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太拽着林予瞧:“衣裳真好看,自己挑的还是你哥挑的?”

“是我哥队里的巴哥给我的。”他身体微微僵直,因为紧张都不会动弹了,“姥姥,你都知道了……我喜欢我哥。”

“知道了知道了,干吗还说一遍,臊不臊啊。”孟老太抬手戳他脑门儿,“这人跟人能不能好一起去,可以看钱多少啊,房子大不大啊,模样俊不俊啊,品行好不好啊,毕竟都是凡人,都看条件。各自觉得合适就行啦,男还是女就随缘吧,听说是天生的,就像我,天生就爱赶时髦,那就赶呗。”

林予松了口气:“姥姥,我还有事儿要跟你坦白。”

“呦嚯,还坦白,违法犯罪了?”孟老太给他挽起袖子,“就算杀人放火也等吃完饭再说吧,你不是会切水果么,去做个果盘。”

祖孙三人挤在一间厨房里,转身走动都有些挤,但是其乐融融,谁也不想出去。孟老太开着小火做椰汁鸡,林予削果皮,萧泽守着一砂锅羹汤,时不时尝一口。

“小予,瞧你哥多讨厌,自己快偷偷喝半碗了。”

林予说:“正好他瘦了,多补补。”

孟老太打趣道:“挺会心疼人,你也瘦了,等会儿多吃点。唉,就我胖了,心里可不痛快呢。”

说笑着做好了饭,萧泽和林予准备除夕一起过生日,必然要二人世界,那今晚就是提前吃年夜饭了。年根儿时节万家灯火,到处都阖家欢乐,这老少三人,孟老太守寡多年,也没有女儿女婿,萧泽没有父母,林予什么都没有,眼下围坐一桌,就都有了。

萧泽带了之前江桥送他的酒,下筷子前要先喝一杯,他率先开口:“姥姥,忽悠蛋,新年快乐。”

林予也敬了酒,敬完被塞了一封大红包,他在暖色的灯光下看着孟老太和萧泽,看着这一桌子菜肴羹汤,觉得心中滚了锅热油。

以往他不定在哪儿猫着,某个没关门的商场,某个通宵营业的快餐厅,或者就当街走,跟卖火柴的小女孩似的,如今天翻地覆,他在以前根本想都不敢想。

吃完饭,孟老太直接说:“小泽,你收拾收拾,再泡壶茶。”

萧泽明白这是要把他支开,便端上餐碟去厨房洗碗了。孟老太悠闲地起身回卧室,林予在后面跟着,组织语言等待坦白。

“姥姥,为什么不让我哥也来?”林予进屋关好门,孟老太坐在窗边的贵妃榻上,他坐在床边,“我也想告诉我哥。”

孟老太说:“你先告诉我,我听得高兴了,有赏。”

林予开始坦白:“姥姥,你还记得咱们在公园外面见第一面吗?我一下子就算出来你插队下乡认识我姥姥的事儿,然后和你相认,我当时也说一部分是算的,一部分是听姥姥讲的。”

“记得,你哭得惨兮兮的,把我心疼坏了。”孟老太慈爱地看着他,“怎么?你要说什么?”

林予双手交叉绞着十根手指头:“姥姥有一张你们的合照,我看过那张照片,所以认出了你。那些事儿也确实是听姥姥讲的,还有我爸妈,我当时所说都是真的。”

萧泽已经端着壶热茶走到了门口,隐约听见了林予的话。其实他一直以为林予当初那些话是编造的,董小月外孙这身份也是假装的,没想到竟然都是真的?

他不准备偷听,敲了敲门便进去:“姥姥,我听听不过分吧?”

孟老太白他一眼:“小予,你接着说。”

林予坐立不安,鬓角都开始冒汗:“我跟着姥姥长大,和爸妈也很亲,但我、但我不是他们家的孩子,我是他们抱养的,他们亲生的孩子,不是我。”

孟老太笑起来:“算算年纪也知道不是,小月姐比我大,囡囡比娇娇大,村里又结婚早,孩子应该和你哥的岁数差不多才对。”

“姥姥,你早猜到了?”

“我哪有那么邪乎,我猜着你不是,可你又知道那些事儿,那肯定也是有关的人,只是我没想到你是小月姐家里抱养的。”孟老太的眼中并无波澜,“抱养和亲生不就差个血缘吗?有什么区别啊,那个年代落后,穷一些的地方谁家没孩子就抱一个,养不起的就送人,虽然叫人难过,但也没办法。”

林予看向萧泽,萧泽说:“没错,养恩比亲恩大,你从小就在养父母家里长大,对你来说他们就是你的亲人,你就是他们的孩子。”

林予还没说完:“但我爸妈有亲生的孩子,和我哥差不多大,叫豆豆。他生下来是……傻子,所以他们又抱养了我。后来爸妈还有姥姥走得早,我和豆豆只剩小叔一个亲戚,但小叔只肯管豆豆,我这些年就离家在外面了,钱也都是汇给豆豆的。”

孟老太和萧泽这下都有些震惊,因为亲生的孩子是傻子,所以抱养了一个健康的孩子,但是父母祖辈都相继去世,亲生的孩子交给亲戚抚养,抱养的孩子小小年纪外出漂泊,赚的大部分钱都寄回去用来照顾兄弟。

“忽悠蛋,过来。”萧泽长舒了一口气,但疲倦感却没减轻分毫,他把林予揽在身边,才稍稍觉得好过了些。

林予攥着拳头压在腿上,看向孟老太:“我听姥姥讲过很多你下乡插队时的趣事,当初在公园外面认出你,仿佛我又有姥姥了。”

萧泽安慰他:“不止有姥姥,还有我了。”

林予张张嘴,最后只轻轻发出一句谢谢。孟老太起身抱住他,将他像乖孙一样哄着抚背,问:“你要坦白的秘密就是这个?”

“嗯。”林予的指甲短而整齐,然而即使这样,也照样把掌心扎出了痕迹,“爸妈和姥姥去世后,我就只剩豆豆一个亲人了,但是豆豆由小叔养着,我就只剩下自己,遇见你们,我又有了家人。”

孟老太叹息一声,她明白林予显然是又被抛弃了。

萧泽也明白,不止明白这个,还猜到林予连见豆豆一面都很困难。能够小小年纪出来赚钱养活兄弟的人,怎么可能过年过节不想回去看看,应该是抚养豆豆的小叔彻底和林予划清了界线。

他心尖发颤地多问了一句:“忽悠蛋,你当初为什么学算命?”

林予攥紧的双手缓缓松开,语速也很缓慢:“村里有个爷爷很懂看相,他总说我眼睛大大的,很聪明,想让我跟他学,后来我为了证明,证明……”

萧泽逼他:“证明什么?”

林予不知道该看着哪里:“证明我不是克人的命。爸妈死得早,姥姥后来也走了,他们说是我命太硬,把一家人都克死了,我不是。”

他看看孟老太,又看看萧泽:“姥姥,哥,我不是。”

孟老太眼眶红了:“姥姥知道你不是,咱们不说这些了。”

孟老太从衣柜里取出一个首饰盒,打开又取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枚小小的玉连环,只有两环,但保存得很好。她小心地递给林予,说:“这可是古董,早就准备送给你哥的另一半,姥姥看准了,你哥到你这儿就定了。”

萧泽嫌弃地看了一眼:“姥姥,不是潘家园淘的吧?”

“去你的,你少挑刺儿,我又不给你。”孟老太拍拍林予的脸,“以后他欺负你,你就画个符贴他身上,你折腾他,也要知道分寸,别的我就不说了,不是爱唠叨的人。”

林予捧着那枚玉连环出神,最后郑重地应了一声“好”。

这一晚留在博士楼没走,再一睁眼,两个人都是寿星了。萧泽和林予并排躺在床上,齐齐地望着吊灯,都在寻思这一天要如何度过。

林予还有家人的时候也就是吃碗面条,寓意长寿,礼物是什么从来就没见过。萧泽好一些,姥爷和姥姥变着法地给他庆祝,长大后他工作忙,也嫌麻烦,就不怎么过了。

俩人琢磨了半天,什么活动项目都没琢磨出来,干脆眼睛一闭伸手一搂,又睡了个回笼觉。睡到日上三竿,孟老太都自己潇洒去了,他们俩便起床去了妖娆酒吧。

刚一进门,夹道欢迎的服务生就开始喷彩带,再仔细一看,整间酒吧都布置了一番,显然是要给他们开派对。林予有些意外,毕竟没有提前说要来,不待他感谢,萧尧穿着一身西装走过来,说:“弟弟,生日派对是次要的,主要是给你办成人礼。”

林予眼冒金星:“妖娆哥,我爱你!”

萧泽眼冒火星:“我掏的钱。”

早上装着不知道演了半天,带过来就是为了有个惊喜。他绝对不算是浪漫的男人,工作性质也让他理性占比大一些,所以他能想到给忽悠蛋办个成人礼,但具体怎么办对他来说就有点超纲了。

钱付出去也有些超支,但是一辈子就一次,孩子高兴就行。

是挺高兴,结果张嘴就对萧尧表了白。

萧泽走到吧台前喝东西,无视了江桥的幸灾乐祸,旋转高脚椅看向了林予。林予就像刘姥姥进入大观园,被妖娆的王熙凤带着,看什么都新鲜。

酒吧的基本摆设没有变,但是每张桌上都有一个礼物盒子。萧尧揽着林予走到第一个桌前,努努嘴道:“自己打开看看。”

林予打开,里面是一双鞋,他很喜欢:“妖娆哥,你送我的吗?”

“不是,你哥选的,好看啊?我觉得一般吧。”萧尧又揽着林予走到下一桌。林予拆第二个盒子,里面是一件衬衫,牌子和巴哥送他的那件一样。

萧泽把从头到脚的衣服鞋子都准备了,还有包,林予不时地回头看他,咧着嘴笑,看上去特别傻。江桥凑过来问:“挺破费吧?”

他点头,是有点破费,考察一趟的奖金基本全花了。

礼物还没拆完,折叠山地车、拳击手套、书,衣食住行德智体美全都涉及到了,林予脑袋发昏,拆最后一个的时候甚至有点想哭。

最后一个盒子很小,搁谁都能猜到是戒指。

林予打开,看着里面的两枚戒指出神,就和昨晚看见玉连环一样。等他呆够了,抬腿跑到萧泽的面前,萧泽坐在高脚椅上,正好平视他的目光。

“哥,谢谢。”

萧泽取出一枚,神色坦然地给林予戴上:“成年了要靠谱,以后多吃饭,多笑笑,少想乱七八糟的,记住。”

“嗯,记住了。”林予取出另一枚给萧泽戴上,戴完往萧泽身前挤,小声说,“哥,我没有为你准备礼物。”

“没事儿,我什么都不缺。

他们两个把旁人当空气,酒吧都快要变成婚礼现场。萧尧一甩头发,皮鞋踩着节拍似的走到吧台前,一打响指,江桥拎出一个小袋子递来。

“弟弟,哥也有礼物送给你,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对你好。”萧尧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盒子,“自己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林予接过,打开盒子后懵了。

萧泽直接骂道:“你他妈教点好成不成?”

萧尧面不改色地介绍:“极薄白金级安全套,螺纹凸点光滑,一样一盒。玫瑰润滑油,温和无刺激,用一次你就离不开它。小黑瓶,闻一下,榨干那个他。”

林予赶紧盖上盒子,抬眼撞上萧泽的目光便立刻移开,后来萧泽握他的手,指尖碰到而已,他觉得自己都像浑身过电一样。

一直在妖娆待到傍晚,吃过饭驱车回了猫眼书店。礼物太多,林予拎回卧室后要一件件收拾,萧泽则在阳台上给他组装山地车。

都收拾完,林予直接去洗澡,洗完看见了放在洗手台上的盒子,里面是萧尧送给他的三件套。他擦掉镜面上的雾,站在镜子前开始发呆,连头发都忘了吹干。

“忽悠蛋,洗完没有?”

他闻声回神:“马上就好,你要用浴室吗?”

萧泽组装完车子就听见林予在洗澡,去另一间洗完那家伙还没出来,他都要以为林予在浴缸里睡着了。

林予对着镜子拍拍脸,按照考察时萧泽对他做的,抹了抹乳液。又磨蹭了将近一刻钟,他终于回了卧室,卧室里却没人,他在二楼找了一遍,又到楼梯口朝一楼喊,都没人回应。

林予抬头看向了阁楼,好久没上去了,难道萧泽上阁楼了?

拾阶而上,光腿穿着睡袍有些冷,他推开阁楼的门,见萧泽坐在飘窗上吸烟。“哥,你怎么上来了?”他走过去往萧泽怀里坐,就着萧泽指间的烟吸了一口。

萧泽抱着他,鼻息间萦绕着很淡的烟草味:“忽悠蛋,我想了想,不讨份礼物有点亏。”

林予心虚地看看表:“可我现在去买也来不及了。”

萧泽把烟按灭:“不用那么麻烦。”

林予腰间一紧,低头看见萧泽拽着自己的腰带,随便绑着的腰带被挽了个蝴蝶结。萧泽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些惑人,声音也是:“绑上蝴蝶结,你就是礼物了。”

“哥。”林予环住萧泽的脖颈,闭眼靠在萧泽的肩上,“你闻我香不香?”

萧泽抱紧怀中的身躯轻嗅,烟味散去,终于闻见了一丝淡淡的玫瑰香气。他心中一滞,手掌顺着林予的大腿摸上去,摸到屁股蛋儿,沾了满手的润滑油。

“你在浴室就是倒腾这个?”

“我……我不小心抹上的。”

萧泽大手掐住软腻光滑的臀肉,指尖顺着臀缝往小囗处一摸,紧得严丝合缝,没有半点润滑开拓过的痕迹。他笑出声,问:“忽悠蛋,你告诉我你怎么弄的?”

林予没想到还要回答这种问颗,不乐意地扭了扭:“我就倒手里抹了抹,和抹睑一样。”

“你得这样抹抹就能挨操了?”

“我傻呀。”林予从睡袍兜里出安全套,“还要你戴上这个呢。”

萧泽再也忍不住了,把林予箍在怀里笑了个天翻地覆。他抱起对方从飘窗上起身,一步边到床边,把林予压在了床褥上。

“把腿分开,我瞧瞧。”萧泽语气冷静,似乎和平时的情绪没有不同,说完攥着林予的大腿施力,再拨开睡袍,“害羞了?”

林予捂着小鸟,但是萧泽根本没碰他前面,直接就去摸他的后面。萧泽揉看他,从轻到重,还用手掌磨他的会阴处。

他放弃捂着小鸟了,转而捂住了睑。

萧泽低笑,俯身亲在林予的手背上,后面的穴囗已经柔软,他在林予咬住嘴唇时插进了一根手指。推进旋转,增加第二根的时候含住了林予的嘴唇,林予捂在睑上的手也放开圈住了他。

“疼不疼?”

林予像发着高烧,眼皮都是红的:“疼就不弄了吗?”

萧泽很浑,又加了第三根:“当然不行。”

“哥……”林予这下的感觉疼了,绷直脊背挺起胸,鼻间不停地哼哼。萧泽解开他的睡袍,顺看他的脖颈亲吻啃咬,含着他的乳尖儿戏弄。他的注意力集中在胸前的快感上,渐渐习惯了后方的胀痛。

这时萧泽吻他耳朵,在他耳畔说:“谁让你自己乱抹,不然我给你舔开,一点都不会疼。”

林予两眼发直,腿间硬挺的小棒子差点射了,他不知道萧泽是故意让他羞臊难堪,还是真的会那么做,头脑空白已经无法思

考,他茫然地看看萧泽的眼睛,像在夜里看见了两颗南星。

“哥,干我……”

萧泽抽出手指,捏了满掌的滑腻白肉,硬到发痛的性器对准翕动的小囗徐徐挺进。那两瓣屁股浑圆柔软,中间的穴道紧致湿

热,他抓住林予看戒指的手,牵引着对方摸他们结含的地方。

林被撑得喘不过气,张合看嘴巴只发出一串拟声词,萧泽还在进入他,他真的感贡要被拱穿了肚子。

终于全根没入,萧泽的额头上一排密汗,压下来又把汗水蹭在了林予的脑门儿上。他把那两条细腿压折着,肩膀卡着膝窝,道:“咬得这么紧,说明很喜欢。”

林予死死搂看萧泽的肩膀:“哥,那你喜欢我的吗?”

萧泽的忍耐力终于告罄,堵住林予的薄唇便抽送起来,抽出再沉腰,他一下下狠劲儿撞着,刮过柔软的内壁,楔中敏感的软

肉,还要发坏堵着对方的呻吟。

林予被他欺负哭了,泪水顺着眼角流入鬓发里,胸膛一刻不停地剧烈起伏着。就在极度缺氧时,萧泽终于放开了他。

看着那两行泪,萧泽故意问:“哭什么?”

单人床吱吱呀呀,林予说话都无法连续:“慢……慢点……”

他伸手捶打萧泽,可体内的性器猛地撞进来,就什么力气都没有了,他软成了一滩泥,两腿大张不断摇晃,硬而烫的物件儿

磨得他浑身汗水,眼泪根本不受控制,声音也不受掌握。

萧泽把林予插射了,一片白色体液就喷在自己的腹肌上,他还硬着,在林予高潮过去后从对方身体里抽出。林予双目涣散,

张开的腿已经无力并拢,他被萧泽捞起来抱进怀里抚摸,红肿的乳尖蹭在萧泽的胸肌上,又是一片酥麻的快意。

他哭腔浓浓:“哥哥……”

萧泽的欲望只觉更盛,分开臀瓣再次顶了进去,压着嗓子问:“宝贝蛋,后悔了?”

林予小声嘟囔:“怕我的仙气被你捅散了。”

“那我抽出来?”

林予赌气道:“那你抽出去吧。”

他嘴上说着,手却紧紧抱着对方,体内那物狠命一撞,尾椎处顿时窜起一股酸意,整个腹部一阵绞紧,腿根儿也开始打颤。

他软在萧泽的怀里,安生哭自己的,再没了力气顶嘴。萧泽一手掐着他的腰一手捏着他的后颈,对他耳语:“捅散了仙气

就老实做个普通人,在我身边好好待着,要是捅不散——”

林予喘息着:“……什么?”

萧泽道:“那就等着天天挨操吧。”

林予又被抱在怀里插射了一次,他体力透支,全身都浸着热汗,后来跪趴着时连撅屁股都没有力气。身后的穴囗已经被摩擦成了水红色,他胸前和肩背也都布满了嗫咬的痕迹。

到最后云雨散时,他股间黏腻,腿间流着透明的体液,想滚进萧泽的怀抱睡觉,却扑了空。萧泽下楼去了,只留他自己待在客楼的小床上。

“哥……”林予张囗却没发出声,喉咙烧灼沙哑,嘴唇也很干燥。

萧泽下楼铺了床,又倒了杯蜂蜜水,回到阁楼升起了一股罪恶感。因为只见林予光裸着往被子里缩,浑身上下布满了痕迹,脸上泪痕斑驳,眼睛红肿无法聚焦。

忽悠蛋都被他干傻了。

他把人扶起来喂了半杯水,喂完才抱着下了楼。清洗的时候林予已经睡着了,高潮时蜷缩的脚趾还没舒展开,害羞又紧张地窝着。

上床后,萧泽亲吻林予的鬓发,补了句生日快乐。

关了灯,床头旁的玉连环仿佛还透着莹润的光,两环相扣,寓意大概是永结同心。

第53章 我欲因之梦吴越

人总是喜欢做美梦, 但其实无论美梦还是噩梦, 都说明睡眠质量不够好,如果睡得足够沉、足够香, 是不会做梦的。

林予安稳地酣睡了整夜, 眉头舒展, 什么梦都没做。

清晨没有太阳,外面阴着天, 后来干脆下起了毛毛雨。他们在郢山考察的时候遇上了暴雨, 甚至耽误工作,家里这边正相反, 入冬以后始终没正经下过一场雨。

温度骤降, 雨里夹着细雪, 窗帘没有拉好,让人从那道缝隙里就能觉得冷,觉得想睡,觉得应该搂紧身边的人。

萧泽收拢手臂将林予往怀里箍, 贴在对方后腰的手掌也下移兜住了屁股, 就是这一下子, 林予嗷呜一声立刻醒了。

说实话,萧泽吓了一跳,他知道自己昨晚很牲口,不顾轻重地把对方折腾坏了,所以当下林予的反应如此激烈,他怀疑掌心下的小屁股受了伤。

“疼?”

林予带着困意, 当感知到浑身赤裸地贴着萧泽时,又平添几分羞赧,一帧帧画面在脑海里重播,还有无限的爱意。但是什么情绪都不能让他忽视身体上的酸痛,从眼珠子到脚掌心,没一处不酸胀发紧,中间部位是重灾区,他感觉自己都要残废了。

“哥。”一张口,嗓子也哑了,他哼哼着,“浑身疼。”

萧泽真不要脸:“昨晚做得太凶了,你还不习惯。”

林予一听,这意思是以后多来几次,习惯就好?他抬手拍在萧泽的胸膛上,两眼微微红肿潮湿,瞪人都没气势。

萧泽下床穿上了衣裤,然后换了件干净的睡袍给林予裹上。开了窗通风,他怕对方冷就抱在身上,内裤给穿,喝水给喂,好像宠爱不够一般。

“别动,擦点药。”萧泽拧开了药膏,“后面肿了,我轻轻的,不弄疼你。”

林予圈着萧泽的脖子,屁股缩得紧紧的,小声说:“哥,我想尿尿。”

他动一下都受不了,更遑论下床走路,关键是他很害怕。昨晚自己释放了三四回,整个人都虚了,他真怕会……尿不出来。

萧泽既心疼又想笑,抱着林予进了洗手间,走到马桶前问道:“自己下地站着,还是我抱着你尿?”

林予发高烧似的,羞恼地说:“你怎么不干脆替我尿?!”

萧泽把他放下,还让他踩着脚背,靠着胸膛。小腹被一只大手揽紧按压,林予腿脚酸软地摇晃,下身像是在细微地抽搐,一分钟后终于淅淅沥沥地尿了出来。

他垂着脑袋,一瞬间想要耍耍性子。

他堂堂一个好男儿,弄得连上洗手间都不能自理,也太耻辱了。还没羞耻完,萧泽把他搁在了洗手台上,又给他洗了脸。

这一早晨,只有牙是自己刷的。

昨天从里到外收获了一身新衣服,今天哪怕半身不遂也要穿上美美。林予梳洗完换好,还找了条围巾遮脖子上的痕迹,他扶着墙下楼,下第一阶的时候是十点半,结束最后一阶时是十一点十分,等于花费了四十分钟。

萧泽已经开门营业,忽悠蛋不让抱了,他只能做点别的,煮好咖啡,开包小饼干,往单人沙发上铺了软垫,还准备了学习资料。

林予一坐下就找茬:“我都这样了还学习啊!我上特殊学校吗?!”

萧泽忍耐:“那你想看什么?”

“不管,搞笑的。”林予颐指气使地指指书架,“我要最新版的《笑话大全》,还有《开心一刻》。”

萧泽把书拿来:“您还有什么吩咐?”

林予环顾一圈:“没了,退下。”

萧泽一再忍耐十分辛苦,两手往兜里一揣,顿时像要发火。林予吓得缩缩脖子,主动把萧泽的右手拉出来,拉出来还不算完,又往自己头顶上搁。

萧泽摸着细软厚实的头发:“还干什么?”

“别气,我就是嚣张一下。”林予觉得自己真怂,但是他觉得怂一点也没什么不好。这时萧泽弯腰亲在他的脸颊上,说:“嚣张两下也没事儿,怎么那么不禁吓。”

林予立刻高兴了:“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吓死的都是胆儿大的。”

萧泽跟着他一起高兴,后来笑容褪去,目光渐渐变得深邃:“林小予,你真好吃。”

林予闪了舌头:“萧、萧大哥,你也不错。”

雨夹雪后来没了雨,只剩下雪,雪花落下来不等堆积成形就融化了,大街小巷全都是湿的。大年初一都在拜年,天气又恶劣,一整天都没见到客人来。

萧泽既然回了研究院,那对待这间书店又恢复了当初的不上心,只管自己看得高兴,赚钱与否丝毫不在乎。所以中午一过,他准备关门打烊,还能节省电费。

林予休息了几个钟头,自己恢复了一些体力,慢慢走到门口搬小黑板,帮忙一起收拾。他背对着街,没看见一辆出租车靠边停下,也没看见车上的人拖着行李箱走来。

待脚步声停在身后,他终于察觉,转过身去,大惊道:“大哥!”

“小弟!”来人竟然是向洧云!

向洧云剃了胡须,穿着西装三件套和长款大衣,跟他妈一个绅士似的。他拖着箱子,踩着锃亮的皮鞋,两眼中神采奕奕,完全不似前一阵分别时那么颓废。

林予看愣了,绕着向洧云细细端详:“大哥,半月没见,你变化好大!”

“小弟,这要多谢你,自你走后,大哥闭关静思,明白了自己有多窝囊,我不能再那样下去,我要重整河山!”

林予慌道:“你还想回吴国啊?!”

“哈哈,非也。来易来,去难去,我不知此生还有没有机会重回吴国,但是在现代的每一天,我都不要继续虚度了。”向洧云揽住林予的肩膀,“大哥想通后就准备来找你,还想赶在除夕为你庆生,奈何就算我是夫差,面对春运也只能低头,所以耽搁了。”

林予和向洧云勾肩搭背地进了屋,正对上萧泽迎来的目光。萧泽反应了片刻才认出向洧云,镇定之下涌动着痛苦,他真的不想看见这个人,他觉得这哥们儿很让人糟心。

向洧云倒是热情,打过招呼后没准备逗留,因为他还没找到住的地方。知道林予会让他留下,但他不想给人添麻烦,执意要住酒店。

路面湿滑不好走,萧泽开车带着这两兄弟上街找酒店,向洧云的要求很简单,五星级就行,所以不是很难找。有了落脚的地方就有了归属感,就能安心,向洧云站在套房的窗前俯瞰这座城市,神情真的像极了站在城楼眺望芸芸众生的大王。

萧泽问:“向大师,你来找林予玩儿,还是有什么打算?”

向洧云回过身来:“我来找小弟——共图大业。”

林予腿一软:“我连正经工作都不想干,大哥,你不要抬举我了……”

“小弟,你不用怕,大哥的钱就等着东山再起这一天发挥作用,只要你我兄弟二人齐心协力,就不愁干不成一番大事业。”向洧云眼中光芒四射,“我现在只有几百万,可我当初白手起家的时候连一万都没有,不照样成功了?”

林予心中被煽起了火:“大哥,可我只会算卦!”

向洧云的笑声扩散在商务套房中:“那大哥就如有神助了!等大哥的生意做大做强,就会有无数官员富豪再与我结交,到时候你只是给豪宅看风水就吃喝不愁了!”

林予两眼放光,给富豪看风水,从此吃香喝辣,这不就是他当初的人生梦想吗?

萧泽见势不妙,薅住林予的后领子准备走人,林予挣扎着不走,非要留下和向洧云从长计议。他心累,低声道:“老实点跟我回家,屁股不疼了?身上不酸了?”

林予脸一红:“跟着你没准儿屁股更疼,身上更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