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谁都抵抗不了,那就不如坦然接受,他们是心底坦荡荡的男女,所以一切也就水到渠成。

狗儿已经睡着。坐在车中,谢英姿手舞足蹈得吹嘘起自己过去的惩恶扬善的壮举,兴奋得口吐唾沫星子。她这人说话本来就爱吹上几分,活生生得把芝麻小的事吹得天上有,地上无,聒噪声愣是盖过了呼呼的春风。

“你知道大力水手吗?哦对,你哪知道,你童年就在培养灰姑娘了,怪忙的。”她自言自语,接受到朱盟无奈的视线后,她继续侃大山,“大力水手只要吃了菠菜,哇塞,战斗等级几十倍得涨,我不是吹牛啊,”还真是在吹牛,“我只要舔两口我妈做的奶油蛋糕,哇塞,我就成了。。。。”

“奶油怪兽。”朱盟冷不丁得打断她。

“你。。。你才怪兽呢。”被摸清底细的谢英姿偏着头不服气,她想说自己是“女侠”的,可事实上是,小时候她经常为了杜醇打架,以致后来,街坊家的小孩一见她和杜醇走过,就起哄大叫“美女和野兽来啦。”

“你有见过这么可爱的怪兽吗?”觉得脸上无光,嘴硬起来。

“我旁边不是坐了一个吗?”朱盟脸上挂着笑意,连浓黑的眉也舒展开,“而且我猜你是鸭嘴兽吧,嗯,我挺喜欢这种恐龙的。”嘴巴够硬够特别,并且生命力顽强。

“你。。。。你欠揍是不是?”怪兽抡起拳头,铮亮的丹凤眼已经蠢蠢欲动,每次说不过别人的时候她就想揍人。当然,只是想,小时候绝大多数架,都是为杜醇打的。她爹娘喜欢杜醇得不得了,又知道闺女满身的精力无处发泄,怕她憋着憋着,哪天真憋成女土匪了,所以她要打架也由得她去。

“我小时候练过拳击。”朱盟不冷不淡得扔出个重型炸弹。

抡拳的谢英姿咽了一小口口水,腿有些轻软,手松了松,可还是倔强得维持握拳的姿态,她娘教的,输人不能输阵。眼睛盯着朱盟握方向盘的手不放,头一歪,“拽什么,小时候是小时候,”猛拍自己胸口,“实战出英雄,英雄在这里。”随后挑衅得看着朱盟。

朱盟只是瞥了眼她,表情不变,“我也实战过。”他的人生唯一一次打架,痛快无比,那一次的脱轨,表面上是以爱情的名义开始,似乎更多的,是将对青春满腹的遗憾,通过拳头,全部挥毫出去,酣畅无比。

谢英姿困难得眨眨眼。糟糕,吹牛吹过头了,八成遇上隐遁的高人了。这遇上同样爱掰的人,她是一点不怕,最怕的还是平时一声不吭,关键时候用拳头说话的人。自己的斤两,她心里明白得很,纯粹是三脚猫功夫。

咽了一大口口水下肚,眼珠子一转,手老老实实得放在膝盖上,拍拍大腿,嘻笑起来,“呵呵,亲爱的,我们可真是英雄遇英雄啊,果然是天生一对。”遇到劲敌时,她溜的速度也是一流的,要不为啥高中时她的一百米冠军能蝉联三年呢,练出来的呗。

朱盟被身边一脸谄媚的女人逗笑,跟她在一起,悠长的路途满是欢笑,感觉心的一部分渐渐填满,他知道所谓的孤独已经被她驱散。眼微微眯起,他不放手。

“谢英姿。”

“啊?亲爱的,你请说。”堆起谄媚的笑,谢英姿不知不觉又狗腿上了。也难怪她,从小她最怕的事,就是遇上高人。

“听说你曾经把人打骨折?”朱盟面无表情得开口,隐隐透出些威严。

她为刘兰出头痛骂郑暖阳后,有一次在茶水间,他无意中听到郑亮和杨拉拉聊起她,实在不是他爱偷听,而是那两个女人聊起八卦来肆无忌惮,人前嗓音娇柔,人后洪亮得能媲美乌鸦。他一听到是关于她的,也就静下心来听。

拉拉的声音忽高忽低,他只听清了她不仅把一个男孩打骨折了,还丢了初恋,对她打击之大之深,铭心刻骨。自那次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打过架,改练嘴上功夫了。从此,女土匪隐退江湖,成了现在的小白领。

话音刚落,谢英姿谄媚的笑彻底垮塌,眼眸一暗,挠挠头,转过头佯装看路边一闪而逝的风景,“那个啊,就是。。。。年少轻狂。。。而已。”说话也有些困难了。若有所思得看向前方,突然明白朱盟的意思,摆摆手,“噢,你放心,放一百个心,我已经很多年不暴力了,你很安全,”又嘻嘻哈哈得靠近朱盟,“亲爱的,我哪舍得对你下手啊。”

朱盟展开淡淡的笑,宠溺得看了她一眼,又恢复了方才的严肃,“我倒是不担心这个。”事实上,只有他对她下手的份,何时轮得到她对他下手。很好,这个没有危机感的女人很称他的心。他眼神坚定,目视前方,“我听说你把人打骨折后,还有后续故事,是吗?”

脑海划过一道惊雷,谢英姿全身僵硬成木头人,结巴起来,“该死的,你。。。你怎么知道的?”

朱盟勾出一抹高深的笑,“你能打入敌人内部,凭什么我就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酸菜鱼上首页封推了,所以呢,大家也知道的,剩下十天,我会。。。日更。。。

明个继续上菜。。。 1

章节38

朱盟勾出一抹高深的笑,“你能打入敌人内部,凭什么我就不能?”

谢英姿忽然沉默,闲置许久的大脑再度开机,脑细胞处于奔腾状态。

时光荏苒,在她谢英姿美妙的人生里,有过大吵,有过小打,轰轰烈烈一番后,得些所谓的“男人婆”、“美少女战士”之类的绰号,她也并不介怀。捍卫尊严是刻进她骨髓里的使命,哪怕这种尊严不是她的。

多少年了,她仍记得那个萧瑟凛冽的冬天,杜醇穿着一身素旧的棉衣,被那些顽劣的孩童逼到墙角,如困兽般蹲下哭嚎着,“我有妈妈,我有妈妈的。。。。。”

她小时候曾经读到过一则童话,说是在天的尽头,高耸入云的城堡里住着一位孤独的公主,一头火龙张牙舞爪日夜守护着她,直到持着宝剑的王子从天而降,带着公主离开禁锢她一生的围墙。

听完这个童话,其他人总会捏起拳头,想当然得将那条碍事不懂风情的火龙列入邪恶的一方。她却不同。她谢英姿从认识杜醇的那一刻,就对天地盟誓,要做一条守护她的火龙,将熊熊火焰对准所有欲伤害她的人,直到属于她的王子到来,代替她守护她的下半生。

所以她成了一条火龙,用硬冷鳞甲包裹全身,而杜醇是她心上柔软的心跳。人一生得此知己,纵使身上添再多道疤,遭遇再多挫伤,她都无憾。

只是从小到大,那一次的出拳却不是为了杜醇,唯一的一次。她化身火龙太久,以为自己即是正义,不想,她太年轻也太轻狂,为正义而战的结果却是如此残酷不忍回眸。她逾越了,她伤了别人的身,却痛到自己的心,她抱着杜醇泪流不止,她活该。

当年哪吒闹海后,经历剥鳞卸甲之痛,焕然重生。而她谢英姿,曾经天真以为会开心永在,却也在那次噬人的情痛后,蜕茧化蝶。因为爱所以痛的滋味,她尝过,所以她成长了。

往事蹉跎不堪回首,一回首,万千惆怅涌上心头,谢英姿有些惘然。语气也惘然着,“是谁告诉你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彼此坦陈对方的过去,然后展望未来不是吗?”

“那件事。。。。我不知道该从哪说起,能给我点时间吗?我。。暂时不想说。”那是她少女时代最深的一道疤痕,即使已被如梭岁月抚平,却仍有浅浅痕迹述说当时的痛彻心扉。

朱盟察觉到谢英姿罕有的沉重,车厢里阳光温润如吻,可谢英姿的唇和眼却是压抑的。她薄凉的语气让他明白了,她似乎守着自己的过去,或者更确切得说,她守着过去的情殇。

那样潇洒的她,如一颗夜明珠,势不可挡得吸引他全部的视线,朱盟几乎确定,曾有男人也被她全身的光华吸引,他猜,连她自己也不知她有这种魅力。他真切得祈愿那些往事已散,他是个既宽容又锱铢必较的男人,大方到愿意接纳她心中所有的小阴影,也小气到不容她隐瞒一丝一毫。

“好,我给你时间,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朱盟偏头淡扫了一眼谢英姿,她也只是忐忑得等着她继续说下去,“但是,”他突然空出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反手相牵,“我对感情的要求不多,开诚布公却是必须的,英姿,你明白吗?”他第一次不带姓的唤她的名,熟稔得仿若已经这样牵手许久。

微风习习,高速公路旁的大片油菜花田里,花朵恣意盎然,浓烈得稀释了些心底的忧伤。敞开通风的车厢里似乎溢出了天长地久,谢英姿紧握朱盟修长有力的手,淡却坚定得应道,“我答应你,盟盟。”

手一哆嗦,轮到朱盟惘然,浓眉微蹙,受惊的眼神飘向一脸讪笑的谢英姿,不出意料的,刚才那个眉眼忧伤的小女人不见了,进入她眼帘的又是那个闹腾不休的,“盟盟?你叫谁呢?”

某人扑哧一笑,一派天真,“你啊。”

眉蹙得更紧,“似乎大熊猫才叫这种名字吧。”据他所知,大熊猫都是这类名字,比如方方圆圆,香香甜甜等等。

用笑将阴霾掩上,谢英姿又狗腿上了,“盟盟啊,你在我眼里就是只大熊猫。抢着抱你的人太多了,我这鸭嘴兽得把你看得紧点。”眯眼沉思了几秒,忽然笑如桃花开,烂漫了一片,“鸭嘴兽和熊猫好像几亿年前就是一个山头的,哎呀盟盟,几亿年前我俩就结伙占山为王了,可见缘分天注定了,沧海桑田了几亿年,哎呀,你盟盟还是逃不过我的鸭爪子,可悲可叹啊。”阴阳怪气得耍了一通,她自己先捧腹大笑起来。

朱盟也被逗笑,往常宠辱不惊的眼神划过惊喜,“说学逗唱的本事挺好,你果然是一只优秀的鸭嘴兽。”

谢英姿假意拍拍朱盟的肩,颇为认真得说,“所以盟盟你要继续努力,做一只配得上我的大熊猫。”

“你能不能换个杀伤力小点的名字。”

“不能,盟盟啊,这说明我疼爱你,方圆几百里的,再也找不到比我更爱你的驯兽员了。”

“你不是鸭嘴兽吗?怎么又成驯养员了?”

“这年头流行自力更生,就不许我们鸭嘴兽出来兼个职啊。”

华灯四溢,春天原野的气息已经渐渐远去,摩登城市夜的秀场正在上演。

朱盟把谢英姿和猪头送到她家门口,两人手牵手相缠,站在门前谁都愿做先离开的那一个。猪头似乎嗅出离别的味道,使出吃奶的力气死咬着朱盟的裤管,谢英姿犯了急,“猪头,猪头,哎哟,你这不省事的东西,回头我扔块破布让你咬个够,有钱人的裤子咱可咬不起啊。。。”

朱盟却听出丝不对劲,皱着眉道,“猪头?谢英姿,你什么时候给狗娃改名字了?”

谢英姿一神,头皮有些紧,十分不自然得挠了挠头,被当众抓着小辫子的滋味不太好受。挠得有些吃痛,抬头对上朱盟严厉质问的眼睛,心里叹了口气,请神容易送神难,她刚才还跟这尊神缠绵悱恻个什么劲,应该快些送走才是。

用美人计吧。嘻嘻哈哈得怀抱住朱盟,主动投怀送抱,“呵呵,盟盟,喜欢狗娃的新名字吗?我有才吧?”

美人计有些不顶用,朱盟仍旧不为所动,只是冷冷瞥了眼蹲在地上的猪头,“什么时候改的?”

“你送狗罐头的那天,我发现我人品太好,就连身边的资本家也被我感化了,掏钱特别爽快,于是我就被感动了,于是我就让猪头跟你的姓了。”

美人计初见成效,朱盟淡笑回抱美人的细腰,吃了美人不少豆腐,“原来你那天就把我扶正成猪头的亲爹了?”语气颇为得意。

两人贴身无缝隙,彼此都能触到对方胸口的心跳,美人窘得眨了眨眼睛,豆腐已被吃去不少,口舌之争是万万不能落了下风的。揶揄道,“也不算扶正吧,只能算是个候选。。。。换。”

“私自改名,要罚。”朱盟深黑眼眸一暗,在昏暗的走道灯光下,表情忽得阴郁,猛地袭上她的红唇,狠狠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巴。唇舌交缠,带着试探与深入,澎湃出心潮深处的滚滚浪花。

平时彪悍,可在情事上生涩懵懂的谢英姿在这场几欲窒息的吻中,完全被动。急喘着气,红霞满面得瞪着朱盟,完全不知所措。

朱盟漾出一抹得逞的笑,温柔中泛着邪魅,意味深长得点点头,“恩,名字改得好,要赏。”唇又再次密密贴上,手钳制住她的头,不让她有一丝逃窜的机会。

又是一个令人窒息到忘了呼吸的吻。而小狗则莫名其妙得看着拥吻的两人,伤心得哀嚎着,你们俩有完没完啊,我想洗洗睡了。

绵长的吻后,朱盟在谢英姿耳畔轻喃,“我等着你跟我说故事的那一天,但愿不是一万年。”

整张脸红通通如苹果的谢英姿,头埋在朱盟胸前,只觉得爱情的滋味已经沁入骨髓,她已中了毒。温顺得点点头,忽而又觉得自己好生没用,反骨起来,抬起头娇笑,“放心,我会在一万年的前一天告诉你的。”

朱盟一副被打败的颓唐表情。

夜已深,楼道里有脚步踢踏靠近,分离的时刻还是来了,朱盟放开谢英姿,看着她取钥匙开门,终于忍不住开口,“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仍红着脸的谢英姿回头狡诡异一笑,“我娘说了,不能让大灰狼进女孩子的闺房。”

作者有话要说:小二我上菜了。。。

这碗还是有些惆怅的。。。小谢到底什么糗事,后面会解开。表急。

上推了后,留言mm剧增,我都细细看了,但是对不住大伙,我这人懒,就不一一回了撒。。。。抽我吧抽我吧。。。

恩,几个问题。

一,有个mm问我为何两人还如此纯洁,咳咳,大伙也发现了,老关我绝对是写h无能的,写个kiss都能把我折腾出中风症状来。。。但是我要强调下,酸菜鱼后面会有两人的,那啥。。。床戏。呵呵,别太兴奋撒,老关我那点本事,只会折腾出一个不一样的床戏来。。再次强调,我h无能。。。

二,还有个雷点的问题。当初是想写小白文,轻松型的,所以比较夸张,希望大家承受住雷闪电鸣的考验,同志们,征服小白脸的曙光即在眼前。。。

三,关于翻身农奴把歌唱的问题。好吧,这歌确实挺难唱响的,我设定的模式就是两人之间,男的把女的吃得死死的,女的呢又通过其他行动反攻。。。。总之时而你强,时而她弱,其实挺有意思的。。。

四,酸菜鱼大概18-19万字,具体我不确定,没准哪天我黔驴技穷了,就烧不出菜了,都有可能。

五,我的废话有雷到你吗? 1

章节39

爱情之花在古镇傲然开放,只是碍于风雨太大,只能躲在暗处低调得芬芳着。

星期一的早晨,容光焕发的小记者谢英姿又是最后一个冲进办公室。看似普通的早晨,其实完全不同了。她环顾四周的同事,再淡扫一眼那扇紧闭的黑胡桃门,心中讴歌着,啊,今时不同往日,我谢英姿也是朵有主的花了。

上班时间还未到,大家都做着准备工作。娇娇女一大清早就有些萎靡,那无神的熊猫眼乌黑暗淡着,“啪”得合上化妆镜,往左看了眼刘兰嫣红的老处女脸,只能嫌恶得承认,老处女也有春天。往右看,头发长成了些的谢英姿脸色红润,居然有了几分女人水一般的娇媚。丧气得肩膀耸了耸,ho,上帝是不是疯狂了?火星什么时候成水星了?

叶佩佩一大早就如吞了几百吨炸弹,办公室谁没看出来?年轻小伙周鸣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觉得不摆平这颗黑色炸弹,以后又怎么摆平千千万万颗大小炸弹呢?摆平这个女人关系到他将来的战斗力问题,他要以天生的姿色和魅力,打个漂亮仗。

“佩佩姐,今天这身连衣裙漂亮,好眼光啊,改明天我买件哄哄我女朋友。”好傻好天真的青年首先跳出来排雷,在座的其他人皆屏息等待爆炸声。

“我不是你姐。”心情一不好就会发狂咬人的娇娇女,果不其然,逮着个送上门的新鲜货色,就咬上了。她血腥的发癫记录,就如女人的经期一般,一年一般出现两次。其实说白了,就是发情期。在座的其他各位都深深领教过,所以从不敢在她的发情期里招惹她。

谢英姿幽幽想起去年的发情期。繁华似锦的夏夜,加班完后,正欲回家的叶佩佩接到一个电话,她当时正坐在花枝乱颤的娇娇女旁边,只听一声,“喂,林竹哥啊。。。”那能渗出蜜水来的嗓音,当时就把她哆嗦得找不着回家的路了。

他们几个正哆哆嗦嗦得准备下班时,只听那尖细的一声,“什么?你说什么。。。。”静止几秒后,娇娇女要哭不哭得对着电话发起脾气来,还带着哭腔。

同事间混久了,自然知道她爱面子,大家也就鸟兽散,留她一个人在办公室,全当没看到没听到。第二天上班,办公室有些狼藉。其他安然无恙,只是她和刘兰桌子上的文竹全被摔烂在地上,还跟剁咸菜似的被剁扁了,本来枝繁叶茂的绿叶被糟蹋得惨不忍睹,叶子泥巴混了一块,面目全非。

你说是你林竹哥欺负你,又不是文竹欺负你,你拿植物撒什么气?发癫无罪,可也不能杀生啊。再说了,即使要杀生,你好歹也要给文竹留个全尸啊,人家长那么大容易吗?

谢英字咧开嘴边一缕隐隐的笑,不料正让叶佩佩的熊猫眼捕捉到了,火气腾得窜上来,决心杀鸡儆猴。小青年周鸣不知道踩到了炸弹,还笑微微得继续踩,“佩佩姐。。。哦,不是不是,要不我叫你佩佩妹妹啊?哈哈。”傻乎乎得咧着口歪牙。

“我也不是你妹妹。”叶佩佩睨着周鸣,场面开始失控。“你可以叫我叶姑奶奶。”

关严和刘兰看似悠闲,其实已经警惕得竖起耳朵。谢英姿十分镇静得佯装开电脑,整个魂都飞到了战场上。

周鸣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欠火候,蹭得坐在了叶佩佩的桌上,欠揍得笑嘻嘻着,“我说叶姑奶奶,我姑爷爷周末有没有好好款待你啊?”

谢英姿在旁边悄悄摇了摇头。这傻大个,何止踩了炸药包,他是把自己送到碉堡前,请碉堡把他炸上天呢。火上浇油的事能干吗?聪明人都知道不能。

叶佩佩蹭得站了气来,胸腔剧烈起伏着,本来情事不顺情绪就不稳定,这下可好,终于找到出气筒了。指着周鸣的鼻子怒吼道,“臭男人,全给我滚,滚开!滚开!”

“叶小姐,需要我滚吗?”朱盟拎着公文包站在门口,冷若冰霜的表情成功遏止了这厢的火山爆发。

世界瞬间平静了。叶佩佩呼吸一窒,脚一软,吓得赶梅出丝笑来,和气得拍拍周鸣的肩膀,“呵呵,总编早上好,我们玩玩开玩笑呢。是吧,周鸣?”虽然发情发昏了头,可聪明女人叶佩佩明白,让朱盟滚的结果,当然是她叶佩佩被滚成肉泥,想想就惊心。

“各位早上好,差不多了,开始工作吧。”朱盟吩咐过刘兰准备好会议资料,在视线投射到谢英姿时,看似冷然依旧,其实谢英姿掐表算过了,他看她的时间比别人多了1.5秒。别小看这1.5秒,这可是质的飞跃啊。

编辑办公室重归和谐。忙碌中,谢英姿不禁感叹,我男人好帅啊,勉强配得上我。

中午时分,谢英姿手支下巴,沉吟片刻后,冲到记者办公室找杨拉拉。

初恋的糗事她只跟拉拉说过,心底最保留的东西,本来她是绝不奉献出来与人分享的。可那一天,在幸福食坊里,正逢杜醇遭遇分手重击,她心情低落至极,而拉拉苦追男人三年,最终还是落个孤家寡人的下场,两人都喝了点酒。

结果是她醉了。那时的她大脑混沌不堪,拉拉问起她的初恋,她瞅着拉拉醉醺醺的模样,心想就放肆一回吧,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也该拿到阳光下晒晒,免得发霉。于是就什么都说了。

她谢英姿糊涂二十多年,糗事多也不多,少也不少,那次就算一桩。

之后,拉拉眨巴着小眼告诉她,她爷爷是酿酒高手,她中文系教授的爹是李白的粉丝,笃信好文采都是从酒中酝酿出的。于是才是七岁女娃的杨拉拉,已经开始学着她爸举杯畅饮,十五岁,直接把黄酒当饮料。

所以大学毕业后,杨拉拉投奔娱乐事业而非文学事业时,她爸叉着腰让她把这么多年喝的酒全吐出来,说什么他投资失败,她是半成品尔耳。杨拉拉年轻气盛,当时就回嘴道,“爸,你认命吧,历史证明,文人都是极其缺乏投资眼光的,太感性。”当场就把她爸气趴下。

当隐没民间多年的饮酒高手杨拉拉得意洋洋得告诉她时,谢英姿有种上当的感觉。她那时已经气得连“后悔”两个字怎么写都忘了。

风风火火得把拉拉叫到无人处,拉拉一些莫名其妙。她谢英姿跟朱盟呆久了,近朱者赤,也学了两招虚张声势,站在原地,只是用凌厉的丹凤眼盯着拉拉,把小个子拉拉吓得直往外缩。

“拉拉,你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见唬得差不多了,她开始逼供。

“没。。。。没啊。英姿姐你别吓我。。。”拉拉怯弱得望着她,犹如掉入陷阱的小白兔。

“真没有?听说你把我那件事说出来了?”她扬了扬眉,把手举起,五指在拉拉面前晃了晃,突然攥紧成拳头,“最近手好痒。”

拉拉彻底慌神,把人家的私事告诉旁人,确实没什么道德,况且亮妹这张嘴最不牢靠,八成把她供出来了。错都错了,一定要有知错能改的态度。

膝盖有些发软,拉拉突然抱住谢英姿的肩膀,“英姿姐,你不要生气嘛,我只是跟亮妹说了一点点,”举起自己的小拇指,“真的是一点点,我这个人还是很有人品的,你要相信我。”

谢英姿恼怒得戳了戳拉拉的太阳穴,“亮妹就是天生做特务的料,什么都跟她说,你有没脑子的?”

拉拉委屈得瘪了瘪嘴,微低头悔过的样子有些楚楚可怜,“。。。。。亮妹把她十七岁开始的七次恋爱都跟我说了,她要我等价交换,我就把我谈的两次招了,可她嫌少,后来。。。。后来我就只好把你。。。你的搭进去,”心虚得抬头瞄了眼谢英姿,“凑数了。”

谢英姿气得呲牙咧嘴,可心想她跟朱盟是以至此,迟早会知道的。拉拉毕竟年纪小,定力不好,叹了口气,她挥挥手,“算了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下次不犯就行。”她也不想再找亮妹了,那女人太危险,相信在她警告过的第二天,她当年的糗事会路人皆知。

亮妹就是个病毒,她不敢碰。

回办公室的路上,两人也如平常般聊天打闹。拉拉见谢英姿已无怒意,最后笑眯眯得问。“英姿姐,下个月是我生日,你送我什么呀?”

谢英姿没好气瞥了眼小个子女郎,“送只乌鸦给你。”

天还是那样的湛蓝如昔,可谢英姿已经不再是那个谢英姿,因为她不再孑然一人,这个原本陌生的城市,越来越多的东西让她牵挂,比如杜醇,比如猪头,比如黑胡桃门后的他。

相爱的人从来无法阻挡爱情的热度。白天上班,碍于同事的眼光,有些刻意得避免交集。晚上约会则是卿卿我我,吵闹斗嘴是他们相处的模式。

可眼睛是骗不了人的,每当朱盟走出他的办公室,或是在哪个场合遇到,她的眼总是不自觉得能找到他,哪怕是他宽厚的背影,也能让她找到归属感。所谓爱情的归属。

就这样过了两个礼拜,小记者谢英姿瞒天过海,甚至没把恋情告诉杜醇,她太在乎杜醇了,在乎到,害怕自己的幸福会伤害不幸福的她。

父母那边更是不会说,她爹娘的急性子她哪能不知。在电话里告诉他们,说不定挂了电话,她爹就出门买火车票了。她娘十八岁就开始在她耳边唠叨,好奇将来会是什么样的男人会娶她,还说,那个男人要么是脑残,要么人生受挫太严重,严重到审美观出现错乱。

周末公园湖边草地上,阳光柔和,微风拂面,青紫红蓝遍布四周。谢英姿盘腿坐在油布上,眼神迷离得盯着身旁儒雅俊逸的男人,直盯得他发毛。朱盟抱着猪头,敲了敲她的脑袋,终于忍不住开口,“我知道我挺有观赏价值,可你能不能管管你的眼睛,”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脸,“你那么喜欢我,我会害怕。”

这次她倒没还嘴,只是舒服得伸了个懒腰,背靠着他的背,屈膝仰望蓝天云絮,一脸幸福,“我说,你一直都是脑瓜很好使的对吧?”

朱盟挑眉,不以为意得答道,“在遇上你以前一直很好,遇上你以后我就不确定了。”

谢英姿莞尔,难道真被她爹妈猜中,只有脑残的看得上她?气呼呼得转过脸,“你智商下降是你自己的事,少赖我。”

朱盟淡淡睨一眼她,慈爱得把猪头放下,让它自己追蝴蝶嬉戏,“我倒是觉得智商没怎么变,就是审美上变化大些。事情都这样了,我也挺痛心的。”

谢英姿一听,忽的站起身开始打包收东西,嘴上也不闲着,“哎呦,你都痛心成这样了,我们这种人真没本事,还降低人家审美观,造孽呀。唉,我这种人什么都不行,好在有自知之明,那咱们就再见吧,哦,不用再见了,明天我就把猪头的名字给改了。”

话音刚落,谢英姿自叹,她不是人才,谁还敢称人才。

假意忙碌的手不出意料得被抓住,整个人扑进了朱盟的怀抱,还未缓过神来,朱盟灼热的气息萦绕在她耳边,“谢英姿,你学过孙子兵法吗?”

两人亲密相拥的姿势让她全身一热,想挣脱又挣脱不开,脖子脸颊红彤彤的,“没。。。没怎么看过,干嘛?”

朱盟把玩着她的柔软短发,将她的头放置在自己的手臂上,狭长的双眼闪过促狭,“你以退为进的战术运用得不错。”啄了口她的额头,“我个人觉得,你除了有自知之明的优点外,说谎话的本事还是不错的,每次你一说,我就知道你说谎了。”

朱盟白净的俊脸近在眼前,就连明媚的阳光嘤嘤的鸟语,也开始逊色。谢英姿只觉得美色在自己面前晃啊晃,她沐浴在他的阴影中,困难得咽了咽口水,推搡了他一下,“你能不能让我先起来,咱们这个样子,”害羞得左看右看,“有伤风化的。”

“伤都伤了,继续让他们伤着吧。”

“你还有羞耻心嘛你?”

“你不是八百年前就知道我不是君子了?”

谢英姿啧啧摇头,表情颇为困扰,“我谢英姿真是命苦啊,被你这号伪君子盯上了。”

朱盟松开钳制,让她起身,“亲爱的,这就是所谓的孽缘吧。”

这时猪头踏着欢快的步伐,直接扑到了谢英姿的怀抱中撒娇。女人和男人的亲昵时间暂时结束,女人和狗的玩耍正欢畅开始,朱盟愉悦得远眺湖上碧波,远方,有飞鸟扑扇翅膀,轻盈得掠过平静水面,溅起一波水花。

美景如诗如画。他惶然发觉小时候关于幸福的谜题已经解开。这个世界,也许已经不再有桃花源存在,但仔细寻找,他相信,他的桃园已经炊烟袅袅,那里,有个女人会等他夜深回家。他望着身旁追着猪头转的女人,淡淡开口,“下个星期我朋友过来,一起见见吧。”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真是要我老命。。。

后面还会有波澜吧,反正不虐的。。。喜感喜感。。。

不会h的,这文是正宗的清水

我不废话了,我控制我的倾述欲。。。明个见 1

章节40

他望着身旁追着猪头转的女人,淡淡开口,“下个星期我朋友过来,陪我一起见见吧。”

女人蓦地停下追逐的脚步,笑容僵滞在嘴边,“朋友?你的男朋友还是女朋友?”丝毫未斟酌这问话的逻辑性。

朱盟舒服得躺在草地上,温润的眼睛却始终锁在她身上,“我的女朋友在这里,我没有男朋友。”

扔下撒欢不休的猪头,谢英姿奔到朱盟身边蹭得坐下,软软得戳着他的胸口,口气凶巴巴,“我警告你,你要是有男朋友,小心我剥你皮煮汤喝。”

朱盟讪笑得握住她的手,拉她躺在自己的身边。绿油油的草地上,两人幸福得接受着阳光和轻风的洗礼,“你一直都是这么暴力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