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下人们还真是怠慢这个主子,或者说是太玩乎职守了。这么晚了,没有人来叫她起来吃饭,连窗户都不关紧。一点也不怕主子饿病或是冻病。连最疼爱她的周嬷嬷的身影都没见着,还有那只叫太极的猫也不知跑去了哪里。

想到吃饭,才觉得得肚子有些饿了。她摸着胃嘀咕了一声,“好饿。”

突然从她胃里传来了一个小孩子稚嫩的声音,“才想到饿了啊,我还当自己掉进了一个傻子的胃里呐,连饿都不知道。你回来就呼呼大睡,都两顿没吃饭了。你知不知道,你的胃不停地扭啊扭啊,都快把我扭成麻花了。”

谢娴儿一惊,急道,“你是谁?咋跑到我胃去了?快出来,快出来。”然后开始干呕。

“傻女人,别吐了,吐不出来的。只有等我找到了合适的皮囊,我才能出来。”那声音说道,顿了顿,又嫌弃地说,“当我想来呀,谁让你紧着盯着人家看?本来我想找个大胃的厨子,他吃肉我闻味儿,住着也舒坦些。谁知道掉进了这么个小胃里,窄不说,还清水寡淡的,没劲。”

谢娴儿便想起了那个光晕里的“猫”,好像自己昏过去前把它吞进了肚子里。

“噢,天呐,这咋办?”谢娴儿哀嚎道。

“咋办?凉办!”那“光猫”说道,“我进了你的这个小胃,是我委屈,不是你委屈好不好?”

谢娴儿可不想跟它讨论谁委屈,只想让它快出来,急忙问,“那什么时候能找到适合你的皮囊?怎么找?”

“谁知道呢,或许今天,或许明年,也或许十年后的今天或明天…”那声音也很无奈,“至于怎么找,目前我也不知道,这要看机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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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泉从昨天上午起,眼睛几乎就不能看电脑,一看,就眼胀、头昏、想睡,听说这是用眼过度造成的。这篇文还是存稿,明天还有一篇存稿。清泉争取这两天把眼睛养养,若眼睛好了,就继续写,若还是不好,只有停更两天了。悲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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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被卖

 谢娴儿稳了稳神,心道,既然讲机缘,这“光猫”从现代跟到古代都钻进了她胃里,或许她(它)们真的有机缘。难道这“光猫”是穿越大神送给自己的福利?很多穿越女不是都有啥空间、灵泉神马的吗?

想到这里,她一阵激动,问道,“你是谁?有空间吗?有灵泉吗?”

“光猫”道,“我是九天外的一朵云,因为吸受了日月千年的精华,今儿才幻化成形。现在我连个皮囊都没有,能有啥空间或灵泉?或许再等我修炼个几百年,就能弄个空间什么的。”

谢娴儿听了一阵失望,“几百年?等不到一百年我就挂掉了。”她哀嚎完,又抚额道,“哦,老天,你给了我这么副烂牌,咋还给我一只穷猫?这可让我怎么活?”

“光猫”有些不高兴了,“你这女人说话真不中听,啥叫穷猫?我没有空间,但我有光珠啊。虽然光珠不能像空间那样种菜种水果什么的,却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简单地说,就是不管什么,只要没有死得透心凉,用它的光照射后,都能起死回生。”

谢娴儿一听又有些小激动,这就是个神医作弊器啊,虽然没有空间用处大,但有总比没有强。她的眼里冒着小星星,催促道,“快把光珠拿给我看看。”

“现在还不能给你,它镶在我的眼眶里拿不出来。等我找到皮囊出来了,它就会留在你的身体里面,到时你就可以用意念唤它了。”光猫道。

谢娴儿听了又失望起来,吐槽道,“弄了半天你在给我画大饼啊。若是你十年找不到皮囊,那光珠我就十年用不上?”

“光猫”道,“你个傻女人,真是财迷,都要被卖了,还在纠结这事。告诉你,谢家已经跟马家达成了协议,准备把你嫁给马家的鳏夫二郎,明天开始请官媒,十日后就成婚。”

“你怎么知道?”谢娴儿惊道。

“方圆五百米以内的声音我都能听到。你老爹已经从马家回来,正在太夫人的寿喜堂商量你和马二郎的婚事呐。”

原来这“光猫”还是个顺风耳,不错,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谢娴儿更满意了。她并不着急自己要被嫁出去,说道,“我有啥急的?无论到哪个家,都比呆在谢家强。这谢家就是个狼窝,他们恨不得我去死。”

“你想得美哦。”那“光猫”道,“马家才不是真心实意想娶你过门,他们只是碍不过你老爹的情面。两家商量着先把你娶回马家,全了谢家的脸面。一年后再编个你失德的理由让你和马二郎合离,然后就让你在谢家家庙出家。”

“什么?他们也太缺德了。”谢娴儿一下子坐了起来,声音也大了,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更加突兀,“我才不出家,更不能在谢家的家庙里出家。当了姑子吃不上肉不说,还要被关在阴冷的小院子里哪都去不成。我这具身体才十四岁,大好的年华咋能蹉跎在庙子里。”

“光猫”无奈地说道,“我也不希望你出家呀。咱们两个如今是一根滕上的蚂蚱,你吃不上肉,我就闻不到肉味,几百年前我就馋肉了,特别是鱼,好想闻上一闻…”

谢娴儿急道,“哎哟,拜托了,现在不是嘴馋的时候好不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折腾一圈呢?马家不愿意娶,可以找家门户低的呀。只要人好,家穷些也无妨,我可以带着他们全家脱贫致富奔小康啊。”

“光猫”同情地说道,“你出身不好,又当众丢了脸,家世稍微过去的人家都不愿意娶你。找个门户太低的,你爹又怕御史弹劾他苛待庶女。所以才想了这个办法。唉,可怜呐。”

谢娴儿想了想说道,“那咱们今天晚上就想办法逃出去,我们去乡下种田经商。不瞒你说,我会做美食,还知道一些农耕知识,到时我们开酒楼,当大地主,闷声发大财。”许多穿越前辈不是都这么做的吗?

“光猫”说,“哪儿有那么容易!大夏朝的户籍管理是很严的,你没有路引,没有户籍,单身一个女人出去不被卖了才算怪。”

“咦,你咋知道这么多?”谢娴儿有些纳闷。

“我天天呆在天上看,当然知道得多了。”“光猫”说道。

唉,谢娴儿长叹一声,正一筹莫展之际,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

“哎哟,哎哟,你的胃又抽了,挤得人家难受。还弄出那么大的声响,震得人家直翻跟头。”“光猫”喊了起来。

谢娴儿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不想远的了,出家的事情还有一年的时间够咱们谋划。眼前得先把肚子填饱,咱们才有精力想别的。”

她叫了两声周嬷嬷,又叫了两声绿枝,没人应。

“光猫”叹道,“别叫了,周嬷嬷被打伤了,爬在她的房里起不来。另外三个人都回自己家养伤去了。”

周嬷嬷受伤了?谢娴儿一惊,不行,得去看看她,她是这个世界唯一对谢娴儿好的人。

月光下,她看到一套衣裙搭在架子床旁边的一个小杌子上,便起身把衣裙穿上。

出了卧房便是堂屋,出了堂屋,看见明亮的月光把院子照得透亮。院子是一个四合院,中间光秃秃的,只院门边有棵大槐树。谢娴儿住的正房,东厢是周嬷嬷和绿枝及两个粗使婆子住的房间,西厢房是厨房和堆放杂物的房间,没有倒座。

院门未关,一个食盒放在院门前。谢娴儿跑过去打开食盒,看见里面放了两碗米粥和四个小花卷,还有两碟小菜,都凉透了。

肯定是大厨房的人送过来的。这些人也够凉薄的了,食盒放在这里,又不关个门,也不怕什么野狗、野猫的进来吓着人,或是把食盒里的东西给吃了。

谢娴儿把院门关上,拎着食盒去了东厢周嬷嬷的房间。

刚推开屋门,便听见周嬷嬷的哼哼声。谢娴儿赶紧进屋,点上蜡烛,看见周嬷嬷紧闭双眼爬在床上。她的脸色苍白,双眉紧皱。

“周嬷嬷,周嬷嬷。”谢娴儿俯身叫道。

“姑娘,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吃了饭没有?别饿着,嬷嬷起来给你弄。”周嬷嬷睁开眼睛说道,又动了动,背上的伤痛得她直吸冷气。

“嬷嬷快别动,我吃过了。”谢娴儿的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她摸了摸周嬷嬷的前额,滚烫,发烧了。

谢娴儿端着蜡台去了西厢,看见缸里还有些水。她用盆子舀了半盆水回东厢,又拿了布巾为周嬷嬷做物理降温。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周嬷嬷的呼吸才平稳下来,身上也没有之前那么烫了。见周嬷嬷又睡了过去,谢娴儿才去桌前打开食盒,把吃食拿出来,她的胃早就饿痛了。她喝了一碗粥,又吃了两小小花卷,剩下的给周嬷嬷留着。

肚子里的“光猫”抗议起来,“吃得这么寡淡,人家受不了。我想吃鱼,再不济,来点儿鱼汤也行。”

谢娴儿轻轻拍拍胃说道,“有的吃就不错了。等咱们把地皮踩热了,再挑食。”

说完话一惊,看看没有把周嬷嬷吵醒才放下心来。小声嗔道,“别随便说话,若是让外人听到了会把我当怪物的。”

“光猫”说道,“放心,我说的话除了你,谁都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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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借口

 谢娴儿是被一阵吱吱喳喳的鸟叫声吵醒的,天已经亮了。昨天夜里,她坐在周嬷嬷床边的小杌子上,竟然头趴在床上睡着了。

她看见周嬷嬷已经醒来,正红着眼圈看自己。见她抬起头,哽咽着说道,“姑娘,嬷嬷怎么当得起你的服侍。”

谢娴儿先摸了摸周嬷嬷的前额,还好,没发烧。笑道,“这个世上也只有嬷嬷当得起我如此。等以后,我会让嬷嬷和周大叔享我更多的福。”

周嬷嬷感动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说道,“奴才不敢有那种非份的妄想,只要姑娘以后的日子顺逐就好。”

谢娴儿笑笑,站起身说,“嬷嬷饿了吧,我现在就去给你热饭吃。”现在天还早,大厨房肯定不会这么早送饭来。

“该是老奴服侍姑娘的。”周嬷嬷急得要起身,身上的伤又痛得她直吸冷气。

谢娴儿按住周嬷嬷说道,“现在嬷嬷要赶紧把伤养好,以后还有许多事情让嬷嬷替我操心呐。”

“姑娘不会烧灶,还是让老奴慢慢起来弄。”周嬷嬷还在挣扎。

谢娴儿笑道,“我看了嬷嬷做这些事情那么多年,早就学会了。”

说完,她便把昨晚剩下的吃食拿去厨房热。

谢娴儿在农村长大,会烧灶,不一会儿,就把粥和花卷热了。

周嬷嬷不能坐和躺,只能让她侧着身吃。周嬷嬷吃了一个花卷就不肯再吃了,“那碗粥和花卷姑娘吃了吧,哪有主子饿着肚子奴才吃饱的道理。绿枝和那两个婆子这几天不见得会回来。大厨房的人眼睛都长在额顶上,惯不会把咱们落霞院打上眼,她们来送饭,不磨蹭到日上三杆是不会来的。”

谢娴儿笃定地说,“嬷嬷放心,今儿她们定会早早送来。”

若是马家今天真的来谢家提亲,谢家这段日子肯定会做做面子功夫,提高她的各项待遇。所以谢娴儿坚持让周嬷嬷把那碗粥和小花卷吃了。小花卷周嬷嬷可以自己拿着吃,粥就要谢娴儿喂了,这让周嬷嬷吃得诚惶诚恐。

果然,等到晨时末,大厨房的赖婆子便拎了一个食盒来。还难得跟开门的谢娴儿笑了笑,“哟,劳烦姑娘来开门,奴才咋当得起呢?姑娘院子里的奴才也该好好敲打敲打了,不会这个时辰还在睡觉躲懒让主子忙活吧。”

谢娴儿沉着脸说,“我院子里的奴才我自会管教,赖嬷嬷还是操心些别的事吧。”

说完接过食盒就把大门关上了。赖婆子碰了一鼻子灰,气得小声骂道,“真是上不了台面的小鬼,这不还没翻身嘛,就刮大风穿绸衫——抖起来了。”

谢娴儿直接把食盒拿去了周嬷嬷屋里,有四个小包子、两个小花卷、一个白水煮鸡蛋,一碗菜粥和一碗白米粥,都还热着。另有两碟咸菜和一碟花生米。

周嬷嬷见了,高兴道,“姑娘好多年没有吃过这么好的早饭了。”想想不对,脸又愁苦起来,“姑娘,你昨儿才犯了错,他们咋可能这么好心送这些好吃食呢?姑娘可要警醒些,别让人算计了还不知道。”

谢娴儿把鸡蛋剥了递给周嬷嬷,笑道,“嬷嬷放心,他们再咋算计我,也不敢弄死我,无非就是让我嫁人。这里本就是狼窝,到哪家都不会比谢家更凶险。”

周嬷嬷的眼圈又红了,“可怜的姑娘。”却没有接谢娴儿递过来的鸡蛋,“这鸡蛋姑娘吃了吧,老奴记得姑娘小时最喜欢吃鸡蛋了。”

谢娴儿道,“嬷嬷受伤了,多吃鸡蛋有益于伤口愈合。嬷嬷早些好起来,才能早些服侍我呀。这里还有肉包子,我馋肉包子也很久了。”

“快啊,人家也馋肉包子很久了。”光猫叫道。

谢娴儿安抚地拍了拍胃,另一只手拿起了肉包子,几口就吃完一口,又不由自主地去拿第二个,不大的功夫便一口气把四个肉包子全吃完。才想起没给周嬷嬷留一个,脸红了起来。

这肉包子再好吃也比不上前世的那些美食,自己怎么如此饕口馋舌?一定是胃里光猫在作怪。看来,它不只是猫,还是馋虫。

谢娴儿不好意思地说,“我把肉包子都吃了,嬷嬷只有吃花卷了。”

周嬷嬷看到谢娴儿一口气吃了四个肉包子很高兴,也没多想,只是觉着自己的姑娘肯定是饿久了的缘故。笑道,“姑娘就该这样,多吃些,身子骨才会长好。”又压低嗓门说道,“听说五姑娘都来月信了,可四姑娘比她大都还没来,一定是吃得不好,耽搁了。”

原来本尊还未发育。

谢娴儿同周嬷嬷一人又吃了一碗粥才算吃饱了。之后,谢娴儿便回正房自己的卧室补磕睡了,昨儿夜里没睡好。

刚躺下,光猫又说话了,“原来肉是这种滋味,真好吃。听说鱼更好吃,记得下次吃些鱼给我尝尝鲜。”

果真是条馋虫!

“好,有吃鱼的机会我就多吃些。”谢娴儿说完便闭上眼睛睡着了。

这一天,没有任何人来打搅她们,只饭点的时候,大厨房会派人来送饭。送的都不错,中午是小蘑菇炖鸡、笋尖炒肉及两个时令蔬菜。晚上是红烧肉、葱包羊肉、鸭子带丝汤,及一个素菜。

可就是没有光猫想吃的鱼,但这些肉也是它没吃过的。刚把食盒打开,还没等把菜拿出来,光猫就馋得在胃里直打滚。谢娴儿感到胃一阵抽搐,又饿又馋,知道又是光猫在作怪。

气得咬牙切齿也不敢多说,只得不好意思地跟周嬷嬷说,“嬷嬷,我好饿,好久没吃这些好东西了,我先吃了再给嬷嬷吃。”

说完就急不可奈地坐下开始吃肉,直到吃了一半的小蘑菇炖鸡和笋尖炒肉,胃才好受些。

她红着脸把一些肉和菜装进一个小碗里,递给周嬷嬷,却看见周嬷嬷在抹眼泪。

“嬷嬷怎么难过了?”

“姑娘也是大户人家的孩子,过得却是如此清贫,连这些肉都好些年没吃到了。”周嬷嬷说。

“以后咱们的日子会好的。”谢娴儿说道,“我已经想通了,谢家咱们是靠不住的,唯一能靠的就是自己。等以后,我会想办法把日子过好。嬷嬷也知道我是很聪明的哟。”

周嬷嬷点头说道,“老奴早就看出姑娘聪明了,什么都是一看就会。”

谢娴儿的表情严肃下来,“嬷嬷,我跟你说件事,只你知道就成,连周大叔和两个栓子哥哥都不能说。”

谢娴儿要给这个最了解自己的周嬷嬷打预防针,为自己以后突然变得“更聪慧”找理由。

周嬷嬷看四姑娘突然严肃下来,也认真承诺道,“姑娘放心,老奴定会把姑娘说的话都烂在肚子里,谁都不说。若有违背,天打五雷轰。”

谢娴儿用了绝大部份穿越女找的梦中一日游作借口,“我昨天把那个公子撞倒,是因为我突然看见天上的太阳闪出了万道光芒,光芒五颜六色,然后那些光就幻化成了一尊坐在莲花座上的菩萨。我当时一害怕,就想跑进屋里躲起来,哪知道慌不择路把人撞倒了。后来我便昏了过去。在梦里我去了另一个世界,那里的楼阁都不是建在地上,而是飘在云里,一个拿着拂尘的道士教了我许多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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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泉的眼睛不好,有几天没有更新,非常抱歉。从今天开始,恢复正常更新。谢谢亲在评论区的留言,清泉非常感动,今后也会注意对眼睛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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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提亲

 周嬷嬷惊道,“姑娘,你去的那是仙界,这定菩萨来点化你了。”然后,她竟嚎啕大哭起来,“天呐,你终于睁开眼睛了。你一定是看到我们姑娘太可怜,特地来点化她了。”

说完,就咬着牙要下床,“我要给菩萨磕头,姑娘也快点来给菩萨磕头。”

谢娴儿劝道,“等嬷嬷好些了再磕头也不迟。”

“那就迟了,菩萨会怪罪咱们心不诚。”周嬷嬷坚持道。

谢娴儿只得扶着她下床,在窗户下跪了下来,两个人对着窗框里的那片小天空磕了几个头。这几个头磕完,周嬷嬷痛得出了一身汗。

谢娴儿很心疼,把周嬷嬷扶上床爬好,帮着她擦汗。周嬷嬷又听谢娴儿讲了些她在“天上”学的技能,边听边点头,不时地念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谢娴儿原还想着周嬷嬷若是不相信她的话,她该如何作解释。结果周嬷嬷竟是完全相信了,连一句质疑都没有。

心情舒畅了,病也好得快,到了晚上,周嬷嬷就没有那么痛了,还能自己转转身。谢娴儿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在这个世界,目前她唯一能指望的也只有周嬷嬷。

谢娴儿又想起了她那只叫太极的猫,她前世就喜欢猫,家里还养了一只。便问道,“嬷嬷知道太极去了哪里吗?从昨儿我回来就没看到它。”

周嬷嬷道,“这两年太极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姑娘,昨儿姑娘出了门太极在院子里就有些烦躁,喂它吃食也不吃。老奴一晃眼的功夫,就不知道蹿去了哪里。哎,再等等吧,看它能不能自己找回来。”

谢娴儿听了也无甚好的办法,自己在这个大宅院里身不由己,也不敢造次出去寻猫,只有再等等了。

回了自己房间,谢娴儿问光猫,“马家今天来提亲了吗?”这件事她悬了一天的心。

“提了。”光猫道。

“那他们给我准备了多嫁妆呢?”这是谢娴儿目前最关心的问题。亲爹不亲,亲奶不爱,以后自己想过好日子兼着赚点私房银子,只能指望着这点嫁妆了。

光猫鄙视道,“你还真是贪财。家世人品不去关心,却只去关心钱财。”

谢娴儿气道,“你是天上一朵云,你高洁,你不贪财。那你还顿顿吵着吃肉、吃鱼干啥?还像原来一样餐风饮露呀。”

“好吧,好吧,我现在已经不是天上一朵云了,我也想吃鱼吃肉。”光猫低声下气道。

“要吃肉吃鱼,就要有钱财。我现在连一两银子都没有,只有指望着那点嫁妆了。”谢娴儿道,“若是嫁妆能多点,咱们的日子也就能好过些。不管哪个朝代哪个世道,都是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

光猫说,“这么说来,还真得多点钱财才行。不过,我只能听到方圆五百米内的声音,太夫人住的寿喜堂在这个范围内。而前院和安平住的正院离得远些,那里的声音我便听不到了。目前,我知道有人去寿喜堂禀报马家来府里提亲的事情,并没有说给你多少嫁妆。”

谢娴儿正失望地叹着气,又听光猫说道,“你爹和安平去寿喜堂说你嫁妆的事情了,我好好听听。”

谢娴儿忙嘱咐道,“听仔细些。”

过了一阵子,光猫笑着说,“主人,这回你该乐了。他们说反正你只去马家呆一年,一年后这些东西又会原封不动地送回来。所以就做做面子,多给些,堵堵那些御史的嘴,给你准备的嫁妆比那些出嫁的庶女还多,仅次于嫡女。府里的嫡女出嫁公中给的是一万两银子,庶女出嫁给的是五千两银子,准备给你七两银子的嫁妆。”

谢娴儿正高兴地咯咯笑着,光猫又说,“主人先别高兴得太早。他们说,既然要看着好看,当然主要给实物了。给的最多的是头面、摆件、名贵衣料、药材等,还有一个庄子。另外,再给个百十两银子当作给下人们的打赏。”

“只有百十两的现银,还是准备的打赏钱?”谢娴儿问道。

“嗯,就是那些实物和银子,也要专门派个婆子去帮你管着。”光猫说道。

谢娴儿气得直骂娘。但又想想古代的当铺遍地开花,有好东西还怕换不来银子使?至于一年后回谢家及那个帮着她管东西的婆子谢娴儿直接忽略掉。

想着有了丰厚的嫁妆,自己以后的日子总算还能有些保障,谢娴儿便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第二天,主仆两个刚吃完饭不久,一个小丫头来说,大夫人请她去正院。

周嬷嬷吓了一跳,拉着谢娴儿的手说,“大夫人不会罚你吧?等着,嬷嬷陪你去。”

谢娴儿赶紧把她按住,低声说,“若要罚,昨天就罚了。想是把我叫过去教导教导,我听着就是了。”

园子里的景色当真怡人,一路鸟语花香,繁花似锦,绿树葱茏,远处还有一片碧波荡漾的人工湖。她们穿花径,渡翠柳,越了数不清的亭台楼阁,过了好几个月亮门,走了足足两刻多钟,才到了正院。

谢娴儿已是香汗漓漓。原主的这副小身子骨太虚了些,得锻炼锻炼身体才行。

正院是个三进的宅子,进了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穿堂中间摆着一个黄角木架子雕着星月交辉的玉石大插屏。当真是应了谢洪辉的名字。

绕过插屏,过了小厅,视钱便开阔起来。院子里珍花奇草,繁茂葱茏,中间一条青石甬路,正面是五间上房,两边是厢房,皆是雕梁画柱,黛瓦碧墙。檐下或挂着琉璃宫灯,或挂着各色鸟笼。鸟啼婉转,幽香浮动。

周嬷嬷说过安平郡主是先平王爷的女儿,皇上的堂妹,喜奢侈。这作派,还真是。

谢娴儿跟着领路的丫头上了正房石阶,门前的一个丫头打起九丝罗烟挑金软帘。进了厅屋,便是一阵香风扑面。

抬头望去,正对着上方是一个赤金青地大匾,匾上“金玉满堂”四个大字,下面是大幅紫檀雕花鸟兽屏风,紫檀案几上摆着各色极品玉摆件。四周俱是花团锦簇,流光溢彩。

谢娴儿也没敢细看,随着丫头向左拐去。西次屋门口,一个丫头向内说了声,“大夫人,四姑娘来了。”说着打起琥珀串成的珠帘。

进了次屋,甜香更加浓郁。临窗摆了个红木榻,一个中年美妇正坐于榻上,旁边坐的是个青年美人,这两位便是大夫人安平郡主及大奶奶朱氏。她们的身后还站了几个丫头,一个嬷嬷。一屋子的珠环玉绕,满目生辉。

谢娴儿进去低目见了礼,“见过大夫人,见过大嫂。”

朱氏笑笑,安平嗯了声,指了指朱氏对面的椅子让她坐下。椅子上铺着银红撒花椅搭,旁边的花几上摆着阔口细粉瓷花瓶,里面插着大朵的鲜花。

安平看见谢娴儿坐下,便接过丫头递上来的茶碗喝了一口茶,对朱氏道,“唉,都说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原来还不信,现在却是真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