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就闻姬慎景冷声道:“你说呢?”戾气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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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裳去侯府收拾了一些换洗的衣服,首饰和她的小私库都留下了,一个多余的铜板也没有带走。

刚走出府门,倪裳就看见蔷薇抱着包裹站在府门外落泪,“姑娘,老祖宗将卖身契给了婢子,还说日后婢子就是您的人了。”

倪裳鼻头一酸,转身望了一眼侯府。

终是什么也没说,带着康嬷嬷与蔷薇去了她今日刚租下的茶楼。

除去一年的租金之外,手上还剩下了一点闲钱,但倪裳不能坐吃山空。酒楼开业的事必须提上日程,她如今有了住所,也不知道能不能去衙门里立个女户。

侯夫人对她避之不及,祖母也是仁至义尽,再回侯府是不可能的了。

酒楼分上下两层,后堂有几间卧房,倪裳让康嬷嬷与蔷薇先安顿下来。

此时,酒楼斜对面,一颗滚圆的光秃秃的脑袋探了出来,他身后的左龙和右虎也倾身往外看。

小和尚等的很不耐烦,“那姓周的赌徒怎么还不来?他若不来,咱们几人如何能帮师叔讨倪姑娘欢心?”

讨……姑娘欢心?

不不不,他们不是来讨姑娘欢心的,他们是奉命前来,是来办正事的!

左龙和右虎挪了挪身子,并不想与“乌贼”小和尚靠的太近。

却在这时,红缨不知从哪里走了过来,道:“周赌徒往这边来了,他前阵子刚欠了赌坊一大笔银子,再不还钱就要打断腿,这次定然会盯着倪姑娘不放,一会等到倪姑娘无法招架之时,咱们再冲进去。”

小和尚不解了,“为何要等到倪姑娘招架不住,咱们再过去?万一伤了倪姑娘,我师叔会心疼的。”

几人,“……”

主子真的会心疼一个姑娘么?

小和尚,你不要瞎讲,这是污蔑!

红缨捏着兰花指,在小光头脑门上弹了一下,“戒诚,你懂什么?锦上添花的事少做,唯有雪中送炭方能被人记住,一会倪姑娘被欺负的狠了,咱们再及时出现,如此一来,倪姑娘必能记住主子的恩情。”

小和尚如醍醐灌顶,看来他终究还是太年轻了,“红叔,你说的太对了!”

左龙、右虎,“……”

这事回去一定要告诉主子,看主子怎么收拾他们两!

这厢,倪裳在堂屋歇息,顺便打算去做一个酒楼的匾额,名字都想好了,就叫“食不忘酒楼”。

名很俗,但与这条长街上清一色的“岳阳楼”、“悦宾楼”、“黄鹤楼”等相比较,也能叫人耳目一新了。

这时,蔷薇气冲冲的跑来,“姑娘,那个无赖又来了!”

倪裳抬头望去,不等她瞧见人,就听见周赌徒的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

“我一天是你爹,就一辈子是你的爹!倪裳,你给我出来,从今个儿起,你就得给我养老送终!”

周赌徒朝着倪裳走来,这人清瘦猥琐,一脸邪相,想必这些年没少逛花楼,面黄肌肉,眸底都是血丝,一看便知没多少年头可活了。

倪裳从柜台起身,冷着脸,“看来你背后之人给了你不少好处,说吧,他们给了你多少银子?我加倍给你,只要你说出对方是谁。”

周赌徒一愣。

他原以为小美人只是脾气清高了些,没想到还是个犀利的主儿。

没错,的确是有人给了他银子,让他死死拖住倪裳不放,不过双倍的银子更吸引人,何况,小美人不可能知道他背后那人给了他多少银两,他张嘴就来,随意报一个数,小美人也不会知道真假。

“两百两!”周赌徒为了钱,竟然忘记了这是倪裳的计谋。

等到他看到美人脸上一股淡淡的冷笑,他立刻察觉自己上当,他这不是承认了自己是受人指使了么?!

周赌徒面若死灰,心想:高门大户养出的姑娘果真不一样,脑子灵光的很呢!

“你、你到底想不想知道,是谁指使我的?要想知道,四百两银子拿过来!”眼下,全京城皆知,倪裳用了婚书卖了一千两银子,周赌徒也知道她手里头有钱。

倪裳淡淡一笑,“你这样的亡命徒根本不可靠,方才我只是一诈,你就露馅了。指使你的人怎会傻到告诉你身份,你定然只是拿钱办事,对背后之人一无所知。”

周赌徒颤了颤,煮熟的鸭子也能飞了?他偏就不信这个邪!

“我告诉你,甭管老子是不是你亲爹,老子今天就讹上你了!”周赌徒为了钱连命都能不要,又怎会要脸?!

“无赖!要不要脸啊你!你再不滚出去,我家姑娘立刻报官!”蔷薇气的指着周赌徒的鼻子骂。

不过,此刻,倪裳却是陷入沉思。

想要让她身败名裂的人,她绞尽脑汁只能想到两方势力。

皇后与宋家,另外就是倪芊芊与侯夫人。

这次指使周赌徒认亲的,估计就是她们。

而皇后与宋家根本不知道她的胎记,所以,倪裳几乎能笃定,是倪芊芊的手笔。

但也有可能是倪芊芊已经与皇后勾结,她将自己腰后的胎记告之了皇后。

总之……

她们那些人的目的不外乎是:一,逼着她离开侯府;二,让她与宋司年解除婚约。

眼下,他们的目的都达成了,理应会还她清净了吧。

倪裳露出一抹苦笑。

此时,正在巷子口张望的左龙与右虎再也熬不住,不顾红缨与小和尚的“雪中送炭”战略,带着人马直奔长街对面的酒楼。

什么劳什子雪中送炭,万一周赌徒伤了倪姑娘,他们只会吃不饱兜着走!

蔷薇正指着周赌徒鼻子骂,就见十来个人冲了进来,为首的两位高大男子有些眼熟,而且容貌俊美,身形伟岸,蔷薇一怔,心跳有点快,“你、你、你们是什么人?!”

左龙和右虎也不曾与姑娘家打过交道。

左龙一挥手,让自己人将周赌徒五花大绑,右虎不小心瞥见了倪裳一眼,脑中冒出了“天仙”两个字。

而天仙眼神微冷,似乎并不是很欢迎他们。

右虎耿直道:“倪姑娘,我家主子说,让姑娘放心大胆做自己想做的事,日后像周赌徒这号人物,再也不会靠近姑娘半步。”

倪裳认得这二人,是姬慎景身边的随从。

倪裳,“……”

她不久之前才与姬慎景“不欢而散”,此刻一想起姬慎景浓郁深沉的眸子,她就心里发慌。

圣僧还是惦记上她了么?

不然,她没法解释姬慎景盯着她身子看的眼神,以及姬慎景吩咐了他的随从给她解围。

左龙和右虎没有久留,被天仙看着,他们心里发慌,关键是,这位天仙是自家主子看上的!

周赌徒被打晕了拖走,酒楼恢复了安静。

康嬷嬷后知后觉,立刻迎上来,“姑娘,那二位有些眼熟,是不是都督大殿下的人?他……”

康嬷嬷心情复杂,像自家姑娘这等容色,保不成被人觊.觎,对方还是个圣僧,“姑娘,这可如何是好啊?万一大殿下他对您提出什么要求……”

倪裳笑了。

她以前是怕的,甚至躲着姬慎景。

可是如今……

她没有任何可以失去的东西了。

竟也学着京中其他贵女的语气,笑着说,“圣僧俊美无俦,又是天潢贵胄,垂涎他的姑娘比比皆是,真要是到了那一天,我又不吃亏。”

康嬷嬷顿时哑然。

**

都督府。

左龙右虎二人很快审问了周赌徒,并向姬慎景禀报。

亭台下煮了茶,姬慎景再与一灯大师对弈,他的棋艺一向精湛,但今日却是屡屡止步不前,一步棋能停顿片刻中。

好在一灯大师定性十足,不然早就熬不住了。

见左龙右虎兄弟二人过来,姬慎景放下棋子,对一灯大师道:“师父稍坐,我去去就来。”

一灯大师,“……”又去说甚么悄悄话?!

姬慎景大步离开,在长廊下驻足,左龙恭敬道:“主子,经多番调查,属下基本可笃定,此番周赌徒登门闹事,是皇后娘娘的人指使。皇后欲要宋大公子退婚,这才用了这一招。不过,联系周赌徒的人并未暴露身份,与他接头的是一个姓毛的婆子,便是严刑拷打,也问不出什么。主子,那这周赌徒该如何处理?”

姬慎景侧着身子,一手置于身后,另一只手随意捏住了廊下的迎春花枝叶。

“啪嗒”一声,折断这段了。

这是要杀的意思。

左龙领命,“是!主子!”

兄弟二人离开之前,觉得有件事务必要告之主子,遂将红缨与小和尚的“雪中送炭”谋略说了出来。

于是,片刻后,小佛堂里多了一大一小二人,红缨和小和尚一脸莫名其妙,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要罚跪!

作者有话要说:小和尚;师叔真小气。

红缨:嘤嘤嘤,我只是个文弱的男子,主子欺负我~

倪芊芊:瑟瑟发抖,下一个轮到我了么?

姬慎景:咳咳,有人说……被我觊觎上,她反正不吃亏?

裳裳:圣僧人美、钱多、权大,睡一觉的话……我好像真的不吃亏。

姬慎景:姑娘哪天安排个时间,深入贯彻落实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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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更奉上,接下来继续,男女主就要开始谈恋爱了,大家掌声鼓励鼓励。

PS:男主先爱上,女主前期不爱,裳裳从小寄人篱下的经历,导致她对谁都不信任,是个莫得感情的美人。

第31章

华晨宫, 贵女的寝房。

倪裳出宫后, 倪芊芊便一人独居一间屋子,这两日姬慎景也没入宫,其他几位先生不敢为难七公主与贵女们, 故此, 倪芊芊的日子无比滋润清闲。

良妃是她嫡亲的姑母,二皇子是她表哥,她在宫里也算是能横行的一号人物了。

倪芊芊以为一切都能按着她所算计的步调进行,谁知才刚刚入夜, 她还没躺下, 身子就开始滚烫了起来,她四肢发软, 浑身无力, 她急切渴望着找到一个可供发泄的出口,一手无意识的开始撕扯自己的衣.裙.下.摆, 手.探.了进去……

作为一个被无数言情小说熏陶过的现世人, 即便倪芊芊之前没有经历过,但尚存的一丝理智,让她清清楚楚的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不……不会的……嗯……”

她咬着唇,偶尔喃喃自语, 但随后就发出令人难以启齿的.嘤.咛.声。

“来人!”硬撑着身子,倪芊芊朝着外面唤了声。

她的嬷嬷呢?

华晨宫的宫女又都去了哪里?

倪芊芊知道自己被人下.毒了,可她在宫里完全将自己佯装成了无害小白花,她根本想不出来自己得罪过谁, 唯一与她交恶的倪裳已经出宫,倪裳自己已是自身难保,哪有能力在皇宫对她下手。

倪芊芊的脑子愈发不清明,当门扇被人推开,一个身子浑圆的男子摇摇晃晃的朝着她走来时,倪芊芊想爆粗口,可下一刻,欲.念被愤然所取代,那男子醉了,一上前就动手动脚,双手齐用,伺候的倪芊芊只觉通体舒畅。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没有烈女的决心,此刻,只知男子会给她带来快乐。

倪芊芊咬住男子的指尖,含.在舌.间,现世的经验,让她很快就勾得四皇子姬汤神魂颠倒。

姬汤朦胧着双眼,来不及撕.开.衣裳,抱着倪.芊芊就摁在了榻上……

不知过了多久,倪芊芊渐渐恢复神智,也认出了趴在她身上,才刚刚消停的男子。

是四皇子,姬汤。

不!

怎么会是他?!

倪芊芊闻到了酒味,一把将肥硕的身子推开,下面仿佛是被人撕开的疼痛。

她虽不见贞.洁当回事,可她绝对不想委身姬汤这个废物皇子!

她都这样了,以后还怎么跟倪裳抢姬慎景?!

“仙女妹妹……你别走呀。”姬汤的手伸过来,闭着眼睛,逮着倪芊芊就是一翻揉弄。

倪芊芊愤恨至极,又将姬汤推开。

这里是她的卧房,一会让人察觉到四皇子在她屋里,她可怎么解释?!

她的夫君必是人中之龙,她要一个废物皇子做什么?总不能几年后跟着他去边陲吃沙子!

不能慌!老娘什么世面没见过?!

倪芊芊内心咆哮,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等到她走出屋子,找到了她带入宫的贴身丫鬟时,却见拾叶早被人打晕,人还四仰八叉的躺着。

倪芊芊心生一计,趁着夜深人静,拖了拾叶去了她榻上,又脱了她的所有衣裳,做好这一切,倪芊芊还是不敢大意,准备好一切腹稿,到了第二天一早,就去皇太后跟前哭诉去了。

四皇子闯入她的寝房,还睡了她的婢女,她昨夜被吓到了,不敢靠近,也不敢惹了四皇子不悦。

皇太后虽然觉得此事荒唐,但人证物证皆在,老四的确和拾叶光溜溜的抱在了一块。

幸好只是睡了一个婢女。

皇太后心烦意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向长信侯府讨了拾叶,塞给了姬汤当侍妾,另外又赏赐了倪芊芊,以示安抚。

华晨宫内,贵女们皆心有余悸,自这一日开始,华晨宫外多了宫人把守。

倪芊芊忍着身子不适,勉为其难接受贵女们的宽慰。

“芊芊真是好运气,幸好四皇子闯入时,碰见的是你身边婢女。”

“是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话说回来,芊芊那婢女这回倒是飞上枝头了。”

“……”

贵女们正七嘴八舌,拾叶羞红了脸走了过来。

贵女们止了话,倪芊芊端坐着,看着拾叶在她跟前跪下,拾叶刚刚开了脸,换上了新衣,梳了妇人发迹,毕竟是要给四皇子当侍妾,长信侯府不能丢了颜面,侯府还派人送了首饰料子入宫。

瞧着拾叶一身娇俏打扮,还真有几分姿色,倪芊芊心里不是滋味。

“日后跟着四皇子,你也算是贵人了,今后的造化还得靠着你自己。”倪芊芊交代道。

此时的拾叶真以为昨夜四皇子见.色.起意,故意弄.晕了她,又.强.占.了她。

像她这样有些手段,也有点姿色的婢女,从小就渴望有朝一日爬上主子的床榻,只是长信侯府她没有机会,真是没想到,这样大的好事会落在她头上。

所以,即便拾叶一觉醒来,莫名其妙“失了清白”,她也没有半点悲切。

一想到日后她若是奋起,还有可能与大姑娘平起平坐,她浑身的血液都是滚烫的。

“是,大姑娘。”

当天晚上,拾叶就被送去了姬汤的榻上,姬汤食髓知味,搂着就直接作.弄,谁知刚刚一.硬.闯,两人俱是一怔。

“你怎么还……”姬汤神色.迷离,痴.迷的不行。

拾叶终于飞上枝头,当了凤凰,她以前在侯府顶多肖想过倪家几位公子,谁知好运临头,她能高攀上皇子,虽然昨天夜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拾叶自己也说不清,但到手的荣华富贵,绝对不能就这么丢了。

不过……

四皇子昨夜睡的人必然不是她!

难道是……

拾叶想到了什么,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大姑娘自己不要的机会,就别怪她了。

虽然四皇子身边侍妾无数,但好歹是跟着皇子了,拾叶一把圈住了四皇子脖颈,把自己送了过去,“殿下,奴婢爱慕您已久,殿下……还请怜惜。”

四皇子一惯没什么脑子,光溜溜的抱着女子,更是没脑子了,立刻埋头奋力耕耘了起来。

拾叶眯着眼望着承尘,卖力叫嚷。

**

红缨畏畏缩缩的站在了姬慎景身后,夜色迷离,整个都督府安静如斯,他抬眼瞄了一眼自家主子的后背,突然发现,今晚的主子比昨晚又高大了呢。

“主子,事情本已办妥,谁知那倪大姑娘也不是省油的灯,事后竟叫一个婢女顶包了。”红缨禀报道。

这可是主子第一次对付一个女子,而且手段……着实不怎么光彩。

好吧,这也算是以牙还牙,谁让倪大姑娘给谁下.毒.不好,偏要害倪二姑娘,主子没杀了她已经是慈悲为怀。

红缨又道:“看来倪大姑娘日后还是有可能嫁给二皇子,届时长信侯府必然站在二皇子那边,不过二皇子与太子只是表面和气,咱们或许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姬慎景没回头,也不知在想什么,沉默了半晌,才冷冷道:“把戒诚给我叫来!”

他语气不善。

红缨耸耸肩,小和尚的确欠收拾,反正他不劝和。

不多时,小和尚哈欠连天的站在了姬慎景跟前,廊下夜风徐徐,还带着几丝凉意,圣僧的脸背着月光,昏暗的阴影之下,五官格外立挺深邃,幽幽道:“七次?嗯?”

小和尚反应慢了半拍。

七次?

有点耳熟。

在姬慎景的威慑之下,他顿时僵直了脖子。

怪了!

这件事他也没告诉谁,师叔是怎么知道那种毒并不需要七次?

“不是……师叔,我、我、我都是为你好!”小和尚无言辩解,谁会知道师叔真的……七次了!他还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懂啊!

今夜的都督府,响起一阵鬼哭狼嚎。

次日,府上诸人皆知,小和尚被揍的不轻,估计没个十天半月下不了榻。

**

“食不忘”已经正式开业。

倪裳这几日成了京城的大红人,人人皆认为,她太想不开了,竟然自请离开侯府,而更让人瞠目结舌的事,倪裳将她与宋司年的婚事卖了一千两。

故此,即便酒楼开张急忙,也引来不少食客。

看着门外排的老长的退伍,蔷薇既兴奋又纳闷,“姑娘,咱们为何每日就设十桌?”还只做午膳一顿。

蔷薇没见过市面,见今日这样多的食客接踵而来,她被吓到了。

倪裳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将誊抄好的奇闻收了起来。

开酒楼的本意不是为了赚银子,她是想找到自己的亲人。

这一天,“食不忘”酒楼的名声在整个京城传扬开来。

酒楼的规矩更是让人惊叹不已。

“食不忘”每日只设十桌,且定要提前一天预订,这也就算了,预定的人还必须得说一桩奇闻,或是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