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聂晴这会儿抱了孩子,又让崔梅将她另一个孩子背在背上,一边就欢喜道:“我一瞧见这双孩子,我就心里喜欢,陈夫人,劳烦你帮我将孩子背起来,我想与他们单独相处一会儿,等会儿你又要抱回去了,我也有些舍不得。”

聂晴这样一说,崔梅便是再蠢也觉得心里有些不对劲儿。这话刚刚还是她在聂家那边时与下人们说过的,没料到现在就被聂晴还了回来。可她说那话时还将孩子给抱走了,她一想到这儿,顿时便想到那个将人唤出去的婆子,心中也感到有些愧疚了起来,只是这念头也一闪即过而已,随着陈小军不痛快的伸手拉她衣裳,她立即便将心头的杂念抛到脑后,本能的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来发,一边道:“夫君,怎么了?”

“晴儿正在跟你说话呢,你走什么神!”陈小军觉得有些火大,聂晴在他心中地位不一样,崔梅又是他一向看不上的,如今见她当着聂晴的面竟然敢走神,心中便十发不痛快,与崔梅发作了一回,便又道:“晴儿你只管将他们抱走就是,你是孩子的亲姑母,难道还相处不得了?天下还没有这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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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被锁后台了,感谢的话单章传~

第三百八十四章 立据

天下虽然没有孩子一定不能跟亲姑母相处的道理,可若是孩子的爹娘不准,那便不是道理也能说成道理了,毕竟姑母再大,能越得过爹娘去?当然这样对聂晴大逆不道的话崔梅是不敢说的,否则恐怕陈小军听了要活活打死她。她虽然也觉得有些不妥当,但想了想聂晴是孩子的亲姑母,想来出不了什么事儿,因此也点头了,不过想到自己偷抱出来孩子,到底心虚,因此给聂晴将孩子捆在背上了,一边才讨好道:“聂姑娘,你快一些,我怕我四妹妹发现了…”

聂晴一听这话,又看崔梅讨好与惶恐的样子,心中冷笑不止。她便是发现了又如何,自己这一趟将这两个小东西背上去,便没有想过再还回去,反正这孩子又不是自己的,也不是自己去抱的,崔梅抱的,与自己何干?再者说了,陈小军到时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出了事儿也该崔梅自己担着,也不知道崔薇若是晓得自己的一双儿女不见了,到时该如何难受痛苦?聂晴一想到这儿,险些激动得浑身颤抖了起来,自己日子不好过,凭什么那些人个个都过得比自己好?

他们也该和自己一样,也该体会一下自己的痛苦才是!崔薇当日竟然敢将自己从聂家里赶出来,丝毫情面也不留,如今这一切都是她逼自己的,她欠自己的,她应该还!

心头充满了戾气,聂晴表面却是低垂着头,轻轻抽了抽肩膀。陈小军哪里瞧得她这模样,伸手便扯了崔梅,一耳光打了过去,厉声道:“你胡说些什么!晴儿要跟他们亲近。那是他们的福气,你懂什么,再催一句,你信不信我打死你!”一袭话说得崔梅不住点头,自然不敢再有其它意见。

聂晴眼中露出轻蔑之色,这才轻轻冲陈小军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来,虽说她脸庞红肿,但情人眼里出西施。陈小军依旧是被她这态度喜得双腿都打起了飘,哪里还记得其它。

一将孩子抱上了楼,聂晴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便直接将孩子朝那对夫妻住的地方抱过去了,一边就轻轻敲了敲门。许是敲门声吓了孩子一跳。有孩子张了张嘴,便要哭起来,聂晴一看到怀里的孩子,心里顿时一恨,狠狠一下子便朝他身上掐了过去!那孩子一被掐,顿时张开嘴,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聂晴连忙伸手捂紧了他的口鼻,看孩子脸色憋得通红了,这才痛快的无声笑了出来,将手移开了。这情景看得躲在暗处的几个人顿时眼中露出不屑之色来。恨不能立即上前狠狠抽聂晴一个耳光才好。

正在此时,许是敲门声与婴儿的哭声将屋内的人吸引了过来,不多时那个妇人便过来开了门,看到站在门外的聂晴时。她愣了愣,聂晴顿时双眼含泪。一边‘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一边怜*的摇了摇怀中的襁褓,嘴里就带了哭音道:“好孩子,不要哭了,娘心疼啊。”她说完,像是才看到站在面前的妇人般,连忙就道:“夫人,好心的夫人,求求您行行好,帮奴家一个忙吧!”

那妇人先是等聂晴低头痛哭努力做出想要叩头的动作时抬头看屋顶翻了个白眼儿,接着才低下头来,露出了一副吃惊与困惑的神色来:“这位夫人,你是谁?你我二人素不相识,我可没什么能帮你的啊!”

“夫人,求求您发发善心。”聂晴双眼含着泪珠,脸庞被打得红肿,那模样看起来倒是十分可怜:“奴家之前曾听夫人在客栈下言说子嗣困难…”她话未说完,那妇人便已经脸色不好看了起来,冷哼了一声,作势要关门:“这位夫人,你要是来奚落我的,那你自己请离开吧!”

“不是的不是的!”聂晴心里暗骂了一声,忙又陪了个不是,一只手连忙插在门缝间,忍着被门夹的疼痛道:“不瞒夫人说,这是奴家的一双儿女,奴家是想来送给夫人的!”她这话说得又急又快,像是深怕那妇人立即便关了门般,屋里的那中年男人也听到了这话,连忙便走了出来,站在那妇人身后道:“这是怎么了?”

“她说想将一双儿女送给我们。”那妇人语气有些犹豫的说了一句,便听那中年男子有些惊喜的道了一声:“此事当真?”

聂晴精神一振,忙就点头:“绝无半点虚假,请老爷夫人容奴家进屋,慢慢与您二人说!”

那妇人欲关门的动作听了她这话时,才慢慢又重新将门给打开了。聂晴浑身一松,半晌之后才辛苦的从地上站起身来,她怀里的孩子被捂的满面通红,这会儿她一起身时放开了手,才抽抽噎噎的大哭了起来。那妇人眼角跳了跳,连忙便上前道:“可怜见的,怎么哭成了这样?可是饿了?”聂晴哪里知道这小东西是怎么了,听这妇人一说话,自己才忙进屋了,转身将门关上。她怀中的孩子一哭,闹的背上的也跟着哭了起来,前后夹在她身上,震得她耳朵都有些嗡嗡的,实在颇为不耐烦。

“奴家听夫人与老爷夫妻情深,且又子嗣艰难,奴家欲将这一双儿女送给老爷与夫人,继承老爷香火,往后长伴您二老膝下。”她也不欲久呆,直接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聂晴这会儿也 有些着急了,毕竟孩子是崔梅抱过来的,若是大半天都还送不出去,崔薇等下发现孩子不见了,要是真找了起来,她的主意自然是落了空。而这会儿要是不推在崔梅身上,等到聂秋染找过来时,恐怕到时自己抱着孩子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她也不愿意就这样信任这两个来路不明的夫妻,可听这两人口音似是外地的,若是此时将孩子送走,催促这两人并快速离开,到时来个人无对证,崔薇便是有所怀疑,但只要她不承认,又有陈小军帮忙,崔梅不就是一个现成的替死鬼么?只是便宜了这两个小东西,看样子眼前这对夫妻也不像是穷困的,反倒颇有家产,往后倒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了!但这对夫妻便是再有银子,也比不过聂秋染如今的情况,有一对只当富家翁的养父母,怎么也比不上一对当官的亲爹娘,聂晴如此想了,心里才痛快一些。

那对夫妻相互交换了一个惊疑的眼神,心中却是暗自冷笑。虽然知道聂晴最后打这个主意,但此时看她如此痛快的说出口来,依旧是让人鄙视她不已。两人捺下心中的不屑,假意露出犹豫的神色来,聂晴抬头看了,又忙道:“非是奴家心狠,实在是奴家所嫁非人,遇着一个*吃喝嫖赌,这辈子命苦,便不敢说什么,只是不想让奴家一双儿女也跟着奴家吃这份苦,受这份累。求老爷夫人行行好,可怜可怜奴家这双命苦的孩子,免得哪日被他那无良的父亲卖了出去!”聂晴说完,又跪在地上叩了好几个响头。

中年男人似是被聂晴说动了一般,脸上露出犹豫之色来,看着那妇人便道:“夫人,你看这…”

“我不能生育,照理来说收养一双孩子来为夫君开枝散叶也是使得。不过妾身也怕这孩子来历不明的,到时若是这妇人又要将孩子要回去,那可如何使得?”那妇人想是也有些动摇了,说了这句话后脸上现出挣扎之色,半晌又摇了摇头。

聂晴一听,大是着急。若这对夫妻真将孩子带走了,一辈子不要回来才好,她哪里会去要回来!

“夫人,奴家将孩子送您,正是孩子们的造化,您行行好吧,奴家绝不会将孩子再要回来的!”她说完,又叩了几个头,才接着道:“夫人请看奴家脸上的伤,这都是被良人所打,若是孩子们留下来,便怕哪日那良人一狠心,打出个好歹来,不是造孽么?夫人老爷行行好,奴家下辈子来替您二老做牛做马,以报答您二老的恩德!”

这样一说,那妇人脸上倒是露出怜悯之色来,连忙就道:“可怜见的,果然被打得狠,这头脸肿得如同猪头,实在厉害,你那夫君怎么能下得去手,你这双孩子也是命苦啊!”

似是看到这妇人软了心肠,聂晴越发哭的厉害了起来。本以为此事已成,可谁料那妇人倒是松了口,那中年男子却是摇起头来:“此事不妥,若是夫人说送我们孩子,可此事口说无凭,往后若是你那夫君找上门儿来,若说咱们是个拐子,那该如何了得?”聂晴心中暗骂了一句,却听那中年男子又继续道:“除非夫人你愿意写张字条,并按个手印,证明孩子并非咱们拐得,而是得夫人亲自送给咱们的,那才成!”

若只是将孩子送出去,到时便是万一倒了血霉,孩子又被聂秋染二人找了回来,可无凭无据的,到时聂晴便是说这两人自已将孩子拐走,死不承认自己把孩子送出去也是使得的,可若是落了字据,那便是将把柄送到了别人手上。这两人与自已又不熟识,若当真出了事情,到时这两人反咬自己一口,那又该如何是好?口说无凭,这事儿若是落了据条下来,到时若这两人有个什么心思,自己岂不是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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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傻子

聂晴这样一想,脸上不由露出了几分犹豫之色来。那中年男子面色一变,顿时看了聂晴一眼,怒声道:“这位夫人,该不会刚刚那一切是你胡言乱语,想用这孩子来诓骗我们,或是想讹些银钱吧?咱们素未谋面过,以前从不相识,敢问你如何生出如此歹毒心思来?”这男子一说完,聂晴便明白他是将自己当成了给人下套的骗子,被人如此误会,她开始先是有些着急害怕,接着又是心中一动。这人说得没错,自己与他们素未谋面,以前又不认识,他们只要是为了想要孩子,如何会反倒抱着孩子又来陷害自己,这不是得不偿失么?

好端端的得到孩子,人家都怕自己再找他们要回来,一旦他们得到孩子那肯定是不会再承认的,要个字条也是为了让自己不要反悔,如此可见他们对于孩子的重视,又如何会反将孩子交出来,用字条来要挟自己?自己未免也想得太多了!聂晴暗笑自己疑神疑鬼,估计是这两日被贺元年给弄得心中都生了毛病了。她心头都胡思乱想的,一个不认识的人,怎么会来害自己?

她这样一捉摸,忍不住就笑了起来。那头中年男子看她脸上露出笑意来,顿时大怒,连忙就道:“你出去!速速离开,今日这事儿,我便当没发生过了,否则若是再行纠缠生出歹意,休怪我不客气了!”聂晴一见他下了逐客令,心中越发肯定他不是那样得了便宜还要来陷害自己的,因此连忙就道:“老爷多滤了。我是愿意写张字条,只盼我的孩子往后能好好的长大,有出息,能孝顺老爷夫人。也不枉他们来这世上一遭!”

如此一来,那两夫妻倒是脸上露出犹豫之色来,聂晴又打铁趁热,故作不舍道:“这孩子能跟着老爷夫人也是福份。我愿意写张字条,便说这孩子是我送给老爷夫人的,往后再也没人能找老爷麻烦…”

“既然你也是诚心,我看你日子也可怜,不如这样吧,我给你十两银子,你这双孩子便算是卖给我了,你写张契约,往后也免得反悔。纠缠起来麻烦。”那中年男子听她这样一说。表情也跟着缓了下来。这才慢慢道。

聂晴原本以为自己是将孩子送出去,可如今一听竟然变成了卖孩子,又有些犹豫。不过她随即一狠心,便咬了咬牙。这一对夫妇愿意出钱买孩子。可见是诚心诚意了,既然自己反正要写字条了,不如收些钱,将孩子卖出去。她本来手里有些银子的,可却被贺元年搜了去,若是能将这两个孩子卖出去,目的达到了不说,反倒还能收笔银子,那也是个好事儿!聂晴不过心头略想了片刻,自然便是愿意了。

现在她已经是被逼得狗急跳墙了,能得十两银子算是十两银子,也是她今日运气好,正巧便遇着了这样一对夫妇,还是外乡人,若不是这对夫妇,她随意将孩子扔在哪个角落,说不得还要被聂秋染夫妇找回去,如今看来,聂家失了孩子,也是天意了!

“老爷说的也是,既然如此,老爷便速速写上一张字条,奴家听老爷夫妇是外乡人吧?您二人带了孩子请速速离开吧,奴家那良人凶狠无比,到时奴家恐怕他找您二老麻烦!”聂晴一旦下了决定,那对夫妻看已经将她逼到这个份儿上她也答应了,自己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主子交待的任务也算是完了,自然不再跟聂晴多扯。只是那妇人心中却不满聂晴如此心狠手辣,故意刺激她道:“我刚刚在客栈楼下时看到夫人与你夫君同坐,看样子倒不像是凶狠的,反倒颇为斯文,对夫人也是一片深情,谁料人果然不可貌相!”

“哪里,那位并不是奴家丈夫。”聂晴一听这妇人说话,便知她指的是陈小军,顿时有些尴尬羞恼,这事儿客栈里头的人都知道,瞒也是瞒不了的,因此她勉强说了一句,看那妇人瞧她的脸色,顿时心中越发羞得厉害,不肯多说了。

那中年男子速速将字条写好了,又将给聂晴按了手印儿,这才拿了银子给聂晴收好,由聂晴交待,不敢从正门经过,前几日时聂晴便在客栈中一直四处寻找,倒是找到一个平日无人肯去,早已经被半掩住的后门,几人连忙便躲躲藏藏的从后门溜了。

聂晴亲自将人送出客栈后门外,看这对外乡夫妻人影消失在人海中,再也寻不到踪迹,又想到刚刚这对夫妻说的从此要回老家,往后天南地北的再也没有相逢时,她终于忍不住站在后门处大声笑了起来。

如此一来聂秋染夫妻失了孩子,往后必定悲痛万分,她此时遭遇可怜,说不得那两夫妻对她还得另眼相看,凭她本事与手段,往后一定能哄得聂秋染两人对她十分怜惜,只要离开了贺元年,又有聂秋染帮助,她一定能再嫁个好人!

心中打定了主意,又在原地呆了一会儿,聂晴这才笑吟吟的收了脸上的得意之色,转身时又变成了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四处看了一眼,见无人发现之后,才慌张重新上了楼,再往楼下跑去,一边她又狠狠按了按自己的脸庞,原本被打过的伤处此时一被她重力按压,顿时便疼得她浑身打了个哆嗦,不由自主的流下了眼泪来,聂晴这才慌忙朝陈小军夫妻二人的桌子处跑了过去,一边慌张道:“不好了!”

“怎么了?”陈小军正由崔梅服侍着在喝茶,一听到这话,他连忙站了起身来,倒令得原本站在他背后,替他捏着肩膀的崔梅险些被他掀摔倒,他却顾不得崔梅,连忙朝聂晴跑了过去,一边慌张道:“晴儿,你怎么了?不要哭了,哭得我心疼!”

聂晴慌乱摇头,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随着她摇头的动作,那眼泪不住的便往下淌,看得陈小军心中更是疼痛难忍,聂晴却惊慌道:“陈大哥,孩子,孩子不见了!他们哭了,我想找吃的,我…孩子就不见了!”

一听这话,不知怎么的,原本便心中有些担忧的崔梅登时面色大变,整个人摇晃了两下,险些摔倒了下去。陈小军却是拿衣袖替聂晴擦眼泪一边满不在乎道:“孩子不见便不见了,慢慢再找就是了,何必这样着急?”

“孩子不见了?”崔梅声音一下子便尖利了起来,不知为何,与陈小军成婚这样久以来,崔梅从来没觉得如此寒心过,听陈小军还在那儿安慰着聂晴,她心里又急又慌又是有些生气:“怎么会不见的?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见了?”

“陈大嫂…”聂晴流着眼泪,似是不敢看崔梅的眼睛一般,一边又低下头去哭得越发厉害。陈小军哪里见得心上人被崔梅如此责骂,回转头便冲崔梅骂道:“你喊什么,不见便不见了,与晴儿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了!”崔梅这会儿着急了,也顾不得自己正喝的人是她一向看得比天还要高的丈夫,气苦道:“你只知道你的晴儿,你知不知道孩子是我抱过来的,若是孩子不见了,我四妹妹,我四妹妹要我赔的!”崔梅急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头一回觉得陈小军不是自己的良人,虽然早知道他对聂晴感情不一般,她心里也伤心难受过,但从没有这样一刻觉得陈小军如此令她难受过。崔薇对于孩子的在意,崔梅虽然没有怎么关注过她的孩子,但却也是看得出来的,聂秋染可不是一个好惹的,她一向便有些怕这个堂妹夫,如今孩子不见了,还是她抱出来的,也不知聂秋染会如何对她,崔梅一想到这儿,越发觉得心凉,也跟着哭了起来。

聂晴是陈小军心头上的那颗朱砂痣,她此时面庞红肿如猪头,但看在陈小军眼中却是心疼无比。而崔梅虽然是陈小军的妻子,可她一向不得陈小军喜欢,在她眼中便如同一滴臭狗血,自然看她哭起来也半分怜惜都没有,反倒觉得厌恶无比,一边哄着聂晴,一边就冲崔梅喝道:“你别嚎了!你没看晴儿丢了孩子,已经如此难过了?”

崔梅一听到他这样说,此时只觉得万念俱灰,又气愤异常,抹了脸便大声道:“她有什么哭的,孩子没了,那可怎么办?”她越想越是难受,又道:“孩子是我抱出来的,到时我四妹妹饶不了我的!”

“饶不了你就饶不了你,孩子是你抱的,不见也是你的关系,与晴儿无关!”陈小军脱口而出的这句话让崔梅呆滞了片刻,接着又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他,眼眶中滚出大滴泪珠来。

兴许是崔梅眼中的神色令人有些不敢直视,这会儿便是对她狼心狗肺如陈小军,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干咳了两声,别开了头去,不敢再看她了。

“陈大哥,你们不要为我争吵了。”聂晴细声细气的哭了起来,一边拉着陈小军的手,一边要往桌子边走。陈小军被她一拉,只觉得心头一荡,竟然连脚下都如同踩了云般,开始有种软绵绵的感觉,傻笑了两声,任由聂晴将他牵着往桌子边走,早忘了之前对崔梅的愧疚来。

PS: 第三更~

第三百八十六章 代认

“这事儿都是我的错,可如今孩子不见了,我找了里里外外,都没见着人,恐怕孩子是被人抱走了。”聂晴这样一说,崔梅只觉得眼前黑暗,忍不住害怕的趴在桌子上痛哭了起来。聂晴泪眼盈盈的看了陈小军一眼,一边就细声道:“陈大哥,是我的错,是我害了陈大嫂,你打死我吧。”说完,也跟着趴在桌上嘤嘤的哭了起来。

陈小军哪里舍得打聂晴,便是碰她一根手指头都觉得心疼,这会儿见她如此一说,连忙就哄她道:“你别着急,这事儿有我呢!”他说到这儿,脑海里闪出一个念头来,看了一旁哭得伤心的崔梅一眼,顿时眼中闪过冰冷之色,转头便轻轻拍着崔梅的背脊,一边温声道:“娘子。”

他这还是头一回对崔梅如此温言细语以及动作温和有加,崔梅顿时如同被蛊惑般,听到他那一句娘子,又抬起头,泪眼迷蒙的看了陈小军一眼,看到他眼中从未露出来过的怜惜之色,顿时心中一酸,只觉得嫁他如此久以来,还是头一回感受到他这般对待,此时她便是死了,也是值得了。崔梅心中感动无比,却没看到陈小军眼里的不耐烦与厌恶之色。

“娘子,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要不咱们便不要承认了,你就不说那孩子是你抱的,又哪里有人知道?”

崔梅听他提起这话,顿时吃了一惊,连忙抹了眼泪便道:“那样如何使得?我抱孩子时,我四妹妹家中好些人都看到了…”

“那便就说是你抱的,孩子丢了又如何,你是她亲堂姐,莫非她还将你嚼来吃了不成?”陈小军一听崔梅这样说,本能的便觉得有些暴怒异常。他习惯了崔梅平时在他面前赔着小心,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她温顺惯了,如今冷不妨听她回嘴,顿时觉得心中不耐烦,只是回头看到聂晴哭泣的脸庞,以及崔梅吃惊的神色,他这才想起自己的打算,强忍下了到脸上的不耐烦之色。勉强道:“娘子,你我夫妻一体,你既然嫁进了我陈家,便是我陈家的人,聂姑娘于我是有恩的。当初我与她本来有婚约,可为了娶娘子你,才负了聂姑娘,但聂姑娘如今不计前嫌,再来帮助我们住店吃喝,莫不是该到了你报答的时候?再说你堂妹不过是失了孩子,你们到底是亲戚。她最多责怪你,不过打你一顿,吃些皮肉苦,又要不了性命。可她对聂姑娘却是心狠手辣,若到时做出什么,不是咱们夫妻欠了聂姑娘更多么?”陈小军越说语气便越是严厉,像是之前所说的自己因崔梅这贱人而没娶妻聂晴是真的一般。越说越是气愤,他完全是将崔梅当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看她的眼神让崔梅不寒而粟。

“当初我因为你而欠了聂姑娘,你现在便不能为了聂姑娘,做一次好事吗?”陈小军表情越来越不好看,崔梅听了他这话,心中既是有些害怕,又是有些甜蜜。尤其是听到陈小军说他为了自己才没娶聂晴的,脸上便不由自主的涌出团团红晕来,看着陈小军的目光似是要醉了般。

“不过是受些皮肉之苦,莫非娘子你不愿意为了我而受?”陈小军看着崔梅的模样,表情也跟着软了下来:“当初我也为了你受了你堂妹的折辱与在大理寺中受刑,莫非你就不能为了我,也忍受一回?”

当初他被送到大理寺中受刑,完全是因为他替聂晴说好话的缘故,哪里是因为自己?崔梅明知道这些,但她却不愿意去深想,陈小军难得对她露出好脸色来,这是成婚以后的头一回,便是明知是谎言,她也愿意自己受一回骗,毕竟陈小军还愿意撒谎骗自己,不是证明他心中也同样有自己的么?

崔梅听他说话,连忙便点头:“我当然愿意为了夫君,吃些苦头,我便是为了夫君去死,我也愿意的!”她说完,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陈小军却是不耐烦再与她多说,一见崔梅答应了自己的请求,也松了口气,冲聂晴抛了个眼色,聂晴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虽然早是已经如此计划了,但见崔梅如此无用,不过是被男人三言两语的一哄便死心踏地,心中有些瞧她不上,看她的表情里也带了些轻蔑,半晌之后冲她道了个谢,这才忍不住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来。

这厢崔薇孩子一被抱走,替死鬼又心甘情愿去领了这个错处,聂晴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崔梅这个蠢货,将这事儿如此轻易便被一个男人哄得答应了下来。她虽然是崔薇的亲堂姐,但不过就是一个堂姐而已,就算她是崔薇的亲姐姐又如何,难道再亲,还能亲得过人家的一双子女去?她将这事儿答应下来,便是崔薇对她心软,自己的大哥也不见得会放过她,聂秋染的性格聂晴心中清楚,说不得崔梅这回要拿命去填!

如此一来也正合聂晴心意,崔梅要是死了,陈小军从此才会对自己更加死心踏地,往后便是聂秋染心狠手辣不肯搭理自己,大不了自己嫁给陈小军便是,这样的人嫁给了他,至少也比嫁给贺元年好一些,更何况陈家家境殷实,至少不用像嫁给贺元年一般时常要做活儿不说,还得陪着潘世权,做那档见不得光的事儿。

聂晴心中打定主意,她可没有想过要嫁给陈小军做小的,更何况就算不嫁陈小军,可知道有个男人对自己死心踏地也是一件有脸面的事儿,崔梅便显得有些碍眼了。虽说这次她无辜了些,但谁让她嫁给了陈小军?聂晴此时早忘了是自己当初要陈小军娶崔梅的,这会儿只看崔梅不顺眼。

孩子丢失了,崔梅自然不敢再凑到聂家去,倒是聂晴白日时打听清楚了聂秋染不在家,崔薇对她是不假辞色的,再说两人间除了隔着一个聂秋染外,事实上并无关系,也难怪崔薇对她如此不客套。聂晴上次是被崔薇赶出来的,自然此时不敢再凑过去,可又怕贺元年回来找自己算账,再说她也确实是想进聂家,因此便守在了府邸大门之外。

下人们回了话来给崔薇说聂晴已经在外头等了一个多时辰时,崔薇不由得啼笑毕非。她自已当初才到崔家时可是吃过王氏这个恶嫂子不少的亏,没料到多年以后风水轮流转,自己也当了一回恶嫂子,害得小姑有门儿不敢进。但崔薇也确实是看聂晴不顺眼儿,再说那个姑娘心思可不一般,当初光凭陈小军那一件便令崔薇心里厌恶了聂晴,此时一听下人回报说聂晴已经等了不少时间了,顿时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既然乐意装可怜,我便成全了她,左右她就*装出这可怜样儿,我就给她一个机会,等郎君回来看看我这个当嫂子的到底是有多坏,逼得小姑子大热的天儿不敢进门儿,就只敢在门外候着了!”崔薇自己话没说完,忍不住又笑了一回。

如今天气炎热,太阳火辣辣的,聂晴一惯*做出惹人怜*的模样,这回恐怕还真要吃上不少的苦头。聂秋染对她是个什么态度,崔薇与他生活这些年便是聂秋染不说,崔薇也感觉得出来,当初提醒自己小心聂晴的还是聂秋染自己,他又怎么会中聂晴的计,恐怕聂晴今日这番作为,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一想到这儿,崔薇忍不住又想笑了。

“这是哪个时辰了,大爷还要多久回来?”如今正值八月中的天气,秋老虎正厉害着,屋中就是放了冰也热得人难*,还得要丫头们不停拿扇子摇才成,看着天时还早,聂秋染一般是得等到申时末(五点)左右才能回来,若还早着,聂晴便要白吃苦头了。

“还早着呢,还差大半个时辰郎君才能回来。”碧柳拿了个水蜜桃轻轻将皮撕开了,又拿刀将桃肉小心的划成六瓣,扔了核儿这才在一旁的清水里洗净了,呈放到冰盘上,端到了崔薇面前,嘴里笑道:“奴婢听说她脸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还满脸着急,说是来给郎君报信儿的,说小郎君与小娘子出事儿了,奴婢觉得这样的人真是连话也不会说,若是府里的下人这样不知轻重,早被掌嘴巴子了,什么好的不知道提,偏生要说这样晦气的话,小郎君跟小娘子如今正好端端的,哪儿就出什么事儿了。”

碧柳上回因与碧枝保护崔薇有功,如今在一群丫头婆子中地位自然是不同,一些话她也能提,再说聂晴又不得自家主子看重,她便是多了几句嘴,也不会因此事而惹了崔薇不快。

不知怎么的,一听到碧柳说起这话,崔薇顿时便想到了早晨时崔梅说想了自己一双孩子的话。她又不是傻的,这会儿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只略一想,再听到现在碧柳说的聂晴过来报信儿,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脸上的神色刹时便散了几分,表情有些阴沉,半晌之后冷笑了起来:“好好好,好一个崔梅!”

PS: 第一更~亲们,多嘴一句,可不是用孩子来简单整崔梅这么简单的,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到后面就知道了。

第三百八十七章 贼喊

如今想通了,早晨时聂秋染说的话崔薇当时还觉得有几分不明白的,这会儿自然都想了起来,心里不由火大异常,恨不能立即将崔梅唤过来,狠狠赏她几十个耳光才好!

女人蠢成她这样,倒真是天下间独一份儿,难怪当时聂秋染说的她咎由自取,现在看来聂秋染是做了什么事儿。崔薇虽然知道聂秋染不会轻易放过崔梅,但现在想起来依旧是火大无比,也不管聂晴这会儿来的目的是什么,气道:“让她要等给我滚远一些,不要站在我门口,她既然要装可怜来报信儿,我让她再可怜一些!”

碧柳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就发起火来,但也清楚应该是与聂晴有关,连忙便应了。崔薇只管发话,下头的人自然晓得怎么去为难聂晴。

聂晴本来在外头便站得头晕眼花的,她本来以为自己摆出这样的姿态,又说了前来报信儿的,崔薇怎么说也该请她进屋里坐一坐才显得她贤慧,谁料她不请自己进屋里坐便罢了,可恨那些守门的门房倌儿竟然让她站远一些,只要稍站近了些,便有人拿了水在门口泼!如今可是夏天,她穿的衣裳本来就不厚,若是沾了水衣裳粘在身上可就糟了,她心中恨得牙痒痒,但到底不敢上前了,只得站得远些被太阳晒,没一会儿功夫,便觉得面皮发烫,火辣辣的疼痛让人浑身上下都头晕眼花的。

这样站了没多大会儿功夫,聂晴便忍不住了,也顾不得形象,一屁股便坐到了地上,等到远远的看到有人抬着小轿过来时,聂晴被晒得头脑晕沉。还没有反应过来,便看到小轿直直的抬着往聂家进去了,众房门倌儿对这轿子满脸恭敬之色,连阻拦一声也没有,便恭敬的放人进去了,聂晴哪里看不出来这就是聂秋染,顿时一下子站起了身来。

估计起身过急,她又是一阵头晕,一股热流顺着鼻孔便涌了出来。她也顾不得抹一把,连忙便大声追了过去喊道:“大哥,大哥,我是聂晴啊。”

那轿子又走了几步,眼见着都快看不到影儿了。才堪堪停了下来,聂秋染从轿子中下来,快近两年时间没见了,聂晴一时间都有些不敢认这个大哥。原本聂秋染身上斯文儒雅的文人气息此时换成了满身的威严,穿着一身蓝底金纹官袍,头戴青纱帕,威仪十足。让人一看便心中发慌。

“聂晴?你怎么在这儿?”若不是她喊出了自己是聂晴,再加上这声音又有些耳熟,聂秋染还真没能将她给认出来。聂睛此时面庞红肿青紫,一看便有些吓人。满头的大汗,头发也没挽出花样儿,便随意拿个木钗挽在头顶上,看起来倒是从未有过的狼狈不堪。不知为何。聂秋染看她这个样子,再想到她前世时因为自己才有的风仪与楚楚可怜。再看她现在的模样,心中不由自主的涌出爽快的感觉来。

“我等大哥许久了,大哥,我有事要跟大哥说…”聂晴这会儿看到聂秋染,激动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忍不住眼泪一直流,一边死死的巴在门边,一副怯生生不敢进来的样子,可怜兮兮的盯着聂秋染看。

早在今日早晨崔梅过来要抱孩子之后聂秋染便料到了这一出,再说中午时便已经有人回报将孩子顺利拿到手了,且连聂晴亲自按了手印儿卖孩子的证据都有,如今的聂晴,他想怎么耍弄便怎么耍弄,只是光一个卖孩子的罪名还不行,他要让聂晴再也无翻身余地,要让她到生不如死!

聂秋染低垂下头,嘴角边露出一丝带了些狞意的微笑来,眼中凶光闪烁,但他眼皮垂着,又逆了光,因此无人能看得见。聂秋染看到聂晴这可怜兮兮的模样,突然之间想要看到事情一切皆大白于天下时,她不知又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来。聂秋染一想到这儿,嘴角边笑意更浓,一边就道:“既然有话要说,你就先跟我进来吧!”

一听这话,聂晴顿时大喜。也许是早前以为这聂家实在很难得踏进一步,如今这样轻易便进了,她心中既是感到有些后悔没早过来,又是有些委屈聂秋染没早过来接她,这会儿激动之下,眼泪也险些涌了出来,连忙答应了一声,这才看聂秋染又上了轿子,忙跟个小丫头似的跟在轿子旁边。

进了内院时聂秋染下了轿,聂晴忙小心翼翼的便小跑着跟在他身后,一边轻声道:“大哥,我有话跟您说。我这趟来是想说小侄儿们的事的…”

“哦?”聂秋染似笑非笑的回头看了聂晴一眼,近看到她红肿的一张脸上露出这样楚楚可怜的神色时,忍不住想笑,却仍是忍住了,一边就道:“你先别说,走得热了,回屋里再说吧,再说关于我一双孩儿的,还是要让你大嫂也听到才好!”见聂秋染如此在意崔薇,连自己要悄悄与他说的话都要等崔薇听到了才成。聂晴心里涌出一股子酸味儿与愤恨来,随即又想了想,反正这事儿不是什么好的,当着崔薇面说了,让她气死也好,因此心中欢喜,却强忍住了,只做出焦急状,却又温顺的答应了一声。

趁着孩子们午睡的时候,崔薇歪了一阵,算着聂秋染差不多是时候回来了,这才起了身来。聂晴跟在聂秋染身后进来时,便看到崔薇一副刚睡醒的慵懒模样,她如今虽然说生了一双孩子,但还没到十六岁,因此生完孩子身上根本看不出什么生过孩子后妇人的坏变化来,不止是没有变丑,反倒是给原本青涩的气质添了几丝妩媚。聂晴看她睡得双颊晕红,头发都是匆匆挽起来的模样,心里头不由来气。

她在外头晒的要死不活的,崔薇却在家中舒服的睡觉,更何况一走进屋里,一股凉爽的气息直接扑面而来,屋中散发着女孩儿房间特有的淡香气息,屋里的摆设又样样精致中透出富贵之气来,这一切的一切直看得聂晴双眼通红,心中恨得咬牙切齿。忍不住看了聂秋染一眼,便低垂着头小声道:“大嫂可是刚刚睡着了?我就猜着大嫂恐怕在睡觉,不敢过来打扰,因此便在外头等了几个时辰。”聂晴一边一副体贴的样子,一边却是不动声色的给崔薇上眼药。

若没有前一世的事情,聂秋染还真心将她当成自己的嫡亲妹妹,而娶的妻子又不是崔薇而换了上一世的顾宁溪,说不得聂晴这法子还有些用处,可偏偏聂秋染心头厌恶聂晴的紧了,她这样说来聂秋染只觉得心中痛快无比,只会嫌崔薇对她还不够苛刻,哪里会去因为聂晴而责备崔薇。因此聂晴说完,又拿眼神看他,聂秋染便当作没有瞧见一般,自个儿接了丫头拧来的帕子擦了脸和手,这才朝崔薇走了过去:“睡得好么?可不要睡多了,免得晚上睡不着。”

“我知道,不过就是刚起来,还没什么精神。”崔薇点了点头,一边招呼着丫头们给聂秋染端杯酸梅汁儿来,一边也不管聂晴,便与丈夫说起闲话来:“今日夫君做事可是辛苦了,这酸梅是前些日子小玄送过来的,夫君你尝尝,研了汁儿,味道还不错。”两夫妻说着话,都没人理睬聂晴,她一个人站在屋中,尴尬无比,周围丫头们看着她的目光似是带着轻蔑一般,她哪里受得了,心中虽然暗恨聂秋染不肯替自己这个妹妹出头,一边又恨崔薇,凭什么都一样是女孩儿,自己就哪儿不如她了,偏生她就嫁了聂秋染这样的状元郎,且不用被婆母拿捏,自己的大哥对她还如此体贴入微,不像贺元年,动手便来打自己,她凭什么能过现在这样的富贵日子,还敢不将自己看在眼睛里头。

聂晴越想越是不甘,眼中露出几丝狰狞与对自己的怜惜来,只是刚刚聂秋染的态度明显不会因为自己的话而对崔薇生出不满了,虽然气恨这个大哥有了媳妇儿便忘了妹妹,但聂晴却不是蠢人,知道此事不可一说再说的道理,因此忍了心头的气,一边就焦急道:“大哥大嫂,你们现在还不知道吗?早晨时陈夫人抱了一双侄儿出去了呢,听说现在已经不见了。”

虽然早就知道聂晴这趟来意,但崔薇听到这儿时,心里依旧忍不住生出一股火气。崔梅那厮虽然蠢,但可以想像得出以她那样的兔子胆儿,能想得出偷抱自己孩子的事儿才怪!便是认识崔梅的人,都知道她没这个胆量,聂晴现在来做贼的喊捉贼,崔薇虽然孩子没有真的丢失,但听到她这话却是有些忍不住,刚想开口,聂秋染便拉了她的手,看了她一眼,两夫妻成婚已经几年了,再加上从小青梅竹马长大,彼此间感情不比靠媒妁之言感情平淡的夫妻,崔薇一看聂秋染眼神,便知道他有打算,因此捺下了到嘴边的话,冷笑了一声,端了一杯冰镇果汁儿轻轻啜着,不理聂晴了。

PS: 第二更~

第三百八十八章 捉贼

“大哥,是真的!”聂晴看他们两个人不慌不忙的样子,不由郁闷的又重重呼了一声。那一双孩子明明是被自己卖出去了,不知为何这两人却是这样冷淡模样,聂晴心中有些着急,那头聂秋染已经笑了起来:“怎么可能,侍候他们的丫头婆子不少,崔梅哪里抱得出去!”若不是早有准备,又得到了确信聂晴有卖自己一双儿女的心,恐怕此时看她神色,任谁都要以为这她是在替一双孩子担忧,此人也实在是惯会演戏,一张嘴死的也能说成活的,只可惜聂秋染两世为人,只恨不能寝其皮食其血肉,因此任聂晴说得天花乱坠,聂秋染却如同看戏一般,眼神越发冰冷了起来,隐隐透出几分杀意来,若不是想让她再更惨一些,恐怕此时早忍不住,狠狠一脚踢死她了!

聂晴今日问崔梅时也知道她支了丫环婆子的情况,这会儿听聂秋染这样一说,便知道他是不信了,本来想再说一句的,但又怕到时聂秋染若是真发现孩子不见了,立即便要派人去找,万一将那外乡人给追上了,到时将自己给供出来,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虽说不能亲眼看到崔薇伤心欲绝的神色有些遗憾,但聂晴却想到若是再多瞒一会儿,等到天色黑了,城门关闭,聂秋染便是拍马也将人追不上,到时才真正是精神的一场好戏,因此话到嘴儿边,又吞了下去,不肯再多言了。

“那也许是我看错了吧。”聂晴勉强转了句话,又接着‘扑通’一声朝聂秋染跪了下去:“大哥,我这趟来是有事想求大哥帮忙的,大哥,我想跟贺元年和离,大哥欠帮帮我吧!”

“和离?”聂秋染做出诧异的模样来。看了聂晴一眼,见她脸上露出希望之色的点了点头时,聂秋染这才厉声道:“那不是胡闹么!好端端的,你当成婚是个儿戏么?你说和离便和离,此事不要再提了!”聂秋染断然拒绝了聂晴的话,看她原本脸上的希冀之色渐渐黯淡,最后变成绝望,心中痛快不已,连声冷笑。

“大哥。求求大哥帮我作主。贺元年不是人,他,他打我,大哥你看,大哥。我是你亲妹妹啊,你看我的脸…”聂晴纵然自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干得出能将自己的侄儿女卖人的事儿,她哪里是个什么软弱善良的,但她便是坏,可听到现在聂秋染断然拒绝她的请求时。她心里却忍不住生出一丝恨意来,认为聂秋染这厮也实在太不是个东西,见到亲妹子在自己面前哭成这般,他竟然也能说得出这样的话。实在是太心狠手辣了!

“他为何要打你?你又为何要和离?若是日子能过得下去,你便将就着过吧,和离两个字,哪里有轻易说出口的!”刚刚聂晴来恶心了自己一回。又生出了那样的歹意,崔薇心里早就恨极了她。这会儿见到聂晴这般哭诉,自然不会同情她,反倒是落井下石,做出正义凛然的样子,说得聂晴既是气愤,又是恨,想也不想便道:“大哥对大嫂一片真心,大嫂如今过得好,大哥又没打过你,你当然是不会提和离了!”

崔薇听出她话里的怨毒之色,心中不怒反笑,看着聂晴就笑意吟吟道:“我是过得好,你大哥也没打我,但我婚前可没有敢干出便跟人做了不要脸的事情来的勾当!”一句话正刺入聂晴的心窝,令她又气又羞,脸色通红险些欲滴出血来,心头恨不得将崔薇活生生咬死,但却不敢动弹,只气得浑身哆嗦,眼泪珠子不住的往下掉。

当初贺元年就因为她不是完壁之身而嫌弃她,时常羞辱她打骂她,说出口的话令聂晴现在都不好意思开口,她为了这事儿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当初潘世权作孽,可偏偏潘世权后来又不能娶她,反倒让她嫁了贺元年这么一个小人,还时常与自己暗自来往,聂晴心头早就悔得滴血了,如今伤口被崔薇活生生撕开,只气得聂晴不住掉泪,却没有底气还嘴,恨不能立即便说出自己卖了她一双儿女的事,也好教她尝尝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才好!

聂晴一双眼睛气得通红,但崔薇对于向她说出如此刻薄的话可是丝毫内疚都没有,她只嫌自己说得不够狠,还毒不过聂晴的心肝肺,这人的心早就黑透了,还敢干出卖人孩子的事情来,就该被天打雷劈,天底下间若说古往今来人们最恨的是什么,无外乎便是拐子了,一般乡下里拐子要是被逮到,那可是得活活被人打死,官府还不会追究的,聂晴起心要害的是自己的一双儿女,虽说如今自己的儿女好端端的没被她害到,但她有这个心,崔薇便恨不能将她给生吞了,光想想也是不想,哪里这会儿还会对她客气!

“咳!”聂秋染咳了一声,看聂晴脸色青白交错了,气得眼泪不住往下淌,看来确实是被戳到痛处了,心中便痛快,没想到这样一个人竟然也有知道滋味儿不好受的时候,不知她生出那些歹意时,想过别人的感受没有,如今崔薇的一句话不过是个开头而已,若是现在便如此难受,往后可怎么了得?

心头冷笑了两声,聂秋染这会儿也不对聂晴露出笑脸了,阴声就道:“贺元年是不是嫌弃你了?当初可是说得好好儿的,爹已经给过他银子,如此算来他也不亏了,你替他纳个妾便是,哪里用得着在我面前哭哭啼啼!”

一句嫌弃又如针刺入胸膛般,聂晴听他这话,心中直欲吐血,恨不能臭骂这对夫妻一顿,勉强忍住了,那头聂秋染却是懒得与她多说,冷声道:“你的事儿,我管不着,如今你是聂家出嫁的女儿,已经是泼出去水。虽说长兄如父,但如今爹还在世呢,你的事情,我不管,你要有什么想说的,自去找爹吧!”

聂晴听了这话原本还觉得有些不服气,可随即又想到贺元年那头还要一千两银子才肯放自己自由。聂秋染这样心狠手辣,对自己见死不救,看来求他也是没用了。而聂夫子则是也知道自己的丑事的,反正贺元年已经要挟过他好几回,看聂夫子以前严肃古板的模样,聂晴本来心中对他还有些畏惧的,可谁料后来看他被贺元年逼得走投无路,只得入京了,便知道这也只是一个软杮子而已。既然聂夫子已经知道自己干出的丑事了,不如去找他,聂秋染不肯给自己银子,便找聂夫子要,他一向*名声,说不得最后会给自己银子的!

虽说在崔薇面前聂晴还要些脸皮,但聂夫子已经被贺元年敲诈习惯了,索性丢脸的事儿一回生二回熟,聂夫子是自己亲爹,他既然已经知道这事儿,自己也让他想办法,反正破罐子破摔,聂夫子被贺元年威胁着,总好过自己一个人受苦,多个人想办法也好!

心里头闪过这样的念头,聂晴对于聂秋染打发的话也不气恼了,反倒是很干脆的拍了拍衣裳站起身来,竟然温顺的任由丫头们将她给带出去了!

“我瞧着她心中有鬼,你跟我说说,今日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崔薇等聂晴一走,有些受不了了,这才扯着聂秋染的袖口进了内室,开始盘问了起来。

“薇儿先别着急。”聂秋染任她扯着自己袖口,一边就笑着安抚了她几句,便将自己早晨时听到崔梅的话后发现不对劲儿了,便让人安排了一番,早早准备了一双孩子当作自己儿女们的替身,任由崔梅抱了出去,又准备了一对属下扮作夫妻,再将这孩子从聂晴手头上买了回去的事儿说了一遍,末了看崔薇铁青着一张脸,才道:“我不是怕你心中担忧,才没跟你说这事儿么。”

崔薇倒是气得笑了,“没料到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无耻的人,卖了别人家的孩子,还要装做好人来报信儿不说,又想要来求救要好处!”她说到这儿,笑吟吟的就要往外走,聂秋染忙拉住了她,伸手揽着她腰将她禁锢在怀里,崔薇挣扎了几下,没能挣扎得脱,顿时大怒,狠狠拍打了聂秋染胸脯几下,尖叫道:“你放开我,老娘今儿非得要将她那张嘴撕了不可,这鬼东西,打主意到我孩子身上了,我要杀了她!”

她一边尖叫着,一边拼命挣扎。

聂秋染还是头一回看到媳妇儿这样凶悍的样子,顿时额头沁出一片汗珠来,他听着崔薇话里的气愤,这姑娘气起来跟野猫似的,力气倒是不小,他连忙将人拦腰抱了起来,费了好大力气还制不住她,最后没法子,只得将人压在软榻上才松了口气。

崔薇被他压着,不止是身体,连四肢都被他压住,顿时更气,忍不住狠狠张嘴咬了他一口,挣扎了半天,没有力气了,才躺在凉榻上喘起气来。

PS: 第三更~

第三百八十九章 逼迫

“冷静些了?”聂秋染也喘气,从来没发现崔薇还有这样凶悍的一面,令他忍不住既是觉得有些新鲜,又是觉得有些汗颜,将她双手握在自己一只掌中了,这才替她理了理汗湿的头发,一边道:“你放心,这口气,我迟早会替你出了,你慌什么,我不是不会让咱们儿女出事么,那双孩子如今也安全了,她不过是枉做了一回小人,而今日起的心思,迟早有一天会还回来,你这样激动做什么!打了她一回,便是出了现在这口气,打草惊蛇了,不是让她不上套了么,你急什么!”

他这样一番话说下来,崔薇情绪渐渐冷静了些,聂秋染看她神情不像刚刚一样狂怒的样子,这才试探着放开手,身子却没移开,崔薇等他一放开,便伸手捧了他脸,重重在他嘴唇上头咬了一口,让聂秋染闷哼一声了,她这才瞪了他一眼。

“气消了?”聂秋染嘴唇上头火辣辣的,恐怕都破皮了,这死丫头也狠心,下得去嘴,不过看她气消的样子,聂秋染却是心头高兴。不知为什么,看她气哼哼的模样,聂秋染还真怕她不理自己了。

“还不让开,重死了!”崔薇虽然知道他说的有道理,聂晴今日种的因,来日便该去尝这份儿果,聂秋染既然已经布局了,便应该是没想过要放了她,但崔薇依旧是气他之前提也不跟自己提一声,这会儿看他笑咪咪的样子,再大气都发泄不出来,伸手不打笑脸人,果然是有道理的。

聂秋染听她总算开口说话了,眼神也冷静了许多,心头暗松了一口气。忍不住伸手抹了抹脖子,这丫头没料到发起脾气来还真不小,这会儿看她气消了,聂秋染才忙求饶道:“我知道我之前没跟你说这事儿是我不对,不过我不是怕你担心么?”认完了错,又故意将她两条笔直纤细的腿夹得更紧了些,这才调笑道:“看样子是气得不轻,都是我的错,我来给夫人赔罪。给夫人消消气,让我看看,哪儿压重了…”虽说语气里带了些情意,但身子却依旧挪开了些,不忍将她给压着了。

这头崔薇发完一场火。聂秋染又有意调笑赔不是,自然两夫妻吵吵闹闹的再度言和。而花开两朵,这会儿聂晴在聂夫子院子中,说完自己的来意时,却是气得聂夫子险些睁着眼睛便晕死了过去,厉声喝道:“你说什么!”

幸亏早在说这事儿时聂晴便已经与聂夫子打过眼色,将屋里的下人们挥退出去了。这会儿事情虽然难堪了一些,但没了旁人,说一回与说两回又有什么分别,反正脸早就已经丢干净了!因此聂夫子这声大喝一停。聂晴便又哭着说了一句:“爹,求求爹怜惜,贺元年说要让爹给一千两银子,从此才与我和离。我之前的事儿便当没发生过,若是爹不给一千两银子。他便要将这事儿给说出去,让大家都知道,爹你的脸面往哪儿搁?”

聂夫子听她又说完,顿时气得眼前发昏,胸口绞痛,随手便搬起一个恐怕有脑袋大小的厚重砚台便往聂晴脑袋上砸了过去:“你这贱人,跟你娘一样不过妇道,你怎么不去死,现在来跟我哭什么,老子没有钱!”显然是被气急了,聂夫子浑身哆嗦不说,而且一向斯文的他竟然也开始说起了粗话来。

险险的将朝自己迎面砸来的砚台避开了,但这东西大,避过了脑袋,但却避不过肩膀,聂晴被砸中这一下子,正巧砸到骨头上,疼得她惨叫了一声,一下子便跳了起来,嘴里不住吸着冷气,一边跺着脚,想将这股剧疼分散去几分,一边伸手捂了肩膀,忍着痛道:“爹现在就是打死我也没法子的,那贺元年的性格爹也是知道的,再说当初这可是爹替我选的好郎君,如今出了事,爹可不能不管我。若是贺元年将事情给说出去了,我倒没什么,像爹说的,最多一死,但聂家的名声却是坏了。大哥如今中了状元,风头无两,若是漏出聂家家风不整,恐怕对大哥也没什么好处,爹别说想要再享受这样的好生活,恐怕到时便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明明是她做的丑事,现在说起来倒像是自己还要受制于她一般。聂夫子气得头晕眼花,恨不得自己从没有过这个女儿才好。

“那你就去死吧!”聂夫子这会儿气得浑身哆嗦,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升到头顶,气得他双唇不住抖动,面色铁青:“这事儿你死了,贺元年便是死无对证,你去死吧,不知你当初干下那等好事,如今有何脸面活着!”聂夫子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忍不住这气恨。

贺元年是个无赖小人便罢,可聂晴若真舍得去死,真像她自己所说一般狠得下心,贺元年没了把柄,早不该来找他闹了,如今在他面前装什么贞洁烈女,不过是跟孙氏一般,是个不要脸的下贱胚子罢了!

聂晴确实舍不得去死。她要舍得死,有硬骨气,早不过来这边了,这会儿听聂夫子对她说的如此无情,聂晴心头恨得直咬牙,表面却哭道:“我死不足惜,但是爹,我就算是死了,贺元年那里也是要找爹拿银子的。当初,我,潘大郎君…”她说的话含糊不清的,但聂夫子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这会儿只觉得一股血直冲头顶,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了起来,浑身力气一刹那间散了个干净,阴声道:“你是说,当初与你有关的,是潘世权那小了?而贺元年已经知道了?”聂晴怯生生的点了点头,聂夫子一刹那间脑海顿时一片空白,呆呆的跌坐在地上,说不出话来,看着聂晴的目光都是冰冷的。

“爹,虽然我有错,但为了大哥,爹,你还是想想办法吧。”聂晴跪在地上,轻轻说了一句,聂夫子先是暴跳如雷,接着又眼神阴冷了下去,也不说什么了,只冷冷的盯着聂晴瞧,其实他心中已经开始盘算了开来。如今聂秋染有了出息,这简直是聂家的祖坟上冒了青烟聂秋染才会有如今的造化,好不容易自己的儿子中了状元,这可是聂家几代以来的大喜事,不能就这样让聂晴给毁了,为了一个丫头而毁了自己往后的生活,绝对不可能!

不过是区区一千两银子,如今看来,聂秋染手里有的银子恐怕绝对不止这一点。聂夫子如今虽然只在自己的院子里享福,但他也听说了崔薇认了个什么太监做弟弟,人家送了她不少的金银珠宝,当初崔敬平要成婚,她都愿意拿出两万两银子出去,如今夫家有事,而且还是关系到聂秋染前途的,聂夫子不信她不肯出银子。不过这也是最后的打算而已,毕竟聂晴婚前跟人有了苟且之事儿不是什么光彩的,若是让崔薇知道自己因此而受制于贺元年,那自己这个做公公的如何还能在她面前抬得起头来,更别提要将孙子抱过来养了。

聂夫子心头思索了片刻,这才抬起头狠狠瞪着聂晴道:“你当真与贺元年说好了,拿了一千两银子,往后他便与你和离?”

一听聂夫子这话,聂晴便知道聂夫子这是已经松口了,顿时狂喜,虽然早猜到聂夫子会因为在意名声与地位肯定要妥协的,但她没料到竟然这样容易便成了,心中既是松了一口气,又是有些瞧聂夫子不上,但她好歹还明白自己心中想法不敢泄漏半分,连忙便点道:“是的是的,他已经说好了,爹您想想一千两银子他什么样的妇人买不到了,我又不是什么千金难换的,他肯定会拿了银子便自个儿回县里去的…”她这样说了,聂夫子心头才舒坦了几分,想了想起身进内室去,不多时拿了一个荷包出来,朝聂晴递了过去。

“你先拿着,这是约定,给了贺元年之后让他先答应和离再说,免得往后再生波折。”在贺元年手上吃过的亏多了,聂夫子如今也不得不多生个心眼儿出来,决定先给份儿定金再说,免得往后贺元年收了银子便翻脸。

聂晴也认同他这个说法,事实上她现在也慌忙要跟贺元年那样的和离,自然对聂夫子的说法同意了,只是聂夫子却又看着她冷笑:“这事儿了了,我们聂家往后也没你这个女儿,你不要再过来了,天下之大,你自己*去哪便去哪,从此我跟你再无关系!”父女之情本来就淡薄,聂夫子更是一个古板严肃到几乎不近人情的,聂晴做出的事儿令他脸上蒙羞,事实上若不是贺元年死皮赖脸三番五次的前来要银子,他早就跟这个女儿断绝了父女关系,聂夫子本来心性便冷厉,实在见不得聂晴这样伤风败俗的,此时又受她连累,使自己还要受贺元年那样的人欺辱,早厌烦她多时,恨不能弄死她,等事情一了了,哪里还想看到她,自然就将丑话说在了前头!

PS: 第一更~今天收尾。

第三百九十章 极限

只是聂晴虽说早知道聂夫子的性情,但真听到他这样说时,心头依旧是愤恨无比,忍不住气道:“我也是爹娘生养的,我跟贺元年和离了,爹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聂夫子看着她冷笑,道:“若是早知道你性情如此放荡,没成婚便不知羞耻跟人苟且,我根本不会将你嫁出去,你早在当初便该死了!你跟你娘一样的下贱,不要脸,有什么资格活着,管你什么,你应该去死,哪个妇人像你这样不要脸皮还有资格活着的?还想来祸害我聂家,你给我滚出去!”她不说这些还好,一说这些聂夫子便暴跳如雷,越看她越觉得恶心,当下便开始赶起人来。

聂晴心头恨得滴血,聂夫子一向便这样偏心,若不是他不肯管自己,自己当初如何要自寻出路?这一切全是聂夫子害的,他现在竟然不肯认自己!跟贺元年和离之后聂家便想不认自己,门儿都没有!她若不好过,大家都要一起不好过,凭什么聂秋染是她大哥,如今富贵了竟然不肯管她,想也不要想!

但现在银子还没到手,聂晴还要靠着聂夫子拿钱与贺元年和离,自然不敢将话说死了,因此沉默着不敢张嘴了,任由聂夫子将自己赶了出去!

夕阳渐渐落了下来,聂晴被人冷淡的送出门外,有些狼狈的回头看了这座在夕阳笼罩下金碧辉煌的府邸一眼,心中暗暗发誓,自己以后一定会回来的。她还要住在这儿,让人来侍候她,让人来看她眼色,绝不会再像今日一般!

聂晴回到客栈时。天色已经黑了,陈小军倒是还在等着她。看到陈小军这样一副担忧她的样子,聂晴刚刚才在聂家那边受过一回侮辱,这会儿心里倒是真对陈小军生出几分异样的心思与感激来。其实仔细看了看,陈小军容貌长相也不太差,至少也是颇为清秀,再加上他又对自己一片忠贞,不如与他相好一场,使他对自己更加忠心才好,反正贺元年那畜生早说过这样的话,自己与陈小军之间已经被他认为是那样了。聂晴心里这样一想了,顿时表情便有了几分变化。

天色已经越来越黑了。贺元年这会儿又还没回来。估计不知在哪个烟花柳巷玩儿女人去了。凭什么他在外头风流快活,自己却还得替他守着?反正他已经说自己不守贞了,聂夫子也骂自己不守妇道去死。她偏就更不守妇道,也不去死!

一想到这儿。聂晴表情更是变化了几分,先是让陈小军等在屋外,自个儿加里将银子给藏好了,这才开了门,四处看了看,见着外头没人,才拉了陈小军进屋。陈小军心中‘嘭嘭’跳着,口干舌燥,他早猜到了什么,这会儿任由聂晴拉着,把手将门锁上了,屋里灯光一黑,他被人拉到了床上,接着一个温热的嘴唇就堵了下来。

两人一翻颠龙倒凤,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佳人,陈小军简直是要发了狂,没有得到过的东西,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了,他便觉得万分难得,聂晴浑身颤抖着,似是在害怕一般,也令陈小军十分的怜惜,气息平淡下来之后,陈小军怀里揽着聂晴,手便在她身上四处游移,回味着之前的疯狂。

其实往认真来说,聂晴与崔梅也没什么不同的,都是一副身材,不过她可是比崔梅来得要丰腴多了,崔梅身材干瘪,摸上去便硌人,而且那处还不像聂晴这般的热情,更何况聂晴是他情窦初开时便喜欢的人,如今好不容易得到,自然有一种满足感与征服感。陈小军心里拿这两个妇人比较了一回,可惜聂晴哪样都好,却偏偏不再是完壁之身了。陈小军心头没意识到自己心思起了这样一个变化,对于本来被他看得十分神圣的聂晴,此时一旦得到,便觉得有些愤怒,也不像自己想像中的冰清玉洁了,反倒是想到她被贺元年压在身下时,说不得也是刚刚一副放荡模样。

越想,陈小军便越是愤怒,他没意识到自己心里对聂晴已经不像之前那般虔诚,现在反倒是多了些愤怒与轻慢,种种复杂的想法之下,索性将聂晴压在怀里,又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折腾了一回,直将聂晴折腾得快哭了,陈小军这才发泄了出来。

两人厮混了半夜,直到外头传来崔梅的呼唤声时,陈小军才哆嗦着从床上下来,聂晴双腿发软,浑身都是青紫,忙强忍着满身难受,将陈小军送下了床,又替他穿戴好了衣裳,勉强将他送出去了,自己这才险些瘫坐在了地上。她刚刚勾引陈小军时一时冲动了些,现在事后才觉得有些后悔,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她没有料到外表看似斯文的陈小军也有这样疯狂的时候,在床上时竟然如此不知怜香惜玉,她皱了皱眉头,让人打了热水来洗了个澡,将满身的男人气息洗去了,又重新换过床铺,也没敢放幔子,任由空气中的暧昧气息散了个干净,这才放心的睡了过去。

昨夜里便被贺元年强行折腾了许久,今日陈小军恐怕因头一回沾她身子,有些激动了些,也手段粗暴,白天又累了一天,聂晴也累了,沉沉的睡了过去。也不过了多久才醒了过来,只觉得身上沉重的喘不过气,下半身被人强行撕裂开,她喘息了一声,睁开眼睛时动了一下,那头身上的人已经喘着劈头盖脸一耳光抽在了她身上:“跟死人似的,你不知道动一动啊!”贺元年不知何时又回来了,满身的酒臭。聂晴只觉得下半身疼痛难忍,她实在是有些受不住了,刚刚陈小军有些粗暴,又刚完没多久,浑身又酸又疼,再加上她又紧张,深怕被贺元年发现端倪,因此身子绷得极紧,倒让贺元年支撑不住,越发性子,又咬又抓的,将她弄的惨嚎不止,这才尽兴。

“臭娘们儿,没了银子便让我滚蛋!”贺元年一边坐起身,一边点燃了灯,看着床上如同快断气一般的聂晴,本来刚刚聂晴倒是弄的他极爽快,可惜此时一看到她的脸,见她满脸的青紫,昨日被打过的脸色此时万分的精彩,便是再好的身体,此时一看到那容貌也是令人倒足了胃口。

贺元年强忍了心头的恶心,一边就道:“你银子拿到手没有?跟你那死鬼父亲说了没?一千两银子,分文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