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太没诚意了,太简单了。”楼下有人就在喊。

叶听了就斜着眼睛看着陈阁老,挑着眉,一句话也没说,静静我等着,任楼下的百姓在那指责陈阁老的敷衍了事。

陈阁老被叶凉在城楼上,下面的百姓说什么的都有,当然,大多说话的便是那些起哄闹事的,一般的老百姓是不会这么大胆的,不过,这也让他在城楼上度日如年,形同火煎,难受得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

素颜感觉意思已经到堂了,陈阁老的脸面可谓是一扫涂地,再玩下去,就过了,还是见好就收吧,不是还有二十军棍吗?这老东西也算是受教训了,为今之际,是要给叶选出治河的帮手。

便走到城楼边,扯了扯叶的衣角,仰头道:“相公,算了。”

叶听了唇边勾起了一抹微笑,对陈阁老道:“以后眼珠子擦亮了些,别老眼昏花的不拿爷当爷看,爷今儿就听娘子的,饶了你这一回,给你留点子精神去挨那二十军棍。”

陈阁老一听还有二十军棍,又气又急又怕,一阵头晕目眩,两眼一翻白,人就直直就自台阶上往后倒,两旁的侍卫忙去扶他,却还是慢了一步,咚的一声,陈阁老重重的摔在了城楼青石板上,大皇子大惊,带着哭腔上前去扶陈阁老,看叶的眼里就带来怨恨。

叶不以为意,跳下台阶拉住素颜的手道:“娘子,咱们回家去。”

素颜轻抚着他被风吹乱了的头发,含笑道:“不急,相公今次可是比状元公还风光呢,咱们也要像状元公一样,打马御街去。”

皇上见素颜和叶还算厚道,并未赶尽杀绝,非要再打陈阁老二十板子,心头一松,忙让人将陈阁老抬下去医治,但人还没抬起,叶就朗声:“陈阁老,今儿爷看在你年老体衰的份上放你一马,那二十军棍可得记着,哪天你再跟爷治气,爷再讨要回来。”

皇上的一句夸他的话都还没说出口,又生生咽了回去,瞪着叶道:“死小子,有完没完。”

叶成绍嘻嘻一笑道:“没完,今儿臣和娘子都得了第一,皇上的赏赐还没下来呢,臣要领了赏才算完。”

一边的大臣都觉得很好笑,这小子怎么看都不像个干正事的,那副痞赖的模样是浸在骨子里头了,跟皇上说话也美半个正形。

一边的寿王倒是很公允的说道:“皇上,世子说得极是,今天的评选也算是结束了,就请皇上您在此,当着百姓的面宣布今天的评选结果吧。”

皇上点头同意,一旁的总管太监拿了红贴过来,上面写着参赛者的名字,皇上御笔金批,叶蓝氏为京城第一才女,叶为治河大臣,官居二品,赏御街游。叶蓝氏赐同一品公主仪仗,坐撵回府。

众大臣听完面面相觑,皇上对叶蓝氏还真是看中啊,竟然赐同一品公主仪仗,坐撵回府,那是何等的尊荣啊,这…分明就是把她看成了皇家之人了,好些人的心思便开始活动了起来,看叶的眼光又有了几分的不同。

皇后又亲点了司徒兰为今天才女评选第二名,叶文静为第三,蓝素丽为第四,才子们再是点了东王世子为第二,上官明昊为第三,郁三公子为第四,二皇子并未在内,他只当是客串,并不参与评选。

男女的前十名都各有赏赐,最有意思的是,皇上才男女名次一样的赏赐都是成对儿出的,让好些看热门的贵妇们好生八卦了一回,都在猜想,只怕皇上有意将司徒兰赐给东王世子为妃了,而上官明昊可能要娶叶文静为妻,至于蓝家的庶三小姐,当然是要赔给郁三公子了。

这话自然是私下说说,不过,也有些人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着急就想要弄出个结果来,护国侯夫人的马车与东王妃马车相隔不远,竟是隔着马车便向东王妃问好:“王妃,没想都兰儿那孩子得了第二名,皇上的赏赐可真是丰厚呢。”

东王妃自然也听到了一闲言碎语,她坐在马车里,铁青着脸,眼里尽是恕色,隔着马车帘子,声音还算温婉:“是啊,当今圣上原就英明大方,你家兰儿也算是有才学的孩子,皇上自然是要厚赏的。”

根本就不言及到婚事上去,也不想想,司徒兰那是什么性子,且不说她曾经嫁与叶成绍为妾之事,竟然能保得住清白之身,也算不是妇德有亏,但在寿王府的表现可是太差强人意了,当着众多人的面,一再的对叶蓝氏难堪,最后弄得自己灰头土脸,丢尽颜面,还真是个不知轻重,任性娇横的人,光有才,无德怎么能配得上晨儿,再说了,晨儿怕是根本就看那司徒兰不上眼,王妃可不想为这种女子逼自家儿子,让他难受。

扩国侯夫人以为东王妃是介意司徒兰曾经嫁过之事,心头又痛恨起叶成绍和蓝素颜来,深吸了口气才道:“王妃,兰儿其实最是贞洁烈性,那世年是为奸人所害,形势所逼,其实她守身如玉,她…真是个好孩子。”

你家孩子好不好关我什么事,东王妃好生烦燥,却是笑道:“是啊,真是个不错的孩子,想来,她以县主之位,应该能被皇上议一门好亲,侯夫人大可以在家等好消息了,这会子名贴怕是都进了宫里呢。”

东王心急得很,只想快些进宫去见皇后,可千万别把那司徒兰配给了自家儿子就好,嘴里就敷衍着扩国侯夫人。

护国侯夫人听了这才心中安定了些,听王妃的语气应该是喜欢兰儿的。

便放了心的让人赶了马车回府去了。

东王妃立即改道向皇宫而去。

却说素颜,在听到皇上的赏赐时,心中也很是激动,公主仪仗,那算得上是给臣妇的最高尊荣了吧,这可是同比贵妃啊,不过,她心里美了好一会子后,又清醒了很多,抬眼看到很多青年才俊都在城楼下引颈而望,有的人很是失落,就想起叶成绍真要去治河,那可不能是孤家寡人去,这厮虽然手上有暗势力,但名声太差,明面上可没有几个贴心又有才华的下属,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如今他在朝中的可以说是毫无根基可言,一切得从头来,治河可得工部,户部,同心协肋才好啊。

于是,她在向皇上谢恩时,大胆提道:“臣妇谢臣上赏赐,不过,臣妇还肴一事,请皇上恩准。’

有了这么高的赏赐和尊荣,这叶蓝氏也太不知足了,还要求什么?一众的大臣就有些不豫了,他们虽是在寿王府用了世点心,但早过了饭时,肚子早饿了,又不能请皇上赐饭,皇上不回去,他们也不好离开,一些人,看素颜的眼光就有些不善了。

皇上却是眉头一挑,微笑着说道:“你还有何事,但说无防。”

素颜看了眼叶成绍道:”回皇上,我家相公虽是被皇上钦点为头名治水大臣,但治河是何等的大事,光他一个人,决对难成大器,大周朝中,人才济济,这等功泽千秋,造福于民的大事,当然是要大周朝的年轻才俊合力一致,共献伟力才行,所以,臣女大胆,请皇上允臣夫君,再加试一次,选出杰出人才出来辅之.

皇上听得颔首,这蓝氏果然大度雍容,这会子不急着去坐了公主仪仗去显摆,却将国之大事放在头前,让她辅佐绍儿果熬是正确的决定,而且,她比绍儿圆融,懂得见机行事,看她今天与一众的贵夫人关系融洽,倒真是绍儿的贤内肋,这等德才兼备之士,着实应该重用才对得起绍儿强娶她一番。

一旁的大臣听了这话大跌眼境,也为素颜的胸怀所感,那些以为她得寸进尺,想要曼厚封赏之人不觉汗颜,这女子还真是将回之大事放在首位,让他们这些大臣也觉得自愧不如。

“好,朕允了,不过,这试题…难道还是写策论?”皇上饶有兴趣的问道,隐约间,他感觉素颜的这一次加试会与平常不同,这叶蓝氏总能弄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出来,却又巧妙生趣,很是实用,皇上有些期待,接下来的选拔,她又会用什么形式.

素颜听了笑道:“回皇上,策论只是纸上功夫,臣妇的相公要选的可是左脖右臂,是要做踏实干话的人,可不能光是会写诗词文章的,治河可不是写文章,光有灵感就可以了,还要有实干之才,所以,臣妇斗胆,出几道试题,较考当朝才俊。”

此言一出,当场哗然,很多老大臣们拂袖不屑道:“黄毛丫头,太过枉妄,一个闺中妇人,也敢自称为师,较考当世才子,此等言语,便是你祖父蓝老大人怕也不敢随意开口,真乃有损学子们的尊严,哪个真才子会甘居妇人之下?”

“正是,就算被选中,也是要尊妇人为师,真真羞霎我等。”有些年青人也是愤愤不平的说道。

素颜听得抬起头,淡淡向一旁的大臣们看去,平静的说道:“列位大人和才子们不会是不敢参试吧,本夫人禀着为国着想,又想给每位有学有志之事提供发挥才能的机会和平台,才有此一提,你们何必拘泥大男人的面子问题,要知道,从来成大事者,不可能孤家寡人才成其事,必定会是人众多的人才相扶相帮,通力而为才能竟功,列入青史的,又岂能只是为首一人?如此难得的机会,你们都不想要吗,”

“哼,机会自然想要,但如果是夫人出题,实在是不辱在下等十年寒窗苦读之身,更有辱尊师之名,如若让尊师以为自己会与妇人同名,那岂不是气死列为老师?”有几位青年才子便左一旁乞狠狠的说道。

素颜便向向那说话之人,如此迂腐之人,她也不想要,一转眸,但看到了郁三公子也站在人群里,不由微微一笑,问郁三公子:“公子可愿参赛?”

郁三公子莞尔一笑,斯文的俊脸微微泛红,两手一辑道:“自然愿意,不然,夫人怕是要笑在下,连女子所出之题也不敢做了,那才是真正的有辱斯文呢。”

叶成绍左一旁听得哈哈大笑,走过去一拍郁三公子的肩脖道:“兄台,有前途,你看为兄,不就是对我家娘子佩服得五体投地么?当世之人,应以才华论英雄,多少女中豪杰,不过是讳于世俗才华埋没,她们也有惊世之才,只是没有发挥的机会罢了,一会子,我家娘子出的题,大家伙儿若是觉得太过平凡简单,你们便当是玩笑,给为兄一个面子,答了就好,若是我家娘子出的试题果真特别,就请各位兄台认真对待,好生答题,为兄自会从优胜者中,选副手以高禄待之。”

东王世子也在人群里,他一直静静地看着素颜,有好几次,他很想与往常一样,云淡风轻的拂袖而去,将这女子的身影自心中抹去,可她偏偏一次又一次的让他惊奇,让他心动,她的身上像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吸引着他的目光,让他如陷泥沼,难以自拔,这会子,看她被一众的男人们轻视鄙薄,他的内心里竞然生出一丝的愤恕来,他相信,她的才华定然能折服在坐的很多才俊,叶成绍说得不错,难道真因为她是女子,就要抹杀她的才华吗?

郁三公子还没有回答,东王世子冷傲晨率先出列,深深地看着素颜道:“在下想领教夫人的高招,在下第一个参赛。”

郁三公子也走出来,向素颜一辑,温文地说道:“在下若被试题难住,

甘愿以夫人为师,请夫人不吝赐教。”

今天参加策论的第二名,和第三名全都肯再参加素颜的测试,大臣们再次讶声连连,不少人根本就难以相信,便是东王这会子站在皇上身后,也是频频皱眉,以自家儿子的身份,根本就不需要再去参与治河,屈居人下,他的前途还有很多种选择呢,这小子,竞熬自甘低贱,真的要以妇人为师,实在是有损东王府的颜面啊,不由气得直瞪眼。

但东王世子脸色平静,眼神却是坚定得很,根本就不看东王一眼。

素颜一听这两位都应了,不由大喜,裣衽上前一礼道:“多谢世子和郁公子赏脸。”

叶成绍见了将她住身边一扯道:“要行谢礼,也是为夫来,娘予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为夫,为了这太周朝的江山百姓,为夫来致谢各位。”

有了东王世子和郁三公子的参与,很多青年才俊也动了心思,反正就算是丢脸,也不是丢自己一人的,大家伙儿齐上,也没那么显目,不过,有的人也真想看看这位大言不惭的女子真能出什么祥的试题出来较考京城才子,抱着看热闹和等素颜出丑的心态,也出来要参试。

一下子,报名参试的人达到了二十几之之多,素颜笑着看向皇上道:“皇上,可否给臣妇一个地方出试题,并提供考式的场地。”

皇上眼含戏虐之色,笑看着素颜,这蓝氏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还真是什么都敢提,如果自己给她提供了考试场地,这场比试就如同殿试一般的正式,哪怕国子监每年的考试,也没有向皇上要场地的,能进皇中参考,那可不是一般的人才有的资格。

如今都在选紫禁城楼上,她那意思也明显得很,定然不想自己将他们指到外头去 … 算了,今天就陪她玩吧,倒要看看,她能出什么样的题目把全京城才子都考住。

“就去会政殿吧,朕今日就给你当这个监考了。”皇上朗声说道。

“你现在即去乾清宫出题,小刘子,你领夫人去,众位爱卿,如果想继续观看考试,那就进宫去与朕一同用膳,吃过饭后,下午再考。”

大臣们一个一个也想继续看热闹,难得皇上肯请吃饭,一个个的兴趣又提高了起来,跟着皇上进宫去了。

叶成绍跟在素颜身后一同住乾清宫而去,素颜原本是想借叶成绍之名出试题的,那样也能免去很多麻烦,可是,她今天不知为何,就是想为女子出口气,这个时代的女子的地位太过低下,女子的命运全都由男人摆布,半点由不得自己,虽然她也知道,就算自己这一回真将声名提高了至高境地,也难以改变这几千年来对女子的看法,更难改变男人对女子的统治和压迫,但压一压那世道貌岸然的男人们的气焰也是好的。

而且,她隐隐感觉,皇上对她很是纵容,似乎故意想让她出头似的,而最让她欣慰的是叶成绍的态度,这个男人,从来就没用世俗的眼光看过自己,他那样的无条件的支持着她,便是她的声名盖过了他,他也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全然没有半点大男子主义,这便无疑成为了她最坚实的后盾,让她全无后顿之忧。

这样的叶成绍,让她好生疼惜和感激,她的小男人,有时像个孩子,有时像一堵坚实的墙,坚定的挡在白己前面,为她栏风遮雨,在最大范围内,任她恣意妄为,这种由心底而发的宠爱,让她心里甜得发腻,做事大胆了很多。

皇后宫里,东王妃正坐在一旁的酸梨木的椅子上,品着极品红茶,皇后笑得眼都眯了,正说道:“哎呀,本宫真是没眼福,如此盛会竟然没有参加,本宫那侄儿平素顽劣得很,没想到,做起正事来,倒是一鸣惊人了。”

东王妃听了恭敬地回道:“可不是,臣妇正是来恭喜皇后娘娘的呢,您可不只是有十才华出众的侄儿,更有一位精明强干的侄儿媳妇呢,那两十孩子,一唱一和的,竞然把陈阁老气得晕了两三次,生生逼得一朝阁老站在紫禁城楼上,当着全京城人的面给世子陪罪呢。”

皇后听了笑容更加灿烂了,绍儿终于肯出手了,陈家压制自己多年,又害了绍儿,今天终于让那老东西吃了个大亏,陈贵妃那老女人知道了,怕是又会切得吐血啊,哈哈哈,素颜那孩寻真是不错,示枉自己寄重望于她啊。嘴里却道:“哎呀,这两个孩子真是的,怎么能对老臣如此相逼呢,太不应该了,太不应该了,不过,陈阁老也是,与个孩子治什么气,看看,这一输,,可不就丢大脸了么?”

东王妃知道自己的选番话算是说到皇后心窝子里去,,皇后现在是心情舒畅得很啊,忙又跟着笑道:“也怪不得那两个孩子的,蓝氏那孩子可真是义气,皇上先头要打世子二十军辊,生生被她给栏了,最后,竞熬让她设了个赌局,让陈阁老钻了进去,挨打出丑的倒变成了陈阁老,还让世子在全天下人面前大展了才名,您可真是娶了个贤媳啊。”

皇后一听这个话,眼里露出了一丝怨恨,但随既消逝,笑道:“说起那孩子啊,连母后都很是心疼她呢,她前一阵子给了母后一个方子,说说吃了养颜又养身,母后吃了好一气,你还被说,真有效果呢,母后眼底的那些黑眼圈儿,竟是淡了好多了。”

东王妃听得眼睛一亮道:“可不,先头她就说要教我们几个老的练什么瑜珈来着,说是养颜健身,能永保音春呢,这一打岔,她又去帮世子了,等有空,非要请了她去府上,好生教教我们才是。”

皇后听得眼睛一亮,不满道:“这还子,怎么就没说教教本宫,不成,本宫得把她招进宫里来,娘两好生聊聊才行。”一副心急火急的样子,让东王妃看了直想笑,皇后娘娘一直就是很率真的性子,也怪不得皇上会宠她十几年不变。

气氛说得活络了,东王妃终于开了口道:“娘娘,如今那世姑娘公子们的贴寻怕是送到宫里头来了吧。”

皇后听得眼波一转,戏笑道:“王婶可是看中了哪家的姑娘?你知会一声,本宫一定晨儿那还子许个良配。”

东王她听得微微叹息一声道:“晨儿那孩子的眼光连臣妇都弄不明白,他若是真着中了哪家姑娘,那臣妇也可省得好多心了,就是到了如今,他都十八岁了,还是一十也看不中,家里的老太君可是催了好几次了,这回来,便是想给他说们亲事的,可是…唉。”

东王妃长叹一声,遥了摇头,不等皇后发问又道:“那孩子是个死心眼儿的,若是非给他强配了,必然会发脾气,臣妇就是来求娘娘的,扩国候家的那孩子虽说品性都佳,可是,晨儿没着对眼啊,我们做大人的也不能强迫他是吧。”

原来是这事,东王妃倒也知机,皇上送来的名贴里,着实在有将护国候的司徒兰配给东王世子的意思,只是没有明说,扩国侯夫人的眼光还真高呢,就那破鞋,还恕攀上东王府,想就此压成绍一等么?

不过,这会子也不能怪自己了,东王府看不上她,也只能怪她没福分。

于是笑道:“唉,可不是么,当初本宫也是多次逼着成绍孩弦子娶正妻,可他怎么都不肯,看了几家的姑娘部没看中,最后才选定了蓝家的那孩子,他果然眼光不错,那孩子配本宫的绍儿可是再合适不过了。”

东王妃听了就在心里婉惜,若是晨儿能早一步看到蓝氏那孩子,只怕他早就成婚了,那样光华绝代又独特的女子,晨儿怎么会不动心呢,可惜啊,晚了一步,便成了遗憾。

再要找那样好的女子来,谈何容易。

靖国侯夫人没有去城楼里看热闹,她在听说叶成绍成了比赛第一名后,就匆匆回府了,一到家,便叫来大管家,“赶紧的去宫里,先找大皇子去救老太爷。”

乾清官里,素颜正拿了碳笔在画图,她出了几十与河流渠道有关几何题再列了几条有关气候对河流影响的题目,加上几道计算题,和一道问答题

叶成绍就在一旁看着她出题,一见到她划出的那些图行,不由愣住了,他可是看到没有看到过,由由眼晕,呐呐道:“娘子,这题目为夫也不知道做啊。”

素颜拿起自己写下的卷,轻轻一吹,这个时代还真是不方便,没有铅笔没有圆规,又不能用比例尺,只能自制,画起图来一点也不方便。

“一会子我教你,你看,这是种是直角三角形,这是一个菱形,要兴建水库便必需要测算水库和容积,所要挖出的土方,需要多少劳动力,又需要花费多少银钱,这些,可都得好好筹算清楚,才行啊,不然,怎么做工程计划,造出的水库不合用怎么办?那可是劳民伤财的大事呢。”

“那娘子快教我,怎么测算,这个圆我知道算,有圆周率的。”叶成绍墨玉般的眼睛里灿壳灿亮,一副好学宝宝的模样,指着素颜画的图说道。

“恩,这的确要用到圆周率,不过,相公,这是算体积,是立体几何的算法,我教你,这个有公式的 … ”

夫妻两,头碰着头,把乾清宫当成了自家内室,旁若无人的在小声嘀咕着,不远处,乾清宫偏殿的窗后,一双阴狠的眼睛正恶毒地看着他们,虽是隔着一张帘子,在审后偷窥,但那眼光就像暗夜里的恶狼一般闪着绿莹莹的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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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个星期啊,小鱼又厚颜要票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素颜正跟叶成绍解说着几何算式,说实在的,她也是个半吊子,前世她是个医生,但这些土方计算,容积大小设计,工程运算,很多知识都是上中学时就学过了的,好在她还没有忘记,重新捡起来,用在当世,倒成了稀罕了,这就是穿越女不可战胜的优势啊。

她之所以要加试这一场考试,便是因为自己对兴修水利并不很在行,只是能够将前世看到的,了解的一些先进些的知识运用到现世来,而真正做实事,还是得靠那些专业人材,自己只能提些先进点的建议。

叶绍平素看着嘻嘻哈哈,脑瓜子却是很灵光,很多东西一教就会,而且,记性又好,还懂得举一返三,不过,学着学着,他就抬起了眼,漆黑如墨的眼眸既亮又迷惑,深深地看着素颜,带着一丝的不解和探求。

素颜心里咯登了一下,这家伙不会对自己的来历产生怀疑吧,这眼神,看得她心里发毛啊。

果然,叶成绍突然扔了笔,一把将素颜抱进怀里,长臂箍得密密紧紧的,像是要将她嵌进骨子里去似的,声音里,竟然带了一丝的怯意和恐慌:

“娘子,你…你怎么会这么多…会这么多我根本就没听说过,没有看到过的东西,你的那唱的曲子,你时不时冒出来的一两句莫名其妙的话,还有,现在,你做的这些试题,你…不会是仙子下凡吧,我可不想做董永啊,你跟我说过,那个七仙女的故事,我不要你是七仙女,若真有王母娘娘,我就是打到天庭去,也要把你抢回来。”

素颜被他抱得骨头都生疼,但她满胸腔子里都洋溢着小幸福,那种被人爱怜,被人需要,被人宠溺的幸福,这家伙还真是敏感,怕是心中早就有了疑问,只是一直没有问出口吧,在他怀里挣了挣,仰起头,伸了手去点叶成绍挺翘的鼻尖,俏皮地扎.了挑眉,笑问道:

“若我不是仙女下凡,是鬼魂附体呢?相公,你怕不怕,会不会请道士来捉鬼,把我驱赶出去?”

叶成绍听得一滞,却是将她抱得更紧了,小声地,紧张地惊讶问道:“你…你真是鬼魂附体么?或者是狐狸大仙变化人形?呀,小声些,别人听见可就不得了了,人家会对娘子不利的。”

“人家对我如何我才不管呢,相公不怕么?”素颜见他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生怕自己的话被别人听了去似的,不由好笑,继续戏虐地看着他道。

“怕什么?管你是什么附体,就是魔鬼变的,你也是我的娘子,我决不放你走,娘子,不管如何,就算是…就算是你那来的地方…要召你回去,你不能丢下我,好吗?”叶成绍听得越发的紧张了起来,墨玉般的星眸里尽是惶恐之色,将头埋进了素颜的肩窝里,脆弱得像一个会被父母抛弃的孩子。

这个傻瓜,自己说什么他都信,还…不顾一切,毫无条件,毫无保留的接受她,哪怕她将自己的身份说得如此诡异可怕,他也满不在乎,他喜欢的,就是她这个灵魂,就是她这个人。

素颜的心变得柔柔软软的,像要浸出水来,心疼的抚着他的背道:“傻子,我是活生生的人,哪里什么什么狐狸大仙,什么魔鬼化身,也更不是天仙下凡,不然,我还不弄个点石成金,移山填海的法术来?我不过是…是学得比较杂罢了,我…我小时侯得一个高人指点学习过,懂得比别人多一些罢了。”

“那就好,那就好,娘子,你不带这样的,老是吓我。”叶成绍在素颜的肩窝里嗡声嗡声的咕哝着,肩膀耸了耸,又抬起头来,小意地看着素颜,小声道:“娘子,你要答应我,不管如何,你都不能离开我。”

素颜无奈地伸手戳了下他的脑门子,嗔道:“你发什么神经,好好的正事不做,总说些没头没恼的话,快做事吧。”

叶成绍抱着素颜的纤腰就不肯撒手,执意地又说道:“不行,娘子你要答应我,不管如何,你都不能离开我。”漆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素颜,执拗的想要得到肯定的答案。

素颜深深地看他一眼道:“只要你不给我找小三小四来添堵,不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便不会离开你。”

叶成绍听了眼睛立刻放出灿亮的光芒,像是点亮了满天星斗一般,呲牙傻笑道:“嗯,娘子,我决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我…我的心里只有娘子,那些个妾室,永远都只是摆设,我…我会为你守身如玉的…”说到这里,又忍不住有些脸红,不自地垂了眼眸,又小意地说道:“等明儿个咱们有空了,就好生打发了她们,我们两个好好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好不好?”

“嗯,好,不过,要好生给她们每个人找一个好的出路,不能太过伤害她们,咱们的幸福不能建立在她人的痛苦之上。”素颜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脸,有时,还真有点像在带个大男孩的感觉,叶成绍这家伙,有时精明能干又邪戾狠厉,但在她面前,永远都是那样的小心翼翼,让她忍不住要疼惜和爱怜他,舍不得让他伤心难过,更忍不下心去拒绝他。

两人正说着,便听到殿里有人清咳了一声,素颜一抬眼,便看到总管刘公公手持拂尘站在殿门口,正含着笑看着他们两个,素颜心头一滞,脸立即红了起来,再转眸,看到好些个小太监正红着脸,垂着头站在殿里当无声布景,她立即大窘,脸红得快要沁出粉来,不自在的推开叶成绍。

刚才他们小两口竟然是在几名小太监和宫女面前表演了一场夫妻恩爱,旁若无人的亲蜜着,这也太…太羞人了些,都是叶成绍这个混蛋,没事突然抱着自己深情款款的,让自己都忘了置身何处了。

素颜抬头狠狠地嗔了叶成绍一眼,这厮这会子却是大大方方的,浑不在意的对刘公公挥了挥手道:

“刘公公,你这主人当得也忒不地道了些,爷难得带了娘子来乾清宫做客,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呢。”

刘公公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手上拂尘一甩,身后便走出一队宫女来,每人手里都托着一个托盘,素颜一见之下更窘,刘公公怕是早来了好一会子了,这送饭的宫女被挡在了殿外,小脸都冻得红扑扑的,一看就是在外头呆了好一阵子的样子。

她忙上前去,对刘公公行了一礼道:“多谢公公关心。”

刘公公这才笑道:“皇上怕世子爷和夫人饿着,早吩咐了奴才备好膳,说是请夫人和世子爷用过了再做事不迟。”

案几上,很快便摆好了香喷喷的饭菜,素颜着实也饭了,宫庭御膳房里的东西,闻着就香,她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叶成绍拦着她的手就往桌旁引,“娘子,饿坏了吧,来,用饭。”

说着,自己先拿了碗,给素颜盛了一碗汤,“先喝点汤。”又忙着拿碗给素颜夹菜,一旁的宫女伸了手想要服侍她们,却被他拦了,殷勤地自己动手服侍素颜。

素颜也不客气,端起那碗汤就喝,一抬眼,看到殿旁某处有个偏门,窗后帘子轻晃,一股阴戾的冷光直射过来,她不由打了个寒禁,定睛看去,除了帘子的晃动,什么也没看见,好像方才那一幕,只是她的错觉,皱了皱眉,继续低头用饭。

叶成绍给她夹了满满一碗菜放在她面前,自己这才拿了碗给自己盛饭,开始大吃起来。

素颜被那帘后的眼光弄得心神不宁,匆匆用过饭后,很随意的对刘公公道:“公公,乾清宫里,平素都有谁能进来?”

刘公公听得诧异,宫里的规矩最忌的就是打听皇上身边的事情,不过,他今儿跟了皇上一上午,也看得出来皇上对世子爷和夫人的宠爱,若换了别人问这种事情,他定然是会落面子的。

“回夫人的话,乾清宫是皇上的寝宫,也是皇上平素批阅奏章的地方,一般人不经允许是不得进入乾清宫的。”

方才那双眼睛似曾相似,看着浑浊,并不明亮,素颜在脑海里使劲回忆着自己见过的人的样子,但只是凭一个眼神,真的很难辨得清那是双眼睛的主人是谁,不过,能够在乾清宫里出现,而且,又是偏殿里,那个人必定身份不简单,而且,就是宫里的人,只是,他为何要躲在暗处偷窥自己和叶成绍?又想弄什么妖蛾子?

素颜的心立即又警惕了起来,见叶成绍还在用饭,她便起了身,走到书案边,拿起笔,将自己未出完的试题完善,并让小太监腾抄。

用过饭后,估模着前头大臣们也该都用了饭了,刘公公就去了皇上处,检查会政殿的考场。

叶成绍还有些不懂的问题没弄清楚,趁着太监腾抄的功夫,又问起素颜来,素颜一一给他细细讲解着。

两人正嘀咕着说得忘我,就听小宫女来报:“世子夫人,太后娘娘宫里的赵嬷嬷求见。”

素颜听得微怔,忙抬了头道:“快快有请。”

赵嬷嬷素颜早就见过,她进来正要给素颜行礼,素颜忙大步上前托住赵嬷嬷道:“嬷嬷不必多礼,太后老人家身子可好?”

赵嬷嬷看了眼叶成绍,笑着对素颜道:“奴婢是来给太后传话的:那小丫头难得来宫里头一趟,竟然不来看哀家,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素颜听得愕然,随即又不好意思起来,自己是来了宫里两回了,上一次是为了司徒兰的事,求皇后娘娘,因着家里事多,便没有去拜见太后,这一次…她这不是正忙着么?

忙对赵嬷嬷道:“嬷嬷请带路,我这就去拜见太后娘娘。”

赵嬷嬷笑着摇头,又道:“太后娘娘说了,哀家也不是那不通情理的,知道她如今成了大周朝的大名人呢,告诉她,等她忙完了,可一定得来看哀家,哀家也要学那什么瑜珈呢,还有啊,让她有好东西别藏着掖着,只给那些夫人们用,也没说孝敬孝敬哀家。小没良心的。”

太后的消息可还真快,素颜听得大窘,忙对赵嬷嬷行礼道:“烦劳嬷嬷给太后带话,素颜忙完了,一定去看望她老人家。”

赵嬷嬷这才笑着福了福走了。

会政殿大殿里,群臣早就用完了饭,正按官次大小围坐在殿的两旁,而那些个报了名参赛的青年才俊,则是统一坐在了殿后,等着入场考试。

殿中央整整齐齐地摆着二十几张桌椅。

皇上高坐在殿中,正与一旁的寿王几个闲聊着,等了好一气,还不见素颜和叶成绍出现,有些大臣便有些不耐了,小声嘟嚷:

“那宁伯侯世子不会在吹牛吧,一个妇道人家能出个什么试题出来,别一会子那试题上出的是绣一朵梅花要用几种丝线,那倒还真是能难住才子们。”

很多大臣听了这话,哄然而笑,殿后的才子们脸上也露出鄙薄之色,有人小声道:“如今的人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能弹支特别的曲子,唱支歌,就是天下第一了,今儿要真被个妇人用治河之题难住,还真是要羞霎我等了。”

“那是,不过,她如今名声正盛,皇上又宽待纵容于她,你我还是用心去答题,用真本事给那女子瞧瞧,也好叫她知道,妇人的本份是什么,男子才是这个世界的天,妇人就该呆在家里相夫教子。”

“就是,也亏得是宁伯侯世子那脾气,能忍受如此强势的女子为妻,若是换了本公子,这样的女子还真不会要了。”

“切,若那蓝大姑娘真是云英未嫁之身,兄台还会说这种话,她虽大胆妄为了些,但不得不说,如此才华横溢又独特,美丽的女子,是我等梦寐以求的良配,只是天待我不公,没有遇其未嫁之时啊。”

“就是,若能娶得那样的女子为妻,今生无憾啊,兄台着实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啊。”

东王世子冷傲晨静静的坐在人群里,笔直的身子如一颗挺拔的青松,气质如竹似月,飘远出尘,俊逸的脸上,好看的浓眉微蹙着,他并不太喜欢听到有人如此议论那个女子,这话按说也不太过,但他就是感觉那是在对她的亵渎,让他心中不快,但他不屑于与这些人争辩,她在他的心里是那样纯净而独特的存在,不想让人窥视到他的心思。

上官明昊也参加了这一次的加试,他也很想看看素颜会出什么样的题目来难倒她,她如今在人前是一副温端庄的样子,可能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她其实是个嚣张又泼辣的小辣椒,曾经那样张扬而又轻蔑地对他道:

“上官明昊,你这条大尾巴狼,我不喜欢你,别以为你长得人模狗样,所有的女子便会对你倾心,姑娘我瞧不起你。”以往的话,言犹在耳,他记不清她的每一句话,却是将她那嚣张的,像个小刺猬的模样深刻在心底里,在她骂出第一句大尾巴狼时,他的心才真正的被她捕获,被她俘虏,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等到他感觉自己已经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时,她竟然毫不犹豫的弃他而去,嫁给了一个他从来就没拿正眼瞧过的男人,这让他如何不恨,如何不痛,如今再看她不断的绽放着她耀眼的光芒,用她那独到的见识,用她的博学正在征服着很多男子的心。

却更让后悔浸入到他的骨髓,让他痛得全身都在颤栗,别人议论得她越多,心底的悔恨和痛苦便叫嚣得更厉害,让他无法可解。

众人的议论自然也有不少进入了皇上的耳朵,皇上淡定地坐着,神情安适悠闲,似乎半点也不担心这场考试,一副笃定的样子。

让很多大臣有些摸不着头脑,皇上似乎对这叶蓝氏很有信心啊,又或者,皇上也想看她出丑?也想趁此教训那嚣张的妇人一顿,由此打压宁伯侯世子的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