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扬扬眉毛“那轩辕修的尸身在哪你知道吗?我知道哦。”

季宁烟撩眼看我“你哪知道的?”

我得意“知道就是知道,被我无意发现了。话说这地方不好,就在我当时坐的莲花座的屁股底下,那下面还有个墓室,我从上面很清晰的看到里面躺着的轩辕修.”

“你怎么知道那是轩辕修?”

“那人身穿明黄龙袍,头带旒冕你说他是不是皇帝?如果是的话金陵里面的皇帝那不是轩辕修是谁?

再说了,他跟我之前梦见的一次以及张之远还魂儿的那次所见的人明明就是同一个.话说回来,你送我那个镯子好像是薲的,他们似乎都很怕科重的那个镯子,薲看样子是很想把镯子要回来,可是碰见科重的镯子就没辄了,偏偏两个镯子又没差,问题到底出在哪?天底下会有这么巧的事儿?”

我转眼去看季宁烟,他眉头微蹙,像是在认真思考,半晌,缓缓道“薲跟那个科重定是有什么关联,既然薲的镯子能开科重的墓室机关,这关系就脱不了的。可为什么薲会抵触科重的镯子?”

“难不成是由爱生恨?”我惊呼,季宁烟抬眼看我“怎么个由爱生恨?”

“你看那薲估计也是个行家里手,说不准跟科重同门,然后两人暗送了秋波,勾肩搭背之后不知道因为啥这个薲又跑到轩辕修面前妖娆美丽去了.

结果,假戏真做,忘恩负义,吃里爬外,科重一怒,扒开白马寺的地基钻进去给自己下死咒,诅咒轩辕修和薲.

薲呢,知道大事不妙,赶紧防啊,所以自己也在地宫里安排家伙,反诅咒。这就叫你打我一拳,我踹你一脚,礼尚往来也.”

季宁烟听得直笑“你以为讲故事啊。”

“这是可能滴,冲冠一怒为红颜啊,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跑了,这不是奇耻大辱吗?换了你你能善罢甘休?那你还真是大方啊。”

我说完撇了撇他,喃喃道“也对,反正你也不是没让过.”

季宁烟知道我自说什么,横眉冷对的转过来看我“你说什么?”

我理直气壮道“好歹我们两个都是病号,我就说了你能怎么着,有种你跳起来掐我啊,掐啊,做了事干嘛不让人说 .”

季宁烟说不过我,一侧身,大概是扯到伤口,顿时表情隐忍.

我赶紧唤来翠荷去找大夫.

季宁烟是犟种,打死也不回自己房间,非赖着我的房间换药,我倒也没啥,我那时代光膀子到处溜达的老爷们多了去了,他偶尔裸一下,我权当养护视网膜了.

等着季宁烟的衣服被一层层剥开,我猜第一次看见他的身体,果然是白,跟市场上卖的白条鸡一样,肌肉也是有滴,只不过没有电视里演的那么夸张,不得不说线条还是不错。

他腰间的那道伤口面积不小,在右腰的部位,药粉黏在上面成了一块块硬壳一样的结痂,有些伤口渗出血来混在那些结痂之上看起来有些恶心.

大夫很小心的用纱布和药水清洗伤口处,等着血被冲洗干净,那些伤口的形状才看的清楚.

很多的伤口,大大小小的有七八个,都成圆形,皮肤开裂,脂肪外翻,有些青紫,我顿时想起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

那是干尸生生把手指插进去的,想到那种疼痛我便浑身跟着打颤,而当时季宁烟竟然挺了那么许久,都不吭一声。

我肩膀上只是被抓了一把还疼得我死去活来的,想到这心里微微酸起来,其实我也就是一个小女人,遇到窝心的事都会跟着感动一下。尤其这种紧急关头上的奋不顾身,说不感动是假.

翠荷服侍季宁烟穿衣,他斜眼看我,一丝揶揄神情不言而喻“看男人换衣服脸都不带红一下的,还看的挺入迷.”

我朝他眨眨眼“你这身材也不算最好的,我为啥要脸红?”

季宁烟眉梢抽搐“听你这话你还看过别人的?”

“看过”我老实回答.

对方脸色一沉紧绷的很“谁?”

“很多”

“很多?”顿时音高八度.

“七叔叔八舅舅的干活的时候都光膀子,我长了眼睛自己要看,我又不是瞎子.”

季宁烟抿嘴一笑“你往里躺躺,今儿咱们挤挤.”

我很痛快的往里让地方,季宁烟第一次见我如此痛快,不免一愣。

“没事,你腰伤了,啥事都干不成,我不怕你,挤挤就挤挤.”

季宁烟顿时脸一黑,闷气的躺下了.

我就知道受伤这个事不会就这么平息,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苏兰风风火火的夺门而入“烟哥哥,烟哥哥.”

长冥正在帮季宁烟穿衣,我眼见她冲进来,赶紧往旁边让地方,生怕把我给撞了.

那一番长篇大论的关怀足够我打两个盹儿的,估计季宁烟是受不了这语言轰炸草草收拾就出去了.我也不打算在这听她胡言乱语打算出去放风.

“我说你怎么这么笨,听说伤的不轻?当时怎么没有把那刺客讲晕过去?”苏兰朝我横眉竖眼“伤这么重不躺在床上,瘸了吧唧的往哪瞎晃悠啊,你现在还不好好养病,将来怎么对付得了那小骚狐狸?想被她骑在脑袋上过日子?你允我可不允.”

还不等翠荷扶我,苏兰走过来七手八脚的拖着我往里面去,我被她弄的龇牙咧嘴,她不顾,硬是把我塞进被子里,躺的直直.

“我已经从王府里带来各种药材,你给我按时吃,多吃多睡,好好休养,那骚狐狸甭想着兴风作浪,不然我跟她拼死头的.”

我颓然,这女人精神头一如既往的好啊,我可没那体力,季宁烟的后宫从来不是我说了算的,更不是我管得了的,还不如夹起尾巴做人,平平安安才是正经.

我伸手抻了抻眉毛都快站起来的苏兰“我都在屋子里躺了五六天了,好歹让我出去放个风吧,听说吹风有利于伤口愈合,更有利于患者心情的舒畅,我一舒畅了好的就快了,等我好了,我天天给你在季宁烟的房门口站岗放哨,严盯死守那小贱人,保准让她连季宁烟的根毛都摸不着.”

苏兰耸耸眉,嘴角上弯,用手指了指我“很好,这才是该有的态度,本郡主准了,今儿就去放放你.”

放我?我是狗吗?

不过这苏兰的架子可不是盖的,不出一会功夫一张软卧榻便被抬了过来,藤编,缎面的软垫,靠垫儿,还配着流苏顶,要多精致就多精致.

我坐起来一脸艳羡“你坐我坐?”

苏兰瞟我一眼“自然你坐,你不是要去放风?”

我喜上眉梢,扯了嗓子“翠荷快给我梳妆,要备纱衣,飘逸的那种,越飘越好,最好能飘出二里地去.”

要不怎么说脱贫致富奔小康是生存之基本之道呢,有钱人的确有一堆的不如意,身不由已,不过也是划得来的,要知道他们享受的那些是我们穷人这一辈子都不能可能沾到边的.

可话说回来了,在这个世界,一夫一妻多妾,女人无不是跟着自己男人的屁股后面像供佛爷一样好生待着他,为的就是能跟着享受更好的生活,男人有了资本就可以驾驭更多女人的情感,这似乎成为一种奋斗目标亦或者是成功的标志了。

而女人在这个世界里又没啥作为,除了被豢养起来也别无他法,一旦形成这种供给关系之后似乎什么感情都不会再纯粹了,甚至有些卑贱,顺理成章的卑贱感.

外面阳光明媚,有些刺眼,我盘腿坐在上面倚着靠垫,神情有些木然,像是要被马上抬过去忌河神的童女。

我仰望,晴空万里,万里有云.

靠,连点风也没有,我那么长长的纱摆像是蔫吧的芦苇叶子耷拉在地上被拖得灰土土的.

“小夫人您看您的肩膀,鼓得要命,干嘛非要穿这种衣服嘛.”翠荷走在我身边念念叨叨的.

我心不爽,闷头倒下,仰躺在软榻之上。抬软榻的下人一顿,不着痕迹的我那个我这边瞥.因为肩膀受伤所以纱布缠了很多,这贴身的衣服一穿肩膀处跟长了个瘤子一样的确有碍观瞻.

“好了再穿也来得及啊,何必非急于这一时嘛.”

我火了,抬头,竖眉瞪眼“你这妮子话真多,过了这村还有这店了吗?怎得不抓紧?”

翠荷被我瓮声瓮气的吓了一跳,刚要还嘴,前面有道声音插了进来.

“小十,你又在那装神弄鬼的干吗?没见着带着虫子还这么活泼的人.”

我转过头看见沈掬泉跟着张之远从园子那边过来,一脸的阳光明媚,明媚到刺我眼睛.

我奄奄一息的躺在那,恹恹道“饱汉不知饿汉饥啊,你欺负我肚子里有虫,你这个无良的小道士,快弄点打虫的药来吧.”

沈掬泉被我说的笑容可掬,疾步上前,伸手扒住榻沿“我跟我师傅特意来收你肚子里的虫的.”

我一听乐了,“呼”的坐起身来,眉开眼笑道“真假?快,快扶我下去.”我被沈掬泉七手八脚的从上面扶下来,扯着他胳膊一瘸一拐的往里面去.

“唉,你刚刚不说你不能走吗?现在怎么走这么快?”我哪里还管苏兰在后面直跺脚,瘸了吧唧的往自己房间里回.

张之远的家伙带了不少,打开箱子满满一下子.

张之远看了看我“小夫人还是等侯爷过来了再试也不迟.”

“为啥?季宁烟在这儿那虫子能自己出来了?不用等他,我们先试试.”

张之远并没有答应,只是直直看着我“小夫人,您体内的虫子可不是一般的虫,之前您也看到了,这虫子本来是那尸体里出来的,其实那个尸体是生忌,说白了跟科重那个有些像,是死之前就下了咒的,而且是吞砂水,用血虫净身.但那个女尸不一样,她竟然还让血虫一直留在她身体里,说明她道行很高,说不定自己就是个玄术大师.”

我有些不懂“说来这人就该是‘薲’,她让自己做生忌干嘛?”

沈掬泉顿了顿道“我和师傅查了好多书籍,你知道不,死咒的对头就是生忌,同样都是以下术者本人做咒和忌的载体,都是很残忍的,这是对阵势的最极端的方式,可以说就是鱼死网破,同归于尽了。只有这样才能彼此牵制,彼此震慑,不然一旦失重后果可是很惨烈的。”

这么一说我更是满头的雾水,话说之前跟季宁烟研究过,怎么到头来被沈掬泉师徒这么一说,薲和科重从恋人变仇人了,就算由爱生恨,竟能恨到如此地步?这不像是彼此对峙报复,看起来更像是殉情.只不过这样的方式未免太激烈了点吧?

“而您身体里面的那个血虫已经很多年,估计是虫主.而且带了尸气,除起来有些困难。”

“虫主?你说说虫子头头?囧,虫子还分头头和小兵吗?这虫子好人性化.”我喃喃自语.

“小十”沈掬泉突然捉住我的手,弄得我一愣“你好好配合我师傅,一定要顺利的把血虫清出来好不好?”

我眨了眨眼,完全不明意义,边往外抻手,边点头“好啊,无条件配合。”

张之远义正言辞“小夫人,这血虫年深日久了尸气甚重,现在与您的身体血脉融合的不算好,所以,引虫的过程会比较痛苦,您需要忍一下.”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没了底“大师,您这是啥意思?”

张之远似乎有些不大想说,我掉头望向沈掬泉,也是一脸隐忍的不大想告知的表情,我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们为啥不说,怎么觉得不像啥好事?”

想了想沈掬泉还是说了“记得我在墓里告诉过你的吗那个关于‘守灵’的制作?”

我点点头,重复他的话“活着的时候化血,用的不知道什么邪术把内脏化成血。然后是剔骨,不必剖开身体,只是在每根骨头就进皮肤的地方划开小口,用工具伸进去剔撬,再抽出来.化血和剔骨过后就只能 个硬壳,然后灌进去药粉.可是这怎么了?”

“这个血虫就是化血用的,以前用这种虫子在人活着的时候生吞,让它在人的肚腹之中慢慢蚕食人体的血肉,等到蚕食干净之后它会自己爬出去。也就是说,吞进去的时候大概只有一条蚯蚓那么大,但最后它出来的时候已经有大蛇那么粗了.”我被他说的指望会缩脖,胃底开始蠢蠢欲动.

“血虫是只有靠着吸食动物的血肉才能生存下去的,当初科重就养了许多,用生肉和血液喂养,最终还真是让他养成功了,而且第一个拿来使用的就是他自己。这男人真是狠.”

我终于被他说道毛骨悚然“可是我这里只有一点点大啊。”

“这个血虫最让人恐惧的除了它的生活习惯还有一点就是,它是可断肢再生的,也就是说,只要断了一部分那一部分就会在适合的条件下生长成新的个体.他的繁衍就是以这种方式不断的传下去.”

我只觉得一颗心往下沉了再沉“你的意思是说…”

“小十,你体内的血虫一定要尽快的取出,不能再拖,听说你之前有过咳血?”

我僵硬的点了点头“你是说那虫子已经在我的身体里面开始生长,并且以我的血肉为生了对不对?”

沈掬泉不做声,脸色有些晦暗,半晌他抬头看我“试试吧,如果不成,如果不成…”

我定定看他“不成如何?死吗?”

沈掬泉脸色坚毅“不成的话便在进去一次,有了原虫这条虫会更好取…”

我扯了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暗暗道“进去一次死了赵叔,伤了人无数,我的煞没解,还带出一条虫子出来,再进去一次我也没法保证我们还能不能出来了。如果出不来,还不如不进去,就算死也不愿意拖累大家一起跟我送死,不值得.”

“小十,我不会看着你死的,你放心。”看着沈掬泉那张认真的脸我的心暖了一下,眼眶微酸,其实有人疼总是好的,尤其是对我来说.

“大师来了?”有人推门而入,我抬眼望过去,季宁烟一身朱红的袍子穿的风流倜傥,脸上虽然还有些苍白不过那笑容已经开始滴水不漏了.

漂亮的眼珠无意一转,扫过我和沈掬泉,不动神色的冷了几分,开口便是轻轻淡淡的一句“小十,昨晚睡得可好?夜里才给你添被子,可否着了凉?”

我一囧,这男人没话找话也不是这么个找法吧…

半途而败

沈掬泉听到季宁烟的暧昧之语顿时有些恼,看我的眼神有些怒,我被盯得很无辜.

“喂,明明已经很多天没来过夜了,你在扯什么鬼话?”

我话刚出口,季宁烟笑容依旧,沈掬泉的眼色更是凶狠。我一囧,才知道又上当了.

我狠狠的瞪着季宁烟,浑身上下的不舒服。

只见他不慌不忙的踱步上前,轻轻撩眼瞥张之远“小十体内的血虫就尽量去除,如果无法,那么再进去一次也无妨,让大师费心了.”

这句话说的轻飘飘,好像实在是无足轻重的一句,可我却是一愣,这些人是怎么了?那金陵的地宫有多么险恶艰难难道不清楚?怎么说的就跟去后院转一圈那么简单。

张之远点头,“那请小夫人到床上躺好.”

我起身往里面走,季宁烟跟了上来,一脸莫名“你穿这样干嘛?”

我被问的有些尴尬,顺口胡诌“没啥,试试新衣服.”

我按照张之远的要求坐在床沿 微微探出脑袋,然后看见他翻出来不知道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一种植物,晒干的植物,很大片,仔细看来有些像烟叶.

他把火靠近那植物,慢慢的,干枯的叶子上慢慢氲出褐色,渐慢的整张叶子都跟着烧起来,然后一缕白烟缓缓升起.

“小夫人,这叫回魂草,味道不大好,您忍着点,记得多往里面吸吸.”

我正纳闷他的话,只闻到一股非常奇怪的味道,像是有些化学药品的味道,有些酸,更重要的是刺鼻至极,一闻到便有种呛肺的感觉,鼻子酸,眼睛痛,然后痛哭流涕般满脸眼泪鼻涕,我被呛得实在受不了,熏都睁不开眼了.

“太…太…难受…”谁知到我刚伸手去推那团冒烟的东西,却被沈掬泉按住了胳膊“你忍忍,不忍怎么把那虫子弄出来.”

我属实是想配合,可那味道实在是太刺激,我已经觉得被熏得要憋死了,只敢往外出吐不敢往里吸.

“大师,你多烧一些,她现在不往里面吸根本不起作用,要让她吸进去才行。”季宁烟坚定的道.

我一窘,合着这两个人想把我折磨死不成,这味道哪里是人受的?

我不敢动,一动肩膀就疼,沈掬泉虽然是避开要害按住我,可一扯就疼,我不能挣扎,只能老实蹶在那被熏得七魂出窍.

我不停的咳嗽,眼泪,鼻涕,从来就没停过,到最后我觉得连口水都流出来了。

像是中毒一样的感觉,浑身发麻,有节奏的抽紧般的疼痛,从心脏慢慢延缓到四肢,那白烟从鼻腔里伸了进去就像是千只万只的小手,手脚麻利的钻进我的五腹六脏,拉扯着,抓挠着,无处不疼.

我从身体里面往外的剧烈疼痛,等到疼的极致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昏昏然,只感觉到整个人像站在了阴阳两界的当口.

然后便有种从身体深处翻出来的翻搅的尖锐,像火山下的不断外涌的熔岩一般,挡都挡不住,一股股的往外撞,我觉得像是把我的胃钻开了大洞,一路上穿过肺和心脏一般。

我疼到不能自抑,不由得发出深深浅浅的呻 吟声,额头上的汗不断往外溢,后背的衣服已经濡湿不堪。

我几乎是瘫在沈掬泉的怀里,差不多已经耗尽了全身气力.呼吸终于通畅,似乎那些疼痛也变得自然而然,一呼一吸,疼便一起一伏,一伏一近,缓慢的在我身体里移动.

张之远伸手探我颈间的脉息,抬了头朝沈掬泉道“针拿给我.”

沈掬泉把我交到季宁烟怀中起身去拿东西,我似乎能感觉到那种一波强似一波的外涌感觉,伴随着疼,像是从胃里泛出的恶心,想吐.

我倚在季宁烟怀里,看着张之远用类似针灸一样的东西,在一个瓶子里沾满了绿色的液体直奔我的天灵盖刺过来,试了试针,用力往下探。

接着又是喉咙的部位挨了一针,说实话我并没感觉到明显的疼痛,也许是身体已经经历极度的疼痛了,对于针刺这种小小的疼早已被掩盖了。

张之远下完针转而对季宁烟道“这针需要三针另外两针需要在小夫人心口窝正中以及背心出各一针,侯爷您看…”

季宁烟倒是想都没多想,张口道“这个可以”侧头看了看沈掬泉“那就只有请小师傅先出去候着了.”

沈掬泉想开口说话,顿了会儿,终还是不甘的掉头离开了.

张之远微微欠身“那请侯爷给小夫人宽衣,草民在外室候着,您好了再唤草民”说完也跟着掉头离开。

我身体稍得一些安稳的功夫,喘息着看季宁烟,虽然不能算作龇牙咧嘴,但我保证我的眼睛一定比较具有杀伤力.

治病,可以,脱衣服,不可以.

季宁烟温润如水般的朝我微笑,我越看越不像是什么好事,张张嘴,竟然没有声音能发的出来,我咳一下,喉咙一阵刺痛.

“小十,你不是胆子大吗?为了能把血虫驱除,这点小事,你忍了吧.毕竟小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