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那你就抱着你的冰渣子过一辈子吧!”叶辛越挂了电话,脸色十分难看。

“越姐……”一旁,袁宝婷弱弱的唤着。

叶辛越顿时没好气地敲着她的脑袋:“都是你都是你!害我被人吼!”

袁宝婷不反抗,慢慢坐起来,用手环着膝盖茫然地看着前方的一个点:“越姐,我想清楚了,我要和他说清楚。我不能再这样拖着了,你说女孩子有多少年可以任一个男人挥霍,我袁宝婷怎么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

“你想清楚了?”叶辛越看着她,其实叶辛越一直都知道,袁宝婷虽然单纯小白,但是却很有自己的意见,只要她愿意,她就能当纪若白一辈子的小傻子。但是纪若白不懂得珍惜,所以袁宝婷不干了,“无论你如何决定我都支持你。”

说着,叶辛越拿出了袁宝婷被拆分的手机和电池。

袁宝婷似乎慢动作地接过,上电池开机,当看到那么多通未接来电的时候,眼睛倏地红了,但是那纯净而委屈的目光中,染上了几分坚定。

果然,不过几分钟,袁宝婷的手机响起。似乎是感觉到主人终于开机,对方锲而不舍地连着电话,似乎袁宝婷不接手机就会一直响下去似的。

袁宝婷怔忪几秒,最后按下了接听键。

叶辛越握了握她的手,随即出了房门。她相信袁宝婷会处理地很好。

只是心中的空虚,让叶辛越有些害怕。她环绕客厅,少了男主人的家,显得有些冷清。

最终,叶辛越还是忍不住打通了言厉的手机,但是毫无意外地,关机冰冷的女声让叶辛越带着焦躁不安地挂了,言厉所处任务的危险性第一次让叶辛越多了几位畏惧。

她握着手机,似乎抓着救命稻草般紧紧攥着冰凉的机身。

过了半个小时,袁宝婷走了出来,她换好了自己的衣服,当看到叶辛越有些怔忪的脸时,忍不住一怔,随即道:“越姐,你没事吧?”

叶辛越在下一秒快速地整理思绪,扬起笑脸看着她:“你打算怎么做?”

袁宝婷闻言反射性握住手机,仿佛是在凝聚着勇气,她对叶辛越说,眼睛里是不顾一切的光芒:“我想出国。”

叶辛越看着她,似乎在找寻着她一处的不坚定,但很快她就摇摇头,拿起手机拨下了一个号码:“订一张今天早上的机票,法国,对。”

看见袁宝婷感激的光芒,叶辛越拉着她坐下,像个姐姐一样挂着袁宝婷的鼻子。袁宝婷终于忍不住,隐忍的悲伤和不安在此处找到宣泄点,她抱住叶辛越只穿着睡衣的纤细腰肢,哽咽着说:“就一次,如果输了,我就不爱了。”

“傻丫头,爱,哪有输赢呢……只不过想要你爱的人也爱自己,你没错。纪若白不是不爱你,而是他还不懂,你很聪明,你的离开会逼得他懂……如果他还是不懂,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叶辛越没有告诉袁宝婷,她是多么羡慕她可以掌握自己的爱情,掌握自己的人生。不像她,她的一切都似乎被攥在一个人的手里,只要他略略抓紧,她便会难受地喘不过气。

袁宝婷静默不语,她也不了解为何叶辛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惆怅,但是心里的难过压得她自己都喘不过气,当然地也忽略了叶辛越的悲伤。

早晨,是叶辛越亲自驾车送袁宝婷去机场。

她递给她一个□:“你把这个揣好,纪若白现在一定是满机场地找你,用这个容易过关。”随即又抽出一张卡,“所有费用从这张卡里支付。”

“越姐……”袁宝婷似乎想要推脱,被叶辛越一个笑意的眼神劝住了,“不要以为这些钱是无条件提供,你今天用了这张卡多少,以后我就会十倍地从你男人那里拿回来!我叶辛越从来不做亏本生意。”

袁宝婷似乎想笑,但还是笑不出来。乖乖地把叶辛越的东西都收拾进包里,看着一小箱行李,叶辛越说反正一张卡走天下,行李这些不必带太多,所以她就这样被打包出了来。

机场依旧人山人海,叶辛越带着袁宝婷到头等舱通道进去,忽然一抹女声打断了叶辛越的思绪:“小越姐。”

万人鼎沸中,叶辛越仿佛被定格。她转过头去,淡漠地看着不远处的薛紫凝,她一个人,正微笑着楚楚地看着自己。

“越姐……”袁宝婷弱弱地扯了扯叶辛越的手臂,叶辛越安慰她把她送到门口,“没事,一个熟人。”

直到看到袁宝婷入了闸,叶辛越才高傲地回头,薛紫凝也不知道跟着她们多久,这时才笑着道:“我们谈谈吧。”

“我和你没什么话说。”叶辛越眉头也不皱一下地在薛紫凝身边穿过去。

“你不想知道关于我哥的事情吗?”薛紫凝的声音那般地笃定,果然叶辛越停住脚步,怒气隐忍地让她胸口剧烈地起伏。

十五分钟后,她们坐在了一间幽静的咖啡馆里。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薛皇玄刚来中国,你这个妹妹就被别人压着过来了。”提起久违的,那个咬在唇间就会被狠狠嚼碎的名字,叶辛越的脸白了白,极尽嘲讽。

“还真是无情的女人。”薛紫凝喝了一口咖啡,不为所动,“哥的目的我不用说你也明白,你躲得过去吗?还有你藏在外面的那个男人,呵,你说哥会怎么做?”

几乎是一瞬间,叶辛越的脸就全白了,身体如坠冰窟。

拳头倏地握紧:“他不是你们能碰得了的男人。”叶辛越的脸上没有了表情,只是唇倔强地紧抿,仿佛气得不轻,却被极力地忍了下来,“他的背后是整个郑氏。”

“呵呵,当初一个言家也没有用,你认为现在状况会改变多少?郑凛叙也不过如此,而且有一点你不知道吧,我们和郑氏也有一些生意往来,郑凛叙和他的关系也不一般,你觉得郑凛叙是会选择保住一个可以给他带来长远利益的人,还是会保一个刚认没多少年的兄弟?”

“薛紫凝,你别当我是傻子。”叶辛越深吸一口气,倚在椅背上,似乎在借以来巩固自己的自信,“你薛皇玄是什么人?顶多算个畜生!郑凛叙对言厉是什么态度我管不着,但是如果你以为说这几句屁话就能动摇我,那你就错了!你也不看看,郑凛叙是个什么人物?会由着你们两兄妹当傀儡一样的摆弄?”叶辛越砰的一下拍桌子站起来,顿时引来少数顾客的注目,但是她看也不看别人,眼神灼灼地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薛紫凝,眼底是触及底线而反抗的光芒,“我不管他是不是有个郑氏撑腰,就算是堵上叶家,我也不会让薛皇玄碰他一分一毫!”

叶辛越拽着包离开,在临行到门口的时候向经理道:“我妹妹神经病发作,请你打电话叫医生。”

薛紫凝看着叶辛越风风火火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笑了。

还真是个脾气火辣的女人,平常对他们闻之色变,但是只要触及到言厉,她便会像一头炸了毛的老虎,时刻警惕着不让敌人进入领地。

只是薛紫凝并没有忽略叶辛越说话时候眼眸的颤抖。

她终究是害怕的。

叶辛越最近经常心神不宁,离开咖啡店的时候精神忽然一个恍惚,车子险险擦过一辆保时捷,对方没有停留,叶辛越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薛皇玄,这个名字,在她的生命中是噩梦的根源。

死死拽着方向盘,叶辛越打了一通电话,电话那头匆匆挂断,叶辛越趴在方向盘上,肩膀死死压抑住颤抖。

那个人,用他的手段足足毁了叶辛越一生。

心头涌生出的凉意,让叶辛越恍惚想起十四岁的那个下午,秋季,带动着落叶,她的血液在那一刻凝固。

……

巨大的撞击声,她亲眼见到母亲的身体呈着一道弧线抛到一边,那柔美的脸庞满是血污。

她不敢置信,上一秒她还依偎在母亲的怀里撒着娇,而下一秒,血淋淋的尸体,母亲不舍而柔和的眼神……在她的脑海里拼命徘徊着,夹带着周身的凉意。

她纯白的裙子燃着母亲的血,脚步不稳地跑过去,叶辛越抖着手按着母亲的尸体,周围似乎有些喧闹,更多的是人群的争议声。

忽然,就在她快要被这刺目的太阳晒得昏过去的时候,一双手工锃亮的皮鞋踏着稳健的步伐,来到叶辛越的面前。

那是叶辛越第一次见到薛皇玄。

噙着一抹温润的笑,银灰色的眸,一身黑色大衣挡不住他从里到外的卓绝风骨。

只是那时的叶辛越,并不知道,如此美丽的男人,却是真真切切的恶魔。

下一秒,叶辛越昏了过去。

连续几天,她都潜意识的躲避着母亲满身是血的真实,颠颠簸簸地在梦中不愿意醒来。却在有一天,她被一阵压迫感紧紧强迫着锁起来的内心,忽然一睁眼,她怔忪地望着天花板,触目的是一间颜色略显灰沉的房间。

当真正触碰到现实,十四岁的叶辛越全身发冷,豆大的眼泪噙在眼底,却无一颗落下。

只能用最原始的自我保护的方式抱着自己,只记得一些破碎的片段……关于突如其来的黑色轿车,她还记得那时候眼眉一扫,见到那车上的人和随即追赶的人手里,握着枪。

那段路本来就不太太平,附近早就听说经常有黑帮火拼,但是毕竟是历史久远的一条路,人也算多,而且那条路是叶辛越和妈妈从小要进出的必经之道。

门这时无声息地被打开,叶辛越反射性地一惊缩地更紧,是那个昏睡前最后一眼看到的男人。

十□岁左右的男人,却是浑身上下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叶辛越敏感地缩了缩脖子,他让她觉得危险。

“醒了?”薛皇玄笑着走近,无视了她微乎其微的抗拒,随意地坐下,看着如惊弓之鸟的叶辛越,忍不住歪歪头,好笑地看着她,“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他说话的语气很随意,已经过了变声期的嗓音十分低沉好听,却潜意识地让人十分不舒服。叶辛越此时却艰难地隐藏着自己心底的绝望,她忽然拉着薛皇玄的袖子,眼睛有些红红的,道:“我妈妈……我妈妈呢……她在哪里……”

叶辛越永远都记得那个时候,薛皇玄是怎么说的。

他似乎并不诧异,甚至有些漫不经心:“哦?那个女人啊……死了吧,我也不知道,谁让她站在大街上,那个时候我正在做游戏,看到你妈妈窜出来我也很生气。”

下一瞬,叶辛越如坠冰窟。

薛皇玄的声音带着蛊惑般的力量,却是一字一句吐着这世上最冷血的话语。

十四岁的她已经远比任何同龄的女孩都要早熟,薛皇玄看着叶辛越眼底慢慢涌现的错愕,悲痛,绝望……直至恨。他似乎找到有趣的东西,一把掐过她的下颔,看着叶辛越的牙紧紧咬着,忍不住地单手发力,很快就让她痛哼出来:“说话,乖,不要忍着。”他耐心而疼宠的低哄。

叶辛越紧紧闭着眼,忽然睁眼,牙齿狠狠咬伤薛皇玄的手掌侧面,她的眼眸里是恨带动通红了一片,如一只濒临绝望的小兽,死死地盯住眼前这个害死母亲的罪魁祸首。

可是这样的痛楚对于当时的薛皇玄来说几乎是不堪一击,他有趣地看着自己的掌心有血液流下,看着叶辛越痛苦而仇恨的光芒,不禁眼底闪过一丝嗜血。

“你真可爱。”

……

那声犹如梦靥般的声线,那些带着些许愉悦和宠溺的语气……叶辛越怔怔地抬起头,看到的是周勖着急地在车窗外吼着,她愣了愣,随即开了车门冲出去。

周勖还没有开骂,怀中的温香暖玉便撞得他后退半步,他脸色渐沉,伸手捧起叶辛越的脸道:“你去见薛紫凝了?”

叶辛越没有说话,她摇摇头,眼神里是恐惧,是痛苦,是挣扎,甚至有一丝,是绝望。

“不是说不要单独去见她?她存了什么好心你不知道吗?!”周勖在看到她异常苍白的脸色时心一软,掐住她手臂的手送了些,“小越,别怕。但是别再有下一次,薛紫凝能隐藏身份在军区医院站稳脚跟,就绝对不是简单人物,你如果听进她的话就是输了。”

“周勖,我好怕……你帮我去打听一下言厉在哪里好不好?我总觉得他是发生什么事了……周勖,帮我……”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叶辛越心底的不安越来越浓烈,她不安的眼神那么直白地看向周勖,让周勖停在半空的手逐渐僵住,最终才慢慢地落下。

“好。”不只是有多艰难才吐出这么一个字,周勖敛眸,慢慢拥住怀中正在隐隐约约颤抖的女人,她总是能让他在下一秒为她妥协,只为她。他觉得自己是中了毒,一种名叫“叶辛越”的毒,一染上,就是十一年,“你安心地,不要自乱阵脚。”

开着叶辛越的车把她送回新家,叶辛越抿唇下车,却站在车前不离开。

周勖低叹一声,降下玻璃窗,道:“我会帮你打听的,我很值得信任的,是不是?”

低头想了想,叶辛越才点点头,微笑着上楼去。

周勖看着消失在楼梯转角的背影,原先挂在嘴边淡漠到极点的一抹笑,缓缓消失,只剩下心殇的冰冷。

只可惜,梦兆般的电话敲散的,是叶辛越一直提心吊胆的心。

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叶辛越一身冰冷地来到市中心医院,高跟鞋嗒塔塔地在冰凉的地板上敲击着,如同敲击着她的心。

军区的电话,那个自称政委的男人。

言厉受伤……

还没来得及听政委说下去,叶辛越已经风急火燎地挂了电话,车速飞快地赶到医院,一去到病房门口,就见到几个身着军装的男人坐在房门口,便忍不住止住了脚步。

政委一下子就见到了她,见到叶辛越的嘴唇都白了,政委爽朗地大笑:“你就是小越吧?哈哈,不用怕,那臭小子命大地很,身上是中了几枪,但是早就没事了!”

言厉在部队里面的终身大事那会儿一向是几个领导关心的话题,政委沈淮是带着言厉过来的,对他的事情一向上心。这些年来他给言厉物色过许多优秀的女孩,但是言厉却硬是眉头都不皱一下地完全把看对象当任务,有板有眼地吓走了不少女孩。

沈淮怒过,劝过,也骂过,但无奈这根木头硬是不开窍,说得多了他也不好管。但是这次不一样,这是言厉第一次向他谈起一个女人,只记得当时他敲开办公室的门,立在他身前敬了个礼,语气淡漠有礼地道:“报告政委,C大特种队上校同志向您呈交恋爱报告!”

当时沈淮还在喝茶,闻言茶都差点咽不下去,只能直愣愣地盯着言厉那张俊美的脸,良久说不出话。

直到现在真切地看见叶辛越,沈淮才满意地在内心里猛点头,这个女娃不错,人长得端正美丽,着急的样子也看得出来是对那臭小子有心的。

于是沈老放心了,高兴了,满意了。

被一群特种队员推搡着进入病房,那群年轻洋溢着散发出坚毅的男人们吆喝着道:“队长!疗伤圣品到!”

叶辛越苦笑着,却在触及那道难得温和的面庞时僵住,在众人的灼灼目光中,她脸色十分难看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看着一群闹哄哄凑热闹的言厉,不由收起心底的慌乱,佯装镇静,眼睛却已经上上下下地把他全身打量了个遍:“见到你没死,我就安心了。”

她的态度十分不好,但是细听却是带着七分的别扭。言厉在一群队友面前不好笑出来,只能板着脸瞪了叶辛越身后以政委带头那一群看笑话的男人,才侧过头去看那个被自己惹毛了的小女人:“过来。”

言厉的语气堪称命令,叶辛越不干了,转身就想要走,天知道她是要用多少忍耐力才能止住心底的安心和眼底的泪意,还有那因为薛紫凝的话而浮在心头的不安只看见他的那一眼时就已经荡散无踪:“既然你没死我就走了!”

向北乐了,看到自家头儿脸都黑了的模样,逗得他一群人只想笑。直到看见言厉的利眸横扫过来,他才咳了咳佯装诧异地喊道:“头儿!你怎么了?!你现在还在疗养中不能下病床的!!那个谁谁谁,快来扶一下!”

果然叶辛越闻言忙停下脚步,见到病床上言厉还是趟地好好的,再瞥见一旁那群不正经的男人正低着头忍笑忍地肩膀都耸动,不由一恼,妩媚的脸上难得出现几分娇嗔。

“够了啊,要有个度。”言厉淡淡的抬眸给了向北一个“算你识货”的眼神,再向着一旁别扭着的女人伸出手,“好了,还不过来?真想要让那群臭小子笑话你啊?”

向北抬手作投降状,才抓住队友们一个个逮出房门,关门的那会儿笑得比贼还贼。

“小越,过来。”人都散了,言厉才好放低身段地道。他自认理亏,但是却不解释,他相信她会懂。

果然受不住言厉的柔情政策,叶辛越不甘不愿地凑到言厉的床边坐下,皱着眉看着他穿着病号服的身体:“伤在哪儿了?”

“手臂,小腿,小腹。”言厉回答,见她板着脸想要给他看看却又不出手的模样,言厉忍不住叹息,却在下一秒僵住。

叶辛越的手正缓慢的解开言厉胸前的纽扣,一颗一颗地解,甚至每解一颗还不忘慢条斯理地用指腹轻蹭他紧绷的胸膛。

“你要干什么?”难抑地喘息,言厉挑眉警告性地瞪了叶辛越一眼。

“帮你看伤口啊。”叶辛越回答地理所当然,很快就扒开了他的衣服,看着这个男人绿着眼睛躺在床上任君取舍的姿势,那因为身体紧绷而突显出来的健壮的腹肌,她忍不住邪魅一笑,手指轻轻撩过,如最薄最轻的丝绸,无声中带着一丝挑逗。

这个女人!言厉现在终于知道了这个女人到底有多么睚眦必报,却只能强忍住把她扑倒的冲动,死死握拳。

叶辛越的刻意逗弄在触及到他小腹的绷带时就停住了,她抚了抚,忍不住低头,把唇印上,仿佛这样可以抵消他的疼痛。

“叶辛越!”言厉受不住了,她的姿势和他仰望的角度,叶辛越的这个动作在他看来不和谐到了极点。他一伸手把她从身下捞起来,低喘着吻上了她的唇。

叶辛越小心翼翼地双腿撑在他的身侧,以防压到他的伤口。他的脸微昂,她弯下脖子迎合,彼此的角度如此完美地契合。叶辛越捧住他的脸,感觉到他上升的体温和炽热的大手,一把抓住他作乱的手,带着他抚摸在自己的脸上。

被她如此的回应,言厉只觉得下腹紧绷地厉害,但是他依然刻意地忍住,只因她不放行,他就不会逾矩,这是他对她的尊重……和爱惜。

“你再这样我就在这里办了你!”言厉放开她,深沉的眸带着一丝千丝万缕的隐忍,但是更多的是炽热。略有不甘地放开她一点,复又含住她的下唇吸吮舔舐,难耐地皱眉。

“我真该给你照照镜子。”叶辛越玩够了,笑着躲开,她还是怕崩裂他的伤口。

“坦白从宽,怎么去了没几天就躺着回来?”叶辛越点着他露在外面的胸肌,一脸愤然。

言厉摸摸鼻子,一只手按住她的小手,眼睛刻意放沉,带着厚茧的手带着她的食指和中指含进嘴中,刻意用舌头顶弄着,充满某种暧昧的暗示:“任务完成了就行,其他伤亡暂且不算。”

叶辛越抽出手指掐了掐他的手,知道他碍于部队守则不能跟她说任务的事情,也终于大发慈悲地不再追问。

言母下午就赶来了,见到受伤的儿子和坐在病床旁给他削水果的叶辛越,不由会心一笑,然后上前心疼地看着言厉受伤包扎的地方:“怎么着了?一回到家就差点牺牲了!你存心要吓我们是不是?”

言厉微笑着扯过母亲的手,再让她这样如果真的哭出来,第一个不放过他的肯定是家里的老爹。“妈,没事,哪个当兵的不受伤呢?”

“小越,你看他!辛苦你了,看着我这个臭儿子,就想抽他几耳光子。”言母对于叶辛越是又爱又怜,她看着言厉和叶辛越互相认识,吸引,再是儿子一头热地扑到部队里去,其中不是不怨,但是她也是个明白人,清楚地看见过叶辛越每次谈起言厉的时候那茫然而悲伤的眼神,所以才由得他们这群年轻的胡来。

她不是怨自己的儿子为了叶辛越而舍弃家里给他的一切,而是怨叶辛越践踏儿子的真心让他白白受伤。

自己的儿子,总归是最心疼的。

他们在一起的事情也是言厉一方面告诉他们,当时见到言厉跟丈夫谈起这件事的时候,言母也安心了,释然了。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受过伤害,绕过远路,却依然在一起的是最初的那个人。

叶辛越很好,她近几年的努力他们都看在眼里;她看着言厉的目光依然不变,更添深沉的眷恋。

“没关系的,言叔叔呢?”叶辛越问道。

以往见到言叔和言伯母都是寸步不离的,言叔待言母如同是自己最重要的肋骨,总要细心护着才能不至于自己心疼。不像她家,叶青华和妻子大多数日子总是相敬如宾,甚至有时候是相对无言。

这样奇怪的家,都是为了一个女人,那个曾经一再地在太阳下笑得温和而优雅的女人而变得貌合神离。

叶辛越不懂,叶青华爱自己的生母,却不能和她结婚,最终害的是两家人,是两个女人。

后来她长大了,知道了那种无奈叫身不由己。