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她的青春就快过去了。虽然“十大杰出青年”之类的评选。经常是3-40岁的中年人充斥其间,但在现实中,超过30岁的未婚女人,绝对是滞销品。她的硕士同学中就有这么一位。实际年龄34岁,长相顶多26岁,又清秀又文静地好女孩,可是相亲无数次,相亲对象越来越不像样,最后,连48岁的三婚大叔都隆重登场。而最让林妙觉得震撼的,还是她最后竟然嫁给了这位大叔。一路看

在她结婚之前。林妙曾问过她为什么要找个大自己这么多的人,她说:“我自己都34了,本来也只能往40以上的队伍里找啊。”

当时林妙还不解:“你34,就算不找比你小的,也可以是3-40区间的吧。”

她苦笑:“30-40区间的男人,但凡有点条件的。都想找30以下的女人。如果肯屈就3以上地。那除非是两种情况,要么。他自己条件很差,要么,对方条件很好。你看看我,30大几了,除了一张空头文凭,一无所有,连学费都快交不起了。不是48岁的男人,哪个肯给我交学费,买房子?”

林妙听到“买房子”,就没再吭声了,因为她明白这个女孩的无奈。34岁的老姑娘,住在娘家跟父母哥嫂挤在一起,受尽了嫂子地白眼,连父母都成天唉声叹气。她只好尽量待在学校,不在家里露面,免得破坏气氛。

而如果嫁一个条件很差的同龄男人,要是才20出头,那还不要紧,两个人可以一起奋斗---就像林妙的父母那样,先轻装上阵奋斗几年,等打下一点基础后再要孩子。可是她34岁了,已经等不起了。

因为想着这些心事,这一天夏以南的激情并没有点燃她。夏以南也发现了,点燃一根烟后,他躺回她身边问:“你怎么啦?”

“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些感慨。”她朝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感概什么?”

“你说人活在这世界上,是不是越活越悲哀?因为发现要妥协的东西太多,再也做不到率性而为。”

夏以南静静地看着她说:“你何不从另一个角度去想?这不是妥协,这是权衡,是协调,是必要的社会生活手段和方式。世上的人那么多,每一个都想争取更大地生存空间和更多的生活资源,真要从绝对的意义上说,每一个人和他人都是敌对关系,因为他人多占用了一份,我就会少一份。”

林妙瞥了他一眼:“你直接说他人即地狱就完了。”

夏以南轻轻一笑道:“极端的讲法,的确可以这么说的。但人形豪猪除了争夺生存资源,还要互相陪伴,互相取暖,因为人是群居动物,害怕孤独。”

林妙不言语了,其实这个道理早就是自明地,婆媳矛盾地根源是什么?无非就是争夺家庭生存资源,物质的和精神地。

婆婆想控制儿子,从他那么得到更多的钱,或爱,或二者兼得,媳妇亦如是。婆婆的武器是亲情,媳妇的武器是爱情。男人在亲情和爱情之间摇摆,基本上,他更看重哪个就会偏向哪一方。

林妙的眼睛有点酸涩,再次在心里感叹了一下纯纯爱情的难得之后,她开诚布公地问:“你认为爱情和亲情何者更重要?”

“都重要。”

“如果二者冲突,你只能择其一呢?”

夏以南用明显敷衍的语气说:“好端端的,干嘛提这么严肃的问题呀?”

“好玩问问,其实你不用回答的,我知道答案。”

网上讨论此类问题的帖子满坑满谷,男人的结论惊人的一致:父母是天生的血缘,不可能断绝,老婆是可以换人做的。

看夏以南又有重燃战火的架势,林妙闪躲到一边,然后飞快爬起来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你今日这是怎么啦?好像很悲观的样子,我以前见到的你可不是这样“抱歉,昨晚失眠了,今天身体状态不行。”这样说,一方面是为了解释自己为什么拒绝他的“二次革命”,另一方面,也不想破坏约会气氛。男人找女人,是为了活得更快乐,不是吃饱了撑着找郁闷的。

夏以南呐呐地问:“妙妙,我妈妈真的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困扰吗?在我的记忆中,她也没说你什么呀。”

“没有,是没有,我自己的心理有问题,这样你满意了吧?”林妙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你…”夏以南皱起了眉头,今天刚见面的时候,明明什么都好好的,怎么亲亲热热地相处了几个小时后,她反而情绪变糟了?

“女人心,海底针,你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嘛,你不说,阴阳怪气的,我可不会猜心。”

林妙忍住跟他争执的冲动,心里却越凉透了。他们这样子,表面上好像复合了,其实,裂痕仍在。她的表现更糟糕,整得像多愁善感的林妹妹了。

她知道这样下午不行,可,要怎样才能找到最初交往时的快乐呢?

第一百十七章 订婚(一)

转眼到了年关,学校放假,夏以南也清闲下来。他现在只是开着车子到处收尾款,除此外就没别的事了。

林妙跟他不同,她所在的广告部越到年关越忙,就像商店年尾月末要大盘存一样,必须把这一年来的各种信函、资料等统统整理归档。她这个万金油似的打杂小妹,哪个前辈喊她帮忙她都得赶紧过去。这么忙碌的情况下,再加上一个镇日无聊只想粘着她的男友,可想而知她的无奈了。

不是不喜欢跟他在一起,而是真的忙不过来。

如果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够稳定,也许夏以南不会觉得有什么,偏偏他们刚经历了分手,复合也勉勉强强的。现在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林妙总是满腹心事,顾虑重重,让夏以南郁闷之余,也平添了几分担心,觉得很没安全感。

没有安全感的人最容易胡思乱想,对外界的一切干扰因素都特别敏感。于是我们的欧阳帅哥就进入了夏同学的视野,成了第一嫌疑对象。

对这一点林妙已经解释到无力解释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最清楚,当初还是你把我介绍给他的。”就算我和他有什么,那也是你拉的皮条----呃,不CJ的人是要打手心的,楼歪到哪儿去了?

夏以南噎了一下,但还是理直气壮地说:“他是GAY没错,可他总是个男人!”

林妙马上回驳:“他不是,我们是好姐妹关系。他是我的欧阳姐姐。”这一刻,她坏心地想,要是夏以南知道她曾跟欧阳同床共枕,他会不会捉狂?虽然她自己是觉得没什么啦。

夏以南被她的“欧阳姐姐”逗笑了,不过笑容转瞬即逝。说到底,他还是不能理解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地“姐妹情”。

当然最让他警惕的,还是欧阳的性向问题。世上除了有这样三种人:男人、女人、女博士之外,还有另外三种人:异性恋、同性恋,双性恋。最后一种是男女通吃,来者不拒的,杀伤力排山倒海。

就算欧阳不是后者,人家也有回归正途的可能。因为欧阳来自清贫朴实地乡下,那种地方怎么想都不该开出惊世骇俗的同性恋奇葩。欧阳现在的性取向,更像是后天被人强行掰弯的。

夏以南也听到有小道消息说,新锐的怪物老总洪江最近又有了新宠,而且宠幸无比,为他冷落了所有的旧人。欧阳失意之下,会更需要安慰,刚好林妙又和他住在一起,可谓天时,地利。要是再来个“人和”…天那!

夏以南紧紧握住方向盆,手上暴出了青筋,嘴里也不自觉地喊出了声:“不行!”他一面开车一面思考对策,这段感情他真的想好好把握。不想再节外生枝。虽然凭他的条件,要再找个女人并不难,可是人非草木,每一次分手都会带来一次新地伤害,感情在一次次挫折中消磨,钝化,最后很可能变成“爱无能”。

幸好,他比较坚强。没像有的男人那样,对感情绝望后就放任自己堕落,在他看来,那才是真正的悲哀。如果一个男人沦落到以拥有女人的多寡来确证自己的价值,那与种猪何异?他,到底还是注重精神品质。情大于欲的人。希求的是知心知意的爱人,不是新鲜刺激。

关于这一点。他曾和一个大学同学在QQ里讨论过,那次,最终还是他说服了那个班上著名的花心浪子。

事情是这样的。

那天QQ上偶尔相逢,那人,我们姑且叫他R吧。R先吹嘘自己玩过多少多少女人,这倒没什么,因为R大学时代就已经变换了数届女友。他地艳史看似丰富多彩,其实贫乏无聊到不值一提,无非是调戏、到手、抛弃,没有哪怕一丁点动人的地方。十六文学网夏以南本来听得够烦了,到后来,R竟然吹嘘起自己在技巧方面多么出类拔萃,推陈出新,还得意洋洋地例举了好几种夏以南闻所未闻的变态方法。虽然他绘声绘色地描述让夏以南也有点燥热难耐之感,但口头上的不服输和心里地鄙视让他自然而然地充当起了神父的角色,想要拯救那只迷途的羔羊。

还记得当时他说:“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一条不归路?”

“不归路?”那人摸头不着脑。他又没强抢民女,那些女人可都是自愿上钩的,既然没触犯法律,何来不归之说

夏以南开始发挥他循循善诱的功力:“人类的感受能力的确是无限的,永远都有挖掘地空间。可是,人类的感受能力又遵循一个铁律:递减率。也就是说,快感是递减的!不管你开发出来的新方法多么刺激,多次重复后,一样会变得平淡无奇,难道你自己没觉得吗?”

那边过了半晌才回过来两个字:“是的。”

夏以南继续诱导:“对于一个追求强烈感官刺激的人来说,他只能不停地开发----新方法或新地人----然后过段时间又不行了,又得开发出更新地。因为欲望无止境,越喂越吃不饱,就像吸毒的人,由大麻而粉而海洛因,毒性越来越强,用量越来越大,High地成本越来越高。最后,本来温雅干净的男人,开始群P,换妻,人兽…这是很可怕的,往地狱的底层越坠追深的感觉。”

“情别再说下去了!”R急忙打出了这一行字。

夏以南没再紧逼,他劝诫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要做的是安抚,不然人家会反弹,所以他换了一种口吻说:“抱歉,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生活方式,我没资格对别人指手画脚,只要你觉得开心,又不违背法理人情,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R却回道:“可是我不快乐!你知道吗?现在不管多漂亮的女人,得到后就觉得索然无味。躺在陌生女人身边的时候,我回忆得最多的是我的初恋情人。其实我们交往的时候并不顺利,也没发生过实质性的关系,甚至,分手都分得很难看,但在回忆中,还是那次纯纯之恋带给了我最多最深的感动。不瞒你,如果没有那次美好的记忆在心里支撑着,我差不多当自己是禽兽了。”

这一番交谈后,R有没有“改邪归正”,夏以南不知道,也懒得去打听。他自己,却越发明了了自己的情感倾向:他渴望得到的是恒久的真情,正常稳定的家庭,这才是他要的幸福。

人在说服别人的时候,其实也厘清了自己的思路。帮人等于帮己。

他告诉自己,这一次,他决不会让林妙跑掉,不让所谓的“婆媳矛盾”毁掉他的幸福。那实在太莫名其妙了。如果他连自己最爱的两个女人都搞不定,弄得她们“有你无我,有我无你”,那他也太无能了,不如索性买块豆腐撞死。

一面想一面开车,直到长龙般的车阵把他堵在路上。

等道路通畅,他赶到新锐集团楼下,人家早就下班了,林妙的电话却一直打不通。

他找到欧阳下榻的饭店,却惊讶地发现,那人早在十几天前就搬离了。

林妙为什么没跟他提过这事呢?

他心里一阵酸涩,这女孩,好像越来越难以琢磨,难以掌控了。

无计可施之下,他只好开车回了家。

夏琼正在做饭,看见儿子进门,开心地说了一句:“回来了?你去洗个手,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妈,我想跟你说一件事。”他径直跑到厨房。

“什么事啊?”

“我想先跟林妙订婚。”他实在很讨厌这种琢磨不定的感觉,猜心很累。

“这个没必要吧,她如果怀孕了,马上结婚就是了。”

“可是我探她的口气,没毕业前大概不会完成这项工程的。”

“那就等毕业之后再结啊,你怕什么?等不起的是她。”夏琼对儿子依然自信满满。

“妈,我快三十岁了。”他无奈提醒。

“瞎说,你才28岁,毕业的时候也才31岁,正是男人最好的年华。”

“什么最好的年华,我现在就觉得我已经老了。”他皱起好看的眉。

夏琼瞪了儿子一眼:“当作你妈的面说你老了,那你妈不是要人道毁灭了?”

“妈,你还年轻着呢,我是说,我的心老了。真的不想再折腾了,恋爱这玩意如果变成了分来分去的闹剧,就没意思了,我们又不是活在琼瑶剧中,整天除恋爱无别事。我现在只想定下来,然后一门心事做点事。据说,男人过了三十岁,如果还一无所成,很容易心灰意冷,从此随波逐流。”

夏琼沉默了,如果这事严重到影响了儿子的事业,就不得不提上日程了。

她叹了一口气说:“如果非要这样你才能专心做事,妈妈也不会阻挠你,当妈的,只希望孩子过得好,又成功又幸福。”

“妈,谢谢你,那我这就到林妙家去了。”夏以南笑逐颜开地拥抱了夏琼一下,然后飞快地跑了出去。

“小南?”夏琼追出门,外面哪里还有儿子的影子。

她呆立在家门口,脸上变幻过千万种表情,最后慢慢退回家,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直到一股糊味传来,她才慌慌张张冲进厨房,好好的红烧肉变成了黑炭头。

第一百十八章 订婚(二)

林爸和林妈对订婚自然不会反对了。

他们都是从农村出来的人,把女孩子的贞操看得比较重。女儿跟夏以南有了实质性的关系,这个认知让他们如骨哽在喉,不到结婚的那天不能咽下。这也是明知那边婆婆厉害,他们仍不支持女儿放手的根本原因所在。当然,林妙的年龄也是一个重要考量因素,在他们看来,25岁已经很大了,要放到老家,早该抱上娃了。

夏以南的条件也确实不错,在婚姻市场上绝对是抢手货。至于他那个BH的妈,这夫妻俩讨论来讨论去的结果是:惹不起,咱躲得起,婚后采取隔离政策。她爱折腾由她折腾去,懒得理她就是了。

如果因为男方的妈妈不好对付就放弃一个这么好的结婚对象,实在是很可惜的。挑对象就像篮子里择桃,多半越择越烂。夏以南要没这么个BH的妈,也许早八百年就被别人挑走了,还轮不到他家林妙呢。

再说了,哪个男人没有妈?这根本是避免不了的,遇到好婆婆固然是福气;遇不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又不是万恶的旧社会,家庭里没那么等级森严。林妙有高学历,有大好前途,将来又不指望婆家养活,不用在婆婆的手底下讨水喝,她好就孝顺,不好就请她一边去。他们想好了这些,才给林妙出主意,让她问夏以南要一套房子作为婚姻保障,然后他们再跟去给小两口带孩子。他们守在女儿身边,就不怕那女人欺负了。

只是要房子的提案当场就被林妙否决掉了,而且态度十分坚决,毫无商量余地。

其实,他们也只是想通过这件事看看夏以南的诚意。看他们地宝贝女儿在未来女婿心中到底有多少分量。可他们越这样的解释,林妙越生气:“亏你们想得出来,让人家用一套房子买你们的女儿?那夏以南和他妈妈会怎么看我?就算要卖吧,一套房子也忒便宜了,我将来努力工作,运气好的话,几套房子都赚得回来,别人的房子有什么稀罕地。”

一番话说得林爸林妈不敢再嘀咕房子的事了。但守护在女儿身边不让她受婆婆欺负的想法却根深蒂固。所以在夏以南突然登门提出订婚的时候,林妈拐弯抹角说了一大堆,什么“你妈是个官儿,白天要上班,晚上要应酬,你们俩也都忙,请保姆带孩子我们又不放心,所以只好我们老两口辛苦一点咯。”

夏以南一开始还没懂,最后总算弄明白了未来岳母的意思:想跟女儿女婿同住。

单这一条,就叫他为难得不知道怎么回话了。但既然是上门提亲。女方的任何意见都不能忽视,更不能直接拒绝,他只好说了一句:“伯父伯母肯不辞辛劳帮我们带孩子,我感激不尽。只是我母亲…”

“当然也住在一起了,我们只有一个女儿,你妈也只有你一个儿子,天下父母的心都是一样的,都不舍得跟孩子分开。”林妈笑吟吟地看着准女婿,夏以南表面陪笑,心里却直犯愁。

他还是把订婚结婚想得太简单了:女方出嫁,男方把媳妇娶进门。然后和他妈妈一起生活。在他看来,这是天经地义地,他从没想过跟女方父母同住。

可是女方这样也不算无理要求。过去孩子多,女儿出嫁,儿子娶媳妇,不至于出现空巢家庭。现在尽是独身子女。养老问题就凸显出来了。

养老问题从来不是单纯的赡养费问题,若只谈钱。夏林两家都不存在这个问题。

在林妈憧憬着含贻弄孙的美好前景时,夏以南心虚地低下头,心里泛起了几分沮丧。他真的从没想过跟岳父母同住,更无法想像自己的母亲也挤在一起。让母亲成天看着家里老的小的成双成对,就她一个人形单影只,心里是什么滋味?

好在林妙回家了,林妈趁势拉着林爸站起来说:“妙妙,这事还是你们自己好好商量一下吧,具体要怎么办,一切以你们的意志为准,我们顶多提点参考意见。”

“办什么事啊?”林妙给老妈说得一头雾水。

林爸林妈互相看了一眼,彼此俱有惊讶之色:敢情,这么大的事,准女婿居然没和女儿事先商量,就自作主张跑上门来,这不太符合行为逻辑吧?但他们还是决定少说为妙,毕竟这是他们自己的事,他们有他们地交往模式,只要他们自己认为没问题,那就没问题。

带着一脸疑惑,林妙把夏以南扯进自己的卧室,关起门来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跟你订婚。”夏以南回答简捷,开门见山。

林妙楞了一下,然后问:“为什么突然想起这个?而且,我不记得你有跟我商量过。”

夏以南笑得好不温柔:“我这不就是找你商量的吗?去你单位找人没找到,打你电话又打不通。”意思是,这不能怪我,我是要跟你商量的,可中间出现了一些不可抗因素。

“我地电话没电了。”林妙先解释了一句,然后立刻抓住重点:“但这与你要和我订婚没什么关系吧?”

“当然没有。是我想跟你举行一个订婚仪式,把关系确定下来。”他伸手拥住她:“你知道你的男友很没有安全感吗?我需要一个仪式来让我安心。本来我是打算直接结婚的,可我猜你肯定不肯,那我们就各退一步,先订婚,好不好?”

“你没有安全感?”林妙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不要跟女孩子抢台词。”

夏以南轻轻捏弄着她的耳垂,用十足暧昧的声音说:“既然我们都没有安全感,那不如索性一步到位。甭订婚了,结婚吧。按中国人地传统,春节前后都是好日子,因为喜庆气氛特别浓厚,这个时候结婚会得到更多的祝福。”

“你误会了。我不是说我没安全感”,林妙推开他越来越不规矩的手:“我地意思是,你刚才说的那番话,多半是女孩子地台词。”

夏以南正在紧急组织语言,想再找些更有说服力,或更动听的话让她接受自己的提议,没想到林妙已经开口道:“我同意订婚。”

她承认,对这段感情。她也跟夏以南一样没有安全感,觉得还存在很明显的隐患,结婚地条件地确不成熟。但订婚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究其实,不管多独立的女人,跟一个男人相爱都是希望有结果地,仪式,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把交往地结果展示给别人看,让所有的亲朋好友一起来见证这定情的时刻。

“你,答应了?”夏以南的表情还有点恍惚,当然更多的是惊喜。

“嗯。”结婚的决心一时还下不了。怕最终过不了婆媳那一关,莫名其妙地变成二婚头,。但订婚是不具备法律效力的,同时又具有一定的约束力----所谓法理之外。尚有人情,它诉诸舆论的力量。

订婚,对外是宣告,对内则是约束。订婚是自由和约束的中间地带。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这个词,林妙就有些隐隐地激动,觉得未婚夫妻之间充满了一种奇妙的张力。

“要不,我们一辈子做未婚夫妻吧?”这样既可以消除那种患得患失的不确定感。又不用跟婆婆处在同一个无烟下,直面婆媳压力。

“什么?”夏以南此刻只顾着在她身上上下其手,似乎要立刻庆祝求婚成功。

“我亲爱的准未婚夫,我们还没正式订婚,你不可能在我家留宿地,我劝你悠着点。别引火自焚。”

林妙的话只换来了一串模糊的回答。过了好半天。某人才喘着气说:“那你搬回锦绣园,我们以后就在那儿住吧。”

“你要我跟你未婚同居?对不起。我不能接受。我认识几对未婚同居的,起码有一半后来分了,还有一对迄今已经同居五年,男方仍无结婚的打算,我估计,他压根儿就不想跟那女孩结婚了。你想啊,结婚五年的,就快七年之痒,恨不得离婚了,何况未结婚的。”

“我们跟他们不一样,订婚,在亲友眼中跟夫妻无异,住在一起很正常的。”夏以南试图说服她。

林妙无奈地一笑。男人都一样,但每个蠢女人都以为自己是特别地,自己找的那个也是特别的,会出污泥而不染。其实,社会这口巨大的染缸,谁又逃得过?尤其夏以南这种在场面上混的人,比一般的人更精明,更老练。

带着微微地失望,她再次强调自己地观点:“我跟你订婚,但不接受同居。”

“我们以前不是同居过吗?至少是半同居的。”

“哪有?锦绣园地房子当时除了我,还有鲁西西,那儿顶多算我们的幽会场所而已。再说,你忘了,你妈妈不喜欢你住外面的。”她不得不提醒他。

“我们正式订婚后,她就不会管了。”

林妙想了想,索性一咬牙,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要不,我们打个赌。订婚后,我们一起搬进锦绣园,在那儿住上半年。如果你妈妈不过多干涉,我们也相处融洽,半年后正式结婚;不然,就正式分手。”

“你这就是试婚了。”

“是的,试婚。”林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为了不错过一段美好的姻缘,她采用了自己原来最反感最不屑的方式。

好在时间并不长,是良缘还是孽缘,半年就可以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