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宁本来不饿,被香兰这么一说,才感觉自肚子空空,她连忙点点头。

缇宁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黄昏了,吃过米粥,躺在床上,不到一个时辰,天色便暗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秦蛛便来了,缇宁现在脑子清醒了些,才觉得她答应的有些不合适,她对秦蛛道:“秦大夫,我病没好,您这几日还是离我远些,等我病好了……”

秦蛛不在意地打断她的话,“没事,我身体好,你不会传染我的。”

缇宁见她态度坚决,甚至开始脱外衣,她只好妥协。缇宁躺了几日,她觉得自己应该睡不着的,但没有多久,便也发困了。

秦蛛身体放直双手交叠放在腹前,姿势一动不动,直到一只手软软搭到她胸口上,她睁开了眼睛,眉头死死拧了半晌,她没有推开缇宁,又过了半晌,温热的呼吸距离她越来越近,秦蛛偏过脑袋,不知什么时候,缇宁的头已经埋在了她的肩头。

一夜过去,缇宁睁开眼,她抓了抓头发,见秦蛛身姿笔挺地躺在她身边,和昨夜她躺下时的姿势一般无二,缇宁在看看自己搁在她身上的大腿,抱着她胳膊,她小心翼翼地把手腿抽回来,同时,心里产生了一股茫然。

她和裴行越睡觉的时候,每天都是裴行越先醒来,在她睡着后,不会也是这样缠着裴行越的吧?!

想着,缇宁使劲儿摇摇脑袋,告诉自己别深想。

见缇宁醒了,秦蛛也睁开眼,她先朝着窗外看了眼,估摸应该是巳时过了,不由暗叹一声,这睡眠质量真好。

她翻身坐起,缇宁见她醒了,默默松了口气,秦蛛起身,利落地穿好衣服,然后皱眉在床头看着缇宁,神色复杂。

缇宁身体还是不太舒服,浑身乏力,她坐在床上看着秦蛛,秦蛛蹙眉点评道:“和你共枕也没什么不同,不过裴行越为什么觉得在你身边会睡的比较香?”

缇宁默了默,她怀疑道:“秦大夫是不是误会了?四爷不管在谁身边睡觉都是一样的。”

“没误会,这些年除了你之外,裴行越都是一个人睡。”秦蛛若有所思地盯着缇宁。

缇宁:“????”难不成她真拿的女主剧本?

“唉,算了,我也想不清楚。“秦蛛想了半天然后摇头说,“反正既然你对他也有些不同,你去劝劝他。”

“劝他什么?”

秦蛛说:“让他别和许走珠成婚。”

“许走珠?”缇宁没听过这个名字。

秦蛛解释道:“他未婚妻。”

作者有话要说:缇宁怎么可能阻止裴行越成婚呢,她巴不得裴行越早早成婚呢,闻言便拒绝,“这个怎么好,四爷既然决定成婚……”

不等缇宁说完,秦蛛忍不住吐槽了,“好个屁,许走珠和裴行安有一腿,他想弄死他们,逼疯临西王妃,也用不着牺牲他自己。”

缇宁懵了懵,她傻乎乎地盯着秦蛛,直到秦蛛说完,她按住了耳朵,她似乎又知道裴行越一个秘密。

作者有话说:晚安么么:

☆、第 41 章

缇宁怎么可能阻止裴行越成婚呢, 她巴不得裴行越早早成婚呢, 闻言便拒绝,“这个怎么好,四爷既然决定成婚……”

不等缇宁说完, 秦蛛忍不住吐槽了, “好个屁, 许走珠和裴行安有一腿, 他想弄死他们, 逼疯临西王妃, 也用不着牺牲他自己。”

缇宁懵了懵,她傻乎乎地盯着秦蛛, 直到秦蛛说完, 她按住了耳朵,她似乎又知道裴行越一个秘密。

“你这是什么表情, 你不愿意。”秦蛛见缇宁如此, 忍不住皱眉问道。

缇宁深吸了一口气, 笑道:“秦大夫,我就是四爷手上的小蚂蚱, 觉得他会听我的吗?”

秦蛛深深地看了缇宁一眼,仿佛在思考她话里的真实性, 末了她摇摇头:“应该不能,但总得试一试,你记得我说的啊,我回去了。”

话落, 不等缇宁再开口,秦蛛便离开了。

缇宁坐在床上,及至香兰端了洗脸水进来,缇宁才如梦初醒,她摆了摆头,告诉自己不要想裴行越的事,反正她的确如她所说的那般,根本不可能改变他啊。

接下来的日子,秦蛛一直住在了缇宁的隔壁,隔壁院子里便是一股药香缭绕,没过几日,缇宁便痊愈了,但裴行越倒是一直没有来。

这日,缇宁和玉萍在花园里散步,缇宁这几日生病,口味吃的清淡,于是玉萍提议她们今天晚上做个烧烤。

缇宁自然很愿意,她吃饭本来就偏重口味,而且好不容易玉萍有兴趣,她也不想推辞。

“我们可以再叫上秦大夫。”缇宁又道。

她话刚落,便听见一阵脚步声响起,抬头却见秦蛛从外面走回来了,缇宁眼睛一喜,刚走近还没问出口话,又瞧见秦蛛满脸怒火,缇宁愣了下,秦蛛则是瞥了她们一眼,然后回了自己的院子。

玉萍看着秦蛛的背影,小声地问道:“我们今晚还要叫秦大夫吗?”

缇宁也不知道,这位秦蛛大夫虽然住在她隔壁院子里,但是除了给她看病外,平时并没有什么往来。不过这位秦蛛大夫的医术的确是好,而且虽然看着有些冷漠,但为人也挺好的,好几次奴仆病了秦蛛也愿意把脉看诊。

“等会儿回去再问问吧。”缇宁说。

和玉萍在院子里走了一会儿,缇宁回了自己的院子,想去看看秦蛛的不开心消减了没,还没进院门口,便瞧见秦蛛拎着包袱黑着脸从隔壁走出来。

缇宁愣了下,赶紧走上前去:“秦大夫,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秦蛛抬了抬她肩膀上有些发重的包袱,怒道:“我走了。”

走,走去哪儿?

缇宁想着,秦蛛把包袱抗在肩上大步往前走,只是走了几步后,她停了下来,回过头咬牙切齿地对缇宁说:“告诉裴行越,他的事老娘不管了,他要是想死老娘成全他。”

话落,不等缇宁开口,便踏着虎虎生威的步伐离开了小院。

缇宁抓了抓头发。

她有点好奇裴行越干了什么,至于告诉裴行越,她都好久没有看见裴行越了,如何告诉他。

秦蛛虽然离开了,不过倒没有影响缇宁和玉萍商定好的烧烤,铁架木炭宅子里一应俱全,在加上如今也是深秋了,傍晚用炭火在铁架上现烤出来的食物温热可口,再涂抹上从西域里传来的胡椒和蜀地里买来的上等茱萸粉,以及麻椒,蜂蜜等物,虽然没有辣椒,但也是很不错的美味了。

缇宁还亲自串了羊肉猪肉牛肉等肉串,加上萝卜黄花菜瓜等蔬菜。玉萍又给缇宁倒了一些酒,缇宁的酒量一般,但喝醉了就去床上躺着,所以多喝几口也不是什么大事。

所以没过多久,缇宁脸颊就像是铺了一层红云一般,等她回过神,玉萍和香兰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三个人本来都不是西洲人,虽然如今吃喝不愁,但身在异地,免不得总是生出一些离愁别绪。

于是三个人便越喝越多。

等喝到最后,唱曲跳舞便都闹腾起来,最开始缇宁以为酒量不好的她会先倒下,但没想到,倒是香兰和玉萍先倒下了。

她揉了揉有些发昏的脑袋,刚叫人把两人扶回去,也准备回房,这个时候,刚转过身,便瞧见站在树下的裴行越。

缇宁愣了一下,裴行越笑吟吟地走近了缇宁,看着她绯红的脸蛋,缓缓道:“看来你的病倒是好全了。”

他穿着一袭紫色的锦袍,头发全都用玉冠束起,在清冷皎洁的月光和橘黄璀璨的烛光下,越发面如冠玉,芝兰玉树。

“是的,已经痊愈了。 ”缇宁有些醉醺醺地回答着。

裴行越看了缇宁一眼,缇宁的脑袋有些迟钝,她想起了秦蛛的离开,便道:“四爷,秦大夫今日离开了。”

裴行越毫不在意地嗯了一声,然后走到今日黄昏奴仆搬来的躺椅上坐下,躺椅是缇宁刚刚坐过的,旁边放置着矮几,矮几上面还有缇宁没喝完的葡萄酒,烧烤架在几米外,食物准备的很是丰盛,不过她们三个姑娘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吃了很少一部分,剩下本来缇宁是准备赏给下人的。

倒也不是让他们吃剩下的食物,那些东西本来就是干净的,只是就凭他们的胆子,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和缇宁一道吃东西的。

裴行越的目光落在鲜红的羊肉串上,指挥缇宁,“去给我烤几串。”

缇宁醉昏昏的,他既然这么开声了,缇宁自然就过去了,她虽然醉,但烤串的本领没有丢,不过一刻钟,便把羊肉串烤好了拿给裴行越。

裴行越看着缇宁捏在手里而不是摆旁边的盘子里,这才发现她应该是有些醉意了。

他笑了下,从她手里拿过那一把羊肉串。

缇宁看着他,又拍了拍脑门:“四爷,秦姑娘让我告诉你一件事。”

“ 什么事?”

“他说你要死就去死,她不管你了?”缇宁盯着裴行越问。

裴行咬了一口羊肉串,味道不错,他拿脚尖碰了碰缇宁的绣花鞋,“别的也给我烤几串来。”

缇宁应了,她走到铁架旁,准备继续烤串。

裴行越现在一手拿着烤串,嘴巴大口大口咬着,双腿岔开,按理来说应该是很接地气的行为,但是这些行为由他做出来,则多了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除此之外,她还和你说什么了?”裴行越把串串的铁签子扔到一旁的矮几上去。

缇宁瞬间想到那天早上秦蛛对她说的话。

她摇摇头,正想说没有别的了。

裴行越目光含笑地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道:“不许撒谎。”

缇宁:“…………”

她低下头,拿了几串萝卜过来烤,又深吸了一口气,“她还让妾身劝劝四爷别和许姑娘成婚。”

“还有呢?”

“还有就是四爷不值得为了对付别人牺牲自己。”缇宁一板一眼地答。

话落,缇宁半天没等到裴行越开声,她微微一愣,然后抬起头,却见裴行越目光若有所思,缇宁浑身一激灵,难不成裴行越这么快就被说通了。

见缇宁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裴行越忽然来了兴趣,他道:“看来秦蛛告诉你的东西不少啊。”

这句话缇宁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于是她只好笑。

但很快裴行越就说了一句需要缇宁回答的的话,他笑着问,“阿宁觉得我应该这样做吗?”

缇宁心里比了个大叉叉,她当然觉得这样做不太好,若是许走珠真的和裴行安有一腿,他还娶他,不就是戴了一顶绿帽子在他头上吗?

别说是古代,就算是现代,这对男人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再者说,如果裴行越真想收拾她们,按照他的聪明,应该能有让自己独善其身的办法,何必选这样的行为。

不过这些话在缇宁嘴巴里转了一圈,缇宁都没说出口,她把烤好的萝卜和韭菜放在盘子里给裴行越端过去,笑着说:“四爷是当事人,我什么都不清楚,不好妄加开口。”

她望着他的眼睛:“只要四爷想好后果,能承担好后果就成。”

“阿宁,你真没意思。”裴行越笑着道。

缇宁解释,“妾身是尊重四爷。”是真的尊重,就像她觉得羊肉串很美味,还有更多好吃的等着她,她觉得西州的风景很漂亮,还有更多的风景等着她看,所以她才要好好的活着。

可不是每一个人多都是她,她觉得美好的东西别人或许避之不及。

“不过妾身是不赞成四爷的行为的。”她想着,拿了一串烤萝卜递给裴行越,“四爷尝尝这个好吃吗?”

裴行越看了眼缇宁,伸手接过,“还行。”

缇宁又问:“除此之外呢?”

裴行越目光对上缇宁亮晶晶的眼睛,他沉默了下,把东西放下,笑着说,“阿宁,你想吃就多吃一点。”

缇宁沉默地望着他的背影,拿起了放在一旁的烤韭菜,重重地咬了一口。

她觉得,她刚刚真的醉了,裴行越怎么会难过呢。

不是心情不好,是难过。

正想着,裴行越突然扭过头,盯着缇宁说,“我要是死了,阿宁,你觉得你还能活着吗?”

缇宁一抖,立刻抬起了头。

☆、留下

十一月中旬, 裴行越也在高僧选的良辰吉日中和许走珠成婚了, 世子成婚是西州的大事,整个西州都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不过那日, 缇宁一点都不开心。

十一月一过, 就近年关。

缇宁在现代的时候, 年味已经很淡了, 和平时差距不大。现在却从二十就开始准备起来了, 每天都有不同的讲究, 到了除夕那日,她穿着喜庆的红色衣裳, 和玉萍一起过年, 又和香兰她们一起打叶子牌,唱曲喝酒, 虽然都不是亲人, 但院子里欢声笑语不断, 比起有些血脉至亲,气氛都好。

一桌人吃过年夜饭, 正守岁,这时候门突然被推开。

缇宁扭过头, 原来是两个月都没见过的秦蛛。

香兰先反应过来,“秦大夫,你今儿个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不用了, ”秦蛛看向缇宁,“缇宁姑娘,我有话和你说。”

缇宁寻了个安静的地方和秦蛛说话,秦蛛显而易见的烦躁,在花厅里面走来走去,不时看一眼缇宁。

缇宁耐心很好,等着她开口。

最后秦蛛抓了抓头发,问她:“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担心。”缇宁说的实话,裴行越事关她小命。

秦蛛狐疑地盯着缇宁,但没从缇宁脸上看出丝毫不安之色,再想到她进门时,缇宁赢了牌,乐呵呵的样子,她不相信地在一旁坐下,“你别骗我。”

“这段时间我一直递消息要见四爷,但四爷两个月没来了。”缇宁无奈道,“总之,如果我真的活不了多久了,我岂不是更应该好好享受快活一番?”

秦蛛闻言深深地看了眼缇宁,缇宁笑眯眯的,脸色白中透粉,一看这段日子应该是过的极好的,她抿了抿唇,恨铁不成钢道,“裴行越一个大男人,还没你个姑娘家想的明白。”

说罢,她吐了口浊气,又看向缇宁问,“你觉得他现在在干什么?”

“自然是团年了。”缇宁想也不想地说。

临西王府的确正在团年。

今日是除夕,西州城内最奢华精致的临西王府火树银花,金碧辉煌,再加上年轻的世子爷娶了妻,而妻子还是临西王和临西王妃最满意的许走珠,因此除夕晚宴一派其乐融融。

临西王妃许氏对着往常看不顺眼的庶子也有了几分笑模样,再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男才女貌的嫡子儿媳,笑的温和可亲,她亲自夹了一块羊肉放进许走珠的盘子里,笑咪咪地说:“珠儿,越儿,你们成婚了,母妃也就放下了一桩心头大事,若是来年能为王府添个小皇孙,母妃这辈子就圆满了。”

许走珠呼吸一紧,她看着眼前对她视若己出的王妃,状若羞涩的低下头。

裴行越余光扫了眼许走珠,温声道:“母妃,这事不急。”

临西王妃皱了下眉,子嗣可是头等大事,目光撞上裴行越暗示意味浓厚的眼神,许氏陡然明白过来,她是关心小两口,但若是这话说的太多,免不得会对许走珠产生压力。

思及此,许氏立刻停了声,许走珠虽然不是她亲女儿,但也不差什么,如今和越儿结婚,夫妻感情美满,神仙眷侣也不差什么,她说的多了,反而容易不美。

“好好好,你们年轻,母妃不急。”临西王妃道。

说完,她眼神不小心撞到坐在末坐的裴行安,许氏微微拧了下眉。

裴行安见状,依旧温和知礼,对待嫡母的态度也极其恭敬。

而临西王见儿女和乐,满意的念了首新做的诗。

临西王妃称赞道:“王爷做诗的功夫,又强上不少,刚成亲那会儿,妾身还能对上几句,如今恐怕是狗尾续貂了。”

临西王闻言,笑了声,“王妃夸人的功夫是越来越高可了,本王现在也追不上了。”

临西王妃闻言,瞪了临西王一眼,她出生勋贵之家,年轻时也是有名的才女,临西王虽是皇子,但喜吟诗作赋,性格温和软弱,一早被踢出太子后备役,她们两个也是两情相悦成的婚,虽然婚后临西王多情温柔的性格难改,多有留情,但不过都是些玩意儿,不值一提。

临西王被临西王妃一瞪,不由得想起两人青春正好的时光,看着临西王妃的目光越发柔和。

裴行越温和的目光从一桌子人扫过,眼底的笑意越发浓郁,他给许走珠盛了一碗血燕,嗓音温和,“阿珠,它对身体好,你多少吃一点可以吗?”

许走珠嗯了声,拿起勺子道,对裴行越笑的温柔:“谢谢夫君。”

裴行安见状垂下了头。

在裴行越的心里烦躁中,这场和乐美满的除夕宴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他百无聊赖地拿手指敲着膝盖,垂眸又无声地笑开了。

这一切很快就能结束了。

他总要让这些道貌岸然的人付出代价,不过想着,裴行越又笑了,他何尝不是道貌岸然的中的一个,而且比他们更狠更毒。

那一切结束的是挺快,那日缇宁正在过在画室里画画,香兰急匆匆推开门冲了进来,“姑娘,不好了不好了?”

缇宁给湖面添上水波,“什么不好了?”

香兰口水直咽,她凑近缇宁:“临西王府出大事了。”

“听说临西王世子妃和庶兄偷人,气病了临西王妃!”

缇宁手一抖,扭头看向香兰。

“整个西州都传遍了,姑娘你说这……怎么办啊?”

缇宁沉默了一会儿,“我们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呗。”

香兰想了想,好像也是,她们也没在临西王府中。

接下来几日,缇宁又吃到了临西王府的瓜,说世子妃和临西王府二公子偷情是谣传,没有的事,但不到几日,世子妃突发恶疾去世了,虽然临西王府始终不承认是偷情,但百姓都不相信,只觉得是金临西王府硬要给自己盖上的遮羞皮罢了。

当然,这的确是临西王府给自己扯的遮羞皮。

眼睁睁看着许走珠自尽,临西王妃气的吐血,临西王临西王妃夫妻决裂,临西王府声名狼藉,裴行越笑了一声,又吩咐了枕玉几句,枕玉脸色严肃的点头,又说:“主子,缇宁姑娘一直想见你。”

裴行越闻言,目光落在窗边,看见墙上那副画,他笑着嗯了一声。

缇宁在给她的睡莲图加上枝叶,正画着,窗户突然被人敲了敲,正月寒风狂烈,缇宁一直都关着窗。

缇宁错了搓手,赶紧推开窗,然后便瞧见一个人,他眉眼带笑,仿佛心情极好的样子。

缇宁沉默了下,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换副殷勤的笑脸,“四爷,你可算来了,妾身想你很久了。”

裴行越闻言,站在窗外看着缇宁,但见缇宁脸色红润,肌肤白皙,他笑骂了下,“小骗子。”

缇宁坚决不承认小骗子这个称呼,她看着站在窗外的裴行越,说道:“四爷,妾身给你开门,外面风大,受寒就不好了。”

她话落,一溜烟地跑到了门口,裴行越抬脚走了进来,两个月没来,画室里多了很多充满烟火气的东西,比如圈椅上的抱枕,烧的热腾腾的地龙,花瓶里新摘的梅花。

缇宁凑上去,给裴行越倒了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又说,“四爷,你饿了吗,妾身吩咐厨房做东西。”

“不饿。”裴行越走到缇宁的画桌前,看了看缇宁的画,她今日画的是一幅孩童弄雪图,用色明亮,画风活泼,一看便是一幅极其可爱的图。

“阿宁心情真好。”裴行越盯着话说。

“哪有!”缇宁信誓旦旦地反驳,“这些日子四爷没来,妾身辗转反侧,寝食难安。”

她说完,看了眼裴行越,小声地问,“四爷近来可好?”

裴行越目光落在缇宁墙上的画上,“不好。”

缇宁:“…………”

“四爷要听曲子吗?妾身给你唱一首?”缇宁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