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话,保成回头一招手:“来人,把这两个人押下去,孤要好好审审。”

康熙见保成这个利落劲就很欣赏,他以前一直认为保成太妇人之仁了,没有做人君的狠心,如今瞧来,倒是改变了不少,便也想着由这个事情上试探一下保成的办事能力。

若是保成真的能审出来的话,再能提点详细建议,康熙也就放心了,要是保成办不了这件事情,康熙觉得还要对他多加教导,否则将来大清交到他手上还是很不放心的。

等保成走后,康熙又看了保清几个人一番,之后破口大骂,狠训了保清几个一顿,说他们不该灌了几杯黄汤就胡闹腾起来,竟然还闹到策妄阿拉布坦那里,尤其是保清被康熙骂的那叫一个狗血喷头呢。

骂完了之后,康熙又命令这几个人去找策妄阿拉布坦赔个不是,再跟人家说几句好话啥的。

等到保清几个从御帐里出来,全都是无精打彩的样子,他们很不明白平时那么护短的康熙怎么这次会向着策妄阿拉布坦了。

那啥,康熙原本并不太看重策妄阿拉布坦,一个丧家之犬有什么好重视的,可现在瞧着,噶尔丹都要想办法离间他和大清,那么,康熙也不由的心里重视了几分,他总是不能叫噶尔丹如愿的,当然也得化解策妄阿拉布坦心中的怨气,以不至于让他和大清生了间隙。

康熙的这些想法保清几个不是很清楚,八过,他们倒还都挺听话的,结伴向策妄阿拉布坦说了些好话,取得原谅之后才各自回营。

保清回去之后不放心保成,也不知道保成审问那两个人能够得出些什么消息,便想去瞧一瞧,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他也好帮上一把。

正巧他去找保清的时候,在路上遇到小四,这兄弟俩就结伴一起去。

慢慢的,兄弟俩寻到一处营帐前,这营帐是关着那些犯错奴才的地方,如今保成让人把它腾了出来,专做审讯室用,保清站在帐门口听了一会儿,觉得里边很是安静,静的都不像是审犯人的,倒像是开茶话会的呢。

他心里惊了一下子,便和小四掀帘子走了进去,等看到屋里的情形时,保清更是犯了傻,话说,保成没傻吧,这孩子脑子没被门夹了啊,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呢?

原来,这营帐里放了两张床,两个犯人各躺在一张床上,虽然说是被绑了手脚动弹不得,可是,这两个人都是一脸享受的样子,也不知道保成是怎么整治这俩人的,咋就整治的人家这么舒服?

保清按捺住心头疑虑,带着小四过去和保成见了礼,才指着那两个人想要问保成时,就见那俩个人脸色突然剧变。

脸上变的紫青紫青的,难看的要命,身上不住的抽搐着,嘴里吐出白沫来,眼睛上翻,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保成笑笑,拉保清坐在一旁,嘴里只浅笑道:“这还只是开始呢,这两个人就如此了,等孤的十八般手段全用上,怕是…这两个人是不成的。”

小四也是不解,不过却也没有开口问保成,只是小心观察着。

就见那两个人越抽越紧,身子都团成了球,嘴里也吐出一些鲜血来,瞧起来就是很难受的样子。

保成只不理会,也不闻那帐子里的难闻气味,只淡定的喝茶,和保清还有小四聊天。

过了一会儿,那两个人不再抽了,又是一副享受之极的样子,就好像要上天堂呢。

如此反复了几次,两个人再也受不住了,不由的狂喊出声,保成轻笑,站了起来,从怀里又摸出一个瓶子来,递给行刑的侍卫们道:“把这里的药给他们灌下去,孤就不信,他们还能顶得住不招供。”

保清不明白保成递过去的是什么药,只好静静瞧着,就见侍卫们利落的把药给两个人硬灌了下去,没过一会儿,这两个人浑身开始扭动,扭的就跟蛇一样,嘴巴大张,眼睛也凸了出来,那眼珠子都快要裂开的样子,吓人的紧。

饶是保清上过战场打过仗的,也不免吓了一大跳,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

小四在旁边也是很害怕,抓紧了保成的手,想要说什么,可身体抖的也说不出话来,他强自镇定着,脸上倒也不怎么明显,让保清很是佩服这小子的定力了得。

那个红脸膛的人最先撑不住了,使劲的挣脱,想要把绳子给挣掉,可是,绑他的那绳子可是天瑞炼出来的七彩绳,怎么挣都挣不掉,反而越挣越紧,绳子紧勒在肉内,勒的身上往外直冒血,瞧起来很是恐怖之极。

黄脸的人那手能活动的范围大一点,他就直拿手抠自己的肉,抠一块,塞到嘴里一块,吃的香甜的紧。

没过一会儿功夫,几个行刑的侍卫都受不住了,全跑外边吐去了。

保清眼瞧着那个黄脸人抠的身上一块地方露出森森白骨,实在顶不住,一口差点没吐出来,脸色黄黄的自己就跑了。

小四又坐了一会儿,也实在顶不住了,捂着嘴跑出帐子。

外边那看守的侍卫们很是不解,按理说帐内也没多大的动静啊,咋就这么多人全受不住跑出来了,而且,一个个还都蹲到一边吐呢。

尤其是大阿哥,那么一个急脾气暴碳性子又狠辣的主,竟然吐的最是厉害,这里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四吐了一回,站起来的时候浑身无力,手扶着保清,借力站了起来,摆摆手道:“大哥,弟弟这次跟着你算是受老鼻子罪了,谁知道二哥竟…咱们都说二哥心慈面软,如今瞧来,咱们兄弟,都比不得他呀。”

其实,哪里是保清和小四比不过保成,而是保成学医之人,见惯了人体的结构什么的,所以倒也不惊不惧了。

保成是康熙这么多儿子中脑子最好使,最聪明的一个,不过,他的聪明劲全用在学医上了,中医的东西学的差不多了,便学西医,他现在对人体解剖极感兴趣,可惜的是没有地儿给他实践用。

如今康熙让他审问刺客,要知道他得费多大的心力才能让他自己个儿没有因一时冲动,就把这俩人给活活解剖了,把内脏制成标本藏起来呢。

如此,保成感觉很是吃亏,就给这俩人试他最近才配出来的药,也好拿着废人做试验,好试一试药效呢。

却没有想到,这药着实的霸道,瞧吧,把俩人都弄成啥样子了,好可怜见的。

保成坐在帐子内低声念了句佛,双眼如黄鼠狼看鸡似的盯着那两个人直瞧,在想挖掘这俩人最后一点使用价值。。.。

第二三一章朱家小姐“春雨,去给三格格送些吃的,还要好几天才能进京呢,她总是不吃饭可不行。”

天瑞坐在摇摆的马车里边,对春雨吩咐着。

春雨会意,很快下了马车,去关照三格格去了。

天瑞靠在车壁上无聊的紧,想要看书,可这马车实在是晃的太厉害了,看不了几个字就让她头疼的紧,便也索性不看了。

马车摇晃着,天瑞不由的有点困意,打个呵欠就要睡觉,这时候,她迷迷糊糊的想到这几天所经历的事情,康熙这段时间是很高兴的。

保成还真挺厉害的,竟然把那两个天地会刺客的嘴给撬开了,得到了天地会各分坛的地址,康熙立马就派人去剿灭。

虽然没有把天地会一网打尽,可着实也让他们伤了元气。

之后康熙又派个钦差拿了圣旨去噶尔丹那里传旨,很巧的,康熙的圣旨一到,天地会的人就收到了他们的分坛被围的消息,一下子,天地会这帮子人把事情全怪到了噶尔丹头上,和噶尔丹彻底闹崩了。

不但如此,这帮人可是自认为是侠义的化身,百姓的拯救者,对噶尔丹本身就是很不服气的,一闹翻,趁着噶尔丹不注意的时候,竟然把噶尔丹从沙俄那里重金买来的枪支和弹药偷了好些去,可算是把噶尔丹给坑苦了。

康熙收到这个消息就给乐坏了,感觉那反间计还真的不错,小小一计就让两方令人头疼的家伙反目成仇,只要他们不搅和在一起,康熙绝对有信心一个个收拾掉的。

康熙这里忙着接见蒙古王爷,和蒙古王爷们会谈,打定了主意要收拾噶尔丹,而京城那边却送来消息说选秀的事情有结果了,还请康熙御笔亲览。

就因为这件事情,天瑞也不能在热河多呆了,被康熙打包起来,让她和三格格一起回京。

当然,回去时候的待遇是很不一样的,天瑞坐的车子可是特意准备的,里边又宽敞又舒服,而三格格因为污赖天瑞的事情被康熙彻底不待见,给她的车子几乎就和下人们的一个样子,这让三格格很不服气,一路上就开始折腾,不是大喊大叫就是绝食抗议,倒是让天瑞很头疼了一把。

天瑞想着这件事情,闭着眼睛,心道,这路上且由着你折腾,等回京后看我怎么收拾你,真当我就是面人么,任你捏圆捏扁也不会反抗吗?

车子一路急行,很快就到了京城,出来有些日子了,天瑞猛的看到紫禁城,还真有股想念的味道呢。

马车进了宫门,天瑞踩着小太监的背下车,才要往景仁宫走,就看到三格格急匆匆追了过来,一见天瑞就指着她的鼻子大骂起来:“我告诉你,别以为我真就服气了,我就是不服你,自己做了没理的事情,还把脏水泼到别人头上,这就是你固伦公主的教养和风范么…”

天瑞抬头,双眼中一片冷漠,淡淡的扫了三格格一眼,竟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天瑞扭头自顾自前行,根本就不理会她,完全把她当成跳梁小丑看了。

三格格见天瑞远去,气的跳脚,可现在不管她怎么骂,都有做小丑的嫌疑,都会被人看不起的。

不管是长相、才学、气质还是风度上面,天瑞都远比她强,三格格不承认都得认,她很不服气,可就是她再闹腾下来,也只是被人做猴子看,没奈何,只好息了声,乖乖的回西三所去了。

三格格才回西三所,天瑞那里就已经命人封了西三所三格格的住处,一应饮食起居之物不短缺她的,可就是不让她出门,说要等到康熙回来再做处置。

这下子,三格格算是瞧到了天瑞的厉害之处,天瑞先前不理会她,只是不愿意和她计较,不愿意自降身份而已,可现在她把天瑞惹急了,天瑞还真不含糊,人家主持宫务这么多年,宫里那些奴才们大多可都听她的,她说围了西三所,没有人敢反驳的,就连太后都一言不发,三格格还有什么劲头蹦达。

就在三格格心里害怕,悔不当初的时候,天瑞却在为另一件事情头疼。

你道康熙为什么把她打发回来,原来是今年选秀之年,康熙去了塞外,宫里留下四妃和禧贵妃主持宫务和选秀事宜。

那个德妃和容妃娘家不显,又都是性子淡的人,倒也能禀公处理。

可就是惠妃和宜妃这里倒是有些难办,惠妃想让纳兰家女儿留牌子准备进宫,而宜妃又想要留郭络罗氏女儿,另加上禧贵妃也不知道听了哪个乱嚼舌头,竟也添了一脚,死活要留下钮祜禄氏的女儿,再加上佟家的女儿这次也在选秀之列,这四家都是家世显赫,要留哪一家,要撂哪一家的牌子还真不好说。

于是,四妃便也打起了官司,佟贵妃那里挨了罚,被圈在长春宫不能出来,可她也不是闲得住的人,总是让人往外递话,想给佟家女儿谋求一席之地。

惠妃和宜妃这两个也不是省油的灯,也互相拆台,再加上禧贵妃横插一杠,这宫里还真是热闹极了。

德妃和容妃不管是论位份,还是论家世都是比不上那四位的,没奈何,只好搬出康熙来,让康熙决断,康熙那时候正和蒙古王爷们谈判呢,哪里顾得上选秀的事情,于是,直接把天瑞打包扔回京来,告诉宫中众人,这件事情由天瑞主持。

好家伙,天瑞回来之后,先把三格格禁了足,之后一想起选秀这件事来就头疼的紧。

话说,佟贵妃今年怕是不成了,康熙还有用得着佟氏的地方,佟家女儿势必是要进宫的,而郭络罗氏已经有了宜妃和一个贵人在宫内,也不需要再添什么人了,再添人怕是会影响宫中平衡局面。

纳兰家更是不行,惠妃这里有保清这个长子撑着,只要不做太过份的事情,怎么都是不倒的,纳兰家若是再添人,倒让惠妃生出不该有的野心来,这也不好。

再有钮祜禄氏,家世太显赫了,也不能留的。

还有就是,康熙这次选定了几户人家的闺女,势必是要留牌子的,若再添上这几家的女儿,那这次留在宫中的嫔妃贵人也就太多了,倒显的康熙成了无道好色的昏君,对于名声可不好。

这么多的考量综合在一起,让天瑞左思右想的,掂量了好几遍都拿不定主意怎么处置。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天瑞就打定了主意,复选的时候这几家的女儿都留牌子,等康熙从塞外回来再让他定夺,这样一来,那几位主位上的娘娘也都不得罪,自己也不用再烦恼了。

如此一想,她也就撂开了手,反正这是给康熙自己选老婆,还是他拿主意比较好。

天瑞心里暗暗发着牢骚,心道康熙这个大色狼,宫里有了这么多美貌小妾守着,还不满足,不是南巡的时候带回几个江南汉女来,就是选秀的时候选上几个美貌女子打发时间,亏的他还表现的对赫舍里情深一片,要是她是赫舍里氏,怕早早的被这种马给气死了。

牢骚发完了,天瑞心里也就痛快了些,又想到在草原时节做的那个梦来,不由的细一思量,陈伦炯走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他家里安置好了没有?

陈家妹妹年纪小,一个人在家,可有人照顾?陈伦炯这一走也不知道多早晚才能回来,人家是为国事奔波,皇家也自然该当照料一下陈家妹妹的。

如此想着,天瑞笑了笑,她不便直接宣陈家妹妹进宫来,便绕到慈宁宫,求了太后的旨意,让人去宣陈家妹妹进宫。

天瑞倒是想瞧一下这个陈家小妹如何?那孩子从小没爹没妈,跟着陈伦炯这个大男人长大,要知道男子到底没有女人心细,也不知道他把***养成了什么样子?

太后一直都是很好说话的,天瑞的要求也不过份,她也乐的答应,不过取笑了天瑞几句,这婚还没有彻底定下来呢,便要照管婆家小姑了,倒是笑的天瑞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扭糖股似的贴着太后撒娇,很是不依。

天瑞只当一片好心,却哪知道这旨意传到陈家,倒惹来一番风波。

话说,陈伦炯要出使欧罗巴,他家妹子年幼,他很是不放心,就托了同在京城的姑姑一家搬到忠靖侯府替他照管妹妹。

他这姑姑一家一直在西山脚下的庄子上住着,和陈伦炯走的也算是很亲近,也疼他从小没了父母,又带着幼妹过活,很是不易,便也没有多想就应了下来。

陈伦炯姑父姓朱,名唤柳生,是个举人,只中了举就没有更考,在西山脚下置了庄子,家里也开着一些铺子,日子也很过的去,是远近闻名的善心人,他的姑姑陈朱氏心眼也挺好,常常舍衣舍粥的接济一些穷困人家,名声也是不错。

这一家搬到忠靖侯府,陈朱氏帮着陈伦炯的妹妹管理后宅,料理家务,闲时教陈家小妹一些女红针织之类的活计,日子倒也过的去。

偏巧陈朱氏和朱柳生只有一女,他们夫妻倒也恩爱,陈朱氏生产时坏了身子,再没了能力生养,也曾劝过朱柳生要纳妾,可朱柳生如何都不依。

夫妻俩没办法,便也娇养着这个女儿,打定了主意,把女儿养大了之后寻一质朴的上门女婿,把家业撑起来,也倒是不错。

可惜的是,他们夫妻俩的主意是很好,朱家小姐却不是这般想的,这个朱家小姐今年一十四岁,生的也是不错,柳眉杏眼的,很是漂亮,也知诗书懂琴棋,是个不可多得的佳人,可惜的就是这位小姐心思太大了些,寻常人入不得她的眼,这朱家小姐一心往上攀,哪里会想要什么倒插门的女婿。

这也成了朱家夫妻的心病,平日里劝了多少回都不听,只一心的做着美梦,让朱家夫妇很是无奈。

可巧的这宫中旨意传了下来,陈家小妹收拾打扮要进宫面见太后,这朱家小姐呢,也很是拾掇了一番,哭着喊着要照顾表妹,也要一起去。。.。

第二三二章教养嬷嬷朱漆马车停在宫门口,那两扇紧闭的宫门也没有打开,只一队侍卫带着个小太监过来,那小太监一脸笑容,过来打个千,嘴里小声道:“可是陈家大小姐来了?”

很快,车帘被人挑开,一个丫头探出头来朝着小太监点了点头:“这位公公,我家小姐正是忠靖侯的妹子,有劳公公久侯了。”

说着话,丫头很随时的给小太监递过一个荷包去,小太监掂了掂份量,很是满意,脸上笑容更盛了:“太后老人家派奴才在此等侯的,这是主子的差事,哪能说辛苦。”

他瞧瞧这地界,嘴里道:“这里可不能停车,也不能从这里进宫门的,陈小姐,请跟奴才来。”

说话间,小太监跳上马车,指挥着赶车的人把车子直赶到宫西侧的一个角门上,这才让丫头扶陈小姐下来,小太监一瞧,喝,除了陈小姐竟然还有一位美貌小娘子在呢。

那啥,小太监有点犯起愁来,笑着打量了两个人一番,皱眉道:“按理说,太后只传了陈小姐一人来,这…”

陈家小姐还没有说话,那位朱小姐倒是先张扬上了,只见她弱柳扶风的上前一行礼,嘴里哀怨道:“这位公公,我家表妹年纪小不懂事,娘怕她进宫冲撞了什么贵人,就让我一起跟着来,还请公公行个方便。”

小太监抹了一把汗:“小姐呀,这可不是方便不方便的事情,这…实话跟您说了吧,知道是陈小姐来,太后高兴,太后平常也是很看重忠靖侯的,就特意的吩咐了轿子侯着,可这轿子只一顶,您这…”

小太监想着,他这么一说,朱家小姐怕是会知难而退的吧,要知道,宫里可不是别的地方,陈小姐能坐轿子去慈宁宫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朱家小姐是绝对没有轿子坐的,如此一来,那就是陈小姐像小姐主子一样坐在轿子里,朱家小姐就要像丫头奴才一样跟在轿子旁边跑,这让一个大家小姐情何以堪?

再者说了,小太监的眼光也是很毒辣的,他也看出这位朱家小姐是个心高气傲的主,想必是不愿意的。

可惜的是,小太监却想差了,那朱家小姐咬了之后一咬牙:“这有什么,表妹年纪小,只管坐了轿子去,我在旁边跟着也就是了。”

小太监有些欲哭无泪,这要是驳了去,怕陈小姐面上难堪,他可是在天瑞公主手下讨生活的人,眼瞧着天瑞公主对这位陈小姐也是很重视的,若是让陈小姐不好了,怕公主每一个饶不了就是他了。

实在没办法,小太监只好让人去上报,看看这事情要如何处置?

话说,天瑞一大早处理好了宫务,就到太后这里报到来了,她打着太后的名义召见陈家小姐,当然是要见一见的,看看陈小姐有什么缺的少的,好照料一番,也让心里安定些,哪知道,她才一来,就听到小太监向太后禀报事情。

天瑞静静听了,瞧了太后一眼,就见太后也在看她,并且还笑问:“丫头啊,这是你的事情,你得拿个主意啊,今儿这事情要怎么办,哀家也只听你的。”

低头想了一会儿,天瑞方抬头笑笑:“即如此,丫头越矩了。”

说着话,她看向小太监:“你只出去吧,就说我的意思,人都来了总是不能往回赶的,再备上一顶轿子,把人抬进来吧。”

吩咐完了,天瑞陪在太后身边说话,心里只是想着这个朱家的小姐好生不识礼数,脸皮也是有点厚了,宫里传旨,可是只让陈小姐一个人进宫的,又没让她来,她跟着凑什么热闹,真当那是走亲戚串门子,想去就去啊。

而且,小太监在外边话里话外的拒绝了她,她还厚着脸皮要跟,不惜做丫头奴才都要进宫,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不光是天瑞,就是太后也觉得朱家小姐失礼了,不过,太后平常倒是挺喜欢陈伦炯这个孩子的,觉得这孩子很好,于皇家有恩,人家的妹子,太后也就大度一些,不计较算了,便也没有说什么。

天瑞陪太后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就听到宫女上前回道:“回太后娘娘,天瑞公主,陈家小姐来了。”

太后一听,赶紧笑道:“还不赶紧传上来,可怜见的,当初进京的时候,哀家记得才几个月,哀家还抱了抱呢,也不知道这么几年过去了,可出落的如何了。”

说话间,就有宫女挑起那湘妃竹的帘子,就见一个年约七八岁,稚气未脱,身着一袭水红袍子的小女孩娇娇怯怯的走了进来,便也知道这就是陈家小姐了。

天瑞去看的时候,就见陈家小姐慢慢垂头走过来,虽然瞧不太清楚,不过,也能看出眉眼间的清润和容貌的出色。

想想也是,陈伦炯那样一个绝色人物,他的妹子能差到哪里去。

又见陈小姐身后跟着一个一身柳绿袍子,看起来很娇小,又有些柔弱无依的女子,那个女子跟在陈小姐身后,也是慢慢走近。

天瑞就知道,这便是朱家小姐了,本身就对她没有什么好印象,当然也不乐意多打量了。

等陈小姐走到屋子当间,站定之后很是规矩的朝着太后行了跪礼。

太后看这小姑娘长的漂亮,人也识礼数,心里早爱的不行了,哪里肯让她久跪,赶紧道:“快起来吧,倒是没想到,竟长这么大了。”

早有宫女们把陈小姐扶了起来,并有人搬了凳子给她坐,那朱小姐却是没人管,跪了好一会儿太后才叫起。

陈小姐恭敬的坐定,只坐了凳子的半边,一看就是专门在家里练习过的,天瑞瞧了,很是满意的点头,看起来陈伦炯平常也关照过这小丫头呢,教的倒是很识礼数,在这种环境背景下,她这种作派,倒是不会召来祸患的。

又见那个朱小姐大大方方的坐下,把凳子全坐满了,一点地方都没留,更是直勾勾打量了天瑞好一会儿,弄的天瑞更加的不待见这人,心道,不过是个被父母惯出来的娇宠丫头,真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天瑞打量好了两个人,伸手拽拽太后的衣袖,太后笑了起来,朝陈家小姐招招手:“你过来。”

陈家小姐眼色清正的走了过去,有些局促的站在太后身旁,太后笑着一指天瑞道:“这位呢,就是哀家的孙女,固伦天瑞公主…”

唬的陈小姐赶紧跪地见礼,天瑞笑着,很是和气的把人扶了起来,嘴里道:“你也不用多礼,太后是个最和气不过的人,也最喜欢你这种年纪的又长的漂亮的小姑娘,你只管嘴甜些,多哄着些,等你走的时候啊,保管能被你哄去不少好东西呢。”

天瑞这番话又脆又亮,跟嚼水萝卜似的,听的人心里脆生,太后只笑的捶她:“偏你这个促侠鬼,一来就哄哀家,也不知道哀家的好东西被你哄走了多少。”

“瞧,太后娘娘这是心疼了呢”天瑞指指太后对陈小姐一笑,做出一副很不舍的表情道:“罢了,罢了,即是皇太太如此不舍,今儿这东西便我出了罢,皇太太想赏什么,只管去景仁宫里拿,我啊,且拿自己的东西,帮皇太太撑撑门面。”

她一边说,一边做出割肉的不舍状来,倒是惹的太后又笑了起来,就连陈小姐都抿嘴直笑。

朱家小姐坐在一旁,看着太后和天瑞都关照陈小姐,谁也不理会她,这满心的火气啊,她也知道这是宫里,也不好发作,只呆坐着生闷气。

笑了一场,天瑞拉陈小姐坐在一旁,关切的询问:“今年几岁了?”

陈小姐低头,小声回道:“八岁了。”

“可取了名字没有?”天瑞又问,一脸的亲切样子,让陈小姐放松不少,笑着回道:“取了,哥哥请人给取的,叫沁芳。”

“陈沁芳…”天瑞念了出来,笑道:“果然好名字…”

“可不是么”天瑞话还没讲完,朱家小姐就呆不住了,站起来就道:“这名字我爹也帮着想来着,芳香沁人,怎么不好?”

天瑞眼睛一暗,有些恼怒,不过,当着陈沁芳的面,她还是一脸和气笑容,当的脾气好的惊人呢:“也是,名字自是不错,长的也好…”

太后脸上和气笑容有点呆不住了,心里气闷,心道,怎么今儿这宫里竟进来这么一傻不愣登没头脑的人,也不瞧瞧是在什么地方,主子们说话,哪有她了个没名没份的小丫头插话的理。

又看天瑞一眼,也知道天瑞是为了陈家的面子,使劲压住火头呢,要是以往,有人敢在天瑞面前这样,怕早就叉出去了吧。

也不理会朱小姐,太后自看向陈沁芳笑道:“可怜见的,你哥哥这一去,也不知道几年才能回来,你哥哥是为国奔波,皇帝也念过几次了,你家里自来人少,怕没人照应,让哀家嘱咐你一句,有了什么为难的事啊,只管说,可不要藏着瞒着的。”

陈沁芳站起来听太后训话,连连称是,很是知书识礼,只那个朱小姐呆坐一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瑞等太后说完了话,又把陈沁芳拉到一边小声说了些什么,太后也嘱咐了一番话,又赏了好些东西,这才放陈沁芳离开。

等陈沁芳和朱家小姐一走,天瑞就恼道:“真不知道这朱家小姐是怎么长的,大家小姐怎么这种作派?”

太后也很看不上那人,只拍拍天瑞的手道:“你且忍一忍吧,那也不是陈家的人,不过是个表妹,以后少来往就是了。”

天瑞低头:“我只担心陈沁芳好好一个人,被她给带累了,您想想,那朱家的母女俩都住在忠靖侯府里边,瞧朱家闺女的作派,谁知道她那个母亲如何?陈沁芳年纪小不懂事,被这母女俩教坏了可怎么办?”

“你多心了。”太后也只能如此安慰天瑞了。

天瑞笑笑:“许是我多想了吧。”

又过一会儿,天瑞抓住太后的手道:“皇太太,您看看,这样如何?您赐陈家小姐两个教养嬷嬷,这人是您赐的,在忠靖侯府也说得上话,平时帮着陈沁芳管管家务,闲时也教她些礼仪规矩,省的她被人带累了。”

太后想想天瑞这主意很正,便也点了点头,摸摸天瑞的手道:“也难为你了,想的如此周到,如此,也算咱们皇家对忠靖侯府的关照了。”。.。

第二三三章一代新人换旧人“沁芳…”

朱小姐一坐上马车,便拉着陈沁芳的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陈沁芳扭头,小脸上满是疑惑:“贞儿表姐,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朱贞儿拍拍陈沁芳的手:“你年纪小,刚才只顾着应对了,都没有看出来么,那个天瑞公主是真的很厉害呢,我告诉你啊,我特意打听过的,全北京城的人没有不知道的,这位公主有手段有心计,又是个狠心绝情的,可不好对付呢。”

陈沁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公主如何,和我有什么关系,好不好对付,也轮不着我管啊。”

“傻丫头”朱贞儿摸摸陈沁芳的头,很是姐妹情深的叹息起来:“你难道竟不知道么,皇上有意思要把那位公主指给表哥呢,不然,你当太后为什么会召你进宫,你当人家一个固伦公主为什么会对你那么好,还不是看在表哥的面子上么,你想啊,那么一个厉害人儿,将来成了你嫂子,可够你瞧的。”

朱贞儿越说越是厉害,指着陈沁芳一副沉痛样子道:“人家金枝玉叶,娶了来,不但你日子不好过,就是表哥日子怕也难过呢,稍有不顺心的事情,怕那位一端架子,表哥就得按臣礼跪地求饶呢,你且想想…”

她这一番话,倒是把陈沁芳吓了一大跳呢,思量了一会儿才道:“表姐说的很是呢,可那是皇上的意思,我哥哥一个做臣子的,能如何?不管是好是坏,且受着吧,况且我今儿也瞧了,倒也不是心狠的人物,瞧那模样,那做派,和我哥哥也是极配的。”

朱贞儿见陈沁芳不上当,只急道:“你个死木头疙瘩脑袋,她人还没嫁过来,当然要对你好了,等着嫁过来以后,有你受的,又不是知根知底的人家…”

可惜的是,不管朱贞儿怎么说,陈沁芳就是不理会她,只拿定了主意道:“我有什么好受不好受的,我一个女儿家,又不分家产,又和她没有什么冲突,等将来大了,也是要出那个门的,于我有何碍?”

“唉”朱贞儿叹了口气,拿手直点陈沁芳的头:“不说你了,一点都不开窍,我回去得跟我娘说说…”

这里,两个人乘着马车回了家,朱陈氏早就等着两个人了,见人下了车,忙拉到一旁询问在宫里如何?有没有冲撞什么人。

陈沁芳笑着说一切都好,得了朱贞儿两记眼刀,她只撇嘴道:“我今儿见了那位天瑞公主,真真的厉害人物,只咱们一家捏在一起,都顶不上人家一丁点的…”

她只在朱陈氏面前挑拨着,话还没落地呢,就听到门房那边传了话来说,宫里来了人。

不一会儿,一个小太监带了两个婆子来,说是指给陈大小姐的教养嬷嬷,还说什么是太后特意赐下来的。

朱陈氏赶紧上前见了礼,让人把两位教养嬷嬷带下去好生伺侯着。

等到送走了宫里的小太监,朱贞儿气的一脚踢在凳子上,嘴里说的越发的厉害起来:“娘,瞧见了没有,人家是怕咱们把表妹教坏呢,许是怕表妹碍了她的事,特特的放了宫里的人在身边,如此,咱们以后哪还有说话的地方,那可是太后娘娘赏的人呢。”

朱陈氏只是坐着不说话,脸上沉静的可怕,陈沁芳到底年纪小,也有些害怕,呆坐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过了好一会儿,朱陈氏一拍桌子对着朱贞儿道:“好了,你说够了没有,那是皇家恩赐,有你那样说话的么,你还要不要性命了。”

陈沁芳见这情形,也不便多留,她也知道她这位表姐是最小气不过的,若是再看姑母训下去,怕以后会记恨她,就先起身告辞出去了。

朱陈氏拉了朱贞儿到身边,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叹声道:“娘知道你的心思,你从小就喜欢你表哥,可是,小石头现在是侯爷了,又被皇上重用,婚事自然也轮不到咱们过问,自有皇上指婚,你…你父无官无爵,哪里就轮得到你了。”

朱贞儿见朱陈氏说这种没志气的话,心里也是窝火,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娘说这叫什么话,我今儿也见那位天瑞公主来着,除了身份,她哪一点比得过我,还有她那个个子,也实在太高了些,表哥才不会喜欢她那样的人呢。”

“胡说什么。”朱陈氏有些急了,一拽朱贞儿,就想要捂她的嘴:“你作死啊,还想不想活命了,那是皇家公主,由得了你说三道四。”

朱贞儿不服气的翻翻白眼:“公主又如何,皇上的婚事还没指下来呢,等表哥回来,又立了功,娘和表哥说去,让他自己请旨娶了女儿不就得了,干嘛非要弄一个公主在家里来受闲气。”

“你,你…”朱陈氏气的狠了,只拿手指着朱贞儿,半晌说不出话来:“都是我和你爹惯的你,竟一点女儿家的样子都没有,这话是你一个女孩子该讲的么?”

朱贞儿梗着脖子,哪里听得下去,只道:“娘说这话才没意思呢,像表哥那样好的人儿,哪个女儿家不想嫁,我说出来又有什么。”

说着话,朱贞儿猴在朱陈氏身上,只撒娇耍赖:“娘,求求您了,您就和表哥说说吧,您看,我嫁给表哥,还不是亲上加亲,多好的事啊。”

朱陈氏只又好气又无奈,半晌不说话,心里思忖着,她又岂是没说,自家女儿的心思她是知道的,也曾找机会和侄儿提起过,可是人家一口就回绝了,只说心里有了人,更说不做那亲上加亲的事情。

她是怕自家闺女受不住,便也没说,哪知道,却让闺女的心越发的大了,竟敢跟公主比了起来,长此下去可怎么是好,怕是要惹祸的,瞧起来,得及早的给闺女找个婆家定下来呢。

忠靖侯府有了教养嬷嬷,陈沁芳自此之后跟着学规矩礼仪,也轻易不得出门,倒也安然,只朱贞儿闹过两次,也不知道朱陈氏怎么哄的,后来也没了声息。

天瑞只道赐了教养嬷嬷过去,教好陈大小姐就万事无忧了,哪知道那个朱贞儿却是一直惦记着陈伦炯,私心里早已把她咒骂了不知道多少回呢。

后来让人探听着陈家无事,天瑞也放了心下来,只把精力都用在选秀上面。

等到这秀女选的差不离的时候,康熙也从塞外回京来了,这次和蒙古各部落结盟共抗噶尔丹,收获还是很不错的,康熙心里高兴,倒也想要慰劳一下自己,瞧了那些初选复选过后的秀女们的模样,只选中了佟家的姑娘,还有一位汉军旗的姓袁的女子,佟家姑娘身份高,直接封了妃位,那个袁姓汉女封了个常在留在宫里。

其余的秀女都让康熙做主赐给了宗室皇亲,保清那里因为伊尔根觉罗氏怀了身孕,康熙做主,又赐给保清两个女子为妾,一是德妃同族的乌雅氏格格,还有一个是内务府出身的包衣钱氏。

两个女子入了大阿哥府,保清那里倒是一切如常,也没有多待见,也没有不待见,只冷冷淡淡的,心思倒还在伊尔根觉罗氏身上,倒是让伊尔根觉罗氏提着的一颗心也放下不少。

这宫里宫外的新人换旧人,也不知道有几家主母撒碎了帕子咬碎了银牙的,单宫里边佟贵妃就被小佟妃取代,康熙宠幸了那个小佟妃几次,就把佟贵妃彻底禁足长春宫,遇节日都不让她出来,真真成了边缘透明人。

小佟妃倒也不张狂,为人很低调,对太后也很孝顺恭敬,倒是比佟贵妃有眼色多了,康熙瞧了,很是欣赏,更下定了决心要除掉佟贵妃,以免以后她再蹦出来找事。

另外,那个袁常在康熙是很喜欢的,和小佟妃比起来,袁常在更受宠些,小佟妃不过是靠了家势背景的关系,康熙还用得着佟家,不得不给她些颜面。

而袁常在的性情模样却是很合康熙的意,不过是个汉人,康熙不能给她提位份而已,却在一段时间内,一月倒有好几日召袁常在侍寝。

如此,禧贵妃有子万事足,平时又是个不管事的,康熙去哪不去哪,她也不管,只知道自得其乐,德妃是个性子冷淡的,又有很多的儿女,也没有什么不自在。

只那宜妃,先前很是受宠,这次被袁常在和小佟妃比了下去,心里就很不自在起来,每日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慈宁宫请安,想要引起康熙的注意来。

却不知道她哪里得罪了康熙,康熙对她很是冷淡了起来,一月里也没见有一次去延禧宫的,倒是让宜妃摔了好几次茶盏子,不痛快的时候也处罚了宫里奴才几次。

天瑞想来,可能就是之前宜妃心大了,想要让郭络罗家的姑娘进宫,引的康熙不痛快了,才故意冷着她,好让她长点记性,别该做的不该做的事情全都一股脑的往前冲。

对于宫中的局势,天瑞也只是冷眼旁观,只心里感叹了一番男子的薄幸,又想到长门赋里那句但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句子,叹息了一次罢了。

反正以康熙的那个身份地位,这种事情是免不了的,没有袁常在还有李常在白常在,哪个妃嫔又能受宠一辈子呢。

不说古代,单单就是现代,那些有钱有权的人不都想着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么,这自古至今的男人还不都是这样,又有什么好埋怨的。。.。

第二三四章父女齐出手

“皇帝,噶尔臧进京了,这公主府建没建好啊?”

康熙去慈宁宫向太后请安的时候,太后抓着他询问起来。

康熙瞧了瞧太后那神色,倒还挺正常的,就笑笑道:“那公主府早建好了,其实也没什么可建的地方,不过是个罪臣的宅子,哪里都挺好的,稍微修改一下就行,三儿远嫁草原,建的再好的公主府,她也不定能不能住得上,花那钱干嘛,户部和内库的钱,朕还都有用呢。”

太后点点头:“勤俭是好事,可再节俭也不能苦了孩子们啊,三儿可怜见的,小小年纪就要远嫁…”

听太后说这种话,康熙就知道,一定是三格格又闹腾太后了,太后心软,又疼她,就忍不住要给她添好话,康熙这心里,别提多腻歪了,赶紧道:“皇额娘,朕怎么会苦了孩子们啊,有修公主府的钱,朕不如留着给三儿添些嫁妆,于她也有用些。”

太后一听这话,倒很是满意,笑着点了点头:“如此,哀家也放心了,哀家啊,也瞧瞧有没有好东西,给三儿添些妆。”

康熙陪着笑了一当,便起身告辞,他一出慈宁宫,梁九功就跟了上来,陪笑道:“皇上,刚内务府的人送了三格格的嫁妆单子,还请您御览。”

康熙大步溜星的往前走,不经心的说道:“看什么看,内务府的人是干什么的,让他们照着前例办就是了…”

这话还没讲完,康熙似乎想到什么似的,扭头道:“回头送到乾清宫,朕瞧瞧。”

梁九功弯腰应了下来,跟着康熙回乾清宫,一路上,康熙就在想,三格格也真是够可以的,为个公主府能闹到太后跟前,怕是嫌嫁妆少吧,哼,出了那样没理的事,还敢跟朕较劲了,你越想要嫁妆,朕偏就不给,看朕怎么办你吧。

这么想着,康熙停住脚步,看向梁九功:“三格格婚礼的事情交给天瑞办去了,不知道这丫头办的怎么样了。”

梁九功笑笑:“皇上还不知道公主办事如何么,怕早办好了,今儿奴才去景仁宫给公主送东西的时候,还听她说要给三格格找两个好的精奇嬷嬷,省的三格格去了草原受气。”

康熙点头:“如此,朕就省心多了,还是天瑞丫头能为朕分忧啊,唉,偏这三丫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只和天瑞过不去,若不然,朕还想多留她两年,现在这个样子,早嫁早安生,也让朕省省心吧。”

“是”梁九功一路陪笑:“皇上这话很是,这女儿家早晚是要嫁的,三格格这个岁数,出嫁也不算早呢。”

康熙摆摆手,上了御撵:“三格格嫁出去了,天瑞和静兰朕还要多留上两年,这两个丫头省心,也乖巧,呆在宫里也能给朕解个闷。”

这说着话回了乾清宫,

康熙还没下御撵,内务府的人已经等在外边,准备送上嫁妆单子了。

康熙进了屋,拿过那长长的单子看了一遍,只指着上面的字道:“这里到蒙古路途远的很,有那没必要的东西也就别添了,这紫貂皮子就去了吧,还有那银盆啊,椅垫啊,锻子之类的能减的就减些,到了蒙古,她自己想添,自己添去。”

“是”内务府官员听了这话,已经满头冒汗了,话说,公主的嫁妆大多是生活用品,衣服啊,首饰、衣料、还有平常用得着的小东西之类的,把这些去了,还剩啥啊,这嫁妆要怎么摆放啊,摆的箱子少了,也不好看不是。

他这里汗还没擦掉,就听康熙又说了:“那东珠也去了,换成小的,合浦珠子也放少点,够用就行,珊瑚摆件也去了吧,还有那个玻璃屏风,放那东西干嘛,路途遥远,三格格心性又小,万一碰坏了,她还不得心疼死啊。”

梁九功使劲的往后挪啊,心说,皇上唉,您不让放三格格才真正的心疼死呢。

康熙又指着几处,让去了好些的东西,这才放内务府的官员走掉。

梁九功左听右听的,去了那些东西,三格格的嫁妆还真没剩什么了,话说,皇上最要面子不过的,嫁女儿竟然不给嫁妆,真是闻所未闻啊,看起来,真是气狠了三格格的,撕掉面子也不让她好过。

景仁宫内,天瑞盘膝坐在床上,瞧着站在地上的两个精奇嬷嬷,忍不住笑了笑,嘴里直道:“两位嬷嬷坐吧…”

春雨乖巧的搬了凳子给两个嬷嬷坐,天瑞瞧着这两个人都打扮的很利落,眉眼间也看出几分精明来,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喝了口茶笑笑:“今儿叫两位嬷嬷来也没别的事,不过是三姐姐眼瞧着要出嫁了,皇阿玛嘱咐我帮她备办着些,我呢虽然办事不见得多周全,可能帮的,也尽量帮着些,只听内务府的人说两位嬷嬷是极好的,今儿也看看,若是行呢,您二位就是三姐姐的陪嫁嬷嬷了。”

那两个嬷嬷一听喜上眉梢啊,话说,谁不愿意当公主的陪嫁嬷嬷啊,去了之后帮着公主管着屋里府里的事,能捞着不少好处呢,而且公主召见额驸都要从她们手里过,那可是油水丰厚呢。

天瑞打量着两位嬷嬷那个高兴劲,心里冷笑一声,嘴上却还是一副和气状:“我瞧着二位也是好的,如此呢,这事就定了,定是定了,我还得嘱咐您二位一通,草原苦寒,您二位去了,可得多照料着三姐些,三姐有什么事情对的不对的,你们该劝也得劝着些,若是额驸不好呢,你们见到了,该开口的就得开口,可别跟个闷葫芦似的,要护好主子,尽心尽力伺侯好主子,这就是你们的功劳一件了。”

天瑞这话绵里带针,听

的两个嬷嬷心里直冒寒气,心道,看起来啊,去了以后还得夹着尾巴做人,可不能把三格格把持的狠了,不然,谁知道三格格会不会回来告状,到时候,她们可就…

就在这两个嬷嬷心里打鼓的当,天瑞放下茶杯,冷冷一笑:“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您二位也不容易,这大老远的陪着三姐去那么个地方,也是苦了的,要是有哪个不尊重您二位的,该教训的也得教训着,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话说的,喜的两个嬷嬷双手直搓,连声说是,一个劲的感谢天瑞。

天瑞笑笑,一摆手:“春雨,送两位嬷嬷出去。”

春雨应了一声,打起帘子来带两个嬷嬷出去了,等快走出景仁宫的时候,瞧着四下里无人,春雨一拉两个人的衣襟,小声笑道:“二位且住。”

“姑娘还有什么话?”这二位也知道春雨是公主跟前受宠的,便陪着笑问。

春雨笑笑,凑近了一些:“想必您二位也知道三格格是个刺头吧,公主的意思呢,去了草原,您二位有什么手段尽管使,要好好的把三格格那个脾气给捋一捋了,也省的她到时候不懂事,惹的额驸生了气,再闹的夫妻不和。”

春雨这话半真半假的,听起来似乎是替三格格打算,可二位嬷嬷也都是人精似的,哪里不晓得这其中的事情,心下暗道,都说天瑞公主和三格格不和,现在看起来确实是这么回事,就连挑精奇嬷嬷的事情上都要给三格格安拌子,不想让她好过,如此,咱们也能放开手脚的捞油水了,哼哼,到时候,且让三格格瞧瞧咱们的手段,就是个小倔驴子都得给她把毛捋顺了,更不要说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小丫头了。

这么想着,两个人连连向春雨保证,一定要好好对待三格格,春雨一瞧两个人的神色,心里也有了数,又送了两个人几步,直把二人送出景仁门这才回转。

天瑞打发了精奇嬷嬷出去,又叫冬末带了两个年轻颜色又好的女孩子进来,这两个女子都穿着葱绿袍子,乌黑的头发扎成辫子甩在身后,又都是杨柳细腰的,肤色白嫩,眼睛水汪汪的直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