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松拉下手闸,看向她:“笑了?高兴了?”

“跑这么多地方,就为买这哄我开心的?”

游松点了根烟,把车窗摇下来,这季节的夜风已经带了凉意。

余男刺激他:“你对我还挺上心的?这么宠着我?”

游松半笑不笑看着她,张硕想听八卦,又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实在不合适,他摇着头:“我听不懂,我先回去睡觉了。”

张硕一溜烟跑开。

游松才说:“别那么大言不惭,宠着你?”他嗤笑:“也就逗小孩玩玩。”

游松一根烟抽完,余男的雪糕也吃完了。

她把袋子递给她:“你不来一个?”

“都你的。”

“我吃不了。”

“慢慢吃,有的是时间。”他把座椅调低,半躺下来,上面是天窗,隐隐看得到天空的繁星。

余男继续吃:“你住这儿?”

左侧是工地,月光下能分清钢筋水泥架起来的轮廓,往远看,黑魆魆的,还挺渗人。右侧是一溜的铁皮房,共两层,里面点着黄灯泡,一群爷们闹哄哄的。

游松抬抬下巴:“二楼最里面那间是我的。”

她顺着看过去,只有最里面的一间关着灯:“你还挺亲民。”

余男连着吃了三根,到最后嘴都冻僵了,她双手在胳膊上划两下,汗毛都是立着的。

游松从上到下瞟了她一眼,这季节她还穿背心和短裤,想骂一句,怎么不冻死你,想想又忍住。

他把她抱过来,躺他身上,两只胳膊一拢,她整个人窝在他的胸口上。

余男轻轻叹了声,浑身都是刚才吃的雪糕味儿,甜腻腻的。

男人和女人总是不同,男人硬的像钢,女人柔的像侵水的棉,柔弱纤薄,一捏就会出水分。游松感觉拂在胸口软绵绵的一团,她脸无意识蹭了蹭。

他闭了下眼,听得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挑起她下巴,进到她口里,把那小舌、牙齿细细舔个遍,搜刮她口齿间可怜的残余。

余男逆来顺受,像小猫儿似的软软依靠他。

呼吸乱了,游松想往下去。

外面传来笑闹声,几个男人拎着脸盆和毛巾,光着膀子走出来。前面用软管接着水龙头,男的不怕冷,就着冷水直接擦身体。

有人注意到这边,把着眼儿的瞅,还有人不怕死,起哄吹起口哨。

游松停下,把她衣服拉好:“下去走走?”

“好。”

游松下车骂“大半夜的,都你妈鬼哭狼嚎啥,滚滚滚...”

几人笑的更带劲儿,他带她往工地方向去,离那片铁皮房越来越远,昏黄的灯连成一片,男人笑闹声听的见,却极遥远,仿佛在另一个时空里。

游松指着前面:“那是大平地一期,楼房整体已经完工,在做小区绿化,这月底就能交房。”

楼房沙盘余男在销售中心见到过,她‘嗯’了声,“我看过销控,销售情况挺一般的,但是很奇怪,三号楼卖的出奇好。”

“三号?”游松说:“都是小面积?”

“对,基本上总价都很低,贷款的几乎没有,都是一次性。”

游松觉得有点怪,怪在哪里却又说不上来。

两人继续往前走。

大平地二期动工没几天,有的刚打地基,有的刚起了一层,外面包着绿色防护网。

路很黑,游松拉过她的手,“怕黑吗?”

余男问:“来这里做什么?”

“你说呢?”

余男翻白眼:“真够变.态的。”

游松低低的笑:“你不就喜欢变.态吗。”

他躬身带她钻过防护网,里面刚盖了一层,门边挡着东西不好进,游松举着她的腰,从窗户把她送进去,随后轻松一越,也跟着进去。

余男被他牵着走,看不见他,只能听见自己脆弱的呼吸和心跳。她被抵在墙壁上,激烈的吻铺天盖地涌过来。

里面黑的不见五指,黑暗将危险和未知放大无数倍,这种感知另肾上腺不断飙升,刺激和冲动无法比拟。

他往下去,余男抱着他的头,心想,自己是够变.态的。

她感觉肚脐湿湿的,上面坠着的游鱼扯了下,余男低下头,却什么也看不见。

他松开嘴,问了句:“喜欢鱼?”

“没有特殊感情。”

“那为什么挂条鱼?”

余男说:“我姓余啊。”

“就这原因?”

“就这。”余男说。

他深吸一口气,回到那地方,拿舌尖轻轻的舔。

余男小腹缩了下,刚才吃雪糕冷的快要冻成冰,现在浑身燥热,火烧火燎,像要烧起来。

游松折磨她,短裤单薄无力,被他轻轻一扯,落了地,她不敢相信他接下来要做的。

哀哀的呜咽了声:“别...”

游松的头凑上去...

白光刹那,余男像要断了气,她脑中一片空白。

为什么挂条鱼。

因为我姓余。

就这原因?

还有一个。

什么?

鱼的记忆只有七秒钟。

......

游松终于站起来,鼻息烫人,他在她耳边说:“有一样东西送给你。”

“嗯?”

“还没做好,等做好了拿给你。”

余男没听懂他说了什么,黑暗中只听到皮带弹开的声音...

游松想让余男睡他那儿,余男坚持回去,回到车上歇了歇,游松把她送回家。

余男到家洗了热水澡,关了灯,她躺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儿,又起来,桌面上有个本子,她在上面划了几笔,回到床上,终于睡下。

月光映在本子上,上面寥寥几个字。

榆华路37号,豆腐坊。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这章没写啥内容,昨晚本来还想写一部分的,可是实在捱不住,就滚去睡了。

这么更下去,我觉得大家都快不要我的节奏了。不要,不要...

、游&鱼41

榆华路是大理一条老街,房很旧,道不宽,路两旁开着各种类型的杂货店,卖什么的都有。

人来稀往,大都以自行车代步,少有私家车从这条路上过,要是过,自然一路喇叭,从街头按到街尾。

马家豆腐坊远近闻名,在附近几条街没人不知道,下班的点,门前总会排起长长的队伍,赶上新点好的,上头还在冒热气,直接装袋里捧着,给把塑料小勺捣烂了即食,清爽微甘,入口即化,回味无穷。

马大姐今天生意格外好,下午点好的几屉兜售一空,前面仍然排了一溜队,等着还没做好的。

有个女人排在队伍最后,豆腐点好,人们一拥而上,三块儿五块儿的买,轮到她时,屉子上只剩一角被捣烂的豆腐。

马大姐说:“这块儿烂了,你别要了,新的马上就点好。”

女人顿了下:“就这块儿吧。”她又问:“他们拿小勺可以直接吃?”

大姐边装豆腐边打量面前的人,用‘明艳动人’四个字足以形容她。

她额头饱满,一头乌发向后束起高高的马尾,发尾拧成麻花状,显得脖颈修长,胸很挺,窄腰宽胯,腿笔直,身材绝对一流。

面部五官长的极舒服,不怎么笑,透出一股冷艳卓然的气质。有点高冷范儿,却不叫人讨厌。

马大姐说:“你不是附近住的吧?”

女人笑了下,没说话。

马大姐把豆腐递给她,教她怎样托捧,又拿了把塑料小勺,顺便在豆腐上轻轻戳了几下,豆香四溢,远远飘香。

“尝尝?”

她接过小勺,舀起来送进嘴里,不用咀嚼,豆腐顺喉咙滑下去。

马大姐眼巴巴瞅着她,她笑了下:“很香。”

听到评价,大姐得意的笑,眼尾纹路不由自主聚起来。

女人开口,想问几句话,屋里有人喊了声,对方急匆匆跑进去,新鲜豆腐摆上台面,人群一窝蜂的涌上来。

余男往后退,门边有个小马扎,她坐下,慢慢舀着手里的豆腐吃。

影子被路灯映得越来越清晰,晚风把指尖吹的冰凉。昏黄灯光下,路人带着或急切或疲倦的面孔匆匆回家。

最后的豆腐全卖光,马大姐端起屉子回身,蓦地一愣,刚才那女人还没走,托腮坐在门前的小凳上,目光笔直看向街道,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弧度。

“姑娘?”她唤了声:“你怎么还没走?”

余男站起身:“大姐,我想问您点事儿。”

马大姐又把屉子搁回去,一脸好奇“什么事儿啊?”

“这附近有家姓邓的,您知道吧。”

马大姐一怔,从头到脚重新审视她,嘀咕一句:“又有人问。”

余男没吭声,当然知道之前谁问过。

她说:“她家房子现在空着,双儿不经常回来,有时一两个月回来打扫打扫。”

“双儿?”

马大姐说:“对,邓双,你她什么人啊?”

余男顿了下:“我是她的一个远方表姐。”

大姐眼前一亮,“那前两天来找双儿的大表哥你认识?他还给我留了电话,让我通知他。那孩子嘴可甜了,人也俊,一口一个姐姐的叫,还帮我卖了好几屉豆腐呢。”

余男:“...”

她干笑了声,大姐人热情也爱八卦,用不着她回答,往左边指了指:“那儿,前面那胡同进去,左转第二户就是她们家。”

余男问:“她为什么不住这里了?”

大姐叹了声:“自从老邓死后没人管,她妈天天招人回去打麻将,最后也死了。她在外面野惯了,整天跟帮不务正业的在一起,也见不着个人影的。”

“她从这里长大吗?”

大姐说“这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乡里乡亲都传她是要来的,老邓一直说她从小住在乡下奶奶家,七八岁才接回来。”她说着坐下,也示意余男坐;“刚来那几年叛逆的很,经常和她爸妈对着干,她妈总打她,老邓就拦着,疼的跟个宝贝蛋儿似的。过了一两年才跟他亲起来。只可惜...”

“可惜什么?”

“老邓当时是机械厂的职工,黑白连轴作业,打了个瞌睡,脑袋卷进机床里,头身分离,一下子就没了命。”说着她抖了下:“别看双儿平时爱和老邓顶个嘴,那时在他灵前跪了整三天,谁劝都不管用,最后腿肿的站都站不起来。”

余男低下头,手里还捏着黄色的塑料勺。

马大姐抹了把泪,“所以那孩子不管做了啥,乡里乡亲见着她都亲切,双儿是孝顺孩子,她妈对她从没好脸色,得病那几年还是她一把屎一把尿,干干静静把她送走的。”

余男喉咙哽了下,缓了缓,胸口酸涩过去后她才说“马大姐,那如果她回来,麻烦...”

余男话没说完,街头忽然传来刺耳引擎声,随后两道声音,“砰——”

“啊——”

两人齐齐向那方向看去,一辆银色改装三菱斜在路边,车轮侧前方坐着一个人,自行车翻在一边,车轮还在不停的转。

有路人马上围了过去。

马大姐‘啊呀’一拍大腿,余男回过头看她。

“那不是邓双嘛!”

余男皱了下眉“你说被撞的?”

“对,就坐地上穿黄裙子那个。”

余男往那方向走去,大姐回过神儿“哎哎”唤她两声,余男没回头,她想起什么,赶紧从兜里找出一张快揉皱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了一串号码。

路那边已经被人围的水泄不通,开车男人还坐在车里,肥头大耳,胖的流油,脖子上一条细软快有小手指粗。

他吐口唾沫,冲着人群嚷嚷“让开,都给老子让开...”

路人指指点点,都看热闹,他车根本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