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鞋子——亲吻——虎摸——又亲吻——又虎摸——经过家门口——又经过家门口——终于进去了——查看衣柜——牢记尺寸和牌子——端茶送水参与日常起居的琐事——买内衣,按照个人喜好的款式买她穿惯的内衣牌子,暗示她咱们该更近一步了——。。。童鞋们白了么,这就是循序渐进的最高境界!!!

以上范本仅供参考,如有雷同实属巧合,但若真的雷同了请小心防范。。(挖鼻孔)

身体的痛是爱情催化剂 03

“这几款都是新出的,你试试,要是不合适我再拿回去换。”邵承走了过来。

愣愣的看着他悠然自得的走路姿势,她简直难以想象他去内衣专柜选购内衣的样子,能不要脸到这个境界也算是奇葩了。

“你去买的,你一个人?”宁橙希望听到其他答案,却又不希望被其他人知道自己的尺寸,或者臆测她和邵承的关系。

“买这些哪能假手于人。”邵承一屁股坐到她身前的茶几上,顺手将茶几上的食物推到一边,从袋子里掉出几盒药,不过他们都没在意。

宁橙怎么听怎么觉得“假手于人”四个字用在这里并不合适,却又说不出反驳的理据,只好将身体缩进沙发里,又抬高腿将脚撑住沙发的边缘,希望这样可以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些,却依旧摆脱不了笼罩自己的阴影和突如其来的压迫感。

她这才意识到那通求救电话打错了,她只是将自己陷入了更大的需要救援的困境中,可怕的是她也并不是真心的想摆脱这样的困境。

宁橙将购物袋扔得老远:“等我病好了再试,我又开始不舒服了,我想休息。”

邵承二话没说,倾身将人抱起,一路走回卧室,边走边说:“那就等你好了再试吧,贴身衣物是不能凑合的,万一穿了不适用的尺寸,可能会变形,影响发育,或者……”

“停。”宁橙将他的话半路拦截,人也回到了床上,滚进被窝里捂着耳朵:“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操心,你给我出去。”

邵承态度妥协的表示投降,但是道歉的语气却半真半假,坐回小桌前启动笔记本电脑后,还不忘补充一句:“这怎么会是你自己的事。”

宁橙憋着鼻子发出浓重的呼噜声,邵承果然闭了嘴。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宁橙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不温不火,倒不是她忽然掌握了清心寡欲的要领,只是当一个女人存心要和一个男人真心冷战时,她的发挥是绝对可以超常的。

而邵承,也依旧陪她窝在小屋子里上演着不咸不淡的剧情,态度暧昧,却又有迹可循,令一向敏感并胆小谨慎的宁橙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他之所以可以做到短时间的妥协,并不是出于纵容或体贴,他只是在等,等她什么时候闹够了,便是他反客为主的最好时机。

宁橙忐忑不安并强装镇定,她在想如何将侵略者轰出去,又在想如何在将他轰出去之前令自己毫发无伤,她开始为过河拆桥做铺垫,尽管这样看上去很自私。

事发的前一天晚上,宁橙睁着眼躺在床上,身体很累,头脑却很清楚,接连三天的补眠已经给了她足够养精蓄锐的时间,只要在给她一支笔、一张纸,她就可以即刻画出战略示意图,但是对付邵承这样的人,她是不敢将计划落实在笔头的,所以只好反复在脑中猜想各种可能性,在针对他个人作出战略计划。

她明白,她和邵承都是极有耐性的人,但是他们也都有弱点和软肋,就像她害怕两人的关系太过接近一样,邵承也一定有他害怕的东西。

可能,他怕的东西和她刚刚好相反。

她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她站在圈里对圈外的他摇尾乞爱,却又害怕他跨进圈内。而在他看来,只有跨进圈里才能成全爱情。在这一点上,他们是对立的。

宁橙又感性又理性的分析了形势,仿佛看到自己画的圈已经开始模糊,心里涌上某种不知是恐惧还是杞人忧天的感觉,也可能两者都有。

她想,她还需要一个开战的理由。

曲烨成就了这个理由。

第二天一早,宁橙在手机铃声的骚扰下率先清醒,接起电话的同时,她还不忘竖起耳朵听着客厅里的动静,隐约听到邵承起身的声音。

每天这个时间,邵承会早她一步起身,到厨房开火煮粥,倒水备药,接着走进卧室,抱她去浴室洗漱,直到所有的事都告一段落,他又会端着小桌蹭到她床前,道貌岸然的对着他的笔记本一坐就是一整天,她甚至不知道隐藏在屏幕里的是三级片还是ord文档,也曾不止一次的提醒过他客厅的茶几可以借他办公,不过事实证明,邵承只会对他自己决定的事展现贯彻始终的决心。

曲烨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很憔悴,却充满了成就感,他告诉宁橙,那天他确实正巧有急事赶着离开,其实他当时就想说,他的作品正在被媒体争相报道,各种工作邀约已经可以排到两年以后了,甚至还有不少人想通过他认识宁橙和筱萌,认为她们很可能就是明日之星。

对于曲烨在态度上的转变,宁橙已经司空见惯。曲烨总是一阵风一阵雨,宁橙也总是以不变应万变,只要凉凉他,过几天他总会自己再跑回来道歉。

“你终于达成梦想了,我很替你高兴,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宁橙的意思是,一个梦想既然达成了,便会有下一个更难以实现的梦想诞生。

“我想开个影楼,现在正好有人出资,我只需要入股,等我把影楼的生意做大了再将它接手过来,我想只要五年,我就会成为国内最大牌的摄影师。”

曲烨的规划还算实际,好在他提出的不是什么冲出亚洲走向国际的宏伟蓝图,因为筱萌即使再交游广阔,一时半会儿还难以和国际接轨。

宁橙本想对曲烨说:“你真的要好好谢谢筱萌。”但转念一想,他们两个人的事是她不该插手的,于是话题就变成:“我好的差不多了,我想下个逐客令,你说我该怎么做?”

曲烨没有问宁橙为什么要赶走入侵者,就像宁橙了解曲烨一样,曲烨也知道宁橙是什么样的人,她一个人独惯了,她害怕和任何人太过接近,就算是认识多年的曲烨也一样,当和他们之间的气氛开始融合时,她可能会突然间和他保持距离,但是一段时间后又会恢复到友谊的升温状态,套句老话说“距离产生美”,宁橙是这句话的最佳信徒。

“男人都好面子,你可以让他下不来台,激怒他。”曲烨提议道,同时又发现自己骨子里的坏心眼又复苏了,本来他打这个电话只是为了重修旧好的,却又在宁橙提出询问后被打回了原形。

“怎么刺激他才能让他下不来台?”曲烨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但是她不敢轻易冒险,以免偷鸡不成蚀把米。

曲烨说:“他和筱萌不是还没有正式分手么,我和你是地下的,他们才是台面上的,除非他一点道德观都没有,否则就……”

宁橙打断他:“你是不是想我逼他早点和筱萌分手,然后你就可以浮上台面?你也太狠了,拿我当枪子儿使。”

尽管这样说,宁橙还是基本赞同曲烨的提议的。

当邵承像使唤丫头一样推门而入时,宁橙也挂断了电话,自己下了床,在他的注视下走进浴室,用行动向他展示她的身体已经走向康复。

洗漱过后,宁橙对着镜子梳头,顺便看着靠在门边欲言又止的他。

“我好的差不多了,你什么时候回自己家住?”

宁橙屏住呼吸亮出开场白,并且戒备的观望他的下一步举动。

“我正想和你说这事。”邵承顺水推舟的回答让她一惊,他说:“我要出差几天,明天出发……”

在大脑做出正确指示以前,她已经开了口:“哦,那你去吧,我一个人能行。”。

宁橙以为自己应该感到松口气,却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失落感接踵而至,瞬间占据了她的大部分情绪。

放下梳子,宁橙走出浴室:“这次出差去几天?”话一说完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他出差几天关她什么事,她何必以一副妻子式的口吻试探他的行程,她不该在这时候迷失自我。

“两天,我保证。”

宁橙斜了他一眼,刚想发火又憋了回去,因为那样会让她看上去更像一个怨妇,一个对丈夫出差表现出无比不舍得怨妇。

“那好,我再等你两天,等你回来了把东西拿走,把钥匙留下。”宁橙钻回被窝,拿起床头柜上的书,翻了一页,又突然道:“你不会配了两把钥匙吧?”

邵承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消炎药把你吃傻了?”

不是消炎药把她吃傻了,是这突兀而来的“出差”把她想了一整晚的计划打乱了,她战战兢兢绞尽脑汁,又追问了曲烨的意见,连“倘若计划失败又将如何应对”的后路都想了不止三条,却根本来不及落实就被掐死在开头阶段了。

宁橙这才发现,其实她并不是很在乎结果是不是如她的愿,因为这个结果令她如鲠在喉。

一直到晚上,宁橙都没再主动开口说过话,仿佛手里的书突然变得额外有趣,她一口气看完了半本。

她不知道该不该在这时候提起筱萌,也不知道在这时候应该提起谁,这样的心情额外复杂,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是什么样的化学物质在发酵,总之很酸,很涩,很憋屈。可是这样沉默了大半天,宁橙又觉得自己好像是在闹脾气,她努力为自己找借口,却依然摆脱不了她确实有些失常的事实。

吃完了晚饭,他们就像前几天一样一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有所不同的是,她没有躺在邵承的膝盖上,而是抱着抱枕歪在另一头的沙发扶手上。

宁橙头一次这样怨恨广告的插播时间比电视剧的播出时间还要长,她无聊的玩着指甲,不防邵承悄然靠近,直到他半个身子都压了过来,令她想抽身也已经来不及了。

“我说宝贝儿,你都和我闹了一天的别扭了。”

邵承的一句“宝贝儿”惊出了她脖子后方的鸡皮疙瘩,他还用食指去蹭那片皮肤,就像逗猫一样:“别闹了,我明天就要出差了,我要一连两天都见不到你。”

宁橙侧头斜了他一眼:“我要是说我不是在闹别扭,你一定不会信吧?”

邵承挑眉的神情给了她答案。

宁橙推了推他:“你先坐好。”然后就着邵承腾出来的空当,她也坐直了身子,神色严肃的说:“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要说,我肯定、绝对、完全没有闹别扭,一点一滴都没有。其实我也觉得你应该搬回自己家住了,这几天我实在没办法,但是你这样出出进进的邻居看到了也不好,再说咱俩也没进展到那一步,为什么要让周围的人误会么?你在这时候出差也好,咱们都冷静冷静,在你回来之前,我保证会帮你把东西收拾好,到时候你直接拿走也不用费事整理了……”

宁橙的话尾被他的脸色吓得没了踪影,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仿佛要将他惹急了,于是连忙向后缩去,并伸长了手臂撑住他靠过来的前胸:“算我话说重了,你别激动!”

邵承没有更近一步,握住她右手的手腕,将她的手掌挪向胸口的位置。

掌心下就是他稳健的心跳声,宁橙蜷起手指,有些抵触,好似她窃听了他的心声一样。

“橙橙,你到底在怕什么?”邵承皱起眉,有些迷惑:“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泼我冷水,还是你希望我离你远远地?”

宁橙不敢看他,将脸埋进膝盖里,抵死挣扎着说:“要是我说是呢,你会离开么?”

“不会。”邵承的答案一如既往的坚定:“就算你不愿意,就算是强迫你,我也不会放了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宁橙发现她的心并没有死,反而因为这句话而变得欢快无比。但是同时又有些后怕,倘若她没有对他产生好感,也没有喜欢上他,那么她一定会活的非常痛苦,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

见宁橙没有任何反应,邵承顺着手腕握住她的手,却发现她这一次没有抗拒,五指就像融化了似地被他捏在手里里把玩,他知道,这是她无声的妥协,而女人的妥协通常只会让男人更加蹬鼻子上脸。

“橙橙,今天晚上我陪你一起睡吧。”

宁橙“蹭”的一下抬起头,努力瞪大眼,却看得并不清晰,眼前有些发花,视线里正闪烁着星星点点的色块。

“你说什么?”

“我睡了好几天的客厅了,腿都伸不开,你也忍心。”邵承得寸进尺的更近一步,向她撒娇。

“又不是我让你睡的,你可以回你自己家去。”宁橙脱口而出这句话又有些后悔,连忙补充道:“要不今晚你睡卧室,我睡沙发?”

邵承继续耍赖:“那就换做我不忍心了。不是有更两全其美的办法么?”

“那你能保证不敢任何坏事么”宁橙说完,又追加了一句:“你保证不了吧,保证不了就免谈。”

她学精了,知道先给点希望再立刻掐灭星星之火了。

邵承意识到这一点,吁了口气,凑过去附在她耳边说:“难道你就不想和我一起干坏事么?”

说这话时,他以为她一定会像往常一样手足无措,其实他也没有抱任何希望,纯属是没事逗逗闷子罢了。却没想到这句话的后果是宁橙的一声尖叫,以及她攒了几天的气力在瞬间爆发,邵承醒过闷儿来的时候,已经被她一把推开,并且由于猝不及防而令后脑勺撞到了身后的沙发扶手,“咚”的一声,眼冒金星。

而始作俑者早已跑进了卧室,连阑尾炎也不能阻止她逃命的脚步,最后还不忘将卧室的门反锁。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这两个礼拜真是忙晕了,《兽》在写结局了,《凤》也要修出版稿,还欠了一个万字的短篇要写,我居然还能保持日更。。。这是不是说明我有越挫越勇的美德呢~~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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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依旧是剧情讨论时间,不知道我对四个人的性格铺垫是否足够?

宁橙是明显的瞻前顾后自相矛盾型。假使她不喜欢邵承,那么面对邵承这样的人,这很可能会发展成一片虐身虐心文,一个追一个跑,将捉迷藏贯彻到底。。。

筱萌是典型的生活在阳光下却渴望离经叛道一次的那种人。曲烨一向不按常规,恰巧满足了她的愿望,而邵承按部就班对任何事都太有计划了,令从小就在父母的计划中健康成长的筱萌感到压力太大,对于她来说,嫁给邵承就等于嫁给了另一个父母那样的家人,后半辈子的生活将没有一点一滴突然可言,所以她感到窒息。

举例,邵承不会像曲烨一样,在摄影展的角落里拥吻女人。邵承会选择没有人的角落,曲烨却敢选在会有很多人经过的角落,这是本质的不同。所以胆小怕事又非常怕被人注意怕丢人的宁橙,是不敢招惹曲烨的,她害怕被人指指点点,曲烨和筱萌则可望接近人群,所以曲烨配宁橙,或邵承配筱萌,都是不合适的。

有时候爱情不需要性格合适,有时候爱情却会建立在合适的基础上,但是不管哪一种,两个不合适的人在一起,他们的爱情也终将被磨灭。

身体的痛是爱情催化剂 04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邵承准备离开时,宁橙都没有打开卧室门,只是靠在门边说了一句“一路顺风”。

听到大门被关上的声音,宁橙又等了半分多钟,才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打开大门往外一看,果真没了人,心里顿时蒙了尘,却也松了口气。

宁橙自然没有看到此时正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并潜伏在她身后的人,就在她将要关上大门的瞬间,被他抢先一步按在了门板上。

“啊。”宁橙只来得及叫最后一声,便被一张不怀好意的嘴堵了回去,舌头横冲直撞的闯了关。

宁橙的双手是自由的,却像是干涸了的护城河起不到丝毫作用,两具身体紧紧贴合,她就算有四只手也推不开重重抵在身上的重量。

她的后腰被一条手臂搂过,使她的上半身呈现迎合的姿态,她想往后躲,但是后脑勺已经顶住了门板,后路封死,前路正被人长驱直入。

她轻敌了,致使兵临城下。这就是宁橙在血液全冲上头并且所有意识都灰飞烟灭前一秒钟的最后想法。

宁橙的每一下挣扎都像是欲拒还迎,她不懂,这种只有象征意义的反抗对于男人来说,只是挑逗和半推半就的表示,所以她不但没有令这个男人消火儿,反而有些火上浇油了。

那一瞬间,宁橙是想不到去咬他的舌头的,她被侵略者突袭得阵脚大乱。

直到对方终于肯还给她一点空隙的时候,她才勉强撑开了两人之间的点滴距离,但是撑开的下场却是她被邵承托着臀部下方最富有弹性的部位向上举起,瞬间陷于她居高、他临下的境地,但是宁橙很快就意识到,就算是这样俯视着他,她也感觉不到任何的优越感,她依旧是被动的。

“橙橙,你可真忍心。”邵承迷蒙着眼吐出这句话,呼吸浓重、炙热。

宁橙意识到她的处境变得更加危险:“你先放我下来,我怕高。”

她用了一个最蹩脚的理由,立刻引他发笑。

邵承的呼吸就吹拂在她的胸口处,她还穿着V领睡衣,经不起这样的骚扰,她试图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双臂上,仅仅是为了将他的身体推开,但是很快她又发现,他可以很轻易的将下巴顶在她的胸口处,仰着头,用他那双颜色仿佛比平时都更深的眸子邀宠似地看着她,看得她发毛,生怕下一刻就被人举高抱回屋里就地正法。

“橙橙,在我临走前,亲亲我吧。”

邵承当机立断的判定了眼前形势于他有利,若是不趁人之危的要求些权益,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宁橙垂眼看着他正在在微笑的嘴,心头一热,她不想就范,却又怕不就范的后果是被他扯开睡衣,睡衣下没穿任何遮蔽物,这仅有的最后一道防线一旦被冲破,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知道,邵承是一个对凡事都太有计划的人,她也知道有些防线是迟早也被冲破的,但是她还可以尽一切可能的去延长。

想到这里,宁橙妥协了:“你把我放低点,我亲不到。”她小声说,就像猫叫。

她不知道一个女人主动亲男人意味着什么,而邵承知道,对于邵承这样的男人来说,扯开睡衣或是被她主动亲吻,意义都是一样的,都是新进展。

邵承的眼神更为迷乱,缓缓松手将她放低的同时,微眯着眼睛迎向她降下来的吻,仿佛承受女神的恩赐一样,只为了等待柔软接触的瞬间。

唇齿相融,他们就像两块吸盘黏在了一起。

一吻过后,宁橙也不知道自己呆滞了多久,只知道邵承仿佛在她耳边嘱咐了几句话,又拿着行李走出这道大门,她才脱力似地靠着门板坐到地上,又过了十几分钟才起身回房。

她想,她完蛋了,邵承的行为完全符合了她对于爱情和浪漫做过的一切想象,简直就像是量身订造的艺术品,而且这件艺术品并不甘于只被人欣赏,他更喜欢玩占地盘的游戏。

回到工作岗位以后,宁橙又见到了另一个沐浴在爱河中的女人,筱萌。

筱萌的脸上放着光,夺目耀眼,宁橙简直移不开眼,羡慕的听她如何将爱情描述的那样美丽,筱萌用尽了一切最美好的形容词,为她的演讲锦上添花。

“你知道么宁橙,曲烨说都是因为我,因为我,他想冲破自己的原则,他想……”筱萌收住了后半句,双颊滚热。

宁橙却知道那后半句是什么,不是她有读心术,而是她明白所谓“曲烨的原则”。

曲烨曾经说过,他认为艺术是一种暧昧的颜色,不需要全/裸和太过直白,半遮半掩才是最朦胧和最能体现人体美感的不二法则。

他还说,任何人的身体都有一些令自己感到不满的部位,它们需要被遮掩,而不是曝光在众人的视线下接受批判。但若是将来可以遇到一个愿意为他宽衣解带展现在镜头下的女人,而他也愿意为这个女人奉献他的胶片的话,他或许会打破固有的原则,沉沦一次。

宁橙试图找一些比较含蓄的字眼替筱萌讲完后半句,但是在说出口的同时她又发现不管是多么委婉的形容,都很难修饰这个太过奔放的事实。

“其实摄影师这个行业很容易接触到女人的身体,裸/女也应该看过不少,但是曲烨却一直坚守阵地,其实他除了不想浪费自己胶卷以外,也是害怕那些模特会纠缠他。”宁橙这样说道,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像是律师,或是医生。

“是啊,他的担心是对的,他那么迷人。”筱萌笑眯了眼。

宁橙也被她感染出了笑意,同时想,难道筱萌不知道她自己也很迷人么,她的迷人全绽放在提到“曲烨”的刹那,瞬间激发出光和热,美不胜收,也许曲烨选择筱萌当是有对的。

同样身为女人,考虑的角度往往是比较契合的,女人的想象力和考虑问题的角度,和男人总是有很大出入,可能就是因为这个,筱萌才会告诉宁橙,而宁橙也愿意提醒筱萌。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其他问题……曲烨拍照的时候是不是要清场,你们必须要找一个密闭的空间,还有,这些照片你是打算展览么,还是……”宁橙不敢再往下说,她相信一直在众星捧月中长大的筱萌,就算再渴望离经叛道,也是不敢将自己的身体展现在众人面前的。

“当然,清场是一定要的,我也不会将它们拿给别人看,我疯了么?”筱萌笑嘻嘻的,又说:“曲烨说最好找一家酒店开一间房,先喝点酒培养出一点气氛,他怕我紧张,我也觉得自己会放不开……他保证,这些照片只有他一个人会看到,哦不对,还有我。”

也就是说,这将会是一种只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单独相处的行为艺术。

宁橙有些接不上话,支支吾吾的比划着:“那拍完以后呢,你就不怕……”宁橙的意思是,在纯艺术之后会不会延续出不纯的艺术。

筱萌愣了一下,然后陷入沉默,她回答不了宁橙的问题,不知道倘若换做别的女人能否给出一个标准答案。她想,她是有些不顾一切了,她分明料到了后果,却又自欺欺人的将那些旖旎的桥段抛诸脑后,径自沉浸在她将会是那个冲破曲烨原则底线的女人的成就感当中。

而宁橙的话,则将那些东西点破了。

“你说得对,宁橙。”筱萌不是很确定的形容:“是不是假如我真的去了,我就要做好那个准备?我成为打破他底线的女人,他是不是也有权利要求当那个让我打破底线的男人?”

筱萌的话太有玄机,就像是绕口令,但是宁橙理解了:“我想,这个可能性很大。”然后别开脸,有些心虚的说:“那邵承呢,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真的和曲烨去了酒店,你和他……”

“邵承哥哥出差了。”筱萌很快道,接着又发现自己像是为偷情找借口似地,补充道:“等他回来我再和他说,我决定和他分手,反正我是受不了和一个像我爸妈那样什么事都要讲究计划和步骤的人生活。你懂我么宁橙,那种感觉就像是我找了一个亲人当丈夫,那还是爱情吗,我时常有种乱/伦的感觉。”

筱萌的话把宁橙吓了一跳,她用了很重的字眼,但是宁橙也分不清楚在这件事里,偷情、出轨,相比起“乱/伦”来说,哪个更难听。

筱萌没给宁橙消化的时间,又提出了一个让她更措手不及的要求:“宁橙,在我和邵承哥哥谈判的时候,你能陪在我身边么?”

这句话简直堪比核危机了,宁橙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就像是站在城市里却看到已经窜升到十层楼高的浪尖正向自己铺面而来的感觉,她只能傻站在原地等待灭顶的瞬间,连拔腿狂奔的念头都抛弃了。

“你让我陪你?那我该说些什么?”宁橙虚弱的应声,她希望筱萌可以打消这个荒唐的念头,但是直觉告诉她,这是奢望。

事实上,宁橙很想反问筱萌,难道她们的关系,已经好到连谈判分手也可以相扶与共的程度了么?

筱萌轻描淡写说:“你不知道么,邵承哥哥对你很有好感,我们每次提到你,他都是和颜悦色的,可是对我他就像是我第二个爸,这也不许,那也不许,古板死了。我想有你在场事情会好办很多——我想让他去和我爸妈说,是他想和我分手,不是我移情别恋。要是我爸妈知道是我爱上别人,可能会和我断绝关系的。他们拿邵承哥哥当亲生儿子一样,有时候甚至超过了对我,我真的很嫉妒,只是不敢反抗。”

用“和颜悦色”四个字形容邵承,宁橙觉得哭笑不得,她无力的望着筱萌,就像是无力的望见一发不可收拾的未来一样。

当天晚上,宁橙主动拨了邵承的手机,但是她并没有转告筱萌的意思,只是拐弯抹角的和他谈论“男盗女娼”的问题,甚至还举了几个历史上非常著名的例子,包括陈世美,也包括潘金莲。

而邵承的意思则是,在有婚书的前提下,陈世美抛弃糟糠是很可耻的行为,而潘金莲毒害亲夫更是十恶不赦,所以他们的下场才让人大快人心。

宁橙反问:“那咱们呢,那筱萌和曲烨呢,这又算什么?”

“终于说到点子上了,其实你打来就是想问我这件事吧?怎么了,等不及要我给你个交代了?”邵承的声音有掩饰不住的得意。

“不是,我只是好奇你怎么对筱萌的父母开口。”

邵承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用一种稍显沉重的语气说:“其实,中午的时候,筱萌的妈妈来了电话,他说下个月的十五号是今年最吉利的日子,他们瞒着我和筱萌已经暗中印了喜帖,还发出了一部分,说是让我们先订婚再……”

邵承的话没有说完,就听“啪”的一声,断了线。

宁橙将手机恶狠狠地摔向对面的墙,又将脸埋进沙发里,然而那部手机的生命力太过顽强,不出几秒钟又响了起来。

宁橙坐起身瞪着它,一秒、两秒、三秒、十秒,直到它呼叫超时自动切断。

但是没过多久,它又响起了第二次。

她知道,他是不会妥协的。

宁橙捡起手机,瞪着来电显示,就像瞪着仇人一样,准备一接起电话就破口大骂,但是骂些什么她还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