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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看见灯光又移走了,好一会儿还没回来。在她的两瓣屁股就快冻成六瓣的时候,灯光又移了过来,随后,外边的人轻轻敲了一下门。细细将门开了一条缝,一卷纸从门缝里递了进来。细细欢天喜地,再开门出去时,迎面看见江醉墨站在那里,手电照着她的脸。细细捂脸,又想起自己秋衣里没穿内衣,就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挡着脸,活脱脱像扫黄现场被抓了个现行的失足妇女。

江醉墨对她捂着里捂那里的滑稽动作表示深深的鄙夷,“你浑身上下哪个部位构造是我不熟悉的吗?”

“你熟悉人体结构并不代表你熟悉我。”胡细细压低声音争辩。

“你跟其他雌性动物哪里长得不一样?”

胡细细昂首宣布,“灵魂!”

“是吗…”江醉墨颔首,“我以为是体积。”

“没有庞大的身躯,怎么装得下我崇高的灵魂?”胡细细说完,吸吸鼻子,打了个喷嚏。

江醉墨用手电照了一下细细的床位,示意她回去躺着。细细抱着胸口,佝偻着跑回去钻进被窝,在里面缩成一团,拱了两下,哇,真是太暖和了。她探出头,恰好看见江醉墨白大褂的衣角和手电光一起消失在门口。

医生护士们的工作,还真是辛苦呢。

经过这两天的治疗和调养,细细终于痊愈,主治医生在她去办理出院手续之前提醒她,最近要特别注意饮食,不能因为病好了就又开始暴饮暴食吃香喝辣。细细将这些话自动当成耳边风,提着装满换洗衣物的小行李包去停车场开车回家。

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约人出去吃大餐。

吃什么?麻辣香锅!

启动预热后,细细挂了倒档,一边退一边打电话,“紫安…出院了啦,没什么事。我回趟家然后去看你啊。”退到位后,细细踩着刹车和离合器,正要换前进档,就听见电话里紫安亲口跟她说,准备跟鹭洋离婚。

紫安大学毕业后靠着家里的关系,在一家国企n市分公司当行政文员,工作蛮稳定。经人介绍认识的鹭洋,几次见面和网聊感觉都不错,就在一起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细细听紫安说,鹭洋有个初恋女友,在外地读研究生,时不时冒出来上演一场“回忆过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为何你还来拨动我心跳”的苦情大戏,鹭洋那边的态度是,他已经决定跟紫安长久走下去,绝对不会再跟那个初恋交往了。然而,男人嘴里说出来的“绝对”就好像外国两党竞选时对民众的各种承诺,有几个是真的。

在细细看来,紫安是个很好的姑娘,中规中矩,有点小聪明但性子还算单纯。细细佩服紫安三点,一是小提琴拉得超级好,二是写一手漂亮毛笔字,三是…紫安是一个蛮出名的短篇小说写手,常年在一个青春杂志开专栏,笔名叫“如是观”。但这个世上操蛋的事总不嫌多,并不是说你是个好姑娘,就一定不会遇见人渣,而且,好姑娘的心通常都是要被人渣给虐死的。

鹭洋在细细眼里就是这样一个打着爱情幌子来满足自己堕落欲的人渣。他一边向紫安承诺,自己早就下决心跟初恋女友断得干干净净,还把自己所有通信工具的密码都告诉紫安,可是又一边被紫安发现他和初恋暧昧不清的种种证据。

比如他经常大半夜跟那个初恋互发短信,追忆似水年华;比如他在q里跟初恋说,自己怎么也找不回当年他们俩在一起时的感觉了;比如他在紫安去外地出差时跟初恋进行了所谓的“最后一次见面”。

鹭洋是个坦诚而愚蠢的劈腿男,从来不想着掩饰和隐藏自己和初恋那点破事,每每被紫安有意无意发现,他就痛哭流涕追悔莫及,最后紫安总是原谅他。为此,细细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一个写爱情小说的遭到这样的背叛,还如此圣母地守在这种人渣的身边。

紫安说,是爱,和不甘心。

可是,是不是所有的爱和不甘心在时间的洗涤下,都会渐渐消散。要不,紫安怎么要离婚呢?电话里一时半会儿真说不清楚,细细当下打消了中午去吃麻辣香锅的念头,决定去紫安那儿好好了解下情况,顺便…也蹭一下她的月子餐。

这么想着,细细踩下油门。

然而,在车子往后猛退并发出滴滴滴的警告声时,细细才知道大事不妙,她还没挂前进档,档位还在r的位置上。收腿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后面“嘭”的一声巨响,撞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

硬的,就说明不是人。

没撞到人,就是万幸。

细细不敢下车,从后视镜里看过去,惊出一身白毛汗。她撞上的是一辆白色揽胜,车头那一排landrover写得是那样低调奢华有内涵。细细眼睛一闭一睁,一不做二不休,挂了前进档,方向盘一打,绝尘而去。

路虎的前保险杠凹了进去,而细细的f0尾部除了凹凸不平外,还掉了不少漆。

紫安在她娘家坐月子,细细进门时,没看到鹭洋,心里十分欣慰,否则,她一定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把他揪过来狠狠一屁股坐死。紫安爸爸提早好几个月给她预约了一个相当抢手的月嫂,细细感叹,父母爱其子,必为之计深远,并戏称,紫安的下篇小说就叫《伺候月子》。

紫安是剖腹产,现在还有些行动不便,细细看了婴儿床里的小王子,就关了门坐在紫安身边跟她说话。月子里的紫安不失丰腴,皮肤似乎更加细腻白皙,当了母亲之后,还有一种十分祥和的气质,即使半躺在床上,也有一种雍容的大气,当然,也跟她的公主式大床有关。紫安说,离婚是必须的,谁也不必劝,劝了也没用。

“他又跟初恋女友扯一块去了?”细细问。

“没有。”

细细倒是奇了,“那离什么婚!”

细细想,也许人都是这样的,危机重重时迸发强大的斗志,并矢志不渝,然而一切归于平淡后,曾经种种就浮上心头,如同过不去的坎儿,戳着你的心肺,非逼着你要一个胜利后的自我了断。她回想,紫安怀孕到生产期间,没有听说鹭洋跟初恋女友的破事,大概是鹭洋学乖了,紫安就开始翻旧账,终于觉得,无法忍受。

“他跟他另一个前女友搞上了。”紫安的眼睛在笑,很讽刺,那张脸却毫无笑意。

“他到底有几个前女友…”细细现在恨不能将鹭洋抓来枪毙五分钟,“一会儿是初恋女友,一会儿是前女友,他就这么爱吃回头草?紫安,怪不得,你小说里每个女配都是前女友,女主总要通过前女友*oss的终极考验,才能抱得美男归。”

“你错了,真正有魄力的男主,根本不会让自己的女人遭到这样的考验。”紫安无奈摇头。

“可是…以前你都能忍,现在为什么不能了,你…你都当妈妈了。”细细看向婴儿床,小家伙睡得正香,呼呼的。

“以前,我的敌人似乎只有他的初恋,我也一直以为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对手,战胜了就太平了。这几天我猛然发现原来他也不仅仅钟情于他的初恋,忽然我感觉我好累,我战胜了一个女人又如何,将来,还有两个,三个…细细啊,我真累,我每天除了翻他的微博,就是偷偷上他的q或者微信,一有机会,就查他的手机,明知我看到的都是我不想看的,可我就是要看。”紫安眼中流出几滴泪,她望着天花板,“你不知道那种感觉,就好像王子营救公主,打败了火龙,筋疲力尽到城堡门口一看,里面还有好几只,没完没了。”

细细感同身受,“就好像吃到一道菜,觉得:还有比这更难吃的东西吗?然后发现,居然真的有,还不止一个…”

紫安一下子被细细逗乐,又哭又笑难受死了。

这边,还有人也不好受。

江醉墨下班后到停车场,一眼就发现自己的车被人迎面撞得凹进去一块,监控刚好拍到了一小段画面。只见一辆小不拉几的f0原本倒车倒得好好的,停了一阵,忽然抽了风似的再次倒车,结结实实吻上了路虎,又停了一阵,车主似乎正在进行激烈的心理斗争,无数个正义与邪恶的小人在车顶盘桓,最后,f0飞快开走,上演了一场肇事逃逸大戏。

车牌号,清晰得不能再清晰。

江醉墨松开领带和风纪扣,打了个电话。

“刘队你好,帮我查个车主。…好,谢谢。”

几分钟后,刘队发来短信。

好嘛,今儿个刚刚出院的,胡细细。

第4章 路虎是只纸老虎(一)

月子餐就是养人,细细在紫安那儿蹭了两顿,之后觉得浑身舒服。重新上班的第一天,细细精神抖擞,穿上了前不久新买的一件红色尼子大衣,衬得皮肤白了不少,整个人显得喜气洋洋,一点也不像刚出院不久。

火锅专题已经由跟细细同一组的其他同事完成了,这次的选题是老城区早点。作为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n市有着独特的饮食文化,早点虽然不如武汉、西安那样连吃一个月不重样,但也独具特色,让人百吃不厌。细细和同事小余在当地美食论坛上收集着资料,看看有什么是必须写的,又有什么是近几年兴起的,最重要的是得确定,某种早点哪个店做得地道,值得排老长的队只为吃那么几分钟。

看着吃货网友们晒出的照片,明明在家吃过两碗皮蛋瘦肉粥,细细还是看得口水直流。冷不丁,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她接起,公式化地礼貌应答:“喂,您好。”

“胡细细。”有点陌生的声音,但又似乎在哪里听过。

“我是,您是哪位?”

“…你说呢?”对方淡定得如同泰山崩塌而岿然不动。

这年头,骗子很多,这种“猜猜我是谁”的电话胡细细今年内至少接了五个,受骗的人通常以为对方是某个不常联系的老朋友,只要说出名字,骗子就冒充成那个人向你借钱。除第一次有点不知所措外,其余几次细细都能轻松应对。有一次,细细在山里采访一个自制腊肉放网上卖的农民,结束后下山时接到了这样的电话,细细走着山路正无聊呢,就开始跟那个骗子各种聊天,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山上到山下大约一个小时,全是细细叽叽呱呱的说话声,最后骗子实在出不起哗哗流去的长途电话费,愤然挂掉。

“你是…江醉墨。”不知怎么滴,细细试图胡诌一个名字的时候,这三个字从嘴里溜了出来,细细想,大约是这个名字她觉得不错,就一直记着。

“是我。”

果然是个骗子!细细冷哼一声,就你们这点小伎俩,骗得过我这双时刻闪现智慧光芒的眼睛吗?也不管对方接下来说了什么,细细大笑一声壮胆,“小江啊,听说你老婆跟人跑了,你也重病住院欠了好几十万?怎么样,最近还好不?想开点,人总要活下去,才能遇见更坏的事情。有事您说话,我一定帮你,谁叫我是你干妈呢?”

对方一阵子的沉默,让细细心中不断冷笑,听半天没声音,她挂了电话,跟小余说,“现在的骗子也不懂换点新招数,总是那一套猜猜我是谁,不懂创新的骗子就不是个好骗子。”

话音刚落,电话又来了,细细一看,似乎还是刚才那个号码。“骗子还挺孜孜不倦!”细细说着,又接起电话,“哎,小江,账号找到了吗,报给干妈,干妈一会儿就给你转账去。”

“我是江醉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