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芈子栖的脸!

我有些恍惚的走过去,更加的确定,我甚至想抬手去触摸着陌生而熟悉的脸颊,我看见这脸的那一刻,我很确信自己没有看错,脑子里有模糊的记忆在一闪而过,但每一幅画面中都有这张脸的存在,确切的说,是芈子栖的存在。

我蠕动着喉结,他们看我震惊的样子,都面面相觑走过来问我怎么了。

穆汐雪怎么会知道芈子栖的样子,我突然慌乱的撕扯着脸上的纱布,然后一把抢过陈婕手中的镜子,迟疑了一下,缓慢的照着我现在的脸。

镜子中的那张脸五官宛如刀刻般坚毅庄重,龙目高鼻不怒自威,这才是真正的帝王之相,我仅仅看了一眼就分辨出来,如同我看见越千玲那张脸一眼,镜中的这张脸我同样的熟悉,或许这才是真正的那个我。

秦一手的那些古书中有关于嬴政样子的描述。

秦王为人,蜂准,长目,鸷鸟膺,豹声,少恩而虎狼心……

哐当!

我手中的镜子掉落在地上,嘴角不由自主蠕动几下。

穆汐雪给我的是秦王嬴政的脸。

赵治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我猜如果不是他事先知道我们会换脸,他一定会很茫然,不过他现在什么有更想不明白的事。

“您早上说山顶满山桃林都开着桃花?”

我从震惊中慢慢回过神,还是有很多事想不明白,对赵志点点头。

“不可能啊,现在是六月,你们见过六月有桃花的吗?”赵治很吃惊的继续说。“而且,我特意又上山顶去看了,根本没什么桃林,您是不是记错了?”

我再次一怔,穆汐雪怎么会知道芈子栖和嬴政长什么样?如果她能给我们换脸,同样也可以给她自己换……

赵治说的对,现在是六月不可能有桃花,可我们分明能看见,赵治却看不见,那只说明我一直都没发现,山顶的一切只不过是道法中的四象幻阵,这就是为什么只有我能见到穆汐雪,而从来没有其他人能看见,其实她一直都在那里,只不过我看不见而已,除了九天隐龙决我实在想不出第二种,我明明可以和九天隐龙决产生共鸣,却一直感应不到,好强大的道法。

认识芈子栖和嬴政,又会道法的女子!

我转身急步走去,身后是越千玲不解的喊声。

“你去什么地方?”

“去拿纯金卧虎兵符!”

☆、第四十六章 道法屏障

回到山脚我重新凝视着不起眼的山,我回头问赵治看见了什么,他的回答是一座孤山普通寻常,我再问陈婕看到什么,陈婕说她看到一座郁郁苍苍的山。

越千玲和萧连山他们看到的也都相同,我突然想到那日言西月洒花成幻阵,既然每个人看到的都一样,唯独我却看到的不同,那这应该是一座全凭个人心境才能看到的山,之前我根本没有留意过,难怪只有我才能看见穆汐雪和那些根本不应该存在的桃林。

后面几次是因为越千玲他们跟着我,所以才能走进我所看到的幻境里,想到这里我拾起地上一根断枝,对身后的他们说。

“我现在道剑开阴阳,不管你们看见什么都不要乱动。”

说完我让他们后退几步,我单手持断枝,左手并两指闭目从断枝上抹过,将所有学会的九天隐龙决道法修为灌注于断枝之上,断枝缓缓发出耀眼的金光,如同一把金剑,我脚踏天罡,剑舞七星,身边的风声四起卷着地上落叶败枝漫天飞舞。

我弓步一停,左手单掌托在剑柄,借全身之力两手将金剑凭空刺出,剑尖似乎触碰到遮挡无法送出,我深吸一口气,收回左手咬破中指,将渗透的血抹在剑身之上,大喊一声。

阴有六神,阳有六神,捷疾灵妙,六甲六丁,杳冥之祖,天地之精,吾奉帝敕,不得暂停,疾!

再用力托剑刺出,我手中的金剑通体变成血红色,光芒异常耀眼我都有些睁不开眼睛,只看见剑尖出闪现几丝火花,然后溅出的火星越来越多,在剑尖处缓缓出现一道很小的屏障,逐渐在扩大,我有些力不从心感觉从剑身传回很强的阻力,手有些发抖,我咬牙坚持把所有道法修为全灌注在剑尖,扩展的屏障越来越大,也更加迅速片刻时间整个屏障显露在我的眼前。

我们一直去的那座山就被这无形无色的屏障所包裹在里面,我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么巨大的幻像屏障,到底要有多强大的道法在能做到,就因为有这道屏障,这么久以来,我们从未真正看过这屏障后面隐藏的是什么,如果不是穆汐雪给我和越千玲换的脸,我或许永远也想不到,就在我身边咫尺的地方会有这么强的道法幻境。

虽然我道剑开阴阳,让这普通人看不见的屏障显现出来,但是任凭我再用力,剑尖也无法刺这屏障,很显然布下这屏障的人道法远在我之上不知道多少倍。

剑尖火光四射传来尖锐刺耳的摩擦声,我虽然是两手握剑可感觉越来越沉重,额头有细细的汗水汇聚在一起慢慢流下,强大的反冲阻力让我有些站不稳,脚下的弓步不时的轻微颤抖。

如果破不了这个屏障,我们看到的只是道法变幻出来的假像,我现在只想知道这屏障后面到底是什么,我本来留了护体的修为,担心万一破不了会被反伤,现在心一横也管不了那么多,全力把所有的道法都施展出去。

嘣!

那屏障越强则强,我越是用力反冲回来的阻力越大,手中的道剑应身而断,我因为没有护体的修为,整个人被震飞出去幸好萧连山眼疾手快托住我,否则我会直接撞在后面的石棱上,但是那冲击力太剧烈我气血紊乱在体内乱窜,胸口一热鲜血喷了出来,大多喷溅在我手中剩下的半截断枝上。

萧连山因为能统阴兵,所以开了天眼能视阴阳,而越千玲有七窍玲珑心能摒除魔障,所以我刚才以道剑开阴阳的时候他们都能看见那一层把整座山都包裹的巨大屏障。

陈婕和赵治看不见,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受伤,我让赵治先带陈婕走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陈婕虽然不愿意,但看我如此严肃怕留下来会添乱和赵治离开。

我捂着胸口很久才调息过来,萧连山把我从地上搀扶起来。

“哥,别再试了,你都已经伤成这样,咱们还是走吧,反正九天隐龙决我们都有了,回去慢慢学不就完事了。”

“这屏障我用九天隐龙决的道法都破不了,布下这幻象的人用的也一定是九天隐龙决,穆汐雪给越千玲换的是芈子栖的脸,而给我换的是嬴政的脸,她既然知道这些就一定知道纯金卧虎兵符的下落。”我大口喘着气吃力的回答。“我们千辛万苦来这里就是为了卧虎兵符,既然知道下落就必须拿到,何况言西月给我的竹简需要很长时间去参悟,我就怕魏雍不会给我们这个时间。”

“那……那也没办法啊,有这玩意挡着,我们根本就进不去。”萧连山心烦意乱的看着我。“到底有什么办法能破这玩意?”

“这是用九天隐龙决设下的屏障,要破除非拥有比这人更高深的道法……我没这个能力。”我皱着眉头想了想迟疑的说。“除非……”

“除非什么?”萧连山问。

“除非我还能像上次在南山之巅一样,拥有嬴政的法力。”

“那更不可能,秦叔说了,当时你是因为帝星入世,你破了八龙抱珠才暂时永远了他前世的记忆和法力。”

我突然发现越千玲已经很就没说话,转头才看见越千玲手里握着我之前喷溅鲜血的断枝,一步一步向已经消失的屏障走去。

“千玲!你干什么?屏障越到道法破除会反伤,你手里不是普通的断枝,是我灌注过修为的道剑,你拿着它走过去……”

“其实我知道还有一个人绝对比这个布下屏障的人厉害。”越千玲慢慢抬起手没有看我很认真的回答。

“谁啊?”萧连山茫然的问。

“我。”越千玲一本正经的回答。

“你?!”我和萧连山对视一眼,几乎同时问出声。

“对啊,我现在是谁?”越千玲指着自己的脸回头问。

“千玲,你怎么了?你当然是越千玲啊。”萧连山迟疑的回答。

“千玲,赶紧回来,我都被伤成这样,你会……”我刚说到一半就愣住了,眼睛一亮看着越千玲的脸若有所思的说。“你是谁……你现在是芈子栖,嬴政的九天隐龙决都是芈子栖教的,那还有谁会比芈子栖更厉害呢。”

“对啊,我就是这样想的,既然我是最厉害的,这屏障我当然可以破。”

“你们两个醒醒吧,就换了一张脸而已,就真当自己变身了。”萧连山没好气的白了我们两个一眼。

我想也对,就算越千玲是芈子栖,可她还没有恢复之前的能力,现在只不过是有芈子栖的样子而已,我正想着阻止她,抬头才看见越千玲的手已经伸出,我体内还有没有摒除的魔性,不能靠近她,连忙对萧连山大声喊。

“快,把她拉回来!”

越千玲到现在只不过一个普通人,她根本承受不起道法屏障的反伤,萧连山一惊大步向前,刚抓住越千玲的手想往后拽,我看见越千玲手中的半截断枝已经伸了出去,刚才已经消失的屏障瞬间又显现出来,断枝在越千玲手里开始闪烁莹莹白光越来越亮,刺眼夺目。

当屏障出现的瞬间萧连山像断了线的风筝被震飞出去,好在后面是一大堆草丛,萧连山重重的摔在上面,我呆立在原地,都忘了去救他,只目瞪口呆的看着屏障前面的越千玲。

那屏障又像之前那样快速的扩散,直到将整座山包裹住,越千玲却安然无恙的站在前面,一点事都没有,我看见她手轻轻一用力,闪耀着洁白光芒的断枝没入屏障之中。

越千玲没有道法,至少她现在没有,我用尽全力都无法破除的道法屏障在她面前就如同一张单薄的宣纸,轻而易举的就穿透,就连躺在草丛中的萧连山也完全忘记了身体的疼痛,瞠目结舌的站起来,看他的目光我就知道,萧连山和我一样,都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哥,这丫头看上去好像是比你厉害。”萧连山揉着摔痛的胳臂笑着说。

我一脸苦笑的不知道说什么,只看见越千玲手里的断枝完全没入屏障之中,从断枝上发出的白色光芒顺着整个屏障快速的蔓延开来,我看见被越千玲刺破的小孔慢慢裂开,向四周缓缓的扩展放大,速度也越来越快,随着白光的逐渐强烈,笼罩在整座山上的屏障消失在我们眼前。

“我就知道我才是最厉害的,哈哈哈。”越千玲没心没肺的笑着,回头兴高采烈的对我们说。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越千玲,实在想不明白她是怎么做到的,何况到现在她一点道法都没有,要破除这么厉害和巨大的屏障,我倾尽全力都会被反伤,她却能安然无恙轻而易举的做到。

☆、第四十七章 伏羲四象幻阵

越千玲刚说完,手里的断枝上闪耀的洁白光芒淡淡隐去,越千玲身体一软瘫倒在地上,我大吃一惊连忙跑故去,萧连山把越千玲从地上扶起来,我不能去碰她的身体,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放在她鼻端,呼吸很细弱。

我这才瞟见从越千玲手中掉落的断枝,她手上全是血,不过不是她的,而是我之前喷溅在上面的,我想起越千玲的八字突然恍然大悟,越千玲八字全阴,而我的血纯阳至刚,她握着断枝这么久当然承受不起,现在应该是昏厥过去。

“我……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

我的注意力一直在越千玲身上,听到萧连山慌乱和震惊的声音,这才下意识抬起头,看看四周顿时比萧连山还要吃惊。

破除屏障后我一直想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可现在我茫然的环视一圈有些不知所措,之前那座山已经不见了,我和萧连山还有昏厥的越千玲在一个极其宽大的原形石台上。

我们就在石台的中心,四方各有一条通道一直通向远处的一道漆黑敞开的石门,除了通道其他地方站满了手持刀剑的兵俑,密密麻麻的整齐的排列着,我们就被包围在中间,这些兵俑是石头做的可惟妙惟肖像真人一样。

我看看那四条通道,没一个通道上面都有不同的石纹,萧连山警觉的留意四周问。

“哥,这通道上的图案都是什么?”

我蹲在地上仔细看了半天后,心里一惊,低沉的回答。

“这四条通道分别通向东西南北四方,上面的石纹分别是孟章、监兵、凌光和执明,也就是你常听见的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

“我们不是已经破了屏障,明明是要上山的,怎么到这里来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站起身看看四周后心有余悸的回答。

“这里是屏障里面的幻境,我们只有从这里面走出去,才能真正看到被隐藏起来的真相。”

“幻境?”

“如果没猜错,这里应该是伏羲四象幻境……我曾经在古书里看到过,不过能布置这样幻境需要极强和高深的道法,我猜或许连秦一手和魏雍都未必能做到。”

“我没看出来有什么厉害的,就一堆石头人和四道门而已啊。”萧连山不以为然的说。

“这四道门分别是东宫苍龙、南方朱鸟、西宫咸池、北宫玄武,而这些兵俑也并非什么石头人,他们都是四象的化身,如鸟之翔,如龟蛇之毒,龙腾虎奋,无能敌此四物。”我眉头紧锁的回答。

“还好只要四道门,我们挨着走一遍不就完了,总有一道门能让我们走出去。”

我无力的摇摇头,表情很沉重的回答。

“不是只有四道门,这幻境叫伏羲四象阵,就是说是按照伏羲八卦所设立,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而八卦有八八六十四种变幻,就是说这里一共有六十四道不断变幻的门,但只有一道是可以出去的,如果走错的话……”

“走错会怎么样?”萧连山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太极就是阴阳,走错的话就是一步阳间,一步阴间。”我深吸一口气焦虑的回答。“除非设下这个幻境的人知道真正的生门在什么地方,否则我们根本出不去!”

“出不去?难道要一辈子困在这里面?”萧连山大吃一惊的问。

我点点头告诉他,这里是幻境我们现在进来的只是魂魄,真正的肉身还在我们刚才破屏障的地方,这幻境在三界之外不生不灭,如果走不出去,我们的魂魄会一直困在这里。

萧连山一听急了,从身上拿出龙角号对我说。

“那我就召阴兵把这里全给砸烂,我就不相信出不去了。”

“没用的。”我无力的摇摇头说。“既然是幻境,我们也是虚无的,在伏羲四象阵中用不了道法,就更别说召阴兵,这里在三界之外,亡魂是在六道之中的,到不了这里的。”

萧连山听我这么一说顿时瘫软的坐在地上,我看看那四扇开启的四门,既然来到这里等也不是办法,还不如试一试,不过这里不需要我再绞尽脑汁去想该走那一道门了,这完全要看设下这伏羲四象阵人的想法,一切都在此人一念之间,我对地上的萧连山说。

“你选一道吧,这次咱们就全凭运气了。”

“我选?你刚才不是说选错了一步阳间,一步阴间吗,选错了要死人的啊。”

“如果永远被困在这里,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来吧,万一你运气好呢。”

萧连山最终选择了刻有玄武图案的通道,用他的话说乌龟看上去应该安全点,我心里苦笑没告诉他,玄武也叫玄冥,玄是黑的意思,冥就是阴的意思,玄武其实就是代表冥界的。

萧连山搀扶着还没清醒的越千玲,我小心翼翼的走在前面,等到了门口我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等萧连山跟着进来,站在我旁边震惊的问。

“怎么……怎么还是一样的地方啊,就是比刚才的石台要大。”

我们穿过漆黑的石门后进来的地方和刚才的一模一样,和萧连山说的那样这里足足比之前那石台大了一倍,里面站立的四象兵俑更多,我还在想着该怎么办,忽然听到旁边有嘎吱的声音,抬头才看见,站立在通道两边的兵俑都慢慢转头看向我们。

个个面无表情整齐如一的抽出佩刀,向我们三人包围过来,前面的路已经被封堵死了,看来萧连山的运气并不好,触动了死门,如果让这些四象化身伤到我们三人会顷刻间魂飞魄散。

“赶紧退回去!”

我大声对身后的萧连山说,我挡在前面确定萧连山退回去后,才一步跨过刚才进来的石门,回去后我愣在原地,这根本不是我们之前进来的那里,而是一个更宽大的石台,比我们触发四象化身那个还要大一倍。

我心里一沉,知道从我们踏上通道开始这伏羲四象幻阵已经启动,而且我还算错了,如果这些石门是在不断变化的话,那根本不止才六十四种变幻,不过到底有多少种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又听见嘎吱的声音,通道两旁的兵俑又在转动身体。

不能再退回去,否则变幻会越来越大,我看着石台中心,突然想起我们在里面的时候这些四象化身是不会动的,连忙让萧连山往中间的位置跑。

这个石台太大,萧连山又搀扶着越千玲动作迟缓了许多,可刚跑了没多远我就意识到自己想错了,我们根本没有时间跑到中心的地方,前面的通道已经被蜂拥而至密密麻麻的兵俑堵死,现在想回去也来不及,我们四周全被围死,我和萧连山背靠背站着,无意中瞟见萧连山下意识的握起拳头,完全一种本能的反应,可我很清楚在这幻境里面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劳。

“连山,对不起。”

“啊?”萧连山一愣回头看我。“你这话是啥意思?”

“那天我打了你一巴掌,一直想给你说这句话,没找到机会,现在不说我怕以后就说不了。”我侧头很亏欠的说。

萧连山刚才还紧握的拳头松动,重重拍在我肩头。

“哥,你打我是为了救我,当时我太冲动,早就忘了,你怎么还记得,当兄弟有今生无来世的,不管怎么说,就你这句话,这辈子值了。”

“你们两个大老爷们说这些干嘛,也太肉麻了吧。”

“我怕没机会了……”

我说到一半停下来,才看见越千玲醒了过来,揉着额头笑嘻嘻的看着我们。

“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啊?”

我和萧连山一愣,周围的四象化身已经就在我们面前,举起的刀剑就悬在我们头顶,随时可能砍下来,可越千玲居然笑的出来。

“走吧,既然破了屏障咱们山上去。”越千玲指着一个方向说。

我眉头一皱发现越千玲好像真的什么也看不见,以她的性格,突然醒来看见周围这么多面目狰狞手持刀刃的石人不吓才怪。

“千玲,你看见什么?”我连忙问。

“就一条上山的路啊。”越千玲很茫然的看着我和萧连山诧异的问。“你们这是怎么了,满头是汗的,什么把你们吓成这样?”

越千玲看见的和我们不一样,我一怔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有人在这里设下屏障和这伏羲四象幻阵,就是不想有人能走出去,所以这里每一道门都是死门,不管我们怎么选择结果都一样。

既然是幻境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是虚无的才对,所谓相由心生,我们看到的只不过是自己内心的魔障而已。

七窍玲珑心!

越千玲有七窍玲珑心,此心至纯至善没有半点尘埃,她的心中是没有魔障的所以什么也看不见,这也是为什么她能破除屏障的原因,那道法屏障越强则强,可越千玲心无杂念无欲无求,道法屏障在她面前就像一张薄透的宣纸般,既然她心中空无,当然屏障也会空无。

☆、第四十八章 弦台宫

没有人能走出这伏羲四象幻境,除了拥有七窍玲珑心的越千玲,我想到这里连忙对萧连山说。

“闭上眼睛!千万别睁开,你扶着千玲的肩膀,让她带路在前面走,我跟着你,千玲会带我们走出去。”

萧连山按照我所说的去做,我跟在后面走着,刀剑挥舞和兵俑喊叫的声音此起彼伏一直在我耳边萦绕,我现在虽然知道这一切都只是我内心魔障幻化出来的假象,不过很清楚在这幻境中一旦睁开眼睛被这些四象的化身所伤就会永远的迷失在里面再也出不来。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耳边的这些声音越来越小,可我又听到另一种声音,在我耳边由弱变强的开始回响,那是我和九天隐龙决产生的共鸣声。

我感觉到前面的萧连山停了下来,耳边除了和九天隐龙决的共鸣声之外,我再也没听到伏羲四象幻阵里的那些声音,知道已经走出了幻境。

我慢慢睁开眼睛,越千玲和萧连山站在我前面,背对着我,他们都仰着头,不约而同的张大着口,表情异常的震惊。

我随着他们两人的目光望去,头慢慢抬起,表情和他们变的一样,只不过口张的比他们还要大,嘴角蠕动一下,我一直想知道屏障所掩饰的山上到底是什么,如今我看到了,可茫然的呆立在原地完全被眼前看见的一切彻底震撼。

一座巍峨雄壮的秦代宫殿建在山顶之上。

上好的汉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山间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盘龙翘首昂天,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

一条笔直的路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广场随着玉石台阶缓缓下沉,中央巨大的祭台上一根笔直的柱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与那宫殿上的盘龙遥遥相对……

宫殿的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竖匾,上面龙飞凤舞地刻着三个大字。

弦台宫!

“我……我见过这里。”越千玲瞠目结舌的说。

“我也见过,不过是在秦一手的古书上。”我心绪难平的回答。

“你们见过?这里是什么地方?”萧连山茫然的问。

“秦王嬴政在统一六国后,曾经在东海之滨修建了帝国的东大门和雄伟的宫殿,叫碣石宫,曹操曾经写过《观沧海》,说的就是碣石宫,可惜已经不复存在了,史书文献中只有极少的记载。”越千玲仰着头看着宫殿惊讶的回答。

“楼阁高下,轩窗掩映,幽房曲室,千门万户,金碧相辉,照耀人耳目……说的就是碣石宫,想不到在这里居然能看见!”我蠕动着喉结样子有些不知所措。

这里完全是按照碣石宫的样子修建,碣石宫是嬴政至高无上皇权的体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谁会在这里修建这样一座宫殿,这不仅仅是宫殿,这是秦王嬴政的徽记,象征着这里是他帝国的另一扇大门。

看着宫殿修建的年代已久相当久远,正因为在屏障和伏羲四象幻境中所以没有人能看的见,偌大的宫殿空无一人,四处极其的沉静,我们慢慢向宫殿走去,我耳边莹绕的共鸣声从未像现在这样强烈。

在宫殿前面广场的盘龙柱前,我停了下来。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

言西月面无表情的站在盘龙柱下,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我看不懂的惆怅和焦虑,不过看见我们时多了一分惊讶。

“你们怎么能破的了屏障和……”

言西月只说到一半,目光停在越千玲的身上,重重叹了口气无力的摇着头。

“相由心生,由有谁比安平公主更心无尘埃,我千算万算唯独算漏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