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表哥不回来,可谁给我压岁钱呢!”

一句话,逗的萧绍笑起来,因故意对她说到:“ 成了亲就是大人了,哪还有问人讨压岁钱的道理?”

因成亲就是大人这话,周宝珍少不得想起那日在暗香楼上,表姐同三公主斗嘴的事,就把那日的事对萧绍学了一遍,末了感叹到:“过完年,表姐就有二十了,难道婚事就一直这样拖着不成?”

萧绍对这事不置可否,只对周宝珍说了句:“随她去吧。”

在萧绍看来,明华郡主的婚事倒真不必急,只等她那天想通了,要成亲还不容易。

萧绍走的急,明日一早便要出发,因此今日才特特早回来,陪周宝珍吃晚饭。

夫妻俩个吃过饭,又一起去柳王妃那里坐坐,顺便告诉她萧绍要出门的事。柳王妃早从王爷哪里知道此事了,可儿子媳妇这时候没忘了她,还特地过来一趟,她心里是高兴的。

萧行听说哥哥要往北边去,便说要跟着一块去。定南王想着一对幼子年纪也不小了,便做主让两人随萧绍出门,正所谓打虎亲兄弟,跟着历练历练也好。

儿子们从小跟着王爷去军中,柳王妃也早就习惯了,在对三个儿子各自嘱咐几句后,便让他们回房收拾东西去了。

到得门外,周宝珍不肯坐轿子,萧绍看她脚上还穿了鹿皮靴子,就知道这是她出门前便想好的。心里觉得这是他要出门,珍姐儿舍不得他,想和他多呆一会的意思。

这般想着,萧绍看她的眼神又柔和了几分,低低答了声“好”又问她“手炉可还热着?”见周宝珍点头,萧绍微微一笑,伸手替她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又将风帽给她带好,两人这才沿着下人清扫过的石板路慢慢往回走。

周宝珍对于表哥要出门这件事很是不舍,可对于要替丈夫收拾行装这件事却是觉得新奇又兴奋。

“表哥,你以往出门都要预备些什么?”周宝珍抬头看向萧绍问到。

结果不待萧绍回答,她却又自顾自的底下头去,嘴里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衣服不用说,肯定是要带的,嗯,常用的药品也要带上一些,还有什么?吃的用不用准备一些,点心、肉干之类的?还有都有谁跟着去,马要预备几匹?。。。。。。”

萧绍见她一路,兀自嘀嘀咕咕说个不住,小眉头一皱,倒还真有几分替家人操劳的小妻子的样子,摸样可爱又温暖,其实又哪里需要她操心这些。

“英英,”萧绍叫住她,看了她微笑着说到:“这些事,纯钧他们自会打理的,你不用操心。”

周宝珍一听这话,不仅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反而觉得有些泄气,照理说成亲之后,这些事就都是妻子的责任了。萧绍见她这样,不忍她失望,忙又加了一句“不过,这一路上的衣裳倒要珍姐儿多费心了。”

周宝珍一听,小脸重又亮了起来,伸出一只手拉了萧绍说到:“表哥,那咱们就快点回房收拾衣服去。”

周宝珍一路拽着萧绍往前走,嘴里继续说到:“也不知表哥这一路要去几天,里衣一天一身,那就先带二十套吧,还有夹袍子、外衣、里外发烧的大褂子,斗篷也等带几件,预备着万一湿了脏了也好有个替换的,对了鞋也是这个道理,得多预备几双才好。。。。。。”

萧绍想,如若换一个人,在他面前如此这般喋喋不休,依他的性子哪里忍得?可这个人一旦换成珍姐儿,萧绍却觉得她的声音悦耳动听,恨不得她一直说下去才好。

是夜,屋外寒风冷冽,屋内却温暖如春,周宝珍被萧绍翻来覆去的揉|搓一夜,直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带着的好。

第二天天不亮,萧绍就起身了,周宝珍难得强忍睡意,没有睡懒觉,坚持要送他出门。

因为没穿大衣裳,萧绍只肯让她送到门边,虽然心中很是不舍,甚至隐隐有几分想哭,可周宝珍还是顶了个大大的笑脸,对萧绍说“表哥,在外一切小心,早些回来。”

萧绍见她这样,心下反而觉得不好受,只顾将她抱在怀里,低声劝哄,过后更是亲自将她抱回床上,自然又是一番难舍难分。

最后,还是萧绍狠了狠心,在周宝珍额上重重亲了一下,替她掖好被子,转身出去了。

萧绍这回将七星留在了府里,到得门外,他冲候在那里的七星冷声吩咐到:“我不在,世子妃但有半分不如意,回来我只问你。”

七星一听这话,差点没哭了,这可真要了亲命了,可主子既然吩咐下来了,就没有推脱的道理,当下只得拍了胸脯答应下来。

成亲后的第一次离别,周宝珍趴在床上,或许表哥这会儿连大门还没出呢,可她已经开始想他了。

丫头们知道主子这会子心情必定太好不了,做起事来皆轻手轻脚,生怕打搅了她。就连柳王妃哪里也让悄悄来看了,见丫头说无事,只是情绪难免低落些,这才松了口气,回去复命了。

好在周宝珍算不得太多愁善感之人,她也不允许自己一直沉浸在这种离情别绪里。待她按着平日的时辰起身,梳洗打扮过后,往柳王妃这里来时,已然又是一个让人如沐春风的珍姐儿了。

柳王妃见她这样,心下欢喜,要知道她们这样的人家,男人难免征战沙场,要是每次男人一出门,这做妻子的便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摸样,那未免也太晦气了些。

没想到,珍姐儿的性子平日里看着和软,内里倒也是个刚强的,正该这样才好呢。

“今日这身衣裳颜色好,你一穿上倒显得这屋子都亮堂了几分。”

柳王妃见了媳妇,绝口不提同儿子出门有关的事,只无事人般的指了周宝珍,笑说她今日这身衣裳颜色选的好。

“可不就像母亲说的,我也是看中了它颜色好呢。”

周宝珍也是看中这颜色能显得人更精神,才选的这身衣裳,不然天阴阴的,人的心情也怏怏的,这日子难道要哭着过不成。

婆媳两一处,亲亲热热的说话,周宝珍跟婆婆抱怨说这些日子,餐桌上不是鱼就是肉,直叫人没胃口。

“可不是怎的,一连下了这么些日子的雪,就算庄子里有菜,这一时半会儿怕是也送不进来了。”说着,柳王妃又说到“我听你们父亲说,城外的百姓,遭灾的不少,就是城里听说房子也不知被压塌了几处呢。”

“今日怎么不见表姐?”周宝珍看着时辰,该到了早饭时间了,可明华郡主却是迟迟没有现身。

一说起这个,柳王妃的脸色便有些不好了,对了周宝珍恨声到:“那个孽障,只留了一封书信,说是跟着兄弟一起出门去了。”

周宝珍讶然,表姐的胆子越发大了,这样的天气,居然也跟着表哥他们不声不响的出门去了。

只是,婆婆正生气呢,她自然不好火上浇油的,因此便故意嘟了嘴,朝柳王妃撒娇到:“表姐太不讲义气了,有这样的好事,带我一个多好,居然撇下我,独自去了。”

一席话说得柳王妃笑了起来,指了她说到:“你这孩子,最哄人,这是好事?你可不许学你那野人表姐,不然我可是不依的。”

柳王妃一早发现女儿偷偷出门的时候,已经发了好大一通火了,连王爷都被跟着怪上了,直说郡主现在这样,都是王爷给惯的。

主子心情不好,屋里伺候的人难免都有些战战兢兢的。此刻,她们都万分感激周宝珍,这世子妃一来,王妃连郡主的气也顾不上生了。

周宝珍见婆婆的面色好了许多,知道她也确是拿表姐这个女儿没办法,少不得温言劝到:“母亲不必生气,想来表姐同自家兄弟在一处,还能出什么事?再说万事不还有表哥呢嘛!”说着,她的声音低下来,拉了柳王妃的手,轻声到“表姐,她心里苦呢,出去散一散,没准就好了。”

女儿情路坎坷,婚事不顺也算是柳王妃的一块心病了,听媳妇这样说,再想想女儿的处境,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有不疼的道理,少不得,心里最后的一点气也没了,只听她低声说到:“但愿像你说的,她出门回来,这一切就好了。”

而已经行到城外的萧绍,正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青衣小帽,一副小厮打扮的妹妹,和一旁头也不敢抬的幼弟,好看的眉峰紧紧的拢在了一起。

“谁的主意?”

萧绍的声音淡淡的,喜怒难辨,而他面前站着的明华郡主同萧行却是同时心下一个激灵,要坏。

“她”“他”两人心下琢磨片刻,同时很没有义气的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宗旨,将手指指向对方。

萧绍看着两人便是一声冷笑“呵”,就见眼前的两人一个哆嗦,又同时将手指转向了自己,异口同声的说到“我”“我”。

“噗嗤”一旁的萧衍实在受不了两人的蠢样,不厚道的笑了起来,得了两人一致的怒目而视他也不在乎。心想这两个笨蛋,真是蠢到家了。

萧绍也像是受不了两人的愚蠢,只见他拿马鞭往两人身上指了指,说到:“那就是两人商量好的喽。”

接着,他也不管两人反应如何,直接说到:“既然愿意跟那就跟着吧。”萧绍重新翻身上马,对着正暗自庆幸的明华郡主丢下一句“只希望你有本事跟到底才好。”

想那明华郡主也一贯是个要强的,此刻见亲哥哥如此看不起自己,少不得挺了挺胸脯,冲着他的背影喊到:“那咱们就走着——咳咳。。。。。”

正好,一阵北风夹杂着雪花迎面飞来,明华郡主被呛了一口,那个“瞧”字便被吹散在风里,气势顿减。她有些泄气,气哼哼的打马追了上去。

这里,萧衍看着这姐弟两,轻骂了句“笨蛋”这才施施然的上马走了。独留萧行一人站在原地,他摸了摸鼻子,心想我才是无辜的好不好,是大姐非要装成我的小厮跟着来的啊,无奈也上马追了上去。

就像萧绍说的,过不几日,京里开粥厂的人家渐渐多了起来,周宝珍同柳王妃商量过后,定南王府的粥厂也终于开张了。

粥厂第一天放粥那日,周宝珍特意坐上小轿,由七星陪着,轿子周围还有几十个乔装过的护卫前后跟随,悄悄去看了一眼。

轿子就是一台普通的两人抬小轿,外观毫不起眼,停在离粥棚不远处,除了吸引附近一些灾民略看了两眼外,便也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透过窗子,周宝珍见棚子搭的高大结实,施粥的仆役看着也都是干净利落之人,两口大锅同时煮粥,冒着腾腾的热气,棚子外头还有帮着维护秩序的健壮男仆,需要领粥的百姓按顺序依次上前,每个人能领到食物。

就是那粥,周宝珍也让人端了一碗来看了看,虽不至于插筷不倒,但也不会稀的照得出人影来。而熬粥的米,也都是今年的新米。

天还在下着小雪,而灾民却多半衣着单薄的很,周宝珍很想再帮帮她们,可惜过犹不及,定南王府实在不宜做那出头的椽子,有些事还需从长计议才好。再有灾民人数众多,定南王府虽富,也不可能救济得了所有人的。

周宝珍看过之后,心中对大致的情形也有了些了解。她悄悄吩咐七星,让人在粥棚不远处燃了几个大大的火堆,日夜不熄。虽帮不了所有的人,可能帮一点是一点吧,有了火堆,至少灾民的日子便不那么难熬了。

可对于她两说,也不过是多出几担柴火钱罢了。她嘱咐七星,这些钱不从王府的账上走,只让他去找明翠拿钱便是。

七星闻言先朝周宝珍夸了句“世子妃最是心善”继而,又笑眯眯的告诉她,世子领走前吩咐了,举凡世子妃一切额外用度,都从萧绍外书房的账上走。

周宝珍听得心下感动,表哥对她,真是事事皆替她考虑在前的了。

看着世子妃进门的背影,七星抬手,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这大半天,真是直要了他半条命。

早上,小祖宗要去看粥棚,光明正大的去还不行,非得来个微服私访,怎么劝都不行,少见的执拗。

其实,世子妃的顾虑他也不是不明白,不过是不想大张旗鼓弄得人尽皆知罢了。

他可真是愁白了头,无奈只好同亲卫队长两个仔细做了安排,并且大着胆子同主子约法三章,到了外头,一切都得听他的才行。

好在,这位还不算骄纵到家,有些话还是能听得进去的,答应了他不下轿、不和灾民交谈、速去速回总算都办到了。

如此,从那日开始,定南王府日日施粥,很快京里就传出说定南王府的粥用的都是新米,而且粥也最稠,定南王世子妃是难得的大善人这样的话。

这样的传言,对于极力低调的周宝珍和定南王府来说都颇为困扰。好在,各家的粥品质量很快也都向定南王府看齐,尤其是明珠郡主以她个人名义开设的粥棚,那更是插筷不倒。

不几日,明珠郡主的风头便压过了所有人,在京城粥厂界独领风骚。

周宝珍松了一口气,对柳王妃说她对明珠郡主很是感激。

周宝珍有时候也奇怪,你明珠郡主一个郡主,总是弄得如此高调,名声在外,这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乾宁帝对宁王这个弟弟便是完全放心,一点忌讳也没有的。

显然明珠郡主这位大才女,大概光在诗词歌赋上用心了,对于史书这种东西,或许是涉猎的不多的。

人就是这样不禁念叨的,周宝珍说完这话没两日,便接到了明珠郡主的帖子,说她准备在三日之后举行慈善义卖会,为受灾的百姓和边关将士筹款。

周宝珍看着手中的请柬,觉得明珠郡主大概要在作死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作者有话要说:说到做到 二更奉上 作者倒地吐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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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脸

其实明珠郡主这个所谓的慈善义卖会,真真有些要命。这劳军和赈济灾民,严格说起来都是朝廷的事,得要皇帝发话才好。如今朝廷那里还没有什么明确的说法呢,你一个宗室郡主跳出来算是怎么回事?

更关键的是,你让皇帝和皇家的脸面往哪里搁?难道泱泱大魏朝,居然要靠一个女子来想法子养活军队和百姓了?

可接了帖子,不去也是不行的,这不是一般宴请,还能找个理由推脱了,这是做“善事”若是不去,少不了一个为富不仁的名头就要落到她身上。

所以,去还是要去的,捐也是要捐的,到时候低调些就是了。

京城里,同周宝珍一样想法的人恐怕不少,帖子发出之后,大家虽表面没说什么,可私下里的议论却不少。就连柳氏都特特让人带话来,叫周宝珍到了那天,千万低调些才好。

乾宁帝看着案头上的大红请柬,这是女儿三公主方才送来的,且还气哼哼的留下一句“她这样做,将父皇的脸面,皇家的脸面置于何地?”

打开请柬,那句“为前方将士及受灾灾民筹措善款,购买物资以过冬”再次映入眼帘,乾宁帝一松手,帖子重又合上了。

宁王和工部尚书孙有明是在上书房外遇上的。宁王对于自家皇兄的突然宣召是一头雾水。最近他的日子颇不好过,随着长子成家立业,幼子年岁渐长,孙氏现在每天见了他,除了逼他改立世子,几乎就没有别的事了。宁王不胜其烦,便只好躲到郊外的温泉庄子上去了,因此对京里的事可谓是全不知情。

而孙有明最近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娶了郡主外甥女做儿媳妇该是件好事,可架不住这郡主实在太不安份,先是跟儿子为了一个通房闹的家里鸡犬不宁,继而又是开粥厂弄的沸沸扬扬,这会儿更是连皇帝也惊动了,再这样下去,他们孙家非得被她连累的破家灭门不可。

宁王不知道皇帝召他们俩来是为了什么,可孙有明却是明白的,肯定是为了慈善义卖会的事,打了皇家的脸了。

果然,待两人进门,乾宁帝也没有多说别的,只把帖子给两人看了,问了句“这事,你们怎么看?”

孙有明是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不敢说话,宁王看了帖子之后,脸都白了,对着皇帝就跪了下去,开口便是“皇兄,此时臣弟全不知情啊,都是明珠这个不省事的丫头搞出来的。”

“我不管这事是谁弄出来的,你们只说接下来,这事该怎么办?”

乾宁帝倒仍是一副波澜不兴的摸样,看着底下的两个人,淡淡的问到。

“臣弟这就回去同明珠那丫头说,不让她弄这劳什子东西,一个女人不在家里相夫教子,一天到晚尽出幺蛾子。”

乾宁帝看了这个弟弟一眼,也是几十岁的人了,居然一点长进都没有。对于皇帝来说,大多时候兄弟蠢一点,都算是件好事,可若是太蠢了,也着实让人心烦的很。

“孙大人,你怎么说?”

乾宁帝不再理会宁王,只直接对孙有明问到。比起宁王来,孙有明这个工部尚书虽说有运气的成分,可到底是正经科举出身,脑子还是有的。就见他抬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对了皇帝说到:“陛下,咱们不如化被动为主动,只对外宣称是皇家委托郡主办这事的,到了那日,要是陛下能亲自到场,那就更好了。。。。。。”

这几日萧绍不在,周宝珍很是有些不习惯,虽然表哥在家的时候,也偶尔有几次歇在前院的书房里,可那时她知道表哥就在这府里,心里便觉安心不少。

周宝珍半靠在锦榻上,手里随意的翻着一本闲书,心里想着也不知这会儿,表哥走到哪里儿了。

今晚轮到浅碧值夜,看主子这样,就知道她必然是在想世子了。因上前来轻声劝到:“世子妃,明日还要出门,还是早些歇息吧。”

“嗯,这就去。”话虽这样说,可人却赖在那里不动。周宝珍想起白日里,严嬷嬷同自己说的,说是汪妈妈看中了浅碧,想说回家当自己的儿媳妇,并提醒说,浅碧几个年纪都不小了,也是时候考虑她们的婚事了。

“浅碧,咱们来说说话吧。”

“世子妃想说什么?”浅碧将薄被往她腰上提了提问到。

“浅碧,你和轻红两个跟了我最久,如今你们年岁也不小了,关于终身大事,你是怎么想的?”

周宝珍向后,靠在软垫上,看了浅碧含笑问到。浅碧同轻红两个□□岁上便来了她身边,到如今也有十来年了,论感情那是谁也比不上的。

浅碧不想主子好好的突然问起这个,不过大约是跟的周宝珍久了,说起这样的事来,也并不如何扭捏,就见她沉默了一会,看向周宝珍回到:“奴婢想着以后还能在世子妃身边伺候的好。”

还想留在她身边,那就是要在府里找的意思了,周宝珍点点头,浅碧性子软,她其实也是不放心她出去的,留在自己身边以后做个管事妈妈倒也不错。

“那很好,咱们还在一处,你心里可有中意的?”

周宝珍很喜欢她这般开诚布公的态度,想着以浅碧世子妃大丫头的身份,但凡她看上了谁,想来人总是愿意的。周宝珍自己成亲后日子过的好,便想着人人都能如此才好。

不想浅碧却摇了摇头。“没有?”周宝珍心下有些诧异,不过再一想又释然了,想她成婚尚不满两月,浅碧又每日在这内院里呆着,除了七星几个,并没有机会接触别的男子。

“世子身边的那几个,你也没有相看中的吗?”

就是以周宝珍的眼光看来,表哥身边的四个小子,不论是样貌还是能力,也都是好的。

浅碧有些奇怪的看向周宝珍,过后却又微笑起来,想来在世子妃心里,觉得那几个人好,便觉得配自己也很好吧,世子妃心里到底还是向着她们这些人的,有了好的先就想到她了,她心下感激,可却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他们几个固然很好,可未免太好了些,奴婢只想着找个老实本分的人,平安喜乐过一辈子也就是了。”

周宝珍惊讶,不想平日里这丫头不声不响,却是个有主意的,尤其是在这样的大事上,还能坚持自己的本心,这一点非常可贵。

“好,我知道了。我这里有个人选,过两天你看一看,要是觉得合适,便定下来了。”周宝珍看着她,温和的说到,因想着轻红年纪同她差不多,又加了一句“轻红那里,你也替我问一声,她但凡有什么想法,便只管来同说说就是了。”

第二日,便是明珠郡主办慈善义卖会的日子了,今日这样的场合,不同于平日的游园嬉乐,还是不要打扮的太过出挑的好。

周宝珍选了身黛紫色衣裳,首饰妆容也只是中规中矩,以不失身份即可。 可她肌肤雪白细腻,衬了这样浓重的颜色,倒更显得肤色晶莹,整个人恍若玉雕一般。

就连柳王妃见了,也笑赞了句“这样的颜色,也只有我们珍姐儿这样的年纪容貌才敢穿。”

柳王妃也接到了帖子,这样的场合她不用亲自去,由周宝珍这位世子妃去代表一下定南王府也就是了。不过柳王妃还是拿出一对成色极好的血玉镯子,让周宝珍带去了,也算是尽一份心意吧。

陪柳王妃吃过早膳,正好萧玥和萧瑜两个也到了,姑嫂三人告别柳王妃,往二门上来乘车。

天空中还飘着小雪花,照例坐小轿到了二门上,今日周宝珍以定南王世子妃的身份出行,全套世子妃依仗铺排开来,还有亲卫随行。

“属下程风,见过世子妃。”

周宝珍刚出得门来,七星就带着一个年约二十来岁,身材高挑,相貌英俊的男子来给周宝珍行礼。

“程队长不必多礼,今日有劳了。”

这位程风,便是周宝珍的亲卫队队长了,不同于崔缇的冷硬,一看就是军人作风,这位程队长人看着要亲切随和许多,性子也不像崔缇般沉默。

周宝珍还真怕七星找个崔缇那样的人来跟着她,因为那样也太吓人了些,她出入的场合多半是些夫人小姐,还是程风这样的人更合适。

“世子妃太客气了,能替世子效劳是属下的荣幸。”

程风又朝萧玥和萧瑜姐妹两行礼,萧玥此刻心思早飞到慈善义卖会上去了,对了程风也不过是草草的点了点头。倒是萧瑜,颇为好奇的朝程风看了又看,偷偷在周宝珍耳边笑到:“二嫂,他长得可真精神。”

今日举办义卖会的地方是城东一处明珠郡主的陪嫁宅子。周宝珍到的时候,人已经来了不少了,她虽年轻,可身份却高,那些夫人小姐们,大部分都要起身向她行礼。

周宝珍含笑同人寒暄,不一时明珠郡主便带人迎了上来。

“有些日子不见世子妃,世子妃的气色像是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