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呀,歪着树身,扭着枝桠,这么委屈,也能长到一抱粗,大冷天的,树枝上还绿意浓浓,不知是什么树种。碧儿感到脑门被狠狠撞击了下,麻木的意识突地惊醒。从被君问天追上到现在,一切犹如坐过山车般,她什么都来不及思考,来不及恐惧,只是尖声狂叫,然后等着死亡的来到。

过山车戛然停下,怦怦的心跳有些吃不消,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看到自己和君问天挂在一根大树的枝干上,目光所到之处,尽是白茫茫一片,除了眼前这棵大树是绿色的。雪还在下,也可能停了,那飘飞的雪花是风的游戏。

她没有死,呼出的白气冒着热烟。碧儿想扯出一点笑意,但没成功。

天还没放亮,但雪光下,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君问天的头发散开了,结成一缕缕冰凌,喜服撕得破破烂烂,象一团脏乱的抹布挂在身上,俊容上沾满了血渍,唇角边也是,苍白的肤色,漆黑血红的眼眸,活脱脱如吸血鬼般的鬼魅妖异。他的后背象伤得很严重,碧儿摸到一手稠湿,那不是水,有温热。跳崖时,他在她的身下,沿途碰击的石块、树枝都是撞的他,她只有一点擦伤,而他显然不止这一点。

他为什么要和她一起跳下来?按他的说法,犯了错的人是她,她该死。

“君…”她张嘴想喊他的名字,却发现脸上都是冰,嘴冻得根本就发不出声音。

君问天面无表情,这四周的一切象是和他无关,身上流不流血也不是他的事,他只是看着她,眼一眨不眨,他的手象长在她身上,分都分不开。

碧儿惊惶地躲闪着他的视线,这样的君问天,触动着她心中的某根心弦,让她自责、愧疚,还有对他的…莫名的不舍。

河水哗哗地在他们身边流淌,一两只夜鸟不知可是做了恶梦,拍打着翅膀,尖叫掠过。

冰冷的眼眶突地一热,滚烫的泪融化了脸上的冰,碧儿终于哽咽出声,不过,声音抖得不成语句,而象是悲吟,“君…。问天…。你在流…。血…”

君问天舔去唇角的血丝,“流吧!”冷漠的口吻似乎是谈论天气是否寒冷一般。

“求求你…放开手,随我飘到哪,你上岸去…。就当我没有来过…。蒙古…。。对不起…。。”再这样下去,他们没有从崖上摔死,可是一定会在这冰河中冻死,她冷得不再是颤抖,而开始觉得疲累,对生命无望的疲惫,没有气力争辩、挣扎,她想闭上眼,醒来最好是二十一世纪。

“你做梦!我宁可看着你死在我脚下,也不会放你的。你生是我的,死也是我的。”血红的眼睛怒火还没有燃尽,他一字一句告诉她。

“来吧,是掐还是捏,不要再耗时间了,我早点死,你可以早点上岸…。。兴许你还能活下去…。不然…。”碧儿真的受不了这种彻骨的寒袭,她扭动脖子,看看大树,想一头撞上去,可是身子冻得一点都不能动弹,想早死都这么难吗?

君问天有一瞬间的震惊,抱着她跳下来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死吧,一起死,再也不要受这样的煎熬,心也不会疼痛,没烦恼,没有患得患失,没有牵挂,他再也不会失去她了。可是上天没有让他们如愿,她冻成冰柱了,还有力气和他在讨价还价,精力旺盛得惊人,他突然生出一种想法,不知道她头发花白的时候,会不会也象这样?

“我…。不让你死。”他下了决定。“让你死太便宜了,我要你活着,看着韩江流怎样被我踩在脚下,看着四海钱庄怎么的四分五裂。我要韩江流为喜欢上你而后悔,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祸害精,谁…和你一起,都不会有好的下场。”

“那你应该把我扔开呀,不要让祸害惹上你。”她很客观地提醒他,纵使全身都在哆嗦。

“我的下场还要有多惨?”君问天阴冷地倾倾嘴角,“我的娘子和我最好的朋友一起私奔,天下有比这更大的耻辱吗?呵,别人都说我习惯绿云罩顶,好象…真有那么一回事…我不得不承认…。”

“不要这样说…。自已…。我并不算是你真正的…。娘子…。”碧儿撑不住了,眼皮开始上下颤动,“君问天…。”

“少爷!你在哪里?”

“少爷!”

山谷中突然响起一声一声呼喊,焦急而又惊恐。

“舒碧儿!”君问天推搡着碧儿,“不准闭眼,跟我回君府…”

“咦?”碧儿奋力瞪大眼,听到越来越近的呼喊,是白一汉的声音,生存的希望之火突地燃起,小脸惊喜地一亮,但很快她黯然地低下头,回君府,将是新一种磨难的开始,有可能生不如死,她带给君问天这么大的羞辱,他又是那么要面子的人,不会轻易放过她,说不定还会牵连韩江流,不做携手同游江南的美梦了,最好的结果是现在死。她突地低头,拼了命地咬住君问天的手臂,君问天吃痛地一松手,她身子一矮,冰冷的河水没入头顶,水流卷着她的身子向前奔去,为什么身子没动呢?

“别做梦了,舒碧儿!”君问天揪着碧儿的头发,把她从水中拉出,“白一汉,我们在这!”他对着远处大声回应了一声。

碧儿呛了几口水,咳得差点接不上气,这样一来,反到让血液流得畅快,她青白的小脸有了一点血色。

“少爷,少爷…。”白一汉不敢置信地瞪大眼,飞快地从跑到大树边,“我走到半路,想想还是不放心,让君诚、君信送韩少爷回去,我们三个又回了头,顺着蹄印找到这边,可是只看到马,我…。都吓傻了…。谢天谢地,少爷你还活着…。”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唠叨了?”君问天冷凝地挑挑眉。两个黑衣男子疾速地跳上树,把手伸向君问天。

“先把少奶奶拉上去。”

两个男子一怔,抱起碧儿,岸边的白一汉忙接住。然后,黑衣男子们合力拉上君问天,两人倒抽一口凉气,君问天的后背象用血染过一般。

“少爷?”

“把披风解下来。”君问天青白着嘴唇,身上湿得象有千斤重,迈都迈不动,那个祸害精张着嘴,已经象不会出气了。

三人抢着解开身上的披风,君问天替自己裹上一件,其他两件全包在碧儿身上。“速回府!”

白一汉扶着碧儿,两个黑衣男子挽着君问天,足足走了近一个时辰,天快放亮时才上了崖顶,一看到红色的骏马,碧儿叹了一声,昏了过去。

君问天坚持自己骑马,坚持把碧儿横放在他的马前。白一汉抿紧唇,深深看了看君问天,欲言又止。

半路中,碧儿被颠醒了,她睁开眼,看到山飞快地往后移动,白茫茫的天地间,静默得没有一点声响,仰起头,君问天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俊容阴沉。他察觉她醒了,一把提起她,让她跨坐到马背上,她别无选择的主动紧抱他的胸膛。

他的身子和她一样的冷,衣服都结成了冰,可是他的气息却从寒冰下飘了出来,在她的鼻间若隐若现,她心头轻颤微抖,不知该如何是好…。

马速很快,在天完全亮的时候,他们到达君府后园的角门外,“好了,都回去休息,一个字都不准漏出,后面的事我来处理。”君问天抱下碧儿,冷静地对白一汉几个人说。

“少爷,你需要看下大夫。”白一汉憨厚的脸上浮现出惊惶,看着碧儿的眼神有些轻蔑。

“我知道。”君问天挥挥手,抱着碧儿走进角门。天冷,昨晚又闹到半夜,君府的下人们还没起床。推开厢房的门,君问天腾手闩上门,把碧儿放在卧榻上。

看着熟悉的一切,感觉如做了场梦一般。碧儿双手抱紧自己身子,蜷缩成一团,她还没来得及多感慨,君问天已经粗鲁地除去了上身的衣衫,只留一条底裤,身上深一道浅一道的伤痕令人触目惊心。

“起来!”君问天低哑地命令道,一把拉起她。

碧儿被动地站起,带着一丝惊慌,君问天绷起的肌肉,散发出一股致命的力量,抿紧的双唇、深刻的脸部线条和异常冷硬的眼神,还有那些血迹斑斑的伤口,都令她心悸。

“啊!”

君问天突地撕开了她身上的湿衣,速度快得她都没来得及反抗。湿衣象块碎布散落在她的脚下,碧儿轻声惊呼,看到自己半裸的身子,瑟缩地退到卧榻后,“君问天…。。请你尊重我…。你无权这样做…。我们不是真的夫妻…。”

“那就让它变成真的。”君问天双手扶在卧榻,整个上半身向她俯靠过来。碧儿闪躲着,围着卧榻打转。

君问天很快就捉住了她,只手撕去了她身上余下的湿衣,她象一个初生的婴儿般站在他的面前。

碧儿拳打脚踢都像打在铁板上,君问天无动于衷,钳制住她纤细的腕骨,将双腕定在她头顶上方。

“你这个吸血鬼、色狼,快放开我…我们之间真是协议,你这样侵犯我,是在犯罪…。你找朱夫人…。二夫人发泄去…。放开我。。。。。”碧儿又羞又恼,小脸涨得通红。

他的本意是想给她换下湿衣,防止她冻了,可是她的话激怒了他,也提醒了他。成婚以来,他没有看过她的身子,睡在一张床上,她都是穿着厚厚的中衣,包得无比严实。今天,他才发现,她有一具纤细绝美的身子,也许不够丰满,可是高挑、修长,让人血脉贲张。

“为什么要找别人,你不是我娘子吗?”嘴角勾起一缕冷漠的狞笑,这身子曾经被韩江流抚摸过吗?有没有在韩江流的身下欲生欲死?他暴怒的眼神燃起一把疯狂的欲火,放肆地在他的俊眸中闪动。他粗暴地抱起她,一把扔到床上,飞快地脱下底裤,重重地把她压在身下。

碧儿的身子起了一阵寒意,惶恐地闭上眼,不敢看他赤裸的身体,不看,可是身子却惊惧地感到他的强壮和坚硬,“君问天…。我道歉…骂你是我不好…我收回所有的话…。以后好好呆在你身边…。一直到老…到死…我会乖…。哪里也不去…。。你放开我…。好不好?”韩江流的几次亲吻真的犹如毛毛雨,君问天是来真的了,上帝,他是不是要强暴她?她不能容许这样的事发生在她身上,她试着平静、镇定地说服他,“君问天…你失血过多,应该好好休息,我们都冻得不轻,不要胡来,理智一点,冲动是魔鬼,我们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好象有点来不及了,她在身下微微的蠕动,更是挑起了他心底的恨意,脑子越来越热,意识逐渐抽离,“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你能让韩江流抱,就不能给我吗?”他不带一丝温柔的揉搓她胸前的蓓蕾,冰凉带着血味的唇掠夺她颈项每一寸的肌肤,一串狂烈的吻痕从她的颈子延伸向下…。

“停下…。。停下…。君问天,求求你…真的不对,你不能对我这样…。”碧儿失色痛哭,恐惧地推着君问天。

这个时候,愤怒加耻辱让君问天心头的欲火燃到通明,还能停下吗?

不再是发于情、止于礼的轻吻,狂热的,他挑开她的唇,舌粗鲁地抵开她的齿,滑入她口中,吮吸着…轻抚的手转为猛烈,碧儿用力打他、推他,哭着求他…。。

君问天俊美的面容下是恶魔的灵魂,他笑了,咬破了她的唇,很得意,很张狂,抓住她双手,力量大得令她可怕,他抚摸的手充满占有,在她全身探索,甚至都没等她适应,他挺身进入她的身体,在一声撕碎的哭叫声中,他终于成功地让他们的夫妻关系变成了事实。

四十一,罗幌暗尘生(中)

四十一,罗幌暗尘生(中)

血液从脚底直冲到头顶,然后缓缓地从头顶回落到心脏,意识慢慢清明,君问天的心惊愕得在颤栗,碧儿…。仍是完璧之身!!律动中遇到的那道阻碍告诉他,未曾有人早他之前和她有过亲密,怪不得她连亲吻都不知所措,她只属于他。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让他欣喜若狂。小闯祸精还是有原则的,可是她为什么要和韩江流私奔呢?真的如他们所言,在婚前就已相爱?相爱是什么,他从来不曾体会过。小闯祸精无瑕的身子是要留给韩江流的吗?不,他不准,她是他的,相爱的那个对象也必须是他,她心里只能放着他。幸好,他抢回了她,一切都还来得及。

冷峻的线条默默化成温柔俊朗,疯狂的律动变成心疼的轻抚,他温柔地噙住两片柔软红润的唇,“碧儿,我们…忘了所有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以后,我们做好夫妻,你是…。我的娘子,我是…。你的夫君…。。”他俯在她耳边喃喃地低语。

忘了所有的事?碧儿紧咬着唇,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怎么可能忘记,这个夺去她清白的吸血鬼,她成神变鬼都会记住他。她好恨,从来不曾如此恨过一个人。她不是有处女情结,可是那个让她从女孩变成女人的男人,怎么也得是自己喜欢自己的一个人,温雅俊逸,呵护怜惜,至少是给她一个美丽的回忆,即使因为许多缘故不能牵手一生,想起来时也会嫣然一笑。第一次不是简单的一次MAKELOVE,是洗礼,成人的洗礼呀!君问天带给她的是什么,对,他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好象有这个权利,但事实他没有。可他却强要了她,连温柔都沾不上边,不顾她的哀求、哭诉、疼痛,一点怜惜之情都没有,光天化日之下凌辱她,这以后一定会成为她心灵上的阴影,搞不好她一辈子再也不能与男人靠近。他太有吸血鬼的天份了,本质上是,行为上也是。

她终于成为他无数个女人中的一个,他很得意吧,很有面子吧!依着性别差异力量大,让她无法抗拒,那有什么了不起,屈服的是身子,她的心对他是不屑的。

“你龌龊…。你无耻…君问天,我瞧不起你。”她轻蔑地瞪着他,忽视体内因他而燃起了一团火。

“瞧不起,我也不放你,我会把你锁在身边一辈子。”他的气息在她发梢吹拂,以唇堵住她噘起的唇,直到她气喘咻咻。

“锁得住人,锁得住心吗?”她不服输的扬起眉,羞愧地发现自己身体不受控制的反应,她的两臂不知几时圈住了他的颈项,气恼得她狠狠地咬破了自己的唇。

“你的心迟早会属于我的。”君问天温柔地一笑,舔去她唇边的血丝,这情形无比的暧昧、妖艳,碧儿头“嗡”地一声,浑身象着了火一般,她真的不知羞耻,怎么能为一个强奸犯屈服?

无助的泪从眼角滑下,君问天一颗一颗地吻去,突地开始疯狂的驰骋,她忍不住嘤咛出声,理智抛向九霄云外,全然地随着那个可憎的男人飞得更高更远。

一切平息之全,他不舍地滑向她的身子,事实也是刚才的太过投入好象撕裂了才止住血的伤口,他感到液体的流淌,但是他不想去管。他有过几个女人,朱敏、飞天堡中的秋香、花月楼里最出众的姑娘,如果他肯随意,女人还会更多,但是这方面,他真的很淡,准确地来讲是种心寒,除非是盛年男子必须的发泄,他不愿意让女人近身的。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强要一个女人,那个人还是他的小娘子。她青涩的反应带给他从未有过的快乐,男女之间这种相融原来会如此甘畅甜美,如饮佳酿一般。光是这样抱着,她又撩拨起他身体感官的欲望。她美丽如一江秋水,让他心甘情愿溺毙。

“你是我的!碧儿,听到没有,做我的娘子,给我生个孩子!”他深情地抱着她,在她耳边呢喃。

正在哀悼失去的清白的碧儿猛地一怔,天,他们没有避孕,疯了,疯了,事情不要太复杂。“我不生,我才不生!”她奋力坐起,想抓狂,不知做什么来补救。

“住口!”君问天恼了,“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们做了真夫妻,你还想怎样?”他攫住她的唇,不让她说出更多刺激他爆发怒气的话。

“夫妻也可以离婚,我才不要和你一起。我要走…要走…”她用被子包住自己,想爬下床。

这样的结果,是气恼的男子再次用身子压住了她的,密贴的男子,滚烫的肌肤,粗重的喘息,这次,他没有任何阻碍地进入她的身体,很快就让她惊喘不已,“君问天…。”他又不问她的意愿占有了她,碧儿无力地撇着嘴,委屈得欲哭无泪。

事实,君问天没有别的办法,这样子能转移她的注意力,也能证明她是他的,方法有点见不得人,可是他太需要这种证明了。

迟来的洞房之夜,不,是洞房之日,因为外面已是雪过天晴,日都快三竿了,新郎一次次用最原始的方式让他的新娘疲累地趴在他怀中轻喘,一句反抗的话都说不完整。

但是他为之付出的代价,是在一次激情运动之后,轻拥住他的小娘子,想说几句温柔的安慰之语,眼前忽地一黑,他昏倒在她纤细的双臂之间。

“君问天…。”碧儿无法置信地看着一脸蜡黄、突然不动弹的君问天,惊恐地坐起,猛地倒抽一口凉气,君问天身后的伤口沽沽地往外流着血,被子和床褥上沾得到处都是,当然也有她一块如梅花般的落红,样子太有点壮观,象杀了一只鸡似的。

“君问天,你醒醒…。”她害怕地推推他,他不会是纵欲过度,吸血鬼变风流鬼了?

对不起,她没这种经验啊,该怎么处理呢?拉开被子,看到他伤痕累累的身子,她不敢害羞,好象那些伤痕中也有她迷失之时的杰作,血流得很快,她用帕子都止不住。

史上最可悲的事是什么?一个女子被强暴了,还要为强暴她的那个人穿衣,还要担心他是不是累坏了身子。

她哆嗦地为他穿上底裤,艰难地再穿了件内衫,然后赤脚跳下床,穿上自己的中衫,拉开门抽泣地大喊,“来人啦,快叫大夫!”

昨晚的宾客中有一位大夫,恰巧留宿君府,府中又备有常用药,不一会,厢房中就挤满了人,主子和侍候的下人全到了。

“老天,这…这是怎么了?”王夫人看着床上嘴唇发白、面无血色的君问天,还有那一床的血,还有披着夹袄披头散发的碧儿,魂都快吓没了,昨儿不是问天的纳妾之日,他怎么会在碧儿房间中?

朱敏讥诮地瞟了碧儿一眼,嘴角浮出一丝怨愤。白翩翩咬着唇,冷漠的神情高贵、清傲。

“婆婆大人,你别问,快让大夫瞧瞧。”可怜的碧儿,根本没有机会羞窘,也无法解释这一切。

王夫人严厉地扫了碧儿一眼,转向正在诊脉的大夫,急切地问道:“要紧吗,大夫?”

大夫捻着腮下胡须,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又解开君问天的衣衫看了看,怪异地回视碧儿一眼,咂咂嘴,“不好说呀!”

“大夫直说就行。”王夫人腿有点发软,摸着椅子坐下。

大夫拱拱手,“君少爷好似受了风寒,被石头或树枝刮伤,伤口太大,失血过多,再加上…。男女之事耗精太过,才会昏迷…。”

“男女之事?”王夫人惊呼一声,狠狠瞪了碧儿一眼,几个下人捂着嘴偷笑。“那大夫,有救吗?”

“有救,有救!皮肉之伤,用点药,吃点补汤,不碰水,多休息,一个月后自会痊愈,这耗精过度,少爷只要有节制,男女之事不要太勤,呵,会好的。君少爷身子骨非常强健,这次是失血过度,才会如此!”大夫极力维护君问天的男了尊严。

“那就麻烦大夫了。”王夫人威严地挥手,让下人领大夫出去写药方,除了朱敏和白翩翩,其他人都让出去。

碧儿无力地叹了一声,头晕晕的。

“呵,少奶奶是不是见不得少爷纳妾,才在大喜的日子霸着少爷,缠着他?”先发话的是朱敏,火上烧油般冷笑着,“大户人家和的少奶奶这点度量都没有,也太小家子气了。”

白翩翩虽然不作声,但那股森然的寒气、冰冷的眸光却是可以让人直打冷战。

王夫人缓缓转过身,凝视着碧儿,突地抬手一掌,狠狠地落在碧儿的小脸上。

碧儿吃痛地捂着脸,嘴张了张,搞清楚没有,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你就这么离不开男人呀,一个晚上都不行,瞧你平时装得象个圣妇似的,贤良、大度,我还真对你改观了,以为你乖巧、懂事,没想到你是这样呀!好了,把问天榨干了,现在成这个样子,你满意了吧!一个女人,需求无度,对男女之情这么看重,你到底有没有羞耻之心?你是娼妓呀!”

“老夫人…”最得意的人最是朱敏了,她悄悄向王夫人使了个眼色,暗示白翩翩在。王夫人一惊,想起白翩翩出身青楼,心中更恼,气无处出,抬手给了碧儿又是几掌。

“婆婆大人,”在下一掌快要落下来时,碧儿抓住了她的手腕,“请你把事情搞清楚,君问天这个样子,是我的错吗?”

“你敢顶罪我,还敢呼夫君的大名?”王夫人瞪大眼,无法置信地看着碧儿,“不是你的错,是谁的错?不是你大白天的和问天锁在房中做…。”她实在说不出那种话,急得直跺脚。

“你怎么就能肯定是我勾引了他?”碧儿委屈地红了眼,嘴直扁,“我…也没有办法。”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不会说是少爷强要了你?”朱敏吃吃地笑道,“少爷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只有你存心勾引他,说不定是给他下了药,他才会留在你房中。你自己照照镜子,再看看二夫人,比较下,就知道事实是什么了。”

碧儿真的很佩服朱敏的想像力还有煸风点火的口才,“朱夫人,这里似乎容不得你出头吧?你以什么立场来和我说这些,你又不是我长辈,又不是君问天的几夫人,难不成你是在妒忌?”

“你…。老夫人…。”朱敏脸一红,羞恼得拉扯王夫人的衣袖。

“好了,你不要开口。”王夫人也有点嫌朱敏说得太多,反到应该哭哭啼啼的二夫人自始至终都没开口。

“碧儿,你太让我失望了,不过,想想舒园那种破落人家也教不出什么好闺女,问天是瞎了眼才会娶你这不守妇道、不懂妇德的女子。我们君府家大业大,不能容忍你这种女人做当家主母。”

王夫人这话说的是气话,想给碧儿一个下马威,也是出出心中的恶气。年少时没了夫君,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家业也有现在这种规模,不曾想君问天的婚事就是不太平,前一个媳妇莫名其妙的暴死,现在娶的这个又这么贪欲,简直象白骨精转世。人家男人贪个女色,女人也是这样,估计是年少,刚知男女滋味,才如此迷恋。她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碧儿。

“婆婆大人,你想如何呢?”碧儿哪里受得下这种栽脏和委屈,她都没和君问天算帐呢,现在婆婆还这样乱加指责,她真的要崩溃了。

“我要问天休了你。”王夫人发狠道,以为下一刻碧儿一定会跪下来哭着求饶。

“婆婆大人能做夫君的主吗?”碧儿扬起头,冷然问。

王夫人一怔,看着碧儿不屈服的脸,一急,“当然,我生的儿子,我自然能做主,我现在就休了你。”

“成交,如你所愿。”罢了,罢了,多了周折,被君问天轻薄过,就当被疯狗咬了一下,认倒霉。快快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君府,离开这些可怕的女人。碧儿一点也不耽搁,从柜子上取下笔墨纸砚,她没写过休书,估计就那么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