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翠玲有些恨恼他咋也跟着过来了,除了坏事儿,一点忙都帮不上。

窦大郎看了看,也说,“大表姐再咋说,也是天赐的亲大姐,天赐有难,她这个亲大姐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外人不会见死不救,自家亲姐姐更不能见死不救了。

刁氏知道,他是看梁家发达了,梁氏也能耐了,他们有钱了,他示好,巴结他们。但再巴结,梁氏那个贱人也不会收他!

赵成志就说他去借,让窦传家跟他一块。

“那我也去看看!欠条签字的时候,别被骗了!毕竟人心难测!”窦三郎立马道。

赵成志这下不去了,窦三郎跟着,那欠条势必是他签字画押,钱也是他还。虽然他现在需要银子,可他借杜家的银子干啥!?

最后见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窦翠玲拔下头上的簪子,手上的一个镯子放在药堂做抵押,等筹借到银子再来还,拿了药。

窦三郎看天色也不早了,回到学堂跟夫子说了声,先下学,收拾了下也跟着一块回家。

到了家才知道,梁氏被气犯病了。听窦小郎红着眼讲经过,窦三郎眉头紧锁。过来找窦传家说话。

窦传家看看他,家里的气氛也让他心里压抑难受,背了筐,拿着镰刀就出门,说要给骡子割点草回来。

窦三郎也背了个竹筐跟上他,“爹!我知道你夹在中间很为难,你孝顺爷奶也没啥,偏疼窦大郎和窦二娘也没啥。娘心里有心结,她如今身子不好,又刚刚出了月子。你要是被人来这么一下子,也不可能以德报怨的!爹也知道娘的脾气,让让她!起码让她把身子养好!”

窦传家闷头不语。

窦三郎看他不说话,又道,“涉及到利益,搁在谁身上都不想受着。窦二娘不愿意承认推了四娘,因为承认的后果她害怕。爹不也是怕她承担不了那后果!?可反过来,四娘就承担得了那后果?娘会甘心承担那样的后果?”

窦传家不想再说打坏玉佩说窦二娘的事,可家里的人,终究还是怨恨这个,揪着这个。就因为这个,就仇恨的闹得过不下去。

看他脸色反而变得难看,窦三郎有些说不下去了,“爹!娘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四娘是个小娃儿,都还没有十岁,一个罪名扣下来,她小小一点就帮着挣钱还债。爹要是遇到老宅的事儿,能稍稍公正些,稍稍偏着自家些,也不会有那么多事。”

说起窦清幽,窦传家抿了嘴,“她被你娘惯坏了!”

窦三郎心里一寒,“爹是不是以为,玉佩真是四娘打坏的?”

窦传家没吭声。

窦三郎也沉默了。

父子俩都不再说话,割了两筐干草回家。

樊氏已经做好了饭,窦清幽正在给梁氏煎药。

窦三郎看药罐子已经被热气顶起来,忙拿了抹布垫着,打开盖子。

“快煎好了。”窦清幽拿了碗过来。

窦三郎摸摸她的头,“药倒出来晾着,先吃饭吧!”照顾娘的,一直都是她这个才十岁不到的小丫头。

“嗯。”窦清幽应声,把药端一旁看着,先吃饭。

炖的鱼汤豆腐,梁氏本不想吃。可想到她要是病死了,那些贱人肯定得意高兴死,拿着他们娘几个辛苦挣的银子,还来害她几个娃儿,就起来,呼呼连吃带喝一大碗,

看她还那么能吃,窦传家抿抿嘴,端着碗到外面去吃了点,就去给骡子喂草料。

窦翠玲一家还没走,继续住下了。

晚饭后,赵成志过来找了窦传家,又提想要借钱的事儿。

窦传家现在不管钱,他也没有一点办法。

赵成志就跟他商量,“我是想先借几两银子应对过这几天,给天赐扎针吃药的。然后把酒卖了,多少换点钱,能不亏太多,好歹不能让天赐毁了!”一个大男人,说着哭起来。

窦传家知道他盼儿子就盼来这么一个儿子,二娘又被他们抱养了。赵天赐小小一点就成了聋子,他也不愿意看见,就说让他们卖酒。

赵成志忙套话,果子酒是咋酿的,加糖是咋加的。

窦传家不知道具体步骤,但多少冰糖对着多少酒还是知道的,就让他先借钱买冰糖。

赵成志听用的是冰糖,还不是白糖,暗暗咬牙。冰糖可比白糖还贵。不过窦传家这会明显是可怜她们,愿意帮一点的。就慢慢的套话儿。

窦传家知道的也不多,就跟他说酿酒的时候要加冰糖,就能酿出酸甜的果子酒,不会是她们家那种酸溜溜还有点怪味儿的酒了。

赵成志就打听梁家的果子酒卖多少钱一斤的。说他酿的酒不好,比照着便宜些卖,先卖了钱,救赵天赐的耳朵要紧。

窦清幽站在暗处听着,眸光冷然。

窦传家总觉得脊背发寒,一扭头,就见她站在墙角的地方,黑暗中,看不真切,只冷幽幽的眼神,格外的瘆人。顿时心里一跳。

赵成志也看到了窦清幽,呼吸一窒,没有再出声说话。

窦清幽看了两人一会,幽幽的转身回了家。

窦传家也不再跟赵成志说话,招呼了两句,就也忙回了家。

窦清幽没有说啥,窦传家也没吭声。

一夜平静的过去。

次一天梁大智兄弟来搬月子了,“反正早一天晚一天也都没啥!家里凤娘要出嫁,事儿也多,就先早早把秀芬娘几个结过去。家里也准备着杀猪呢!也趁这机会摆上几桌,本家的人一块吃个饭!”

正阳县这边的风俗,嫁闺女是不摆酒席的。会把男方家带来的喜饼果子响糖,还有猪,给随礼的亲戚分分了。但镇上那些有钱的大户,即便嫁闺女,也会摆酒设宴庆贺。渐渐的,村里也就有人富裕些的,跟着效仿。

梁家也准备摆酒,趁着机会热闹一下。

昨儿个樊氏都已经收好了行李,坐了会,就装上车。

窦清幽和窦小郎都跟着坐上车。

梁家要来回拉货,打了大车,两头骡子拉着,正好把他们一车拉完。连同乳娘韩氏一起。

家里的人一下子都走了,窦传家觉的空落落凄凉难受的同时,也松了口气的感觉。在堂屋门口坐了大半天,坐着发愣。

直到窦婶儿过来,该拉面条了,这才回神。开始忙起来。

梁氏到了娘家,忍不住两眼泛酸,马氏和黄氏,赵氏几个都围过来劝解她。

另有梁家本家的婶子嫂子和弟媳妇儿侄儿媳妇儿的过来热闹。

梁氏也渐渐放开怀,跟着众人一块说笑。

梁玉娘拉着窦清幽,“我看你新绣的活儿咋样?”满月的时候,事情多,忙的她都没看上。

窦清幽就把绣了一半的鞋底拿出来给她看。

梁玉娘看那花样,笑着夸她,“这花样子好看!莲花绣成这样…有点山水画的感觉!”

鞋垫上面绣莲花,示意一步一生莲,步步生莲花。只是窦清幽不喜欢太规整的花样子,想绣写意的,因为技术有限,有点不伦不类。看梁玉娘笑容温柔,这都还能夸出个道道儿来,窦清幽笑了。

梁凤娘过来,一副玩笑的口吻叫她,“四娘!我出嫁,你准备给我添箱添多少啊?”她知道窦家的银钱有在她那放着的。卖了酒,分钱的时候,她眼睛都不带眨的,一两千两银票拿起来,随意的就揣起来了。

窦清幽抬眼看她,也笑着问,“你想要多少啊?”

“你可是个有钱的小富婆!姥姥给你买珠花都花好几两银子,我娘她们平日里也给你零花钱,大姑她更疼你,也舍得。你给我填十两吧!”梁凤娘捂着嘴笑。

窦清幽心情并不怎么好,看着她,笑容凉了几分,“你可能猜对了呢!”她之前跟梁氏商量的,梁家的这些小辈婚姻大事,都给十两随礼。要是再加别的东西,就随心意加。

梁凤娘一听这意思,还真准备给她添箱,忙问她填多少,比刚才认真多了。

窦清幽笑笑不语。

堂屋里,马氏一众人正在议论炕。

因为窦家盖房子时,窦清幽让屋里盘了炕,冷天了,烧上炕,几乎一整个屋里都是暖和的,晚上睡觉也热乎乎的。

所以梁家的屋里,也盘起了炕,坐在炕上热气腾腾的,说着话吃着零嘴,别提多惬意舒坦。

晚上,马氏妯娌几个都下了厨,做了一桌子的菜,鸡鱼肉蛋,都分量足足的。另给梁氏炖了老母鸡当归汤。

一大家子人坐了两桌才坐下。倒上梨子酒和苹果酒,热热闹闹吃了饭。

梁氏心里暗恨。这才叫过日子!在老窦家过的是啥日子!?差点命都被害没了!一说让多住几天,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反正家里没啥东西,钱都收拾起来了,摸也摸不着。顶多是把家里的红糖小米和鸡蛋弄去老宅给两个老不死的吃!看他们有没有脸吃!吃了烂不烂嘴!

因为来了娘几个,梁家更加热闹起来。

很快到了梁凤娘出嫁前一天了,亲戚各家的都来添箱了。

因为梁家酿酒发了财,本家的也跟着小挣了一笔,所以梁凤娘添箱的东西也水涨船高了。

梁凤娘因为听了窦清幽的话,连着几天都在想添箱会给她填多少的事儿。

马氏和赵氏,都填的首饰,一家二两银子。

当梁氏拿出十两银子时,梁凤娘忍不住眼中带笑。大姑果然是挣了大钱,出手也阔绰了。一下拿十两银子,再添一件首饰。少说也十几两了。银子这么多,首饰也不会添太差的。

拿了银子,又拿两块衣裳料子,“这个是从府城那边买的新花样,正好做了新衣裳穿!”之前就让陈天宝帮着捎回来的。梁氏虽然觉的十两银子添箱多了,但自己外甥女,还是把两块时薪料子拿出来了。

见再没别的,期望很高的梁凤娘,顿时有些心里失望。不过再没人拿这么多添箱的银子,还是高兴的给梁氏屈膝行礼道谢。

轮到窦清幽了,她送上了六张帕子,“都是从府城稍回来的,那边时兴的样子。”

梁凤娘脸上的笑明显僵了一瞬,笑话她,“四娘!你早前就喊着要给表姐添箱十两银子!咋变成帕子了!?”

“那个十两就是我让填的。”窦清幽指了指她收的十两银锭子。

梁凤娘顿时尴尬,又有些羞恼。她说的话也是开玩笑的说笑的。死丫头!她出嫁的日子,还给她办难看!

本家的几个媳妇儿都称赞梁氏疼外甥女,出手大方,一出手就把她们都比下去了,梁凤娘以后要连她这个大姑一块孝顺!

众人说笑着,这才缓解了刚才一时的气氛尴尬。梁凤娘微微松口气。她也怕说过了,让梁氏听出来,让爷奶知道了,会凉待她。本来她嫁的人家就不好,以后还得靠娘家帮衬。

外面去杀猪的人回来了,梁家沟不大,但有个杀猪匠,会赶集去卖猪肉。在家里帮村人杀猪,年关赚个杀猪钱。

在自家杀猪要一番折腾,梁大智兄弟就把猪拉到了杀猪匠的家里,杀好了又拉回来。

梁二智拿着猪尿泡,“来来!小郎,六郎!给你个好玩的!”

自从吃酒见了窦小郎的猪尿泡球,梁家沟杀猪匠弄了一个,村里的小子们就玩疯了。

吹成了球,窦小郎和梁六郎领着本家几个同龄的小子们嗷嗷叫着玩去了。

热闹一直到晚上很晚。

黄氏和樊氏清点梁凤娘添箱的东西,金银首饰一匣子,压箱底银子也有六十多两了。不算衣裳料子布匹,都有一百多两银子。

几个人仔细叮嘱了梁凤娘一遍又一遍,看护好自己的陪嫁,婆家的谁都不能动用。

梁凤娘算了下,家里一年挣两千两银子,五年下来,都上万两银子家财了。小的真是太占便宜了!她觉的自己这个时候出嫁了,很是有些吃亏!不过看着那一堆的陪嫁,勉强心里算高兴的。

次一天。天不亮就都早早起来,忙活了起来。

梁凤娘定的人家是橡树村里正家的小儿子孙怀玉,个头不高,人倒是端正清秀。因为梁家酿果子酒一下发了财,他转瞬一年,就拥有了一个强大富有的岳家,立马神清气爽扬眉吐气了起来。

之前不太情愿这门亲事的孙婆子,也一下子态度大变,先前还让孙怀玉给梁凤娘送过几次吃食脂粉,就怕梁家乍富之后,不愿意这门亲事了。

黄氏是想过退亲再找一门更好的。好在梁贵守诺,觉得孙家也很不错,这时候退亲,于梁凤娘名声有损,婚事照常办。

孙怀玉骑着骡子,满脸笑容的过来迎亲。

喜饼喜糖和响糖都是双份的,还拿了一整头的猪。说是梁家亲戚多,怕不够分的,特意多置办的。

村人看热闹的,都明白,这是梁家富贵了,还没有退亲,孙家这才看重梁家这门亲,多加重了礼。

梁凤娘拜别了爷奶,爹娘,哭着被梁二郎背上了花轿。

黄氏一盆水随着花轿泼出去,也哭的泣不成声。

本家的几个媳妇儿都劝,梁凤娘嫁过去,就是享福的好日子!孙家肯定会好好待梁凤娘。

这话黄氏绝对相信,孙家那样的,里正又能咋样,一年挣不了几十两银子,跟他们家比都比不了。肯定得好好伺候她闺女,巴结着他们家!

“晚了!晚了!还是没赶上!快点啊!”

村口一辆驴车,拖家带口的朝这边赶过来。

“这来的是谁啊?”

第九十四章:冷对

梁凤娘出嫁是过年的时候就定下的日子,梁家的亲戚也都早早的赶了过来添箱吃酒,这个时候拖家带口赶过来,还喊着晚了的人,让坐在外面吃桌席的人都奇怪起来。

梁三智正在外面,一看来人,顿时惊喜,快步跑过来,“大郎!?是大郎回来了!”

众人一听是梁大郎,仔细一看,还真是,都欢喜的说梁家大团圆了。

马氏急急忙忙跑出来,她都有一年半没有见到儿子,没见到孙女了。

梁贵和樊氏等人也都出来。

梁大郎因为念了识字,无心考功名浪费家财,早早就出去做了学徒,连媳妇儿常月梅娶的也是外地的人。之前生了闺女,在家里养了几个月,一家三口就又跟着梁大郎岳父出去了。

本来说是过年回来,因为常月梅刚刚怀孕,路途遥远,马氏盼着常月梅能生个孙子,没让他们回来。不过常月梅生的又是个闺女,这出了月子,养的差不多了,就趁着天还没太冷,正好梁氏生子,梁凤娘出嫁,早早赶回来。

看着骡车上下来的高大英俊的大儿子,马氏两眼酸涩,“大郎!”

梁大郎快步上前来,撩起衣袍,就给梁贵和樊氏,梁大智马氏跪下,“爷爷!奶奶!爹!娘!不孝子孙,回来了!”

樊氏忍不住老泪涌出,嘴里喊着大郎,忙扶他起来。

梁贵也应好。

后面常月梅把小女儿给身后的人,也上来和跪在梁大郎身旁,给梁贵几个行大礼。

马氏赶紧扶她起来,“娃儿呢!快把娃儿抱来给我瞧瞧!”

“亲家!”梁贵已经看出来,跟着一块来的人是常月梅的爹娘,笑着上前拱手。

常远平哈哈笑着上来,“老亲家!咱们可又见面了!”

俩人握着手,不停的笑着问好。

常月梅的娘柳氏和妹妹常月荷抱着大闺女梁大妞和梁二妞笑着上前来跟樊氏,马氏打招呼。

樊氏和马氏连忙接住梁大妞俩娃儿,问好声笑声不停。

黄氏和赵氏,梁氏也都认识常月梅的爹娘,从梁大郎成亲来,常月梅生大闺女来,都住的不短的时间。也之所以,梁家有东西两大跨院。

众人一番厮见,赶紧让进家,又有本家的人打招呼,亲戚上来说话的,热闹非凡。

梁大郎忙问花轿走了多会,他现在追上去,“之前就安排好了日子,赶回来看望姑姑!正好赶上满月。路上下了一场大雪,大妞又着了风寒,晚的都没赶上。”

“不用赶了!那边估计也早拜了堂了。反正他们还要三朝回门,到时候再见不迟!”梁贵笑道。

常月梅笑着问小六。

韩氏一听,忙把小六抱过来。

常月梅抱起小六,夸娃儿长得清秀,“长大肯定又是英俊潇洒。”悄悄塞了个金锁片进襁褓里。

韩氏看见了,看看她,没有吭声。现在巴结梁氏的人很多,小六又刚满月,都整好拿着这个来行事。

马氏红着眼,眼神就从大儿子身上移不开,招呼他们,“都先吃饭!你们赶这一路,天寒地冻的!”

底下帮忙的本家媳妇儿赶紧端了热汤来。

众人重新坐下,热闹欢喜的吃了饭。

吃完桌席,还有好些人不走,留在梁家这边说话,或者听他们说话。

早前村里就说梁家肯定要办个大作坊,以后年年酿酒。这还没到年底,长孙就叫回来了,他又是一只在外面当掌柜学徒的,这大作坊只怕过了年就办起来。年前就得商量好。

一直到送嫁的梁二郎和本家的几个兄弟回来,又是一番高兴的厮见。

因为窦二娘定亲退亲的事,梁二郎很是低沉,见到大哥回来,终于大喜高兴起来。

兄弟见完,梁大郎问起孙家婚事办的咋样,有没有怠慢妹妹梁凤娘的。

现在以孙家和梁家的差距,孙里正又不是蠢人,就算偏心着办,也不会怠慢梁凤娘。所以婚事办的挺风光。

一直闹闹哄哄到晚上,又留了本家几个在家里吃了晚饭,该歇息了,这才都散了。

“说话的机会多着呢!都赶紧早点睡吧!”梁贵看梁大郎几个赶路赶的都一脸疲色,就叮嘱道。

马氏早在收到大儿子信儿的时候就收拾好了屋子,虽然梁氏娘几个也住在家里有些挤,但挤一挤还是有空的。

常远平和柳氏丝毫没觉的挤,还让小女儿常月荷跟梁玉娘,窦清幽一块住一个屋。

炕上正好可以睡下三个人。常月荷拿了行李,就跟着梁玉娘过来,又让窦清幽叫她姐姐,“我比你们都大,你们得叫我姐姐!平日里都是我姐姐管着我,如今我也当姐姐了!”

看她烂漫的笑,窦清幽笑着跟梁玉娘喊了月荷姐。

韩氏把小六襁褓里的金锁片给梁氏看,“是大少奶奶悄悄塞进来的。”

梁氏看那金锁分量足足的,还带着链子,没有一二十两银子都打不出来,眉头皱了皱,“给她们的见面礼我都准备好了,却是比不上这个长命锁。这还…”

韩氏比她见的多一些,就说,“这金锁片是悄悄塞的,怕是想搞好跟你这个大姑的关系。既然收了,也不是白收。四娘前头不是买了小玉坠,正好给他们俩闺女一人一个,还了她们。真等以后有事再说。”

梁氏想了想,叫来窦清幽,给她看看那金锁片。

听是悄悄塞的,窦清幽眼神闪了下,梁大郎夫妻这次回来,明年家里开办了作坊肯定不会再走了。他岳父岳母和娘家妹妹都跟着过来,只怕也会暂居。掏出她身上带的两个小玉坠,“正好编的有络子,娘明儿个就拿这个给大妞二妞吧!收了礼,总要还的。”

梁氏点头。

次一天起来,梁氏就说昨儿个高兴忘了,还没好好抱一抱大妞二妞,拿出两个小玉坠,“大妞过来!一人一个!”

“哎呀!这坠子是玉的!”黄氏立马道,上来拿着看。

白玉坠,水头虽然不是太好,但也是玉的。

柳氏抱着二妞,笑着教大妞叫姑奶奶,谢谢姑奶奶。

黄氏和赵氏都准备了银手镯,大妞的在她出生就给过了,梁氏心情好,手里阔绰,她们不效仿,给二妞了见面礼。

梁大郎就笑着催常月梅,“把给爷奶,和爹娘,叔婶子,还有地下小娃儿们带的东西都拿出来!”

常月梅笑应,喊了帮忙的,足足搬出来一个大箱子。

给梁贵樊氏的皮袄,梁大智和马氏的衣裳。常月梅做的棉靴。还有给二房和三房的衣裳料子,外面时兴头花,泥娃娃和木雕小玩意儿。

梁氏收到一块灰鼠皮。

常月梅解释,“这些皮毛都是大郎跟交好的人帮忙,低价买的有瑕疵的,我看了虽然不太好,做成皮袄也是保暖的。姑姑身体不好,冬日里更得保暖!”

窦清幽则收到一对粉嫩粉嫩的绢花。

“听说比着宫廷绢花的样式做的呢!”常月梅笑着介绍。

梁玉娘也一对橙色绢花。

窦清幽看着高高兴兴的一大家人,心里算着他们回来买的这些东西,虽然要不了太多钱,三四十两银子的总有的。这还不算私底下给的。

得了东西,大家都很是高兴。还有外面的点心,土特产,吃的也很是高兴。

村里的小娃儿知道梁大郎一家回来,还有岳家跟着来,那带的东西有一大车,肯定很多好吃的,就聚集在梁家门外,还有找梁五郎和梁六郎玩的。

听着梁大郎讲在外面的事,又讲了家里发生的事。

梁大郎听饶了窦二娘,就皱起眉头,“弑母乃是重罪,即便养母,有养育之恩也是一样。县令大人咋会听信窦家的,说饶就饶了窦二娘,也简直昏庸无用!”

“你姑父让饶的,能不饶吗!?”梁氏冷哼一声。

梁大郎接到信时,就觉的荒谬,“姑父也是昏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