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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纸袋孤零零地留在那里,作为一个媒介它已经完成任务。

没有喝酒的伍卿卿有些放不开,身体没有逃避,目光却躲闪,陆森俯视着她,她在他心里还是小狐妖,只不过妖娆的变成可怜的,他知道她流泪,也知道流泪不是因为不想,他知道她心里是有人的,但是陆森此刻认为她动摇了,她的眼泪一定又祭悼过去感情的成分,既然已经遇到过三次,他决定把这种巧合变成必然,从今后他想要认认真真地出现在她的生活里。陆森心疼地吻去伍卿卿的眼泪,伍卿卿慢慢地转回目光,如往常一样专注地望着他,像要望向他的心灵深处,陆森心房震颤,他受不了伍卿卿这样的目光,他说不出哪里好,却在搞不清楚之前就陷入了,人生大概总要经历一场爱情,是时候了,他希望就这一次,且有个好结果。

第二天是周末,陆森便有些放纵,伍卿卿累极推他,他不肯,黏上去,伍卿卿敌不过他,随便抓住他的胳膊咬了一口泄愤,却也没什么力气,像瘙痒一样,陆森既然贡献出手臂自然要捞回更多便宜,差不多折腾到半夜,他有些报复性地想,让小狐妖明天还手快脚快地逃跑。

陆森醒来的时候,果然伍卿卿还没醒,浓密的睫毛安静地遮盖住生动的眼,几缕发丝搭在脸上,随着呼吸轻轻地飘一下飘一下,难得一个温馨的早晨没有剑拔弩张,没有冷漠无情,看着小狐妖甜美的睡颜恍生一种岁月静好的感动。

伍卿卿睁开眼看着陆森对自己笑,见她睁眼,陆森很愉快地说声“早”,伍卿卿用手背挡着嘴打个哈欠,口齿不清地说声“早”。在陆森眼里,简直娇美妖娆到极点,恨不能上去吻住她,可是心里凛然,他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反正看着伍卿卿没有立刻起来逃跑的意思,陆森的心渐渐放下来,目前来看,气氛不错,适合谈些严肃的事情。

“卿卿,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伍卿卿似乎猜到是什么,还有些睡眼惺忪的脸突然就清醒了,看着陆森的一张俊脸,想了想,低声说,你转过去。虽然是祈使命令句,陆森听在耳里只觉得软糯温柔,依言转头。

等陆森转过身体,伍卿卿坐起来四处看却没找到衣服,无奈只好把被子拢到胸前,手臂压上去,这才说,你转过来吧。

陆森看伍卿卿黑压压的头发垂在自己蓝色的被子上,两种冷色调,但搭配起来却让人心头说不出的温暖,嗯,还是,幸好他有先见之明提前把衣服收拾到卫生间里,断了小狐妖逃跑的后路。

“你说吧。”伍卿卿目光看着床榻出声。

“卿卿,我很喜欢你,你应该能感觉到,我觉得你大概对我也有些感情,我想请你做我的女朋友。”陆森太紧张不得不又摆出医院里不苟言笑的样子,话也说的僵硬。

伍卿卿一直没说话,陆森只觉得这样的等待才是煎熬,他心里默念着大学时候特别不好记的药名儿,凭着这些不太舒服的忆苦思甜才能熬过这几分几秒的等待。

“我不想做人女朋友。”

一句话陆森觉得一颗滚烫火热的心一下子坠到零度的冰水里,然后霎时冻僵又碎裂成几瓣,或者根本是碎成渣儿。他看着伍卿卿几乎缩到被子里的脸,小狐妖真是小狐妖,是来勾人命的,算了,她要走就走吧,以后不见就是了,见了也装作不认识吧,他今年30岁,没有半大小伙子那么多心力抗摔打,既然已经尝过了情情爱爱的滋味,就此收手,他不擅长这个,他还是适合医院里的日子,包括生活,什么都一板一眼,虽然无趣,但是不会出错,不会伤心。

“我谈够恋爱了,我想结婚。”伍卿卿看着陆森灰败的脸,声音低了一度。

陆森仿佛没听清,抬头看伍卿卿。

“结婚?”

伍卿卿点点头,又说:“我知道很多人接受不了,你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理解…”

“我能接受。”陆森打断伍卿卿的话,伍卿卿这句话拯救了他,这是他想到的最好结果,喜欢一个人,和她结婚。伍卿卿的话解决了他的困难,他一直担心谈恋爱没时间,不能像其他人花前月下,他是医生,总有那么多意外突发必须回到岗位,如果是结婚,小狐妖就不会随时跑掉了吧。

看着伍卿卿目瞪口呆,陆森很高兴,说:“那我正式介绍一下,我叫陆森,今年30岁,市中心医院外科医生,父亲也是医务工作者,母亲是中学老师,我自己有独立的住房和车子,也有存款,一年下来工资加奖金还有其他讲课培训,整体收入还好,即使你不工作,也够我们过上还不错的生活。卿卿,我知道我们才见了三次面,你可能不相信我就这么短的时间里爱上你,其实我也不明白自己的感情,这种感情是不是爱情我不知道,但是我承诺我有足够充沛的感情和热情开始和你的婚姻生活。我希望你能成为和我共度一生的妻子。”

伍卿卿看着面容严肃的陆森,这个陆森有些冷,不是她熟悉的,却让她觉得反而可靠,此前的他,实在有些话唠。

“我叫伍卿卿,今年26岁,舞台设计师,我…我…”

陆森不等伍卿卿说完凑过去吻住她的唇,贴着她的唇说,我们今天就去领证,说好了,不许反悔,先吃早饭。

从浴室出来的陆森一边擦头发一边找伍卿卿,从厨房里传出声音,他走过去,看见伍卿卿站在灶前,头发扎成个毛团,轻盈活泼,穿着他的长袖T恤和运动短裤,腰那么细细的一点儿,不知道内脏是不是都得小一圈,想起来真是让人心疼。

伍卿卿一边热牛奶,一边打两个鸡蛋,加点儿面糊搅拌起来,在平底锅里煎一个薄薄的蛋饼,然后把切好的培根丝、菜叶、一片奶酪,一片西红柿裹在里面,微微煎热后盛到盘子里,转身看见陆森靠着餐桌看她,羞涩地笑了笑。

陆森拿起一个蛋饼咬了一口,很香,他没想到伍卿卿这么漂亮还这么会做饭,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吃完这餐饭,立刻去领证。

“你平时也喜欢做饭?”陆森的冰箱里满满当当的食材。

“当医生的胃都不算太好,所以我也不敢慢待自己的胃,虽然能做的时候不多。每一星期我会清理一下,扔掉过期的,换匹新鲜的,都成了习惯了。”

“当医生的都这么有条有理吗?”伍卿卿笑。

“你是想说刻板无趣吧?”陆森也笑,尤其是他已经得到过不止一次这样的评价。

“我是画画的,搞艺术的人大概都随性没有条理,所以看到生活规矩有条理的人会很羡慕。”

陆森看伍卿卿垂下眼倒牛奶,嘴角弯弯的,虽然她多半是安慰他,但是从小狐妖嘴里说出来的话就是好听。

“谢谢安慰我,我很高兴。”陆森忍不住抚一下伍卿卿的脸颊。

伍卿卿的脸立刻变得粉红,小心地把牛奶倒好,才抬头,说:“我没有安慰你,是真的这样想。”

伍卿卿的话里不自觉地带着嗔怨,轻轻的娇音,陆森顿时痴了,他从没想过伍卿卿会用这样亲密的方式对自己说话。

在婚姻登记处,拿着两张表,陆森还是愣愣的,真的就这么快?直到办事人员敲了敲桌子,他抬头看伍卿卿,她的脸色有些发白,看他一眼,低声说,你确定吗?现在后悔我能理解。陆森赶紧点头又摇头,然后郑重签下自己的名字。工作人员抬头古怪地看他俩,又把目光挪到伍卿卿的肚子上,像是随意说了声,男人要负责,别让女人多想,有了就赶紧,显怀了就不好看了。

陆森脸热但还是很诚恳地点头,说谢谢,伍卿卿一张脸红透了,敢情儿工作人员以为他俩奉子成婚呐。

两本红证书领出来,陆森都有点儿不相信是真的,转脸看伍卿卿也是拿着红证书发呆,他突然觉得伍卿卿素白的手指白得有些刺眼,仔细一想,缺戒指,结婚戒指。

两个人兴冲冲地跑到商场,陆森想给伍卿卿买一个单粒的钻戒,伍卿卿却拒绝,挑了一对带钻的情侣戒指。陆森说医生戴不了戒指,买了也是放着,不如伍卿卿买个大个儿的,伍卿卿却坚持,说,必须是情侣戒,否则结婚算什么呢?然后不再理陆森,幸好陆森反应快,当即刷卡买下对戒,说,只要不做手术我就带着,这才算平息了婚后两人第一次矛盾。

当天陆森陪伍卿卿回自己的公寓收拾东西搬到他那里,临出门的一刻,伍卿卿回头看了眼屋子,心里弥漫出淡淡的悲伤,又似乎有一丝放松,她,就这样把自己嫁了,以后的人生属于和另一个人的合集了,她要挥别所有的过去了。

小别

周一上班,陆森春风满面,逢人都点头,虽然没怎么笑,但是那笑意却从眼里流出来,大家都想陆主任到底有什么喜事的时候,居然看见陆森拎了一大袋糖放到护士站。

“给大家分一下。”

“陆主任,什么意思啊?”有人问。

“喜糖。”

“谁的?”

“我的。”陆森咳嗽了一下。

哗,简直是爆炸性消息,我们不苟言笑严肃认真一年未交女友的钻石单身汉陆主任不声不响结婚了,不只是护士站的护士们疯了,连走过路过的其他科室的医生护士病人都有点儿受不住了,这不啻是□□爆炸的消息,怪不得今天陆主任春风得意。

陆森不理疯掉了人们去主任那里,主任也是不相信啊,没听说啊,这么大的事情,前几天有人要介绍对象他还说是单身,原来是不想见,心中有数了。

“陆森,新娘是干嘛的?”老主任怕是有诈。

“画画儿的。”

“怎么认识的?”

“别人婚礼上。”

“认识多长时间。”

“三个月。”陆森也有些不好意思,他赶了回时髦,闪婚。

“与小施医生不回来有关系吗?”主任试探地问。

“没关系,我们早在她出国进修前就和平分手了,我支持她的决定。”很肯定的回答。

陆森皱皱眉,这些医院里的人都瞎传什么谣言,他跟施晴谈恋爱三年,两个人都是业务好手,没有多少花前月下,偶尔看个电影都能睡过去,施晴小资喜欢看文艺片,对他睡觉很不满意,为此也闹过吵过,与其说是恋人,其实他们之间更像是一帮一一对红的互助组,恋爱三年各自当先进三年。直到有一天陆森认真地想了想两个人之间的相处,便和施晴约了谈未来,他说,我们之间如果再进行下去的话,总要有一个人做出牺牲,以后有孩子问题会更多,我肯定退不了,你也退不了,如果生硬在一起,我们之间的关系顶多是住一个屋子里的同事,反而愈行愈元,我虽然对婚姻没有多大期望,但也希望回家看见灯光,家里有人声笑语,我们这样是不行的,施晴,你也认真考虑考虑。后来施晴在出国前一周和他吃了一顿饭,说是分手饭,其实他早就听说施晴有一个出国进修的机会,她只是在出国前一周确定了才告诉他,她是防着他的。分手了,也没什么,到现在分手一年多,本来是风平浪静的,结果前段时间说施晴自费还要进修一年,正赶上他结婚,这谣言大概就这么传出来的吧。

“真没关系?”

“别人瞎说,您还不知道?”

“我也说呢,你爸爸说你从小冷性,倒不是为感情乱来的人。那个女孩子真的很好?”

“嗯,我很满意。”陆森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有些不自在,他的表面工夫好,所以别人看不出来,跟伍卿卿这三个月的相识相遇始末,冷性这个此,他自己都不敢这样评价自己了。

“什么时候办婚礼?”

“最近忙,等过段时间吧,她也不是爱热闹的,我们打算两家人在一块儿吃顿饭就行。”

“那就好,既然结婚了,就安心好好过日子,你也不小了,该是开枝散叶了。”老主任摘下眼镜挥挥手让陆森出去,心里想,这孩子自小老成,居然也能办出这种事情,按他的想法,陆森该找个门当户对职业相当稳稳当当的姑娘结婚,画画儿的?这是个什么职业。

刚回办公室没多久,电话响,陆森接起来,一听是父亲的声音,嗯,比他料想地慢了一点儿。

“有时间吗,到我这儿来一趟。”

陆院长等儿子刚关上门,就扔了个台历过来,陆森躲了下,台历打到墙上又掉到地上。

“我怎么听说你结婚了?我的儿子结婚我居然还是别人告诉的,你倒来给我说说怎么回事。”

“我昨天和我妈说过了。”陆森脸上毫无愧色。

“你明知道你妈妈最近没在家。”

“我昨天给您打电话了,您手机一直关机。”

“这还是我的错了?你就算给我打通电话,难道就算没有问题了?婚姻是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像什么话,两边老人一个都不告诉,自己悄悄去领了结婚证,没有父母祝福的婚姻怎么会是幸福的婚姻?”

“父母之命的也未必就是幸福的。”陆森冷哼。

陆院长知道自己又点了自己的死穴,他和妻子就是经父母包办的,这些年夫妻俩关系一直客客气气,却不亲密,尤其是那年他介入一次生活作风问题后,尽管后来他及时抽身而退,算是没有对自己的前程和家庭造成不良影响,但是夫妻关系更成为表面文章,连带着和儿子的关系都不好了,直到后来陆森出了事,父子两人的感情才有了回转余地,但也是时不时要呛几声。

缓过了尴尬,陆院长问了问还未谋面的儿媳妇儿情况,然后捏着眉心,说:“你妈妈周末回来,你带女孩子过来,家里人吃个饭。”

伍卿卿说她今天开始休婚假,晚上下班回来陆森特意从地下停车场出来看了看自己的窗口,果然见自己的窗户开着,他又转到后面,厨房的位置亮着灯,万家灯火中终于也有一盏是属于他的。心里一下子涌上感动,这是他的家,里面有他的妻子,以后还会有他的孩子。

伍卿卿听见钥匙响,从厨房跑到门口,陆森进门就看到伍卿卿扎着围裙浅笑的脸,叫了声卿卿,凑过去亲一下,换了鞋,脱掉外衣,进卫生间洗手,回头看伍卿卿已经把他脱掉的衣服放进洗衣机里洗了,心里一暖,伍卿卿多细心啊,注意到他有洁癖,每天从医院回来衣服必定要洗,以前是钟点工来负责熨烫,刚才他发现伍卿卿已经把之前的衣服都熨烫得整整齐齐挂在衣橱里。陆森从后面抱住伍卿卿,亲吻她洁白优美的脖颈,伍卿卿怕痒,要躲,却被他拉回来。陆森在伍卿卿耳边满足地叹息道,真是小狐妖。伍卿卿回头疑惑地看他,你说什么,陆森笑,把伍卿卿抱得紧紧的,说,你以前每次来都跑得快,像《聊斋》里的狐女,又漂亮又飘忽,现在又这么能干,真是无所不能的小狐妖。伍卿卿想起来以前自己的大胆,脸红透了,又挣不脱,腾出一只手在陆森的腰上拧了一下,然后也吃吃地笑。

吃饭的时候,伍卿卿跟陆森说她有十天婚假,问陆森有没有假,陆森有些作难,他们肯定是有假的,只是最近不太好休,伍卿卿发现他为难立刻说以后有时间休吧。陆森惶恐地跟到厨房里怕伍卿卿生气,伍卿卿却笑着说,正好,我请两天假去一趟季县,陆森忙问做什么,伍卿卿说她一直给一家孤儿院做捐赠还偶尔过去做义工,最近有段时间没去了,过去看看。陆森说那我试试两天的假应该还可以,伍卿卿摇头说不用,让他把休假攒着等以后两个人出去玩儿,陆森想了想现实情况,答应了,虽然对小别离有些不舒服,但是心里对伍卿卿又有崇拜,小狐妖到底还有多少优点多少秘密没有挖掘出来,他怎么运气这么好挖到一个宝贝。

不过对于陆森不能休婚假,作为惩罚,伍卿卿让他去刷碗洗水果,陆森认罚,洗碗的时候,听着客厅里电视里的声音,回头看看小狐妖懒懒地窝在沙发里,姿态舒展,容颜美好,抱着他经常靠着的抱枕,真是窝心得要命。

饭后,陆森拉着伍卿卿到楼下散步,出了电梯,看一眼自动售货机,想起一件顶重要的事情,最近得到超市补一批货,已经在这里买了两盒,眼看着又用完了。有认识的人看到陆森搂着伍卿卿,很八卦地打招呼,陆医生,和女朋友散步啊,陆森很客气地纠正这是我妻子,说了几次之后,伍卿卿终于意识到陆森出来散步的目的是什么,仰头看他,陆森刚矜持地打完一个招呼,然后低头在伍卿卿的唇上飞快地落下一吻,这才说,我不想他们用暧昧的眼光打量你,打量我们,再说,以后也就把有些事情挡了。伍卿卿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她当然知道他说的“有些事情”是什么事情,总不过是介绍女朋友的那些事情吧。

伍卿卿第二天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带着提前准备好的画材去了火车站,季县虽然是辖属区,但相对较远,火车大概得坐两个小时,伍卿卿到车上找到座位坐下,拿出一本书却看不下去,只托着腮望着外面,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到现在才能平静下来想一想。陆森一早就有手术很遗憾连送她去车站的时间都没有,两个人只是在门口道别,一想到要有两天见不到面,此时的伍卿卿心里也有了戚戚之意。从认识到结婚只有三个多月的时间,要说相处也只有三个晚上,何况一半醉一半睡,这样的婚姻不是胆大的决定那么简单定义,如果知道真相人们大概只会说是荒唐吧,可是陆森为什么要答应呢?想到陆森,伍卿卿心里有一点点暖,他待她真的是好,并没有因为那样的相遇而轻视她。她没有说谎,她不想谈恋爱了,她就是想很快把自己嫁了,她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嫁人,但是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方式,这样一个人。

下了火车,伍卿卿租了出租车到了孤儿院,看门人对她已经熟了,笑着打招呼,院子里早有熟悉的小孩子看到她,叫着“卿卿老师、卿卿老师来了”。

伍卿卿义务教孩子们画画儿,说起来更早的时候是捐钱,十岁的时候姨妈说人要做善事做好事,她顶听姨妈的话,就把过年的压岁钱拿出来让姨妈做主做好事,姨妈住在季县,说那就捐给孤儿院吧,后来便成了惯例,每年的压岁钱抽出一部分捐出来,再到后来她离开季县,再后来有人建议她去教小孩子画画儿,只是这几年工作后时间少了,更多是帮他们买书买颜料买纸张。伍卿卿一直以来有个计划,想举办一次孤儿院孩子的画展,不用多大规模,她就是想打开一扇窗,让孩子们多看看外面,也让外面的人多看看他们,孩子们不会因为缺失父母而少了生命的光彩,他们也有多彩的梦想,他们对生活也有美好的渴望。

伍卿卿到院长办公室,放下手里拎的箱子,院长过意不去,上面拨来的钱和各方面捐赠的钱花销受限,何况也不多,这些额外的想都没有想过,伍卿卿却跟她做思想工作,说她不用担心,只要孩子们愿意她来出这份钱,在院长眼里,伍卿卿和她姨妈一样都是好人,不只是这些,没有谁的慈善做的像她这样尽心尽力,持之以恒,在她还不是院长的时候她就开始,到现在也有十几年了。

这次伍卿卿跟院长是想商量画展的事情,打算在明年六一儿童节办展览,她做了这几年的舞台设计也认识不少人,就想把以前模糊的想法付诸实施。她还想通过媒体对孩子们的关注,帮助他们以后的成长发展,有几个孩子颇有天分,她可以启迪孩子们,但是真当做一份技能培养,她也会有心无力,对于这个,伍卿卿是存了私心的。

在孤儿院的时光总是令人愉快,孩子们虽然生活简单,却纯真知足,生活惯常外的任何一点都会让他们喜出望外,伍卿卿每次来这里都觉得心是最安静的。陆森打来电话的时候,伍卿卿正和院长喝茶聊天,结婚太快,虽然形式亲密,但是夫妻间的熟稔和默契却还没有培养起来,说了几句吃饭没有、顺利吗,累吗,两个人就再没什么话说,好在沉默也倒不尴尬,最后还是伍卿卿想起来屋里的院长,说我正跟院长说话先不聊了,陆森又问她回来的时间,道过晚安才挂掉电话。伍卿卿的脸微微地热,刚才电话挂断的一瞬,她好像听到陆森说卿卿如唔。

院长见伍卿卿从院子里回来,看了半天,试探着问道。

“卿卿,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

伍卿卿想了想还是把情况说了,和院长相处了这么些年,也是关心她的长辈,以前总是叹气,说这么好的女孩子该找个好好待她的人。

“院长,我…最近结婚了。”

院长一愣,旋即高兴起来,抓着伍卿卿的手,说我就说你的手上多了个戒指,知道你们年轻人的说法,心里正猜呢,又说,是该好好的。

“家是哪儿的啊?”

“就是市里的。”

“市里的好,市里的好,凡事有个帮衬。”

“做什么的?”

“医生。”

“医生好,医生好,多好的职业。”

“多大年纪?”

“比我大四岁。”

“大一点好,大一点好,懂得心疼人。”

伍卿卿被院长逗乐了,说,您没见过他怎么就这么夸他呀。院长抿嘴笑,说,看你刚才接电话回来脸都红了,眼里带笑的,肯定好啊。伍卿卿被院长一语点破,脸更红了,她倒不知道她的眼里是带笑的,只是觉得陆森打来电话是挺让人舒服的。

临走的时候,伍卿卿跟院长说,画展差不多还有一年时间,就让孩子们随便画,缺什么跟她说。院长连声说好,又嘱咐伍卿卿别太忙了,毕竟是结婚了,以后这里打电话就行,不要总跑,先顾着点儿家,伍卿卿答应了,说没事儿。

再回到市里,伍卿卿有些愣怔,打车的时候很自然地报了陆森公寓的地址,这一次真的和以前有些不同,居然有些迫不及待想早点儿回来。

情浓

伍卿卿给陆森发条信息告诉她自己回家了,之前陆森打电话说晚上有台手术,要晚一些。走的时候没办法送,回来的时候也没办法去接,伍卿卿倒没多想,毕竟陆森也是有工作的,但陆森对于自己的表现很是抱歉半天。

家里当然没人,不过在餐桌上却多了一束鲜花,各种花搭在一起,插得很漂亮,开得正好。伍卿卿嘴角溢出笑意,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去摆弄花,一定是昨晚买的,连花瓶都是现买的,虽然样式简单倒也大方,想着陆森绷着张脸去挑花,真是好笑,又想,大概是央着花房姑娘插的吧。把花拿出来剪掉一小节,再换上新水,这才回卧室换衣服,等都收拾完了,已经五点钟。伍卿卿不知道陆森什么时候回来,手机里也没有信息,大概还在手术台上。打开冰箱,拿出几样食材,做一个汤,又把从季县带回来的新鲜山菜洗好,等着陆森回来。

陆森一下手术台,就去拿手机,果然手机里安静地躺着两条信息,一条是她回来了,一条嘱咐他下手术告诉她,好准备饭菜。陆森弯了弯嘴角,刚要回一条,旁边有脑袋凑过来。

“陆主任笑得这么甜蜜,是因为佳人在等?”一起手术配合的一个医生开玩笑,“诶,小狐妖?谁啊?是嫂夫人吗?”

陆森脸上有些尴尬,这个名字被看到果然有些刷他的老脸,让他很失去了些平日的威严,但是因为心里甜蜜,脸也拉不下去,索性按黑屏,不理,快步就往出走。身后有人笑,他也不管,这是他心里最柔软的,怎么随便让他们看呢?

伍卿卿盘在沙发上看书,手机“嘀”地一声响,陆森说他已经下了立交桥,伍卿卿想了下那再有十来分钟该到家了,合上手里的书开始做饭。时间掐得刚刚好,陆森钥匙响,她的最后一个菜也该出锅了。

三天没见,甚是想念,看着伍卿卿穿着居家服带着围裙整治出一桌菜色,陆森很想立刻抱住她,不过还是洁癖占了上风,只在伍卿卿的嘴角偷了一个吻便去换衣服。陆森换好衣服回头见伍卿卿站在门口望着他,想都没想,一个箭步上去猛地抱住她,嘴里喟叹,卿卿‘卿卿,手上已经行动起来,这两晚他几乎孤枕难眠,说也奇怪,以前一个人也睡得好好的,可伍卿卿只和他连着睡了这么几晚,他已经不习惯身边没有人了。伍卿卿哪想到陆森如此热情,偧着两只手,躲着他说,围裙脏,可是陆森此时的洁癖又没有了,几下扯了围裙下来,抱着伍卿卿到了床上。伍卿卿红着脸说你不饿吗,陆森反问伍卿卿饿吗,见她摇头,说,我也不饿。

两个胃部空虚的人扔了一桌子饭菜在外面,先解决心灵的空虚,伍卿卿几乎没有活路,像被按到砧板上的鱼,动弹不得,又像被扔在油锅里,正面被煎一会儿,反面被煎一会儿,从里到外,焦透了。

“你做完手术都不累吗?”伍卿卿简直是欲哭无泪。

“这不是一种累法。”陆森很无耻地说。

“难道不都是你累吗?”伍卿卿很不雅地翻白眼,面对无耻她已经顾不上礼仪了。

“如果能□□几个出来就好了。”陆森叹息,谁说不累的。

“你想车轮战吗?”

“不,他们都去做手术,我留下来。”

伍卿卿把脸埋在枕头里,任她刚才被搓扁揉圆,都没眼下脸红得厉害,怎么办,好想说,陆主任你真是太无耻了。

吃着凉了饭菜,陆森想,这个婚真是结的太对了,他又一次感慨自己运气好,一定是老天爷看他苦,派了只善良美丽的小狐妖来成全他。

“明天有半天倒休,我们去庙里吧。”

伍卿卿很奇怪地开口陆森,他这样专业的人是不是最应该坚持无神论不相信有鬼神的?

“你要拜佛?”

“我还是有点儿不相信天大的好事就这么来了,所以一定要拜拜佛,心安理得一点。”

世上的甜言蜜语怎么会说得这么直白,又这么熨帖?伍卿卿眨着眼睛点点头,如果这么说的话,她也该拜拜的。

世界上有什么比这更好的运气呢,你想恋爱了,就有一个顶好顶好的人让你爱,你想结婚了,就有一个顶好顶好的姻缘等着你,你只需花费一点点时间和勇气就能得到。

陆森对伍卿卿去孤儿院的事情很感兴趣,听她讲她和孤儿院的来龙去脉,讲那些可爱的孩子,最后伍卿卿兴冲冲地讲了自己的计划,她说,现在场地啊、设计啊什么的应该都没什么问题,就是媒体,她想做的影响大一些。

“陆森,你不知道那些孩子的想象力有多丰富,人有多可爱,他们画机器人,说可以帮院长干很多活,还画四只腿的鸭子,说可以多出两只腿多分给小朋友,他们唯一缺乏的就是正常饱满的爱,所以我想让他们有更多的机会成就自己,最不济也多一条路可走。”

“以前我给电视台一个导演做过手术,他一直很想感谢我,如果可以的话,让他帮助想想办法,公益慈善本来就是个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