动、有艳羡、有不甘、甚至还有疯狂的锋芒。

可是下一刻,李策却咧开嘴角笑了,笑得很没心没肺,他开心的说道:“这灯排列的形状,真像一个脱光了衣服的舞姬,身姿曼妙,起伏玲珑,夏王真是太有心了。”

大夏的士兵们闻言几乎一口血吐出来,那金度塔上的灯火,名名是一条五爪的盘踞金龙,为什么在李策的眼里却成了一个脱光了衣服的舞姬?

“快走吧,”李策不耐烦的放下了帘子:“看假的毕竟没什么意思。”

赵齐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吩咐士兵们继续前行。

“你就是这样乔装掩饰以自保的吗?”

楚乔的声音突然响起,声音淡然,可是却带着几丝蛊惑的笑意。

李策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着女子,突然伸出手去揽住她的腰:“你猜对了,我其实英明神武满腹经纶,怎么样,崇拜我吧?”

女子并没有抗拒,双眼闪过几丝蜜色的光芒,微微半眯,缓缓说道:“我听说,人若是总是装成傻子,时间长了,就会变成真的傻子。”

“乔乔,女人还是要可爱一些,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咄咄逼人呢?”男子邪魅的笑,魅惑的伸出舌头,就要舔在女子脖颈上。

楚乔的手一把推在李策的下巴上,强行让他闭了嘴。

“会咬人的狗都是不叫的,会吃人的老虎也不会整日亮出自己的爪牙。”

李策嘿嘿一笑,温热的呼吸喷在楚乔的脸颊上:“那你说,我是不叫的狗,还是藏了爪牙的老虎?”

“你都不是,”女子缓缓一笑:“你像是毒蛇,满身花斑的藏在草丛里,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蹦出来咬人一口。”

“哈哈!”李策突然哈哈大笑,似乎遇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般,好久才断断续续的说道:“乔乔,你还真是有趣,我越来越觉得自己眼光独到了。”

“你很快就会知道你的眼光有多么独到。”

李策的声音低沉沙哑,缓缓的靠了过来:“有多快?”

“非常快。”

“咔嚓”一声脆响登时响起,楚乔一个剪刀手反手一扭,就将李策的一条手臂卸了下来,然而还没等李策惨叫一声,又是一连串的脆声响起,电光石火间,李策的手臂又被她接了上去。

“告诉你,我绝对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

女子半跪在马车里,一手撑地一手指着李策的鼻子,面色阴冷语调冰寒,缓缓说道:“我想杀你不过弹指一挥间,将我带在身边对你来说绝对有百害而无一利,你做事最好为你自己留一条退路,我不是甘于被你利用的人。”

李策眨巴着眼睛,突然扑哧一笑,说道:“乔乔好凶啊,不过没关系,我会用我的真心打动你的。”

楚乔不再言语,顿时回身做好,该说的她已经都说完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看这唐太子想玩什么花样。

“三殿下!”

清越的声音突然在外面响起,有紧张的侍卫顿时上前喝道:“何人拦路?”

赵齐顿时打断了侍卫们的声音,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原来是诸葛少爷,哦不,现在应该尊称你为诸葛指挥使了。”

“三殿下说笑了,兵部的檄文还没有到,军机处指挥使花落谁家还言之过早。”

“众望所归,大势所趋,诸葛少爷才高八斗,指挥使一职舍你其谁,还是不要过谦了。”

诸葛玥骑在战马上,一身深紫色的锦衣华服,面容清俊,眼神好似古井,波澜不惊,淡定无锋,静静说道:“后面的可是李策太子的车驾吗?”

李策坐在车里,回过头来,低声一笑:“你的老朋友来找你了。”

楚乔微微挑眉:“太子殿下连这些陈年旧事都这般知之甚详,如何让人相信你只是个放浪无羁的纨绔子弟呢?”

李策一愣,自知语失被抓了个正着,随即呵呵一笑,也不解释,撩开帘子对外大声叫道:“诸葛少爷,听说你在真煌城箫声一绝,改日能否让我开开眼界啊?”

诸葛玥站在灯火的暗影之中,孤身单骑,并没有随从。长风从他的身边吹过,带起地上的尘埃和杂草扑朔朔的向前滚动。天色已暗,灰蒙的天空中有大片大片火红的流云,在他的背后染下油画般的光彩。

男子的眼神并不锐利,淡淡的一束射向李策的背后,那昏暗的光影中,有女子单薄的身影轮廓,柔和的一条。多年的历练让他变得内敛而低调,曾经年少时的锐气似乎已经磨平,匕首入了鞘,却并不代表着安全,他就像是一只隐藏的猛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冲出刀鞘,将人一刀洞穿。

“太子殿下过奖了,他日有机会,必当聆听太子殿下的高艺。”

“哈哈,”李策放声大笑:“好说好说,我的水平还可以,比你高不到哪里去。”

赵齐眉头紧锁,似乎感觉只要和李策站在一起就有辱身份一般,连忙沉声说道:“诸葛少爷,时辰不早了,父皇设宴,我们还是早点到的好。”

诸葛玥淡淡一笑,策马让路:“三殿下请,在下随后就到。”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