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她似乎能从周助身上寻到十年后他的影子。

很微妙的心理,却令她心跳加速,蠢蠢欲动。

十七岁的不二清浅,同二十七岁的不二周助相逢呐。

她捂住心口,却抑制不住心跳,想要偷去时间。

于是,她又按下了顶层下的第三个按钮,由美子姐姐告诉过她,周助办公室的地址。

清晨,所有人都很忙碌,没有人注意到她,她静静地站在少年办公室外的角落中,带着窥伺的心情站在那里,看着明亮的窗内的那个少年。

他坐在那里,修长的手中握着一根银质钢笔,眉不自觉得蹙着,眼睛是清澈的蓝,但隐隐带着血丝,很疲倦却很专注的样子。眉心荡过一缕浅褐色的发丝,软软的温暖的感觉,如同她每次窝在他的怀中。

她看到他白色衬衣的袖口,严谨而干净,一粒银色刻着花纹的纽扣随着指尖的触动而轻轻颤动,白色衬衣外是黑色的西装,如墨一般,映着蓝色的双眸。

她看着他,陌生又熟悉,心中却是难以停止的思念和痛意。

原来,一块窗,就隔断了她和他的十年。十年前,浅浅站在窗外,看着他,却抑不住想念;十年后,窗外站着谁呢?

可是,正如周助此刻认真地写着企划案一般,十年后他却会轻轻抬起头,对着窗外,微笑。

他看不到此刻的她呐,因为他们的姻缘是他攥着她的手才能维系;

他却一定看得到另一个女子,因为,她知道,即使隔着窗,他们腕上却系着同一条红线。

在无从自拔的想象中,她嫉妒着那个虚无的女子。

于是,女孩握着自己的手腕,仓皇逃走。

“爷爷,您今天找我来,是因为周助吧?”女孩看着会长室中的老人,干涩地笑了出来。

“浅浅,周助最近很不快乐。”银发老人慈蔼一笑,看着她。他知道小两口闹别扭了。

“爷爷,周助自从走进这间大厦,就没有快乐过,您明白的。”浅浅眉眼坚韧隐忍,平和地对着老人睿智的目光。

“不二家族的继承人,他迟早要走到这里的。”老人微笑,不动声色。

“但不该是现在,至少请您给他一个完成梦想的时间。”女孩深吸一口气,琥珀色的眸子变得浓烈而炙热。

“浅浅,介意和我做个交易吗?“老人微笑自若,微眯眼睛。

“爷爷,我拥有的不多。”女孩在他面前,伸出纤细的手,上面哪一条代表生命的线条已经浅得看不出未来。

“浅浅,你能为不二家生出一个继承人吗,我不妨直说,周助在你离去后,同别的女子结婚的可能性,很小。”老人叹气。

“那么,在周助心甘情愿进入公司之前,爷爷可以不逼迫他,给他最大的自由吗?”女孩反问。

“有何不可?”老人眉中的结舒展。

东大甄试会在浅浅的期盼中到来了,她和无数个考生一样,站在外,认真而焦急地等待着,看着每一张出来的人的面孔的悲与喜。

人生,不外乎就是一次次的考验。

她,没有理由在乎东大或是任何一所大学的,但是,这是她能为周助做的唯一的一件事。

肚子,隐隐地痛了起来,每一个月都有的那个东西该死不死地在早上就来探望她,可偏偏,她每一次都会痛得使不出力。

“浅浅。”温柔的嗓音,丝丝的疲惫。

女孩转身,看到了少年,唇色有些苍白。

她不知道怎样面对少年,在摘去面具后,所以,那一日,是她先逃走。

“周助。”她看着他,温暖的蓝中有她窘迫的样子,那么傻气,那么丑陋。

“有没有很痛?”少年走上前,握住她的手,白皙细长的指抚着她的发,轻轻问她。

她知道周助问的是什么,正如周助清楚地知道她的一切。

“没有。”她摇头,将唇咬出鲜艳的色泽,这样看起来会好很多。

“我买了黑巧克力,吃了会好很多。”少年掏出一块锡箔纸包着的东西。

“黑巧克力太苦。”女孩不自觉地皱鼻子,在少年的宠溺中变得轻松。

“太苦吗?”少年打开包装,看到了黑色光滑的巧克力,轻轻掰开一块,放入了口中。

而后,低下头,搂住女孩的腰,在她未反应过来时,唇印在妻子唇上,舌头撬开她的齿,把巧克力哺入女孩的口中,封住她的口,温柔却强势地逼她慢慢把巧克力吃下。

女孩傻傻地看着少年眼中那一抹温柔的蓝色,口中充斥着他的味道和巧克力浓郁的香味,心颤抖着,眼泪缓缓留下。

周助坏得不得了,在她英勇光荣伟大地决定一切时,却以风的姿势席卷了她,令她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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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写个kiss就把我累个半死,H怎么办泥?

网王-面具 第二卷 真面具 夫妻

4218 08-08-18 21:23

少年走的那一天,女孩只是把丈夫送到了家门前,看着他,看了许久,最终,微笑着,对他说,

“周助,我在家里等着你。”

少年眉眼弯弯,面容平和恬静,修长的手从网球袋的夹层中,取出一把木制的梳子,看着妻子,漾开笑容,拿着梳子,梳齿一点点掠过女孩的红发,丝丝缕缕,淡淡的桃木香味,温柔而无害地酿在空气中。

随即,又放了回去,转过身,微笑。

“好。”他留给妻子的背影,坚韧而清挺,足以支撑起她碧蓝的天空。

人生中有许多也许,但对于少年,女孩从不会费心做许多假设,因为,他的丈夫永远美好得像个八音盒,她随时开启,都是温柔得令人心碎的音乐。

她要应付的,只是满满的思念和需要同死神抵抗的自己。

少年离开之后,女孩从没有主动给他打电话或是写信,少年倒是常常打电话,但打给女孩的很少,大多是允树清和,英二裕太,无论每天练习得多疲惫,多辛苦,都会至少打一通电话,确定妻子的身体状况。

少年通过和越前的比赛,顺利获得了教练的认可,获得了比赛的资格。

女孩,则是在十月份的时候,接到了东大音乐学院录取的电话。

在少年离开的日子里,许多以前太过美丽的东西,经过沉淀,反而变得真实。

女孩常常在放学之后,拉着樱乃的手,走到青学的初中部,亲自看一看丈夫给她讲的她未曾参与的曾经,心中总会涌出奇怪的感觉,陌生而感动。

偶尔站在少年国中三年吃饭常在的樱花树下,往往涌起一股冲动,抱起满怀禁不住的已经凋谢的樱树,把脸颊贴在枯皲的树皮上,傻气却认真地向它道谢,谢谢它曾经用漂亮的花瓣温暖过她的周助,谢谢它曾经那么照顾她的周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