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不是我的说的,是藤远很早之前跟我说过的。”是莫藤远说的,只是浅浅简白的一句话就可以引起她难得的情绪,这个世界上一直以来他们到底生了什么样难割舍的联系?!

“他,跟你说的,为什么?”眼眸直视骆旭,今绮微微启口,那句突如其来,没头没脑的话语她不明了为何骆旭要如此刻意地强调。

“是的,很早之前跟我说的……我也记不得是多久了,很小的时候吧,他说‘我以为我看见了天使’他这个性格不羁冷漠的人竟然会这么虔诚的说出一句,我刚听见的时候也差点想笑!我以为像他这样从小便恶魔肠子的男人嘴上挂着‘恶魔’两字倒正常,可是,天使,就不正常了。但是……他却很认真地和我说,他以为他看见了天使,而那个天使就是他小时候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的传说中他同父异母的姐姐。”

猛然吸了一口气,今绮忡怔地看向骆旭,努力地想从脑海里翻出曾经儿时的片段,可是却找不出任何熟悉的画面了小的时候吗?不记得了,如果真的更早之前有过交际,她怎么可能会忘记,怎么可能?!

她记不得了,很多时候她早已忘记了儿时的事情,忙碌的商界生活让她根本没有去回忆,去怀念,何来“记得”二字?

但是直觉的,她下意识地感觉骆旭并没有骗她……

“你记不得了吗?你不记得也许是因为你并没有太在意,而莫不一样,他记得很清楚,很仔细,因为这对他们母子来说太深刻了。那天,他跟我说他看见了天使,在他们家的庭院里,他看见了天使,他以为那是天使,可是不是,恰恰是这个他一眼便无法移开视线的天使让他深恶痛绝。”

对视着今绮茫然的目光,骆旭努力轻声温和地说道,即便他的话语中有着太多令她震惊的事实。

“你是不太记得了吧,那个时候你也很小,莫也很小,清楚的只是那些不负责任的大人罢了,况且你母亲当然会隐瞒你那天发生的事情,以保持她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啊!那天你母亲知道了你父亲在外面的事情,以你母亲这种出身豪门,自视甚高,雍容华贵的女人当然不能忍受丈夫有二心,何况那个情妇还是个血统不明、寄人篱下的混血儿,这在你母亲眼里,在你们所有莫氏亲戚的眼里是最不堪入目的!因此他们都默许了你母亲上门去闹事的行为,在豪门,名贵的血统是一切不是吗?莫在他们眼里,虽是儿子却也讨不得任何的好处只不过是孽种而已……而你母亲去兴师问罪的时候刻意地带上了你……你这个在莫家享受三干宠爱的女儿。”无法再保持镇定与到淡漠,今绮的美瞳霎时睁大,茫然惆怅地摇晃着头,无法克制地颤抖。

她的母亲利用她?!利用尚且年幼、不知世事的她去兴师问罪?!

“你也应该清楚了吧,当天不是丈夫抢夺的战争,而是儿女抢夺父亲的战争,莫的母亲也是想靠着莫和你母亲分出个胜负来!莫的母亲以为儿子足以和身为女儿的你比拼了,毕竟豪门比普通人家更在乎子嗣的性别不是吗?可惜的是,豪门与之更在乎的是血统!”

“血统,血缘!”这些字眼让今绮的心一震,胸口开始发疼,发凉……原来,自始自终都是血缘在牵绊着……

“何况你从小玲珑、娇柔大方的怪子在莫家一向深得长辈的喜爱,平日你父亲也极度地宠爱你,要他在两方选择,他更放不下,舍不得的是你!你要莫如何能不嫉妒你,能不痛性你,他一心想要见不到几次面的父亲喜欢他,在乎他,可是你父亲却在你们两人之间做出了选择,他要你,不要他!他痛恨命运,他痛恨那个事实,同姓莫,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他却是被自己父亲遗弃的孤儿,甚至连他母亲也不想要他!”

”嘲讽一笑,骆旭有些失神地回想,是了,没错,也许藤远并不是完完全全恨这个姐姐的,他一直记着莫曾经说过的这句话,不是刻意,只是在他看来实在突兀了,所以一直没忘而已。

现在想来,倘若莫不是因为那个时候太过在意那个只瞥见一眼的“天使”也就不会那样难受痛恨了啊……

是因为早就太过在意,所以才不能轻易忘记,凭着恨意作为借口支撑自己出轨的爱恋吧……即便是,莫他从未承认过,恨自己的姐姐,其实是在为自己找一个更好的借口去记得她的存在吧。

 “………但是,命运捉弄吧,也许你们两个的确是无法割舍的一对吧,他说他以为自己看见了天使,那张从小就早熟邪魅的脸上竟然会有那种脆弱的表情……让他如此在乎,在乎到用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说出这话的你,要说他完完全全地恨你,现在想来没有人会相信……并不是真的恨,而是太在乎了,太过在意了,所以才无法承认心里念念不忘的是爱,而不是单纯的痛恨与嫉妒而已吧,”倏地吸一口气,今绮怔怔地摸上自己的眼睑,湿润的冰冷触感让她浑身一震,意识微微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她从未想过,他其实并不恨他,她从未想过,他其实一直都把她放在心里,很深,很深,连自己的没有察觉到的深度。

朦胧间,阳光刺痛了她的眼睛,在白光一闪而过的时候,她仿佛看见了一个有些娇小眼神早熟深沉到不可思议的男孩隐藏在树后飘忽不定地注视着她,眸光四目相对,一刹那,他们稚嫩的心房都呆呆的一愣。

说远不远的距离,她看清了那个男孩的眼眸的颜色。

靛蓝色仿佛深潭的颜色,她好喜欢那神色彩……柔柔地一笑,很柔很深,她笑得温柔而美好,纯白色的衣裙摇曳着稚嫩而耀眼的光芒。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色彩,那刻,她莫名地喜欢上了那种颜色,深蓝到青,青蓝到绿的颜色,仿若可以魅惑人心。

忽然间,她看见那个身影微微一震,然后在她还没来得及出声挽留的时候,那显得沉默的小男孩便消失在风中,树影摇曳,只剩下她一个人呆愣在地。

仿佛从来没有遇见过,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的,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好似没有碰见过那个人,也好似碰见过了……她不知道,她还小,半大不小的年纪,她无法明了那种异样的情愫是什么,还没来得及将这份感觉酝酿发酵,他便没有了踪影,无处寻觅。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去问,还没来得及去思考!

只是一个小男孩罢了……只是一个突然遇见的小男孩……她失神地对自己默念道,一遍又一遍,努力忘却那种奇怪的感觉。

很久,很久,她都没有再想起。

忙碌的工作与生活,世俗烦乱的喧嚣早已将那份记忆淹没在流年中。

可是,她终究没忘,她终究没有让自己忘记!

她还记得,她还记得那时的他,那时的感觉。

原来,那时便已经动了心,动了情……原来,原来那时,我们便没有了退路!相爱早已是注定了的……

第51章

狂乱而急切,正午的空气令人有些燥热。

黑色精致的风衣包裹了他紧绷的身子,靛蓝色的眼眸尽是极力隐忍的风暴。“她在你这儿是吗?!我要见她!立刻,现在!”急躁而沉然的命令声,莫藤远门也不跨进,只是冷冷地对着骆旭低吼道。

“我……你要见谁?”

有些没有反应过来,骆旭的思绪不那么清晰,连日来的疲惫已让他有些无法思考。

深吸一口气,见骆旭反应迟钝,他靛蓝色的眼眸半眯起,低声道:“骆旭,你最好快点回答我,否则我不保证我不会利用这会儿的时间狠狠地揍你到起不了床!”他没有多余的时间,他只想快点见到她,除此之外,一切他都不想思考!快点,快点,再快点!莫名的,他忽然有些情怯,他怕,他怕的是时间不等人,他怕的是有一天,他们会情深缘浅!

没有见到她的身影,没有握到她的手,他的心竟是那么的慌乱失措,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他只想快点见到她!

这些天,他竭力地克制自己不去想她,可是如今他的心放宽了,放开了,笃定了,而思念也来势汹汹,让他无力招架!

这些天,她有伤心难过吗,这些天,她过得快不快乐,这些天,她是不是也过得和自己一样魂不守舍?

太多的问题快将他沉重的心压垮了,急促的呼吸像是让人会窒息一般!

绮儿,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放不下,舍不得,忘不掉,丢不掉!

这样的感觉就像是人身上流淌的血液,无论走到哪里,它都如影随形,无法让人摆脱,直至死亡,而讽刺的是,他们的爱或许亦是如此!

深沉如血,灼热如液!

“骆旭,告诉我!这些日子,她过得好吗?你真的有好好照顾她吗?!告诉我啊!”倏地,他眼眸一深,猛烈地摇晃着骆旭的身体,低低地咆哮道。

无法顾及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骆旭牵扯出一个虚弱苍白的笑容。

“你认为呢?你认为她过得好还是不好?老实告诉你,我看不出来!”平淡地回答,竟带着一丝飘渺的领悟。

“……莫,你先别气,难道你认为我说错了吗?你姐姐……不,你心爱的女人你会不了解吗?!即使过得再不好,她也不会哭泣不会撒娇,不会随便找人寻求帮助!我渐渐明白的是,她太会在别人面前隐藏自己了,除了冷漠和平淡,我无法感觉她到底过得好还是不好,也许不好,但是她就是那么云淡风轻,我有什么办法,她不说,不谈,我能给你什么答案?!”即使他骆旭明白,今绮过得并不算好,因为没有太多的开心,或许也没有太多的悲伤,她就像一抹空气中最淡漠的气息,隔绝所有的喧嚣,甚至在报复你的时候让你窒息!

与今绮相比,他才算是过得最不好的吧!

而这一切,他心知肚明……咎由自取的结果!

他又能自己辩解些什么?

淡漠失神地听着骆旭的话语,颓然地放下钳制着骆旭的手,莫藤远俊美冷淡的脸庞有些哀伤,自嘲地勾起一抹笑容。

“她,过得不好是吧……是我的错,是我错。”

不该啊,不该放她一个人独自面对,独自承受!

他太明白她了,他心爱的女人,他的姐姐永远是如此,用着最冷硬顽强的盔甲去抵御所有的境况。

当年校长室里,他的倨傲与盘算亦是如此被她近乎完美的盔甲击得粉碎!面对那样的她,他也无法应对,无法镇定。到最后,痛的是他,疼的是他,悔恨的也是他!以前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太会在别人面前隐藏了,莫……我输了,彻彻底底地输了!”沉重地按住莫藤远厚实的肩膀,骆旭扯出一个难看的苦笑,“我以为只要我努力,她就会爱上我,就会明白我的好,只要你不在,你不在的话,她也许就会明白我能给一个普通女人最希望能有的一切,可是我输了!这场赌博我输得太彻底了!”

“……我给过你机会的,骆旭。”他的离开,他以为是给了骆旭机会,却不料有些人,有些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被代替,被遗忘的!

无论是之于他,还是之于她,那种“遗忘”恐怕要付出一辈子的光阴吧!

“是的,我痴狂……可是,我终究是别人啊!是一个外人,我终究不是你!不是你莫藤远,我不是你!不是你!不是你”疲惫的吼叫声颤抖地响起,骆旭没有理智地摇晃着莫藤远。

不是你,不是你!

那一句句“不是你”让莫藤远的心一颤,莫名地深吸一口气,他的眼眸忽然加深了,透露出几丝的迷离与飘渺。

心中凝聚的是悔恨的嘲讽,这些日子,他们彼此兜兜转转到底是为了什么?!其实不过如此简单……

她就是她,他就是他。

没有别的什么了,他们就是相爱了,如此而已!

他们爱的不是别人,就是彼此,没有多余的束缚,没有多余的约束,只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相爱了而已。

即使那样纯粹,纯粹到连一丝世俗可见的庸俗的瑕疵都没有!

不为名,不为利,不为钱,这个世界普通男女都会为之受影响的东西,他们都不在乎,都没有意思,他们的爱简单到纯净,简单到只剩下彼此最纯然的心意了……还有什么舍不下的,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让他们舍不下的了?

除了彼此,没有别的了!

“莫……我问你,你见过今绮流过泪吗?”忽然,骆旭平静认真地凝望着他,轻声地问道。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莫藤远浓眉一蹙,眼眸微微一深,他垂下眼帘,淡淡地道:“……见过。”

他想,他这辈子永远都忘不了。

那天,在朦胧的雨帘中,她的泪水夹杂着雨滴,放肆飘忽地哭倒在他的怀里,口口声声要他忘了他们曾经度过的那一晚,那所有一切开始的一夜!

倏地,骆旭一怔,然后释然一笑,笑意若有所思。

“……果然呵,我想她这一辈子也只会在你的面前哭泣吧。”

这些日子的相处,他有些明白了,也太清楚那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了!除了叹息之外,他无法做些什么!

这段时间以来,也许今绮她真的过得不好,可是冷漠的平静却让人无法感受到她内心的真实想法,肚子里孩子的天折,他骆旭的威胁,他以为她会因为这样的处境,这样的情况而哭泣,或是难过,可是都没有,她出了平常的淡笑,依旧是冷漠,仿若什么都无法在她的心中引起波澜……或许,是她今绮的眼泪藏得太深了,这辈子他是无缘看见了……骆旭嘲讽地笑笑,脸上有些憔悴和哀伤。

“眼泪……眼泪……”仿佛遭雷劈,莫藤远蓝眸睁大,忡怔地微微失神,直到心暮地扯痛一下,他才仿佛惊醒过来!

是了,她是不轻易流泪的女人,可是,只此一次,他看到的是她为他流的泪啊!他曾说,他嫉妒外人,因为他们只是“外人”而已,没有血缘的禁锢,没有血液的牵扯,没有伦理的牵绊!他多羡慕能成为一个“局外人”!

但是,何必羡慕?何必嫉妒?对他们而言,这个世界任何的人,都只是“局外人”而已。

而他们才是最亲近彼此的人呵!

只有彼此能懂得的感觉,只有彼此能看见的情绪……

原来爱深到血液中,就是这样侵入骨髓的迷恋与交融!

爱之入骨,亲之入血……

“……莫!等等……”阻止莫藤远欲奔入屋子的脚步,骆旭急呼道。

见状,莫藤远蓝眸倏地冷凝,沉声道:“骆旭!你还要阻止我吗?!”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今绮走了,昨天就离开了。”

“你……”怔怔地望着骆旭,莫藤远靛蓝色的眼眸幽光一闪,紧紧蹙眉,“去哪里了?!她去哪里!?”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说她要去找你……”

找他?!她知道去哪里找吗?!她知道他在哪里吗?!他就在这里啊!

“她知道我去费城的事情是不是?你告诉她没有?”

“不,你都没告诉我你去了哪里,我怎么告诉她啊?!”急急地说道,骆旭皱起眉头。

是他莫藤远说要去散心的,连地点的都没通知,自己买了飞机票当夜就走了,他如何来得及知心……

尽管,他知道,他骆旭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可是,他此刻尽是无奈啊!

“该死!”

如果有一定的氛围,他一定能找到她,可是她去了哪里,连方向都不给他吗?无法控制地握紧拳头,莫藤远紧绷着身体,伫立在微凉的风中。

“去找她呀……莫,相信一次你们的缘分。”

缘分?!

“……你要我相信一次又一次辜负我们的老天吗?!”闻言,冷淡地不屑,莫藤远脸色一凝,阴睛不定。

闻言,骆旭虚弱地叹了口气,温和的脸庞微微勾起笑容,望了望天,然后注视蹙着眉的莫藤远。

“相信一次吧,再相信一次……”也只能相信了,这样的孽缘就让老天去决定吧!

“……再相信你一次吗?”怔怔地凝望着无边的天际,天蓝色的天倒影在他深沉的蓝眸中。

我能再一次相信你吗?

缘分,老天,上帝?

在这么多次的辜负之后,你还会再辜负我们吗?!

无论你是谁,这一次请你别再辜负我们了,他怕,他怕他再也承受不起,他怕,他怕情深缘浅,他怕再一次天各一方!这份禁忌的爱,他们付出了太多代价,太多的时间,下半辈子他不求太多,只求一起慢慢变老,鸡皮鹤发,共赴黄泉……

第52章

“要喝酒吗?”那看起来是个混血儿的酒保勾起淡笑,在她的面前送上一杯暗红色的鸡尾酒,沉淀的红色仿佛可以让人窒息,“这杯酒叫做‘血色诱惑”很适合你……”

那酒保下意识地看了眼她身上一身的红色外衣,眼中流露出几分欣赏与好感,望着眼前那个意识似乎飘得很远的女人,他说不清她给他的感觉是什么,红色如血液的外衣本该给人的感觉是热情而火辣的,可眼前的女子不司,她的气息太过飘渺与清冷,即使薄粉略施的面容尽显妩媚,还是令人觉得不易亲近。

她便是最血色的魅惑,是魅惑,却让人无法握在手心,只能沉浸在她有意无意的魅惑气息中,分不清意识。

浅浅的笑声传来,今绮有些朦胧地望着杯中的液体,嘴角勾起一抹妩媚飘渺的笑意,“血色……魅惑?唔,真是个好名字!”

血色,血液的颜色吗?

望着这红色流荡的液体,她眼神微微一眯,悠闲松垮地半趴在吧台,她的视线紧紧凝视着那呈红色的酒杯,眼眸迷离。

费城的酒吧很多,她并没有费心地去找寻那个与他相遇的地方,只是很自然地在夜晚随便跑进一个酒吧去度过寂寞的夜晚。独自面对这些世俗的喧嚣,她竟觉得心情出奇的平静,再嘈杂的声响,再激烈的音乐似乎都被她无形地隔阂了,她听不见,看不见,只是径自地呆在吧台,安静地度过夜晚的一些时候,这些日子以来都是如此,只是这样而已……没有太多的寻找,没有太多的追寻,也许,此刻的她更像是在等待……平静地等待,等待一个奇迹,一个再次在夜晚相遇的奇迹。

不刻意地去祈求,不刻意地去追寻,她只是平静地等,平静地等他,安静地等待那个相逢的日子到来……

那么多坎珂的路,那么兜兜转转的曲折,他们走够了,那些路,他们真的走得够多了,与其像以前一样去纠缠,去追逐,还不如安静地在这似曾相识的地方去平静自己,默默地去相信他们之间命中注定的联系,不必刻意去强求,他们一定能等得到彼此,总有一天一定能等到的……那流淌的血色液体在她的眼眸里激荡,带着若有似无的相思。

暗红如血,今绮扬起手将酒杯贴近唇边,头一仰……

“不……等等!等一下子,这个度数,呃,很高的!”还没来得及阻止,那酒杯呆呆一愣,呆滞地看着已经空了的酒杯。

“还好……”淡淡地说了一句,她对着酒保笑笑,笑容朦胧令人屏息。酒似乎在她体内散着热力,后劲微微上来。

“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突然被这种笑容魅惑了,那酒保脱口而出。

闻言,她的眼眸有几分迷醉,带着一丝丝的迷离,她轻声低喃:………今,绮……”

中文的名字,那混血的酒保蹙眉地蠕动嘴,艰难模仿着今绮的发音,困难地开口:“什么?禁…禁,忌…”,他口音不准,音调不清,硬是把“今绮”读成了“禁忌”,三分的相似,七分的模糊。

禁忌?!有人会取这种名字吗?!他也算是半个中国人,可从没听过有人把这两个字当成名字的!

听见那酒保的语句,她突然一笑,似笑非笑地半眯起眼睛………

头有些晕,她想说些什么,可是有些无力,朦胧半醉的眼眸已显示出她此刻不胜酒力的状况,托着腮,她眼神不定,迷离而散漫。

看她如此身子有些摇摇不定的样子,那酒保有些紧张,微微上前,想稳住她的身体。

“……别碰她!!”

冷声的咆哮,饱含着道不明的激烈情绪,那磁性迷人的嗓音低沉而强硬。

被来人吓一跳,那酒保下意识地松开手,望向来人,没好气地说道:“莫,你要吓死我啊!难不成你连我泡妞你都管嘛?!”被人来破坏气氛,他实在是不爽,可偏偏是自己酒吧熟识的朋友,气愤也没地方发泄了,只能硬生生地叹气。

来人没理会他,一双靛蓝色的眼眸恰似黑夜的深蓝,深沉地凝视着那红衣女子的背影,闪烁的眸光显露出他极力克制的情绪,紧握的拳头,青筋浮动,下颚紧紧的棚紧,他呼吸不定。

他不确定,他真的找到她了吗?!

这些日子以来他四处找她,费城太大了,他派人查过出境记录,她的的确确是来了费城,但是他却无从找起,只能茫然又急躁地在街道上乱找,整整七天七夜,他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心没有一刻放松。在街道上又找了一个晚上,刚刚回神过来才发现已经走到了这个酒吧外面,也罢,他是该休息一下了,思及此,他从踏进这里就无法挪开脚步!

走进她,望着她侧面白皙精致的轮廓,他的心突然缩紧了,连手都是颤抖的,他怕,怕是梦,怕是虚幻的梦境!

谁来告诉他,他等到了!他寻到了!谁来告诉他,她就在他的面前!真真切切的!

“唔……”那个红色娇柔的身影不安的动弹,朦胧眯着眼晴的她刚一回身便撞进了一个温暖灼热的怀抱中,因酒醉而迷离的双眸下意识警觉地睁开,凝结了眼眸的暖意,她身体一紧,排斥的推开那人,却在挣脱之时双臂相触,那奇异的触感,白皙与黝黑的双臂形成明显的对比,却又那么似有似无的熟悉。

呼吸的叹息声在彼此之间流淌,他紧绷身体,她亦无法动弹,不敢抬头,怕是梦境,怕是幻觉!

“呃……那个,莫,这位小姐是我刚认识的朋友,她,她叫禁……呃……忌!”见如此暧昧的景象,那酒保赶紧说道,像是要说明自己的身份。

闻言,他们不由自主地一震,他低下头望着她,而她无声地埋在他的胸前。今绮……他的今绮呵……

灼热相抵的肌肤透过衣服的布料传递到了彼此的感官身处,心跳与呼吸的声音如此魅惑人心,连旁人都察觉到了那不同周围的电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