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我实在太卡了,写了删删了写,写到最后我觉得我写的……

☆、不在

缇宁走近他, 还差一步之遥的时候就被裴行越一把抱在了怀里, 他手不停地摸着缇宁如丝绸一样的乌发。

“阿宁,你知道为什么他今天心血来潮想要见你吗?”他笑眯眯地问。

缇宁坐在裴行越的大腿上抬起头,疑惑地说:“不是因为你吗?”

裴行越盯着缇宁眼神里的疑惑, 那双清透的眸子映出他的倒影, 把她的瞳孔占得丝毫不剩, 裴行越摇了摇头, “还有别的原因。”

“那是?”

“因为陈明淮。”裴行越笑的越发温柔。

“陈明淮去王府说能治好许氏, 但唯一的要求是要你。”他语气有点危险。

缇宁咽了咽口水, 她本来以为陈明淮搞不出什么事情,看来是她忽略了痴情男子的能力。

“阿宁, 我有点生气。”见缇宁失神, 裴行越重重地捏了捏她的脸。

缇宁吃疼,“啊, 这个, 四爷, 我和陈明淮没什么,我不……”

听着缇宁红润的唇不停地说陈明淮三个字, 裴行越眉心紧紧皱起。

他看着她问:“你说我应该怎么处理他,是五马分尸还是大卸八块。”

缇宁沉默了下, “我觉得这些都不好。”

裴行越若有所思,“那千刀万剐?油锅烹炸?”

缇宁暗自磨了磨牙,裴行越眯了眯眼,他掰过缇宁白嫩的的脸, “阿宁心疼了?”

缇宁实在是受够了他的变态脾气,越是讨好他他越来越变态,她鼓了鼓勇气,“陈明淮是王爷请去的大夫,是你想收拾就能收拾的吗?”

裴行越听后,眼睛里的笑意越来越少,他松开缇宁笑,“阿宁,你说的好,说的好极了。”

危险在气氛里蔓延。 

缇宁缩了下脖子,“我……”

“你不是很想让他带着你离开我?嗯?”裴行越温柔地抚摸着缇宁的脸蛋,柔声哄道,“告诉我,阿宁。”

缇宁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她最近果然恃宠生娇竟然敢挑战裴行越的本性了。

“四爷,我没有,我没有,我明天就对陈明淮说清楚我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意思,明天,不,今天我就去亲自斩断他的念头。”缇宁立刻保证道,她甚至拿出了自己的痴情人设,“不管在什么时候,我都只对四爷你一片真心!海枯石烂永不变心!”

裴行越听罢,仍然怀疑地盯着缇宁,不过心情略微好了点。缇宁眨巴眨巴水润润的眼睛,目光真诚。

裴行越叹了口气,忽然抱紧了她,他轻声提醒道:“阿宁,你这真心话还挺好听的,以后可以多说,知道吗?

“我,知道了。”缇宁特别识时务。

裴行越笑了一下,盯着缇宁那张微微启开的红唇,“不过阿宁,你到底是让我不开心了,我应该怎么惩罚你。”

缇宁闻言心里一哆嗦,然后就愣住了,因为她的嘴巴被堵上了。

缇宁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她动了动唇,然后下一刻,缇宁的表情就可以说是万分惊讶了,因为她从来没被这么深地亲过。

等裴行越松开缇宁的时候,缇宁已经眼含春水,双颊绯红,她按着起伏不定的胸口想要说些什么,裴行越轻轻一笑,“阿宁,该你主动亲我了。”

缇宁:“……”

亲个狗屁,信不信她咬断他的舌头。

**

和缇宁定好明日他陪着她去击碎陈明淮的少男心后,裴行越回了王府。

临西王心情颇好地在廊檐下逗弄鹦鹉,裴行越在他背后漫不经心地问,“父王,你今日对缇宁说的那些话什么意思?”

临西王转头笑道:“什么话?”

裴行越眯了眯眼,“既然父王不知,儿臣告退。”

他转身欲走。

“近日西漠夷族不停骚扰临西边境,意图不轨,边境上的林将军上书恳求派兵支援。”临西王放下鹦鹉说完这句,他又惋惜感慨地叹了口气,“陛下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了。”

裴行越挑了下眉,“儿臣明日便去军营。”

临西王神色不变,“我还以为你对那个位置一点都不心动。”

裴行越叹了口气,“只是个世子,到底不如父王,想见人派人过去吱一声就成了。”

临西王一愣,倒是笑了,“我倒是没想到此举还有如此效果,如此,早就该请那位姑娘见上几面。”

“父王竟然也会抓错重点?”

临西王笑而不语,和裴行越如出一辙的眉眼里都是温和的笑意,但着笑容满面的皮囊下,隐藏的是什么玩意儿,只有自己清楚了。

裴行越盯着临西王,在过去,他一直以为他的父王没什么聪明才智,醉心诗词歌赋,太多情而至无情,如今看来,可能是他眼花了。

父子两人对视几眼,裴行越转身离开,回去以后便吩咐枕玉:“去查查我那位父王最近在干什么?”

他问缇宁的那几句话,绝对不是无的放矢。

想着,裴行越看向远方,活着的麻烦事真多,怎么她那么想努力活着。

*****

翌日一早,缇宁在裴行越的监督下去陈明淮的客栈找人。坐在马车里,缇宁扭头看着裴行越,想起了一件事,“陈大夫还可以给临西王妃解毒吗?”

临西王妃可是裴行越的仇人,说不准她身上的毒都是裴行越下的。

裴行越把缇宁在马上上弄得有些凌乱的发髻整理好,笑着说:“随便他。”

缇宁:“???”

“等她好不容易从无穷的噩梦中摆脱出来后,我在下毒让她再次坠入无边噩梦中,岂不是更令她绝望。”裴行越笑着说。

缇宁闻言,不由得向裴行越竖了个大拇指。

马车在客栈不远处停下,裴行越琢磨了下时间,“陈明淮快出来了,你下车吧。”

缇宁闻言,赶紧溜下马车。

不过寸许,缇宁果然见陈明淮从客栈出来,她叫了一声陈大夫。

“丝丝姑娘,你怎么来了。”陈明淮见到缇宁,眉梢都带了喜色,他迫不及待和缇宁分享喜讯,“我已经想好了办法,帮你……”

缇宁心里说了句对不起,但陈明淮越是对她如此,她越是不能给他留下丝毫妄想,“陈大夫,你可不可以不要自以为是!”

陈明淮一愣,“丝丝姑娘,你……”

“陈大夫,我好心帮你,你为什么要害我?”

“我……” 

缇宁眼神里都是愤怒和厌恶,“我告诉你,你如果真的要拆散我和四爷,我就死给你看!”

陈明淮脸色惨白,“丝丝……”

缇宁愤恨道:“你滚,我希望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看见你了。”

说完话,陈明淮如坠冰窖,摇摇欲坠,缇宁恨他一眼,转身上了马车。

裴宁越略微掀起一点车帘,见缇宁上了马车,松下车帘,“阿宁表现不错。”

缇宁尴尬地笑了下,“谢四爷夸奖。”

裴行越不想多说陈明淮,闻言便转了个话题,“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阿宁记得乖乖的。”

“不在?”缇宁愕然。

裴行越叹了口气,“午后我便得去西州军营,或许要打仗了。”

缇宁呼吸猛地一快, “打仗?”

“西夷在边境兴风作浪,若是知难而退,也不必大动干戈,若是别有企图,可能便会有一场恶战了。”裴行越说。

缇宁是和平年代过来的人,战争这种事虽然能在电视里看见,却隔着另外一个世界。

如今听到熟悉的人这么一说,战争好似近在咫尺,缇宁一下子就懵住了。

“阿宁担心了?”裴行越好像并不在意。

废话,能不担心吗?打仗免不了牺牲和流血。

裴行越见了,忍不住一笑,“放心,我只是去军营而已。”

**

缇宁回了小院,一路上,西州城内还是人来人往,和往常似乎并无不同,但缇宁这次仔细观察,发现卷发浓颜的外族人似乎少了一些。

临西是大安最西北的一块土地,西夷则是临西的邻居,他们是游牧民族,和临西时有摩擦,但若说是大动兵戈倒很少有。

上一次还是在二十年前,坐在皇位上的还是先皇,大安的国力也没有当今治下的强盛,时遇大安干旱,西夷北羌便相互勾结,意图趁火打劫。

但当时将帅老迈,不敌蛮夷,西夷北北羌一路南下,直到当时是三皇子的当今陛下领兵出征。

当今圣上虽不是将帅之才,但这一战他仍然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因为他从千军万马中挖掘了一个叫赵桉的人,此人出生乡野,但却是天生的将军。

此后因他,大灭北羌,大安往北扩疆近千里,西夷俯首臣称二十载。

只是天妒英才,二十四岁便病逝了,距今已经十七载。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朋友的文文炒鸡好看的,搜索文名可见呀。

《罪臣之妻》骨生迷

贵女姜桃穿成了一个貌美却难嫁的农家女,

眼看着年岁大了,姜桃自己做主,选了附近服役的一个壮汉。

壮汉是京城人士,早年不知道惹了什么事被发配而来。

姜桃做好了和他一起挨苦的准备,

没想到壮汉干活是一把好手,其他方面也是……

成婚数载,日子幸福而平稳,姜桃很是知足,

最大的期望不过是太子早些登基,大赦天下,好让自家男人从苦役中解脱。

却不成想太子登基没几天,一辆华美堂皇的马车突然停到了家门口,

马车上下来一个器宇轩昂的少年,见着她的夫君就哭着说:“舅舅,朕来接您了!”

☆、父亲

这位赵将军去世的的时候, 当今已经登基, 听说还大病了一场,舍不得如此肱股之臣。

***

第二天,裴行越便出发去了西洲军营练兵。

缇宁在画室里心神不宁, 又过了两天, 香兰说起外面的情况也觉得有些不同, “街上的外族人越来越少了, 好像也没有从前那么热闹了。”

现在正是仲春时节, 天地化冻, 应该是人流最密集的时候。

缇宁收了画,上街走了一圈, 回来的时候就进了厨房, 她虽然会做饭,但来了西洲, 动手的次数寥寥可数。

缇宁拿了面粉, 白糖, 盐,掺水开始和面, 许久没做饭,动作略微有些生疏, 捏好面团上蒸笼里蒸,但蒸出来的面泛黄微硬,缇宁尝了一口,皱了皱眉。

香兰也拿起来尝了一口, 味道十分普通,但样式她没见过:“姑娘,你做的这是什么?”

缇宁目光在厨房里转了一圈,“失败了的压缩饼干。”

香兰:“???”

缇宁扭头看向厨娘,“哪儿有烤窑?”

她记得的压缩饼干是烤出来的,可让她弄个烤窑,她没这个本事。不过若是在现在的江南,烤窑很难寻摸出来,但西洲人喜爱面食,烤馕既然都有,那么烤窑自然是有的。

小院里没有烤窑,但缇宁提了这个要求,当天下午,管家就派人在厨房里砌了个烤窑,缇宁从前也就是吃过压缩饼干,还是写生去大山的时候带的干粮,大概知道怎么做,有了烤窑,再和厨娘说了要求,几个人试验了好几次,缇宁终于把前世的压缩饼干给做出来的七七八八。

它是半个巴掌大的长片,指甲盖那么厚,颜色微微泛褐,吃起来有点香脆,味道寻常,算不得好吃,但压缩饼干的重要性不在乎好吃。

香兰啃了一块,她摸了摸肚子,惊讶地说:“姑娘,这个好顶饱啊。”这种个头大小的点心,她平时在吃上个三四块才回饱的。

缇宁的胃口一块也没吃到便饱了。

缇宁又让其他人试了试,最后一致表示味道虽然寻常,但可是太顶饱了。

缇宁满意了一半,她开始寻找用什么包装,现代都是塑料包装,可古代显而易见是没有的,最好的包装就是各种匣子,但这个糕点又不是去买的,它最大的作用是在行军途中当干粮,木匣子太不方便易携了,至于油纸包,密封性仍然不太好,放个一两月绝对会变味。

可改善包装这会事缇宁一窍不通,索性便把要求告诉了管家,别说花了几日功夫,管家还真是找到了一家油纸铺子。

那家油纸铺子包出来的点心免不了也会进入空气,可比市面上别的油纸要好一些,环境如此,缇宁只能放宽要求。

做好东西之后,她派人将东西送给在军营里的裴行越,并写上了配方。

香兰老怀欣慰,不过又有些担心:“姑娘既然要给四爷送东西,为什么不送点其他好吃的。”

缇宁闻言,揉了揉香兰的单纯小脑袋,“这可不是给他吃的。”

香兰不明白。

又过几日,此时即使不敏感如香兰,也察觉到了西洲不仅仅是少了外族人那么简单。西洲本来是商贸发达之地,属于临西封地内位置最好的一块,此时西夷骚扰的是临西最西北的位置,距离临西约莫五六百公里的距离,但那边已近荒漠,地广人稀,出产不丰。

所以西夷越发往下。

日前,缇宁已经听到消息,不日大军将来出征,且这次出征朝廷并未再派兵马,全靠临西的军队。

缇宁如今已没拿书里的剧情来猜测现实了,因为虽然有许多相同的地方,比如裴行越的身份,但不同的地方也不胜枚举,比如女主角。

天黑了,缇宁上床歇息。

睡到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像是有什么盯着自己一般,缇宁皱了皱眉,半晌这个感觉都如影随形,她睡眼惺忪地睁开眼。

临睡前她吹了灯,此时卧室里烛光摇曳,缇宁揉了揉眼睛,一时拿不准是做梦还是确有其事。

直到脸被人不轻不重地捏了下,缇宁打了个呵欠,问道,“你怎么来了?”

烛光照亮裴行越半边脸,剩下的半边隐藏在昏暗之中,缇宁看了眼没看清他的脸色,索性也就懒得看了,她还困着呢,她准备躺下继续睡觉。

“后日大军出发。”他突然出了声。

缇宁愣了下,抬起眼看了看裴行越,依旧没看清他此时的表情,缇宁沉默了下,真心实意地说:“妾身祝四爷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裴行越闻言,依旧一动没动,缇宁两只眼睛不停地打架,她用指腹戳了戳手掌心,虽然现在很困,可裴行越马山就要出兵打仗了,她若是只想着睡觉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裴行越看着她昏昏欲睡的动作,笑了一下,他摸了摸她的脸,他的手冰凉凉,缇宁一下子清醒泰半。

“阿宁,你以后一直陪着我好不好?”他嗓音低哑,带着股道不明的情绪。

缇宁摸了摸头傻笑,“妾身不陪着你,妾身还能去哪儿啊?”

他却继续问:“好是不好?”

缇宁没吭声。

他语气有些压迫:“好不好?”

缇宁只好说:“好。”

他轻笑了声,收回了摸着缇宁的脸的手,缇宁估摸他应该走了,后日出军,应该有许多事情要做,裴行越却突然站了起来,脱掉外袍,没等缇宁反应过来,就抱着缇宁躺下了。

缇宁僵硬了下,也就随便他去了,自发地在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不过片刻就睡了过去,只是睡梦中,隐约闻到一股味道,好像什么面粉点心的味道,但又不全是,这个时候,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是她做的不正宗的压缩饼干。

翌日醒来,缇宁的床边已经空无一人,缇宁扫了扫卧室,一点外人来过的痕迹都没有。

她换好衣服,却突然听到香兰的一声尖叫。

缇宁赶紧推开门走出去,她院子里养着一只狗大宁,不过此时,大宁的身上却压着一只老虎,缇宁心跳一快。白虎瞧见她,却猛地朝着她扑来。

缇宁和半年没见的富贵叙了叙。

管家在门口道:“缇宁姑娘,主子吩咐从此由你照看贵爷。”

缇宁:“…………”

她看着面前齿牙尖锐一点不见外的老虎,深吸了口气。

*****

转眼就到了夏日,裴行越也离开西洲城出征两个月了,出乎意外的,缇宁竟然收到了一封来自裴行越的信。

缇宁一脸震惊,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打开信,内里的内容却什么都没有,缇宁翻来覆去半天,不知道是裴行越装错东西了,但转念一想,裴行越不像是装错东西这么马虎的人,可一封没有内容的信,缇宁琢磨了两天,才隐约有点明白裴行越的心思。

她给他写了封信,先说自己的情况,再说富贵,最后用了整整三张纸表达了自己对他的关心。

一个月后,缇宁收到裴行越的回信,有字的回信。

缇宁又寄了一份信出去。

又过一个月后,缇宁又收到了他的回信 。

从裴行越信里透露出来的内容,再加上各路小道消息,缇宁综合可知,西夷不是软柿子,这二十年来,虽然俯首称臣,但在如今这位新大王上位后,便积蓄势力,融合附近几支游牧民族,就等时机,再度西进南下。

只是这次进攻,其实不是个好时机。

但纵使如此,仍然不可小觑。

就在缇宁第四封信送出去不久,这个时候,却来了一个非常让她意外的人,临西王府的大管家,林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