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先来后到,毕竟是清苓先到;若说婚姻嫁娶,是他亲选的她。

谁对谁错,她真的无法判断。但如今,她虽得到了,却会不安。

可爱情,却不能是三个人的事。

突然又想,她得到了又怎么样,时下局势坏,她的身体也一样。

她明白自己的情况,看似无异,但一旦发作起来

到那一天,他以后岂不寂寞。

想起这顿饭他的小可恶其实半带傻气,她脸上笑着,惶惶的去紧紧回抱他。

一来二去的,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他抱回竹屋,不知道怎么的就拱到了床.上,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他粗粗喘息着半褪了衣衫,不知道怎么的她也扒下了他的外袍直到他身下的火热硕大的坚硬惊醒了两人。

他眸里嵌着暗哑的情.欲,却从她身上弹起,替她拢好衣衫,盖上薄被,咬牙道:“再等上个把月就可以”

她羞红着脸点头,无论如何绝说不出让他去找其他女人的话,再说,郎霖苓此时也不在府里,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回来,果是在郎相的相劝下,回了郎府小住。

他将自己的衣袍也理好,抚着她的发,低声道:“今晚在这里陪我。”

她一怔,却听得他道:“我约了五哥和宗璞他们过来。”

她心中欣喜,他已振作起来开始重新谋划,她问他有什么想法,他却让她别操心。

她心里一咯噔,想到些什么,却只笑着承了。

两人说着话,翘楚身子不好,而今带着孩子,较之常人更容易倦乏,意识很快模糊了去。

上官惊鸿眼里深深划过一丝恸然,拿起她的手,悄然注了些内息进去。

她离开的这些天,他翻览了大量的大内医书,其中有本民间古籍提到以温绵的内息刺.激心脉、让心脉变得更强壮的方法,则更能与病发时的剧烈痛苦抗衡而延缓死亡。

这和他设想的方案大致相同,哪怕要消耗他大量内力。只是,这终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可现下时势困涩,他没有办法走开,否则上官惊灏一掌大权他死了,她和小怪物又该怎么办。

他眸光倏变,抿过一抹暴戾。

“惊鸿哥哥。”

一声清脆忽而传来。

他扭头看去,门外众人都到了。宁王、宗璞、佩兰和冬凝,老铁等人也下了来。出声是冬凝。

上官惊鸿眉头一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冬凝开心的看了翘楚一眼,吐吐舌,上官惊鸿伸手替翘楚又掖了掖被子,方走过去,又压低声音道:“小幺,你和五嫂在这里陪她。”

冬凝和佩兰立即爽快应了。

和翘楚一段时间没见,都很是挂念。

“五嫂儿,翘姐姐好瘦,看着让人怪难受的。”冬凝的低低叹了口气,伸手想去碰碰翘楚,佩兰立刻急道:“你莫把你翘姐姐吵醒了,回来看你惊鸿哥哥骂你不骂你。”

“佩姐,没关系的。”

突然的一声,将两人都吓了跳,翘楚却已经坐了起来。

原来,她虽疲困,但心里有事,到底没有睡熟,方才众人过来的时候,她便已经清醒过来。

佩兰和冬凝又惊又喜,三人亲热的说了会儿话,翘楚问起冬凝的情况,冬凝摊摊手,笑道,幸好有三年守孝之期挡着。

却是冬凝母.亲过后年余,她便拿这个回了皇帝,无论宗璞和樊如素,两相没有答应。

但不可避免的是终是因上官惊鸿而要和宗璞见面,宗璞每次看她,她都有想逃的冲动。

翘楚摸了摸她的发,安慰了几句,冬凝只说没事,翘楚想了想,终是问了出来,“他和五爷他们在商量清苓的事,对吧。”

冬凝和佩兰闻言,都微微一惊,翘楚苦笑,这天下来,怎么两件事都给她猜中了。

都说活着就有希望,不管现在怎么样,只要还在他身边,她就有希望。

翘楚,你只管等着,谁笑到最后才笑的最好。

沈清苓一擦眼角,眸光一利,便从这件事做起,上官惊鸿会明白谁才是他该爱的。

将信笺叠好封印,递给旁边的阿绣,“去,将这送到太子府去。”

阿绣一震,“太子府?”

林深处。

“谁,出来。”

随着老铁的低喝的声音,众人警戒的向侧方阴暗的花树看去。

景平却分明看到上官惊鸿微微拧了眉。

“说,怎么不继续说下去?”

淡淡的女音响起,翘楚领着冬凝和佩兰缓缓从林木里走了出来。

p.s.上个月大家都为文冲榜做了很多努力,歌什么都没有做,一直很不安。我知道,大家不为名次,只是希望比赛能公平。所以歌考虑很久,昨晚还是出来喊票了,谢谢大家昨晚的支持,不管结果怎么样,衷心谢谢大家。在这里祝所有筒子节日快乐,也希望仍要坚守岗位的筒子亦一样过得开心。下更在12点左右。

344

翌日午间,太子府迎来了两件事。

一是皇九子夏王的婚事,婚日早已定下,今日按例圣旨逐府相告。就在五天以后。

二是睿王和睿王妃的神秘来访。

这是翘眉没有想到的。

是以在大厅与上官惊鸿和翘楚会晤的时候,上官惊灏眸含浅笑打量着两人的时候,她却有些茫然。

上官惊鸿很宠爱翘楚,翘楚过的很好。这从二人之间的动作神色可以看出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她自小便是骄傲的,配她的人当是最好才对。可回想起到朝歌以来的点点滴滴,一次次短暂的见面交汇,她对他的异样感觉,特别是在围场悬崖回来之后,那种不知为何却偏偏极为强.烈的感觉

无论他在崛起还是如今的最终落魄。

原来,早已经注定。

当年的质子原来是他。

她总希望,自己的良人是天底下站得最高的人。

而今,她虽对他有意,但他的处境堪虑。

尤其是在上官惊灏掌掴她之后,她明白权力有多重要,上官惊灏天之骄子,嬉笑怒骂,因为他有权力在手。

但她却仍禁不住对他心动,亦更厌恨翘楚。

而听上官惊灏的语气,上官惊鸿并不知道当年蟁楼的人是谁。

在上官惊鸿心中,她是特别的。

几次交集,他都温柔以待。

何况,在北地和他相伴数月的人是她,不是翘楚。

但这时,她又该怎么做才好。

她已婚嫁,他政途黯淡。

她正凌乱无比的想着,此时,招呼打过,只听得上官惊灏在旁抿茶笑问,“八弟是个不知八弟和翘妃大驾降临,有何指教?”

上官惊鸿亦是淡淡一笑,仿佛上次的深仇已无大恨,道:“翘楚挂念太子妃,臣弟便带她过来探看一番。她姊妹虽同嫁到一处,但平日见面总归不多。”

“嗯,应该的。”上官惊灏嘴角一挑,眸光缓缓落到翘楚身上。

翘楚到底不如上官惊鸿多年以来的隐忍功夫,尤其上官惊灏和这太子府给过她最恐惧的回忆,若非有非来不可的理由,她绝对不会过来。她当下立即便避开了上官惊灏的目光,对翘眉道:“姐姐,爷和太子爷说的事儿也不是我们女人家懂的,你我出去走走说几句体.己话如何?”

翘眉看上官惊灏半带邪佞的目光始终降放在翘楚脸上,心中冷笑,又想无事不登三宝殿,就不知道这事儿是落在上官惊灏还是她头上,遂道:“如此甚好。”

翘楚一笑,随之看了上官惊鸿一眼,上官惊鸿颔首轻笑,“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二哥这太子府守卫森严,你倒害怕什么,你绝不能在这里出什么事。”

他说着淡淡看向上官惊灏,“臣弟说的对吧,二哥?”

王莽下朝随上官惊灏过来,在旁陪坐着,这时听上官惊鸿言语暗藏讽锐,心里一怒,便要反驳他,这个男人现在已是落水之狗,便是他也不必畏之。

哪知,曹昭南立刻横来一瞥,他一凛,看上官惊灏始终嘴角含笑,遂没有吱声。

是,且看谁笑到最后。

当翘楚说出来意的时候,翘眉还是吃了一惊。

睿王睿王妃一行,原来意在她!

她冷冷一笑,凤汁染得红艳的指盖儿直指翘楚脸门,“小贱.人,凭你就想和我讨价还价?我不管你有什么拿来作什么用,我绝不会问母亲拿绝颜丹交予你,莫忘了你身子里还淌着我种的毒。”

翘楚也不恼怒,浅浅笑道:“姐姐,莫忘了翘楚夫君是什么人,你的毒,他早替我解了,倒是你,你身.体里被方镜暗算的毒是个大麻烦。”

翘眉猝然一颤,随即失声道:“方镜是睿王的人?”

翘楚自是不会答这个问题,只续笑道:“我家爷算着姐姐的毒也是时候该发作了,才携翘楚上门拜会,目的是想替姐姐解毒。但这世上凡事总讲个等价交换,睿王他想要的是绝颜丹,你需要的是解毒。这里有封信,是睿王托我交予姐姐的。生命诚可贵,翘楚也不扰了,你好生考虑清楚。”

再回到大厅,各人都说了什么,翘眉心神恍惚,都听不清记不住,勉强堆叠着精神送了客,随即匆匆回到自己房间。上官惊灏待她冷淡,也没有管她唤她用膳什么的。

她只觉得浑身冰冷,仿佛那毒已经涌上心腑,扣扼着她的咽喉,让她透不过气来。

她随之又伤心起来,她这般对上官惊鸿,他却如此相待?

末了,她一咬牙,抽出信来,这信里的内容却更是让她大吃一惊。

当然,此时她并不知道,她接着所做的种种,为夏王大婚那天满堂宾客前突发的大事埋下了所有意想不到的伏笔。

是夜,三更时分。

翘眉也没有升点烛火,她这个独立的院落此时正好为她提供了方便。门外守夜的奴.仆丫鬟早已让她借故遣退。

她走到窗边,将一直饲养着的黑鸟从笼里拿出来,在它脚上仔细缚好信笺,然后开窗放了出去。

黑鸟在窗前微一盘旋,很快在黑暗里。

它在即将飞出太子府的时候,被一只袖箭射落。

当然,翘眉没有看见。

谢谢阅读。筒子们,抱歉,更晚了些。天香阁的情节以来,有很多筒子们看去似乎晦涩没有来龙去脉的事情,在这几天大部分都会交待出来。咱们明天见。

345

母.亲:女儿急需绝颜丹。眉知此药珍贵,母.亲已无存在身,须问姨.娘取之,然姨.娘身处北地偏远部落,来回耗时,惟求母.亲毋必于七八天内设法将之送至睿王府,不可或缓。

那是在北地也业已失传的古语,早不为民众所用。

但并不妨碍一些人看得懂。

男人眸光如鹰,就着旁边另一名男人所擎火折子,将信读罢,重新封印用信筒装了,缚回鸟脚上。

鸟儿教袖箭打晕,此时悠悠醒转过来。

男人抓起黑鸟,猛一扬袖,信鸟再次没入黑暗中。

三更时分的漆黑里,一切来去宛若花落无声。

第二天近午时分,翘眉方醒来。她心神不定的坐在铜镜之前,贴身丫鬟在旁边侍候着。

今天,院落里突然多了很多护卫。

“嘎吱”一下,忽而门被用力推开。翘眉吓了一跳,她手上正拿着一支花簪子,簪子一下从手里摔跌落地。

她到底是太子妃,谁如此大胆敢擅自闯入,不问便知这进来的是上官惊灏。

上官惊灏淡淡看着她,眼尾酿着丝许笑意。

翘眉最是害怕这个男人这种宛似无害的笑容。

她颤抖着咬牙见了礼,有些心疼俯身捡起簪子,看上面磨了道口子,对婢女道:“这是大妃送我的嫁妆,你且拿出去看看能不能修一修。”

婢女立刻应了,告退出去。

上官惊灏微微眯眸,眼缝间透出丝危险和玩味,“孤听去怎么觉得眉儿是嫌弃孤府上的珠宝不够好,倒巴巴惦念那旧物去啊,嗯?”

翘眉自是不会愚蠢到与他抗衡,只笑着上前,说殿下净爱顽笑。

上官惊灏一笑,忽而将她抱起,往床.榻走去。

翘楚,终有一天,会是你

翘楚当然不知道上官惊灏此时心里的想法,只是在看似百无聊赖的居家生活中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用过午膳,四大和美人陪她在花园里散步,这是上官惊鸿临出门前特意吩咐下来的。这样对她的身子又好处。

今天,上官惊鸿没有和她一起吃饭。他外出了,去接郎霖铃回府。

她心事沉重,既为郎霖铃,更为数天之后的夏王大婚。

郎霖铃到底是上官惊鸿的妻子,哪怕她相信他会妥善处理好,但再怎么妥当,终是伤人。同是女人,她不想伤害到郎霖铃,哪怕是和她已成水火的沈清苓。

复想起昨夜定下的计划。

不知为什么,心深处总有股莫名的不安,总觉得届时有些什么无法预料的事情会发生。

突然,脚步声从后面而来。

转身一看,却是上官惊鸿携郎霖铃回来。

她向郎霖铃见礼,郎霖铃神色淡漠,却还是颔首做了回应。

上官惊鸿正待带郎霖铃回房,郎霖铃翩然一笑,止住他,“爷,不必了,臣妾自己回屋便好。方才你说晚膳为我洗风接尘,亦是不必了。”

郎霖铃明白,自己心里仍然爱着这个男人,却亦已有些看不起他了。

结识之初,他意气风发,说和郎家不过是做交易,并不倚仗郎家,他果然做到了,可后来他亲手将自己的一切毁去。也许,他压根便是个不能成大事的男人。现在还不是得巴结郎家?!

她说罢,诀然离去。

她希望他追过来求她,却又知道若他果真这么做,她只会更看不起他。

一时,这个当日在选妃赛上最受皇帝赏识的女子竟也五味杂陈,只剩一腹冷笑。

郎霖铃眼里对上官惊鸿的不屑和讽刺,翘楚看的清清楚楚。

若非上官惊鸿将她紧紧抓住,她已奔上前去,拦下郎霖铃。

可拦下郎霖铃又能怎样?她心里一疼,将上官惊鸿拉回自己屋里,绞帕子替他擦脸擦手。

上官惊鸿一直沉默着,她去晾帕子的时候,却突然被他从背后紧紧抱住。

太子府。

瞥了眼床上玉.体横陈、疲倦入睡的女人,上官惊灏眼内划过丝意味深长的笑,开门出屋,走回书房。

书房内,王莽已到。

他吩咐王莽磨墨,很快写好一封信。

王莽只见信上写着:吾欲与汝一见,惟念汝现下诸多不便,五日后,你我会晤夏王府何如?

上官惊灏随之将一名小厮召进来,吩咐了几句,那小厮立刻手脚麻利的将信揣好,颔首离去。

王莽明白决定.性的时刻即将到来,心里涌起丝压抑不住的颤奋,“绝颜丹要七八天才到,殿下是准备在夏王府动手吧。”

上官惊灏眸光深凝,良久,方道:“不,错了。这是上官惊鸿的套中套。”

王莽心头一震。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一人推门而进。上官惊灏淡淡看向来人,神色越发的谨慎,“可已办妥?”

曹昭南笑道:“上官惊鸿明白,来府到访,殿下必疑。教太子妃用那黑鸟作幌子。与殿下猜测的一样,今天看似毫无破绽出去的人才是关键。我们的神偷手在途中窃下那婢子拿出府去修的花簪,那簪子内里中空,果有乾坤。我们看信后已将之装回簪里放回那丫头身上。凤清大妃手上根本还有绝颜丹,按路程算来,这书函从簪子店过去睿王府,再由睿王府发往北地,北地将绝颜丹秘密送到睿王府,前后不过四天。”

谢谢阅读。向大家请个假,今天先更到这里。

346

5000字更

日子似乎平淡得像水,但转眼间又已过了三天。

明天便是夏王大婚,到时少不得又是一场热闹。若非碍于身份,她绝不想去,睿王府现在便如丧家犬。

郎霖铃支肘在桌上,冷冷淡淡的想着。

“小姐,要传午膳了吗?”

婢女扇儿在背后询问。

扇儿是从郎府带回来的新婢,假香儿的事,她后来听景平过来解释了,她自是真香儿已经死了。

香儿的事总能让她想到很多。譬如上官惊鸿确实聪明,譬如上官惊鸿太傻,为一个女人放弃多年来苦心经营。

“不用。”她淡淡答了一句,突然又想,若那个女人是她,她还会不会那么想。

此时,心中的不屑里竟带了嫉妒。

门突然被轻轻推开,她心里竟也突然生了丝喜悦。

来人手擎托盘,一身青袍,果然是上官惊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