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刚才还一伙儿被打击地连灵魂都不剩的精英们个个都抖擞着胳膊起来,一个个扭着脖子嘟囔着往会议室外走去,还不时念念有词地道:“哎,等你这句话我真是腰疼一辈子都值了。”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叶辛越无奈地拢了拢头发,带着他们往电梯方向走去。

叮的一下,电梯门被打开,刚打算下楼外出的詹遇宸就这样和幽怨团队打了个正面。

好笑地看着这一伙人牛头马面似的耸在门口吓人,詹遇宸不否认自己有幸灾乐祸的成分:“怎么着的啊看你们个个都纵欲过度的样子?”

一群男人女人们闻言都只能纷纷咬牙,敢怒不敢言。

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就算再恨也只能咬碎牙齿和血一块吞,还不如回公司打打小人。

你才纵欲过度!你全家都纵欲过度!以上是被压榨了一整晚加一个早上的精英们的心声。

谁知道叶辛越听到他明显的调侃,只是眉角微微一挑,在詹遇宸玩味的眼神中高傲地跨进电梯,其余的人很识趣的退后等下一架电梯。

詹遇宸看着电梯门关上,再看看这之前自己吃不着还讽刺自己不行的女人强颜欢笑,不由感叹一句世界真奇妙啊真奇妙。

似乎感应到身后那得意的眼神,叶辛越倏地转头,朝着詹遇宸灿烂地一笑,露出八颗美丽洁白的牙齿的那种。

这一下不得了,詹遇宸立马僵住,只觉得这抹笑里面的含义实在令人难以忽略。

似乎他家老四也会这样笑……

有某种熟悉的预感,詹遇宸笑不出来了,夹紧双腿抿唇戒备地看着这个过分妖艳的女人,生怕她使出什么美人计的让他无力抵抗。

谁知道叶辛越只是微微一笑,电梯停在了食堂,她款款走了出去,那姿态似乎就当你是一只蛆,你身边都是一整间大粪池似的,让詹遇宸有那么一刻觉得被默默地侮辱了。

电梯关上,詹遇宸扁着嘴给他家老五发了一条短信。

言厉正在自家房间里换衣服,手机一响他抬手接过来一看。

“你女人欺负我!”

言厉眼底带过一丝笑意,这个女人,走到哪里都能惹起一片争议。

“你又不行了?”

言厉回道。

于是收到信息的某人在了解到这句话的背后含义后倒地不起,学着萧桓那样嘤嘤着委屈了起来。

其实言厉虽然名义上算是郑氏的一大股东,但是碍于他是军是商的立场,郑凛叙也不要求他上手管理公司的事情,反正有老三老四公司基本已经没什么要处理的了,更何况还有一个郑凛叙坐镇,因此也让言厉能够更安心地在部队做自己想要的事情。

只是如今纪若白因为他家小秘书弄得有些咋咋呼呼的,动不动就来个休假,本来纪若白的假期就因为他不间断的工作而越积越多,他一次性的大规模休假让郑凛叙有些头痛,果然女人真是祸水般的存在。

反正还有一段时间,于是言厉就把训练任务交给了向北。模拟作战后只休息了半天的队员们只能苦巴巴地在第二天大早被起床号踹醒,个个揪着张脸继续投入训练。

而制定了一系列高强度的训练计划的言厉,则大摇大摆地继续未完成的调休。

大清早地就收到了投诉信息,言厉思索片刻,先是去了郑家找了一下郑凛叙,听他做了一些安排和自己要做的事情后,就赶回了公司。

一上到自己的楼层,詹遇宸就等在那儿了。

言厉挑眉走过去,直接无视詹遇宸幽怨的目光,越过他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老五……”詹遇宸眼巴巴地跟上来,一身风骚的粉红色让他看起来十分地显眼,却衬得他更加潇洒英俊,那邪魅的五官更染上了几分令人情难自禁的性感。

只是一向对男人的性感免疫的言厉,詹遇宸如此的举动只能让他皱起眉头。他揉揉额头,靠着办公桌坐下,用食指屈起敲敲坚实的桌面,毫不客气地道:“给你五分钟时间陈述,简明扼要。”

看他一副把对待自己部下的样子摆上来,詹遇宸十分不爽,再想想叶辛越今早上那意味深长的笑容,詹遇宸只能悻悻地坐下,懒洋洋地舒展身子,看起来十分人畜无害:“你就这样把你女人的事情交给老四了?别说他本来就不想管,而且他现在被那个小白秘书弄得经常暴走,我看他也没空管你女人的那桩事了。”

“你想干什么?”言厉一语问中了重心。

“嘻嘻,就是嘛……”詹遇宸搓搓手掌,“我就是个建议,最近我反正都很闲,不如把这件事交给我吧,我保证超质量完成!”

“你压根就没忙过。”言厉戳穿了他,也不跟他多说废话,扬了扬手中的文件夹,他挑眉道,“劝你不要白费心思,你那点公报私仇的心理给我收起来,大哥已经把事情交给我了,我的女人,我自己管。”

“哼!那你女人欺负你英明神武的二哥!你管不管?!”詹遇宸见自己的计划泡汤,虽然事前也没觉得有多少可行性,但是当真的被驳回来的时候还是有些不爽,“我就不爱看她在我的地盘上作威作福!就看不惯!”

詹遇宸个一米八四的男人此时无理取闹地倒像个一米四八,幸亏言厉对这个二哥就算了解不透彻也算有个七八成,当即示意他自动自发滚回去,不然他亲自动手。

笑话!他个变态全能兵王,单兵作战能力全团第一的能力是好玩的吗?当即詹遇宸咬着牙关骂他和纪若白一样有异性没人性,在言厉瞟了他一眼后便“嗖——”地一声心怀鬼胎地远离他的攻击范围。

他女人?言厉为这个词觉得有些欣喜。

同时又有些烦恼,他女人到底是怎样惹他二哥了,看样子詹遇宸不把面子赢回来是不会罢休的。

这些个男人,一个比一个幼稚!

于是传召秘书,询问她叶辛越的具体位置。

秘书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也是秘书场上的精英,进入郑氏之后被人事部调来服侍这位经常不露面的五少。起初她已经对郑氏的五兄弟充满了崇拜感,如今更是能近距离接触到郑氏五少爷,言厉身上那足以让女人着迷的狂野和犀利的气息足以让她沉迷。

言厉皱眉看着脸颊微红的秘书,心底暗咒:这郑氏请的都是什么人?怎么个个都想和上司有染?

他可不是纪若白,玩暧昧玩到公司里,虽然他也不介意在公司那什么,何况叶辛越也不是郑氏的人,所以偶尔逾越一下也没什么。只是身为军人而且还是纪律严明的特种队队长,是十分反感这些什么所谓的职场潜规则的。

“我问你叶总现在在哪?还要我说第三遍吗?”言厉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让人不容臣服的力道,年轻秘书立刻回过神来,支支吾吾地说出了叶辛越正在如何犒赏她的那群得力精英,边说边递过咖啡,还有意无意地让胸前的春光显露。

想必她是对自己的身材十分地自信,言厉却不着痕迹地抬眸,身体未做动作,只是薄唇轻启,毫不留情:“请你与我保持安全距离。”

所谓安全距离也就是在军营里面的合理距离,二十公分是必须有的,更不用说她一个小小的秘书,想要靠近他,似乎还不够资格。

秘书也硬是愣了两秒才明白言厉的意思,当即在言厉警告的眼神中吓得腿一软,几乎要站不稳,忙退了出去。

想到那个女人又在那边疯玩,而且还是和一群下属,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言总,叶总回来了,要不要给您传话?”刚才才退出去的秘书透过内线小心翼翼地问。

终于肯回来了?“不用。以后如果她要进来的话不用通知我。”言厉吩咐下去,对待叶辛越的特别溢于言表。

整理好文件,言厉坐在位置上等着那女人来找自己。谁知道十分钟……二十分钟过去了,言厉有些恼火地粑了粑头发,差点没忍住要出去揪那个可恶的女人进来。

当叶辛越憋着笑走进言厉办公室的时候是她回来快要三十分钟的事情了。一走进办公室,某人黑着的脸摆在那儿,害叶辛越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个闷骚的木头!她就知道他快要耐不住了。

见叶辛越笑得花枝招展的,言厉就知道自己是被摆了一道了,他佯装刚刚看完文件,看了她一眼,见叶辛越还没有收敛的趋势,他黑着张脸啪的一声,用力把手中的文件夹拍在桌面上。

叶辛越抹了抹笑得掉出来的眼泪,款款走过去,还不忘边打趣道:“等很久了?唔,抱歉,刚才给他们开了一个短会。”

见这个妖精般的女人正一步一步走向自己,言厉这次十分冷静地双手环胸,冷笑着道:“短会?那还真短。”

“可不是嘛。”叶辛越走到办公桌前,故意不过去他身边,看着这个男人一副没事人一样的表情,叶辛越就想看他憋到自己内伤,“他们真是太没用了,只不过被詹总交待通宵了一晚就要死要活,这不我刚才就骂了他们一顿。”叶辛越笑地眯起了眼睛。

这句话说得有技巧,言厉怎么可能听不懂。他眸色渐渐平静了下来,却当叶辛越因为他眼底毫无波澜而略有松懈的一刹那,言厉已经一手伸过桌子,把她一扯抱上了自己办公桌的桌面。

叶辛越笑得更欢了,她顺势俯下身子,言厉为了不摔着她只能任由她跌落在自己怀里。宽大的办公椅足以容纳他和一个靠在在他怀中的她。

叶辛越丝毫没有觉得言厉会接不住自己的模样,她依靠在他胸前,找准自己最舒服的姿势,今天一身纯黑诱惑的她与难得一身白色衬衫的他形成一道极为协调的美,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照射在椅背上,给两人增加了一层暗的投影。

“你怎么又惹二哥了?他詹遇宸是个没智商的,想不到你倒被他同化了。”言厉闻着她好闻的发香,语调平稳似乎只是说着一件不多大的小事。

第二十五章(已修)

“他欺负我的人,我就要他不好过。”叶辛越最近因为捣鼓了纪若白的好事,更是怂恿地小白秘书有骨气了一回,这时纪若白正头痛着,也顾不得这幕后捣鼓的是谁了。

所以说得罪谁也别得罪女人。

叶辛越有些得意。

其实自己就是见不惯纪若白那种对什么事情都能把握住的不可一世,包括爱情。

她觉得,他纪若白凭什么一辈子就那么顺风顺水?袁宝婷对他的感情他不可能不知道,但是却依然沉浮不定,不就是吃准了她袁宝婷没骨气,离不开他么?所以她教了袁宝婷一个方法,让纪若白也吃了一次亏。

爱情的路上本来就应该波澜起伏,有过幸福的时光,就必定会有与之相反的阻碍,没经历过障碍的爱情都不会长久,就正如,只有经历过风浪的感情才会永恒不变。

这是叶辛越一直相信着,也是一直希望着的。

可是他纪若白太不懂珍惜,她又何尝不想要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中?就算不掌握,最起码也可以顺顺利利,平平静静地相爱。

言厉和其他人不知道只以为她是真的报复纪若白对她的打击,所以都只是笑着看好戏,殊不知叶辛越却是在用别的方法告诉他,告诉纪若白,若是不珍惜爱情,它也会丢。

她敢做里面的丑角,是因为她知道袁宝婷有多爱纪若白,因为她会一直爱,所以她才敢给他们制造一些小麻烦。

任何人都会有自己的筹码,而纪若白的筹码,正是袁宝婷对他的感情。

“这毕竟是郑氏,不要以为你是我的人就横行无忌的,如果真的惹急了他,我也救不了你。”言厉最终只道出这么一句。

可是这一句微不可见的话,却让叶辛越僵住。

不知是否说着无意听者有心,叶辛越敛眸不语。

“累了?”知道她陪一群人玩了一个大上午,以为她是倦了,言厉低头问她。

叶辛越摇摇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兴致勃勃抬起头,笑道:“不过我知道有个地方很值得一去,不知言总赏脸否?”

揉揉她的头,言厉翻了翻行程,见到下午真的没什么事,就点头答应了。

谁知道叶辛越托着言厉来的地方,却是一个高尔夫球场。

占地颇大的绿草场此时没什么人,偶尔经过一架观光车,言厉眼尖见到是A市一所大企业的大人物。

“于是?你觉得值得一来的地方就是这里?”言厉有些不置可否地看着叶辛越不知在哪里推来一辆双人自行车,颇有些诧异。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里是哥的地方,我有贵宾卡,普通的人拿不到的。”叶辛越穿着黑色套裙再牵着一辆自行车的模样,让言厉不禁发笑。他指了指两人的衣着,挑眉问:“你确定要这样骑?”

闻言,叶辛越架好自行车,挑衅地学着他的模样更拽地挑眉:“言大队长的位置不是空喊出来的吧?一架自行车而已,你当它是阶级敌人?”

“等下你露光了有你好受!”言厉最不容易受刺激,但是听到叶辛越这么一说当即也来了些兴趣,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带自己来这里,但是她总有她自己的心思,言厉也不想深问。幸好他刚才下车的时候已经脱掉了西装,他走到叶辛越身边,挽起袖子露出肌肉分明的小臂,试探着坐上自行车,摆了摆车头,然后很帅气地甩了甩头道,“不怕就上车!”

叶辛越乐了,毫不揉捏地提起裙摆坐上去。刚坐稳言厉就一脚踩上了踏板,两人座的自行车言厉全当一人座的来踩,叶辛越心情大好地抱住他劲瘦的腰,感觉到自行车从有些不稳到后来堪称疾速如飞,叶辛越用手把挥动的长发捂在耳后,大声地笑道:“言队长的功力没有荒废啊。”

如同回到了初中时期,那时候叶辛越刚刚回到叶家跟了叶青华,然后叶青华为了让她有更好的学习条件,特地把她安排到和叶景然和言厉一同的初中就读。

那时候的两个好兄弟都不是爱炫耀自己家世的人,初中时期的两个男孩还是年少轻狂的时候,每人一架山地自行车作为行进工具,拒绝了两家人派出司机接送上下学的提议。

那是一个凉夏的一个早晨,那是言厉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的叶家大女儿。

对叶辛越的身世也颇有听闻,但是看到却又不像那么回事了。

那个时候的叶辛越喜怒无常,任何情绪都不会表现在脸上,身上有着一种淡漠疏离的感觉。

言厉那个时候只是看着她,全然不觉自己的内心已经把这个女孩纳进了心中一个特别的位置。因为她眼底透着死水般的淡漠?亦或者是她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所谓的眼神?言厉说不上来。

叶辛越也是第一次见到除了家人以外的人,见到言厉的目光犀利地看着自己,隐约带着探究,她心底自嘲:果然叶家杂种这个身份真的很受欢迎。

而叶景然介绍完两人后,一脚撑地,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妹妹,心底的怜惜让他对她根本没有她是私生女的嫌恶。他看了看自己的自行车,然后对她温声说:“小越,你跟言厉的车,我的车子没安载人的,这小子虽然人不怎么样,但是车技还是不错的。”

对于叶景然,叶辛越是服从的,不是因为他是这个家未来的继承人,而是因为他对自己的疼爱是真的,所以叶辛越除了叶青华的话,对于他也是言听计从。

她点头,然后走到言厉的车前看着言厉,那头柔顺的卷发传来一阵馨香,言厉心底一滞,随即面无表情地侧过身子。叶辛越坐上了他的后座,然后言厉感觉到的是她紧抓住车后座的手,这个女孩,竟然不抱他的腰。

也不知道是否故意,言厉冷声说了一句:“走了。”在叶景然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突然发力,性能良好的自行车一下子启动了起来。

碍于惯性,叶辛越死咬住牙也止不住身体向后倒,无奈只能一手拽住言厉翩飞的衣袂,孰不知,正是那一下,两个人的命运便死死纠缠,如同针线相缝,一针一线都带着疼痛。

“不是每个人都有幸坐我的车。”言厉也似乎想到了什么,脚上的劲缓了缓,车速慢了下来。

不知道言厉为何忽然无语,叶辛越把头靠在他宽阔的背,这样久违的感觉让她有种想要叹息的冲动,她打趣道:“小女子不胜感激。”

“说吧,这是来带我念旧事还是说古今?”言厉行了一段路,然后在如此和乐融融中开口。

叶辛越似乎不意外他会这样问,或许她一直等着他这样来问自己。她理了理头发,声音清澈可以让他听得一清二楚:“小厉哥,我知道你还记得我们的曾经,除了伤害,你还记得我们之间那些美好的事,只看你的态度,我知道。”叶辛越没有对他说,那段短暂却美好的时光,是她全部的真心,他带给她的不只是那绝望深潭中的阳光,更是她深渊中的细绳,让她努力想要攀附着离开那层层叠叠的黑暗。“我想,和你在一起。”是认真的那种。

叶辛越的言下之意不难懂。她知道,虽然自己和他已经确立了某种关系,但是言厉对于她,仍是处在观望状态。她可以是他的女人,但仅限于此,他这样表明。

但是,时间无多,真的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让他们这样挥霍。她等了五年等他回来,只为了要延续甚至弥补两人那段未曾开始,但是纵然有千万的苦衷,也只能化作这样清浅的请求。

她已经不能再说更多,这样的后果她无法想象。

言厉忽然刹车,她抬起头看着他的后脑。言厉的身体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他牵起嘴角有些自嘲地问:“你是认真的吗?”

要认真?谈何容易?

“叶辛越,你以为当初的我,不是认真的吗?我告诉自己,只要五年,就可以得到你,你以为那么多年了,我隐忍一切都是为了什么?”言厉的声音有些微冷,“我可以不计较你那样做,以及后来你在军队里对我一味的打压,但是叶辛越……”言厉的声音忽然间压低,隐忍着某种情绪般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道,“当初你怎样对我我都没有怨言,但是你为什么会下得了手?”

叶辛越心尖一颤,她感受到他压抑住的暴怒底下的悲怆。

“那个时候我不过是个新兵,就因为陈源对我照顾有加,你竟

然这么对他……”言厉一字一句,充满决绝,“我连他的尸体都没有见到,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恨你?”

泪,倒流回心底。

她知道的,他怎么会对这件事一概不知?那个人那么狠决,她怎会保留有那一丝奢望他会不知情。

那具血淋淋的尸体,硬生生地被剖开在自己面前的景象,在脑海里清晰地上演,她每晚做噩梦,梦到的都是那道惊恐愤怒到极点的眸。

“我只会往前,不会往后看,五年前是我第一次求你,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求你了。我爱你,却仅仅只能抵过我对你的恨,你懂吗?”过了许久,言厉的声音恢复成淡漠,他用陈述的口气道。

叶辛越有些怔忪,随即更深地搂紧他,眼底泛起几分湿润。

她懂,如何不懂?只因他说了那个字,她便可以湿了眼眶。五年前的他已然是天之骄子,他的高傲,自信,在她的面前输的一派涂地,那或许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开口求一个人,但是却被她当做垃圾一样狠狠踩在脚底。

“小厉哥……我知道……”叶辛越的心在颤,她什么都知道,那么他是否又知道,在自己狠狠践踏他的真心时,自己的真心也同时被她亲自踩成了碎片。

“叶辛越,五年后回来,要你做我的女人,恨你是最初的原因,我谈不上对你是否有原谅,我累了,五年了,如今的我选择屈从于现在的幸福。我可以像你的男人一样宠着你护着你,只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要知道答案。”他终于转过头,眼睛里是犀利而探寻的光,“你爱我吗?你……爱过我吗?”

叶辛越狠狠一颤。

不因为他间接拒绝的话,因为他此时的问题。

千言万语,只能化作唇间一道轻抿,叶辛越看着他,眸里是万分的颤抖与隐忍:“我是真的……喜欢你……”

叶辛越拼尽所有力气,却只能说出喜欢。那个字,她多么想要不顾一切说出口,但是那把让她心尖发颤到恐惧地步的声音却在她脑海里荡漾着,让她只能把一切都生生混血咽进肚子。

“喜欢?呵。”言厉冷笑,却一把抬起她的下颔,亲昵地凑近她的脸蛋轻吻,姿态仿佛两人是最亲密的恋人,“我想我已经知道我的答案了。”

他的气息是最致命的毒药,他的话化作利刃一刀刀削进她的心。

叶辛越感觉到自己下巴越来越痛,她的眸里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这也好,叶辛越自嘲地想。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身负死刑的罪犯,最后行刑的日子她都不知道,那么又何必执着?难道要看这个男人再恨自己一次吗?

“既然昧着良心都说不出来那个字,那么以后,就给我好好地藏在心底。”言厉箍住她的下巴愈加用力,他也不懂内心深处一闪而过的恼怒和失落从何而来,只知道对这个女人,他竟然还会因为她的一句“喜欢”而乱了心神。

既然如此,他便不会让她对别的男人说出那个字,如果她对着他说不出来,那么别的人,更没资格听她说。

你是我的,从我认定你的那一刻起,那个字,就只许你对我说。

这不是偏执,不是固执,而是因为他亦是。只因除了她,他再不会对任何人说这个字,只有她配,也只有她有这个资格。

叶辛越闭眼,再睁眼的时候满眼的悲伤已经被很好地掩盖,仿佛只是她作的一场感情的戏:“我绝不会,对任何人说这个字,因为除了你,我不会看上任何人。小厉哥,我只喜欢你。”喜欢也是一种和爱一样深沉的感情,只因比爱更多一些,所以无法说出口。叶辛越凑上前去偷得一个亲吻,言厉眸色一深,夺过她的唇狠狠地蹂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