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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倾饶震惊不已,差点坐起来,却牵扯到了伤口疼得又跌了回去,倒抽着凉气唤道:“伯父!”

明学政叮嘱了明夫人几句,让她先出了屋。待到房门重新闭合,他才问道:“我能坐上首辅之位,与平王有关系吧?”

傅倾饶错愕地望着他。

“我素来不擅于人情世故,首辅之位又怎轮得到我?后来暗中观察许久,才确定是他派人打点的。原先还不知他因何如此,如今看到你,便能明白了。”

明学政望着傅倾饶,淡淡地笑了,“阿娆,他待你甚好。就算你不提,他为了保你今日一个安然无恙,也会推我升至巅峰。”

傅倾饶张了张口还未来得及说话,明学政紧接着又道:“他个性耿直,发誓要替你爹守着这万里江山,便从未动摇过。只是有些事他还不知晓。如果知道了,那个人,”他朝着皇宫的方向遥遥指去,“那个人的位置,怕是坐不住的。”

他这句话包含的意思太多太广,傅倾饶听了后,心中百转千回,越想越心惊。

事关重大,明学政只是和她略微提了下,并未详说。但傅倾饶明白,等到楚云西回京之后,某些事情,便要以明学政为开端,慢慢揭露出来了。

明学政乃是大恒内阁首付,位高权重。他的女儿,自然不能马虎对待。

一个月刚刚期满,傅倾饶就收到了两套官服,均是宫中女官的样式。

明夫人见傅倾饶对着它们哭笑不得,便道:“你那什么侍讲官的职位还没辞去吧?怕是因了那个准备的。”

“刚才那位公公说了,太后思念小姐得紧,一直盼着小姐能继续回去给她讲书。这些官服,还是太后吩咐人准备的。”

旁人不知道,可傅倾饶清清楚楚,当日发现她是女子、厌弃地将她送到大殿之上的,正是这位‘十分思念’她的太后。

明家二小姐明若胭乃是李长亭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明媚活泼。

此时见到傅倾饶神色郁郁,明若胭便过来揽着她说道:“姐姐莫怕,若是你不敢进宫去,大不了我陪你一起好了。”

她性子开朗,与人相交不多时便能熟悉。

傅倾饶看着她的笑颜,不由莞尔。

难怪当初第一次见她时,慧宁公主明明不太喜欢她,却还要小心应付着。当朝首辅的次女,就连任性妄为的公主,也要忌惮她三分。

不过明若胭这会儿过来,却不是为了看什么官服。

见明夫人命人将两套官服收好,叮嘱傅倾饶‘明日进宫时选一套穿上’,她便扬手唤人过来,说道:“姐姐看看这几身衣裳可还喜欢?”

八个小丫鬟依次排开,四人各捧了一套衣裳,四人分别捧了比甲和斗篷,齐齐躬身而立。

“听说姐姐今日要去大理寺?前些日子我就让她们给姐姐赶制衣裳,如今刚好做完。姐姐看看喜欢哪套,今日正好穿上。”

四件衣服都是用上好的绸缎所制的冬衣,颜色分别是紫、红、蓝、白,又有金银丝线绣纹,华丽却又不失端庄,非常漂亮。

“穿女装去大理寺…这样好吗?”傅倾饶望着这些衣服,有些犹豫。

如果没记错的话,段溪桥那家伙今日也当值。

她穿成这样去大理寺…嗯,想想还是不要了。

正准备把衣服搁到一旁,明若胭上来扯住了她,止了她的动作。

“怎么不好?姐姐你这样漂亮,更要穿好看些!让大理寺欺负你的那些人瞧瞧,咱们明家的女儿,可不是好欺负的!”

看着义愤填膺的明若胭,傅倾饶忍不住笑了。

只有这样无忧无虑的少女,方才能把‘够漂亮’和‘不被欺负’联系到一起。

偏头看了看一直温柔望着她们的明夫人,傅倾饶心里一片温暖。

“妹妹说的是。你帮我选一套吧。”

明若胭拿着衣裳比量了半晌,最后敲定了淡紫色的那套。

“姐姐现在大病初愈,脸上血色不足,就先穿着这身吧,效果肯定会很不错呢。”

明若胭显然在这些衣裳上花了大心思,还特意吩咐人在衣裳的边角处加上了雪白的兔子毛。傅倾饶穿上之后,绒白的毛绕在她的脖颈处,衬得她原本就细致的五官愈发精致可人。加上那清淡的紫色,一举一动都多了几分楚楚动人的娇弱味道。

“真好看!我的眼光果然没错!”明若胭欣喜地在她身边绕来绕去。

傅倾饶穿惯了男装,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不对劲,扒拉着想要脱下来。明若胭哪里肯依她?硬是在她后悔以前把她推出门去塞进了马车里。

刚进大理寺,傅倾饶就碰到了迎面走来的林墨儒和王寺正。

她扬手笑着打了个招呼。

林墨儒听见,扭头看她一眼,脚步一顿停住了。王寺正差点撞到他身上,忙喊了句“大人您小心”。说话间顺着林墨儒的视线看过去,望见了傅倾饶,嘴巴大张忘记了合上。

傅倾饶尴尬一笑,心说果然不该穿女装过来。硬着头皮往里走,没几步,就看见了刚出屋门的段溪桥。

段大人原本正低头看着卷宗,此刻似有所感,抬眼望过来…然后就挪不开眼了。

傅倾饶见他走路不看路,当即大惊,喊道:“哎,你当心!”

可惜还是晚了。

她话中最后一个字还没落下,“砰”地一声凭空响起。

玉树临风的段大人就这么直直地撞到了树上,震掉了枝桠上所剩不多的几片枯叶。

 

第118章 疑

傅倾饶恢复了女儿身,自然不能继续在大理寺任职。

此次前来,说是将先前由她处理的一些事务交待给旁人,其实由于前段时间她不在大理寺中,经手的事情也没剩下多少。不过是来这一趟走个过场,再将留在大理寺中的零散物什收拾好,就也可以了。

本也不是难办的事情,却因某个一直尾随在她身后的人而变得不太顺利。

傅倾饶默默走着,忍了许久,最终实在忍不下去了,回头怒目而视:“你到底有完没完?”

段溪桥挑了挑眉,笑问:“你说呢?”

傅倾饶冷哼道:“堂堂大理寺卿不去做正事反倒在院子里闲逛,说出去,旁人还当大理寺清闲至极,是个游玩嬉戏的好去处呢!”

段溪桥抬指抚了抚额,无奈地笑了下,转而肃容,颔首说道:“大理寺日日清闲,说明没有案子可查,必然世道平静百姓安乐。着实值得庆祝一番。”又朝一个方向遥遥指去,“既然如此,本官就命人提前置备好酒菜,待到下衙之后,你我二人开怀畅饮一番。不知大人你意下如何?”

傅倾饶给他几个冷眼后,绷不住笑了。

段溪桥便松了口气。

他环顾四周确认没有旁人,上前拉了傅倾饶的手,喟叹道:“你道我想一路跟着你?没见到那些个混小子什么事都不做,一直盯着你猛瞧么?若不是我在场,指不定有多少人要寻了各种由头来与你搭话呢。你这模样…实在太勾人了些。我好心护着你,你倒好,不来谢我,反倒怪起我来了。”

傅倾饶压根不信,段溪桥没辙,只得继续寸步不离地跟着。谁朝这边看过来一眼,无论缘由,他都冷冷的一个斜睨抛过去。

大理寺卿是大理寺最大的官儿了。

谁敢得罪他?

众人别无他法,只能一个个掩着眼睛缩着脖子该干嘛干嘛去了。

傅倾饶第二日一大早就进了宫。

明夫人亲自从两套女官服里挑出那身颜色较为厚重的,让她穿上。

吴太后依然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傅倾饶甫一进门,她便露出了微笑,“你穿成这个模样,真是不错。”侧过头对身边的林嬷嬷道:“你给她选的这女官服样式,倒是真配她。”

林嬷嬷笑道:“不是奴婢眼光好也不是衣服好,而是人漂亮了穿什么都好看。先前觉得傅大人模样就够秀气的了,如今看到她穿女装,奴婢才知道什么是仙子下凡了。”

 傅倾饶低头淡淡地笑了下,再抬起脸来,已然带上阳光明媚的笑颜,“太后和嬷嬷这样夸,微臣可要羞死了。”说罢,工工整整地朝太后行了个礼。

林嬷嬷伸手将她扶了起来,太后把她拉到身边坐下。

“可有好些日子没见你了。听说前些日子你病了?怎么样?重不重?”

“还好,将养了一个月也就痊愈了,无甚大碍。”

“年轻人虽然身子骨强健,可也得小心着点。不然等到年纪大了,可有的受。”

她们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气氛看上去极为融洽和睦。

——只一点,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她到底是生了什么病、又是怎么病了的。至于那日是谁发现了她是女儿身、又是谁把她丢到了大殿之上…更是不会提及。

闲聊过后,傅倾饶拿出书来,准备像往常那样给太后念书。谁知太后却笑着将她手中的书按回了桌上。

“镇日里闷在屋中,头都有些昏沉了。恰好今日天气不错,我们去外面走一走。”

傅倾饶抬眼看了看天空中的乌云和时隐时现的太阳,点点头,缓缓道了声“好”。

说是要走走,但是行了没多久,太后便说有些乏了,寻个地方休息片刻。此时旁边恰好有个带着八角亭的小花园,一行人就去到那边。

傅倾饶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在亭中,半个字也不多说。只有在太后说话间看向她时,才偶尔笑言几句。

没多久,太后已然有点口渴。林嬷嬷点了两个小宫女跟着,一同去旁边最近的茶室泡茶。不过是隔了个院子的距离,林嬷嬷她们却去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方才回来。

太后面露不悦,问道:“怎么那么久?”

林嬷嬷行了个礼正要答话,突然,院外传来一阵嘈杂。大家齐齐朝院门口望去,便见几个宫女太监被人掩住口卡着脖子硬生生拖走。经过院门时,她们惊慌地朝这边看过来,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

太后抬眼看了看林嬷嬷,林嬷嬷轻声说道:“那几个都是丽景宫伺候的。”

丽景宫?

傅倾饶正准备喝茶,闻言动作一顿,问道:“丽妃那里怎么了?”

林嬷嬷说道:“那恶毒的女人可不能再叫‘丽妃’了。昨日她在陛下的饮食中下毒,被人发现,已经捉住关了起来,打了八十杖了。”

八十杖,就算是个健壮男子,都会受不住死去,更何况是个弱女子?

丽妃…大概已经丢了性命了。

傅倾饶十指不由得慢慢收紧。

丽妃是先皇后亲自挑选的。她在楚涵宣身边潜了那么久,怎会突然之间失去理智做出那样明目张胆的事情?

该不会是…被人发现了她的暗桩身份,借机灭口了吧…

傅倾饶正紧紧端着茶盏默默思量,便听太后忽然问道:“听说丽妃曾经偷偷去找过你?”

“她?微臣与她并不熟悉,她怎会来寻我?”傅倾饶面露惊讶,不确定地说道:“太后指的是她特意责问微臣的那次?”

“责问?”

“是啊。她说初遇那天微臣拿弓箭的样子太过可怕,吓到了她的那只宝贝狗儿,小家伙惊得几天都睡不好觉。不过她也未多说什么,斥责了微臣一番就也罢了。”

太后眼中流露出不屑,“她就是宝贝她那只狗!整天抱个不停,也不消停会儿。”

林嬷嬷在旁边躬身说道:“她出身低贱,自然是把那些个乡野之中的陋习学了个十成十,如今想改却也改不回来了。”

太后颔首说了声“是这样的”,看一眼在旁边恭敬坐着的傅倾饶。

傅倾饶忙作出关切地样子,问道:“陛下可是有何不适?”

她眼中的关切看上去丝毫都不作伪,太后眉心舒展了些许,笑道:“我儿福大命大,怎会被这些个不中用的东西所伤?你尽管放心,陛下安然无恙。”

傅倾饶笑着扯了几句,又闷头喝了会儿茶,最后终于忍不住,说道:“听说丽妃已经怀有身孕了?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可怜了小家伙了。”

“孩子重要还是皇上重要?贱命一条,加上她肚子里的那个,也抵不上皇帝的一根小指头!死了便死了,无甚大碍。”太后十分随意地撇了撇茶末,扭头对林嬷嬷说道:“味道有些浓了。”

傅倾饶赶紧垂下眼又喝了口茶。

苦涩的味道入口,在唇齿间弥漫开来,带出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之感。

将她这副‘乖巧懂事’的模样尽收眼底,太后满意地轻轻颔首,说道:“午膳快要准备好了,等下你陪我用些吧。”

就算是先前傅倾饶的女儿身份没被揭穿、与太后的关系还算‘不错’的时候,太后也未曾留她用过饭。如今这样突兀地一提,傅倾饶心中的提防却愈发浓厚。

她正想着要不要赶紧告辞,怎么样婉言谢绝更为妥当,一名宫人从外面匆匆行了过来,附到林嬷嬷耳边耳语了几句。

林嬷嬷大惊失色,赶紧低声与太后说了一通。

太后亦是神色大变,快速询问了林嬷嬷些话,而后静坐在那里,脸色惨白。

傅倾饶忙借机告辞。

听到她的声音,太后好似骤然回神一般,身子晃了下后眼睛也开始有了神采。虚虚挽留几句,不等傅倾饶再客套一番,太后便带了人快步离去。

傅倾饶躬身立着,心下讶然。

她耳力甚好,虽然方才太后和林嬷嬷说话声音很低,可是她依然模糊地听到了些词句。

太后和林嬷嬷说话间不经意带出的那两句…是苗依国的语言?

陶行江与楚涵宣来往甚密,而且两人行事都十分诡异。如今已经确定陶行江是苗依人了,那么楚涵宣的生母吴太后,会不会也有苗依血统?

傅倾饶本欲去寻段溪桥,想要问问他吴太后的身份。不料段溪桥去了别处查案,不在大理寺中。

她只得先回了明府,将此事告知了明学政。

明学政派人暗中查探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谁知得到的回话却是‘宫中一切如旧,并无甚大的变化’,而太后,亦是‘神色如常地吃斋念佛’。

傅倾饶和明学政愈发肯定宫里出了事情了,无奈能够联络到的人无法探听到更加确切的消息。

就在他们为了此事一筹莫展时,转机出现了。

楚云西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太后也不是什么好人…

段大人又乱吃飞醋了。愁啊。

第119章 因

楚云西是那日下午到的京城。回来后,他片刻也不耽搁,直接去明府寻了傅倾饶。

当时傅倾饶正和明学政商议宫中之事是个什么情形,听闻楚云西归来一事本还不敢相信。直至人已出现在她面前了,她才惊讶地接受了这个事实,讷讷地问:“你…你怎么回来了?”

楚云西紧盯着她将她上上下下打量许久,确认她确实安然无恙了,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对着明学政抱拳一礼,楚云西恳切说道:“多谢明大人出手相助。”

既然明学政能将傅倾饶说成自己的女儿,定然是已经看出了她的真实身份。如此的情境下,他却选择继续帮忙,实属难得。

明学政淡然一笑,说道:“没甚么。自家孩子,总不能让她受了委屈。”

楚云西还欲再言,旁边傅倾饶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急切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肯定没痊愈吧?不能骑马,可是坐车回来的?怎么那么冒失,居然就回来了!”

他受伤的事情,知晓之人不过二三。明学政乍一听见,大惊,关切道:“怎么回事?伤着哪儿了?”

“被流矢射中了。”楚云西简短说着,看傅倾饶神色担忧不错眼地盯着他看,不由心软,想了想,说道:“是坐车回来的。因为路上颠簸,不能跑太快,所以耽搁得久了些。北疆有他们二人辅佐长亭,也无需担忧。你最近如何?可是好些了?”

他这样一问,傅倾饶方才想明白楚云西是因了她而急忙赶回来。至于他口中的‘二人’,应当是说杨其炎和赵广庆。

看着他挺直的脊背,她知道他必然又靠强逼自己来快速康复,心里又是担心又是气愤。正想开口斥责他,楚云西已经稍稍侧过身去问明学政:“方才进来的时候,我看大人神色忧虑,可是有什么难解之事?”见明学政默不作声,他又道:“大人有话不妨直说,我定然全力相帮。”

他言辞恳切,明学政释然,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绕圈子了。”当即将傅倾饶在宫中的所见所闻大致说了一遍,“…如今宫中有变故,却无法探听到。不知王爷可有办法知晓?”

楚云西颔首道:“这个好说。子时之前必有答复。”

他迈步朝外行去,傅倾饶忧心他的伤势,紧跟两步扬声唤他。看他转身望过来,她说道:“你当心着些,身体最重要,旁的都可以慢慢来。”

楚云西闻言,刚刚露出了个浅淡的笑容,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双眸瞬间一黯,默默点了下头,大步离去。

待他走远了,明学政便问傅倾饶:“你欺负他了?”

傅倾饶晓得楚云西肯定是不知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了她和段溪桥的事情,不由迟疑,“这个…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欺负…”

“总之和你有关。”明学政微笑,“他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脾性如何,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自小到大,除了你,再没第二个人敢欺负他到这份上,既能让他心里不舒服,却还要硬生生憋着不发作。”

他微微叹息着,说道:“孩子,你要好好待他。”

傅倾饶干笑两声,双眉紧锁,无奈地重重叹了口气。

两人在府内静等,到了天色暗了下来,方才等到了来传话的楚里。只是楚里并未从门进入,而是趁着夜色翻墙入府。

他一进来,就先去寻傅倾饶。见傅倾饶正和明学政夫妻一同在厅内饮茶说话,楚里想了想,慢慢戳开窗户纸,在脚边捡了个小石子丢了进去。

石子很小,寻常人不会注意到它落地的声音,但是傅倾饶习过武且耳力甚好,这便留意到了。

她看了眼明夫人,便转眸去瞧明学政。

明学政会意,对明夫人说道:“只有茶没有点心着实不美。你去吩咐厨里多做几碟点心,等下再端来吧。”

明夫人了然,起身出屋。关门前还不忘叮嘱傅倾饶一句:“如今天冷,晚上你多加件衣裳。”这便离开了。

楚里见傅倾饶与明学政依然在一处待着,明白她这是没打算瞒明学政,看到附近没有旁人,便推门进屋。

傅倾饶看是楚里,便起身准备走过去。谁知她还没迈开步子,楚里一看到她,便双膝一软,噗通跪了下去。

“小主子,您去救救主子吧!”

听到他语带哭腔,傅倾饶暗暗着急。

楚云西这是怎么了?派人去探听消息,还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不知他状况如何,她忙道:“怎么回事?你且慢慢说。”

楚里死活不肯起来,硬是跪着将事情大致说了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