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你到书房去,大叔你留下来。”

老管家仿佛才晃过神来,他走到了池惊鸿身边颤抖着手拿开西装一看,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气。

“春晓,你听话,到书房去,然后给姑妈打个电话,让她直接给游世伯打个电话让他过来。越快越好。”池惊鸿紧皱着眉头对一边发呆的郦春晓说。

“对不起,惊鸿,惊鸿,对不起,我疯了。”郦春晓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切。

“我知道。。。快。到书房去,这里管家会。。会处理。”池惊鸿说的话已经有些口齿不清了。

“不,不,惊鸿,我不。。。”郦春晓一步一步倒退着,最后大叫了起来:“惊鸿,现在你必须到医院去。。。必须。”

池惊鸿闭上了眼睛,在睁开,眼里溢满了痛楚之色:“春晓,听话,我必须在警察来之前处理好一切。”

“春晓,为我这种人坐牢不值得,而且。。而且,我也不愿意看到你坐牢,春晓,相信我,我没事的,打发好警察后我就会到医院去的,真的,那刀。。那刀刺得不深,真的。”

郦春晓拼命的摇头。泪水模糊了眼前的一切,最后她听到了那个男人说,求你,春晓。

躲在书房里,郦春晓按照池惊鸿说的给姑妈打了电话,打完电话后郦春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然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管家走了进来。

这个几乎是看着自己长大的老者第一次用责备的眼神看着自己,然后,无比沉重的说,春晓,现在,你就听惊鸿的,他要怎么说你就这么做,如果你不想看到他出事的话。

池惊鸿就这样半靠在沙发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大毛衣,若无其事的看着她,除了脸色比平常苍白外,其余的看起来如平常一般无异。

他示意她在他身边坐下,甚至于还语气轻快的在她耳边说:“春晓,咱们来玩一场和警察叔叔的游戏。”

话音刚落,就传来了一阵由远而近的警笛声。

老管家垂着手,客厅里轻音乐流淌着,沙发前的桌子上放着酒还有若干的水果拼盘,这个现场就像是这房子的主人情趣盎然,和自己的妻子小酌了几杯。

门被推开了,几个穿制服的警员闯了进来,这样的情景仿佛是他们所意料不到,一时之间,他们几个面面相顾。

半靠在沙发的男主人开心的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看了看自己的腕表,对贴着自己座着的女主人朗声说:“亲爱的,你输了。”

“怎么回事,我们刚刚接到报警电话,一个女人说这里出事了。”那几个警员当中较年长的站了出来。

男主人轻描淡写:“哦!警察先生,我和我妻子刚刚喝了一点酒,一时兴起就我就和她开了玩笑,我的朋友们告诉我们上海的警察们办事的效率分等级,据说只要接到顶级住宅区的报警电话效率是A加,高级住宅区是A,中上等的是B加,中等的是B,以此类推下去,我妻子不信,于是,我就决定做个试验,结果,还真像那些人说。”

他温柔的对着自己的妻子说:“亲爱的,现在你相信了吧,还真的想那些人说的那样。”

抬起头,他无害的笑:“好了,警察先生,你们的效率还真不是盖的----嗯。。我也给你们A加好了。”

后面的几个较为年轻的怒气冲冲被先前发话的警员揽住了。

待那几个警员走后,池惊鸿已经气息奄奄的瘫在沙发上,困难的喘着气。郦春晓再也控制不了的摇着池惊鸿,老管家推开了郦春晓,老泪纵横。

郦柔和吴珍珠到来时看到的是这样的一番光景,池惊鸿昏迷在沙发上,白色的衬衫沾满了触目惊心的红色血液,那些红色全凝结在缠在腰间的保鲜膜里面,还有,还有,一把没入左腹的刀柄。

郦春晓卷宿在一边,年迈的老管家徒劳的按住还在不断的淌血的伤口。

车子疾风般的行驶在路上,车窗外是繁华的街景,灯火阑珊,游人如织。

豆大的汗水从游世伯的额头上滴落了下来,吴珍珠因为在非洲有过急救的经验,因此,成了游世伯临时的助手。

而郦春晓因为情绪激动和自己的妈妈坐在另一辆车上。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逝,血色从这个英俊的男子一点点的抽离。

吴珍珠没有来由的感到了恐慌,觉得好像池惊鸿正一点点的被黑暗吞没,她去触碰他的手,他的手冰凉,像极了在非洲时她触碰过的那些尸体的手。

游世伯说,珍珠,你和他说说话,说一些能紧紧抓住他思绪的话。

大颗大颗的泪珠掉落下来,吴珍珠又怎么会不明白大半辈子都在手术台上操控着无数的生离死别的医者的话。

吴珍珠开始不停的说话,说当初自己干的傻事,说第一次见到他的心情,说他结婚了自己有多生气,说了很多很多,可那人依然毫无反应,倔强的闭着眼睛。

这次落下的已经不止是泪水,还有汗水。

吴珍珠闭上眼睛,现在她必须冷静。

“惊鸿。”吴珍珠轻轻的唤,那个鸿字拉得又轻又飘有柔,她听过那个女人是这般的唤着他,惊鸿,惊鸿。

那声线就像跳跃在琴弦上柔美的音律。

唤第三声时池惊鸿的手动了,吴珍珠把手放在他的掌心里,然后,听见了池惊鸿叹出了一个悠长的声息。

那一夜于吴珍珠是漫长的,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漫长得让她产生错觉,以为,太阳将永不再这个星球升起。

这深沉的午夜,这被无尽黑暗所笼罩着的午夜,那扇手术室的门久久的关闭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了,仿佛,那一刻,手术室外的人都忘了如何讲话了,直到这次亲自操刀的游世伯说了一声,万幸,总算捡回一条命。

郦春晓“哇”的哭了起来,又哭又喊,就像一个陷入癫疯的神志不清者,然后,吴珍珠看着自己的妈妈在她的脸上狠狠的摔了一巴掌。

“郦春晓,你是一个被宠坏了的一直都长不大孩子,从这一刻起你不配再去爱他了。”

这一夜,所有的人都疲惫不堪,吴珍珠听见了自己妈妈的叹息声,姗姗来迟的姐姐用不可置信的眼睛看着郦春晓,她喃喃的说着,怎么会。。。。

接着,她再也没有说下去了。

是啊!这么会,池惊鸿的身体里怎么会有那把郦春晓送上的刀?

吴珍珠摸了摸自己的手,在池惊鸿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还依然紧紧的抓住自己的手,那时,她说,惊鸿,我等你,你一定要回来,记住了。

然后,池惊鸿苍白的脸上有淡淡的笑纹,然后,松开了她的手。

回过头来,吴珍珠看见刚从加护病房出来的郦春晓。

两个曾经无话不谈的人就这样无言以对,不知不觉的她们已经过了少不经事的年纪迎来了属于各自的成长。

吴珍珠对郦春晓笑了笑,需要怎样的缘分才让她们两个人共同爱上一个男人,但,可惜,那个男人并没有爱上她们任何一个。

郦春晓也对吴珍珠笑了笑,只是那笑更苦更涩。

直至两个人的笑里有了泪光。

玫瑰与真爱(十一)

游明亮院长信誓旦旦说池惊鸿只有二十四小时麻药过后就会醒来,可事实是七二小时过去了池惊鸿一个没有醒来,而再经过一系列详细的检查后并没有发现出了什么问题。

最后,他说,医学界有一种脑疲惫想象,病人脑细胞会有一种自我保护意识,拒绝接触清醒后的现实世界,这种病人大约分出几类,有一部分是因为生活中长期存在着压力,一部分厌倦现实世界,也有一部分人因为不愿意醒来而选择性的让自己的脑子呈假昏迷状态。

“这种想象会影响病人的健康,”游明亮叹了一口气说,意味深长的看了郦春晓一眼:“春晓,你是惊鸿的妻子,他的心结你一定明白。”

送走游世伯,郦春晓靠在了墙上,机械化的移到了池惊鸿的病床前,机械化的伸出手抚摸着的脸颊。

惊鸿,你把世界上最难得题目摆着了我的面前,郦春晓喃喃的说着,她知道要怎样去解开他的心结,知道的。

可你的心结解开了,那我的心结呢?泪水一颗一颗的掉落了下来,不惜向姑妈求助,不惜把自己变成了电影上那种任性不择手段的女人,给自己找了借口,用秦俏君作为借口,全是因为不舍得,一想到从今以后他将退出自己的生活,一想到从今以后他那个妻子的位置将属于另一个女人,有如万箭穿心。

惊鸿,你要为怎么办?她继续说着,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直到一双温暖的手盖在了自己的手上。

在医院最顶层的露台上,二月头顶上的那方天空又深又远,灰蒙蒙的,厚厚的黑色云层遮天盖日。

“珍珠,好像要下雨了。”郦春晓眯着眼睛,靠在了露台的不锈钢围栏上,风呼呼的从耳边刮过。

“嗯!要下雨了,当那些积雨云变成雨点后天空就会重新变得晴朗。”吴珍珠望着遥远的天际,她想起了从前池惊鸿常常一个人望着远远的天际,那时,他是在思念着她吧!

郦春晓垂下头,吴珍珠递给了她一根烟,自己的手上也拿着一支:“怎样?我们要不要试试。大口大口的,看谁有本事不被呛到。”

结果,两个从来没有抽过烟的人同时被呛到,最后,看着彼此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大骂池惊鸿这个男人害她们反目成仇。

两个女人又把这个男人的缺点一一罗列出来,太帅,让人没有安全感,很喜欢装酷,不解风情,冷酷自私。。。。。

笑罢哭罢骂罢恨罢牢骚发完罢。两个人怅然的望着天空。

“春晓,放开他吧,不管他有千般好万般好但他不爱你。”半响,吴珍珠一字一句的说。

“我猜得没错,果然你是知道了一切。”郦春晓苦笑。

“吴珍珠,你还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我说得这么白。”郦春晓把手贴在自己的心脏部位上,黯然:“你说得那些我都懂,可说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每当想到他要离开我,这里好像变得要窒息似的。”

吴珍珠手放在了郦春晓的肩上。面对着她。

“春晓,相信我,要放开一个你深爱的人并没有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困难,我们中国人不是有一句谚语,赠人玫瑰手留余香,现在你来当那个赠人玫瑰者。”

“当初,你和惊鸿结婚后,我是这样一步步的走出来的,我不知道真心爱一个人是怎么样的,可当我看到他在她的面前那般的快乐,笑得那般的幸福,我觉得那种笑容好像会平复那些他曾经在你心上留下的伤口似得,我还想,就这样吧,他不是很快乐吗!”

“春晓,池惊鸿在那个女人面前笑得好像在流着光似得,让你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笑了起来,我想,这大约是人们所说的真爱。”

吴珍珠记得当天自己在离他们一米多的街角,笑得像一个傻瓜似的,一边笑着泪珠一边在眼眶中转动着。

“惊鸿。。。惊鸿他在她的面前笑得像流着光似的啊。。。”郦春晓闭起了眼睛宛如梦呓,透过那两个人的日记本的文字,仿佛看见了那两个人快乐,天真无邪的模样。在那个有着潮起潮落的小岛上。

有温柔的手轻轻的拭去了自己眼角溢出的泪水。

“春晓,相信我,我们都是好姑娘,有一天我们也会遇到真心爱着我们的人,我们把池惊鸿这个男人忘掉,重新开始。”

离开露台后,天空果然下起了雨,雨也不知道下多久,雨停后的天空变得晴朗,阳光一点点的穿透云层,炫目得宛如奇迹。

是夜,郦春晓用温水仔细的帮着池惊鸿擦拭着身体,这个人有着完美的身体结构,每一处都恰到好处,而支撑着这个人的身体结构的二百零四块骨头都是池飞鸿这个女人的。

池惊鸿在他的日记本上写着:

---这次的膝盖意外受伤,医生建议我取掉其中的一节有裂痕的骨头,不然以后躬脚弧度过大的话会产生刺痛感,想了想,我拒绝了,只是那时不知道怎么的想起飞鸿说的话,那天,她看书看着看着就自言自语的念叨着,原来我们亚洲人身上有二百零四块骨头啊,然后对我一本正经的说,池惊鸿,记住了,你身上的二百零四块骨头全是属于我的。因为她的这句话突然不舍了。

躺着病床上的池惊鸿脸色平静,只是依然沉浸在他的幻梦中不愿意醒来,郦春晓怔怔的看着那张脸,俯下头去亲吻了他。

他的唇柔软冰凉,一如他们为数不多的亲吻,池惊鸿的吻总是浅浅的,比起亲吻自己的唇他仿佛更喜欢亲吻自己的额头,偶尔,郦春晓感觉那更像是亲厚的长兄在安抚着自己的还依然年幼的妹妹。

郦春晓一度以为他天生如此,可那次她分明看见他吻她时那种感觉好像要把她吞进肚子了,原来这个男人也有如此的情动时刻。

真过份啊!池惊鸿。

唇从他冰凉的唇移开,来到了他的耳畔,深吸了一口气,说,池惊鸿,你给我听着,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三天内你能够醒了,那么我放你走,真心的放开你,如果,你还是不愿意醒了的话,那么我就当你自行放弃这个机会。

一个礼拜后,郦春晓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她把那份离婚协议书放在里吃惊鸿面前。

池惊鸿让特护把他扶到了轮椅上,拉了拉里春晓的手,说,春晓,推我到花园去吧。

他们在花园坐着,看着这姗姗来迟的春光。

池惊鸿摘下了春花,他把它们放在了她的手中。

“春晓,谢谢你。”他说。

泪水再次抑制不住,它们纷纷扬扬的跌落在怀中犹自盛开的花朵上,有的粘在了花朵上像仲夏夜的露珠。

池惊鸿凝望着泪流满面的女子,模糊的记忆里似乎忆了初见她时的模样,其实,让丽春晓一直念想着的初见他并没有什么印象。

可在这个时刻,那个画面似乎开始一点点的清晰了起来,因为酒店里突然响起的预警系统,人们惊慌失措,在慌乱中,他捡到了一只白色的大约四五寸高的鞋,然后,在那豪华的酒店大堂上,美丽的女孩有些慌乱的站着,金鸡独立。

池惊鸿微笑了起来,望着天空:“春晓,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穿着的是紫色的衬衫,衬衫上套着牛奶色的针织的马夹,我当时捡到的是你左边的鞋子。”

噙着泪光,郦春晓笑了:“池惊鸿,你当初不要捡那只鞋子多好。”

“对啊!”池惊鸿也笑了起来:“不过,我相信,只要在心里没有装着别的女子的任何男子捡到那只鞋的人都会爱上你的。”

二月末的天空堪蓝堪蓝,无边无际,敞开着胸怀包容着人世间痴男痴女们的爱恨情嗔,郦春晓想起了池飞鸿在自己的日记本上的第一页上写的话。

---爷爷告诉我,在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在心里都住在一个小小的彼得潘,只要你愿意去聆听,那个小小的彼得潘将会告诉你一些美好的,有趣的故事,我深信,我愿意时时去聆听。

现在,那个小小的彼得潘告诉她,郦春晓,让池飞鸿那个男人回到她身边去吧!

四月,春暖花开,郦春晓出席了“万豪”的盛大的新闻发布会,在万众瞩目中她宣布和池惊鸿先生因为性格不合而分手,她还宣布从此后将接替池惊鸿的职位,当着所有人得面她鞠了三个躬,恳切请求“万豪”的各位员工多多指教。

同一个时刻的机场,池惊鸿透过机场的屏幕看着这一幕,很多人把鼓励的掌声送给了这个满脸谦虚的衣着得体的美丽女子。

很简单的行李,来送机的有林默夫妇,林安林乔,还有吴珍珠。

“她会成功的!她会成为充满魅力很多女孩子心中的偶像的。”池惊鸿对前来的吴珍珠说。

“当然,对此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吴珍珠望着电视屏幕微笑,郦春晓从小一直是一个自信的女孩,昨晚,她听见她对他说,池惊鸿,如果我比她先遇到你的话结果就不一样了。

“吴珍珠,下辈子如果遇到我的话就绕道走吧!”似笑非笑的,池惊鸿对着吴珍珠说。

挑了挑眉头,她看着自己的模样印在了池惊鸿的眸子里,笑了笑:“会绕道走的,你确实时把我折磨的够呛。”

一一向来送机的人说保重,林默抱了抱池惊鸿:“会去找她吗?”

池惊鸿没有回答。

林安垂着手,依依不舍。

鼓起勇气,林乔说,池先生,我可以抱抱你吗?

池惊鸿张开了怀抱,把她拥进了自己的怀里,林乔把头搁在了池惊鸿的肩上,果然一如想象中的又宽又暖,果然,这个男人的身上有着世间最醉人的香气。

“池先生,会回来吗?”小声的,林乔问,自此一别后,她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相见。

池惊鸿同样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朝她笑,很潇洒的转身。那背影是那天机场最为迷人的风景,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这刻,林乔明白了为什么那个女子为什么会为池先生取名为惊鸿,林乔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名字更适合池先生了。

这一年春天,随着那个叫做池惊鸿的男子的离开,所有的往事幻化成了回忆。

到不了的永远(番外)

永远到底有多远,有人说是直至离开人世间的那一刻,有人说是地老天荒,有人说是永无止境,其实,并没有人可以给出正确的答案,可并不妨碍人们对这个单词的痴迷。

郦春晓对永远并无好感,相反,她嘲笑着那些动不动就把永远挂在嘴边的人,妈妈,一个很美丽的女人,郦春晓常常觉得要是妈妈没有遇到郦钢的话妈妈会是一个过着幸福生活的女人。

“妈妈,离开他吧!”当懂得了一切后,郦春晓不止一次对妈妈这般说过。

“我离不开他,因为我爱他。”妈妈每次都这样回答她。

春晓,当你有一天爱上了一个人的时候你就懂得了妈妈,她的妈妈也总这样说。

郦春晓嗤之以鼻。

二十岁的时候,郦春晓终于懂得了妈妈,二十岁的郦春晓爱上了一个叫做池惊鸿的男人,爱到想和那个人永远永远。

二十岁至二十七岁的年岁里,只有郦春晓在爱着池惊鸿,当那个叫做池飞鸿的女人出现时,郦春晓终于明白。

二零零九年春天,她终于送走了那个爱了七年男人,郦春晓的丈夫池惊鸿。那年的春天很短暂,短暂得犹如一场游园惊梦。

只是那没有来由的泪水告知了她,池惊鸿已经走了。

临走前的一晚,他们在花园里喝酒,早晨醒来的时候,他的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睡得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这是第一次,这个男人主动放下一切主动依靠着她,在他成为她的前夫之后。

她问他,池飞鸿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自以为是,一次一次的从他的身边逃跑。

微醺,他笑得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