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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有?”说这句话时,眼前忽地闪过予溱神采飞扬的脸,莫名地弱了气势。

“他是谁啊?”娘温柔地问。

“嘎?”我无端地红了脸。

“这回去江南认识的吗?”娘再问。

“娘说什么呢?听不懂。”

“那么,”娘望着我笑得意味深长:“这东西是从哪来的?”

我低眸,瞧见她掌心躺着两枝极品白玉簪,脸哗地一下红到耳根,条件反射地伸手夺了过来。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娘任我抢走簪子,笑得满足而甜蜜。

“娘,你误会了,”我把玩着簪子,强装镇定地解释:“这是我买给娘的。”

“真的,”娘笑吟吟地重新把簪子拿过去:“娘很喜欢,多谢乖女儿了。”

“呃~”我垂下眼帘,却忍不住去瞟那朵雅致飘逸的玉兰花。

说实话,杨予溱的确有眼光,这枝簪子买得很对我的脾胃,给了娘,还真有些舍不得。

“哧~”娘忽地笑出声来,顽皮地拣了那枝兰花出来塞回我手上,余下那支玉如意在手里转啊转:“得了,娘还不至于这么没眼力,要说这枝是送给娘的,还差不多。”

“娘~”我有些不好意思:“真的是给你的,你啥时见我戴过这种东西?”

“我的女儿如花似玉的,干嘛不戴?明儿个就戴给娘看!”娘拍着胸,难得豪气干云一回。

“算了,这么贵的东西,给大夫人她们瞧见,又该生出是非。”我叹口气,把簪子塞到布包里收起。

娘一年四季就守在这个后院哪里也不去,不象我,整天不着家。

“连娘都挑了礼物,那人的为人处事自是不必说了。”娘微笑。

“八面玲珑而已。”我撇唇。

“会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娘小心地看我一眼,试探着问:“可见家境一定是不错的了?”

“那又怎样?”我一时没往深处想,随口反驳:“要说赚钱,我并不比男人差,娘若喜欢的话,这样的簪子便是十枝八枝我也是买得起的。”

“他多大了?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娘迟疑了一下,还是婉转地问了出来。

我愣了一下,忽地明白了娘的意思。

她担心他早已成家立室,我会步上她的后尘,做人妾室。

“放心吧,”我苦笑,忽地意兴阑珊:“我对他没意思。”

以他的地位,婚姻就算不是早已订下,也是要拿来做等价的政治交换的。

他怎么可能娶一个对他的前途毫无助益且是庶出的女子为妃?

我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不会那么天真地以为,彼此之间有感情就拥有了一切。

更何况,他对我很可能只是一时新鲜而已。

“不喜欢他,干嘛收人家这么贵的东西?”娘明显不信。

“对啊,”我伏到她肩上,玩世不恭地笑:“不贵我还懒得收呢。”

“什么意思?”

“好拿来换银子啊。”我冷冷地答。

“他,成亲了?”见我不象是开玩笑,娘急了,挣扎着坐直了身体。

好象还没听说豫王娶了哪家的小姐做王妃,不过以他的身份,先收几个妾也不是不可能的。

要打听的话,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我没兴趣。

“嗯。”我垂首低应一声,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索性承认。

“真的?”娘很失望。

“睡吧~”我替她放好枕头,扶她躺下。

“小漓,”娘拉着我的手很小心地看我的眼色:“你很喜欢他?”

“都说了不是。”见娘揪住这个话题不放,我忽地心生烦燥。

“那就好~”娘看了我很久,慢慢地吐出一口气:“小漓,娘这辈子就只有你一个女儿,不指望你荣华富贵,做人侧室是万万不可的!你不比娘,好歹也是学士府的小姐,一定要嫁个以你为重,疼你宠你的丈夫,明白吗?”

“行了,我知道~”我替娘放下帐子,转身回了房。

买炭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娘原本身子柔弱,虽然好汤好药地将养着,但她放不开心结,加上又是陈年旧疾,恢复起来便有些慢了。

冬天已经来了,这破房子四面透风,夜里睡着,感觉冷风嗖嗖地往屋里灌。

乘着娘养病这些日子,我托徐伯帮我找了几个相熟的工匠把房子翻修了一遍,不但拾掇了屋顶,还在娘的房里加了个壁炉。

红红的火舌在壁炉里吞吐,整个房间里的温度高了好几度。看着娘日渐红润的脸庞,心底的愧疚才慢慢淡了下去。

只是这样一来,夏家给我们娘俩配的柴就不够用了。

服侍娘吃完药,我收拾好碗具,便去找负责采买的坚叔。走到半道,看见坚叔领着几个青壮的男子挑着几萝筐的木炭匆匆往前面去。

“坚叔。”我紧走了几步赶上去,叫住他。

“九姑娘,”坚叔停下来,表情有些讶异:“有事吗?”

“给老爷和夫人们送炭呢?”我瞟了一眼萝筐里的炭,都是上好的竹炭。

夏家的炭分四等,一等是茶道白炭,那是给小姐附庸风雅烧水煮茶用的,原则上各房一年是二十斤,手段高明的自然可以多弄一些。

次一点的是竹炭,是专门配给各房主子们冬天烤火用的,另外还留了些在厨房充当火锅的燃料。

再来就是普通的黑炭,府里稍有些身份地位的管家仆妇,小姐们身边的大丫头们,老少爷们身边的长随等等都可以领用。

最次的就是门房侍卫值夜时烤火取暖的烟炭了。

坚叔的脸上略显出不耐烦的表情:“等着吧,府里都送完了,看有没有多的烟炭,给你弄两斤过去。”

“坚叔,”我笑了笑,恭顺地道:“你也知道,我娘病了,畏冷。麻烦给我弄些上好的竹炭,行吗?”

“九姑娘,”坚叔冷了脸色:“你年纪也不小了,按说人情事故也应该明白些。府里的规矩就是这样,这上好的竹炭给你送去倒没什么,可这大夫人要是知道了,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我趋前一步,塞了张五十两的银票到他手里:“我一个女子,这些事也不便亲自出面,还要劳烦坚叔了。”

这种买卖柴火木炭的事情,他做了多年,轻车熟路,自然比我利索得多。再说,娘病之后,我想了很多,想通了许多事情。

既然娘不肯离开夏家,我又不能抛下她独自离去,那么我只能尽最大的努力,改善娘在夏家的地位,让娘在夏家得到最好的照顾和生活。

因为只有娘心情舒畅了,她的身体才会好。

以前我没有做到,是因为不屑,但现在不同我必需为娘争得一席之地。

坚叔掌管着夏家上上下下百多号人的吃穿用度,只要把他收纳到我的旗下,为我所用,其他的人和事就好办多了。

“九姑娘~”坚叔低头瞧了瞧,吃了一惊:“用不了这许多。”

“不要紧,剩下的就给坚叔买酒吃吧。”我看着他的眼睛,淡淡地微笑:“坚叔,俗话说得好,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们娘俩在夏府或许不得势,但三五年之后的事,谁知道呢?”

我这番话软硬兼施,明敲暗打,相信他已听得明白,看得清楚。

夏洁为了瑾王大吃飞醋,闹得我被罚跪祠堂,这事在夏家已不是什么秘密。

自古这女人的地位本就是夫贵妻荣,我也到了婚嫁的年龄,虽然是个庶出,到底是学士府的千金,将来的事情谁说得清?

五十两银子事小,坚叔这辈子经手的何止千万?这点钱,他应该还不放在眼里,所以我并没妄想区区几十两银子便能收买他。

我向他传递的是一种信息,一种要在夏家出人头地的决心。

坚叔在大宅院里生活了大半辈子,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句话应该并不陌生。相信今日过后,他会审时度势,重新摆正我和娘在夏府的地位。

坚叔这辈子阅人也不止千万了,在与我静静地对视了足足一分钟之久,才缓缓地垂下了手:“是,九小姐,竹炭会在晚饭前送达。”

我笑了:“多谢坚叔,对了,家里的柴快烧完了,方便的话麻烦强哥再送几担劈柴过来。”

“好的。”坚叔爽快地应了:“九小姐还有什么吩咐的?”

“以后还请坚叔多多照应。”我弯腰福了一福,抬头时忽见赵姨娘站在花径上,不住地向这边张望,一脸的狐疑。

“赵姨娘好~”坚叔也瞧见了,不慌不忙地点头问好。

“你们两个站在这里嘀咕什么?”赵姨娘缓缓地踱了过来,目光在坚叔手里的银票上打转。

“没什么,”我抢先答话:“天冷了,托坚叔帮我娘买些炭火,娘前些日子着了寒,一直没大好呢。”

“哎,买什么?”赵姨娘的眼里流露出混和着鄙夷的同情:“我房里去年的都没烧完,要不等会让人给你们娘两捎点去?”

我原想推辞,想了想,改了主意:“多谢赵姨娘,我娘闲时绣了几条手帕,若是姨娘不嫌弃的话,明儿个给你送去?”

“那怎么好意思?”赵姨娘乐得合不拢嘴。

“就这么定了,我先回去了,娘还等着我给她煎药。”

烟囱

坚叔的办事效率很高,到傍晚的时候,我交待的两样事情都办得妥妥当当,竹炭装在木桶里,下面垫了石灰防潮;木柴一块块全劈成一尺左右长,整齐地码放在屋檐下。

壁炉的烟囱有点小问题,风一吹,往房里回烟,把娘呛得直咳嗽。

我从杂屋里找了架旧楼梯,架在墙上,把裙子一挽顺着屋檐利索地爬到了屋顶上。

检查了烟囱,发现原本盖在烟囱上方遮雨的瓦不知怎么碎成几片,其中半片掉进去,堵住了烟道。

目测了一下,应该刚好是我的手臂可以够到的距离。

于是,我撩起单膝跪在瓦面上,侧着身子努力伸手了手向下去掏瓦片。

“你在这里做什么?”冷不防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啊!”我受惊,猛然回头。

一张俊魅邪狞的脸几乎贴到我的颊边,温热的气息吹乱我的鬓发,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正对着我眨啊眨。

眨得我脚发软,心发慌。

杨予深,他怎么来了?

“说啊,”见我只管发呆,他用肩膀顶了我一下,靠过来,性感的薄唇几乎贴上我的耳朵:“黑灯瞎火的,你上房揭瓦,是不是在这里藏了宝贝?”

“走开啦!”不惯他如此亲昵,我大力推他。

“呀,你企图谋杀皇亲国戚啊?”他嘴里大惊失色地低嚷,身子却灵活地后仰,轻松地避开。

我用力过猛,一下子失去平衡,差点滚下瓦面:“啊~”

他伸手轻松地扣住我的腰,把我带入怀中,俯身瞅着我,低低地调笑:“哇,好一个投怀送抱~”

“放开我!”我凛容,冷冷低叱。

“喂,玩笑而已,何必认真?”杨予深被我的冷厉吓到,讪讪地放开手。

我余怒未息,冷着脸赶他走:“屋顶脏滑,恐会污了王爷的衣服,还是请速离开吧。”

万一被人看到,传到夏洁的耳里,他到无所谓,我平白惹一身腥。

他低头向烟囱里瞄了一眼:“这个掉得太深,你手短够不着,我帮你吧?”

“奴婢可不敢,”我淡淡地拒绝,打算下去找工具。

哪知他把袖子一挽,伏在瓦面上,探手进去,极轻松地捞了出来,取过头顶得意洋洋地秀给我看:“怎样?不废吹灰之力吧?”

他唇角微扬,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可是颊边却沾着一片乌黑的烟灰,冲淡了他脸上的邪魅之气,凭添了几分稚气与可爱。

只是手长一点,他表现得象做了件了不起的大事一样。

我强忍住笑,道:“是啊,的确是不用吹~灰~之力。”

“我脸上有什么?”他反应不慢,微眯起眼,狐疑地看着我,顺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反而把烟灰抹开,黑了半边脸。

“哈哈哈~”我再也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好啊,”他叉着腰,鼓着颊骂:“你个没良心的丫头,本王好心帮忙,你竟敢恶意嘲笑?”

可是,他瞅着我的眼神却很温柔,漾了丝愉快的笑意。

我心一震,忙敛起笑容,淡淡地道:“王爷身份尊贵,我可担当不起,你还是赶快走吧。”

“夏漓!”杨予深被我一再拒绝和驱赶,崩不住终于恼了:“别不识好歹!”

我转身,顺着屋脊往楼梯的方向走去:“奴婢哪有这个资格?”

“等一下!”他抢到我的身前。

“王爷,”我叹气:“就算你不来添乱,我也活得够艰难,拜托你放过我,好吗?”

他是王爷,身份尊贵,要做什么没有人干涉得了,事后也可一走了之。

我却要为了他的一时兴之所致,受尽排挤与冷眼。

“我只问你一件事。”他似乎努力在控制脾气。

“好吧,”我只好退一步:“希望你不要食言。”

我以为,他一定会追问我上次为何要失约,心中打好腹稿。

“你为什么讨厌我?”他定定地看了我半天,忽地迸出一句。

这算什么问题?

我有些想笑,为他的天真。

他以为贵为王爷就应该全天下人都争相讨好,无条件喜欢他?

“王爷,”我肃着容,一本正经地答:“奴婢哪有资格讨厌你?”

“有没有资格和讨厌是两码事。”他并没有被我给绕过去。

“你错了,”我苦笑,看来不给答案,他是不会死心了:“我并不讨厌王爷,我只是讨厌麻烦。”

这话不算是说谎,不论是他还是杨予溱,与之扯上关系,都意味着无穷无尽的麻烦。

“所以,”他眼睛一亮,声音里透着些掩不住的喜悦:“假如我不是王爷,你就会喜欢我?”

呃,这是哪一国的理论?不讨厌就代表喜欢?

“王爷,”我微微一笑:“这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夏漓!”他不满地提高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